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们夫妻的身份,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而且,你稍加装扮,就和边城汉子没有大的差别,至于你的妻子,我们多少有些了解,但这件事,我们不会强求,若是你们不愿夫妻同往,你独自前往也是可以的。”
文士光不敢贸然答应,蜘厨道:“大人,这件事,小人还需跟家父商量“此事不能被文大人知晓。”那人打断他,道:“文士光,本官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如若可以成行,本官会安排出行事宜,三日后,定阳城外杨衬沟长聚亭,午时相见。”
文士光点点头,那人不再罗嗦,起身告辞,很快不见了身影。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出自己的姓名,文士光只知他是北镇抚司的人仅此而已。
震惊的是,姚之麟居然是朝廷的鹰卫。
能做鹰卫的人,都是文武双全,足智多谋的英雄,文士光偶然知道鹰卫之后,很是钦佩羡幕,一直心向往之。
据曹谦居透露,朝中得到皇上器重的几位大臣;几手都是从前的鹰卫,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鹰卫从幕后走到台前。
文士光很想做鹰卫,但是,朝廷让他们夫妻一起去;令他有些犹豫,看样子,他应该回家跟妻子商量一下。
那个小女人,一直想着到外边跑,若是她知道了,一定会点头答应想着,文士光不禁弯起了唇角,先回家告诉她再说吧。
姚广政命人将二少爷接了回来,上了药之后,姚之胤的伤好多了,只是一走路,后腰就疼,怎么也得在床上躺几天。
他们要把姚永春一起接走,永春紧紧拽着福娘的衣襟,就是不肯撒手。
福娘心里也很难受,她现在理解了父母对孩子的偏爱,还真的是有几分道理的,比如说,三个孩子,她就最喜欢永春,或许是因为成长的环境,永春特别善于察言观色,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应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那样的小心真的很让人心疼,这些东西,不应该在一个孩子身上出现。
当福娘把一个孩子的童真快乐还给永春的时候,当永春变得开朗乐观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刚刚建立的祥和气氛。
“母亲,您真的不要我了吗?”永春眼泪涟涟的看着文福娘、文福娘心如刀绞,爹爹说,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命运,两个孩子是姚之麟的庶子,他们之间已经和离,文福娘没有带走他们兄弟的半点理由,姚氏一族也不会任她带走福娘。
福娘其实本想先带一段两兄弟,等姚之麟回来,再把兄弟俩交还给他,姚之麟的全部身家还在她这里,这些东西不能给姚家人,包括姚之胤也不行,他会因为心疼母亲,耗尽兄长的财产,更何况那些产业都在京城,若是给了姚之胤,无疑就暴露了姚之麟的身份。
福娘为难的看着父亲,文老爷把头转向一旁,在他心里,庶子等同于无,他的情感,只给自己的嫡子女,这不是冷漠,而是这个时代所造就的,是他的环境所造就的。
文老爷缓步走了出去,他的背影,笔挺而又冷漠,不发一言,已经让人从他冷漠的背影得到了答案。
永春放开了手,||乳|娘已经告诉他,母亲不再是母亲了,她已经和父亲分开了,因为什么,||乳|娘没说,但是,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不想回到那个家,他心里仅存着一线希望,希望能留在母亲身边,但是,看到外祖父的背影,他知道,即使母亲同意,外祖父也不会同意,他不能让母亲为难。
“永春,这是母亲留给你的银子,如果·····总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乳|娘和丫鬟,明白吗?”
