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抬起头来看着黄蓉，黄蓉也正看着她——母女两就这么对视着，郭芙从黄蓉的眼中看到了关爱和支持，她明白，不管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母亲都会支持自己。
这不仅仅是因为母爱，也因为黄蓉对自己女儿的信任——她知道郭芙一定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郭芙出了黄蓉的房间，一路想着心事，回到了久违的闺房。
这房间里的一切，居然布置得和以前一模一样，刚刚在床上躺下，小棒头就进来了。
小棒头今年也十三岁了，见到郭芙也开心得很——郭芙一直不回来，她还以为黄蓉会打发她走人呢，所以每天都很勤快地打扫郭芙的房间！
“小姐，那个何公子，经常到这里来呢！”
在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小棒头忽地冒出了这一句。
郭芙愣了一下：“他进我的房间了？”
小棒头的脸红了一下：“小姐你说什么啊！人家可是谦谦君子，怎么会进小姐的房间啊！他只是在院子里看着小姐的房间发呆罢了。”
郭芙一想也是，自己是杯弓蛇影了，他要是进自己的闺房，就不是自己失贞的问题，而是他失礼的问题了！
于是笑着打发了小棒头下去歇息，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想心事。
来到古代这么久，郭芙第一次站在古人的立场想事情，想了很久，才决定还是要找何足道把话说清楚！
何足道与郭靖一直到傍晚才回来，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好像很疲累——操练士兵，也是个辛苦活儿！
郭芙一时不好开口，便等到了晚饭后，才约他去城里走走。
何足道见郭芙主动相约，自然是喜出望外，忙不迭地应了。郭靖倒是有点奇怪地看了一眼郭芙，但是黄蓉很快就把他给拖走了——对于女儿的情事，她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干涉了，免得再把女儿逼走！。
郭芙与何足道并肩走在大街上——江陵的夜市，并不比襄阳的差。这座城在孟珙的治下，也发展得相当迅速。
但是很快郭芙就发现了何足道一个与杨过不同的地方——不管自己走得快还是慢，何足道一直都站在自己的侧前方一步的地方，既不远，也不近，既不会让郭芙超过，也不会落下郭芙太多，就一步的距离，不疾也不离。
第五章何杨谈情
这一步的距离，使得何足道为郭芙挡开了很多涌过来的人潮——这何足道在这个时候，倒是很像一个绅士。
而如果是杨过，大概只会恰恰相反，走在自己身后侧一步的地方吧。
这倒并不是说杨过对郭芙并不在乎，而是杨过深知郭芙的性子——郭芙不喜欢接受别人突兀的好意。也自认为自己是个不需要由男人来为自己遮挡风雨的人，她希望的是男女双方共同承担，共同扶持的相处方式。
想到这里，郭芙忽然意识到，杨过，或者说于爱国，他到底注意了自己多久了？为什么连自己最隐秘的心思也能知道？
“郭姑娘，一年多不见，你的身手，又提高不少呢！”
见郭芙一直跟在身后默默不语，何足道终于忍不住开口。
郭芙这才回过神来，见身边虽然人来人往的，但是也没人注意到他们——显然很多书上说俊男美女会让人人围观的事，也不一定准——于是便上前一步道：“何兄，有些事情，我想了很久，嗯……或许……有些东西我让你误会了，不过，我是真的想和你交个朋友的……”
何足道的脚步略慢了一下，然后笑道：“我并没有误会什么，我为你所做的，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并没有要求我做这些事，我也并不认为你有什么可亏欠我的，所以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洪老前辈的话，你也不用去管他，他年纪大了，性子又刚烈，有些事情，难免有些不够圆滑……”
郭芙看何足道神情还算正常，没有什么异样，心里也算是略松了口气，便又道：“你能这么想倒也不错，不过嘛，我的意思是，……”
郭芙本想说我们还是从朋友做起，但是转念一想，对一个古人说这话，保不齐又要出什么问题。现代的恋人，恋爱不成反目成仇的还有很多，和一个古代的人谈恋爱，万一不成，到时候又搞得好像是自己负心对不起人家一样，所以还是算了吧，这种话对一个古人说还是不妥当的。
