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板叫他陈叔,陈管事不敢应了。
张有财拍了拍陈管事的背,“没这么一板一眼的。我们也认识十多年了,他是你小辈,不算什么。”
陈管事想了想自己只尽心尽力做事就是,便不在称呼上纠结了。
陈管事握着手里的茶杯,对宋二郎说道:“不知掌柜的可招齐了人员。”
宋二郎摇头,“厨房还好,算上内子也有三人。大堂除了我,还有一人。”
陈管事道:“做那热锅子的吃食,厨房上倒也便宜,在添一人就很足够了。店内一楼二十桌,楼上八个雅间,至少还要找五个小二。我到是能找到,而且都是蒋老板店里的老人,但是他们只所以同我一样还没找着活干,确是月薪也别人都要高。但他们的手上工夫、嘴上工夫是一等一好的。”
等陈管事把他说的厨房一人、小二五人说出来后,张有财向宋二郎点了点头,“都是些好手。”
宋二郎笑道:“只要做得好。月薪我也不会吝啬的。”
至此,陈管事起身,很快把人给寻了过来。
宋二郎看过,个个都穿得很干净,目光清澈。待一个叫林正的表演了左右手各放八个盘子,更是觉得满意了。
接着一行人去了胭脂铺。
等苏兰知道宋二郎一上午出去就把人招到,且个个都是好手的时候,真是有些惊讶,又和陈管事见过后,拉了宋二郎到卧室。
苏兰道:“我不是说,柜台账目我来管吗?怎么找了一个副掌柜管银钱。”
苏兰到不是觉得不满意陈管事,只是觉得她能管,没必要在找人。
宋二郎瞧了自己媳妇越来越俏丽的容貌一眼,偏头望天,“店里有人,你可以轻松的休息。如果你觉得无聊,也可以管着厨房……”
“我不说要在大堂……”
“我不同意!”
“啊?”苏兰见宋二郎瞟了她一眼,耳朵可疑的红了后,心中便明了。
此时,苏兰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双手扯着手帕,“既然是信得过的人,那便用吧。我一个女人家,也不好天天站在柜台那。”
宋二郎伸手拉着苏兰的手,道:“我一定会好好学的。争取早日成为能管帐、能管理一个店的真正的掌柜。”
这天,齐富街的王记胭脂铺正式消失在人们的眼前,让人眼前一亮简洁大方的‘宋氏火锅’正式的开业。
鞭炮、舞狮吸引来的客人不提,单就是贴在苏兰原摊上的、表明开店到‘宋氏火锅’的告示,便让那些近半月没有吃到宋氏火锅的人,等店门一开就涌了进来。
宋氏火锅的名声在外,远不是大郎火锅能比得上的——就算是现在,也是比不了的。
所以宋氏火锅开张的那天,宋杨氏看到正午楼下坐得满满,楼上只汤底就一两银子的雅间也开出去大半后,便很后悔,当初怎么没用宋氏火锅的招牌。
虽在村里已经请过一顿,但苏兰临开店前一天,也还是回去请了几家,诸如里正、刘家这样较有名望的人家。
似是苏兰比宋杨氏、宋李氏更会做人,年青的腿脚利索的都来了,连那年纪实在太大、不便亲自来的老人,都叫了同宋二郎一辈的家人前来祝贺。
苏兰一时措手不及,好算开店准备工作做的很好,店员个个做事也干净利落。又有好的心里正娘子、宋大郎招呼,店里、后院都井井有条,丝毫不乱的喜气洋洋的度过了开店这天。
下午,村里的人都分别坐着里正家、刘家的牛车走了。苏兰送完他们,便回来了。
苏兰才进了后院,就听到书房隐隐传来的哭声。
苏兰吓了一跳,立刻便走到书房。
张有财满脸酒气的脸上豆大的泪珠,着实让苏兰愣在了门口。
滚烫的泪水,是擦了又掉,擦了又掉。擦了两遍,张有财也懒得理它了,他哽咽道:“怎么妹妹就去的那么早……要是现在她能在多好啊……”
张有财哭得一抽一抽的,宋二郎、宋三郎看了,也不觉得心中酸涩不已,眼中也浮起朦胧的泪雾。
“大好的日子。应该高兴才是。”张王氏也抹着泪。她劝人的语气实在勉强,只惹得宋二郎、宋三郎泪珠都滑了下来。
最后还是张有志重新倒了酒,劝了几句,方才熄了哭声。
张有财举着酒杯,碰了宋二郎、宋三郎的杯子,道,“过不久过年你们就要回乡祭祖,到时多给你们娘亲烧点纸钱,给她说说你们最近的近况。叫她少担心……她去的时候,我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着……你们一定要挣口气……过好自己的日子……”
苏兰没有打扰他们,从门口转身去了厨房,给他们熬解酒的汤去了。
火锅店的火爆是可以预计的——谁叫苏兰把一水缸的灵泉水,倒进了水井。水井旁边沾了灵泉水的梅花死而复活,水井的水当然也变得不一样了。
