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说道:“樱花,你说吧,只要是事情属实,且确实对府中有利,我会答应你的请求。”
樱花看了一眼福娘,这件事,似乎不太适合让她听到。
福娘看出了樱花的意思,笑道:“樱花,我真的很想听,你说吧。”
“小姐,您还是闺阁女儿,最好不要听这些。”樱花的脸上飞起了红云,这件事,小姐听真的不太合适。
朱氏看了一眼文福娘,笑道:“福娘,你先到娘那里坐坐,我一会儿告诉你便是。”
福娘看出来了,她在这儿,樱花是不会说出口的,想了想,她站起来走出房门,离去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樱花。
樱花垂下了头,抿着嘴唇不说话。
福娘走后,樱花说道:“少奶奶,您一定要为我保密啊。”
“你尽管说。”
“奴婢看到大小姐她……”樱花的脸憋得涨红,吱吱呜呜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朱氏不急不躁,微笑的看着樱花,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滔天骇浪,她说的大小姐,是庆娘。
“大小姐和大管家的儿子有不齿之事!”樱花说完,她的脸色红得就象能滴出血来,就算是她已经不再是女儿家,这种事情,她还是羞于启齿的。
大管家文思化之子文财,他也是文家的家生子,他和文远光同龄,一直陪着文远光在学堂上学,后来也考上了定阳书院,不过,在他进了定阳书院之后,他的心思就杂了,考了几次都落榜了。
但是这个人有个长处,能言善辩,长相也很英俊。
朱氏想,如果樱花说的是真的,庆娘看上文财,应该是真的。
“你怎么会知道?”他们之间隔了房,而且文家内宅森严,三尺童子不可入内,文财和庆娘如果真有事,也应该是三房的人知道,怎么会是二房的丫头知道呢?
樱花的脸更红了,她嗫嚅道:“奴婢之前总爱去花园的假山后面歇着,因为那便罕有人至,去年夏日,大小姐和文财在假山的洞里面幽会,正好被奴婢撞见,奴婢赶紧躲了,后来又碰上三四回,前日,奴婢听见大小姐对文财说,她有了身孕……结果,隔了一天,奴婢又听说三姨娘身怀有孕,奴婢觉得蹊跷,仔细回想,奴婢……少奶奶,我并不是想拿此事要挟您,只是想保住阖府的尊严,也能给自己换一个自由,而且,奴婢不想让老爷知道此事的告密人是我,还请少奶奶成全。”
樱花说着说着,跪倒在地,眼神里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而此时的朱氏,也是复杂的,她已经明白了三姨娘此事向外透露出怀孕的意图是什么了?但是,若让人察觉此事,他们文家的声誉,必将受到损害,文家的地位,她夫君的前途,文家子女的前途,都将一片灰暗。
朱氏只觉得脊背发凉,这件事,不啻于地动山摇的大地震,若不及时制止,带给文家的,肯定是毁灭性的打击。
“樱花,你识字么?”
樱花摇摇头。
朱氏淡淡道:“樱花,我们在城外五里老鸦庄有一个绣庄,你应该知道吧?”
“少奶奶,您这是?”
“是,樱花,你也在文家这么多年了,现如今你知道文家这样大的一个秘密,你觉得我还能放你走吗?但是念在你是一个至诚至孝之人,又服侍过老爷的份上,我就把你派在绣庄做一个管事娘子,你觉得如何?”
“少奶奶,您放心,不必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樱花,我准许你把自己的母亲接去同住,而且,你母亲看病的费用,文家也包了,另外,除了工钱之外,我再给你二十两银子,你在府里的衣服,以及之前老爷的赏赐,也都准许你拿走,你看如何?”
这个条件,已经非常优厚了,樱花无奈的点点头,少夫人所说的条件,她只有答应的份,他们之间,注定是不平等的。
看到樱花答应,朱氏松了一口气,笑道:“樱花,这件事,就到我这里为止了,听明白了吗?”
