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卷海棠红作者:未知
帘卷海棠红第16部分阅读
力的带起,尹澈无奈的跟了过去,无意中瞥见颜峰眼中淡淡的笑意和如释重负的冲着自己一耸肩,不由得愣住了。温润的双眼一一扫过苍翠的远山,碧绿的竿竹,心中一片清明。
正文第五十八章月有微黄篱半羞
迎春花色微黄一丛丛,一路路的亮了幽深的小径。
已是近了暮色,飘尘居里一片安谧宁静,宽敞的会客厅里,一团白影在黑黝黝的屋里更见耀眼。
“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风拍小帘灯晕舞,对闲影,冷清清忆旧游。旧游旧游今在否?花外楼,柳下舟。
梦也,梦也,梦不到,寒水空流。漠漠黄云,湿透木锦裘。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似我愁。“
小谙已自床榻之上慢慢醒转,愣愣的看着那个有些凄伤落寞的白色人影,心中堪堪堵得难受,脸上蓦地一片清凉,飞快地往脸上抹去,乍见到手上的湿凉,微微怔愣:这个七公子,心中到底藏了什么事,才会如此凄楚,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都道无人愁似我,说的还真是这个七公子啊。慢慢的下床走了过去,想不到他不仅医术精湛与从小学起的自己不相上下,竟是连文才也这般的出众。暗暗心想也不知道谁能入得了他这样出色人物的眼。
“七公子。”
石七的大半个身子都深深埋在宽大的摇椅之中,听见了她柔声的叫唤,怔怔的抬起头来看她,落寞,哀伤,心疼在明润的眼里复杂的闪现。看得小谙的心一针一针的似被扎得生疼,轻叹一声自在他身边坐下,“可是有什么心事?”
石七不去看她,只是愣愣的看着黝黑的屋子里已渐渐有了微弱的光,将窗户的形状一丝一毫都不差的影映了下来,却是明月已出。
忽然之间,屋子里响起一阵尖锐刺耳的铃铛之声,石七双眉一皱,探手就将自己身后的桌子重重的一击,只听“吱嘎”一声,他们身后的木刻画缓缓移动,渐渐露出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来。小谙早就见怪不怪,这三年里,隔三差五就能遇见这样的状况。
那透明的晶石盈盈的闪着水润的光芒,石七自那水晶里瞥见一袭黑色真丝长袍,脸色不由的一沉,待见着怀抱着一个蓝衫女子漠漠跟在其后的白衣清俊男子,他的面上渐渐浮起一抹怪异的表情。
“呀,是青儿。”无意往那里看,但还是看见了那熟悉的容颜,小谙惊讶的叫出了声。只是却看不清那两人的脸,一个黑衣淡漠冷魅与那月色极是相称,一个白衣飘然在夜色中也熠熠闪着温润的光芒。不知为何,极是熟悉。
“我还未回。”石七倒吸一口凉气,对着小谙匆匆道一句,便急急退往内室。心中极是不愿再见到那几个人,不知是因着楚夜开口要娶青儿,还是为着其他,只觉得心里闷闷的,缺了些什么。只是尹澈,他来凑什么热闹。若是他没认错的话。
他白色的衣角才刚在拐角处一带,屋子外便有人高声求见,“一线天楚夜,月城尹澈求见飘尘居七公子。”
小谙秀美的脸上恍然一笑,楚夜,尹澈,原来都是熟人啊,只是这七公子为何要躲着他们。淡淡一笑,她按着以往多少次那般,轻声道,“公子还未回来,两位还是稍些时候再来。”清喃细语,煞是好听。
没回来么?楚夜凉薄的嘴角邪魅的张扬,从一线天出来的本事这么大,就没胆子见我么?脸上却还是带笑,显得彬彬有礼,“青儿姑娘中了毒,也只有七公子能解了,姑娘可否容我二人将青儿姑娘送进来。”
小谙一愣,飞快地回头看向内室的方向,但那里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想是七公子已是默许,她便也不好拒绝,快速的将那木刻画恢复如初,施施然从座上而起,素手缓缓地拉开了门,一脸笑得温和,看向月下站立的那两个飘逸的身影,“两位,好久不见。”
