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买完东西,询问他是要原路返回,还是绕个圈逛回去这样的问题时,那位只会微笑的背后灵才开口说了句,“随意,按照你的习惯就好。”
这会儿按我的习惯来了……
于是,绕到商业街上逛了一圈,从衙役们走的侧门回了府衙。一路上打招呼的人依旧也很多……
回到北院,简单收拾了一下。跟着老爹会偏院继续补眠。希望他老人家没发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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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刚过。
严嵩就被他的陛下,独自召到偏院议事。
这位严大人有点百思不得其解,这位皇帝交待的事情都很顺利的进行着,而且按照昨天他老人家的指示,这半月必须要把五殿下交待的事情办妥。已经耽误了这么些日子,皇帝大人也不体谅,还特地把时间给提前啦。严嵩现在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摇身变成八爪鱼,好把差事办完。自己的那点东西刚刚进入状态,又被风风火火的拽来,真不知道上面的那位又有什么新主意,要摧残他这位苦命的下属。
恭恭敬敬的进入书房。书房里的情景和头几天没什么变化,皇上坐在桌前,整理这些年皇室生意上的杂事。五殿下躺在他旁边的软椅上熟睡。严嵩这时候有点同情这位皇子,和自己这位尊贵父亲挤在一起,想必晚上是想睡又不敢睡,万一睡着了打个呼噜,说个梦话什么的,吵到皇上就是大不敬的罪。这也怪可怜的。皇上悄悄来的,本就没打算声张。而这件事情到现在也就是暗门的那几个管事,他自己、思琦和郡府里的几个禁军老人知道。其他的人都当他是从京城来监督五殿下功课的先生而已。
而这位严大人还知道一个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就是这位皇帝此次亲自来鱼文,还有破坏这位熟睡中的五殿下出逃计划的目的。唉,这都形影不离的天天跟着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哟。有这么个问题儿子,陛下也难。
就在严统领相互同情的当间,座位上的皇帝,放下了手中的笔,轻轻走到他的跟前,拉着他到门前,压低声音说,“严嵩,你给朕找个可靠点的郎中来,最近这小东西晚上睡不安慰。这日夜颠倒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
严嵩慌忙点头称是。
“再有,这小东西每次上街,都与人攀谈吗?”
严统领听到这个问题后,微微一愣,但很快想起来,下面人汇报说,早上殿下和陛下一起出门的事情。
“是。想是经常光顾的缘故。那些商贩都很喜欢和殿下聊两闲句。”严嵩转瞬一想之前殿下教训思琦的话,“有时候,殿下也通过这些无聊的闲话,打听一些事情。比如,刚来的时候,他就打听了这几年鱼文的粮价,还有有关土匪们的情况。这都是臣跟着殿下一起出去,亲耳听见的。”
“哦?”皇帝回头看了看熟睡的儿子,“上次你说,勾三在地牢里被雨儿关着,没有动刑,好吃好喝,还给洗澡的事情。是真的?”
“是,臣所言句句属实。如果陛下有疑问,就随臣到地牢看看便知。犯人确实被关在里面。后来,暗门的翡翠也曾秘密随臣进去确认过,确实勾三无疑。”
“翡翠也去过了?”皇帝微微挑起眉。
“是的。她说她要亲自确认。”严嵩有点慌,“是不是,属下做错了什么?”
“不。这件事情切不可向外人提起。”皇帝神色有些紧张,以至于语速有些快。
“是。”
“严嵩,你再跟我说一遍,雨儿审勾三的细节。以及翡翠看到勾三时的状态。”他背过身,让人看不清这位陛下的表情。
……
“按照你说的,雨儿当时和勾三做的交易没有成功。雨儿并没有任何失望或者是气愤的情绪。”皇帝再一次确认,“而雨儿第一次并没有认出来被你们动过刑的勾三,而是等到勾三开口,才认出的。”
“是的。”
“而当翡翠看见勾三时,是一眼就认出的。而那时候的勾三被已经你们清理干净,梳好头发,换好衣服的。”
“是的。想必翡翠和勾三更为熟悉吧。”
“翡翠进入地牢和走出地牢时,神态如何?”皇帝再一次发问。
“这……”严统领再次回想道,“前后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指认完了,就离开。”
书房一下子安静了。
皇帝陛下绕着屋子转了几圈,“严嵩,安排提审勾三。朕要亲自审问。”又回头看了看睡在软椅上的儿子,“不,让雨儿去审。朕旁听。快点去准备。”
“是。”躬身退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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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儿醒醒……”“醒醒……”“快点醒醒……”
“恩?”睡得正熟……“又到饭点啦?”
