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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琴音连九天第4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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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琴音连九天作者:未知

落雪琴音连九天第4部分阅读

向他们点了点头。跟着我们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到厅外船尾,已经有乐师开始奏乐,主音是琴,辅音鼓、箫、琵琶。而几个洛神女子在乐声中翩翩起舞。另外几艘船也挨得极近,一起缓缓使向江中。一时江面上仙乐飘飘,岸边行人无不驻足远看。

画舫上各种乐器声音此起彼伏,乐师互相切磋技艺。各舫上的乐师又互相斗乐,引来大家一阵阵叫好声。

我正奇怪这四公子也不上去吹奏,也不品茶,拿了壶酒自饮自酌。他却看向我说道:“小兄弟不是擅长笛乐吗?何不也吹奏一曲让大家品评一番?”

我知道他昨日当我在说大话,但我听得兴起也手痒非常,咧嘴一笑站了起来:“公子可否借我长笛一用?”他反手抽出长笛,递给我。

我走到船尾那素衣女子面前,对她轻轻一拜,说道:“姐姐可否与我共奏一曲汉宫秋月?”

素衣女子微笑点头,手抚上筝铉,一阵流水落雨声在江面上飘荡开来,这时各舫乐师都已停下静静聆听这素衣女子的琴音。此时我的笛音也轻扬而起,这是阿爹为我谱的筝笛合奏的汉宫秋月。筝音婉转沉绵,笛音犹如黄莺幕归,筝音为主,笛音为辅,但是我的笛乐奏出的韵意与筝曲不差分毫。

素衣女子也意外抬头看着我微笑。

许多人已经听得站了起来。一曲奏毕,却鸦雀无声。跟着才大声叫好起来。我向素衣女子轻轻做辑,走回大厅四公子身边用长袖擦了擦长笛,递回给他。回座喝了口茶,梅朵在旁边说道:“宝珞,你跟你阿爹奏的更好听。”阿西也是点点头。

唉,是啊,要是阿爹在这里一定是震惊四座的。但是阿爹向来不喜在外人前弹奏。明天我们就要去建康城了,想到很快可以见到阿爹我高兴得满脸都是笑意。阿爹知道我们的遭遇了吗?阿爹是不是也很着急?

阿西与梅朵说要去船头看歌舞就起身出去了。阿西对这汉家女子婀娜夭摇的舞蹈还真是受用。

我对四公子说道:“公子,今日多谢你邀我们兄妹三人前来品乐,确实大开眼界。明日我们便要启程前往南朝寻亲了,以后能不能再见面也不一定。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谢谢你昨日请我吃饭,今日请我听乐。”说完我仰头一口喝掉杯中茶。

患难

四公子也笑着看向我一口喝掉杯中酒。却眉头一皱,说道:“船下有人。”

忽然一声巨响,船身震动了一下,我坐不住仰面摔到旁边四公子怀里。船身顿时倾斜,惊叫声连连。船上人群纷纷爬起来搭上跳板跑过旁边的船只。

此时船板上已经浸水,四公子扶我起来,带着我掠上船头。我看到阿西梅朵向我跑来,我对他们喊着:“我没事,快点过去对面的船。”

他们看我无恙也放心,阿西轻功跳过对面船只的甲板上。梅朵也长鞭一卷一拉跃了过去。四公子正要带我也掠过去的时候忽的船底破开几个大洞,三个身着奇怪黑蛇皮衣头戴精铁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与鼻孔的水鬼跳上来,对着我们就是一排短刀砍过来。四公子抽出长笛一挡,长笛碎裂纷飞,但是他手里却握住了一把长刃。而同时,我看到半沉下去的船身已极快的速度冲向江心。我们在这一阻一隔时,有强大的力量在船底将画舫推向江心。

浑水河这段江面很宽,本来画舫都是在边岸附近缓慢行使,如今一下被推到江心。江中波涛汹涌,船体也用力晃了起来。而其他画舫也不敢靠近,我听到阿西在大喊,可是船只距离太远了,他却也无法再跳过来。我们三人都不识水性,阿西只能在远处吼叫。