楚夜和尹澈均是一副呆色,楚夜更是一副挫败之感,“小谙……”他微微有些乍舌,“我找了你三年。”
“请进来吧。”笑着将他们引进屋,她笑得有些无奈,“这里简陋,怠慢两位了。”
“哪里,得见故人,心之所欣。”尹澈将青儿轻轻的放在座位上,转身在楚夜身旁坐下,细细的观察着小谙,脸上不似三年之前的苍白,已是微微有了红润之色,想必这飘尘居的生活不算清苦,至少她乐得其中。
楚夜却是一副咬牙切齿,“不用说,肯定是那个石七。”眼中有一丝莫名的情愫飞快地一闪,如流星划过天际的刹那耀眼芳华。
小谙无奈的摇头,“小谙的命是公子所救。”
楚夜的脸一跨,颇不以为然,“那也不用把人藏得这么好,三年,我一线天情报之网齐出都没有你们的踪影。”小谙听了,心中一暖,但亦是一笑,怪不得七公子要躲着了,这个石头,还真是……
“石头?”她忽然一阵愕然,直直的看向楚夜,脸上的表情怪异到了极致。
“怎么?”楚夜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冷声道,“石头是月儿的石头,她不在了,这世间也就再没有了这个人。”
小谙却好似没有听见,直到尹澈担忧的唤着她,她才悚然惊起。秀眉微微蹙起,忽然沉声道,“既然公子未回,两位就请回吧,小谙实在做不了主,青儿就留下吧,小谙对这医术也略知一二。”
楚夜脸色有些阴沉,她这是怎么了,眼中有着莫可名状的慌张和侥幸之色,态度却是丝毫不见婉转的对他们下了逐客令。他还待说什么,身边的尹澈早就笑着抱拳道,“那我们先行回去,好自珍重。”
小谙恍若未闻,只是在他二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了眼前,才直直的坐了下来,清风袭来,一种凉透后背之感充斥全身。
石七从内室出来,手拿着一枝杏花枝,面无表情。月光洒下来。如水般明净柔和的脸被月光所覆盖,闪着一层温柔的耀眼光华。微风吹起他的长袍,吹散他黑如墨玉的发,也吹得他手中的杏枝轻颤。杏红纷纷落地,至他的脚轻轻踩上,一地泛滥着一抹妖异的嫣红。
“罗密欧,朱丽叶。”轻缓的犹如梦呓之声传来,石七一怔,手上的力道不加控制,“啪”的一声,杏枝折断,堪堪斜飞着地。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那截杏枝条,石七似是十分惋惜,嗔怪道,“好端端的冒出一句听不清的话语,就这么把我的花枝给弄断了。”他缓缓转过身来看她,笑得丰润俊朗,偏在她眼里还能看见那一抹被极力掩藏的阴柔。
“看来孔夫子说的不错,女人就是麻烦。”石七笑着抬头望月,不去看她。却是知道她一直看着自己,因为后背的压力,渐渐让他不堪重负。
“你到底是谁?”也不知过了多久,小谙才将自己的目光从他身上挪移,“石七,石七,七公子,不知你知不知道,楚夜他以前叫过自己做石头。”
石七倏的转过身来,疑惑的眨眨眼,“此话当真,他的名字竟然比我的还怪?”说着,脸上已是一片懊恼之色,“我那老爹,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觉着这名字好,也只能辛苦江湖上的朋友,唤我一声七公子咯。”
小谙眉宇间还是残存着疑惑之色,沉声道,“楚夜心爱之人与青儿俱是相似,难道世上真有如此相像之人?石七,石七,若不是七公子解释,小谙还以为是石头之妻呢?”说着双眼不肯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却见他先是一脸懊恼,直呼老爹害人不浅,继而却是面上着疑,回身看向她,“你的朋友,楚谷主心爱之人不是在三年前就香消玉殒了吗?很多人亲眼所见啊?”
