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叨扰了。”秦忆点了点头,举步进了院子。李青荷有些吃惊地看了江凌一眼,赶紧跟进院子去,将秦忆往屋里让。
江凌站在原地咬了咬嘴唇,见秦忆被母亲领进了厅堂,这才穿过院子回房去。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李青荷道:“凌儿,沏壶茶来。”
江凌顿住脚步盯着自己的房门磨了磨牙,这才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知道了。”那家伙除了第一次随父母来跟她大吵了一次,每次来都是扔下东西就走。也不知这一次发了什么神经,竟然到厅堂坐下跟李青荷闲磕牙。
到了房里,江凌进到空间把兰花从盆里取出来种到地上,这才出了房,到厨房去烧水泡茶。家里的茶叶还是秦家送的,江凌嫌那茶饼口感不好,一直也没喝。她本来就不太喝得惯唐朝人的煮茶,此时也只是烧开水冲了一小块茶叶就完事,提起茶壶到了厅堂里去。
“……我母亲一直想送几个人给您使唤,但又担心你们有什么想法……”走到门边,江凌就听到厅堂里传来的秦忆的说话声。
“免了。”江凌一听这话,三步两步就跨进门去,板着脸道,“我们穷苦人家,可没有能力养闲人。”
“月钱什么、伙食什么的,我们自会按时送来。这只不过是我娘的一点心意,希望他们能帮你们分担一些粗活。”秦忆却不理她,眼睛仍看着李青荷道。
李青荷正要说话,江凌就抢先道:“不需要。”
“凌儿。”李青荷沉下脸来,喝斥了江凌一声,这才转过头去对秦忆笑道:“这丫头让我宠坏了,秦公子不要在意。”说完用站起来,接过江凌手里的茶壶和茶杯,亲自给秦忆斟了一杯茶,正要笑着说“请”,却猛地抬起头来看江凌:“凌儿,这茶是怎么回事?”
江凌转过头去看着秦忆,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听秦公子说,就喜欢喝这样的茶,对吧?”
“呃,是。”秦忆苦笑了一下。他终于明白“宁可得罪君子,非要得罪小人;宁可得罪小人,莫要得罪女子”的道理了。
李青荷见秦忆如此说,狐疑地看了江凌一眼,这才又接着前面的话题,对秦忆道:“刚才秦公子说的奴仆什么的,我看还是算了吧。现在家里人口简单,日子过得舒心,就算做些粗活也没关系。凌儿、涛儿也长大了,家里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秦公子你回家去,替婶婶劝劝你父母,不要太为我们挂心。”
“是。”秦忆见李青荷也如此说,便也不再坚持。将茶杯放下,站起来施了一礼道:“那小侄这便告辞了。”
李青荷也站了起来,笑道:“你且等等。”转过头来吩咐江凌,“去菜园里摘些菜来。”又对秦忆道,“自你们回零陵后,就常常送东西过来,婶婶这心里过意不去。些须小菜,是自家种的,味道还好,你带回去给家人尝尝鲜。虽不值几个钱,但也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秦忆看了江凌一眼,作了个揖道:“那便多谢婶婶了。”
李青荷见江凌愣在那里还不动,皱眉道:“凌儿,怎么还不去?”
“哦,好。”江凌这才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心里暗暗叫苦。她这菜可不是一般的菜,秦忆这家伙贼精贼精,要是被他猜出了什么,那可就糟了。不过没奈何,谁叫她们收了秦府那么多东西呢?回送一点菜,那也是应该的,这叫做礼尚往来,唉
菜园里的黄瓜已经开花,有些地方已经结了细小的黄瓜了;南瓜藤也爬上了竹篱巴,肥大的叶子碧绿碧绿的,据王大娘说,过一阵就可以掐瓜苗吃了。江凌将菜地里还剩下的五、六棵莴苣全拔了,又拔了一些白菜、割了几把韭菜,用个竹篮装了,递给走出来站在院子里跟李青荷说话的秦忆。
“多谢。”秦忆看着她笑道。
江凌见李青荷眼神严厉地盯着自己,只得回了一个僵硬的笑容:“不客气。”
本以为秦忆拿着这篮菜就会离开了,却不想他丝毫没有要走的样子,看着菜地问江凌:“你准备拿什么花去参加赏花会?”