那些黑皮水鬼也不阻拦船上其他人跳船逃生,却是刀刀狠厉的向我劈来。

船底又跳上来四个黑皮水鬼,七人似乎组成了一个刀阵,刀光剑刃中魅影重重。那七人的招数很怪,我虽不能辨百家武艺,却也看出他们的招式不像中原武功。那七人任何一个拿出来,也是武林高手了,配合更是天衣无缝。但是他们也没想到四公子剑术如此出神入化。一柄长剑将我护得密不透风。那七人身法快速得根本无法捕捉人影。四公子更是以快制快。半晌,那七人渐渐处于下风。而我又不时用蓝珠攻向他们的|岤道。我竟然也打得兴高采烈。

四公子在旁边撇了我一眼,似乎是说,这样危险的处境你竟然当玩耍。

那七人见久战不下,而远处一艘禁军船只已向我们快速驶来。他们互看一眼。用力一跺,七人沉入水底。而船身也被拖了下去。我慌了起来:“怎么办,我不识水性。”

“你抱紧我的腰,不要放手,然后用力吸气。”说着拉过我的手环在他的腰上。我也大力吸了一口气。接着就沉入水底了。

我不敢睁开眼睛,紧紧抱住四公子的腰。只听见水中兵器撞击声。他们一定在水中攻击我们了。我现在成了四公子的累赘,他的身手速度变慢了。这样持续下去,我们都要死在这江中。因为加上我的重量,我们已经越沉越深,而那七人就是在头顶上攻击我们。

我稍松了一下手臂,四公子回头震惊的看住我,我也看着他,他应该会明白我的意思。我双手一放,脱开他来,往旁边很快飘去。只听到水中一阵巨响,好像又是腥甜的气味在水中蔓延开来。我闭上眼睛,好像又回到那日那场满天火焰的地域中。

我意识已经很模糊,好像空气已经没有了,好像水灌进了我的口里,鼻子里。降涟不是说过,在水里只要不动不挣扎,身体会慢慢浮上水面的吗?我怎么还在水底呢?

似乎远处有个光亮越来越近,他抓住我,我睁大眼睛,他忽然吧嘴唇贴上我的,舌尖推开我的唇,渡了一口气进来。然后拉住我的手往亮光游去。

一阵悠长的风笛声,带着我所不熟悉的霸气,那是一曲在千军万马中独游傲视的自在,清越而高亢。可是为何,我却觉得这笛音是悲伤的,只是笼罩了一层令人不敢逼视的霸道,仿佛揭开那层坚硬的外壳,下面是颗破碎的心。

我睁开眼睛,原来我还没死呢,心下一阵欣喜,可是,这是在哪?四周昏暗,似乎是个木屋,可是,身下有些摇晃。我坐起来,看到身上盖着毛毯子,躺在一间小小屋子的榻上。屋子很狭小简陋,只有一张床榻、一张矮几。

笛声停了下来,房门推开。我看到门外一片星光灿烂,来人在小几上点燃油灯。四公子似笑非笑的脸在黑暗中慢慢亮了起来。

“醒啦,你可睡得够久的。”他笑看我。

我仍是有些迷糊,诧异的看着他:“你也没死啊。那太好了。”我呵呵笑着,又问:“这是哪里?”

“船上。”

“船上?我们怎么会在船上?噢,是有船只路过救了我们吗?”

“小丫头还满聪明嘛。”

等等,他说什么?小丫头?我忽的低头看到自己衣服已经不是原来身上那套,变成一件滚着金边袖口的白衫。

“啊!!!!!!!!!!!!!!!!!!!!!!!!!”我大叫出声。

那大色狼狠狠的捂住我的嘴巴,我只能用我够大的眼睛死死瞪着他。

他的脸一下子凑近我:“你不是男子吗?还怕什么我给你换衣服?”

我的眼神更是闪烁着要与他拼命的怒火,右手一摸蓝珠,不见了。于是我双手朝他打去。他却更快,余下的手一下子抓住我的双手。

他眼中笑意更浓了,一下子放开我说道:“算了,不气你了。那是在岸边找个大婶给你换的衣服。”

我仍是瞪着他:“不要骗我。”

“难道你希望是我换的?”

我又是挥了一拳打向他,他没有闪避。我结实的打在他肩膀上。这拳仿佛给他抓痒痒似的。

他轻哼了一声:“本公子怎么会做给人换衣服的事。”

我这才放下心来,抬着右手问道:“我的蓝珠呢?”

他从怀中取出蓝珠递给我:“这小武器倒是很精妙,可是你的手法太差,完全没有发挥出来。”

我把蓝珠在手腕上系好,撇了他一眼:“蓝珠是我自己做的,还有谁能比我更懂得它?”