水井做出来的清汤、红汽、还有羊肉汤的火锅,细比较起来,比绝味楼精细食材调料做出来的还要好——只是一般人不觉得,但会吃的齐致和吃货齐宣,是到店里吃过一回,就拿了一锭银子,把二楼名为牡丹的雅间包了一年的时间。
宋氏火锅现在的管理却是这样的——宋二郎一边跟着副掌柜陈管事学算帐做帐,一边总理一楼二楼的事务。而采买食材和厨房都是苏兰在管。
早上睡到天亮,便有订好的菜贩送菜、送肉上门,吃过早饭后,等人员都来了后,前边男人忙开店,后女人面洗菜切菜、熬羊肉汤——而一楼免费的火锅红汤、清汤却是早订了两个半人高的大铁桶,重复熬煮,吃得少了,立刻又添加调料的;二楼一两汤底费的一次性锅底,却是苏兰每天和陈寡妇、林红玉在东厢的小厨房熬出来的。
其实宋二郎原先还有一丝丝担心,毕竟现在凤凰城最出彩的食店,绝味楼排第一、他们排第二,钱财动人心,他怕最后几家的情义都没了。
苏兰笑道:“你考虑的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岂又是说得那么简单的,咱们的汤底被客人所喜欢……这世上从不缺因钱财,而闹得骨肉至亲翻脸的事。但是,我一来认为两位嫂子不是那样的人;二来,厨房里必须放信得用的人,若是有万一……至少比以后发现好;三嘛,三月和绝味楼的三月之期就到了,到时候我们不卖方子出去,绝味楼都要卖房子的,到时候这火锅方子也算不上多大的秘密了。你也不用担心以后咱们的生意不好,我们比别人先用重复的汤底,就算以后家家都是这方子,也比不得我们。以后的生意,可能没有现在这么好,但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宋二郎听了点点头。
而陈寡妇、林红玉也确实是难得的实诚人。她们见苏兰做的多了,早已经学会了,但却像不会那样,做着自己份内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感谢大猪猪、wow炸的地雷。
72
72、悠闲生活
因着灵泉水突然其来的无限量供应,苏兰虽不敢大张旗鼓的直接拿去卖钱、或是渗在火锅里卖高价,但自家人,她还是能不动声色的开‘小灶’的。
而宋三郎便是这次‘小灶’的最大最快的得益着。
除开品质高了一个层次的井水,苏兰在宋三郎每日一次的药汤、茶水里也都见缝插针的多放了些灵泉水。
而这也使得,在宋氏火锅开店后的半个月,只差半个月就过年的时候,宋三郎得妙手堂黄大夫的‘恩准’,终于放下了那喝了两年多,碗沿都染了一层黑的药汤。
黄大夫说宋三郎可以不用吃药了,可谓之大好——除了两年多因为甚少锻炼、见阳光,脸色有些苍白外,连这两年的病本应该积下来,少不得一年半载才能慢慢休养好的身体的亏损,也好了大半。
黄大夫手抚着山羊胡,道宋三郎基本跟常人无异,只是平日里的饮食稍稍注意一下,可别得意忘形,忘乎所以半路又出了岔子,把身体搞坏了。
得了黄大夫的肯定,少不得宋二郎高兴得蹦跶起来——这次宋二郎可不像以前一样,弟弟好了,就高兴激动的把喜讯告诉宋杨氏。
宋二郎是真正‘看透’宋杨氏了——这次买下胭脂铺,他事先没给宋大郎、宋杨氏透过一丝的信息,后来买下了,宋大郎一家才知道,而也只宋大郎一人关心他买铺子银钱的事,好不容易,跟宋大郎说是舅舅张有财借的钱,而且都很够,宋大郎才没马上跑回大郎火锅店找宋杨氏拿银子出来。
而宋杨氏,那是连衣角都没见着一个。
宋三郎病好的大喜事,很快的被宋杨氏知道了——因为宋二郎通知宋大郎,就跟通知宋杨氏一样——但两者的区别,是显而意见的。
宋大郎带着老娘、老婆孩子、妹妹都到宋二郎家吃晚饭了。
堂屋圆桌上鱼肉尽有,筷子来来回回,桌下的两家人也还算合乐。
宋杨氏依旧摆着慈母的范儿,擦泪感谢上苍、感谢宋家祖先保佑了宋三郎病好,后又说自己每次去庙里上香求菩萨保佑宋三郎,总算是得了好结果。
接着,宋杨氏又笑得慈祥亲昵的把宋三郎叫到她左手边坐下,道:“你好了,我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你不知道,自分了家后,我腿脚不好,你也走不得路,咱们娘俩真是好久都不得见一面。你妹妹待嫁不便到处走动,你大哥大嫂店里也忙得抽不开身,所以也不得你的消息。”
宋杨氏欢喜道:“现在好了,你身体好了,得空可要到娘这边多走动。别久了不见面,生疏了。”
宋大郎不知宋杨氏和宋三郎并不是他们表现的那么和谐友爱,他道:“娘,三弟怎么会和我们生疏,你看我们现在分了家,不是和以往一样好吗!”
