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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第5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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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上的神经不停地叫嚣着,脑子里混乱不堪,咬着牙,支开意识,尽量忽略身体上的不适。

可是,耳边只有大臣们的奏报,皇帝的批复,尽是些无聊的公事。百般无聊的后果是支起耳朵,让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听进去,一句话一句话的跟上思路,一个奏本一个奏本的接下去。

奏报上的语言隐晦艰涩,扬扬洒洒一大篇,半天说不清个子丑寅卯。作为一个在现代生活过的上班族,这种折磨是极其严重的。

内心不住的狂吼,双腿不住的微颤。效率啊,效率,你们没看见旁边还跪着一个呢吗!说重点吧,一句话就能完。很有冲动,上去掐死这些出口成章,满嘴溜须奉承,德高望重的宏股之臣们。

眼看日头就要落了。自己已经跪了近一个半时辰了。如果是在教坊的时候,就算跪上一天也不会这样的痛苦。可是,现在……也许,真的像狐狸说的一样,自己被养懒了。

看着大理寺少卿韩大人继续在结案报告里面赞美大轩的美丽国土。户部尚书方大人依旧在报季度结余需要抒发爱国情怀。兵部侍郎仍然在北方战备计划里提着祝福圣体康恙的字句。

周围华灯初上,散发着淡黄|色的光晕,雍容华贵。

我身上的酸痛感已经快临近崩溃,精神上还要受着惨无人道的语言摧残,这种的苦难什么时候到头啊。

已是入夜时分。四周几声虫鸣,提醒着这安静的宏文殿主人,晚膳时间早已经过去。

当我亲爱的父皇办完一天的公事,走到我的身前时,我的意识已经有些恍惚,只感觉到有人抬起我的下巴。我双眼好不容易对清焦距,可看到的是一张严肃,眼含暴虐的脸。不由激起身后一阵泛凉,一下子扫清所有的昏沉。

“你可知错?”没有温度的声音。

有点怀念,装睡时所听到的那个温柔幽默的语调。明明都是同一个人的说话,差别竟然这么大。

“儿臣……知错。”

“知错。那就告诉朕,你错在什么地方上了?”

“儿臣…儿臣…错在不知道错在什么地方上。”

让我死了吧。

“还狡辩!”按着下巴的手更加用力了,忍不住微微皱眉,“你来的时候,跑到偏门干什么去了?平时涣散懒惰成性,游手好闲。让你读书,居然气到太傅不悦,还私自逃了书斋的学。”我无话可说,“看看你这一年来,放浪、不学无术的名声。让满朝文武怎么说?朕生养了个泼皮?真是长脸。”

一把甩开我的头,早已瘫软的下肢,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力量,按着惯性侧摔到地下。

本来就是咬牙强忍□的双腿,在失去控制力的一瞬间,酸软疼痛的感觉一下子冲上来。再加上与身子接触地面,两腿感受到震动的一刹那,疼痛向冲垮防护堤的洪水一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不由冒起一头冷汗,身上也抖得更厉害,本能的卷缩起来,抚上双腿不住低吟。

皇帝一僵,但马上反应过来。把我像拎小鸡一样,手插腋下拽起来。由于下肢无力,两腿只能随意耷拉着。我处于平衡需要紧紧抓着他的袖子,深怕他一松手自己就会摔下去。

他细细的打量了我一下,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抱起来,往书房外走。沿路上的小太监都惊得站着不会动,一个个连礼都忘记行,直勾勾看着我。而我则是更加惶恐,以为这回死的会很惨。

被他带回了自己的寝宫,并在寿喜、福禄、常青、丰华四个太监的注目礼下,被扔上了自己的床。

“你们四个怎么伺候主子的!备洗澡水去!还有快去把太医给朕叫来!”皇帝的这一声大吼,吓得四人四散开来,各自“逃命”。

我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皇帝,有点像见到老虎的小猫,团在床上讨好似的看着他。我害怕他会狠狠的打我一顿,就像是那些家庭暴力中的父亲一样。所以当他轻轻走过来,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背时,不自觉有些诧异。

“腿麻了?原来你也知道腿会麻啊。”又支起我的下巴,“真不是一个乖孩子。”我又有一些茫然,反应不过来他这种阴晴不定的态度,“好好躺着,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头皮还是止不住发麻,但还是乖乖的团在床上,我并不想惹事,只希望这个噩梦快些过去。

