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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上君舞第6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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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上君舞作者:未知

莲上君舞第6部分阅读

摸不透。他微弯下腰,伸手去接茶盏时,却忽然一笑,耳语般低声问道:“我不是好人,嗯?”

叶莲愕然,睁大眼看着他说不出话。

他眼角边笑意愈深,端走茶盏的刹那,小指好似无意般轻轻在叶莲掌心中一划,酥麻如电。叶莲手上一抖,竟险些叫出声来,好歹忍住,等着他赠剑,却半天没见动静,抬头看时,却见他在袖子里、怀里乱摸一气,也不知在找什么东西。

“师父……”

梅君舞找了半天,终于摸出个做工精美的香囊来,摊手送到叶莲面前,道:“我今日过来时只带了三把剑,先暂时送你这个做入师礼,等我以后寻到合适的剑再送你如何?”

叶莲大失所望,很想不收,磨蹭了片刻,还是伸手接下了。

等叩拜礼成,这师徒名份便算定下,梅君舞道:“你们四个自此便是同门师兄妹,日后要和睦相处,互相督促。”

“是。”四人齐声应道。

“至于住宿之所都是剑阁、百花阁统一安置。一会鼎会结束,会有两阁主事带你们过去,你们今晚就好好休息,可不必过来,明日起,每日卯时到小墨轩习武练功。”

叶莲跟着应是,一双眼却四处找寻薛棠的身影。

鼎会的最后仪式还没有完,薛棠也还没走,此刻已回到了他的座椅上,正与薛青田城主低声说话,也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忽然回头来对着她一笑。

叶莲心头暖意荡漾,想及方才之事,只是感激不已,分明是件高兴的事,她却不知为何想哭,硬是忍住了,眼含着泪凝目望着薛棠也回以一笑。

薛青田顺着薛棠的眼光看过去,不由面色微沉,出言提醒薛棠道:“阿棠,以后切不可再如此了。”

薛棠知他说的是什么,不由一晒,应道:“孩儿知道了。”

“七翼收徒之事便是连我都干涉不得,你今日实在是逾矩了。”薛青田语中大有责备之意。

薛棠自知有错,只有道:“以后不会了。”

薛青田道:“若不是你昨日当着那许多人的面照拂于她,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我……”薛棠想要争辩,仔细一想,立时便醒悟过来,一时无言以对。

薛青田缓缓又道:“你待那姑娘如此关照,便是我也要误会你是想她进内城的,谁又真敢收她?你虽是为她好,却不知正是你才害得她落到方才那个地步。”

薛棠垂首扼腕道:“父亲教训的是,是孩儿鲁莽了。”

薛青田无奈叹气道:“我也知道你是好心,只是好心常办坏事。若是方才梅君舞不肯服软,你今日可要如何是好?当着这满城上下的面,脸面丢失殆尽不说,日后你又要如何服众?”

他句句在理,薛棠只有任他责骂,并不反驳一句。

“你啊,就是心软,同你母亲一个毛病。”薛青田摇头,终是不忍,拍拍薛棠放在椅子上的手道,“那姑娘既认了梅君舞为师,日后便是梅君舞的弟子,你万万不可再去多管闲事。”

孝道

金风细细。

震天号角声中,数百只黑色大雕飞上天空,黑白相间的巨大双翼铺展开来,一瞬遮天蔽日,天地刹那为之一暗。

这是鼎会最后的仪式——放雕。

满城上下在这庄严的气氛中肃然而立,仰首凝望天空,谛听风与翅搏击的呼啸声。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就算期间经历了一些动荡波折,最后的结果也还是好的,不是么?

叶莲望着天空冥思的时候,莫小桃偷偷跑了过来。

“你不在你师父那里,跑过来做什么?”叶莲瞅瞅前面站着的梅君舞,半掩了口与莫小桃窃窃私语。

莫小桃将她往后拉拉,指着队伍前面道:“那个穿浅碧衫子的女孩是谁?”

叶莲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穿浅碧衫子的女子,因为是从后面看,便只能看到她婀娜的后影,方巧她微转了头与旁边一个黑卫说话,于是叶莲便看到她秀美的侧脸。

那黑卫半侧了身子注目看那女子,面上虽只是浅浅的笑,眼波却极是温柔。

“那不是莫谦跟小青姑娘么。”叶莲皱眉,疑惑地看一眼莫小桃,“怎么了?你认识他们?”

莫小桃撇撇嘴道:“不认识,就是问问而已。那位小青姑娘是什么人啊?”

“她是小城主的贴身侍女……嗳,她长得很美是吧?”

