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头埋进了手臂里,纤弱的双肩不停的抖动着。
当天空露出些许白色,雨月就抓起外套,胡乱的穿上鞋跑向了外边,这小小的屋子给她的感觉是如此的沉闷和恐惧,她现在只想到外面散散心,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被这样搞下去,我不死也会疯掉。”这个话一出,连雨月也吃了一惊,“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雨月漫无目的的走着,双脚踢踏着小石子。天突然就下起了雨。“连老天都这样对我?”没带任何雨具的她恨恨的骂了句,将外套遮在头上,便朝着自己屋子跑去。
“怎么会?”跑了一段还未到家,雨月奇怪的放下了头上的外套,这一放,她就再也没有说话的力气了。看着清风细雨下刚发芽的柳条在随风细舞,看着那在梦中出现过数次的那一汪碧水,她终于支撑不住,身子倚着柳树慢慢的瘫软。
她的脸骇的惨白,却似乎有一种魔力,让她身不由己的走向那个水塘。是的是这个地方,她在心中无比惊恐的说道,脚步却不停。
一切都好象在做重复的动作而已,在梦中自己做了的动作,在此时被现实中的那个雨月做着,她一步步地走向水塘,那个蓝衣女子笑靥如花,“你终于来了……”纤纤细手缓缓的向着雨月伸来。
“不,不。”雨月在心中大叫,但手却早已伸了过去,接触到她冰冷的手,雨月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没有意识之前,她记得的是与自己相象的蓝衣女子的眼睛。如两丸晶莹剔透的黑水晶。
正文第四章堇月父子
“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从堡主的书房里,不断传出一声高过一声的话语,堇月堡的仆人们都闻出了其中甚浓的火药味道。看来枫明少爷和老爷又吵上了。此时,他们十分清楚还是躲的越远越好。
在堇月堡堡主的书房里,一张书桌的两边。里侧站着的是略见白发的堡主沧严,而在他对面与之不屈服的对视着的就是沧严的大儿子沧枫明。
此时,是如此的安静,好象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事,然而,现在的气氛却是从来也没有过的紧张,那屏风中的老虎也好似抵受不住压力要跳出来。
“哎,枫明。”沧严见儿子如此固执,明白来硬的是不行的,那能是适的其反的。于是,他便放软了口气:“你应该知道这次与江家联姻会对我们有多大的好处。”
“我知道。”沧枫明昂了头,家族之间的联姻是为了什么,他又怎会不知。“我不想成为工具。”少年用眼睛直视着父亲。沧严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不习惯被自己的儿子看透自己的想法,可这个儿子任是你怎么躲避,他都能轻易的看透自己。他避开了儿子的眼睛,“而且江家的两个女儿都活泼可爱温柔可人,绝对不会……”
“爹,我说过。”枫明打断了父亲的劝说,“说过不想成为你扩充势力的工具,无论江家的两个女儿有多好,我都不会娶。而且,”他忽然淡淡的笑着看向那屏风上的老虎,苍白的来年上有了一丝笑容,“我的新娘我得自己找。”
“你,你简直气死我了,你滚,你滚出去。”沧严气得浑身发抖。
“那么爹,孩儿告退。”枫明谦逊的低了头,慢慢的退了出去。
从书房出来,沧枫明俊朗的脸上浮现一丝苦涩,再待在这,总有一天会被人弄去和人成亲的,爹的手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忽然,象是想到了什么,他急忙的向自己的房间跑去,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他在自己的房间中翻出了一个小包裹,从里面拿出了一片肉色的东西,微笑着往自己脸上一按,手放开时就已经变成了另一副模样。他悄悄的打开门,蹑头蹑脑地出了堇月城堡。
书房里的沧严越想越不甘心,就往枫明房中走去,想再劝劝自己那个倔强的儿子。他打开门,却不见了儿子的踪影,正想走,眼角瞥到了那个包袱,拿出一看,气的发起抖来。
“来人,来人……”
“老爷,出了什么事?”老管家老关闻声而来。
“枫明,枫明他跑了,还不叫人去追。”沧严有些气急败坏。
“什么,少爷跑了?”老关一脸惊讶。惊讶之后不由的抽身出去追。