于是又道：“……呃……你的毒还是快去大食国解吧……别耽误了……”
何足道笑了笑：“是黄帮主告诉你我的毒的事的吧？”
何足道看了看四周，又道：“这事儿是洪道长听到我师父跟我说的话，转叙给黄帮主的。她听得不清，说得也不明。其实我师父是说，这毒以前曾有个大食国的人中过，但是这个人没有死，可能在大食国找到了什么解法。所以若说大食国一定能找到这毒的解药，却也未必！”
郭芙皱眉道：“既然你师父告诉了你这条路，她为什么不索性把解药给你？”
何足道轻咳了一声，装作一副阴沉威严的样子皱着眉头道：“我的毒，天下间有谁能解？又有谁敢解？”
郭芙见他学欧阳锋的样子学得不伦不类，忍不住笑了一下，在夜市的灯火中，显得无比诱惑，让何足道不禁愣了愣神。
郭芙道：“那就算是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放弃啊。万一七年后的华山论剑，没有能够弄到你的解药，那该怎么办？”
何足道看了郭芙一眼，背过身去道：“如果说我只有这几年好活，我宁愿待在我想待的地方，做我想作的事，陪着我想陪伴的人。”
郭芙怔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想？”
何足道笑了一下，语气中有点萧索：“难道要我一个人去万里迢迢的异国他乡，然后找不到解药，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那里，才算是好的？”
郭芙被他说得心中一酸，道：“我外公也说你的毒没得治？”
何足道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连大理都去过了，天竺僧前辈也说这毒他没见过。不过好歹由东邪、南帝、北丐三位前辈出手，把这毒给压了下来，至少能还活九年。”
郭芙默默无语，一进也不知该说什么。说什么安慰的话那是多余的，但是总不能因此而以身相许吧！
何足道见郭芙神情黯然，笑道：“你这个样子，倒是我的错了，我不该煞风景说这些的，你也很久没来江陵了，我们一起逛逛吧。”
郭芙嘴角边扯出一个笑容，与何足道一起逛了下去，但是心里却久久无法平静。
很想说这些都与自己无关，但是却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明明人家就是为了自己而中的毒。
不由得在心里长叹——如果中毒的是自己该有多好啊，那就能心无牵挂地一个人去大食了！
在江陵待了几天，郭芙最终下定了决心，找到何足道：“去大食吧，我陪你一起去，那样就算找不到解药，我也会陪着你。”
何足道愣了一下，然后道：“郭姑娘，你不必如此的……我……”
“你别说了！”
郭芙打断何足道的话：“我决定了要陪你去，就不会反悔。不然我这一辈子心里都不会好过的！”
何足道眼中透出感动：“郭姑娘，你这又是何苦？”
郭芙道：“没事，我终究要去一趟西域的。”
说着把从圣火令上拓下来的拓片交给何足道：“这是圣火令上的文字，不去波斯，怎么练啊！这门功夫虽然走的不是正路，但也是门极厉害武功，失传了也是可惜！”
何足道如何不知郭芙此言这是托辞，心中自然感动，走上前便欲去握郭芙的双手，郭芙向后退了一步，转过身去，不着痕迹地避开何足道，道：“我还有事要外出一趟，等我回来了，我们就出发。”
何足道愣了一下，神情黯淡了下来：“你……是要去找他么？”
郭芙也被他说得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很爽利地道：“是啊，我这一去，不知要去多久，未免他担心，总要去告诉他一声。”
何足道道：“我和杨兄也算是一见如故吧，我也想去看看他，行么？”
郭芙的嘴角抽了一下，心想你和他一见如故，他对你可没什么好感，于是便道：“还是算了吧，他住的地方不好找，你去也不方便。”
何足道还以为郭芙的意思是杨过还在躲避洪七公，便道：“我不会把杨兄所在告诉别人的，你只管放心好了。”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郭芙更不敢带他去了——杨过现在在什么地方？忽必烈的封地里，做他王妃的护卫！
这还了得？岂非卖国求荣？
然后再联系一下他爹的认贼作父，还不知要生出多少祸事来。
所以郭芙坚决地拒绝了何足道的同行，而是单身离开了江陵。
郭靖和黄蓉也知道她是去见杨过，也没有多说什么，黄蓉甚至把当初杨过在武夷山上丢下的玄铁剑拿来给了郭芙。