“没有。我的馋猫,就想着吃。快起来,有事跟你说。”看清前面说话的,正是本人的变态老爹后,心情无缘无故变得更加郁闷了……
“什么事呀。”打了个哈欠。
“勾三关在牢里这么长时间了。该过堂了。”
“哦,这事啊。找思琦去。”
“死孩子,敢明目张胆的携带公务啦。”感觉好久没看见他的冰山脸了,还是这个表情适合你。
“额……父皇啊,郡守是您定的。儿臣不想越权。”
“朕记得朕定的鱼文郡郡守就叫段紫雨,不叫什么思琦的。”这会儿又当自己是皇帝了。
“……我去审他,有什么好处。现在人家只当我是隔壁安塞的小宠物。鱼文郡没人,还是大轩没人,要安排个宠物去审重犯。”真是的,我这专用御厨,什么时候还要兼提审官的职责……
“你再给我说这件事情,我就让你当一辈子宠物!”
……
“成。儿臣去审。只是审什么儿臣定。成不?”宠物……我要不逃出去,早晚得被你玩死……
“成。还有,审完了勾三。老老实实的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别把所有的事情都堆给思琦和严嵩。”他伸手拉我起来,抓起狐裘来就往我身上套。
“……好……儿臣遵旨……”乖乖伸手,配合他给我穿狐裘……皇帝就是皇帝,给人穿个衣服这么费劲……
旧事
“平时也没看出来你有这么馋呀。这会儿了,还想着吃……”某人不耐烦的站在厨房门口。
“审犯人当然要吃饱了再去呀。”无视他,继续手里的工作。
糯米上蒸笼蒸熟,芝麻炒香磨碎,同步进行。蒸熟的糯米用石臼碾成糊状,趁热捏成块状,裹上芝麻与糖。留了一些给馋嘴老爹,其余的全部放进食盒。
拎着食盒,拉着门口那位盯着食盒,神情古怪的某人,向地牢方向前进……
说是过堂,其实也就是秘密审讯。勾老大目前还没到可以公开展示的时候。
再次走进地牢,依旧是黑暗潮湿充满着铁锈味。
虽然是第二次进入这个异样空间,但还是被眼前的架势吓了一跳。
“那个黑乎乎的长椅子,是什么?不会是传说中的老虎凳吧……还有那边那个,锈定咣当的张着钉子的东西是什么?……呀……弄走!快点……看得我难受……”背后泛起一丝凉意……
我这一声,似乎弄得满屋子人都很郁闷……这里面好像还有主角勾三同志……
这地方让人受不了,墙上挂的,地上摆着的,桶里支着的。没事的时候在博物馆里参观一下可以,但如今摆在这个地下洞|岤里,还是审犯人的时候,算了吧,我这郡府地牢,还不想变成渣滓洞……
求救的眼神看向身边的某人。要不您把这些东西弄出去,要不我就自己出去。
某人受到求救信号,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朝旁边的严统领使了个眼色。
嘿嘿,胜利。
待那些吓人的东西,全部清干净后。我才提着食盒入座,做到了那个叫做主座的位置上,随手把盒子放在脚边。某人做我旁边,紧紧的挨着我。思琦坐侧面,今天他似乎当起了师爷的角色。严嵩站在勾三的后面。而勾三则带着重镣跪在这间不大的圆形洞|岤中央。
“严统领拿把椅子来,让勾大人坐着回话。”估计谁也没有想到,我第一句话说的竟是这个。
严统领可怜巴巴的看着身旁的某人,直至他点头默认,才磨磨唧唧的搬了把会发出古怪声音的烂椅子。
勾三大爷式的坐上去,没有说话,嘴角撇着。
没有理会那位爷的举动,敲了敲桌子,“其实今天来,还是为了那天的那笔交易。这些日子,你想得如何?”
勾大爷没理我。
意料之中,“还是那句话,你有权利选择合作,也有权利选择不合作。反正,所有的事情,我都会查出来的。”
看了看他。
“怎么?不相信?呵呵。不相信的话,没有关系。难得来看你一回,我们聊聊天?”
“哼,聊什么?聊你这小狐狸精新傍的官爷?”他不怀好意的看着身边的人。
赶快打断这种无聊的气氛,“不。我们来聊聊你。来聊聊你为什么回来鱼文。”
他的视线转了回来,“我有什么好聊的。不过你想聊,我就听听。你能聊出什么花肠子来。”
“那你可要听好了。勾三,原名苟仲清,原洛水候苟焕之的三公子,如果按照血缘关系来算,还是皇亲。思文六年因私扣赈灾银饷败露,于次年被削去侯爵位,满门流放于北燕山的采石场。而后又在宏武三年初,也就是四年后全家私逃,夏初被劫于回原籍湖州的路上,遂押往京城。夏末改判为斩立决。除了你之外,其他族人于秋后午门行刑。”看了看他,“这是刑部档案里写着的。我说的可对?”