被太医们左翻翻右看看,折腾完毕,躺在床上。意识有些迷离,最近真的越来越嗜睡了。

所以当父皇大人冷着脸无声息的靠近我时,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直到他再一次把我提起来,拖进浴房,才一下子清醒。而自己早就像待剥的桔子一样,只需两三下便被剥得一干二净,随手丢进了装有黑咕隆咚散发臭味的黏稠液体的浴桶里面。

我被那味道那触感弄得反胃,发射似的往外钻。脑袋还没有探出筒边,便被他的一只大手按进臭水中。没有一点准备的我连挣扎带挣扎的呛了一鼻子黑色黏液,外加吃了好几口不能去想的东西。当再次浮出黏液外时,我只能乖乖的靠在筒边咳嗽,大口大口喘着气,忍着恶心的感觉,忽略着鼻腔里传来的不适。我不能淹死在这样的水里。

他继续拄着我的头,冷漠无情地诉说着这样一个谎言,“知道不好受?那就不要冬天洗澡后不检点的四处乱逛。关节炎可不是什么好病症。”

决定埋头不理……

但马上被他粗鲁的支起下巴,他大声申斥着,“你以后要看着朕,看着朕的眼睛。”这类无情话语,“朕不喜欢你看着周围的布置,或者是看着地板。你是朕的儿子,不是宫里的宫婢。”

于是,我乖乖地看向他的眼睛。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举动,“以后也不许在宫里乱跑,冷宫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松开了我的头,走到筒边的软椅上靠着,“从明天起,早上要和你其他兄弟一样参加早朝。早朝过后的上书房的例行会议,还有下午宏文殿的觐见。不许逃跑,不许有不安分的表现。”毫无顾忌的所说,各项命令。

知道这样都是必须听的,但是本能的想不予理睬。

“说话!给朕说话!真是讨厌的孩子。”

再次听到他的怒吼声。

于是再次妥协。

“是,父皇。”

没有继续理我,他朝着侯在门外的四个太监看去。

“外面伺候的都进来。”随手拿起软椅旁边的丝巾,细致优雅地擦着手。“从今天开始,你们的主子除了去前朝,一律不许出这个宫。”又转过头瞪着我。我知道他的眼神在警告,“去前朝也有人盯着你,别玩花招。还有太医院开的药,御膳房做的饭食,每天晚上的药浴,一次也别落下。”擦干净手,随手扔到寿喜怀里,“听见了吗?”再次警告。

继续妥协。

“是,父皇。”

太监们诚惶诚恐。

“奴才遵旨。”

看着他箭步如飞地离开狼狈的我,我很清楚,这场战争中,输的很彻底。

因为,我被他软禁了……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会把前面的一些写的很垃圾的章节,修改或者是重写。但是时间不定,因为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好的想法出现。

但是在那之前,大家就先凑合看吧。大意和重要点都在,所以连文应该不成问题。就是阅读起来,会很

其实,我应该全部都写完了,改完了再开坑的

入朝

和某人一天到晚呆在一起,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说是熟悉政务,但对个人而言,完全是就近折磨。

抛去外部臣子们、兄弟们的语言折磨和政治折磨,最痛苦的莫过于那个所谓的父子交流。

上一辈子就是没有父亲的孩子,说起来,自己也并不知道真正清楚父子之间正常的交流是什么样的。但常识告诉我,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两人间距不许超过三步,除早朝议事外,时时刻刻都要跟在他身后。以至于我比舒文还要贴身,他起码还有出去传旨的间隙。真怕他哪天一高兴,真收我做贴身太监……

他说的每句话都要做笔录,少一字都不成。于是,兼职史官外加御用速记秘书……

早中晚饭一起。我喝苦药,他乐呵!再兼开心小丑…

中午小憩,一间屋。他办公,我睡觉……这算是一点点福利…

我去厕所,他盯着……没有一点人身自由…

除了晚上我不侍寝,各回各宫外,一天到晚大多半都耗在一起。还好不侍寝…

这是父子关系吗?