黄蓉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玄铁剑交给了郭芙，意思很明显是要郭芙带给杨过。
郭芙接过了玄铁剑，也同样没有说什么，骑上黄毛瘦马便走了。
从江陵再次回到漠北，已经是年末了。
郭芙偷偷地进入耶律燕的住处，接近杨过的帐蓬，却看到杨过正在帐蓬后面以单手练着降龙十八掌。
郭芙心中一片翻腾——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杨过从来不在她面前练功，就是怕她看见了心里有愧疚之情。而郭芙也知道他在背地里所下的苦功，其实比自己当年练功时还要刻苦。或许杨过觉得，只有单手练成比之前更强的武功，才能让郭芙心里的芥蒂消除吧。
看着杨过在寒冷的冬天，练得浑身汗透重衫的样子，郭芙忽然觉得相比起何足道，自己居然真的更在乎杨过——这份在乎，是带着一丝心疼的，而对何足道，就没有这一份心疼。
——天啊，我是真的喜欢上他了么？
郭芙无奈地转了过去，道：“在练功呢？”
杨过听到郭芙的声音，转过声来笑道：“是啊，很久没练了，怕荒疏了。”
郭芙把他的玄铁剑递过去：“这是我妈就我带来给你的，快收好了，别弄丢了！”
杨过笑着接过来掂了掂，再剑交右手，却只能勉强举起，无力挥动，只好再交于左手，背在身后：“看来我还不如原版的杨过，原版的杨过还能把内功运到断臂上，还有只袖子可以用。”
郭芙拍了拍他：“算啦，别多想了，我最近有事要去一趟西域，顺便看看那里有没有能治你手臂的法子。”
杨过愣了一下：“你要去西域？有什么事？要是为了这只手，那就算了。”
郭芙道：“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何足道！”
说着就把何足道的事告诉了杨过。
杨过默默地走回帐中，一路无语。
郭芙跟在他后面进了帐蓬，然后拉着他坐了下来，面对着他道：“于爱国，咱们俩好好谈一下……”
杨过苦笑道：“不是跟你说了嘛，别叫我这个名字了……”
“我是在跟你的灵魂对话！不是跟你这个杨过，这个皮相！”郭芙的神严肃，把杨过吓了一跳。
杨过也从来没见过郭芙用这么严肃的神情说话，不由得也正色道：“那好，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郭芙定了定神，想了一下，然后道：“于爱国，你是不是喜欢我？”
杨过愣了一下，皱了皱眉：“你怎么了？怎么想起说这个？”
郭芙“哼”了一声道：“你最好好好地回答我，我这一去万里迢迢，可没想过要带你一起去的，你就不怕何足道和我日久生情？到时你可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杨过听了郭芙这话，略为沉吟了一下，终于点了一下头，坚毅地道：“是啊，我是喜欢你，而且喜欢你很久了。”
“有多久？”郭芙不依不饶，得寸进尺。
杨过抬起头闭上了眼睛：“啊……有多久呢……应该……怎么也有个十几年了吧……”
然后睁开眼对郭芙一笑：“你知不知道，当年在学校，我就喜欢你了。可惜，你就像是个有自闭症的人一样，从来不对身边的人看一眼，连女生也很少有几个能接近你的。对于男生，你简直连看都不愿看一眼，要不是你成绩不够好，我还以为你是一心扑在学习上了……”
郭芙的脸上红了一下：“你管我！”
杨过笑了笑，并不在意，仍然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但是有一天我发现，每当我跟别的女生在一起，作出一些亲密举动的时候，你就会看我一眼……”
“别自作多情了！谁看你了啊！”郭芙脸上更红了——她自己怎么都没有发觉，居然会在不知不觉中关注这个男人！
杨过笑道：“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我很开心——至少能够吸引到你的目光和注意力。所以我就一直与女生在一起，不管她们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虚荣也好，是为了我的钱也好，我都不在乎，我只想让你多看我一眼……”
说到这里，郭芙才忽地想起——前世的于爱国，其实是个家里很有钱的富二代，也真亏了他，能够在这里过这么穷苦的日子……
“我啊……穿来这里的时候，以为这是上天对我的补偿，失去了你，却一下子给了我这么多美女，却没想到，上天给我的比我想像得更多……”杨过说到这里，又看了看郭芙，然后再仰起头边回忆边说着，“……真没想到，连你也穿越过来了。你对我还是那样，当我说起我要把所有的神雕美女都弄到手时，你的表情和反应的变化都在我的意料之内，可当你发现我是于爱国的时候，表情的变化你不知道有多精彩！哪像你前世时对我的那样，永远的既不远也不近，好像我对你来说根本就无所谓。所以你的表现很合我的心意，让我只好决定再去追女孩子，来引起你的注意……而且这次的效果好像很好，你不但看我，更还不停地跟我纠缠在一起……”
