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千顷作者:未知
良田千顷第49部分阅读
。”
本来她这宅子建的房屋就不多,再加上木匠日夜赶工,不过是过了一天,许多地方又不一样了。江凌从怀里掏出自己画的家俱图纸,让吴管家招来木匠头领,把自己的意图细细地交待了。木匠头领领悟力极好,拍着胸脯说绝对没问题,让江凌甚是满意。其实主人们卧室的家俱全都已打造好了,早已上了漆正在散味。但这么多的房间,多打一两套家俱也没有关系。
看过宅子,江凌又看了看新开垦出来的田地。这里大概就是个冲积平原,所以土地甚是肥沃,新开垦出来的土地黑黝黝的,倒给了江凌一个大惊喜——她开始以为这田地开垦出来,还得养上两三年才能变成好田呢,却不想竟然能够开垦出这样的肥田来。
此时钱老2留了十人在那边开坝看水,剩下的全都领了回来开地。虽然这里的土地比较松软,但江凌看他们一锄一锄地挖着地,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看了看场中虽然有六头牛,但前面一人牵着它走,后面一人扶犁,耕田的速度并不快,效果比人工挖也好不了多少。
“昨儿你一说,钱老2便叫了人来干了,现在开垦了这么一片,已是极为难得的了。”吴管家见江凌皱眉,还以为她不懂农业,不满意钱老2他们的进度,赶紧解释了一声。
江凌摆摆手,没有说话,眼睛紧紧地盯着最近的那一头牛,眉头越皱越紧。
“啊,明白了。”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拍手叫了起来,倒把吴管家吓了一跳。
江凌也顾不上吴管家的想法,指着那牛道:“你们历来就是这么耕田的吗?”
“是啊。”吴管家有些莫名其妙。
“入画,去叫钱老2过来。”江凌兴奋地道。好家伙,穿越这么久,她前世的知识终于有一点可以派上用场了。不容易啊
“主家,您叫小人?”钱老2一听江凌招呼,以最快的迅速跑了过来。
“你们这样只把绳子套在牛脖子上,是不是觉得这牛特不听使唤,让它往东,它偏要往西;让它向前,它偏要后退?而且力气小的人根本使唤不动它,时不时地还跑到旁边啃两口青草?”
“对啊,主家,您可真说着了。”钱老2见江凌这样一个大家小姐,却如此了解用牛的苦楚,理解他们的辛酸,不由得感觉遇上了知音,满脸的感激涕零。
“我有一妙法,可以让牛从此之后非常听话,你让它往东它绝不往西;往后犁田再也不用一人牵牛一人扶犁了,只需一个人,一边拉着牛绳一边扶犁即可。”
吴管家和钱老2看着江凌踌躇满志地说出这番话,不由得有些呆愣。这话听起来似乎真不错,可吴管家走了大半个大唐,也算得见多识广;钱老2四十来岁的人,极为深通农事。两人可从不知道还有江凌描叙的这么美妙的事。如果这事真是如此,从此之后耕田岂不是轻松了一半?
第一百九十七章心疾
“主家,是何妙法?”钱老2按捺不住,急急问道。
“我见过有人使用过此法,非常有效,而且也绝不会伤及牛的性命。”江凌这段时间在青山村,最是清楚农人对牛的宝贝程度。所以把方法说出来之前事先做一下铺垫,以免被他们否定。虽然她是主家,可以让这方案强行通过,但她还是希望在农业方面不使用高压政策。外行指导内行,还不让内行人说话,最是要不得。
见钱老2抓耳挠腮地着急,她也不卖关子了,笑道:“因为牛鼻子是牛全身最为脆弱的地方,也是牛的痛感最为集中的地方。所以只要弄一个铁环,穿过牛鼻子,再把绳子系在铁环上,牛会乖乖地听话了。”
听她这一说,钱老2和吴管家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要知道,这个时候的耕牛可比人命还金贵,故意伤害耕牛甚至是要被抓进监牢里去的。拿个铁环穿过牛鼻,如果这牛死了或废了,其中的麻烦可不小。
江凌也知道此时关于耕牛的政策,也知道他们的顾虑,道:“咱们可以先拿一头牛来试试,击晕那头牛或按住牛,烧红了铁棒一下穿过去,再用烈酒擦伤口,戴上铁环,让它休息几日便可使用了。一个小伤口不会伤及性命的,这个你们不用担心。你们想啊,如果这个方法真行,其他农人效仿起来,让耕田的效率大大提高,咱们这样做岂不是大大的功德一件?”