樱花点点头,“少奶奶,这件事,奴婢从未对别人说过,请少奶奶放心。”
“好。”朱氏站了起来,提高声音叫了若梅进来。
“若梅,你拿二十两银子给樱花姑娘。”
若梅作为她的心腹,从来都是主子说什么,她做什么,什么该问,什么不该说,她最是懂得。
若梅进了卧房,取了二十两银子出来,塞给樱花,笑道:“樱花姑娘,请收好。”
樱花再三道谢之后,转身走了。
朱氏却坐不住了,庆娘出了这样的丑事,还怎么能嫁到岳家去,想那岳逢春,在定阳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让他知道真相,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朱氏觉得庆娘现在真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想扔又扔不掉,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她决定这件事还是先找婆婆商量一下。
朱氏换了一身衣服,到正院去见婆婆,来到上房,朱氏看到公公婆婆坐在厅堂上,江氏一脸淡然的正在听文老爷说话,自己的儿子和福娘却不见了踪影。
朱氏行了礼,江氏看她神色,知道媳妇有话要说,笑道:“来找冬哥么,他跟着福娘去花园了,非要摘莲蓬。”
朱氏只好点点头,准备行礼退下,江氏却说道:“老爷,您先回房间歇一会儿,我和媳妇去花园转转。”
文老爷不疑有他,点点头,让夫人和儿媳退下。
婆媳俩走出院子,朱氏这才敛起神色,郑重的说道:“婆婆,儿媳有重大的事情和您商量,还请婆婆示下。”
“我们去碧草寮。”碧草寮是江氏静修的地方,她虽不信佛道,却很喜欢清静的地方,因此,文远光给她建了一座茅草屋,平日江氏心烦的时候,就会到碧草寮去坐一坐,听听流水声,看看书,心就会慢慢静下来,因为碧草寮四面临水,只有一座木桥通往中心小岛,所以,在那里说一些隐秘的话,无人知晓。
朱氏跟着婆婆到了碧草寮,江氏吩咐丫鬟仆妇们都在桥外等候,任何人不许进来。
婆媳俩坐下,朱氏把今天听来的事情跟婆婆一五一十,详细的说了一遍。
江氏的脸色越来越暗沉,及至朱氏说完,她问道:“樱花就这样处置吗?”
朱氏心里一咯噔,婆婆话中有话!可是她已经答应了樱花,怎么办?
文家有女初长成第二十一回【两条路】
江氏看了一眼媳妇,长叹道:“你还小,很多事情,不能心软,一时的心软,会换来一辈子的不安宁,这件事,你就不要过问了,福娘问你,你也不要告诉她,她想去学堂,就让她去吧,这孩子……我们也没有想到姚之麟会提前求娶她过门,能玩就让她玩几天吧。”
朱氏迷蒙的走出婆婆的院子,心里一直在想,婆婆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柳妈也是一脸的疑惑,“夫人,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怎么处理,把樱花抬成姨娘,留在府中。不过……”江氏压低声音吩咐了几句,柳妈频频点头,不久之后,出了碧草寮,不知去向,江氏随之也离开了碧草寮,回到正院。
大约半柱香时间,樱花跟着柳妈来到上房,樱花行礼之后,忐忑不安的站在下首,不敢抬头。
江氏叹了一声,问道:“樱花,这件事你为何早不禀报?”
“夫人,我……”
江氏心如明镜,三姨娘一直得势,樱花若是说了出来,怕是只有死路一条,现在的情况则不一样了,加之她母亲患病,樱花此时说了,至少还有一半的希望。
“樱花,你是侍候过老爷的人,我怎么能让你出府受罪呢,不过,念在你一片孝心,我给你两条路,你选一下,随便怎么样选择,本夫人都不会怪你。”
“夫人请讲。”
“一,我去禀报老爷,把你抬成姨娘,你的母亲那边,我让柳妈送去一些银两,然后再派一个小丫鬟过去照顾,这二……么,我给你一个自由身,再赠你百两纹银,但是,你必须喝下这付药,从此做个哑巴。”
樱花听了,身体一颤,她怎么也想不到江氏会推翻朱氏的话,给她两个都不想要的选择,无论哪一条路,对她来说,都不好走。
她的兄嫂不仅不孝,还蛮不讲理,势力得紧,若是她带着百两纹银回家,不出一天,就会被兄嫂搜刮干净,母亲的病同样无钱医治,若是成了妾室,那就意味着要和夫人和姨娘们争宠,可老爷根本不喜欢自己,这条路,同样寸步难行。
但这件事,太过重大,夫人不可能放过自己。
思及此,樱花说道:“夫人,奴婢愿意选择一。”
江氏早就推断出她会选择一,樱花着急出府,定是她兄嫂不管母亲所致,这个樱花一向老实,若是代替了三姨娘,怎么也比现在的三姨娘好对付。
“樱花,我已经让柳妈跟二姨娘说过了,这段日子,我就把你留在身边,等找个吉利的日子,我就跟老爷把这件事说了,至于你母亲那里,尽管放心。”说完,扭头对站在一旁的柳妈说道:“柳妈,你让冬哥他娘找个老实勤快的丫鬟给樱花的兄长送过去,另外,选两匹布料,拿上二十两纹银,一并送过去,告知她兄嫂,若是不尽孝道,定阳县绝不容他们在此。”
樱花赶紧谢过江氏,感激涕零的跟着丫鬟下去了。
江氏算计着,庆娘下个月就要出嫁了,她们母女肯定要在这两天生出一些事端来,三姨娘势必要做出小产的假象,来蒙蔽众人的眼,也让她的女儿过关。
江氏冷笑,只因一时的荣宠,徒肆骄矜,那就休怪她下手无情了。
或许是文老爷觉得再三姨娘那儿呆的时间有些长,对不住夫人,晚饭的时候,文老爷终于回来了,江氏看他一脸的笑容,心中冷笑不已,但脸上却未有丝毫的表现。
“恭喜老爷。”江氏语气真诚,笑得更是真诚,仿佛这句话是发自内心说出来的。
文老爷愈发觉得羞愧,看左右无人,便搂住夫人,轻柔地说道:“夫人,以后为夫再也不会冷落你了。”
“老爷,我没有怨您。”江氏慢慢地靠在文老爷的怀中,一股淡淡的如兰馨香渗入他的鼻息,文老爷有些心猿意马起来,江氏生性好洁,每每沐浴,总是泡上诸多花瓣,即便是嫁过来以后,也不曾改变,睡觉之前,又会把香囊放在被窝里,床头,床顶,一年四季,也是不停地变换香囊,所有衣饰用品,俱都是用香薰过,若非出外见客,江氏肯定不会涂脂抹粉,因而她的肌肤保养的非常好,三十几岁的女人,脸上却不见几条细纹。
文老爷越看越爱,越是贪恋夫人的容貌,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夫人,“夫人,以后我与你一心一意过日子。”
江氏闻听此言,却流下泪来,文老爷觉得不对,赶紧问道:“贞儿,为何哭泣?”
