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作者:未知
冷雨第13部分阅读
~~~~~~~~~~~~~~~~
去往鱼文郡河坝城的路上,有一辆奔驰着的马车,这辆马车与其他的车辆不同,它走的极轻极快。
今日的河坝城和往常一样,热闹繁华,生意兴隆,人流窜动。看见这样一辆在城里依然轻快奔驰的马车,行人们也只是默默的自动回避在路边,没有人停下来观看,好像早已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这辆车冲着衙门口的方向直奔而去。这才稍稍引起一些细心的闲人的关注,微微伸长个脖子向衙门口张望。
只见马车缓缓的停下来,等在衙内的一些官员,纷纷出来迎接,这迎接的人群中甚至包括那位来鱼文做郡守的皇子殿下。这样的反常,吸引了不少周边的“闲”人。很快府衙门口就聚满了人,而这些人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盯着马车布帘,深怕露了什么精彩好戏,而遗恨终身。
郡守殿下亲自上前,揭开布帘,跟在他旁边的小太监马上接手扶住那块此时很是多余的方布。刚刚腾出手的郡守殿下,优雅的撑起手臂,身体微微向车侧后退半步,这个位置刚刚好,身体不会妨碍到车里的人下车,伸出的手臂也正好可以帮助车里的人借力。
所有的围观者,注视着眼前的一幕。几乎所有眼睛都盯在那只尊贵的手臂上。不负众望,一只白皙的隐在淡紫色纱衣里的芊芊细手,出现在那只臂膀上。随着这只手的出现,所有人的视线往上瞟去,空气一下子凝结。
这是最繁闹的鱼文郡守府衙门前,此时此刻安静的可以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那位紫衣女子轻盈优雅的迈下车,衣裙的由于落差轻轻扬起后,又轻轻落下。这看似一瞬间的美妙,让那些在场的观众产生出一种如临仙境的错觉。但是这样的错觉和那阵似有似无的风一样,转瞬即逝。就在这些围观人们还没有回味出,刚刚那一幕的真实的时候,衙门口早已经人去车走,空空一片白石砖。众人只得在失望,迷乱,茫然的纷纷杂之间,慢慢散退。
~~~~~~~~~~~~~~~~~~~~~~~~~~~~~~~~~~~~~~~~~~~~~~~
进入衙内,几乎所有知道我把戏的随从,绕着我至少转了三圈。当然这也包括思琦,他的眼光好像要把我活剖了,然后细细研究一下里面的内部结构。
汗,后背有些犯寒。
自觉的站在后衙偏厅的中央,耐心咬牙等着这位好奇宝宝的研究。
只见他,抱着胸,支着肘,冥思苦想了半天,最终结结巴巴吐出,“那个…你…你…真的是男人吗?!”
看着他的那双清澈,充满着求知欲的眼睛。
有一种想自杀的冲动……
“要不要,我们一会儿到后面去验验啊!”(‵′)凸
看着他似乎很想点头的挣扎表情,我拼命的暗示自己要淡定,要淡定。对方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男孩,自己四十老几不能太计较。
好吧,虽然有一些计划外的小状况。但是这女主角的出场,还是成功的。
最起码今天晚上,整个河坝城上上下下都会讨论这位惊艳的神秘女子。
当然,这样的消息也会传到某人的耳朵里,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
无聊的寂寞生活小剧场
part1
后堂某隐蔽角落
“啊!!!你真的是男人!!!为什么!!老天对我这么不公!!!我刚刚差一点就对你心动了~~~呜呜~~我的初恋,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哇~~~~”
“……”(=o=)…
偷听墙角的众人………瀑布汗……
part2
京城某殿
“太傅呀,暗回报说,那个小家伙已经知道右边那个老头的野心了。呵呵,不知道,那小子会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呢~”