“等等,先把青枫找来。”沧严想到了联姻。
“是,老爷。“老关一面派人去找大少爷,一面派人去找了二少爷。
“爹,听说你找我?”沧家的二少爷毕恭毕敬的站在父亲面前。
“青枫,”看着爱子棱角分明,略显刚毅的脸,沧严真想个普通的父亲给他们应有的疼爱,可是作为堇月堡的当家人,他不能,也不敢。“青枫,你大哥跑了。”沧严高叫一声,既而满怀希冀的看着他,“爹,想要你与江家小姐成婚。”
“什么,爹难道就是因为这样就把哥哥逼走了吗?”青枫忽然感到心中一阵憋闷,“我不去。”
“连你也不听话了,枫儿,你一向是最听话的呀,难道,难道……”他一连说了几个难道,青枫默默地看着父亲。他变老了,以前英俊的脸上也出现了皱纹,发间更是多出了些许白色。他怎么忍心。
“好,我去。”青枫咬了咬牙。
“好,真不愧是我的儿子啊!”沧严见他答应,随即愁云一扫而光。
“不过,我只是去看看,我这辈子要娶的女子只能是我喜欢的。”说完,定定的看着沧严,道一声:“孩儿告退。”便出去了。
看着青枫走出书房,沧严若有所思。十八年前的往事又浮现在眼前。也是在这书房里,自己和大哥兄弟两个对父亲给他们安排的婚事也是抗拒到底,最后,却是自己不忍老父伤心,才答应了那门婚事……当初的自己应该也是这样走出去的吧。“儿子,但愿你幸福。”
正文第五章蔓蔓无言
自从落入水中,雨月就被那个女子牵着手走,丝毫也感觉不到死亡的痛苦,反而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此刻她正在一张石桌上睡的香,一身穿黑衣戴着黑色面纱的女人看着熟睡中的雨月,慢慢抚上了她的脸。眼神是那样的温柔,“真象啊,”她喃喃说道,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快速的缩回了手。
突然她用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脸,她美丽的眼中闪着痛苦和怨恨,看着雨月一点点俯下身去。忽然她猛的下子将自己的面纱一扯。
“啊”本来已经醒来的雨月惊叫一声,又昏了过去。
黑衣女子冷哼一声,系好了面纱,便慢慢走出洞外。不一时,又轻轻的响起了脚步声,是那样的轻,不注意听根本就不会发觉。
“真的是好象啊。”朦胧雨月只觉一团如水的白色耀了她的眼。
恩?怎么会有琴声,我睡觉前没开耳机啊。我好象做了一个梦,不,最近都在做梦,梦见……
“啊”她忽然尖叫一声醒了过来,我这是在哪儿?石桌,古藤,自己那身满是泥浆的休闲装,这……她一片茫然。
琴声,她听那琴声,却似一缕清风抚过,吹在心头,瞬间又好似心中已然充满了无限的哀愁,当那哀愁之感过后,却又是为温柔和深情所代替……一曲终了,余音袅袅,大有绕梁三日的感觉。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雨月轻叹一声,想来自己能听到这样的好听的乐曲,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终是好奇战胜了疑虑和恐惧,她四顾一看,心中却一惊,自己不是在现代的高楼大厦,屋瓦砖房,而是在一间石室里。石床,石桌,石凳……几乎可以说是石质的集合,只有洞口的青藤上和石凳上的花给人些许的生意。
忽然间想起,就是在这个石室中,自己看到了那个黑衣黑面纱的女子。那黑纱下的是一张怎样的脸;额头上的嫩白柔滑,胜极了少女的,而那在面纱下的半张脸却如七老八十的老人布满皱纹,间或有一些褐色的伤疤。显然已经有好些日子了。整张脸给人一种恐怖诡异的感觉。她不由骇的四处张望,眼见无人,才不由的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做梦。”
“你醒了。”一声短短的冷漠的话语,却好似天籁之音,让人浑然似在云里雾里。
“你的声音好美,能和王菲比。”雨月喃喃说着,却在抬头的一刹那,惊愕的说不出话来,眼前的女子一身黑衣,美丽的眼睛正冷冷的看着她。
“你跟我来。”她淡淡的看她一眼,转身就走,雨月的脑中闪过那张可怖的脸,不想跟着她去,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的跟了过去。她只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这个声音。