小谙脸上一阵苍白,喃喃道,“也许吧。”但一双眼还是不肯放过石七,现在想来,这个七公子什么都透着古怪。石七见她这般模样,好笑的眉一挑,“怎么?莫不是你怀疑我就是你那个朋友?”他脸上带着一丝挪移的笑,“可本公子好歹是一个男人,莫不是要你要亲自对本少爷严明正身。”说着,竟是眉眼含笑,双手在腰侧摆弄着,竟然已是在开始宽袍解带。他这个大胆的动作骇得小谙一声惊呼,脸上腾的烧起一片红云。
“七公子,你……”她脸红着说不出话来,恨恨的一跺脚,转身冲进了内室。
月光下,石七解袍的手一顿,怔怔的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蓦地,一声叹息幽幽而出。
风有逸涟,月有清辉,他英俊中带着柔和的平和缓缓看向在座上仍熟睡中的青儿,双手怔怔的抚上了那张脸。
故人远,问谁摇玉佩,檐底铃声清吟。
正文第五十九章彩角声咬月堕时
漫天的星斗在如缎的夜空下闪烁着幽深的光芒,不期然的映入了满池碧水中,风起涟漪,吹皱了一池繁星。楚夜和尹澈在绿谷深处席地而坐,故自对着那晕黄的月怔怔发呆,猛然间想起白天时那奇快的黑衣人,尹澈不由低喃出声,将平静的碧水再起波澜。
“或许,阿月真的没有死。”
楚夜狭长的双眸看他一眼,幽深的就好似已经凝结了千年的墨色徒的一亮,亮得耀眼,“我知道了。”
也许是她在自己面前死的奇怪,也许是有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出现,抑或者那种她在身边的感觉从来没有远去,才想着,一抹白色清漪的身影便猛的闯入脑海,是那人眼里的温润和一丝闪电般消逝的狡黠;是那人与自己斗嘴面色通红却还是逞强;是那人穿着自己的长袍不伦不类的模样。静静的想着,唇边就不自觉地飘逸出些许柔和的笑意,带着些释然,带着丝轻松。
尹澈静静的看着他,嘴角微上扬,似笑非笑的模样,“那个七公子可当真有趣。”
楚夜猛地回头看他,眉轻挑,“怎么?”
尹澈却避而不答,夜色里那点点星光斑斓一丝丝的被吸入他的眼眸,令他整个人似是陷入了深邃之中,“我们能这样平和的坐在一起,谈谈话,好像以前从未有过吧!”
“怎么没有?”低低的一眨眼,楚夜深色忽然变得黯然,“当她愿意做萱草的时候,我们在环月山庄的时候,也一起说说笑笑,可是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两个。”
“也许,那个七公子会是关键呢?”尹澈挑开额间的飘发,清澈的目光瞬间变得深沉,“他的身边有和阿月长得相像的青儿,三年前在梅林失踪的秦岭和小谙也俱是被他所救,他能在一线天和绿谷来去自如……不奇怪吗?”虽然从未和那个神秘的飘尘居的七公子见过面,但他却有一种十分强烈的感觉,阿月并没有死。但如果阿月没死,那死的那个人,会是谁?那阿月现在会是在哪里?既然没死,为何三年来都没有一点消息,难道真是那个七公子有问题?
