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亲弟弟不?
不,我一定是捡来的!有对亲弟弟这么狠毒的?劝着别人把自己往警察手里送!
长生也不满。
亲弟弟受了委屈,不管也就罢了,还说风凉话,再和他闹脾气,也不该胳膊肘向外拐。
倒是吴哥,诧异的盯了她一眼。
看到进来这么多人,男孩儿也渐渐平静下来。
“小子,你叫什么!”
这话放出去,就是没完的意思。也就是说我现在不揍你,但你告诉我名字,我早晚要找你茬!
李长生正要说话,秋上林缓步过来,笑嘻嘻的:“他叫秋下林。”
无视长生的瞪视,笑嘻嘻的玩着手指头:“我叫秋上林,是他姐姐,亲姐姐哦。也是这间店铺的小主人——阿姨对不起,打了你儿子。”先对那位母亲报以歉疚,她局促的笑笑,明显没适应眼前的状况。
“刚刚你问候的,是我爸我妈我奶我爷我姥姥和姥爷,哦,好像还有上几辈的祖宗吧。”努力回忆。
“我替他们谢谢你挂念。”我很好脾气的,你看,你骂了我家的户口薄,我都没生气。
吴哥再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笑声会传染,他一笑,原本忐忑不安的夏河也跟着讪笑,偷偷抹了把冷汗。
吴哥听说长生不肯接受邀请,难免过不去面子,却也大度的没追究。谁想到就那么巧,路上偏碰着要来精品店的李长生,吴哥问了他一句,不咸不淡的说随他过去看看。夏河生怕两人一言不合,闹了矛盾,长生身手不错,但再不错,他也才十二……
大柳树村
小酒仙的切菜工抽开食盒,将大厨精心制作的两菜一汤摆在里屋小间桌上,小小的隔间突然塞进五六个人,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点点头,自站着的几人挺…胸收腹贴墙站立为他让出的空间挤出,到了隔间外才觉得天地空旷,深深呼吸,惊觉木木怪异的注视,讪笑,忽又想起大厨的叮嘱,忙回头问:
“师傅问你明天吃什么。”
上林拿了筷子在手,思考从何处着手分开盘里的桂花鸭,闻言抬头想想:“随便,只是记得明天开始多加一道菜。唔,这未免太奢侈,以后我们只吃青菜。挣的钱都赔光了,还谈什么鸡鸭鱼肉。”
切菜工脸上的青春痘神经性抖动几下,奢侈?嫌奢侈你别点酒楼的饭菜呀。联合商场里头多的是小食摊,大米干饭把子肉,一块钱就能填饱肚子,你巴巴的点了店里的菜,又嫌太奢侈…我还觉以大厨的手艺给你精心做两菜一汤奢侈呢,找谁说理去?
怀揣满肚子腹诽,提着食盒走远了。一边想回去怎么和老板说吴哥的吩咐——让去了的自己吃,吃完挂他账…也不知她怎么会和这帮不务正业的家伙搅和在一块。
秋上林压根不想认识什么吴哥胡哥刘哥,倒不为瞧不起他们不务正业,而是讨厌他们引诱李长生——引诱不成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跟着上门,死皮赖脸的不走。
莫欺少年穷,她一贯的原则,此刻却要打破,自顾坐着,两只筷子拨弄桂花鸭,全无招呼客人坐下的意思。
隔间本就是勉强隔出给员工休息放杂物的地方,坐下他们三个已是勉强,不请自来的…抱歉,站会吧。
李长生完全没有歉疚或者不好意思的自觉。他来吃饭的,有人非要跟屁虫,既然撵不走,也休想他多一分客气。
至于秋下林…老天保佑,他还满腹牢马蚤无处发。
方才的那场闹剧,以打八折为代价,哄得母亲眉开眼笑,闹脾气的儿子虽别扭,却也诚心的为他的不文明用语向秋上林道歉——可不是向秋下林道歉。
至于秋下林,破天荒的,委屈的向对方说了声对不起——在秋上林老板和债主双层身份重压之下。
他都很久没有说过这三个字了呀……凭什么,我家有钱有势,我妈把我捧在手掌心,我的朋友对我言听计从,我却要对一个什么也不是只会对无辜的人撒脾气耍横的人说对不起?