这“辛苦我一个,幸福几千人”的说法一出,顿时让吴管家和钱老2动了心。是啊,不过是一头牛。如果这法子真行,那种田的人可就有福气了。牛再金贵,但这付出之小与收获之大一比,就算这法子不行,损失便也微不足道了。
“主家请放心,这事交给小人,小人一定不会让人找主家的不是。”钱老2拱拱手道。江凌的方法他想一想,觉得完全可行,而且还可以把这事放在新宅子这边做,以他对江家佃农的掌控力,觉得这事完全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好,这事做成,奖你一百文钱。”江凌道。
钱老2老脸一红:“主家也说了,这事做成,也是大功德一件,得益的,还是咱们种田人。主家能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小人做,是看得起小人,小人哪里还敢要主家的赏钱?”
江凌摆摆手:“你总得要几个帮手,这些钱跟他们一起打酒喝罢。你告诉他们,只要肯上进,好日子跑不了他们的。”说完她指了指前面的耕地,道,“你可知我让你们把这里开垦出来干什么?那就是要试种新稻种。只要我研究出来的新稻种真能成功,往后亩产五、六百斤都不是问题。”
她以为钱老2听了这话,会很振奋,感觉前景一片光明,却不想看到钱老2表情有些怪异,便是吴管家脸上也是这种表情。
见到江凌期盼而莫名的目光,吴管家轻咳一声,道:“姑娘有这心就好。不过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的。历代农令官,穷经皓首,几百上千年来也不过是把这水稻产量提高到了亩产三百来斤。要想达到五、六百斤,岂是那么容易的?”
江凌哑然。
这段时间她在空间里种稻谷,把外面的普通稻种种进去,不过二十来天便可收获一茬,而且产量之高,令人砸舌,亩产一千五百斤都还是说少了。所以她自有利用空间改良稻种的想法以来,虽然空间面积不大,但毫不间断地种植之下,现在已收获稻种几百斤了。这还是每次都用外面的稻种种植的结果。她做试验的、用空间优化了的稻种一茬接一茬地种下去的那几平方米,种出来的稻谷不但呈紫色,而且煮出来的饭异香扑鼻,味道那叫一个美;产量那更是达到了惊人的程度。
没想到,她怕吓着吴管家两人,还往少了说的一个数目,竟然让两人像看傻瓜似的看着自己。
不过如果她没有空间,听到这样的话,估计也会把对方当成疯子吧?
想到这里,江凌微微一笑,摇摇头不再争辨。“事实胜于雄辨。”到时候,她这几亩田究竟能种出多少粮食,还是用事实说话吧。
见此处已没自己什么事,江凌带着入画上了车,准备回家去。她空间的稻谷又有一茬快要收割了,她还得回家看看到哪里晒稻种比较合适。原来张婶她们不在的时候这事挺好办;可现在有了她们,张叔又是个精于种植的,要想哄他们说是外面买来的稻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车驶过小桥,出了小径,直直往大道上驶去。却不想刚到大道上,从城里方向有两匹马急急地飞奔过来。张叔见了大惊,连忙用力抽打马匹,而入画紧紧抓住江凌的胳膊,准备情况一不妙就拽着她掠下车去。不过还好,那骑在马上的人反应甚为迅速,见到前面有马车,很快勒住了缰绳,终于在离马车两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张叔怒气冲冲地下了车,对着马上的人吼道:“大道之上怎么能如此急驰?要是伤着人可怎么好?”