刹那间,绿谷之内骤然变得安静异常,只余下一轮明月皎洁高挂天际。
似乎平静了几日,石七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院里。白天时,秦岭会醒来,替自己办事,而一到晚上,小谙就会安静的陪在他的身边。他们默契的把那天发生的事自动过滤掉,只是一起看月,一起谈事。他听得最多的便是小谙小时候的生活,讲她和秦岭的相爱,也讲那个令他们如此伤怀的人——雷仙儿,那个女子,想必也是心伤之人,否则也不会有如此的怨恨,要让小谙和秦岭有不得终成眷属。
而那个一线天的谷主楚夜也自送回青儿后许久没有消息。青儿已被他送了回去,想必不出几日,楚大谷主就会叫人送礼聘礼去,到那时,碧血珠何去何从都凭了自己的心意而来。心底蓦地泛起一股冷侧心扉的寒意,他连忙一把紧紧捂住心口,婉约有如女子的眉紧紧蹙着,似是十分痛苦。
刚从外回来的秦岭乍见到他这个模样,眼中隐隐有了担忧之色,疾步跑上前来,他一把扶住了石七有些瘦削的肩,叫道,“七公子……”
石七艰难的抬头对他笑笑,“没事……老毛病了。”
秦岭暗暗皱眉,这七公子隔一段时间便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倒真是老毛病了,每次他总会见着公子犯病后就会往山后的凝碧池里泡了几个时辰,虽还是苍白的面容,可那痛苦之色却会稍减,想及此,他不禁管不得有欺上之嫌,一把抱起他,忽然觉得他浑身一震,那抱在怀中的身体是如此的轻盈,不禁愣了一愣。但忧心七公子的病,他没有迟疑,向着后山急速而去。
“好了,你放下我,可以走了。”一到后山,石七轻声说道,那冷,那痛折磨得他脸上冷汗连连,面色也更见苍白。
“公子你……”
“走,”不容他还有说话的机会,石七喘着粗气,沉声道,“你替我准备衣衫放在池岸,替我守好了,我这个样子不能让人看见。”说完,竟是头也不回,一步一步地踏入凝碧池中。秦岭明白飘尘居有时行事是有些诡异,可能就此也得罪了江湖上的人,故此,石七让他好好守着,也不是毫无道理。当下,也只是快速的取了他的衣物,放在凝碧池岸边。
负手站立在凝碧池不远处,他的双眼不时地四处查看着,只是看着日头渐渐西移,心下不由有些烦躁,再过一些时候,自己便会渐渐陷入沉睡,到时候,不知公子该当如何。回头瞥一眼平静无波的凝碧池,想必公子是潜进了水底。暗叹一声,他就地而坐,三年来,七公子不仅救了自己和小谙还为了他们身上的日蹉跎和夜相思,东奔西走,怠慢了身子。这份恩情,就算是让自己一生为奴,也还不清了。
夕阳渐渐下沉,秦岭慢慢的便觉得眼前在陷入一片黝黑之中,但思及凝碧池中的七公子,他还是强自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他未知的却是飘尘居外,已经有了情况。
通往飘尘居的必经之路,是一条叫做往世的小径,路旁是一丛一丛的迎春,金色滚边的长袍在风中猎猎飞扬,楚夜一个人静静站在小径的进口处,嘴角张扬,那里的尽头就是飘尘居吧,双眼在路旁一一扫过,眼中却立时精光乍现,双手急速的一扬,在暮色里划出两道耀眼的白色光华,惊得黄|色的迎春花瓣四处飞扬,那绿色的根茎相连处,隐隐的藏着一些墨色的丝线,那丝线盘根交错,尽头之处便是一串串的铃铛。
邪魅一笑,他飘身向前,本是要找到上次去过的那个屋子,却不知怎的,再也找不见,浓眉一挑,他连呼有趣,双眼飞快的向四处张望,却在一个方向上一顿,也不知为什么,心中忽然感觉一片柔软,竟好似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轻语,要让自己过去,过去。
也不迟疑,他本就是随兴所至的人,当下单足一点,向着那个方向疾身而去。
才一瞬,他已是到了飘尘居的后山,一眼看见的就是那在暮色下波光粼粼的凝碧池,泛着柔软的碧色。眸中忽地一亮,他向着一个面朝着自己静静独坐的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及至到了那人面前,惊讶之色一下子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眼前之人,闭目凝神独坐着,白衣随风而动,眉目熟悉,不是秦岭是谁。心中疑惑渐生,秦岭是习武之人,为何自己到了面前都没有发现,不由得心中一动,小心的伸了手指在他鼻尖一探,竟是无一丝气息,不管他如何叫唤,他还是不醒,不由惊异异常,心道,“难不成是服食了什么假死之药?”
