落雪琴音连九天作者:未知
落雪琴音连九天第28部分阅读
身处于战场中,军队将诺大个山谷填满,充斥着血腥、杀戾、狰狞的面目,一副欲置敌方于死地的迫切;拂过的风,都带着星星点点冰冷杀意,这腥狞的时刻,弱者、恐惧者必死无疑。
她嘴角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这样的场面反而令得头脑无比的冷静清晰,九人身着胡服,九匹北漠高头大马,冷冷肃立于战场边沿,较起土国矮小的战马,矮实的身型,他们竟像带着居高临下一般的睥睨气势纵观全局,等待最佳时机。
土军猛然察觉到“天道义军”并非是单纯掀动马蚤乱,貌似散乱却是有条不紊摆开阵势,将己方包围起来,曾经结盟的义军手中砍刀毫不容情挥舞。待到反应过来已是折损了不少人马,指挥将领眼看石阵非一时半刻能破解,且死伤不断扩大,果断号令军队将矛头转向临阵倒戈的“天道义军”。
是时候了,“我们冲入石阵。”她毫不犹豫策马掠前。
“公主!不可,石阵变幻莫测,不宜冒险!”禁尉意欲阻拦。
“入阵后随我走即可。”当下已是绕过正在厮杀的两方军队,立于谷底壶口石阵前;有土军士兵杀红了眼长刀砍来,她手中暗器簌簌齐发,近旁者立时毙命。
如此沉着冷静地出手,身旁的燕云禁尉看在眼中,便不再多言阻拦。皇上临行前亦明言,和珞公主要做的事,心意难改,仅能尽职护其周全。只见她在石阵前注视片刻,毫不犹豫便策马进阵,禁尉紧跟而入。
皓月当空,满满散发着清冷的月辉;石阵威力稍有减弱,他此时,终是内力难继。
穿过“生门”、避开“灭门”,即便是开山劈石而成的石阵,亦是精妙得令她不敢有一丝松懈;半柱香后,方得安然出阵,来到道般沟腹地。
眼前冷冽银白刀光铺天盖地而来,燕云禁尉已是早有准备,挡下刀剑同时齐声大喊;“是友非敌,前来营救麒王殿下!”内力将声音一道道送达前方。
宋军见眼前出阵方不过九人,身着北地胡服,确不像土国番人;仍不敢放松警惕,得到前方号令,便将这九人引至麒王跟前。
九人俯身叩见麒王,她抬起头,眼前银甲将军,高人一等的身形,银缕面甲遮住了大部分的容貌,清冷的目光扫向她的时候略显震惊,复又沉静无波。挺拔笔直的身躯看不出一丝毒发之状。
“颜姑娘,请起。”他示意左右刀剑当胸待命的部属退下,不问她为何会出现在战场上,也不问她为何如此熟悉他所布之阵;迈前一步走至她面前。
“麒王殿下,阵外谷地已有大军接应,此乃最佳突围时机。”她声音平稳镇定,此时,万不可存一点私念情怀,冷静沉着恳请他突围。
旁侧副将齐声质疑提防有诈,不可尽信。
他一挥手,止住部属质疑之念,沉声下令,“各部准备突围!”
他相信她,一缕暖流顿然涌上心头。
“报!阵外有黑骑军强冲入阵,似有人懂得阵法,外围石阵已被破坏!”
