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飞狗跳闹重生作者:未知
鸡飞狗跳闹重生第30部分阅读
不对,不是不听,而是不敢听。
怕在佛前露了馅,所以干脆不算命。
从寒山寺出来,走不远的林荫路边延伸进去木头栅栏围着的一处院子,传出琵琶铮铮,评弹声声。上林好奇的问车老板子,对方笑答是个专门招揽游客的评弹院,老苏州可是都不肯去的。一壶茶老贵老贵,评弹也非是行家。
有卖花的阿婆挽着竹篮笑眯眯迎来,竹篮里铺着浸湿的蓝布,衬着白兰花透一点儿||乳|色的白,清润喜人。
阿婆讲不通普通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秋上林,给她看篮子里的白兰花,目光中透着期盼。
车老板子权充翻译,一对儿白兰一元钱。
长生挑了两朵用铅丝儿穿成对的白兰,为上林簪在发际耳边。下林抚掌而笑,只说姐姐历来不肯戴花,说像傻大姐,这白兰却额外衬她。
上林见篮中还有成串的茉莉,也是五六个半开不开的花苞拿铅丝支成把小扇子形状,车老板子比划着说能挂在衣襟上,放在床头香味两三天不散。
她挑了三串,不顾他们抗拒,硬是每人在衣襟上别了一支。
付钱临走,阿婆叫住他们,笑眯眯的取出一串茉莉手环,拉过她,戴在手腕上,花香因风而起。
长生再要付钱,阿婆却摆手,挎着篮子径直走向下一位游客。
车老板子便是笑,说阿婆送给小姑娘,因为小姑娘长的水灵漂亮。
下林看看自己,看看姐姐,嘲笑她果然变成了‘花姑娘’。上林摸一摸发梢,再摸摸耳际,又低头看衣襟和手腕,只觉香气逼人,却是淡雅清新,混在江南水乡的韵味中,仿佛自己也成了画中款款走来的古代女子。
去虎丘的路上,天空飘起丝丝雨露,几人发愁,车老板子却道声正好。虎丘正宜雨中雨后寻访,放他们在路边买了三把仿古纸伞,伞面油纸,仕女亭亭玉立,伞柄曲木,花鸟跃然其上。秋上林转忧为喜,转动油纸伞,笑语盈盈。偶有路人经过,纷纷注目,更有人怀疑是否是哪位少女明星驾临苏州。
因为下雨,虎丘游人寥落,山气清新。谢过了车老板子,按他所说不走正门,从旁边的山径绕路而上。途径一片竹林,雨中滴翠。下林调皮,拿出小刀要在竹林刻画‘到此一游’,被秋上林好一番嘲笑。此时中国旅游尚在起始阶段,无论到哪儿,人们都喜欢留下一点什么以证明自己曾经来过,竹林里拳头粗的竹子,上上下下刻满‘xxx到此一游’的字迹,既痛心又好笑。
不被允许乱写乱画,下林嘟着嘴不满意:“我白来一趟,总要留下点什么!”
上林一笑,指地面:“哪,你留下了脚印。”
三人齐齐低头,雨后泥泞,山路上果然留下了大小不一,歪斜而上的一排脚印,不由齐声畅快大笑。
林中也有位游客带着八九岁大的孩子,正在调皮年岁,拿小刀四处转悠,试图找到一棵没有刻字的竹子,闻言连忙跑出来,不满的发现他的脚印已被后来者覆盖。
上林连忙支招,要他选中一棵竹子,在竹子旁边踩上一圈脚印。
长生玩的兴起,竟踩出了上林的名字,歪歪斜斜丑陋不堪入眼。
冷香阁左邻千人石,其上是第三泉,四周有数百株老梅,枝干扭曲,生命力旺盛。经八十载风雨而屹立不倒。上林指着冷香阁三字介绍,因此处梅花,待到开时,暗香疏影,所以叫‘冷香’。
冷香阁一门左侧的匾上写:“暗香流动,正宜品茗”。时值夏季,梅树上长满了尖尖小叶,雨后越发葱翠。上林一边迈步进楼,笑言:“古人云,对话饮茶乃大煞风景之事,因花下宜酒。可惜这里的茶楼不卖酒,否则我们沽酒于梅树下席地而坐,欣赏一蓑烟雨,也是趣事雅谈。”
竹林中碰到的父亲和小男孩儿就在他们身后,小男孩儿早和下林混熟,倒不分大小,一般淘气。父亲也是个爽朗的北方人,闻言得意,从怀中掏出一只扁平锡制酒壶:
“来来来,幸好我常备上好的山西汾酒!”