雨月随她走入隔壁的一个石室,房间只在侧壁上挂了一幅画像,那画画的是一个蓝衣女子,乌黑的长发梳成一个松松的髻,脸上只施着淡妆,神采飞扬的给人轻灵之感,那双温柔含情的眼也泛着笑意,虽是微微的一瞥,却能让人怦然心动,这就是那个带自己进来的人吗?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她不禁想到,这或许就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吧‘。
忽然那女子脖颈间的一颗珠子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像大海般泛着光亮的蓝色,那蓝色中又隐显着丝丝的红色,就象是一滴鲜血滴在清水中。这不就是那天在展览会上看到的珠子吗?她心中猛的一跳,偷偷的看了黑衣女子一眼。却发现黑衣女子也在看她,她忙的转了头,装作很认真的看着画,心中对着女子却是有了很大的好奇。
“怎么,对珠子感兴趣?”女子冷漠的声音传来,雨月从她话语中听得了一丝复杂的意味,有着欣喜和怨恨,她不由的微微皱眉,“恩,我好象似曾相识。”她没有说出曾在展览会上见过这颗珠子,更不想提曾经有人把自己误认做了蓝玉笙。
“你跟我来。”黑衣女子不疑有它,只冷冷说道,便带着雨月向里走去。雨月跟在她身后东张西望。待到尽头时,她才发现原来石室的尽头处有一个青铜的梳妆台,台面上虽然已经是锈迹斑斑,但台上的青铜镜却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光亮,雨月对着它心中一阵恍惚,仿佛那是白雪公主里那恶毒王后的魔镜,能出现不详的东西。
“坐下吧。”黑衣女子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也不管雨月愿意与否,就将她按在了石凳子上。雨月看向了铜镜,看着自己这张几乎与那个蓝衣女子一模一样的脸,不禁微微一叹,原来只是有这么相象的一张脸啊,其他的真是什么也不象啊。她就这样静静坐着,任着黑衣女子为自己梳妆打扮。
雨月闭着眼,慢慢的想着,带自己来的那个蓝衣女子是谁,我又是怎么来的这里?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紧逼自己说出什么碧血珠的秘密呢?还有这个黑衣女子又是谁?她迷迷糊糊的想着,机械的随着黑衣女子为自己换下衣衫,穿上当时的衣服。
“好了。”耳旁听的这么一声,雨月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睁眼看时,自己早已被她打扮成了蓝衣女子的模样。雨月不禁又皱了眉。
“怎么?你不高兴?”黑衣女子冷声说道,“这个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成为她。”
“做别人的替身,你会高兴啊?”雨月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瞥眼看她眼里好似要凝成了冰,心中不由的一慌。
正文第六章飘然出尘
突然间,她抓着雨月头发的手一下子拽紧,“啊,痛,痛……”雨月想要掰开她的手,却怎么也弄不开。
“你说的也对。”她蓦地发出一声凄厉的笑声,“美,美丽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凄惨收场,你不要做她也是对的。”黑衣女子望向那幅画像,眼神复杂,时而闪现怨恨,痛苦的神色,似乎正沉浸在某一往事中。
“你,你怎么了?”雨月有些哀怜的看着她,眼前的这个女子显然是受到过伤害的。她也顾不上头发被黑衣女子扯的生疼。
“没什么。”黑衣女子的眼神有一刹那的温柔,“只是在想一位故人。”她幽幽的出口,仍又专心的为雨月装扮。
望着镜中的自己,雨月真不敢想象自己可以象那蓝衣女子一样美丽温柔,只是左看右看,却独独缺少了她的那份气质。
“外表是象了,另外的可是什么都不象了。”黑衣女子有些怅然若失。
“你是认识她的吧。”
她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她已经死了,我现在是要帮她完成最后的心愿,所以你才会来到这里。”
“什么心愿?”她忽然有些好奇。她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丝光亮,“难道是碧血珠。”雨月一脸的痛苦,“你不会是要我去找那颗珠子吧,那不是大海捞珠。”