麒王此时不再催动变阵,仍是沉声说道:“即刻弃阵突围!”说罢翻身上马。
万余宋军冲出谷腹,石阵中遭遇黑骑军,两军对垒,厮杀顿起;血肉横飞四溅,刀剑长枪磕碰声刺耳不绝,黑骑人数仅三千余,在石阵中无法施展迅捷之速,渐渐被银甲宋军逼退至阵外,出得阵来,豁然开朗,山谷平地一望无际的厮杀战场,义军与土谷浑大军交战仍是如火如荼,双方势均力敌,绝不退让。
远远蹄声滚滚,夜幕中隐约可见尘烟涌上半空。
“不好,该是土国大军增援前来,不可恋战,尽快退出战局。”燕云禁尉大声说道,令得周旁麒王及其部属听得分明。
麒王当刻下令军队不可过于集中,分散突围,返回晋西边城汇合。下令后他目光望向宝珞,虽是留意到八名武艺高强的燕云禁尉不离近旁贴身护卫住她,仍是低声说了句,“颜姑娘,多加小心。”话落不再看她一眼,跃马冲入敌阵。
宝珞本是紧跟随着他,他虽看似无恙,她却分明清楚毒性已是发作,已无力再催动变阵,如今身处凶危战场中,他的体力又怎能支撑脱险?此刻他一句话后即策马远离她,便是不想给她带来危险。
既已来了,又何惧之有?她不发一言仍是策马追上他的身影。
近旁一黑甲骑兵忽地大吼一声:“麒王刘邑玥在此,众将听令,全力阻杀!擒杀麒王者,赏金万两!”号令下杀声震天,麒王身边敌军越逼越多,部属亲兵护其周旁均是杀红了眼,奈何敌军如滚滚黄河之水扑来,瞬息便将他们围入战圈。
“燕云禁尉,去帮忙解围!”宝珞忍不住也冲了过去,暗器如雨洒向阻碍之敌军,不多时在燕云禁尉全力冲杀下破开了一道缺口,内里宋军护着麒王在缺口中冲了出来,一队黑骑兵手执砍马刀纷纷挥向麒王坐骑,战马凄惨嘶鸣,闪避不及,前蹄被剁飞了去。
麒王在马背上飞身跃下,手中长剑密不透风挡住近旁的敌军枪剑。而这瞬息的突变,使得他与亲兵部属被黑骑军冲散开来。周旁的兵将眼泛红光,狰狞贪婪的神色似在欢呼万两黄金即将到手。
一串银光箭雨划过,最近的几名土军惨叫声起,捂住面门倒地气绝,晃眼如闪电般的乌龙驹冲到身旁,纤纤小手探下拉住了他。一个借力,纵身跃上马背。乌龙驹扬起前蹄,踢翻阻在前方的人马,“墨鱼”之神勇竟渗出一股肃杀之气,挟着万夫莫当之势踢出重围。呵……墨鱼的爆发力果不容小觑。
眼角瞥见燕云禁尉也已杀出战圈,向着她的方向而来,心下稍安;可是“墨鱼”像疯了一般蹄不沾地越跑越快,燕云禁尉的漠北名驹全然跟不上来。
冲出战场,前方越来越近的一个黑点也逐渐清晰,一名黑骑将士手提驮龙大砍刀快马迎面冲来,那人一身乌黑战甲,银盔面具,一双嗜杀精芒在面具下灼灼闪亮。
银盔面具……,她见过这个面具,是他,是那个出现在柔然可汗王帐内的人,是随云一直跟踪的人,是策划这一切的南宋j细,是意欲置玥于死地的那个人;此刻便在眼前挥舞着长刀砍下致命的一击。
如何躲过这一击?玥的盔甲煨烫着她的后背,若是平时,他自然不惧那一击,可……偏偏是今夜;形势容不得她再犹豫,宝珞蓦地抬手,右手蓝珠卷向已近身前的长刀,左手暗器抓起一把就甩向那人。
巨大的力道震得她几乎摔下马去,蓝珠完全牵制不住挥来的长刀,弹开了去。“呼”一下,玥猛然将她的身子按倒在马背,刀锋紧紧贴着头顶发丝而过,冷寒气息直贯下来;“啪”一声脆响,玥与擦身而过的黑骑将士交掌互击。
宝珞只觉身后的人闷哼一声,一股火辣辣的热流直喷到她的颈上,腥热之气充斥鼻间;跟着他重重的身躯便倒在了她背上。
