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花厅用茶。”她深呼吸下,已下定决心,在他回来之前要守住这个位置;不管是曹少钦还是谁,都夺不走!
花厅。
曹少钦并不是不想搭救的,他更不希望赵怀安被轻易炸死了;可这场爆炸来的实在突如其然,令他都措手不及;思及此不由让他恼恨自己的大意和设伏之人的狠;想来也非简单角色。
不知那丫头要如何对付。
“师父。”
正想着呢,迈步入内的宁宁的一声就提醒的让曹少钦收回思绪。
见她大步入内:自小她就有很多礼仪做不好,不是不会而是私下里便不遵,女子走路要求鞋面不露、裙面不动;皇上看的见呢她守,看不见就见她随性而为了。
“师父,找我何事?”
“说定王世子丢了这招不错,可你当成这朱子舫的面断其子臂膀,过了。”曹少钦皱眉“你以后怎么解释雨化田和朱承风都断臂?”
“这怪不得我。”宁宁不服“谁知老j巨猾的定王究竟知不知晓此事,说不准他就是让儿子在前面捣腾,自己躲幕后收利;更何况您也知啦,赵怀安身下的手臂,我总得先把这个也圆了吧;至于小雨哥回来后的事情,随便找个借口就是了。”
“当着面圆谎,也只有你敢白牙这口。”曹少钦如今拿她也是无法“我一个也就算了,皇宫毕竟不是难民所,不可能每个都残吧。”
“爹不待见,我养他。”自己又不是没钱。
“旁人也就算了,这个?”曹少钦冷哼“黄白之物养不了。”
“那师父的意思是不找了?”
曹少钦知不能说那话“找还是要找,‘定王世子’哪能不找;可定王不会让人白断了自己儿子手臂的,我是提醒你要小心定王使诈,再伤了他。”
“不让我也断了。”她满不在乎“师父是我左膀,他便是我右臂,他们不也砍了他的臂我的手嘛;定王敢对小雨哥做什么,我一定双倍还在朱承风身上!”
“要报仇也不急于一时,雨化田会这么毛躁行事?”
朱宁宁噘嘴“他是慢慢腾腾的很,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一个变化他满盘皆输,有用吗?还不如见招拆招,立刻报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我都回宫了,不怕!”
“你这个脾气,要改!”曹少钦厉声“不然就别揽不能做的活。”
二货心中不服,刚想呛声回去,可眼珠一转:她要代为批红之事不过刚说出口,怎么就让曹少钦知道了?!看起来司礼监还是不干净啊,要提防着点。“嘿嘿。”笑嘻嘻起来“师父担心我?有师父,怕啥;不耻下问呗,更何况还有程老师、他岳父阁老,我一定会受益匪浅。”
“国家大事也敢儿戏?!”曹少钦半真半假“别用你那套小女儿的心态衡量,惹了乱子,你爹头一个拿你开刀。”
“是是是,师父指点,徒儿肯定听。”二货态度谄媚,连连点头“您这个顾问想躲都躲不掉。”
顾什么?又搞新词。
“顾拂,我遇事相问,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二货狗腿的替老人家奉茶捶肩“师父呢,跑来跑去也累,我已命人在司礼监备下客房,您当心疼我啊。”
“不过咱家不理这些已久。”曹少钦听着‘客’一字“早不知如今之事,恐不能照拂您许多。”
二货卖力捶肩“都是些换汤不换药事,您老法眼,徒儿还才初为,还请您给盯个疏漏的。”
曹少钦瞥了身后人一眼“唉,真是人大了,心眼多啊。”
“您是老师傅,徒儿这点心思怎能多过您去。”二货傻笑“呵呵,师父疼我。”
“哼哼。”曹少钦也皮笑肉不笑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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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司礼监出来已经是三更,她才接触这些东西;繁复而事多,这还是阁部已经整理的;怪不得说抄家四四过劳死呢,这才一天她的脑细胞已经超负荷了。
寒冷的空气让昏沉的头脑清醒,这批红果然是不简单;要她从一个微观眼光猛然上升到宏观调控,哪有这般容易;这一晚上,曹少钦对于她的意见几乎全盘否定了;最后几乎是照他的意思办的。
不是妥协,而是学习;从前辈那里学习自然要老前辈将一切都展现出来才行,昏聩有五分是装的,有一半是真的不懂;曹少钦不是个感恩的,这权利的魔力实在大,真让人忘乎所以。
好像都不提要赵怀安的事,大概也因为那人现在救得救不回来还真悬。亏得是冬天,要是夏日那些伤化脓就能要了他的命,这年头也木啥抗生素的药。
别指望她能发明,天上多少雷劈黑她,都发明不出的,也只能随便想想。
不知雨化田的伤如何呢,真是只能干着急;就因为不知道反而还安心点,希望没多大的事。
“公主。”素慧荣走了过来看,她奉旨回宫到她身边伺候“夜里冷,您还是上轿。”
“走走吧,反正过了想睡的点。”屋内太暖,她头昏的紧;这般走走舒服。
“是。”素慧荣跟在她身后;二边有小内侍提着宫灯照明。
呼出的气在灯下都能看见变白了“过些日子我会挺忙,也没空听你解释;想说便说吧,不过别拿‘不小心,没注意’这种借口,就算要挑拨爹和我的关系也找好的理由。”
素慧荣俯头做小“奴婢是皇上的人,但不是您想的那样;皇上幼时的遭遇您是知的,所以登基后便有了我们;除了皇上本人无人知晓。”
“组织的性质呢?暗杀?监视?”她走在前,一步一步“有多少人?范围呢?只京城?全国?”