“是大海捞针。”黑衣女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可是却马上止住了,“我就说,你们除了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外,其他就什么也不象了。”
雨月心中有些不服气,怎么说自己也是y大大学生,她也忒不幽默了,忽然想到这应该是在古代吧,心下也就有些释然,这也怪不得她。“咦,难不成她是个才女。”雨月故意问她,她相信一些必要的信息是会在平时的话语中抖现出来的。
“当然,蓝玉笙可是当时有名的才貌双全的女子,”她的声音中闪着一丝赞许,却也有着一丝怅然。
这不就来了,雨月心下想到,原来那个蓝衣女子就叫蓝玉笙,那个古怪男人口中的蓝玉笙。她突然想到了李商隐的锦瑟: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她已经死了,”黑衣女子的眼帘下垂,似乎不太想提,“你把碧血珠找到,你就能回去了。”她冷冷说着。
“可”想到困难重重,又担心自己在现代的状况。黑衣女子只是摆摆手,“其实你只要找到蓝玉笙的好友肖曼莹,带给她两句话,她就会知道怎么做了。”雨月一愣,看她眼睛示意自己,忙俯耳过去。认真的记下了她的话,毕竟自己能不能回去还要全看自己能不能拿到碧血珠了。爸爸,你在哪儿,如今女儿也和您一样,出现了状况,妈妈知道了,她该会有多伤心啊!
“喂,喂……”她说完了话就顾自走了,留下雨月一个人,“喂,我不认识路啊,你别走……”雨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这身衣服,只想哭,没有休闲装,自己是根本不会走路呀。她想象以前的安阳走路,却发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只好屏气凝神,象电视上的那些淑女一样轻挪移慢抬步。
等她勉为其难的移出了这间石室,已是满头大汗,“天呐!”她好想仰天长叹一声,“天妒英才啊,这是要让我命丧于此,这该怎么走啊,啊……”一步没走稳,雨月怪叫着倒了下去。本想这次肯定撞的血肉模糊了。不想她却掉进了另一间石室。雨月艰难的爬了起来。勉强站住,嘴上嘟囔着,揉着自己被炸疼的手,这才发现,原来那看似简单的石室中,内中都是暗藏着机关。
抑制不住好奇,她不由的环顾四周,却看到了一些本应是石室没有的东西。
一架琴,一支玉萧被公公整整的摆放在石头凳子上,还有的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然而,挂在墙上的一幅画,却引起了雨月的注意:那画像画着的一个人,黑发青衣,俊美的脸,微向上扬的唇,右手中握着一支玉萧,衣袂飘飘,不知道羡煞多少旁人。她出神的看着,并没有注意到站在自己身后的黑衣女子。
“你看够了没有?“雨月吓的一下子转过了头,有些怔怔的安康内着黑衣女子的目光恍惚的盯着画像,盯着画中的人。
“喂,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跟……”雨月灰字还没有出口,黑衣女子已经冷冷的看了过来,“不要总是喂喂的叫,我有名字的。”
“你又没告诉我。”雨月撇撇嘴。
“你也没有问我。”黑衣女子仍又将眼光投向画像中的人。
“哼,你总是穿着一件黑衣,难不成叫青黛。”见她没有反应,雨月认真的看着她道,“你就叫青黛。”
“青黛,”她喃喃说着,“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明天你就下去找吧。”青黛似是很累,望着青黛远去的背影,雨月总觉得她有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往,让她是如此的痛苦。
正文第七章缘来相见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雨月还想问问碧血珠的事,但怎么找也找不到青黛的踪影。“奇怪,她会去哪呢?算了,我自己下去吧。”
“不会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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