莫小桃没做声,勉强朝她咧出个笑脸来,道:“我回我师父那里了啊!待会咱们再说。”

放雕仪式结束后,鼎会正式落幕。

众人恭送,薛城主与薛棠便在内城黑卫簇拥下,返回内城之中。叶莲想要当面向薛棠道谢也没找到机会,那边百花阁的主事过来点名,叶莲便只好跟着离开。

百花阁很大,房子也多,十二个姑娘每人一间屋子,再不与墨菊同屋而住,正合了叶莲心意。

只是墨菊却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临睡前特意过来吩咐道:“叶莲,你明天早起要过来叫我,哦,以后你要每天都过来叫我。”

她是师姐,叶莲又能说什么,只有点头应下。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她那语气太过高高在上,叫人心里很不舒服便是。

第二日一早,叶莲早早便去叫了墨菊,两个人一起在卯时之前赶到小墨轩时,丁洌与肖惠熙却已都到了,只是梅君舞却还未来,找了个仆人问,才知他还在睡觉。

四个人久等他不来,便只有先自行在练武厅习练。

直到辰时,梅君舞才过来,却也并不说什么,只懒懒坐在一旁看。

丁洌、肖惠熙、墨菊都是学过剑的,叶莲却没学过,见他三人练剑,便也自刀架上找了把剑跟着他们在后面比划。

正把剑舞得虎虎生风,却忽见梅君舞站起身朝她走了过来,她心里突地一跳,便停了下来。

“怎么不练了?继续练给我看。”

叶莲只有硬着头皮继续练下去,只是没有章法,东一下西一下不仅姿势难看,便是动作也僵硬得很。

“你这是在砍南瓜吗?”

“哦……”叶莲顿时满脸通红,回道,“回师父的话,我在砍坏人。”

梅君舞瞪着她看了一阵,点点头:“那你继续砍。”

他沉了脸走开,却去指点墨菊、丁冽他们,一招一式耐心之至。

叶莲站在那里瞥见墨菊投过来的得意眼神,心里颇不是滋味,却还是拿着剑跟着练。

一直到早课结束,梅君舞都没再理会她。

看来他是有意如此,分明就没打算要好好教她。叶莲很是沮丧,难道以后就这样了?

正是烦恼不已,却听梅君舞道:“叶莲,你回去收拾收拾,给我立刻搬来小墨轩住。”

“啊,什么?”叶莲吃了一惊,张着嘴好半晌合不拢。

梅君舞冷哼道:“根基那么差,还好意思这么懒懒散散,以后我要每日亲自监督你学武练功,没听明白么?”

墨菊两眼立时发亮,不待叶莲回话,便抢着道:“师父,我也要搬来。”

“你来凑什么热闹?百花阁没地方给你住么?”

“可是,她……她为什么……?”墨菊还待再问,一抬眼看见梅君舞冰冷的目光,不由便是一颤,生生将话咽了回去,低声道,“弟子告退。”

叶莲只好回去收拾东西,百花阁的主事得了梅君舞的知会,便也就任她过去。叶莲对着这间才住了一晚上的屋子,很是有些舍不得,想到以后要跟那喜怒无常的梅君舞朝夕相处,便禁不住头皮发麻。

磨蹭了半天,终于还是拎着包袱走出门去,到莫小桃那里跟她打了个招呼,这才去小墨轩。

到小墨轩时,梅君舞正在书房内挥笔写字,叶莲进去拜见,他竟好似没听到一般。

叶莲等了一会,见他不肯搭理,又没有仆人来安排,便只好厚着脸皮问:“师父,我住哪里啊?”

梅君舞依旧不语,过了好半晌才道:“没你住的地方。”

叶莲噎住,站在那里好一通腹诽,既然没地方住,为什么要叫她来,敢情他是要消遣她呀?

“住柴房。”许久,梅君舞才又憋了三个字出来。

叶莲咬咬牙,柴房就柴房,谁怕谁呀?把包袱往肩膀上一挂便往门外走。

“等等,你去哪里?”