“玥!”她惊呼拧转头,却只看到他一动不动伏在肩头,一个阻滞,那黑骑将士迅速返身追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呀,砖头都可以盖楼了,伤心伤心但是,落笔无悔,后续,将会挖起一些伏笔,这个也许会出乎大家意料之外,yy文或许很雷、很白、很俗套,小熙是新手,望各位大大海涵。
西风锁旧梦(二)
“玥!”她惊呼拧转头,却只看到他一动不动伏在肩头,一个阻滞,那黑骑将士迅速返身追了上来。
这情形似极不利,只能期望乌龙驹继续发挥其神勇本色,可是驮住两人久了,再神骏的宝马也会逐渐吃力;身后紧追的黑骑士突一个使力,驮龙大砍刀牵着铁锁脱手飞出,直直瞄着两人背心而来,寒光如流星飞射,这一击使了十层之力,非是要一刀洞穿两人不可。
心霎时寒了半截,这一刀,着实避无可避,她却蓦然笑了,闭上眼睛,等候穿心的那一瞬……玥,与你共赴黄泉,我不后悔。
“铮!”一声尖锐的巨响,寒光爆裂,一柄长枪飞来将砍刀撞失了准头,削去一缕长发;她不可置信扭头看去……燕云禁尉!又是他们!总是在最危难的时候像天兵神将一样出现在眼前,若不是还在马背上飞驰,她真想拥抱他们每一个人,虽然他们平时总是一副扑克脸,面无表情难以亲近,却是多番相救,尽忠尽责。
“公子!你们先走,我们来对付此人!”一名禁尉快马奔来,其余已是排出队形拦住黑骑士。
公子?宝珞一个诧异,醒起自己此刻乃穿着男装,燕云禁尉果然行事极为谨慎。
“你们千万小心!”她咬紧唇,快马向前奔去。心念,以八名燕云禁尉的武功,那人绝讨不了好,只是,却无法得知他究竟是谁,始终于日后留下了隐患。
谷地山道河渠众多,远远抛离了战场,本欲一鼓作气向宋境晋西边城而去,可却不知玥伤势如何,适才硬接黑骑士那一掌定是重伤了内息心脉;况且他体内的火毒发作之时最忌外力激荡,万不可再与人交战了。
寒寂夜色里,天籁和星野黯淡无光,天地如此辽远苍茫,一切生命在此刻都显得渺小短促。天竟然淅淅沥沥落了雨,身后贴紧的盔甲像是烧火的铁炉,煨得她心头寒栗。
勒停乌龙驹,不能东行而去,麒王逃脱的方向定会后有追兵,前有埋伏等候。若再落入土军手中便再无生机可寻;敌军定料不到他们会折返回去,躲在土国境内。
这场雨下得极好,冲去一切可循之迹。
折马回头,沿着谷中蜿蜒小道向山峦密林奔去,途遇无数岔道,跃过普通马匹无法翻跃的沟渠,溯溪而上,随着流速缓急、地势起伏、枯枝乱石密布,竟是越攀越高,落下的雨滴变得晶凉脆硬,冰渣子渐渐密集、轻飘散落,草丛树梢压了簿薄雪沫;湿透的衣裳渐渐凝结成冰,冻得牙齿直打颤。
空气也愈见稀薄,不能再上行了,拨开厚厚足有人高的杂草,寻了一处山崖石壁,勉强可以遮挡雨雪。
玥已是毫无知觉,一动不动,宝珞只得在马背上转过身,扶住他的肩,用自己的身躯垫底将他拖下马背,他高大的身躯加上厚重盔甲落地那瞬间压得她差点背过气,依山壁坐好,把上脉息。
那黑骑士下手可真狠辣,若不是玥原本内力极深厚,事先护住了心脉,恐怕就立时碎心毙命了;可是如今状况也好不到哪去,火毒发作不说,单是那一掌之内伤若不能及时救治,全身功力必废,活下来也将成无法自理的废人。
宝珞全身抖得如风摇落叶,分不清是寒冷还是惊慌;不……不,此刻绝不能慌乱,要冷静冷静。
她死死咬住嘴唇,平复身躯的颤抖,用力扒开玥身上厚重的盔甲,火毒之热气若是散不开,非得炙热而亡不可。
取下盔甲,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月光下惨白得骇人,比起河灯节那次相见,他,又瘦了许多……手指拂上他消瘦的面颊;心,漏跳了半格,堵了一声叹息在咽喉里。