马上的两人早已翻身下马,连连拱手道:“对不住,对不住。因听闻家妹急病,心急如焚,故而跑快了。在下往后定会注意。”
江凌听得这声音,赶紧把车帘拉开,伸出头去一看,那连连作揖的可不是肖子宇?站在一旁的,则是吴天明。
“肖公子,吴公子,这马并未撞上,无妨无妨。你们有急事赶紧去吧。”江凌道。
肖子宇见了江凌,眼睛一亮,拱手道:“怎是江公子?刚才之事甚是抱歉。因家中有急事,容后再请江公子恕罪。”说完翻身上马,便欲与吴天明起驾。
“令妹得的何病?”江凌见他与吴天明都面上急色,甚是担心的样子,估计不是什么小病,开口问了一声。
“心疾,很严重,听说现已昏厥。”肖子宇这话说完,见吴天明已骑着马窜到前面去了,赶紧驱马前奔,“告辞。”
看着他们奔驰的方向,再想想肖子宇的姓,江凌已经猜到这肖子宇便是她新宅的邻居肖家的人。她皱着眉坐在车里想了半晌,这才叹了一口气,没精打采地对张叔挥了挥手:“走吧,回家。”
自从知道空间水可以救人,她曾想过,上天既有好生之德,如果遇上生命垂危之人,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可想想容易,做起来是何等的困难。如果此时她跟着去肖家,且不说还要让肖家人出来接待,给人在忙乱中添麻烦;便是她毛遂自荐,说这喝空间水可以救肖小姐,估计肖家人都不会同意;一旦肖小姐抢救无效死亡,那麻烦就没完没了了。
“姑娘,您是不是想去肖家看看?”一直没有说话的入画看到江凌面有沮丧之情,忽然开口问道。
“是啊,可又觉得太过冒然,而且也没有能力救人。”江凌叹息。
“陆夫人遣奴婢来时,曾给了奴婢一些药丸,以防姑娘受到什么伤害来不及去医馆。其中有一种药,就专为救心疾的。姑娘看要不要去给肖家姑娘服用?”入画道。其实陆夫人之所以派入画来伺候江凌,除她懂武功外,还有一样本事,就是医术。虽然水平不是特别高明,但一般的外伤小病还是不在话下。再者,陆夫人要求他们不光是伺候江凌,更要为江凌提供各方面帮助。此时入画觉得救助肖家姑娘,对于江凌以后住在新塘好处多多。在她有能力救治肖姑娘的情况下,便怂恿她前去肖家。
江凌一听大喜。现代可是有救心丸的。入画手里的药,估计就是这类药物。赶紧催促张叔:“调转马头,往肖家去。”
肖家的宅子虽然离江家新宅不远,但秦家与江家田地比较宽,肖家要由自己的田地开一条道通进去,便要再往里走一段路才转弯,这也是江凌来新宅这么多次也没遇上肖家人的缘故。
张叔、张婶、入画既被派到江凌身边,陆夫人之前可是让人做过一些调查,把江凌身边及宅子周边的人都摸了底,所以张叔对于肖家甚是熟悉,一路快马加鞭驶将进去。然而马车驶到肖家大门前,江凌发现四处竟然静悄悄的没人来答应。
“姑娘,那边有个侧门,可以直通后院。肖家只有寡母带着肖公子和肖姑娘二人,下人不过十来个。估计这会儿便都去后院了。救人如救火,咱们不如直接从侧门进去,看看情况再说?”张叔叫道。
“甚好。”
张叔重新驾马,从侧门进去,一路上虽然遇上些下人,但都行色匆匆,似乎没空来搭理他们,倒让江凌等一路通畅无阻地到了内院前。本来张叔还想直接驶入内院,但江凌想着自己身着男装,张叔也是个男人,这样闯入似乎太过无礼。再说,看肖家这宅子面积也不大,便是走了几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便让张叔停了车,自己下了车去,带着入画抓住一个丫头,让她带路并通禀:“你跟肖公子和吴公子说,江家姑娘求见,并带有救治心疾的药。”说完,也不停那丫头回禀,跟着她进了内院,站在了肖姑娘院子的门口前。
第一百九十八章原是姻亲
江凌只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就见那丫头急急跑了出来,道:“吴公子让江姑娘快请进。”
“肖姑娘的情况如何了?”江凌知道如果肖子琴已被救醒,这丫头必不会这么快让她进去。脚下不敢再耽搁,快步往里走。刚才入画已把肖家的情况简要介绍了一下。她知道肖子琴有先天性心脏病,如果能在心脏停止的四分钟内施救,就有希望把肖子琴救活。
“吴公子用了针,但姑娘还是未醒。”丫头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急跑着赶到江凌前面,给她带路。
进了门直直往前走,再拐了一个弯,就看到肖子宇迎了出来,脸上全是焦虑之色,见到江凌勉强在脸上堆了个笑容,拱手道:“江公子。”
“令妹在哪儿?吴公子呢?”江凌问。
“吴公子正在给舍妹施针。听说江公子有药?”肖子宇脚下却未动,看着江凌,眼睛露出哀求之色。
江凌知道吴天明没有时间给他解释自己是女子之事,只得换了自己的女声,解释道:“肖公子,我是女子,这事吴公子知晓。现在赶紧带我去看病人。”
妹妹生命垂危,肖子宇便是心有疑惑也不敢耽搁时间,赶紧带着江凌往屋里去。
江凌一进屋里便皱起了眉头。只见屋子里站满了丫头婆子,空气极为污闷。而一位四十来岁雍容华贵的妇人正坐在凳子上,抹着眼泪看向床上。而吴天明正在给床上之人施针。
“母亲,江姑娘来了。”肖子宇走到母亲身边,轻声道。
肖夫人转过头来看见江凌,江凌的男装打扮显然让她愣了一下,但还是气度沉稳地点了点头:“有劳江姑娘。”
江凌没时间寒喧,拱了一下手便走到吴天明身边,问道:“情况如何?”