“人数是多少婢子也不清楚,全国都有;主要是对皇族的,所以皇上能够知晓定王之事。”
“昭王呢?”
“昭王是见了太后之后才起的心,以前不是我们的重点,但知晓他手下养了些人;这次之事他损失的也不少。”素慧荣离着她不远不近“您被劫,皇上真的坐立不安,才让婢子重出。”
“龙门呢?”宁宁望着黑漆漆的前面“是针对我,还是别人?”
素慧荣咬唇,半晌不语。
宁宁停了脚步。
素慧荣也跟着停下。
宁宁给小顺使了眼色,小顺让所有人后退二十步,静候。
“还是我,对吗?”
素慧荣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公主饶命,婢子真的不能说。”
“什么真的假的,哪有什么真假。”宁宁抬头望天“我出宫前皇后就该是有身孕,只不过是有人替她隐瞒了下来;然后雨化田与我出宫,更是多了几分安全的保证;试想下我若死在龙门,母亲必定痛彻心扉许就不能顾及到新龙胎;你下手时朱承风已经将玉玺带出,也就说东西到手了;你那时明面上是西厂的人,下手我必然认为是雨化田下的令;不管我能不能活着出来,雨化田谋害公主一事便铁板定钉了;回京母亲自然不能容他,没了女儿,少掉雨化田;母亲一时间手上难有得力的人,对皇后对龙胎都是——好事。”
怪不得,当时她就奇怪;为何雨化田如此容易就请下了带她出宫远赴龙门的旨意;其实他派人把老鬼婆强拉过来也不是不行。
素慧荣低头跪着,肩头微颤“不是如此,殿下,不是……”
宁宁闭起眼“他毕竟是皇帝,对娘亲与我都仁至义尽;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自然不准备有好报的。”
“皇上对娘娘不会如此无情无义的,公主,并不是您所想……”
“当然,不然娘和我早就没命了;父皇是想若生下男孩就交给娘亲膝下吧,若是女孩也能慰藉母亲丧女之痛。”她的脑子在此刻无比清晰“至于皇后,女子生产一直危险重重,双脚踏入鬼门关的;所以只需要保住孩子,对外就能交代;娘亲已经是皇贵妃,皇后薨,她自然便是后宫之主,或许还会为了安慰她和嫡子的安全,给她皇后的宝座;无上的荣耀定然能消解母亲丧女之苦;一个中毒颇深不知能活多久的女儿比起有50希望的嫡子自然不重要了!”
“公主——”素慧荣呜咽的哭起来。
“只再问一句!”
“是。”
“他还想杀我吗?”