取出随身用油布包裹好的养气菬紫丸和冰山雪莲丹让他吞了下去;如今没有内力为他疗伤,幸好一直随身带着这些珍贵的丹药,本是想着有朝一日托降涟转交给他;过了今夜……只要等熬过今夜……
宝珞扒开附近松软的泥土将那滚烫灼手的盔甲埋了进去,拔了他长靴上象征宋军将领的羽翎用火烧掉,衣裳……衣裳也烧掉……以防被人撞见认出他是宋人。幸好自己从最冷寒的漠北而来,衣袍穿得足够多,且还是一身男式胡装,长氅也够宽大;将外袍披在他身上,自己仅着中衣即可。
把一切处理完,却惊见玥浑身烧得通红,呼吸沉重……这是热气聚于体内无法散出之状;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内伤阻滞了气血循环,空气虽然寒冷,却对他一点帮助都没有。
她急得抓紧他的手,轻轻摇晃,“玥,你要撑着,不要吓我啊……一定不会有事的,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你的珞儿,你可不能丢下我,阿爹……”她伏在他的胸前闷声抽泣;“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阿爹,你相信我,一定要撑住……”
“珞儿……珞儿……”头顶上方传来隐约低沉的呼唤,像是轻轻的呻吟;
她蓦然抬起头,一双泪眼耀出喜悦的光芒看向他,“阿爹……阿爹,你记得我了?你记起来了?”复又陷入深深的失望,他,仍紧闭眼帘,乌黑的眼睫轻颤,脸色绯红骇人;他……依旧是神志不清……
霍然站起身来,这样下去,凶多吉少;水,水的导热比空气要快许多,冰湖……冰湖,这样的冷寒高山上说不定会有冰湖,冰湖水加上银针刺|岤导热,对!就是这样!
“墨鱼、墨鱼,你替我看好阿爹。”她轻拍了拍乌龙驹的鼻子,转身便寻了出去。
沿溪流一路往水气浓郁的地方溯去,她不敢放慢脚步,一路踉踉跄跄漫山遍野地奔寻着,不管枯树划破手臂脸颊,不管摔倒尖利碎石割得膝盖鲜血直流;她只知道,不能放弃,一定不能放弃。
突被一根横里斜岔的枯藤用力绊倒,骨碌碌失去重心滚下一个杂草坡,摔得浑身痛疼,中衣衣袖被树枝钩住撕去了大半截,凝脂雪白的手臂伤痕乌青斑驳。
茫然爬起来,眼角却扫到一汪碧蓝湖水,在皎洁月下散发着莹白澄澈的光晕;一个恍惚,直教她怀疑那是在丛林中出现的海市蜃楼。
用力揉了揉眼,湖水掩映在一片葱郁的密林之中,穿过苍枝翠叶,十余个彩池参差错落,波光闪烁,层层跌落,水声叮咚;有的池埂低矮,池水漫溢,池岸洁白,水色碧蓝;如蹄、如掌、如菱角、如宝莲、千姿百态;巨大的水流,沿沟谷漫游,注入梯湖碧池,层层跌落。
就是这里了,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宝珞飞快地奔回玥的身边,招呼墨鱼留在林间,半拖半拽将玥带来了水池边;离得近了,才发觉那十余个池水或蓝或碧或||乳|白,月光下美丽得令人咂舌。
有的池水温热、有的灼热,最末端的小池却是一潭冰水;宝珞暗自琢磨,这池水,定是高山温泉,浅温的水,可使毛细血管扩张,促进血液循环,施针渡热再好不过。
除去他的衣裳,拖拽到温水池里,靠在池壁边,温水柔和地拂上他热得绯红的身子;果断地在全身大|岤上下针,轻捻慢揉银针,不多时,只见他头顶百汇|岤缓缓升起热气,拔去部分银针,让四肢百骸积郁的热气慢慢散到水中;他的身躯,渐渐由绯红转淡。