“哼,知道,还问老子。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这位大爷一脸壮士样。
“恩。那就没错啦。刑部档案上的,没什么好聊的。我们来聊聊档案里没有的。”看着他笑了笑,“勾三,不,苟仲清。问你个问题,你们洛水候一家为什么要贪污赈灾银饷呢?”
他瞟了我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
“是啊,案发的时候,你才五,六岁。这些问题你自然回答不出。但好在刑部的档案库里,还有当时详细资料可以翻看。那些档案里是这样记录的,思文六年春,你家原来的封地洛昌发生了百年不遇的水灾。洪水所到之处,哀鸿遍野惨不忍睹。朝廷在春末向洛昌等受灾地区发放了一百万两的救济款。并于夏末全部发放完毕。本来这件事情就可以到这里安安稳稳的过去。可是,事情不会这么顺利。秋末,你家佃户往仓库里放粮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被老鼠挖出来的箱子角。于是就挖出来,打开来看。很不幸,你家的佃户有识文断字的人,认出了箱子封条上的‘洛昌救济’、‘思文六年’的字样。也看到了满箱子烙有官印的银锭。于是,你家被囚。满朝震惊,派专门的钦差审理了大半年,最终于次年钦定流刑。好了,刑部的文件里也的就是这些。我记得还清楚吧?”看了看侧面翻文书的思琦。思琦点了点头。“那好,我继续说。我刚刚看到这样的记述时很奇怪,奇怪什么呢?我奇怪的是,被埋了三个月又被老鼠啃过的封条能不能看得出字,不,是还能不能存在。”勾三抬起了头,其他人诡异的看着我。
“于是,我闲来无事就做了个小游戏,为期一个月。一张封纸写了几个字撕成两半,一半埋在土里,一半放进厨房老鼠出没的地方。我这人性子急,放了七天后就等不及去看,结果,老鼠的那半张被啃得连纸的形状都看不出来了,别说还要认字了。埋在土里的还好,就是脏了些,潮了些,挖出来的时候得很小心,力气大了会碎的。你也知道,封条用的纸很薄,比不上正式书写用的。又是夏末,雨水又多。这个结果,让人想不通呀,难道你们洛昌的老鼠喜欢挖洞不喜欢啃东西?还是洛昌的水土比较干燥,利于纸张的保存?我没有去过洛昌,苟仲清你能告诉我吗?”周围人一脸惊讶。勾三没有说话,也没有理我。
“你不说,那我就继续说。这宗案子奇怪呀。于是,我就找来了当初钦差大臣呈上的奏章,以及详细的案件记录。然后,发现了一份加在案件记录里的仓库记录。惊讶的发现,仓库居然已经空了半年有余,而空的原因,居然是舍粥。而后又想起来,每次地方上有受灾,朝廷都要求官员们拿出存粮舍粥,以表爱民如子。想必洛水候也是这样做的。想想也是粮食都舍了百姓,家里既没钱有没粮,贪点救济银,就当是朝廷给你们家的买粮钱。我也没多想,这件事情就过去了。毕竟是事隔多年的案子了,涉案的人老的老死的死走的走。就算是出冤案,也因为唯一的幸存者成了地地道道的土匪,翻了也无用。呵呵,只是没有想到,两个月后,我又无聊的想起这件案子了。原因是礼部的官员告诉我,朝廷要求官员捐粮舍粥,是宏武十年的事情。也就是说,那时候你们家舍粮纯属自愿。想起来就想起来吧,所幸查到底。不是为了翻案,而是因为无聊。”看了看周围人的表情,除了傍边这位嘴角微微笑以外,其余人一脸无奈。
“于是我又翻出了卷宗,看了遍仓库记录,发现由于仓库空了,家里又拮据,你父亲就把这件仓库租了出去,收点租金补充家用。记录上写的是,五月初八租与鱼文商人至九月十六日。按例说这个鱼文商人的嫌疑最大,朝廷发银、送银等等诸多事情都在这期间完成的。可是,偏偏这位商人说,自己租这个仓库是为了让从鱼文运来的货物有地放,而那批货物在半道就被一个买主全包了。不用运到洛昌了。只是鱼文到洛昌甚是遥远,而且当时西域和北塞也有冲突,商队只得从西域腹地扰南越这么过来。他收到消息的时候,四个月都过去了。期间这间仓库一直空着,退了后,按照仓库记录的记述,一直到被挖出箱子,这间仓库都是空着的。那么,银子又是怎么飞进去的呢。按照当时看仓库人的口供,说是仓库空了以后,府里就没有再派人守着,后来租给了别人,也不好去守。而鱼文商人说,货物来之前,根本就没派人去过仓库,只是把钥匙保管了四个月原封还回去了。这就奇了,银箱子自己会飞。所以这里面一定有人在说谎。”