……

被这些烦人的内部、外部矛盾围绕着。这一个月的日子。感觉过的比我一这一生都长。

晚上还要回到被软禁的屋子里,没有狐狸的马蚤扰,没有冰儿和洛溪的笑脸。连一个宫女甲和太监戊都看不见,能看到的只有那四个“监狱长”。

无比苦闷。

在这样强大的精神压力和人身束缚下,我神经衰弱的毛病越加严重。晚上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以至于全天所有的睡眠都得靠中午那一个时辰解决。而那位父亲大人却还不让你安心享受福利。这不,现在又弄出整理书房后殿的陈年奏章的费劲差事。真是折磨人。

已经整理了一个白天了,望着眼前三摞一人多高的陈年文书,心理就直犯嘀咕。这么多大大小小陈年漏洞,这个国家居然还能活着,还没有被灭,实属奇迹。张望了一下前面的某人,年纪轻轻的就接下这么个烂摊子。多年来,日子一定也不好过。唉,谁说皇帝是一个好职业来着~

继续翻着手里的文书。这后面堆的全是这样的疑难悬案。从开国太祖时的到父皇老爹上个月留下来的,繁繁杂杂塞满了一后殿。好在太监们还是有好好打扫的,要不然宏文殿绝对闹鼠灾。

手中的这本奏书是一百年前关于淮南王段疏朗贪污亏空的密报。放在左手边的那一摞里,那都是皇室成员贪污腐败的证据、密报、弹劾折子们。这些折子后面的披露几乎都是些什么继续观察,按压不动。只有上面反压的几份写的是查实密处。

皇室所有的辛密,全部都藏在我的面前,就在所有掌权大臣们、皇亲国戚们每天都会来的这间书房,和他们只隔一条布帘的地方。相信那些家伙做梦都不会知道,他们自己为非作歹的证据,就在他们最想瞒的人的书房后面成捆成捆堆着。

正在感慨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右手边垒得比山还高的另一摞文书,还好及时稳住没有山崩。这摞文书数量的庞大,内容之丰富,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而且阅读分类起来很是有难度。因为上面记录的是大轩朝最邪恶的毒瘤们——外戚们的坏事。从太祖皇帝最宠爱的小舅强抢民女的案子,到我敬爱的祖母大人娘家表哥贪污赈灾银两的证据。数百年来这些借着女人们的裙带关系发家,膨胀的各大家族,依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鱼肉乡里、贪赃枉法的事情,简直多如牛毛。总之,这些大家族在各个年代所有干的坏事都在上面。

甚至还详细的记录了家族间几代的联姻状况,利益纠葛,人际关系。简直是纠缠错落,牵一发就动全身的,看着让人抓狂。

而面前的一摞是现在宫里上至皇后,下至才人各个家族在宫里的人员名单,和其家族势力在朝野上的分部状况。闻得出纸面上还散发着墨香,字迹也很清晰,有些地方还能看出淡淡的笔触。不用想也知道是最新堆着的。只是上面记述的东西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直希望是陈年旧事。

现任皇后是祖母的亲侄女,户部尚书的独生女,怪不得老二去户部。老大的母亲是刑部侍郎的妹妹,他们家上上代出过三个贵妃。老三的母亲是郭岳的堂妹,去兵部很正常,他们家掌握着全国三分之一的兵力。老四的外公是工部上一任的尚书。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是皇家的御用匠人,只有祖父那一辈出了一个管事的。老六的母亲,传说中的贤贵妃居然是现任右宰相的掌上明珠,怪不得这么牛气。老七和老八的母亲是一对亲姐妹,都是礼部侍郎的宝贝女儿,以后去礼部任职还得小心他老人家。而前五位公主的母亲都是分别来自掌管尚书省、门下省和中书省的各个家族,怪不得受宠。擦擦汗,按照这个逻辑,我其实应该进内廷监来着……

朝中的大半权力掌握在这些大家族手里,真正的皇权其实并没剩下多少。如果真要是有什么权臣把持,或者是什么示威逼宫,这大轩不塌个半壁江山,都算是幸运了。

而现在朝野上下能这么安静,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权臣,全靠我这位父亲大人的手腕了,不由敬佩啊。所有势力都照顾到,利用原本的那点家族间的纠葛一个抑制一个,居然控制了下来。看着那人办公的背影,突然发现那人头上细细的有几丝白光,想起才刚刚过三十岁而已。

其实,自己这一个月下来,也意识到做一个皇帝要有多累。早朝从天不亮开始进行一直到晌午,讨论的事情也是包罗万象的,就连左宰相家公子在京城买别院受了j商气,这样的小事都有。而后的上书房例会则是把那些在朝堂上谈不了的具体措施一件一件完善、发放到下面执行,细致到每一文钱的花销。下午的宏文殿议事则更加的忙碌,从上得了台面的文书批示。到上不了台面的密报、暗闻,全部都得一一决策。除了吃饭和下午茶,可以稍稍的休息,那人都一直在龙案前。突然觉得他也可怜,从一、两岁开始就被栓在这样的一个位置上,背负上这样一个烂摊子。在天灾不断、战乱不停的环境下,处理外戚在外,皇室在内,两条毒蛇缠绕下的庞大朝政杂务。难怪性格会这样的扭曲,脾气会这么的古怪。