上林哑然,随即失笑。
冷香阁是典型的旧式楼阁,经了数十年积累,楼内雕梁画柱,四壁书画题匾错落有致,红木桌椅衬着色泽相近的门窗墙壁,极其雅致,古意盎然。楼上连一桌茶客也无,临时凑趣的五个人陌路人拼了一张临窗的桌子。因没有客人,连评弹演员都去躲懒,楼里只得一位中年大妈服务生,懒洋洋的擦拭红木桌椅。
楼上南面所有的窗都开着,窗外林木层叠,岚烟回荡,入目苍翠。在窗前坐下,只觉雨气和风而来,氤氲山气,几疑有仙。上林望着窗外发呆,神思飘飞,服务生忽然按着了录音机,弹唱声在耳边时起时落,此时几个年纪较小的服务生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围在录音机旁,上林隐约听其中一个说:
“徐丽仙的王魁负桂英。”
她们围在旁边小声哼唱:“梨花落,杏花开,桃花谢,春已归……”上林想起最后一句‘不见郎君白马来’,一时竟是痴了。
又过了一时,穿着蓝底碎花开襟上衣和黑色大裤管高脚裤的小姑娘端上青花盖碗的碧螺春,上林对她友好点头微笑,羡慕于对方的衣服别致,却愕然在她眼中也看到了同样的艳羡。
小姑娘羞赧的退到同伴身边,叽叽喳喳指着她的大裙摆讨论。
上林顿悟,颇觉有趣。
长生鼓励她:“去和她们换来穿穿。”
几人凑趣,上林鼓起勇气跑到柜台边和她们一番低语,只见几个小姑娘你推我,我推你,脸红的推出一人和上林转到屏风后。
长生和对方相谈甚欢,下林和小男孩儿玩游戏打手心,又过一时,走出来个垂首羞涩的小姑娘,拉一拉蓝底碎花的衣襟下摆,十指芊芊端来一盏茶,羞涩娇语:
“远山环抱,高阁凭陵,愿为先生添茶一盏,以助游行。”
长生习惯性的正要拒绝,忽然醒悟,伏案低笑。
秋上林故意学着江南女子温婉的作风,越发柔顺:“小女子秋香,久闻江南第一风流才子唐解元盛名,特来结识。愿为先生烹水煮茶,诗文唱和。”
长生笑的越发开怀,不顾山西男子惊异,故作风流状:
“哦?秋香姑娘不妨说一说,最欣赏唐某哪句诗文?”
这却难不倒她:“虽爱先生‘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真实写照,却更爱先生‘闲来写幅青山卖,不使人间造孽钱’的潇洒。”
长生拱手,甘拜下风:“完了完了,我不如你博学,上哪儿找那么多典故!”