福娘塞给他两张银票,压低声音说道:“永春,一定要藏好,这两张银票,你和弟弟一人一张,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等你长大了,可以拿银子做很多事情。”
她已经和姚之胤提了,两个孩子即便回去住,也不要断了读书,并且尽量不要让他们和章氏住在一起。
姚之胤满口答应,只是不知能否做到。
永春机灵的塞在袖子里,附在福娘耳边小声说道:母亲,等我长大了,一定去找您。”
“好,那母亲等着你长大,永春一定要坚强,母亲会暗地里关注你的。
如果你掉眼泪,母亲就不喜欢你了。”
永春点点头,莹润的泪光在眼睛里打了几个转,生生忍住了。
永春跪在地上,给福娘磕了三个头,福娘扶起永春母子二人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他们还是走了,福娘不敢去送她,哭着跑回了房间。
因为之胤受伤,若是文福娘走了,生意就得交给姚广政,不要说桃之胤,就是各店铺的管事,也不愿意。
管事们商量了一下,一起来见文福娘。
文老爷和长子去了邓家,文士光正在指挥着众人装东西,他们肯定是要走。
管事们面面相觑,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能否把文福娘留下来。
待管事们坐定,为首的当铺掌柜说出请求,福娘犹豫的看了一眼哥哥,她觉得走之前,应该有个交接。
只是,父兄铁了心,姚家的事情,与文家无关,文老爷之所以没翻脸,是因为姚老爷当年救了文老爷一命,若是换个别家,说不定文老爷早就让人家破人亡了。
意外的是,文士光对管事们说,等他父亲来了,一定会跟父亲禀报一声,这件事,他们兄妹做不了主。
管事们着实松了一口气,这样说,就表明还有转圈的余地。
福娘也是十分诧异,依着二哥的棒气,绝对会出言拒绝的送走管事们福娘审慎的看着文士光,文士光被她看得有点心里发毛,一瞪眼,“小妹,作甚这样看二哥?”
“二哥,我以为你会拒绝。”
“拒绝,为什么?管事们说的有道理,一直听你的大事小情账务都是你在处理,做人应该有始有终,”文士光的眼神有些闪躲,他不能跟妹林说,自己已经知道了姚之麟的真实身份,姚之麟,对家人保密,同样的,他对家人也要保密。
文老爷父子和邓少卿是一起来的;文老爷看到东西已经装的差不多了吩咐文士光兄弟先走,他们在邓家住上一晚,明日再和女儿一起离开。
文士光脱口道“父亲,福娘多留几天,把姚家的事情交代清楚了再走吧。”
文老爷扫了一眼儿子,淡淡道:“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路上照顾好你兄长,除了玉燕,玉环,和齐白夫妻,其他人都跟车回去吧。”
文士光看着父亲阴沉的脸,只好作罢。
临走的时候,他拽过福娘,“爹肯定有事,你自己跟他说吧,二哥得赶紧回去,不过,若是那什么,二哥一定会帮你。”
文福娘点点头,因为中毒这件事,父亲对她深感愧疚,所以和离才会这般顺利。
到了邓家,夙玉将她安排在了邓少卿出嫁的妹妹所住的芙蓉苑。
玉燕和玉环跟在小姐身后,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们觉得福娘和姚之麟很般配的,奈何,一想到那个恶毒的婆婆,他们又觉得福娘和离走对的。
福娘心里犯愁,自己手里的东西,也不知道应该托付谁,他日若姚之麟回来,两个人一见面,肯定会有牵扯不断的纠缠,直觉告诉她姚之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除非,她在姚之麟回来之前另嫁他人,或者远走他乡相对比较来说,她更喜欢远走他乡。
玉燕看到福娘犹自红肿的眼睛,叹了一口气,“小姐,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其实,比永春他们更命苦的孩子,多得是,最起码,他们不会衣食无着,跟着二少奶奶走江湖那些年,我们看过太多命苦的孩子,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我们可以帮一个人,两个人,甚至十个八个,但我们帮不了天下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上天注定的,我们只是平民百姓,您说呢?”