“知道啦?恩,太好了。我们的日子不无聊了。”
“太傅你也这么想?呵呵,那个…(gt;w作者有话要说:生活寂寞,于是,双手呈上寂寞小剧场~~~~
开演
自从思琦进入到河坝城,进入到鱼文人视线之内的那天起。传言、小道消息就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什么是郡守殿下的小妹妹,青梅竹马,准王妃,红颜知己。总之,身份被演绎了不下十种。故事也被编排的出了几十个版本。其中,本人最喜欢那个风尘女子与王孙公子的那个版本,编排的简直跌宕起伏,感人至深。听得我眼泪直流,多好的故事呀。
故事的另一个主角,姑且算是吧。白着眼睛瞥着我,一脸鄙视。唉,自从那天伤了这小子的自尊心后,他一直是这个状态。我其实很无辜的。
无视他的三白眼。
清清嗓子,继续我的安排。
我和郡守代殿下继续去逛街,继续去制造绯闻。
严嵩加紧训练手底下的那群新老衙役。要求提高,要求能够让这些人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大轩的军威。不能老被说,皇帝的禁军不入边疆守军之类的话。现在咱们也在边境,比那群真正的守军驻地还要边境,所以,作为大轩国的第一门脸,要显示出大轩的威严气度。
严嵩听得大点脑袋,当场握紧拳头就直奔衙后的操场。果然,禁军和边军的积怨也挺深的。唉,这个王朝要破败到什么程度,才算完呀。
人家都说,禁军是精锐中精锐。那好,我就等着看,这支精锐排有多精锐。
吩咐完任务,查看完车队记录。化好妆。拉着三白眼去逛街,两个太监,一个“丫鬟”陪同,剩下的那一个看家。
河坝的商业街还是那么热闹,任谁也不会看出来,这里的商户们会大叫利润少,有的甚至只能将将养家。
当然这位思琦小姐也是看不出来的。女人买东西最喜欢什么?不是看见心仪之物的兴奋,而是和老板杀价的快感。这一点,我这两辈子深有感触。不是因为价格或者是预算而杀价,而是为了过瘾。这和身份地位没有关系。
演戏的真谛就是真实的再现。而我现在所扮演的角色,怎么能够因为这么一点点矜持而是真呢?况且这样的角色我很早以前就已经演了九年,现在早已经是驾轻就熟。
没有错,驾轻就熟。
放下福儿递过来茶水壶,喘了口气,微微抬起头,盯着绣品店老板的脸,指着桌上的金鱼戏水单面玲珑屏,“我说,老板呀。这么一个小小的屏风卖八千两黄金,您觉着合适吗?看看这屏风面,跟我说什么上等天山雪蚕丝。上等雪蚕丝织出来的纱,还能看得见这一根一根的网格状线结?老板大人呀,您也不怕被别人指脊梁骨。这纱要是装小米,还没到家呢小米就全漏光了。再看看您这金鱼,呆头呆脑的。隔壁鞋匠的那个傻儿子看起来都闭着两只鱼要机灵。还有这针脚,乱七八糟的。老板呀,您这屏不是几个晚上现赶出来的吧。看看这挑丝挑的,针眼都看得见。老板呀,您这不是糊弄我们这些顾客呢么。这屏要是买回去,摆在房间里,不丢您店的招牌吗?”
忙着擦汗的老板,看着我身后的某殿下,抖了几下,“小姐您可看仔细了,这用的可都是好丝好料,虽然功可能是稍差一点,但是您看清楚了,这可是上好的料。您说,六千两黄金成不成。这已经是最低价了。成本都不够,真的,我也是看着小姐,初来贵地,忍痛让利的。”
装模作样的拿近看看,摇摇头,“老板呀,您是真不懂呢,还是假不懂蒙我们这些顾客呀。这就叫好丝好料?看着样子,色泽确实应该是上等的好丝好料。这是这些上等的好丝怎么会有这样的触感?一看就知道是您这上等的好丝好料都泡过水了,整体发黄发乌,摸起来还涩涩的。虽然泡过水的丝,好织好绣,但是日子久了就会变干变硬。上等的好丝好料,一般不会这么做,除非是时间长已经发霉了的,或者是已经用过了的丝,才会用水洗白,重新染色。本小姐要一个摸着扎手的帆布屏干什么用。老板呀,您这么做不是欺骗我们这些买东西的人吗!”