“哗啦”
凝碧池深处忽然响起一声重重的水击之声,楚夜心一跳,忙将身隐在秦岭的阴影之下。
一个白色的人影缓缓地自池深处而来,白色的衣袍已经全湿,全都紧紧地包裹着那人的身体,玲珑之身凹凸有致,漆黑柔顺的长发湿嗒嗒的垂在腰间,清新雅淡又带着不真实的魅惑。却是个女子。
自是知道秦岭会在这时毒发,小谙又还未全醒,而这飘尘居里也没有任何外人而来的警号,石七很是放心。看着那放在岸边的衣衫,她素白的面上轻轻一笑,浑不知她这一笑,倾人城,荡人心。
背对着秦岭坐着的身影,石七双手慢慢移至腰间,缓缓地解开腰侧的衣带,湿漉漉的白色衣袍慢慢从紧贴着的身上滑落下来,凝脂似的背,若削成的肩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楚夜面前,他愕然的看着这个身影优雅的俯身捡起岸边的衣衫,穿在身上,一时之间只觉得血直往上冲,心里和身上同是一样的燥热不堪。
及至那个恍若林间精灵,天上仙子的女子浅笑着转过身来,楚夜终是抑制不住发出一声惊呼,那个人,竟然是飘尘居的主人——七公子。嘴角慢慢的浮上一抹笑,他都未知,自己眼中有惊现的温柔。
乍听见那声惊呼,石七的脸唰的一红,似素白的容颜抹了一层胭脂,娇羞可人,但眼中却惊怒并现,“谁?”她在凝碧池岸边长身玉立,衣衫在夜风下飘扬,直不似凡间之人。眉色间俱是恼意,冷冷的看向秦岭的方向,“你是自挖双目,还是要我动手。”
“卿本佳人,奈何却愿变身男儿。”楚夜轻笑着从秦岭旁边的阴影里缓缓站起,一双眼中毫不掩饰对石七的赞赏之色,“当真是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石七的脸色蓦地变得惨白,脸上的红晕退尽,眼中闪现的惟剩下淡淡的痴,深深的怨,她恨恨的看着淡笑着的楚夜,冷声道,“与你何干。”便不再理他,双手抓着自己齐腰的长发,紧紧地一捏,挤出水来,随即却是一手抓起发带,简单的扎起,抓了岸边的衣物,向着主屋方向而去,清越的声音荡在夜空中,浅的淡然,“麻烦楚谷主将秦岭送回。”
白色的身影一晃,便没了踪影。
楚夜静静的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瞧的都不禁有些痴了,想不到江湖上神秘的飘尘居主人七公子却是一个女子,还是这么个有趣清秀出尘的女人。一手抓起处在假死状态的秦岭,他的心中温暖一片,石七,七公子,轻笑着,满目悦然,一脸温柔。
缤纷翠缬,浩然心在。
正文第六十章山月不知心里事
回到屋里,小谙已经醒了,见着楚夜和不醒的秦岭进来,一声惊呼,奔了上去。楚夜帮着她将秦岭放在床上,一边却不住的四处张望,犹豫些许时候,才装作若无其事淡淡问道,“小谙,你家七公子呢?”
小谙替秦岭掖被角的手一顿,背对着他轻轻道,“公子还未回来。”
“胡说,我刚才都见着她了,就是她让我将秦岭带回的。”楚夜嘻嘻笑着,脸上带着得意。双手环抱于胸,一点也没有一线天谷主的样,竟显得有些吊儿郎当。
小谙还未说话,只微微怔神间,有一个脚步声已经从院门走入,气韵绵长,脚步清浅,“小谙。”石七的声音从他们身后清浅的响起,带着些独特的慵懒。楚夜笑着转过头去,有瞬间的失神,眼中笑意愈盛,呆呆的看着她,烟绿色的长衫,嵌着月白的边,而配上了玉似的容颜,俊俏的眉眼,当真是倜傥,还是一派翩翩佳公子模样。
石七欣长纤细的身子微微俯下,双唇勾起的弧度透着张扬,却根本不去看他,只是对着小谙,语气愈加的温柔,“他不会有事的。”好似这时才发现楚夜在这儿,石七视线在他身上溜了一圈儿,唇角一勾,眉眼弯弯的抬手半放在小谙身上,笑道,“楚谷主怎会有闲情来我飘尘居。哦,难不成是来送聘礼的。”
楚夜眉头一皱,忽然笑了起来。他早就忘了那时和她说过要以碧血珠为聘礼迎娶青儿的话,却想不到她还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