宋大郎又对宋三郎道:“不过,三弟也别尽到处走动。一则你病才好,更要注意休养;二则病好了,休养身体之余,应该把时间花在读书上,娘想你了,我就叫一顶轿子抬她过来,左右不过几文钱,别的浪费了你的时间。”
宋大郎叹了一口气,道:“爹在的时候,一心想你读书考功名,这于你也是有天大的好处——这回来城里做生意,我可真是长了见识了。这当官经商的人家,哪一个不是想把自家的男儿往仕途上送,只有送不上去的,没有不使全力送的。那些来店里吃饭的学子书生,说话文绉绉的,摇着纸扇,只坐在那里,浑身的气派便是一般人没有的。”
宋大郎盯着宋三郎认真道:“你自该勤勉才是。你也别担心生计的问题,只有我和二郎的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饭吃。”
饶是宋杨氏一直知道宋家三兄弟感情好,可听了这话,她也真是想挠心肝。
宋杨氏脸上的笑脸便有些挂不住,只勉强扯着嘴角道:“你大哥说的正是。别把心思费在别的地方,还是要多读书才是。”
一旁的宋李氏、宋小妹没宋杨氏心理素质那么好,脸已经黑得跟包公一样了。
等宋三郎点头,接受宋杨氏教诲后。
宋杨氏脸上有一抹迟疑,她吞吞吐吐的道:“但是……有一句话……就算你想歪了,觉得我这个做娘的触你的霉头,我也是要说的。”
宋三郎道:“娘严重了。有什么话,随便教训儿子就是。”
宋杨氏看了看圆桌上一圈人的脸,方才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没见过世面、不识字、年纪也大了。但是平时和娘们唠嗑的时候,也知道外面一二。”
宋杨氏道:“这读书奔的却是这天上地下最好的一个前程。可是奔那前程的,那是何其之多,而考上的,做了官老爷的,哪又才几个人。”
……宋杨氏见众人都沉默不语,又接着道:“那些读书考功名的,有几个是咱们这样无钱无权的人家的,我看尽都是有背景、有后台的。”
在宋杨氏看来,这考功名那是万万人去抢一张饼子,没钱没权,希望已经渺茫了,再加上宋三郎病了两年,书本都放下两年,这希望那真的是如凡人伸手摘天上的星星——难于上青天!甚至说出去都有点可笑了。
至于,谁会愿意给这可能性为零的大饼,拿钱养宋三郎、养他考试、养他娶妻生子——谁愿意谁出钱,反正她绝对不愿意出钱养宋三郎这个比以前病没好,还要大、还要深的无底洞。
……
听了宋杨氏的话,宋家三兄弟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连苏兰都承认宋杨氏说得对、有道理。
宋杨氏又道:“娘不是舍不得那点子钱,只是担心耽误了你的青春年华,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声空,一事无成。”
所以,别想中什么举,当什么官老爷吧!随便找个活计,养活自己。别累了他人。宋杨氏心道。
“呵呵。”苏兰轻笑了一声,立刻引得所有人都看向她,她立即收敛了笑容,道:
“娘还说没见过世面,我听得甚觉得娘字字珠玑,非常有道理。咱们大庆朝,上学堂的学子有多少?三年大考的人有多少?能中举的有多少?能做官的有多少?岂止是十里挑一、百里挑一、千人万人挑一也不为过的。天子门生、一朝得中,便前程似锦——可这等妙事,岂又是一般人能得的。”
宋二郎正疑惑自己媳妇怎么说这种泄气的话——他媳妇可是非常非常支持三弟读书的。
“可是,”苏兰嘴角一勾,笑道:“为何那中举之人是万人中选一人,可但凡是有点钱的人家,都要让儿子读书识字,都要劝他们向上,从小请名师,长大了是东拼西借、是卖地卖房,都要送他们是考试。”
“那是为什么?”苏兰右手拿一根筷子,‘叮’一声敲在装鱼的盘子上,“那是因为,若得中,整个家族便都鱼跃龙门,再不同以前了……”
宋杨氏插嘴道:“那要是没中呢。一生就这么荒废了……”
苏兰笑道:“若是考,便有考得中、考不中两种可能;若是不考,那一切便都是空谈,而荒废……这却要看那人是什么样的人了。”
苏兰转头对宋二郎、宋三郎道:“二郎,刚刚娘亲的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三弟,嫂子有个建议,你若不愿意,便只当嫂子没说过。今日我也落下话来,只要我有能力,定是要助你的。”