山西来的中年男子和他的儿子虽听不懂,却不妨碍看戏津津有味。陌生地方,陌生人。旅游的好处就在于,抛弃固有环境,放松自我,释放人性。自己都把握不好究竟会疯到什么程度。
她不想脱下这身江南风味十足的服装,对方小姑娘也乐于穿着曳地长裙享受同伴的羡慕。
坐下来品了半晌碧螺春。山西汉子直爽不说假,痛快的一饮而尽,吧唧吧唧嘴,略带抱怨:“淡了点,没味儿。”
上林错愕,果然收获中年大妈白眼一枚。
不由失笑,碧螺春的茶汤纤细柔腻圆润,像极了江南女子,难怪喝惯北方花茶的人不习惯。
招招手,悄声请小姑娘拿几个小酒盅。小姑娘蹙起眉头为难:“我们这儿不许外带茶水零食……”
上林狡黠一笑,瞄一眼中年大妈:“我们没有外带茶水,再说你们要求不许外带茶水,可没说不许外带酒水。”
中年大妈手拄着头,一点一点,似乎打盹睡着。小姑娘瞄一眼,再回头求助的看看同伴,咬牙:“我给你们拿,可千万别声张。”
山西汉子眼前一亮:“顺便上点下酒菜。”
小姑娘对他却没什么好气:“要什么?”
长生忍笑:“有什么就上什么。”
小姑娘对他格外客气,算得上羞赧。脸色红晕,不敢和他目光直视,垂头而去。上林忽而抿唇笑。
下林好奇问她为何发笑。
她说:“忽然想起一个典故。”
下林催促,她颇有深意的看一眼长生,才慢悠悠讲:“从前有个庙里的僧众出外游玩,走得肚饿,便到一家僻村野店打尖。店主贼兮兮的问:‘几位吃什么?’偏偏大师兄饿糊涂了,冒了一句:‘有什么就吃什么。’于是店主对后院吼:‘孩他娘,别去翻地了,把那口子猪给宰喽,鸡也全部宰完,再到隔壁老刘他们那里借上百把个鸡蛋,今儿咱们可是有大买主的……’”
上林绘声绘色,直把乡野村民刁钻狡诈的一面表演了个八成像,下林捧腹大笑,笑了半天才想起再问:“然后呢?”
山西汉子和他的儿子也眨巴眼问然后呢。
上林慢悠悠的瞥了一眼尴尬的李长生,悠然道来:“众僧闻风丧胆,逃之夭夭……”
恰在此时,小姑娘端上一盘送酒的青橄榄切片,长生嘟囔:“我可不是大买主。”
小姑娘雾煞煞,不解其意:“啊?”
另外几人不约而同,相视大笑。长生连连摆手:“我带的钱可不多,你们可别宰人。”
这次对方听懂了,抿唇一笑:“放心,青橄榄我请客的。”
消磨了半晌时光,品茗饮酒,茶不在贵、酒不在多,东拉西扯,等意识该离开,才发现不知不觉已在此处消磨了三个多小时。上林悔恨不迭,只怪长生贪杯,耽误了别的景点。
山西汉子爽快的很,双方互留联络方式,约定有缘再见。率先带着儿子下楼离去。
临走时下林看看桌上的青橄榄,灵光突现:“我哥可不是那饿糊涂了的大师兄……”
上林憋笑,只是憋着不说话,长生大手拍在下林脑壳,风趣着:“走,八戒,师兄带你化缘去也!”