福娘大为震动,玉燕见多识广,心思缜密,她一直很信任地,甚至有些依赖她。
福娘拍拍她的手,扬起了笑脸,“玉燕,谢谢你,我没事了。”
小姐,若是你有一天也想和二少奶奶一样走天涯,奴婢愿意陪着您。”
福娘一怔,愕然道:“玉燕,你···”
“小姐,谁让您那么喜欢看游记类的书籍呢。”玉燕轻声一笑,抿起了嘴。
福娘失笑,“你都快赶上马蜂窝了,洋身上下都是眼儿。”
“小姐说错了,马蜂窝有毒,可奴婢没有毒。”
“小姐,少奶奶请您过去用饭。”
福娘止住笑,和玉燕等人去了花厅。
吃过饭,父女俩在文老爷住的客房外间用茶,福娘提出要等姚之胤痊愈之后再离开,文老爷并没有反对,之所以住进邓家,也是劝夙玉息事宁人,夙玉是个好面子的,而且夫妻俩都很心疼福娘,福娘和离之后,夫妻俩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姚家,若是邓家停了和姚家的生意往来,再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头人,姚家的结局,已经不言自明。
文老爷不愿做那落井下石的事情,一是因为姚老爷曾经救过他,二是觉得姚之麟还算不错,若非那个心理变态的篓婆,文老爷只会暂时接女儿回家,不会和离。
福娘的种种遭遇,实际上都是拜章氏所赐。
他也曾为官一方,对于揣摩旁人的心理,也算有些心得。
儿女们跟他说了章氏的情形之后,他已经多少猜度到章氏的心理,这个女人,显然已经无可救药,但是,姚广政却不能休了她。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文老爷痛下决心,带走女儿。
文老爷说道:“福娘,这几天,抓紧时间和姚之胤交接,然后我们也好早日回家去。”
看到福娘点头,文老爷慈爱的一笑,“嗯,福娘,女儿家以后还是少抛头露面,若不是你这接手姚家的声音,或许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你婆婆肯定是认为女婿信任你多过信任母亲,所以,才怀恨在心,加之这段时间,姚家不断地出事,也就给了石翠娘可乘之机,你婆婆只是被人利用而已。一文老爷心疼的看向女儿,“福娘,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男人永远比女人决断,也绝情,所以,这个世界,男人是女人的主宰,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父亲的意思。
福娘黯然的点点头,文老爷话中的深意,她已然明白是啊,这个世界的主宰者是男人,所以,太张扬的女子,注定是为这个世道所不容的,父亲是要自己以后低调,她做得到吗?
她今后该怎么办呢?跟随父亲回家,以后锁在深闺还是·····福娘陷入了沉思。
春在溪头荠菜花第一回【夜奔】
福娘回到家中,一切似乎回到了从前。
江氏看到女儿无恙归来,心中高兴,身子也好了很多。
福娘对目前的米虫生活,并无多大抵触,每天和弟弟,小侄子玩在一起,也挺开心的,她现在越来越会哄孩子了。
江氏从章氏那儿得知福娘和姚之麟并没有圆房,十分惊诧,后来,仔细观察福娘的言谈举止,发现果真如此,心里真是有悲有喜。
过了几日,文士光跟父亲说要出游一趟,是侯爷有事相托,而且他想带着妻子一起去。
文老爷未作他想,次子和侯爷走的近,有利有弊,现如今侯府已经洗清了自己,侯爷跟皇上的关系,也算是暂时得到了缓和,他日,齐王世子继位,他们侯府依然能够风光数十年。
福娘却觉奇怪,他们夫妻既然是出游,没有理由不带着下人,只有夫妻二人,一个丫鬟都不带,实在让人怀疑。
章氏脸上却是欢欢喜喜的,走起路来都十分的轻盈,公婆慈祥,小姑知礼,妯娌和气,她还有什么求的,每次回娘家,她都会比那些姐姐们笑的真心,笑的欢畅,爹娘也为她高兴。
夫妻俩走后,福娘愈发觉得无聊,嫂嫂让她帮忙管家,她也提不起兴趣。
北雁南飞,转眼到了八月,秋日天空碧蓝如洗,福娘想要出门走走,却被江氏拦住,说今天家里来客人,让她帮着嫂嫂照应一下。
福娘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去了嫂嫂的院子。
朱氏看她萎靡不振的样子,笑道:“小姑,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嫂嫂,家里是谁要来呀,我想出门去转转,娘也不让去。”
“今天是定阳城的几位小姐来咱们家赏花,你可要帮着嫂嫂好生接待,她们不是我们文家生意上的朋友之女就是你兄长的同窗之妹,总之都是定阳城的数得上名号的闺阁小姐。”
福娘心中生疑,若真是这么简单,嫂嫂为何遮遮掩掩的,其中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福娘表面上很痛快的答应了,心里却亮起了警灯,反正他们已经快到了,一群女子,想必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玉燕看到朱氏闪开,便低声道:“小姐,要不要奴婢去查一查?”