文老爷为她拭去泪水,温柔道:“若有委屈,不要忍着,告诉为夫,为夫为你做主。”
“老爷,还记得樱花否?”
“樱花?”文老爷想了一下,点点头,狐疑道:“好端端的,提她作甚?”
“老爷,樱花的母亲病了,她的兄嫂不肯照顾,今天樱花过来求我,想要出府去,可是她已经是老爷的人,妾身怎么敢私自做主,所以,妾身命柳妈派人送了一些钱物和一个丫鬟过去,让他们务必尽心照顾樱花的亲娘,妾身想着,过些年,我们也会老,若是儿女们不孝,我们岂非是又一个樱花的娘。”
“你呀,总是心软,别胡思乱想了,我们的儿女,绝对不会像樱花的兄长那般无情无义,只是那个樱花……”文老爷想起那对会说话的眸子,心里也是一动,想当初,他也曾迷恋过那对眸子,不过那个女子性情太过木讷,着实讨人不喜,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感觉是在和木头较劲儿。
“老爷,我已经做主,把她留下了,妾身觉得她还是很不错的。”江氏笑容满面的跟文老爷说着。
文老爷的手放在她的胸前,用力的捏住揉了几下,低声道:“我还是觉得这里好。”看样子,文老爷并不想把樱花收了,江氏对这件事,也也并不十分上心,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三姨娘母女。
到了晚饭时间,文老爷和江氏落座之后,福娘过来了,江氏从来不让儿媳和姨娘们在眼前立规矩,晚饭时间,基本上各吃各的,除非是节日的时候,大家才在一起吃饭。
“福娘,快坐,今天有你喜欢吃的糟鹅胗掌。”江氏爱怜地看着女儿,笑吟吟说道。
福娘没有想到爹爹今天会回来,侄儿回去以后,她就想着是不是陪陪母亲,省得她一个人寂寞。
文老爷也很高兴,“福娘,今天去学堂了没有?”
“没有,爹爹,我打算明天再去,今天太热了。”福娘随便编了一个借口。
文老爷沉下脸,“福娘,若是想读书,就得吃得下苦,想当初爹爹读书的时候,算不上头悬梁,锥刺股,却也是从不惧酷暑严寒,若是怕吃苦,我看你以后还是不要去了。”
福娘见状,忙说道:“爹爹,我不怕吃苦,明日一早,女儿就去学堂。”
文家有女初长成第二十二回【第一步】
福娘走后,江氏站在院子里喂鱼,文老爷站在江氏身边,江氏微笑道:“老爷,您不用去陪着三姨娘吗?”
“吃醋了?”文老爷压低了声音,笑吟吟的看着江氏。
江氏瞟了一眼文老爷,娇嗔道:“老爷,您这是什么话……”
“我哪儿也不去。”文老爷回了卧房,吩咐丫鬟准备水,他要沐浴,以后,他不打算在各个院子走来走去的,和江氏在一起很好,没有任何负担。
江氏和柳妈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苦了这么多年,或许她真的苦尽甘来了。
睡下以后,江氏说道:“老爷,妾身想跟您商量一下。”
“你说。”
“三姨娘有了身孕,是大喜事,妾也生过了几个孩儿,知道有了身子的人,最怕忧伤过度,下个月庆娘又要出嫁,若是这时候不让她们母女见面,未免太多残忍,依我看,还是让他们母女恢复以前的样子吧?”