第六章郭杨定情
杨过叹了口气，又道：“我本来并不想对你说这种话的，但是如今不必以往啊……在那个世界，从高中毕业到你结婚，我还有很多的时间，还有大把的机会，但是这里不行，你已经到了及笄的年龄，随时都有可能嫁人……”
这时杨过看着郭芙，眼中现出柔情无限：“……所以我想陪在你的身边，不管什么洪绫波，不管什么公孙绿萼，也不管什么小龙女，我只要陪在你的身边……看着你，保护你。”
“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郭芙看着杨过，愣愣地道。
郭芙从来没有想到，杨过居然从前世起就一直喜欢着自己，一直到现在——前世的自己，长相并不出色，甚至连清秀也算不上，而于爱国却是个家庭富有的帅哥，也不知他到底是喜欢上自己什么。
杨过叹了口气：“谁知道呢，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么不同，明明你既不漂亮也不开朗，成天一句话都没有，只是坐在那里，但是我却放不下你，恨不得你一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郭芙盯着自己脚边的毡毯，听着杨过的话，心中简直是五味杂陈：“那次……你是为了救我，才会摔下山坡的么？”
郭芙心中一直隐隐有种感觉，那次导致自己穿越的坠坡事件，应该是牵连不到于爱国的。自己当时和他的距离，起码有一米以上，就算自己背的东西再多，也是不可能带到他的。而且就算他伸手想拉自己，也是来不及的——除非，他是追着扑过来，才有可能也一样失去平衡摔下去。
现在听他所说，果然印证了一直以来压在心底的那份不安——果然，从那个时候起，他就一直喜欢着自己，喜欢着那个一直平平无奇的自己么……
杨过叹了口气：“是啊，当时脑子里一热，就像一片空白一样，就冲了过来……”
郭芙心中感动，起身坐到杨过身边：“那这一次呢？明知这块大石头砸下来，你要是接不住，就会死了，也是一样要冲进来么？”
杨过只觉得一个温软馨香的娇躯依偎上了自己的右臂，心中也是一阵荡漾：“是啊，很可笑吧？明明你根本不是我的什么人，从来都是这样，而我却见不得你受伤害。”
郭芙道：“是啊，我的确不是你的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喜欢我？”
杨过道：“嗯，我真的是很喜欢你，应该，可以说得上是爱吧。我也不知道到底这种感觉这种心情是不是爱，但是，我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这段时间，啊，或者说从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起，可以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对我来说就好像是梦里一样，我整天都想要开心得叫出来……”
“于爱国，我们恋爱吧……”
郭芙靠在于爱国的身上，悠悠地道。
其实郭芙明白，那一次在武夷山上的相救，看起来杨过和何足道都是拼了命在救自己，但是何足道是有时间考虑，也有时间做选择，更有时间做准备——比如说，预先吞下解毒药之类的。
但是杨过没有，他没有仔细思考的时间，也没有选择的时间，更没有准备，可是他就是这样冲了进来。
如果那万钧的一击他没能扛住，那他损失的就不止是一条胳膊。
但是他却思都不想地就义无反顾地冲了过来。
也就是从那时起，郭芙想明白了，在前世，于爱国，也一定是因为要救自己，而与自己一起摔下山坡的。
小龙女的师傅曾让她们遇到能为自己心甘情愿去死的男人后才可以下山，托付终生。现在自己遇到了两个这样的男子，自己会做怎样的选择呢？
郭芙明白自己的心已经偏向了杨过——虽然她还有着小小的不甘。
因为，她不愿意自己的动心是因为杨过比何足道付出得更多。
爱因为情，是不能放在天秤上称的！
此时杨
马口夺食(神雕侠侣同人)第2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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