他愤愤不平。
上林嘿然,因为你未来会变成他。如果我不管你,放任自流,你未来会比他还坏,还令人瞧不上,更仗势欺人。
李长生本来很想抱不平,闻言寂然。
下林先是不服气,我才不会变成那样的烂人!却在上林嘲讽的目光中节节败退,我会吗,真的会吗?
无人搭理,吴哥被落了面子,面上渐渐难看,夏河在最外边站着,心惊肉跳,恨不能去踢坐着啃鸭架子的李长生一脚,你t倒是别啃了,吴哥酒席都舍了,专程为你来,你就这样晾着他?
李长生浑然不觉,舔一舔满是油汁的手指,一如往常的抱怨:“太甜了,下次做辣炒鸭肉。”说着话,又抓了只鸭翅在手。
吴哥嘿然,神情渐渐冷了下来,既然对方摆出阵势表态不欢迎,他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转身就走,也顾不得说句场面话。
夏河急的直跺脚。完了完了,今天这个梁子算结定了!看看李长生,又看看吴哥,犹豫不决。
上林在他刚走出隔间的时候,慢条斯理的说:“谢谢吴哥抬爱,今天小酒仙的饭局我请客,你们尽管点,最后挂我账上。”
吴哥愣了一下,回头打量她的表情,辨别是真是假。
秋上林的作为,瞒得了大多数人,却瞒不了那些有心人。他处心积虑要在子房镇闯出名头,更用了心力收拢外人看来没有用的‘孩子’——殊不知,在未来,正是这些‘孩子’,帮他拢下了子房镇的半壁江山。
存心收集李长生的消息,自然不会落下秋上林,几番探听,他知此女绝非常人可比,也没拿她当小孩子看待,今天亲眼见到了,更觉得她处事圆滑、行事缜密。
以她现在的财富和人脉,完全不必在乎自己。他之所以没有当场发飙,也因深知自己有几斤几两,在风头正健的摩卡猫猫公司名头下,自己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虾。她无视甚至蔑视,都属正常。
预料之中的难堪,原本抱着被羞辱的心情离开,但她却说,她请客——这意味着,秋上林没有完全的无视他,反而给了他面子和台阶。
吴哥说不清此刻翻搅的心情,只是淡淡点头,应了一声。
既然别人给了面子,他也该闻弦歌知雅音:“长生好好学习。”
李长生纳闷的抬起头,嘴里还嚼着鸭肉。
我学不学习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有秋上林在,我就算不学习,考试也能前几名……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上林和吴哥达成了协议。
从此吴哥再不试图收买李长生。
北方的春天向来很短暂,往往五六月份还裹着厚毛衣,突然有天刮起了暖风,大街上行走的人们都换上了夏装。
新进的店员一边收拾春装,把它们并排着挂到冬装旁边,好奇的问:“店长,我在别家店里做时,很少有人买春装的,怎么咱们还做这么多春装。
木木,哦,现在已升任怀桥市总店的店长,颇有几分威严:“因为我们和杂牌不同。”
年轻的店员吐吐舌头,当然不同。
摩卡猫猫的服装早已成为国内知名品牌,听说最近总部在商谈出口事宜呢。自然和那些杂牌不一样。
瞄了眼大街上的行人,感慨:“都四月份了,还这么冷。听我妈说倒春寒,家里的小麦怕要遭殃。”
店里没有客人,木木管的也不严,放松了随口问:“你家是哪儿的?”