江凌看着他充满阳刚之气的俊颜,忽然觉得他像极了在她脚下蹦来蹦去的小花。这家伙,怎么那么喜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她拿什么花去参赛,关他什么事?
见李青荷又开始瞪自己,江凌只得郁闷地道:“山上有株兰花挺好的,到时候挖起来装到花盆里就是了。”
“嗯。”这回秦忆不再多话,跟李青荷客气了两句,便提起那篮菜告辞离开了。
好不容易把那尊大神送走,江凌担心李青荷抓住自己问个没完,趁她目送马车之际,迅速逃回了房里,嘴里嚷道:“我回房换衣服。”
“这孩子。”李青荷转身看着她的背影,哑然失笑。
见李青荷没追过来审问,江凌松了一口气,换了一身女装,就进到空间里,看着多出来的那些地方发呆。她原以为这趟去花市,可以买一些花回来种到空间里,等它们长大或开花,再转手卖出去,赚的钱肯定比种菜要强。却不想一打听,才知道平时除了赵峥明他们那几个固定的花店,其他那些摊位都是临时性的,到了赏花会过后,就不再摆摊了。平日里那些富贵人家想要花木,都只会到那几个固定的花店去,那些店都是送货上门、派人护理一段时间的。自己这些散兵游勇人家都不愿意打交道,担心引贼进门,种下大祸。所以,她原先那个打算,自然就落了空。如果想要种花赚钱,也只能等到明年了。
那么,多出来的这些土地,种啥好呢?种菜卖不但一天两次浇水的累人,还容易惹麻烦。菜地有原先的那一小块地,够一家人吃就行了。再说,院子里还有菜地呢,不卖菜的话根本用不着种那么多。
思来想去,江凌也没想出什么道道来。她只得将这问题放下,转身去看原先的那两株花木。
那株兰花的花苞又长大了一些,看样子在赏花会召开前盛开是完全没有问题了。而且根本江凌的理论判断,这株兰花是绿云的概率非常大,很有可能在赏花会上为她赚上一些银子回来。而另一株“枯枝”,枝条上原来长出来的一些褐色的小点儿,现在长大了很多,大的甚至跟拇指一般大小了,形状为椭圆型。不过仍是褐色,古怪的样子让江凌看不出它是叶子还是花苞。这两株花卉虽然没有了雾气,但在空间的滋养下,仍健康蓬勃地生长着,状况越来越好,一天一个样,让江凌看了极高兴。
转头看看刚种下的那株兰花,在开始慢慢地吸附雾气,江凌心里十分快活。这株兰花给她带来的收益是大大的。不但种上一段时间可以让空间雾气增强,面积变大。而且还可以赢上一百两银子,回击给高傲自大的于清明一个巴掌,想想江凌就觉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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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巧遇
春天就是雨水多,当天晚上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第二天早饭过后都没有停止的迹象。担心这雨一下就是几天,江凌当即决定,还是趁早到城里的群芳园去,把赏花会的参赛名给报了。
拿了一把伞,脚下套上木屐,江凌跟李青荷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出门。却不想李青荷被江凌原先那一场大病吓怕了,担心她被雨淋着再生了病,拉着死活不让她走。母女两正争执间,却听外面有马蹄声传来。
“会是谁?”两人面面相觑,松开手一起走到了门外。
白色的高头大马,藏青色的车幔,这不是秦忆的车吗?江凌一出门就愣了一愣。那家伙,又跑来干嘛?