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仓库的事情,姑且放下。再说官府丢银的问题。按理说官府亏了银两,应该在第一时间就知道,毕竟还得分发呀。但是这案子奇就奇在,银两已经分发下去,各部门的账目确认无误后,事情了解以后,出的贪污案。按照当时的记录是这样的,洛水候位高权重独霸一方,洛昌等地官员皆是候爷一手提拔,作假帐也有可能。假账是有可能,因为老百姓不知道朝廷发了多少银两,每家每户又能分到多少。老百姓也确实收到了救济款,只是缩了点水。手段高明,如果不是那个倒霉耗子爪子闲,没事刨出埋在地下的箱子,这件事情一万年也不会败露。但是各部门的官吏一致否认作假帐的事实。事情闹到了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尴尬境地。”
勾三一直就没有抬起头,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思文七年一月,朝廷派钦差彻查此事。这个钦差办案神速,纠结了整整一个冬天的案子,没出两个月九宣告结束。原因是你们家守仓库的人翻供了。思琦你看看文书里面是不是有两份口供?”思琦翻看了一下,点头称是。“我想当时钦差大臣一定也像我一样,遇到了这么个坎。于是,他为了突破这道坎,一定在审讯房里忙得口干舌燥。哦,对了,是刚刚的那个审讯房。这一开口,可了不得。几乎同时,洛昌的各部门官员的罪己文书呼啦啦一下子就飞进了钦差大人的案档里了。说什么收取了洛水候的好处费,又是多年上司等等等等,应有尽有。最终,洛水候一门的这个贪污罪名算是被扣严实了。只是有趣的是,那个翻供的家奴的证词。‘八月二十七日深夜,候爷命我打开仓库的门,后由两人抬一个上有封条的箱子入内。三人一起挖坑,埋入箱子,于鸡鸣前重新封库。’这也就是我一开始说的,封条问题。这案子好玩不?所有事情又都回到了原点。对于这件事情,勾三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有什么好说的,你今天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勾三显得有些不耐烦。
“聊天呀。有谁规定聊天还要特定内容的。而且勾大人您从一开始就不说话。也摆了副不想聊的样子。所以您不说话,只能我说啦。”装无辜。“要不,您也说两句?”
等了一阵,勾三急躁的哼了一声。
看他依旧不说话,“您要是不说,那我接着说了。说你比较熟悉的吧。你在北燕山住了近五年吧。想必那里的很多事情你都记得,看守北燕山的王大人是你爹的老部下。他对你们家一定很照顾吧。据说,除了正常采石场的劳动,都没有其他的什么变相奴役。对不对?那五年的生活一定过的不错,你娘还给你填了个弟弟吧。既然这样为什么还有逃跑呢?采石场工作太劳累?但按照记录来说,王大人为了照顾你们,特地安排了个管事的职务给你爹,而你的母亲还有你们年幼的兄弟,及一些其他的女眷,也只是负责厨房和洗涮的工作。这比其他的重刑犯要舒服很多吧。气候太恶劣?也是当时北燕山地处边界,翻过山就是北塞。常年被风沙侵蚀,气候干燥,冬天和南方比起来还冷。但是和鱼文比起来,就是天堂啦。起码北燕山的山上还有几棵绿树,夏天山下的平地上还会长草。山脚下的浑河终年不冻,不会像鱼文这个烂地方洗澡水都得省着使。勾三你也说说啊?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问那么多干什么?”他显得有些歇斯底里,身子直直冲我身前的桌案冲了过来,好在后面的严嵩及时将其按住。被按倒的他破口大骂,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咪。
挣脱开傍边某人的双臂,站起来蹲在他跟前,“不要激动。现在还不是激动的时候,我知道你有怨,但是要把事情弄清楚,你也得配合。就算不配合,也请安静。”
“谁让你给我伸冤的?谁说我有怨的。我勾三一人做事一人当,做了这么多年土匪,就没想过能活。你就这些陈年旧事为的是什么?只为羞辱我?不用!收起你的那副假慈悲!要杀我就痛快点!”他不停挣扎着。