“槐荫城东大柳树村。”
木木若有所思:“离总公司很近嘛。”
年轻的店员想起总公司宏伟的大楼,憧憬:“骑自行车也就二十分钟。”
闲聊着,想起上周休假回家时爸妈的谈论,随口说:“去年兴隆食品公司在我们村买了一块地建厂,听说今年又要扩厂,我爸去打听了下,每亩地给不少钱呢,可惜我们家的地离得远,又不挨着马路,卖不了。要不然把地卖了,我弟还能去厂里做工。”
木木愣了愣,大柳树村。突然想起去总公司开年会时听到的传闻。
“兴隆食品总公司不是建在子房镇吗?怎么跑到你们那儿买地建厂了?”另一店员也加入闲谈。
说到这个,年轻的店员神秘兮兮:“小道消息啊。兴隆的当家人是子房镇的不假,这些年把子房镇的头头也都喂的饱饱的,不说别的,子房镇每年光为来往提货的客商服务,都发展了不少饭店、加油站和旅馆。但人心不足嘛,说是新换的镇长,想多敲点,兴隆是私人公司又不是慈善机构,自然不肯。两下里起了矛盾,他们才要把厂子设在我们村。说是在我们总公司旁边也买了地,但不知道为什么闲置着,要论起方便,还是总公司那块儿,不知兴隆怎么想的,或许觉得在咱们大楼旁边建厂房不好看?”
1992年的c省怀桥市和两年前大不同,五层以上的高楼拔地而起,各种杂货店取代了权威的百货大楼,更多的人有闲钱下馆子,政府修了花园广场,每到傍晚,老头老太太搬着马扎去闲坐聊天。
兴隆冰棍厂正式更名兴隆食品公司,已是集高中低档冰激凌、奶油系列西点、休闲饼干三者于一体的大公司。和当年初建两个加工工厂不可同日而语。
摩卡猫猫的广告换了好几茬,每次都引起人们的广大关注。近几年重点关注中国的贫困地区学生教育问题,每年都有许多贫困学生得到摩卡猫猫的资助。文具、童装、少男少女的服装,直到最近上市的高中档成|人服装,摩卡猫猫已经成为国内服装产业的风向标。
最初地皮的基础上,又在槐荫区附近买了两块地,不大不小,三块相隔而又相邻,其中两栋楼租做办公楼,因装修豪华,这几年槐荫区的道路修建良好,倒也有不少公司贪便宜租做办公室。
去总公司开会的时候,听别省消息灵通的人说,公司打算在槐荫区周边购买地皮建分厂。很有些人质疑,认为槐荫区没有大的发展前景。不止本省,摩卡猫猫早在前两年开始,一半盈利用来扩大生产,一半用来购房置地。别人买房买地都捡着繁华地界,唯摩卡公司,总在几省市公认偏僻的地方。
虽然这几年来的发展证明公司的决策没有太大失误,地皮只涨不减,但也没有大的盈余不是?
木木问了几次杨海,他只高层的决定,内部员工也不太清楚,但木木分明看出他面部表情志得意满,对公司的决策充满信心——或者说,对秋上林充满了信心。
吩咐了店员一声,抱着换下的厚重冬装去了库房入库,浑然不知,她走之后,店员们围到一起,叽叽喳喳:“听说没有,店长要调去总公司!”
“不可能吧?总公司的员工至少也是中专或者高中毕业,这两年不是说只收大学生?店长好像才初中文凭吧?”有人质疑。
对方皱皱鼻子,讨厌有人质疑:“店长可是一步一个脚印从下面的分店爬上来的,经验不比大学生多?还有啊,据说她和公司老总是从小的交情……总公司会计部的人说的。”
有略微知情的不屑:“什么分店,是子房镇的总店!”环视群雄,颇有些孤高和寡的感觉:“不知道就别乱说。谁不知道子房镇的精品屋才是咱公司第一家总店?要不它每年的利润都少总公司却没撤掉;而且几任店长上任前都要调去学习?”
“屁!子房镇专卖文具,哪有服装?”
对方嘿嘿冷笑:“不懂了吧?子房镇的服装比咱们店里可便宜多了——好像说老总是子房镇出身,为造福乡邻,又怕于理不合,才刻意不挂服装屋的牌子!”
上林推开店门,回头说话:“不是每个人都有雅量容人,你该庆幸,李先生只是端茶送客而没拿起扫帚把你轰出去。”
顾致远已到了青春期,公鸭嗓,脸上也难免起几个青春痘,但比起严重的孩子,他还算清爽。闻言反驳:“我没说买,只说看,他就是性格怪癖不容于人。”
上林嘿嘿笑:“我不知道别人还不知道你?你的眼神出卖了你的心——李先生说了,你看那方砚台的眼神好比是狼看到了羊肉,让人胆战心惊。”
“这不快到爷爷的寿辰,我想送他个满意的礼物嘛。”
嘿然笑着:“你当初可没和我说想买,只说想看!”