他诧异了一下:“你做的?丫头,你还很让人意外呀。”

我得意笑了笑,想想我们也曾经同生死共患难,于是告诉他,我叫容宝珞。以后叫我宝珞就好啦。他说道:“宝珞,如珠如宝落世间?你爹爹还真疼爱你。”

我咯咯的笑着,忽然想到刚刚同生死共患难,我还忽略了什么?对了,在水里,他的嘴唇贴过来。哗,我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再想想,人家那是在救我耶,他都可以跑掉了还回头来救我,我就不该这么小家子气了。何况,我还没行笄礼呢,还算是孩童。就当是阿爹在脸上亲亲好了。这件事就可以忘掉。

四公子看着我的脸上千变万化的神情。似乎觉得很有趣。

我站起来,他拉着我走出船舱,走到甲板上。我才看到这是一艘很大的船,我再看船上行走整齐的兵士,发现,这是一艘战船。这船好似要隐于江中,外面一丝灯光都看不到。在江面上快速的行使。带出微风。

四公子拉着我走到船尾的小桌子旁坐下。吩咐卫兵端酒菜上来。

然后看着我正色的说:“你不信任我?”

我诧异的看着他,为什么会这样说?

他接着说:“在水里,你放开我。你不相信我能安全的把你带上来?”

我沉默的低下头。

他还是认真的跟我说:“不要有下次,我说要你抓紧我,你就要相信。”

呵,果然是很霸道的人呢。我笑出一片灿烂的星光看向他。

卫兵把菜端上来,他把菜推到我面前,自己喝酒。我奇怪:“你都不用吃东西的吗?”

“我早就吃过了,哪像你,睡得小猪似的。”

那我就不客气啦,桌上有筷子也有汤匙。我好像饿了好久一样大吃起来。当然是饿了很久,今天只吃了早饭呢。

我一边吃他一边问我:“你有仇家吗?是什么人要杀你?”

我吃惊的看着他:“那些人不是来杀你的吗?你们武林中人不是都会有仇家吗?”

他摇摇头:“那些人不是冲着我来的。他们本来的意图也并不是要杀你,好像是要把你带走,但是我的出现才让他们决定让你死,那些不是普通杀手。”

我一下反映不过来。摇了摇头,很是郁闷。

“对了,这船是要去哪?过了这么久阿西梅朵找不到我,他们会很担心的。”

“我要去边城处理事情,现在不能回头了。”

“啊。。。。可是,我明天要跟阿西梅朵去南朝啊。不行,我还是在这里下船吧。我自己走回去。”我说着站了起来。

他把我按坐下来:“有人要你死,你现在下船,以为能活着走回平城吗?你放心,你大哥二姐那边我已经找人知会过了,明早会有人护送他们去建康寻亲。那些人要杀的是你,你大哥二姐应该会无恙。等我事情办好了,我送你去建康。”

我咬着下唇,心想他说得也是有些道理,如果真有人要杀我,我明天去建康的道路一定不安全。

我于是点了点头。继续吃东西。

他也闲散的喝着酒,长发披散,现在是一身米黄|色金边长袍,腰带随意的扎着,月光下竟妖艳异常。这样一个男子也是个谜,他武艺超群、贵气凌人、官兵也对他俯首听命。莫非是朝廷中人?可是,看他年纪也不大,跟降涟仿若。唉,不想了。谁没有自己想保留的秘密?至少我能认定,他对我没有恶意。只是阿爹,阿爹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你身边?

填饱小肚子后,我们依旧在船甲上喝茶饮酒。我看着他说:“你喜欢筝是吗?我给你抚琴可好?船上可有乐器?”

他饮着酒有点意外的看着我,点点头。转身走入船舱,取了把筝放到台面,推到我面前。

我只是定定看着琴铉,双手抚了上去。想象那是阿爹修长洁白的指尖。手一滑,潺潺流水的曲音飘荡开来,我满心满脑都是那曲《珞瑶》,阿爹,珞儿不知道哪时才能见到你。就让我在月光下弹奏这首《珞瑶》,望念阿爹也能感应得到女儿的思念。

伴随着《珞瑶》我轻轻的念着青玉案:“乘鸾影里冰轮度。秋空净、南楼暮。袅袅天风吹玉兔。今宵只在,旧时圆处。往事难重数。天涯几见新霜露。怎得朱颜旧如故。对酒临风慵作赋。蓝桥烟浪,故人千里,梦也无由做。”