车辕上下来个戴雨帽、穿蓑衣的人,快步冲到屋檐下,这才摘下帽子,却不是秦忆,而是昨日驾车的车夫。那人对李青荷行了个礼,道:“江夫人,小的是秦府的下人,我家公子说,江姑娘如果要去群芳园的话,就让小人载着去。我家公子本来是要亲自来的,但军营有事要忙,他脱不开身,就派小人过来。江夫人和江姑娘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
“好好好,多谢你家公子了。”李青荷一听是秦忆派来的人,顿时喜笑颜开。经过昨日一叙,她对秦忆的印象大为改观,心里便很愿意承他这个情。而且她知道江凌性子犟,说到的事一定要办到,担心自己一不留神她就溜了。现在有车送她,再有秦府人照应,自己也就放心了许多。
“姐,你要去哪儿?我也跟你去。”江涛听到说话声,从房里跑了出来。
“行啊,那上车吧。”江凌虽然不愿欠别人人情,但车已到了家门口,不坐就太过矫情了。而且她很担心在这样的雨天,镇上的骡车不会出来载人。所以秦忆这份人情,她还真不得不欠。江涛一天到晚闷在家里用功,她真怕会闷出个书呆来,带他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有了车夫操心,江凌自然不用再去为问路发愁。过了三盏茶的功夫,马车很顺利地在一座宅子前停了下来。因为这两日是竞赛报名的日子,这宅子前人来车往的,甚是热闹。江凌看宅子前停着四五辆马车,吩咐车夫在稍远的地方停了车,跟江涛打了伞走了一段路,这才进了门厅。
这大赛组委会倒也准备充分,在门厅处设了两个报名处;报名的人看似比较多,足有八、九人,但大多是花主带着朋友、仆人来的,所以江凌二人只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报名处空了出来。
“小涛,赶紧去吧。”江凌看那处报名的人离开,连忙叫江涛。为了锻炼江涛,江凌在车上就已跟他说了,把这次报名的事情都交给他来办。所以此时见空出了位置,赶紧叫他上前。
江涛这孩子自家道中落,就成天关在家里苦读,极少出门。这会儿来到此处,极为兴奋,正惊奇地四处张望。这时听到江凌叫他,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连忙转过身来正要上前,却不想旁边竟然挤进一个人来,把他撞到了一旁,满脸兴奋地对着后面的人大叫:“这里有位置,快来。”
“喂,这是我们先来的,在此等候很久了。”江涛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委以重任,却不想还未出手就被人加了塞,还被人这么无礼的撞了一下,顿时生了气,脸露怒容地对那人叫道。
“你有什么证明你是先来的?我们也来很久了。”那人转过头来,看到江涛不过是一个十岁左右,而且还穿着粗布衣服,明显是寒门子弟,脸上马上露出不屑的神情来。
江凌听到这人的说话声,心里便有了猜疑。待那人转过脸来,她顿时怔了一下。原来那人不是别人,竟是秦忆那丫头。不过此时她并不是女装打扮,而是穿了一身男装。但明眸皓齿白晰的脸、鼓鼓的胸、明晃晃的耳洞,表现这丫头装男人不过是掩耳盗铃,一点也不敬业。
看到秦心,江凌不由转眼向刚才她打招呼的地方看去。却看到赵微雨、江宁儿、江馨儿都穿了男装,正带着几个男人装扮的丫环走了过来。
看到这些人,江凌微微皱了皱眉:秦忆与赵峥明两衙内明争暗斗不亦乐乎,秦心和赵微雨怎么会浑到一处?而且江宁儿、江馨儿既攀上了两府,张流芳前段时间为何还跑到自己家去打探门路?
这边的江涛本就心里恼怒了,这会见到秦心那不屑的眼神,顿时让他火冒三丈,指着报名处的那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叫道:“你问问这位兄台,是不是我们先来。”
秦心大概也知道这一问自己便是理亏,避开此话题,冷笑一声道:“小孩儿,我看你就是手里有花,也不过是田间地头的野花,还是别拿到这里来丢人现眼了。看你这身穷酸相,你有十两银子么?还是赶紧走吧,免得这里的人丢了银子,怀疑是你偷的就不好办了。”
江涛以前过的也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后来家里变穷,他便关在家苦读,两耳不闻窗外事,哪里听到过这等明讥暗讽之言?顿时脸色被气得通红,从怀里掏出江凌给他的十两银子,“啪”地放到报名的桌上,怒道:“你才是贼,你才会偷人家东西。连报名的位置都抢别人的,还有什么坏事干不出来?”