顾致远白皙的面孔微红,被她说破,也感觉自己这事做得不太地道。
顾成今年年初换届中升任c省省委书记,名副其实的一把手。改革浪潮越刮越烈,经济建设迫在眉睫,顾成憋足了劲想要做出一番成绩,为日后入中央做铺垫。
秋上林和顾致远认识将近三年,一直保持通信,出于某些原因,她也一直没有接受顾致远的邀请去他家做客,但顾家上上下下都知道,顾致远有位小朋友很了不得也很谈得来。
恰在周末,她终于接受了顾致远的邀请,去他家做客。
第一次去省领导家做客,总不好空手,思来想去,为顾家准备了国外的营养品,又因顾致远说他母亲很喜欢摩卡猫猫新上市的时尚服装,上林打算到总店来选购一套。
两人方才说的李先生,是她收购旧书时认识的一位民间收藏家,因顾致远想看他手里收藏的砚台,上林介绍他登门拜访,李先生脾气有点怪,见两人谈不到一处,很快就端茶送客,丝毫没有顾忌对方是否省委书记的孙子。
两人争辩着,很快有店员来服务,微笑着询问需要何样服装。
上林扫了一眼,没看到木木。
“阿姨多高?肤色是白是黑?平时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
过来询问的,恰是大柳树村的新进店员,好奇的打量着上门的两位顾客。
女孩儿外面罩了件海军蓝外套,头上戴顶深咖啡色的鸭舌帽,黑色低筒流苏小马靴,进门后因店里暖和,脱下外套随意的搭在手上,露出贴身穿着的纯白羊毛衫,她眼尖,一眼看到了绣在羊毛衫胸前小小的摩卡猫猫憨笑图案。
唔,靴子应该也是。外套倒没见过,帽子也……今年新款!
不由咋舌,女孩儿全身上下每一件便宜货呢。
男孩子嘛……学生的小平头,黑色休闲夹克,黑裤子,白球鞋,衣着简单,但又透着通身的气派。不由偷偷猜测这两人是什么家庭的子女,说是兄妹长的又不像,若说不是呢,两人还很亲密。
男孩儿比女孩儿高出一头,此刻低头很认真的聆听她说话。
却有另外的店员叫她:“小玲过来,听说咱们公司又要在你们村买地建厂,你知道不知道?”
小玲迟疑,抛下顾客去说闲话,不好吧?
对方却很不耐烦:“你过来!”
他们见客人只是两个孩子,没有在意。
顾致远瞥着扎堆聊天的员工,轻笑:“女神童,你公司管理制度也不咋地嘛,上班时间开茶话会?”
上林按下心中怒火,笑:“还差点儿东西。”
说完冷冷的瞥眼扎堆的人群,不再理会,慢慢去时装区挑衣服。
小玲犹豫了片刻,终于没有抛下顾客,而是回答完了前辈的问题,跑回来歉疚的询问,上林报以温暖的笑容,说:“我慢慢看看。”
她一愣,连忙点头:“好,你可以慢慢挑,有喜欢的叫我。”
说完就回到了前面的位置,却也没有同其他人扎堆聊天,而是时刻注意店里的动静。
上林微叹,总算有一个像样的。
很久没有过来总店,以为木木能打理好,瞧现在的状态……说来,她其实冤枉了木木。
她自做店长以来,尽心尽职,总店的业绩也呈直线上升,一直都保持不错的水平。只是最近有谣言说她要调走,木木一来心里没底,二来想着如果要走,给店员留下个好印象,管束的也就不严。但像今天这般,客人上门店员还扎堆聊天的现象却是第一次,不幸被她撞见。
将冬装装库封存,木木远远就看到店里有两位客人,却没有一个店员在旁边,腾的怒火就升了上去。高喊:“小玲!”