素慧荣猛抬头,看向以睁眼低头看向自己的朱宁宁,然后另外一边出来的灯火让她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宁宁没有回头,但小顺他们都跪下了。
灯火下,鲜黄的龙袍格外显眼。
☆、第85章
南薰殿。
是独立的宫阁,在紫禁城的南边一处;她不常来,这里都是历代皇帝的画像,常年供奉。
殿阁里很亮,都是烛火闪动;还有佛香淡淡。
她就站在门口,没有上去半步;背靠着门,低头弄这指甲。
“再剥就出血了。”还是和蔼的声音。
她放下了手,依然低着头。
“宁宁。”他很无奈。
“是。”她很疏离。
“爹不想找任何借口,确如你所言。”明宪宗只能看见女儿低头萎缩的模样“爹是大明皇帝,爹要考虑……”她竟然能将事情全部想到想透,真是小瞧了。
“万代江山、社稷传承、百姓福祉。”她接口“女,儿臣明白。”
“爹知道很难接受,爹给你时间。”明宪宗叹口气“是爹错在先,不怪宁宁你不谅解。”
“儿臣谅不谅解不重要,重要的是儿臣不想让娘亲得知。”宁宁苦笑下“我不知娘亲是真心疼我,还是听到这个消息无比扼腕错过了做皇后的机会,求请父皇将娘亲留给我,再我找到‘定王世子’之前不要夺走她!”双膝跪地,伏身“求您!”
自己错了!
不该说出来了。
小雨哥,你说的对,谨言慎行!我又没做到,忘记了你的嘱托。
忘记了宫内步步都隔墙有耳,忘了宫里人人都深不可测。
我现在该怎么办?
要如何面对这种父亲?
“宁宁——”明宪宗有些恼羞“如果爹还想伤你,便不会让素慧荣留在你身边,告诉你那些事。”
“我知道很多聪明的做法,装柔弱可怜、装乖巧大度、装害怕畏惧,然后借着此刻向您索要更多的权利。”宁宁抬头,看不出情绪“后宫那套我会用,都会——我需要时间,您不能指望儿臣立刻就如何感激涕零的与您抱头痛哭,感激您这个恩那个恩,或许我若有其他姊妹,她们能做到。”但我不行。
“宁宁,你都说了其他姊妹;可你放眼宫内,除了你还有谁?你和你娘几乎断了朕所有血脉!”这个也是明宪宗无法忍的“别说兄弟,你连个姐妹都没有;不在本朝,你去数,哪个皇帝能容?”
提起此事宁宁沉下眼神“弟弟的事,我不是有心的。”她心中的刺,若不是太后过分;借着东厂生事,他不会死的。自己压根不想他出事的,但其他未出生的,她管不了更没法管。
“爹很高兴你心中仍有愧疚,可单单只有愧疚是不够的;宁宁,爹需要面对的是天下百姓,是列祖列宗。”那些明晃晃挂在墙上的画像“爹每次看着这些的画像都自责不已,宁宁,你以为下令害你爹就好受吗?”他也是夜夜不能安寝。
“那么这次您也参与其中?为了报复雨化田救回了我?”她虽恨却不能和明宪宗为敌,至少现在不能;要弄清楚明宪宗现在的想法,要找回雨化田,她必须先保住自己。
“皇后落胎后朕就知道不能连你也失去了,招婿势在必行。”明宪宗叹口气“这次的事完全是意外,朕没有想到太后会挑唆昭王。”
“太晚了,还请父皇早些回宫休息;免得娘亲担心您的身体。”她感觉到了身体的疲惫不堪,只想立刻回宫睡觉。
明宪宗叹口气“宁宁,你要理解体谅爹的难处;很多事都是不得已为之……”
“我累了。”她这次不顾身份礼法,反身打开门,不及请退便走了出去“我身边人够了,父皇的人还是留在您身边好。”
明宪宗很伤心,却只能忍住;转头看向那些画像“宁宁,你若是男儿身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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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她出来,素慧荣第一时间上前。
可还未碰到她,便被她打开了手。
小顺见状立刻上前扶住她“我的公主主子,被皇上骂了?”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离的太远没有听到她对素慧荣的对话,更不知为何深更半夜皇上和她会来这么僻远的地。
素慧荣很是尴尬,被她留在后面。
宁宁靠着小顺,其实她根本力气了,是完全靠在小顺身上被扶着走的“小顺,你是我的人对吧,是雨化田的人,就应该是我的人。”
“当然当然,主子不要伤心;太医说过您不能伤心的,一定能找回督主爷的。”小顺托着她腰肢“我送您回宫。”感到她身体都软了,很不对劲。
“不,不回宫。”那个地方让她觉得冷“去司礼监,不,不行,曹少钦住哪儿了;老狐狸鼻子最灵,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嗅出味来;灵济宫,对,灵济宫。”
“去贵妃娘娘那儿,您忘了灵济宫如今都是那些人,您怎能与他们同住一处;娘娘知道要怪罪我们的。”小顺看她情形不对,立刻给小柳一个眼色;二人一起扶住她。
“原来‘天下之大竟然无我容身之地’是这种感觉。”她努力的支撑。
“公主,一切都等厂公回来再说。”小柳还用旧识称呼“您心疼督主,督主也疼您;要是知道您这般模样一定也不好受。”