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还有您说成本,那我就和您说这成本。这块绣屏总重量不超过一斤,对不对呀。那么好,这纱屏最重的也就是这块上好的紫檀木了。您说您这紫檀木框它单买值个一千两金吗?老板呀,街头的家具店里雕花紫檀屏风也就买个四千白银。那块屏风可比这块大得多得多。而且上面的雕花也比您这个细致的多得多。老板您说,这块屏基一千两金是不是很不实在呢。”绣品店老板擦擦汗,连忙点头。“再看您这绣,绣工这么糟糕,丝又是水泡的劣质丝,以现在上好天山雪蚕丝一两三百两黄金的市价。您这不到一两的碱水丝最多也就两百两金吧。加上您店面的一些费用,您再赚个两倍利润,再加上全国都知道这三年鱼文郡免税。您说的六千金是不是也太离谱了呢。难道说您请的绣工,一件活可以赚个五千两金。这简直是太丰厚的工作了。我要是穷了,是不是也可以来您这做绣工呀,一件活五千金的提成。”兴奋的看着脸色发白,嘴唇发青的老板。
“小姐,您说您给多少钱吧。我们也是小本经营,请不起小姐的大架。”这位老板似乎有点虚脱。
手支着下巴,考虑了一阵,再看看手里的绣屏,“恩,这样吧。看着本小姐给您在这比划半天,您也累了的份儿上。我出两千两金,买这件绣屏。好吧。老板。”
老板身子晃了一下,扶着桌脚,稳了稳,“两千两金,太少了,您不能再加上点。三千两金吧,真的不能再低了。”
“老板呀,我刚刚不是给您算过帐了吗。您一千多两金的成本,我看您上当受骗,这屏我要是不买,您铁定砸手里的状况,才真心实意的体谅您,给您加到两千两金的。”眨了眨眼睛,“难道,您有什么难处。如果您有难处您就说,您看本郡的郡守不是也在这里吗。有什么事,您就说,他一定会给您做主的。对吧,小雨。”三白眼在犯傻。“小雨,你听见我说话了没。”去拉他的袖子。
回过神的某人,呆呆的点点头,“是。”
某刚刚还在挣扎疼苦的老板,一下子精神起来,连忙说,“没,没,没难处。两千两就两千两。小姐替我想的周到。只是老朽老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没反应过来。呵呵。”
“哦,那老板您可要多注意身体呀。”满脸笑容,看看那位最多刚过三十岁的老朽。
哈哈,上等天山雪蚕丝金鱼戏水单面玲珑屏到手。
扮女装购物就是爽,斗嘴皮子斗得我心旷神怡。而且还可以狐假虎威,作威作福一番。比我拉着小嵩嵩,明知道价格不厚道,还得给人送钱爽太多了。
正在我美的不亦乐乎继续我采购大业的时候,三白眼拉住我的袖子,小声问,“那个屏风那么烂,你干什么还要买呀。”
敲了一下他的呆脑门,“笨,这样的屏风在京城要买一万两金子,我为什么不买呀。”
“那要八千两金不是很便宜。”
再敲一下,“京城离天山有多远,这里离天山有多远。”
“可就算这样,你买这么一个做工不好,还泡了水,过段时间就会变得扎手的劣质品干什么呀。”
再敲,他躲过。还算机灵,“是蚕丝都会泡下水的。所有的蚕丝在这么干燥的环境里,一百年后都会变扎手的。(起毛了)至于做工,倒还是一个好手绣的,针脚还算是整齐,用线细腻,配色也还自然。最主要的是,这鱼的尾鳍,绣的栩栩如生,好像真的会摆动。要不是这两笔,这个屏,绝对上不了千两的行列。”
“你不是说有针孔底下的纱也有线结吗?”
“是绣品都会有针孔,是纱,都会有线结。”
“那你要两千俩。你,你,这不是讹人家吗!”
“刚刚我说的很清楚,这屏的成本。一两三百两黄金的蚕丝,那是对我们这些普通人的,绣品店老板拿货的价钱比这个低得多得多。最多两百两黄金一两。加上那些杂七杂八的这费用那费用,加上他赚的那部分额外的利润,这屏的成本也就是一千三四百两黄金,他不可能给那些绣娘超过五十金的工费的。”
“那这么说,他起码也赚了几百两黄金了,为什么还是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他是得晕。这价钱他起码亏了两、三百两黄金。”
“我不明白,你刚刚不是说两千两就稳赚吗?”