此时江宁儿和江馨儿早已跟着赵微雨走了过来。她们跟江涛虽然男女有别,见面的机会少。但以前逢年过节的,倒还在一起玩耍过,自然认得江涛。看到江涛出言顶撞她们想要巴结的秦府二小姐,心里暗暗叫苦,欲要上前劝阻,却又怕说出江涛的身份,秦心会连她们也一起怪罪。只得呆立在赵微雨后面作缩头乌龟,全然没有看见化了妆的江凌。而赵微雨被秦心相邀,一起女扮男装出来,就是为了好玩;再者此女心机比秦心深多了,也知道秦府和赵府不对付。此时见秦心跟一小屁孩争吵,倒巴不得闹得越厉害越好。秦府丢了脸,对她们赵府是大大的有好处,她自然乐见其事。所以站在后面看热闹,一言也不发。
“两位公子,养花是一件修心养性的雅事。二位想必也是爱花之人,今日为了一个报名的顺序就失了往日的宁和,可是得不偿失啊。不如这位公子往这边挪挪,到这边来,老朽给你登记便是。”坐在另一张桌后的一位老儒生,见这两位互不相让,担心一气之下打起来,让他们遭了鱼池之殃,赶紧站起来对秦心一揖道。
“哼,凭什么要我过去?”秦心和江涛上次宴会时并碰过面,自然不会知道面前这位就是江家的小公子。其实便是知道,她也不会轻易放过江涛。要知道,为了上次江凌临走前告的那一状,她可被禁足在房间里足足有小半个月。要不是秦夫人心软把她放出来,她还得坐在闺房里发呆。对于老儒生的这番劝告,她也丝毫听不进去。在她想来,将军府和刺史府就是这零陵城里最大的官了,自己身为将军府小姐,便是这城里最尊贵的人。这些人竟然敢叫她给一个穷小子让路,真不知天高地厚想到这里她看着那老儒生就不顺眼了,冲着他嚷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今天你要不把这穷小子赶出去,你就不用在零陵城呆了。”
老儒生没想到劝架倒把火劝到了自己头上,他也知道来的这些公子哥,无论如何总有些能量,不是他一个普通儒生能得罪得起的。但他读书人的傲气还是有的,当下道:“赶客人的事我们是做不出来的。这位公子您要是真有什么身份,拿出来把他吓跑不就行了?何必自掉身份跟人吵架呢?”
江凌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位老儒生倒不愧是读书人,连骂人都这么有意思,非得回味再三才能品得出味道,倒是好本事。
“我是……”秦心刚要把身份说出口,但一想到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如果把身份宣扬出去,回头伯父知道了,非得把她再禁足十天半个月不可。只得干瞪眼道:“我是什么身份,你们还不配知道。”
江凌暗自摇头。这个秦心,一张嘴就把所有的人都得罪了。这女人还真是没脑子。这样的人秦将军夫妇还放心让她出来乱跑,他们就不怕她惹祸吗?
“那我配不配知道啊?”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大家转头望去,却见一个打扮得油头粉面、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带着几个随从,从外面摇着扇子走了进来。他一进门,便有人跑上前去,热情地打招呼:“葛公子,您来了?”
“嗯。”葛公子冲那人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睛在众人面前扫了一圈,目光停在了赵微雨脸上。赵微雨和秦心仗着家里的地位,没把这整个城里人放在眼里,因此出门时随意穿了身男装、挽了个男人的发髻。赵微雨那张明艳的脸,穿了男装倒另显出一番惊人的美貌来。
此时见这人色ii地看着自己,赵微雨脸色变了变。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葛公子就道:“兄台,可是有日子没见着你了,近来忙什么呀?”说完就走到了赵微雨面前,伸出手去拉她的胳膊,“来来来,为兄今天作东,咱们东岳楼喝酒去。”
“放开我。”赵微雨被一个陌生男子碰了身体,对今天出来没带护卫心里大悔。
“喂,你这是做什么?”秦心一见大惊,连忙跑上前去,指着葛公子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我们无礼。”
看到秦心这一举动,赵微雨后面跟着的那两个丫环这才反应过来,正要跑上前来救自家小姐,却被葛公子带来的随从拦住了。而江宁儿姐妹早已吓得面色苍白,不敢动弹。
葛公子看另一个小美人走到自己面前,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用另一只手
良田千顷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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