下意识的抬手摸摸自己的脑门,自嘲“好久没被弹了,他下手也不算留情,真的很疼,火烧火燎的疼;可比起现在这种疼一点都不疼。”自己就是个没法解释了。
二人以为她是太过思念雨化田才如此,实则一点都不知她现在心中的伤苦有多深。
她高昂着头,努力不让情绪控制;再没找回雨化田之前,再苦都要撑住;她若倒下,找回他的希望就更渺茫了。希望自己没有做错,希望这次她不会悲催。希望这次有人真还顾忌父女之情,希望他快点回来。
哼,还真是少包剧了,被它的歌词打到。
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娘的,差点英勇壮烈了居然想起这首歌来了;那个唱歌的男银是负心汉吧,这首歌不能唱,不唱兴许还能肥来,唱了就更肥不来了。
哈哈。
笑话自己一下,还有心情胡想;只想遗忘刚才听到的一切。
全部。
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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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府。
朱子舫一掌拍在桌案上“朱宁宁,朱廷棋,你们简直欺人太甚!顾峰。”
“王爷息怒,不管王爷您现在如何生气,事已至此。”顾峰沉声“是属下管教不严,才致使世子有此大劫。”
“自然是你!”朱子舫怒瞪“满门又如何,被灭满门的何止一家二家;好不容易达成我们想要的局面,就因为你的宝贝孙女一切都毁了,一个断臂的驸马,你以为皇上会需要一个断臂的驸马吗?”
“不是皇上需要,如今是公主需要。”顾峰知他担忧“王爷,如今更不能轻举妄动;看来都平静下来,可昭王还在,公主的怒火也未发;我们的先机已失,断不能动。”
“这还要你说。”朱子舫气归气,脑子可没丢“可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承风救回来。”
“只要雨化田还没被找到,世子便不会有危险;我们的内线回禀,世子的安全和救治无虞;他们没有怠慢。”顾峰宽慰“我想现在万安更希望世子醒来;雨化田一个内侍,长的再像也无法冒充世子;我想她之所以那么所做,是希望对我们有所节制。”
“光对我们有所节制有何用,还有一个昭王。”朱子舫对她的偏颇很不满。
顾峰叹口气“这次昭王没有直接出面,但我们这里不同;或许她只认为是我们,而不知昭王之故,所以这才针对。”
朱子舫冷静下来,手压在眉上“承风太鲁莽了,就算是少棠挑唆,他也这么大的人了,还说在江湖上历练过了;这么不知分寸!我们现在只能静观其变,告诉那人,好好照顾世子。”
“是。”顾峰也不敢托大,自己一个疏忽便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要不是自己在朱子舫这里有几分脸面……少棠,你好糊涂!
他有种奇怪的感觉,朱宁宁什么都不做,甚至还肯保住定王不是好兆头;那女子被解救后第一时间赶到十里铺,还镇定自若在焦尸遍地之处寻找;这般坚韧心志可与她往日传言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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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
半月有余。
锦衣卫千户马进良府。
这座宅院是龙门归来后他升为千户时,宁宁所赐,雨化田命人改建;是他们经常聚集的地方。
这次马进良伤的不轻,宁宁特地放他大假要他安心休息。
可如何安心,督主下落不明快20日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公主没有丝毫显露出担忧的神色,不是她不担心,而是她强撑着;如今强敌林立,她必须撑住。
恼自己不能为二人分忧,妄被二人视为心腹。且督主于他还存另一份依存,这还是在遇见他之后才知道的。自己要不要去通知那人,督主身份不同,不能有所闪失。
连万安都不知,也不能为她所知的秘密。
压在他心上久久。
督主,您在哪儿?
以您的武功若非大伤也该回了,半个月了吧,
那条断臂。
闭眼回忆这爆炸前自己所见的:当时赵怀安、凌雁秋攻势凌厉,没有给人喘息的机会,可督主也是以一敌二,从容自若;最后他只瞄见过化雨剑飞刃飞转,刀光剑影里三人声音飘忽不定。
不确定是否看见谁的剑而下,只依稀记得他无败迹。
可为何,残衣、戒指……
不仅是自己,连公主
龙门飞甲同人之厂花当家宁做主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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