文老爷心里正盘算着怎么跟夫人说这件事,现在夫人抢先说出来,文老爷感动不已,“贞儿,你真是我的贤妻!”
“老爷,我们是夫妻,夫妻本是一体,为了这个家,我做什么都毫无怨言。”
文老爷闻听此言,更加感动,一轮明月下,纱帘内的江氏,粉面微红,桃腮添朱,说不出的妩媚,文老爷心中顿时荡漾起无限春意,轻柔地唤了一声,“贞儿……”,片刻后,小小卧房,春意盎然。
翌日清晨,文福娘过来给爹娘请安,意外的发现,庆娘也在,关了几天,没见她有任何的憔悴,反倒是略显丰腴了。
福娘心里诧异,但她一会儿就要去学堂,所以并没有多想,跟爹娘说了几句,就退下了。
走到门外的时候,她还听见江氏说,“庆娘,姨娘现在有了身子,凡事切不可再去烦她,如果你有事情,尽管过来,我定会为你做主。”
庆娘微微福身,言不由衷的说道:“谢谢母亲挂心。”
江氏笑道:“下个月你就要出嫁了,我让你嫂嫂挑了四个丫鬟,还有两房家人给你,你身边的丫鬟就不要带去了,他们……”
庆娘脸色一白,顾不得礼仪,冲口说道:“你凭什么换我的丫鬟!”
文老爷大怒,今晨江氏跟她说,女儿被他娇纵惯了,身边的丫鬟也跟着嚣张起来,若是嫁过去,丢的是文家的脸,他当时心里还有些不高兴,但是,又不想让这些小事破坏他们刚刚恢复起来的情感,所以就勉强答应了。
现在看来,夫人的话果然有几分道理,他有些羞惭的看了一眼夫人,怒斥庆娘道:“庆娘,看来你真是被宠坏了,你母亲这样做,是为了你好,你反倒忤逆与她,当着我的面你都如此嚣张跋扈,我不在的时候,真是不敢想象,湘琴,从今天起,把大小姐院子里的人全都给我换掉,然后请了张夫人来,好生教一教她规矩,也免得她嫁出去以后丢我姚家的脸面!”
张夫人是定阳县的名人,专门教授大家小姐规矩礼仪,针黹女红,更是写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大户人家都以请到张夫人教导女儿为荣。
庆娘脸色发白,刚想反驳,胸口一阵翻腾,她暗叫不好,不等回复爹爹,扭身就向外跑去。
庆娘身边的两个丫鬟一看小姐跑了,追也不是,站也不是,在门口忐忑不安的看着厅堂内的众人,心中暗暗焦急。
庆娘强忍着跑出院子,在花丛下停住脚步,哇哇的吐了几口,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文老爷哪里知道这些事情,他已经暴跳如雷了,江氏好说歹说,才劝住了他,江氏又跟儿媳妇使眼色,朱氏只好让||乳|娘领走冬哥,和湘琴一起去处理庆娘的事情。
江氏心中暗喜,庆娘刚才的样子,分明是妊娠反应,这件事,怕是瞒不了两天了。
湘琴并没有让庆娘身边的两个丫鬟秋儿,洛儿再回去,而是把她们带到了朱氏的院子,两个丫鬟心中更加惶恐,一路上,朱氏和湘琴的脸色都很严肃,两个人面面相觑,想开口又不敢。
湘琴中途走开了,但是在她们刚进朱氏的院子不久,湘琴又回来了。
原来,湘琴是把派给庆娘小姐的丫鬟命丁瑞家的送过去了。
两个丫鬟跪在地上,朱氏喝了一杯茶,悠悠地看着她们,就是不说话,湘琴也是一脸茫然,朱氏淡淡道:“湘琴,老爷今天心情不好,三姨娘有了身孕,我看,你先去命人把各个房的鲜花全都换一遍,也好换换心情,各房都喜欢什么花儿,你应该清楚吧?对了,二小姐的房中,给送两盆兰花就行了。”
湘琴应声,行礼后离去,再没问这两个丫鬟该如何处理。朱氏瞥了一眼两个丫鬟,不疾不徐,缓缓道:“你们两个可都是家生子?”
“禀少奶奶,奴婢是永兴庄管事姚大海的小女儿。”秋儿抢先答道。
朱氏却想起,福娘说,她看到秋儿的娘从侧门给三姨娘送了一箱东西的事情来,看来,姚大海这一家子,都不能留了。
“禀少奶奶,奴婢是茶楼大掌柜姚端林的长女。”
朱氏心中一凛,怪不得自己一进门,婆婆就说不要跟三姨娘针锋相对,要自己避其锋芒,这三姨娘以及她儿女身边的人,果然个个有来头。
朱氏放下茶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并没有要他们起来的意思,这二人在府中一直比不得宠的小姐还要跋扈,今天这阵势,两人第一次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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