到达杭州正是过午半,他们错过了午饭。放下行李,尽管酒店免费供餐,却是连张红卫都不想在酒店吃。
问明方向,直奔楼外楼。到楼外楼时人家已经打烊,再开张要等到四点半,饥肠辘辘的五个人失落的走出来,站在西湖边上看了一会儿风景,租一条小船到湖面上的几个小岛逛一逛,可惜船夫急着拉下一单,并不肯多停留。岸边有小推车卖刚下市的新鲜杨梅,对方自称余姚人,卖的是正宗余姚杨梅。
珍宝遇上盲人,几个‘北方佬’压根也不懂余姚杨梅的正宗之处,只知这东西新鲜,秋建国大手一挥买了十斤,要吃个过瘾。
上林于是嘲笑:“你们且吃,吃倒了牙我自个儿包圆待会儿的晚餐。”
下林不信,又贪鲜,当真吃了个汁水满腹,牙酸肚饱,等到再进楼外楼,望着丰盛晚餐直流口水,却什么都尝不出味道。
他们再到楼外楼还是提前了十分钟,两位服务员见他们这般执着于她们的菜馆,就和上林一起研究起食谱。
早有准备,对菜色如数家珍:“到了楼外楼,东坡焖肉一定不能少,宋嫂鱼羹一定要吃,西湖醋鱼来一份,莼菜汤当然也要一份……”
其中一位小姐又建议:“龙井虾仁很好吃。”
另一位说:“脆炸响铃和白灼香螺千万不能少,再加个素菜就差不多了。”
上林不干了:“都说到这里一定要吃叫花鸡。”
小姐很实在,劝她:“你们吃不完,两斤呢,还有这么多菜……”
她回头比划比划兄弟俩的个头,幽默道:“请相信我们的战斗力。”
等到菜上齐全,摆了满满一桌子,连蜜汁火方、八宝满口香、桂花糯米藕和吴山的酥油烧饼都没有落下。张红卫吃到最后连连哀叹,说自己肯定又长肉了,都怪秋上林太会吃。
她一边抢夺最后一块桂花糯米藕,一边自嘲:“我是吃货。吃货说,明天还要来,有谁赞同?”
没人说话,但齐刷刷举起五只手。
杭州凤凰岭,微寒的晨风,置身于茶树特有的清香,青碧之色于雾中时深时浅,灵气郁盘。老和尚和殷家老太爷席地而坐,烹煮一壶今春新茶。
殷老太爷似乎没有被岁月侵染过,始终都是殷夜遥初见的模样,只是殷夜遥如今已经不奇怪岁月流逝却未在他身上起到作用。老太爷的医疗团队不仅照顾他的身体,更照顾到方方面面,务求出现在人前精神奕奕,童言不老。
老和尚也不是外人,当年灵隐寺飞来峰手上长满老人斑的白发老人,终于厌倦了俗世风波,剃度入了佛门。其实对他而言,梯度与否仅仅是种形式。身在佛门不理俗事多年,然而总有些心怀鬼胎的家伙偷窥着,担心他何时又厌弃了佛祖重回俗世。
老人于是满足他们,也只为求个心安。
盯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稳固如山的殷夜遥,感慨于时光不饶人,飞来峰上尚显稚嫩的男孩儿长成男人,清越卓绝,竟不似殷家的种。
“夜遥越大越不像你殷家人,若不是长相和你当年如出一辙,我几乎怀疑许蜜随便栽赃了你的儿子。”老和尚说话毫无顾忌。
殷家老太爷不以为忤:“你不觉得他像旧识?”望着孙子身影,沾染了风霜的眼中难得露出温情,让老友看得称奇。
老和尚想了想:“像你三弟?”有点拿不准。毕竟殷家三爷故去多年,几乎想不起他的音容笑貌。
殷老太爷颔首,感念:“说话做事像极了老三……”
老友嗤笑:“小子的心思可比老三狠多了!这几年没少和他母亲过招吧?我怎么听着前几个月他送了你儿媳妇的亲信入狱?”
殷家老中少三代的纷争在圈子里已不是新闻。有人感慨殷老太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引狼入室,让儿媳妇在自家企业中坐大。也有人对他们的感慨嗤之以鼻,殷家老狐狸何等狡猾,你看他将孙子带在身边,亲自培养,小小年纪已和许蜜形成鼎立之势,甚至隐隐盖过她的风头。
殷老太爷也回忆起三弟的善良:“虽说如此,我也庆幸他心性狠毒,若连心性都想了三弟,早给人啃得骨头都不剩下。”
老和尚风闻不少,很为老友担心:“不怕他母子联手,反噬你一口?”