“就你机灵。”福娘笑道:“你把我想说的已经说了出来,那就去做吧。”如今,玉竹,玉叶她们也跟在玉燕身边,四姐妹从前本来是形影不离的,为了福娘才分开,这次章氏离开,没有带着二人,反倒让四姐妹开心了,重新聚到一起不容易,说不定哪天又要分开了,没有哪个闺阁小姐会在家呆一辈子,迟早,文福娘还是要出嫁的。
现如今,玉燕和玉环已经算是福娘的人,福娘在哪儿,她们自然就在哪儿。
福娘和玉环去了后花园,桌子已经摆好,就在花丛中间的空地上,不算多,四桌,福娘大略看了一眼,四桌人差不多应该坐二十几人,嫂嫂竟然邀了这么多人来家里,到底想做什么?
福娘看丫鬟们布置得差不多了,抬脚上了临芳亭,俯瞰府中精致。站在高处,果然是与众不同。
因为昨晚刚下过一场雨,亭外那两三株松柏那墨绿色的分外的润泽幽亮,那曲直分明枝桠,线条分明,就如水墨大师笔下山水画,神采飞扬,令人欢喜。
福娘深深吸了一口气,一阵微风吹过,送来似柏如馨,若兰之芬的幽香之气,睁开眼,两只蝴蝶恰好从眼前飞过,福娘伸手一扑,蝴蝶机警的飞走了。
玉燕小跑着上来,看到福娘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小姐,别美了,你知道那些小姐来做什么?”
“来做什么?”
“她们是来相亲的。”
福娘诧异,“她们相谁?”
“当然是小姐了。”
福娘扑哧一声,忍俊不禁,“玉燕,哪里有女人相女人的。”
“不是,小姐,她们有的是为了兄长,有的是为了弟弟,有的是为了表哥之类的,总之一句话,都是来看你的。”
福娘恍然大悟,她回来以后,江氏一直都不曾跟她说过再嫁的事情,还以为能在家混上两三年,然后再说。
一般来说,初嫁从父,再嫁由身,她以为父母不会着急让她出嫁。福娘想了想诡谲的一笑,“玉燕,我们回去。”
玉燕和玉环相视一眼,茫然的看着福娘,福娘笑道:“跟我回去就是了,傻了?”
福娘脚步轻快地下台阶,嘴里似乎还哼着歌儿,只是玉燕和玉环对她所唱的曲子,一向不感冒,主要是听不懂。
福娘进了门,就让莺儿给她找衣服,莺儿这次回来,江氏做主,把她配给了前院二管家的次子,下个月就要成亲了,福娘若是再嫁,莺儿就不能再跟着了。
江氏把身边刚刚调教的蔓儿送给了她。
按说莺儿可以不用在跟前伺候了,回家待嫁就可以了,可她舍不得小姐,所以,她依旧住在院子里,也好教一教新来的人。
福娘给了她三百两银子作为嫁妆,这是暗的,只有她一人知道,明着的,福娘又给了贰佰两,福娘对她说,那三百两银子,等过些年再让那男人知道,女人手里有些私房钱,不是坏事,尤其是上面有公婆,下面还有小叔,小姑一大堆,一定要留点心眼儿。
莺儿眼睛都哭肿了,这次回来,江氏匆匆将她嫁掉,她虽然不太聪明,也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说起来,还是秀儿连累了她,夫人不信任她们了。
碍着小姐的面子,她能嫁出去,还是管事的次子,已经算是不错了,江氏对他们说,等过几年,就让他们夫妻去给福娘守着田庄,算来还是福娘的人。
莺儿听说她要换男装,瞪大了眼睛,“小姐,今天不是有宴会吗?您穿男装,不合适吧?”
“啰嗦,只管找来就是,我自有主张。”福娘也跟她瞪眼,若是好声好气的跟莺儿说,莺儿肯定还得跟她拌嘴,索性就拿起主子的威风,让她不敢反驳。
莺儿嘴里嘟嘟囔囔的给她找衣服,换衣服,玉环给她梳头的时候,低声笑道:“小姐,您这是打算扮作翩翩佳公子,去迷倒那些小姐吗?”
福娘一弯唇角,“猜对了一半。”
玉燕悠悠道:“小姐,若是这次把人家都吓跑了,可就没人来提亲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福娘左照照,右照照,对玉环的手艺很满意,玉环,不错,我现在?br/gt;
极恶嫡妇第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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