吴天明长长在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把肖姑娘身上的针拔出来,站起来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江凌施诊。肖夫人见了,用手帕捂着嘴“呜呜”地小声抽泣起来。
入画抢入一步,伸出手拿了一下肖姑娘的脉,对江凌轻声道:“拿不到脉了,但尚有体温。”
江凌看着床上那个面色苍白的姑娘,转头对肖夫人道:“夫人,令爱的情况想必您也清楚。在下的药便是灌下去,怕也无法下咽。现在在下还有一法,也许可以一试。但效果如何,只能看天意。”虽然时间争分夺秒,但要说的话她还是说清楚。床上之人尚能救否还是两说,她可不想救人反倒把自己与入画的性命搭进去。
肖夫人一听女儿还有希望可救,停下哭声,急声道:“请姑娘放手救治,如果无效,也是琴儿命已该绝,不会怪罪到姑娘身上。”
江凌听了,头也不回,道:“请夫人只留两个得用之人,其他人都让他们出去。”
她嘴里说着话,手却丝毫不停,把肖姑娘的头扶了起来,让下巴微仰,将嘴里的舌头捊直,一手捏住她的鼻子,自己深吸一口气,向她的嘴里吹去,然后用余光看胸口是否有起伏。
“啊……”看到江凌这猥亵的动作,肖夫人猛地站了起来,两个下人禁不住轻呼出声。肖子宇更是瞪圆了眼睛,握紧了拳头大步向前走了一步。
“不要。”吴天明拦住他,“江姑娘是女子,救人要紧。”他虽然没有见过这种救人的方法,但他在军中呆过,气度要比这屋里所有人都沉稳。
听这一说,屋里的人俱都冷静下来。江凌要想猥亵女人,哪里猥亵不了?何必要跑到肖家,在众目睽睽之下猥亵一个已死之人?更何况,吴天明可说了,她是女子。
入画看着江凌这骇人的动作,表现极为冷静。她见江凌吹两口气,又到胸前按上十五下,两头忙活甚是辛苦,赶紧道:“我来按胸,姑娘只管吹气。”说着,学了江凌的样子放到胸上,与江凌互相配合。
一柱香过去了,再一柱香过去了,肖子琴却没有任何动静。
满怀希望的肖夫人眼神早已黯淡了下去,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摆摆手道:“算了,让她安心地去吧。”
入画见江凌一脸的坚毅,并没有停止的迹象,手下也没有停。
而此时江凌脑子里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坚持下去她记得,前世有不间断地做心肺复苏术一小时把人抢救过来的例子。此时不过做了两柱香的时间,不能轻易放弃。
“我说,别再折腾她了,还是让她安心地走吧。”见江凌不听,肖夫人终于忍不住,哭着吼叫起来。
肖子宇见江凌如此辛苦地救自己妹妹,母亲还如此失礼,悲痛之余,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他挣扎片刻,长叹一声,上前道:“江姑娘,有劳你费心了。请到外面歇息吧。”
江凌吹完两口气,直起身来,咬了咬嘴唇,将手摸到肖子琴的颈部动脉。每次轮到入画按胸时,江凌总会摸摸这动脉,希望能摸到跳动的脉搏,可每次都让她失望。她知道,现在这一摸再没动静,这心肺复苏术也没办法做下去了。她总不能不顾及肖家活着的人的情绪,而坚持去做这件希望渺茫的事情。
这一摸之下她倏地脸上一喜,对一直在不停按胸的入画道:“入画,你摸摸她的脉。”
“啊?”入画看到江凌的表情,心头一喜,连忙放下手去拿脉。
其实不用入画确定,江凌就知道人已经活过来了。肖子琴那胸口,已经在自动一起一伏了。她舒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回过头来对一脸不可置信的吴天明道:“人救回来了。”
“什……什么?”吴天明不等入画放手,就一把将她推开,自己搭上肖子琴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