宋三郎请苏兰说。
苏兰道:“那官老爷的代皇帝陛下管理一方政物,那他出了学问好,做人、做事、以及对民生的了解那也是必须要好的。你两年多没走动,也没与人相处。嫂子想,你不若一天读几时辰的书,每天只到店里帮忙半个时辰,一来一味读书,读成了一个只知道书本东西的呆子;二来和人群多多接触,为人处事、以及民生百态,对以后中举当官都有好处;三嘛,倘若实在屡考不中,你也厌烦了,不想考了,除了书本,你之前在店里帮忙学到的,与商人、客人打交道的经验。我想到时候,就算哥哥嫂子落没了,没能力帮你,你只凭本身的才学和所学到的其他处事为人、做买卖之道,这一生不说富贵,在这凤凰城置房娶妻,温饱肯定是足够的。”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苏兰虽认为宋三郎个性坚硬果敢聪慧,但考科举这个东西——那还真是没到榜上,都说不准的。
而且这‘官’字下面可是两个口,你不会做事,不会做人,是得不到重用升迁的。
宋三郎确是一个脑子聪明到很有灵性的书生,但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可见这多与各种各样的人相处,那是极有好处的。
宋三郎读书之余到店里帮忙,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除非宋三郎被外面的花花世界给迷惑了,忘了初衷!
——当然,这种可能,苏兰是不会认为有宋三郎的份。
宋三郎比宋二郎反应更快一步,他喜道:“嫂子说的好有道理。我都听嫂子的。”
宋二郎也道:“甚好甚好。”
宋大郎也自然欢喜。
于是,刚刚见三兄弟脸色不好,心有退意,而暗自高兴的宋杨氏、宋李氏更加不高兴了。
至于宋小妹嘛,其实她是愿意宋三郎考场上争前途的,考上了,她必然是有好处的,考不上嘛,于她也无碍——宋三郎总不至于,向她这个出嫁的非亲生的妹妹要钱资助他吧!
至此,宋三郎每天半个时辰便订了出去。
宋杨氏无奈,只得插开了话题。
苏兰又想到一个问题,她在饭桌上提了出来,道:“说起来我们都没读过书,三弟是个秀才,学问肯定也是好的,可是九月秋天的乡试,若中举又有会试,接着还有殿试,这些考试肯定是一层比一层更加难吧?”
宋二郎道:“那是肯定的。”
苏兰又道:“尽人事听天命。二郎、你请舅舅、还有大哥,我们大家平时都注意点,咱们给三弟找个好先生。”
宋杨氏心里一跳,请先生等于要花银子。
宋杨氏至今还记得宋三郎曾经上过的、凤凰城里的清风书院,那一应的费用,真叫一个钱不是钱,哗哗的如水。
宋大郎嘴里正嚼着鸡腿,听了苏兰的话,连鸡肉都没咽下,便急急的说:“弟妹说的正是。刚好店里生意好,欠的银子都还完了,二弟你还欠张舅舅那么多银子呢,三弟请先生的费用,就交给我了。”
这一瞬间,宋杨氏心痛了!后悔了!——早知道现在宋大郎和宋二郎、宋三郎感情这么好,她当初就不该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讨宋爹的欢心,教育宋大郎亲近宋二郎、宋三郎了。
吃完了饭,又闲聊了会,宋大郎一家方才回家去。
回了大郎火锅店,宋杨氏便把宋大郎找来说贴心话,“大郎啊。娘知道以前,是有点偏心二郎三郎,你也知道二郎三郎的娘去的早,娘有好吃的、好喝的,总先想着他们。每回你们淘气被你爹追打的时候,也是你挨打挨得多,娘也护着他们……你不会生气吧?你跟娘实话实说,娘不会怪你的。”
宋杨氏的话可以这样翻译——老二老三不是你亲兄弟啊,你爹喜欢他们比你多,连我平日对你也不比对他们好,所以——你有生气的理由!你可以生气!你也应该生气!
如果你以前都把生气、嫉妒压抑在心里,现在你可以不用压抑了,可以直接表露出来。
“娘,儿子不生气。儿子是哥哥,本来就该让着弟弟,保护弟弟。”
宋大郎一边答,一边心想,为什么娘亲会这么问他,难道是认为最近他忙着管理店铺、忙着学做帐,所以忽略了两个
灵泉之媳妇难为完结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