“师父不是让我去住柴房么?我这就过去。”

梅君舞终于转过身来,黑着张脸径直自叶莲身前走过去,却还是撂下句话:“跟我来。”

他出了书房,将叶莲带到书房下首的一间小屋内,道:“这间,以后你就住这里。”

叶莲进去放下包袱左看右看,屋子不大,但床几桌椅一应俱全,布置得还甚雅致,窗边白玉香炉里燃着香,白烟袅袅飘升。

“多谢师父。”

他笑:“别急着谢,以后有的是你骂我的时候。”

叶莲垂了眼摸头发,讪讪地说不出话。

“我的屋子在东首最大的那间,这里仆人少,你既是我的徒弟,便要好好孝敬我,每日早晚都要过来伺候我梳洗。”

他住最大的房子,却给她住这样的小房子,还……还把她当仆人用。

叶莲心里一腔愤慨,却不敢说出来,只得低头应是。

“你是不是又在骂我了?”梅君舞微俯下身,凑近她笑道,“我不是好人,嗯?”

他的气息暖暖扑在叶莲额上,额前碎发似乎飞起了一两丝。叶莲忙伸手将头发按住,好似唯有如此,一颗心才不会乱跳。双颊莫名其妙地发烫,她由不住后退,连连否认道:“没有没有,我没有骂你,师父你是大好人。”

等到了晚上,叶莲才知不单是梳洗,便连打洗脸洗脚水这些事情也是她的。最可恶的是,梅君舞他竟然要洗澡,偏生厨房的老妈子不在这里住,叶莲只好亲自动手给他烧洗澡水。

烧好水仍是找不到人给他抬过去,叶莲只好自己一桶一桶拎过去,等洗澡水将梅君舞屋子里那只大木桶装满,叶莲已经累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坐在椅子上直喘气。

“嗯?你还不出去,是要等着给我擦背?”梅君舞也不避人,当着她的面便宽衣解带,吓得她连忙跑出房去,回头又将门死死关上。

好不容易等他洗完,将后余事宜处理完毕,梅君舞这才打发她回去。叶莲又累又困,但一身的汗又不能不洗,忙热了点水,胡乱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头发还是湿的,窗户好像没关,风咝溜溜吹进来,吹得头顶凉凉一片。叶莲困得紧,也懒得起来,恍惚间是在做梦,梦里从窗口跳进一个人影,她惊吓不已,想要逃跑,两腿发软却是动弹不得,只看见那人走过来,月光下面上银闪闪地晃眼,却是一个银色的面具。

“啊……救……救命!”叶莲挣扎着喊,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汗湿薄衫,叶莲狠命一蹬腿,终于睁开眼来。

耳边梆梆梆有人使劲在敲什么东西,跟着还在大喊:“起来……快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睡着不起来,快给我起来练功去。”

练功

叶莲一骨碌就爬了起来,眼前所见便是她的师父梅君舞,站在一片银白如霜的月光里,怀里抱了架琴,修长手指在琴头硬木上叩得笃笃有声。

“师父……”叶莲睡得有些糊涂了,半饧着眼发梦怔。

梅君舞可是一点都不含糊:“快起来跟我去练功。”

叶莲愣了一下,很快地撩开身上薄被要起身,却忽然想起自己昨晚洗了澡便没穿抹胸,不禁“啊”地一声大叫,两手抱胸俯身趴在被上,羞恼抱怨:“半夜三更的,师父你怎么能随便闯到我屋里来?”

“黑灯瞎火的,你以为我能看见什么?还不快给我滚起来……”梅君舞口气虽极恶劣,却还是背转身去,气冲冲往外面走,一边道,“就算能看见,你又有什么好看?”

天还是黑的,深黑色的天幕上几颗寥落星子伴着一泓淡月,清幽静寂。

“师父……天上还有月亮。”叶莲跨出门槛后做的第一件事是抬头望天,这个时候,应当还没到卯时。

“有月亮怎么了?”

“那个,天好像还没亮呢!”

“你还要等天亮?若等天亮,那可真是明日黄花蝶也愁啊!”梅君舞将自己怀里的琴往她怀里一塞,道,“拿着,小心点儿,别碰坏了。”

叶莲只好将琴小心翼翼抱住,眼见梅君舞掉转身迈开大步往前走,便只有小跑着追上去。

梅君舞走在前面,夜风拂过,他宽大的衣袍与披散着的黑发便随风翩然而飞,飘逸若仙。

这样美妙的背影,叶莲看着却只想落泪,他倒是两手空空,一身轻松走的潇洒,却苦了她,这架琴也不知是什么做的,恐怕足有二十来斤,只抱着倒不怎样,走了一段路后,便觉出分量来。

偏生今日去得不是练武厅,梅君舞带着她出了后院,就一直往前走,好像总也走不到头似的,一开始脚底下踩着的还算是路,走着走着那就不是路了,脚下杂草丛生,竟好像到了荒郊野外。

叶莲深一脚浅一脚地踉跄前行,若不是顾念着怀里那架琴,早不知道绊了多少跤。

有一阵叶莲竟然起了怪异的念头,梅君舞带她来这么荒僻的地方,该不会……该不会是不怀好意?会不会杀了她?这荒烟漫草的无人之地,倒真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呀!