殷老太爷傲然:“那我就废了一双招子,将殷家拱手相让又如何。”苦心经营,尽心培养,许蜜是把剃刀,剔除了家族、企业的毒瘤,而为平民怨,又必须牺牲这个野心过大的女人。她的儿子顺势上位,既安抚了家族人心,又不至于让许蜜狗急跳墙。
虎毒尚且不食子,许蜜辛苦半生,若发现自己不过是老爷子的一把尖刀,用后被弃,怕不红了眼睛挣个鱼死网破。若接手的人是自己亲生儿子,虽然不忿,倒也不至于拼命。
他叹口气,只怪家族里贪婪的家伙太多,偏又没头脑没本事,流着一腔血,他却不好亲手剔除,只得借助外人之手。而外人坐大,甚至掌握殷家,又绝非他所希望,许蜜和殷夜遥的出现可谓恰到好处。常言说母子连心,可惜这对母子都冷血了点,心和心距离大了点,正合利用。
想起远在北方,已发展成占据服装业半壁江山的那间公司,还有公司幕后的那个小女孩儿,殷家老狐狸笑的很是狡诈。
更何况,他母子之间已埋下了地雷,不定何时,只要想让它爆炸,他只需轻轻牵一牵连着北方的那根线,砰的一下,母子间仅存的感情灰飞烟灭,保证半点不剩。
殷夜遥站在晨风中,并不得闲。老人不喜欢听电话铃声,他从不随身带着电话,却不断有手下走来,低声请示,得到指示后再走回坡下,一一处理传达。
精壮的汉子面露喜色疾步走来,低语:“查明了,他们一家昨天下午到了杭州,去楼外楼用过晚餐,在xxx酒店下榻。”
殷夜遥唇角露出一丝微笑,对方显然是他的心腹,因此并不避开。
殷夜遥也不介意他看到自己的欣喜,低声说:“爷爷喝完茶就离开杭州了,你随我留下,告诉总公司明天的会议推迟,不重要的事情都交给许董事处理,重要的等我回去再做决定。”
汉子迟疑:“许董事若是问起来,我们……”
殷夜遥讽刺:“叫她先处理好我爸在外的那个私生子。”
汉子应诺,垂首而去。心中不免感慨,富贵人家无亲情,母子相残,比陌生人倒更显残酷。
他在晨风中抬起右手,凭空虚抓,掩不住唇角笑意。
秋上林,我们又碰面了。
手未放下,不远处传来银铃般嗓音:“喂,殷家的小子,你在干嘛?”声音娇俏,态度略显蛮横。
殷老太爷正在品尝,闻言微微一顿,茶盏离唇,望着老友,对方苦笑,无奈摇头:“这个安澜……”
殷家老狐狸微微笑:“唔,你打得好算盘。侄女嫁给我孙子,平白你就长了辈分。”
老和尚无奈:“快休提,快休提。我命她不许来,谁知哪个又给她通风报信,得知你孙子在,硬是追了过来。”
缘分实在很妙。当初他想撮合自家孙子和老友的孙女,看上女孩儿沉稳大方。谁料双方成|人,却没有如大人所期待的成双成对,反而是老友的侄女,看上夜遥,苦追不放。
老狐狸算盘打得劈啪响。安澜也是安家直系,安老头年过三十父母又给他添了个小弟弟,疼到心坎里,可惜小弟弟不爱权势,只爱风雅,在安家说不上话。独生女儿安澜,目前正在读大学,给养的娇蛮无比,说一不二的性子。
许蜜看好她将来能继承的遗产,不遗余力的撮合。
哼,见识短浅。
老狐狸暗忖。若是老友的孙女,他必定赞成。至于安澜这位侄女么……却犯不上触动殷夜遥的逆鳞。
不过说来,这小子也算长情。这么些年,本以为他早就忘了,谁能想到呢,年少时的一个心思坚持到如今……唔,这点像三弟……
殷夜遥听到声音,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转头就走,也顾不得礼貌,想着一会儿让人和爷爷打招呼。
安澜从小路上跑来,穿了一双大红绣花鞋,既顾虑鞋上沾泥,又怕他走掉,连连呼喊:“殷家的小子,喂,殷夜遥!”一声比一声急促尖锐,破坏了清晨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