再移至冰水,体内的余热逐渐消散,肌肤再而恢复原先白皙色泽;她长舒一口气,终于,从鬼门关打了个转,回来了,这会儿,方觉心酸后怕,方觉这冰池寒冷刺骨。
轻轻拔去他身上的银针。一只修长的手指,带着余温抚上她的脸颊,拭去那分不清是水还是泪的液体。
专注于他身上银针的视线赫然抬起,玥,正温和凝视着她,月光洒满他的全身,照着他天僊般容貌,令她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是那年那时在雁北居屋顶上那个静静注视她的玥;他的手指仍停在她脸上;一丝轻微的痛疼,脸颊,定是在山中暴走的时候划伤了。
忽然惊觉自己的双手为他拔出银针后仍贴在他胸前,不由得脸上燥热,一个松手,他蓦然眉头一皱,向前一倾,重重压上她的肩头,一个站立不稳,溅起一片水花,两人摔倒在水池里。
“你怎么了?玥……”她慌忙将他扶起来,惊见他嘴角那道殷红的血迹……是黑骑士那一掌的内伤……
“无妨。”他微微喘着气,“你……都冻成这样了,快些上岸巴。”刘邑玥扶着她的肩头站好,眉头又轻轻一蹙,目光看向周旁葱郁的树林。
呼啦啦从林中忽地冲出了一队土谷浑禁军穿着的卫兵,大呼小叫地将两人围住。
宝珞忙抓起水池边的胡装,披到玥身上,系好。
那群兵士叽里咕噜地吼叫着,宝珞一句话也听不明白,神情戒备地盯着他们,思忖要不要此时动手将他们灭口逃出去,可是对方人数不少,就算拼力全杀了,也会引来更多的敌人,且暴露了他们的踪迹,卫兵看似并不知道自己和玥的身份,且静观其变吧。
刘邑玥俯首将脸贴上她的耳畔,轻声说道:“先不要动手,我们是误闯入了他们领主的封地,说是,玷污了他们神圣的五彩池……”声音一滞,他没有再说下去,皱起双眉。
宝珞眼盯着那些土国卫兵,只见他们嚣张的脸上带着鄙夷讥诮的神色,定是说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话语。当下也不再理会他们地叫嚣,扶着玥在水池中出来。
在卫兵推攘下离开了那片五彩池,天色已是微微亮,一脚深一脚浅地在林中行走了一炷香时间,眼前赫然看见林外河谷两岸大片雄伟壮观的碉楼群,红白相间,或三五个一群,或独立于山头,碉与碉之间相互呼应,依山成势;集中的地方,目力所及,数十座碉楼连绵起伏,像是一座蔚为壮观的小王国。
时晨光乍现,一缕阳光穿过碉楼直直照射在脸上;宝珞微眯了下眼,一手搀着刘邑玥,一手抬起掩住刺目的晨光。
一名看似小头目的卫兵突然目露精光直直落在宝珞扬起的手腕上,坠着七色皓石的腕绳在光线里七彩流溢;他一把扳过宝珞的手,猛地用力扯下腕绳,恶狠狠吼了几声,宝珞怒气丛生,伸手便想夺回腕绳,那小头目一个挥手,几把钢刀立时架了过来;刘邑玥将宝珞拉至身后,用土谷浑语与他们交涉起来。
随后他回头对她说道:“他们说那腕绳是土国皇家亲系之物,不可能流落在外人手中。”
宝珞瞧见那群卫兵一副将自己当作贼神态,心念一动,说道:“玥,告诉他们我要见丹萝郡主。”
那卫兵仍是不停骂骂咧咧,推攘着他们向一座五角碉楼行去,也未答复是否可以见丹萝,便将两人丢进碉楼下漆黑的地牢中,“哐当”锁上了铁栅栏,顿时将阳光关在了外头,只余碉楼顶上小小的通气孔透出微弱的光。
这地牢里潮湿泥泞,寻了一处有干草垛的角落,扶着玥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