“那是在没有响马,没有平安利的情况下。让你多上上街,出来走走,你不出来。你现在居然都不知道现在这年景平安利要收多少银子。这些响马们每件东西可是要收六七成的税钱的。这税可比朝廷让我们收的高出多少倍去。但这些商人,为了在运输的路上不被这些强盗们抢个干净,交这个平安利很是积极哟。高赋税,卖的东西自然价格也就越高。这些商品的水分也就越大。我自然就更好砍价了。”
“那么刚刚那位商家亏得两、三百两黄金怎么办呀?这可不是小数呀。”
“这些商人,经营多年,多少也有些家底。可是时间长了,可就不成了。一天亏个一千两黄金,再多的家产,也成不了多久。呵呵,想想,这响马在鱼文也有个十几年的时间了。估计这平安利也交了不下十年了。”
“那,那岂不是……”
“呵呵,那位老板没有多少家底可以败了。可是,就算这样。他也不肯向官府寻求帮助。我想,就现在鱼文快要被耗干的商户,不止这一家。你至今都没有接到任何一起状告响马的状纸吧。你说,这不是这个鱼文郡最大的悲哀吗?”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我停下脚步慢慢回头,盯着他的眼睛,小声说,“剿匪呀!现在的当务之急当然是剿匪呀。”
微笑着,摸摸他的脸,轻声说,“不过不是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放大声音,“现在是陪我逛街买东西的时候,走,我们去前面的乐器行看看。我的琴有点走音。还有再买一把新琵琶。好久没弹琵琶了。”
“琵琶!”这小子有时候真傻。
拉着他的袖子,“走啦,走啦。”
这样的大肆采购一共持续了五天,几乎所有的老板,看见我们一行人就腿软。好吧,我心好,暂且放过他们吧。
不过,这五天里,有一位鱼文老友到府衙拜访这位新的商业街神话思琦小姐。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安塞图路斯。
他抵着我内室的木门上,依旧是用那种嘴角45°的微笑,看着刚逛完街,正在拆头发卸妆的我。
“你不知道,男人是不能随便进大轩女子的闺房的吗?特别还是在主人打扮的时候。”从镜子里看着这位金发男人。
“大轩女子的闺房,我是没胆量进。但是你的闺房,我什么时候进都可以。这个府里,没有人会阻拦。”
这群臭下属,以为我真的是某人的宠物,和某人有着什么非同一般的关系。估计现在整个后宅一个人影都见不到,纷纷去前面识大体去了……
“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不会是来这里看我,怎么梳头,怎么洗脸的吧。”说完事情,赶快走。
“当然是来看你的啦。来欣赏一下闹遍鱼文的思琦“小姐”的倾国倾城。”
从头上取下发簪,解下头发,用梳子轻轻整理,“那你有什么感想呀。”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可惜知道你的真实后,不知道多少无辜少年要伤心了。不过,安塞我倒是无所谓,你这就是投我所好呀。”
“你不怕怀雯记恨。”放下梳子,拿起丝巾沾上一点水,轻轻擦拭眼睛上的妆粉。
“是你的话,没有关系。怀雯很喜欢你哟。”
斜眼瞟了他一下,“你今天很闲?”
“真是,越来越不讨人喜欢。”
喂,我本来就不想讨你的喜欢。
“好啦,好啦。真是的,连谎都不会撒一下,逗我开心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他靠在门口,并没有进来。“小东西,我不管你在玩什么把戏,但是记住永远不要损害商人们的利益。如果你真的做了什么坏事,我可是爱莫能助哟。”
果然,这家伙是为这几天我轰轰烈烈的杀价行为来的。
叹了口气,严肃的看着他的眼睛,“放心,不会的。这几天的杀价,只是为了教育一下那个死心眼的小孩。而且,我头两天的疯狂行为,应该让那些商人,没有亏本才是。这点你应该最清楚,账单都在你那里呀。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里面的水份。”
安塞没有再说话,静静的看了我一阵,一个人慢悠悠的走出去,就像他不请自来一样。
计划还在继续。每天拉着“三白眼”逛街,贻害商户之后,就一起钻进鱼文县城东面一个比较幽静的小庙里。当然,逛庙可不是我真的信什么神佛,只因为在这个鱼文城里,那些受西域风俗影响的女孩子们,会在这里和他们心仪的人约会。
今天的小庙很热闹,也许是近几天我和三白频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吧。
“喂!我说你是不是暗恋我呀!”三白眼最近很自恋,“天天拉着我来这种地方。”
无视他……
“难道是你不喜欢安塞那种结了婚的老男人,决定找一个和你一样大的倒霉孩子?!”三白这个角度看很像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