她心里突突跳了两下,想起几月前那个将她扔到井里的白婆婆,禁不住浑身汗毛倒竖,背上的汗霎时冷下去。叶莲打个寒噤,哆嗦着两腿不大敢往前走了。

“弦音……啊,师……师父,你要带我去哪里啊?”叶莲问,仔细想想又觉得荒唐。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梅君舞杀她做什么呢?

梅君舞脚下不停,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语声中隐有不耐:“磨蹭什么,就快到了,还不快跟上。”

叶莲委屈地嘀咕:“练功在练武厅不好,非要跑这么远。”

梅君舞倏地刹住脚步,转过身来。

叶莲低头只顾往前,一不小心便撞了上去,正好撞在他胸膛上,顿时满眼直冒星星,鼻子好痛,好像被撞出血了。

她忙不迭松开一只手去捂鼻子,一边“唔唔”地叫唤,天哪,他的胸口难道是铁做的,怎么会这么硬?

叶莲忙着鼻子,便只剩了一只胳膊夹着那琴,琴重下滑,差一点没掉在地上摔坏,还是梅君舞手疾眼快,一把将琴捞了过去。

“叫你抱个琴都抱不好,若是摔坏了,一百个你都赔不起。”梅君舞居高临下看着她,月色下,他的脸仿佛被蒙上了层薄纱,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一双眼却是极亮,冷冽如冰。

叶莲不服气地撇撇嘴,就这么值钱?她才不信。

她将手拿到眼睛跟前看了看,还好还好,没有出血。

想来梅君舞还是怕她摔了他的琴,把琴拿过去后便没再支使叶莲抱了,自顾抱了琴又往前走,一边道:“你以为我白叫你走这些路么?难道走路不是练功?你可真是一点也不开窍……”

叶莲听了这话,颇是羞惭了一番。虽是如此,心里仍免不了疑惑,这是在练功?该不是在哄人吧?

继续又走了一段,眼前出现一大片桃林,已过了桃花盛开的季节,这里的桃花却依然开得妖艳,满树芬芳。

梅君舞走到桃林中的一大片空草地上盘膝坐下,将琴横在膝上调音。

叶莲吃吃道:“师父……我……我干什么啊?”

“练功。”

“那……那我要练什么?”

“随便你,倒立,扎马步,跑步任选一样便可。”梅君舞应得漫不经心。

叶莲大失所望:“就没别的么?”为什么不教她练气吐纳调息?

“别的什么?你根基如此差,我却也不敢教你别的什么,万一走火入魔,岂不是要害了你?”梅君舞头也不抬,自顾抚琴,十指如水在琴弦上抚过,叮咚作响。

叶莲好不气闷,盯着他看了一阵,还是走到一边,道:“我就练倒立好了。”

“嗯,随你。”梅君舞在琴弦上轻拨慢捻,铮淙有声,宛如流水潺潺,一边却缓缓道,“不论练什么都要集中精力,务必做到心神合一,方能有进境,若只是拘泥于形式,便练十年、二十年也没有用。”

叶莲头下脚上,身子笔直,一边按他所说凝神,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他仿佛是在有意打扰她,琴声忽而激昂,忽而低迷,辗转飘渺,叶莲的神思早随着琴声飘飞而去,哪里又能集中精神练倒立?

虽然他的琴技不错,哦,应该说很高超,倒真算是个风雅的人物。

后来好不容易可以不受干扰,一双胳膊却是酸疼无比,只是他未喊停,叶莲也不好自行停下,原本想等他一曲奏罢,问他一声。谁知他这一弹,便是一曲跟着一曲,中间略做停歇,便继续弹下一曲,叶莲竟连插嘴问他的机会都没有。

到他开始弹第五支曲子的时候,叶莲再也支撑不住,咚地倒下去,也不管是不是会打扰他,有气无力地问:“师……师父,我可以休息一会再练吗?”

“我有说过不让你休息吗?”

“……”叶莲瞪大眼睛,却辨不清他这话的真假。

梅君舞又道:“你若累了,自己休息便是,问我做什么?”

叶莲嗫嚅道:“我以为……”以为他是有意想累死她。

他摇头,嗤地冷笑:“真是笨蛋。”

叶莲瘫软在地上,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依稀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只是脑中昏沉,竟是怎样都想不起来。

月兔西沉,天空渐渐发白,应是破晓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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