“勾三,你作恶多端是死不足惜。我告诉你,你也别想着能活,这是多年来为害四方,就够你死一百次的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已经死去的家人。洛水候一门一百七十口人的利益。他们是清白的,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没有做过任何的坏事。就算不为他们,就为你在北燕山出生才两岁就死去的弟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又犯了什么罪?!”他趴在地上颤抖,嘴巴了发出呜呜的呻吟。“那个时时刻刻都在照顾你们全家,帮助你们全家的王大人又犯了什么罪,无缘无故惨死于家中!那些北燕山采石场的官员们,那些和你们一样流放到哪里去的犯人,又有什么罪,全部活活被烧死在采石场内!勾三,你是杀人无数。你背后的确背负着无数人的性命。但是那里面也有你父母的,有你兄弟姐妹的,有那枉死的一百七十二口的,也有帮助过你,和你生活过的所有人的。就因为这个你这条贱命,死不了,你得一条条的全部还清!你以为死了就没有事情了,死了就可以解脱了?不,不会,永远不会。他会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你,让你死不安生,死不瞑目!那就是你想要的?逞英雄的只是懦夫!只会逃避的懦夫!你根本就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感受,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知道我的身体在颤动,不是因为太过于激动,也不是因为被这个顽固不化的家伙气到。只是想到了我自己。
以为自己会这样癫狂下去,以为自己会在这个地方,当着所有人的面崩溃。但是在最紧要的时刻,身体突然被一双臂膀抱住,头被深深地按进一个温暖的怀里。似乎听见一个声音,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了一声。以及后脖颈传来的钝痛……
作者有话要说:在三天之内更完后半章。这章是某人思想上的转变,费脑汁啊~~~~~
阴谋
“和勾三商量好,什么时候去老本营接牧民。要考虑好其他土匪的因素,先招安,迫不得已再动武。思琦,去准备下,要去和牧民们说什么样的话。注意千万要照顾到他们的情绪。”一早上就被他压在书房处理公事……什么叫做时刻监督……这就是……“严嵩,我给你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不就是建几个炉子,又没让你去亲子建。按照我给你配方,找齐原料了吗?地址呢?那些牧民从山寨里出来后,也得有地方住不是吗?”还好本人是学建筑的,大学时爱好雕塑,顺便玩了玩制陶什么的边缘艺术,别的不说,建几个烧砖头的炉子还是弄得出来的。
“殿下,您交代的事情,属下自然都完成了。地址选在了河坝城外东面的草坝子。那里还稍微有一些青草。原料砖炉已经由匠人们准备好了。只是您让烧的砖,为什么是空心的呀?这让匠人们和臣很奇怪。”严嵩不解。就连旁边的某人也回过头来看我。
“空心砖首先节省材料。我要用的页岩,煤灰渣都得从很远的地方运来吧。鱼文这里也就盛产沙子。也因为是空心的,同样质量的原料可以烧制更大的砖块。那些牧民大多是些老弱,同样大小的实心砖你让那些人怎么搬运,怎么建?鱼文这个荒芜的地方,木质建筑造起来太昂贵了。那些牧民又不是大商人。对了,还有你说选址选在了草坝子?不,不能在那里。那里是沙漠变回草原的关键,不能选那里,往西一点吧。”为什么……公文怎么多……
“沙漠变回草原?臣不明白。”
感觉到周围炙热的视线。
“咳咳……”多嘴了……“具体的方案已经被你们抄走了。最先应该在屏风傍边的竹筒里,里面还有牧民居住房屋的图纸。现在你去府库里好好找找。找来了再跟你具体说。”
还不死心……好吧……“鱼文四十年前是草原吧。这些年的战乱,牲畜的过度繁殖,才变成了沙漠。但是事在人为,如果现在补救也许有一天还能变回去。就是这个过程需要几十年,几百年就不知道了。不过,看到鱼文今冬能有这么厚的雪,流经这里的卡拉库河也没有枯竭的迹象,还有希望。”话是这么说,上辈子也就是去过内蒙弄过几个周边工程,具体实施经验却是一点也没有。“先从河岸两边植树,植一些附近比较常见的杨树。这树耐寒耐旱比较好活。种树用的小器具,比如葫芦滴灌壶之类的。都在竹筒里,自己去翻看。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以草坝子为中心,向四周植草。哦,还有,对于不能直接在草原区放牧的事情。我事先已经要思琦去统计,现在鱼文的牲畜总量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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