弹了一遍又一遍,我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四公子终于忍不住双手按在我的手上。琴音嘎然而止。他握起我的手,转过来看着指尖的破损。眉头轻皱,把我抱进怀里。说了句:“相信我,就告诉我。”

我无法自持的流下眼泪,我一直坚持着努力活下去,可是这样的坚持好沉重。我只想等见到阿爹,在他怀里哭出所有的委屈和悲伤。那些往事埋在心里非但没有结痂,反而愈加溃烂。现在,我在这个可以说是陌生的男子怀里却忍不住泪水泛滥。我哭了很久很久,断断续续说着那炼狱般日子。仿佛还在昨天。叙述往事依旧让我浑身颤抖。

四公子抱着我手紧了紧。似乎要给我勇气,给我力量。

我在他怀中哭得筋疲力尽,沉沉睡去。

隐约听到他低低的叹息:“还是个孩子啊,真是辛苦,”指尖撩起我散落的发丝。

茂林匿芳踪

这一程的水路走了一天,再转陆路。一路嗣都不准我自己骑马。非要于他共乘一骑。他让我叫他嗣,之前大家都叫他四公子,还让人误以为他是家中四子呢,原来是嗣公子。

嗣又换上了他的黑袍,我还以为他是对黑袍有偏爱,他告诉我他的家族是以黑色为尊。难怪黑袍总是在他身上能穿出与别人不同的神韵。我们这一行只有十八个人,阿嗣告诉我他们是禁军。这些禁军军纪严明,一路除了听命于阿嗣外均不会多言。

我们一路北行,很小心隐藏行踪,很快我们就到达边境一个叫柔玄的城镇。嗣告诉我这里是魏北部边境重镇。是东木根山脉脚下的小城。小城周围是茂密的始森林。一般大军如深入森林也很易迷失方向。是柔玄镇的天然保护屏障。

我们并没有直接进城,而先是在山里寻了一间破落猎户的小屋,嗣让我先在小屋住几天,然后他们一行均换上寻常百姓的着装。嗣要留下一员侍卫保护我,我扬着手里的蓝珠说道:“我的武艺自保还是没有问题啦,我们一路走得如此隐秘,要杀我的人又怎会想到我会在北部边陲森林里呢?我不出这山就是了,你把人都带走吧。”

嗣揉揉我的头,递给我一个小小的竹筒。连着一根细绳。嗣说那是讯号筒,遇到危险竹筒朝天拉开绳索,他就能看到。还说无事的时候也会上山来看我。

嗣把食物干粮都留给我就带着禁卫军下山进城了。

我猜想嗣带着禁军来边陲是要办极为隐秘的任务,一路带着我其实他也要分心旁故。但是留我在平城也很难保证我的安全。那些蒙面黑衣人功夫诡异,训练有素。可是,又是什么人要杀我呢?边域马贼?我摇摇头,说不通,马贼均是杀人越货,或者帮着部落抢夺牧区资源。断不会为了我们几个逃出来的小鱼千里迢迢派人追杀。

想不通就先不想好了。我进入小屋收拾起来,小屋很小,应该是夏季猎户进山狩猎临时落脚修葺的,有矮矮的床榻,烧火的炕,简单的用具。现今尚未入冬,可是这山里却是很冷。我在炕上点起火,将嗣留下的被褥毯子全数铺到榻上。隐藏在这小屋还是很不错的选择呢。我看到嗣留了把竹笛给我,我拿起别在腰上。走出木屋,这林里古木参天,偶尔能看到阳光在树梢洒落。地上铺满厚厚的树叶。草菇丛生,我欣喜的跑回木屋找到一个小篓,今晚有鲜甜的蘑菇汤了。

我对毒菇与食用蘑菇的分辨当然不在话下。林里药草资源也极丰富。我想起我的药物都留在了平城行馆了。正好这几天可以再制一些常备药物。

一个下午,我都忙碌在森林里采药寻菇。忙得不亦乐乎。

猎户在木屋里留了一些简单的炊具,夜幕,在我熬着鲜香的蘑菇时,嗣走了进来。还带了些食物与几件保暖的外套。他是担心山上寒凉呢,我心里一热。

这人也真不客气,看到鲜浓的蘑菇汤话也顾不上说了。

我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喝汤被烫到皱起脸的样子,跟平常的嗣很不相同呢。这样子的嗣平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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