继续整理这些文书。时不时回头看看那个人在做什么。虽然那个工作狂只会在桌案前批阅公文,但还是会不自觉的回头,去观察这个陌生的古怪父亲。当然这件事情,是不能让他知道的。

继续整理着杂乱的书稿,每一份都细细看一遍。然后按照年代、种类、家族、事件、处理方式等等,分类摞好。再在奏折右上角编上号,然后记录在本子上。再把分好的奏章按着顺序分别放回柜子里存好。再在柜子角上写好分类和数字。恩,看起来有点图书馆的样子了,查阅起来会方便不少的。

临面上的一个书柜终于整理完毕,感觉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某人无声无息的进来,看了看整理好的那柜东西。摸了一下柜角的标注,抽出一本看了看奏折角上的编号,拿起我做的记录。微微点了点头。

而正在和文书作斗争的我并没有发现他的靠近。只感觉到有人一下子抓住我的后领,拖出后殿。拖到龙案前。我万分无奈看着案上的黑药,看看天色,知道吃药的时间到了。乖乖闭着眼睛吞掉苦药,塞了几个蜜饯。站在旁边,等着某人训话。

唉,这样的情景,这一个月来每天都要来几次。不就是喝药吗?至于这么折腾么……

“后天就要殿试了,你有什么想法吗?”他没有停下手里的笔。

“回父皇,儿臣认为当选朝廷需要的人才。”看他怪可怜的,帮帮他吧。

“哦,什么是朝廷需要的人才?”他停下笔,微微抬起头。

“在朝政上有实际见解的人,能够办实事的,不是只会写漂亮文章,只会溜须拍马的人。”

“这就是你整理后面文书的感想?”他又开始用那种恶劣的眼神盯着我。

“不完全是。”我看了看他,“后殿的文书多是疑难悬案,年代久远早已无完全解决之法。但是,如果朝廷多收些有真材实干的人,就将会有改善之法。”

“哦?”

“这些人才将不局限于贵族子弟,不局限于文章好坏,”他细细听着,“也不会局限于个人样貌。只需要他们有相应职务的办事能力和对父皇的忠心,对国家的赤诚之心。”

“哦~”

“父皇,儿臣认为现今朝廷的最大弊病就是无能者居多。如果能者甚多的话,后殿的那些疑难悬案也不会堆积如此之多。”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光芒,“增加朝堂上下,能者的比重,自然顽疾将会改善。”

希望他明白,我的意思。

“哦。呵呵。那么,今天就早些回去。好好想想后天殿试的试题。去吧。”他重新执起笔,埋头书案。

我悄悄退出宏文殿。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好难写

下章预告:

皇帝老大人番外一

随风

漆黑的夜,寂静的宫殿里,一盏孤灯长明。

一位身着吉祥寿字绣衫的白发妇人,坐于长案前,手执朱砂笔。伏案黄|色绸面文书上批改着。

夜已经深了,御花园中的虫鸣早已停息,只能偶尔听见几声闷闷风响。

妇人批改完最后的奏本,随手放于身侧,缓步走进古画边上的暗室。

暗室中有一个刚束垂髫的小男孩。那个孩子正在一笔一划的认真临摹着一份陈年奏章。奏章的纸张已经泛黄,只有上面的颜体字,散发出一种独特的精致华丽气息。孩子看到妇人进来,用稚嫩的童声喊了句“奶奶”,便继续埋头书写。

老人轻轻坐到孩子的旁边,用手捋了捋孩子过长的刘海。低头看着孩子幼稚的字迹,“风儿,知道这本奏章的故事吗?”

“太傅给我讲过了,说是祖母您的娘家表哥死前留下的最后文书。”孩子乖乖地回答。

这位老妇人微微一笑,“太傅全部告诉你了吗?”

孩子听到这个问话,脸一下子被阴霾所笼罩。

他深吸了一口气,吱吱呜呜地说:“讲了。贪污赈灾银两后,由暗门查实。伪装成意外事故,暗杀……所有财产充公……所贪赃款通过皇室暗地生意,发散到灾民手中。……可是,他不是奶奶您最喜欢的人吗?如果您没有嫁到皇家的话,应该是……他的妻子的……”孩子的话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沉默……

妇人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头,“是。我年轻的时候确实很喜欢他。儒雅英俊,那时候的他也的确很吸引小姑娘的青睐。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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