正在整理服装架的小玲吓了一跳,回头望,木木怒视:“没看见有客人在?”
店员四散,假装忙碌。
小玲连忙走到上林他们身边,脸上却带了委屈的神色。
别人都在聊天,我干活,我没招呼客人又不是我的错。店里规定,客人说想自己看,就不许跟屁虫似的跟在旁边,只等客人招呼才许去……
上林从米白色套装中抬首,正对疾步走来的木木,微叹:“木木姐,你好大的脾气!”
做客
木木惊了一下,脱口而出:“上林?你怎么来了?”
她笑笑:“唔,我来参加茶话会。”
老友相见,本想欢天喜地,但总店员工实在令人失望,上林是个念旧情的人,却非慈善家,该刻薄的时候,她从来都不勉强自己的心意:“你去买点瓜子,我们沏杯好茶,大家坐在太阳地下挂上今日歇业的牌子,大家来聊天嘛,聊一聊公司最近的动向,我听说你要进总公司了,马上离开,还管什么!”
话到这份儿上,就不仅是刻薄。
连顾致远都听不下去,拍拍她的胳膊,轻唤:“上林。”
看面前刚刚过来的大女孩儿脸色上林从米白色套装中抬首,正对疾步走来的木木,微叹:“木木姐,你好大的脾气!”涨得通红,他不由后悔,方才不该打趣秋上林,更不该拿她的公司开玩笑。
上林声音不低,她带着玩笑意味的谴责,不仅小玲听到,其他散落四处,看似忙碌实则随时关注的店员也都听得见,纷纷猜测她是谁。
木木脸红,讷讷:“对不起,我……”
她没有因为木木的窘状而心软:“别跟我说对不起,去和客服部的大爷们解释吧。”
客服部,简称客户服务部。即售后服务部,专门负责处理顾客的投诉、质量回收等事项。
通红的脸色瞬间煞白。
终究还是心软,抵不过几年的情分,叹口气,柔声:“你放心,本月度业绩考评总店又是优,总不至于你这个店长都下岗。”
小玲心中惊讶,她是谁?
木木这才缓过气,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轻声吩咐小玲去做事,自己帮她挑衣服,低声道歉:“实在对不起。”
她摇头:“不能全怪你。这几年扩展迅速,管理没跟上。”
上班时间聊天,她从不反对。
工作不是打仗,售货更非办公,她亲身在店里做过一段时间,深知售货的规律,时紧时松,才能保持店员的最佳状态,没有客人的时候闲聊几句,乃人之常情。
但她无法容忍,店员无视顾客的存在,扎堆聊天,更过分的是,他们在肆无忌惮的八卦公司秘闻!
幸亏今天来的是自己,若是公司的对手呢?
买地的事,既算秘密,也不算秘密,却也不该闹到随便一个店员都能知情的地步!
心不在焉的摸了一件羊毛衫,突然问:“0837号店员,叫什么名字?”
“张宏友。”两人声音都压得极低,就连顾致远都必须仔细才能听到。
“总公司派下来,还是你们自己招聘的?”
顾致远走开,去到另一头的男装部看衣服。
木木先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回答:“总公司。”
心里已有五成把握,问:“谁的亲戚?”
木木愕然,在秋上林了然的目光中溃败:“他自己说,他是市场部副部长的侄子。”
上林冷然:“市场部副部长姓秋,什么时候姓了张?”
随即了然,是了,如果是小婶娘家侄子,那就能说通了。
木木知她已然清楚,低头不语。
想想又觉不对。依小婶的性格,若是亲侄子,怕不早安排到总公司,为何塞到店里吃苦?
木木低声:“听说下来历练几年,回去要重用。”
也正因如此,平时除了自己这个店长,没人会违背他的意思。
上林冷笑连连:“重用?谁说的重用。”
只觉得怒气一波波上涌,恨不能当场发泄才好受,转眼看到男装部百无聊赖的顾致远,强压火气,挑了身浅蓝色套装,结帐走人。
打从昨天知道秋上林要到自家做客,钱欣就没消停过。
一会儿吩咐阿姨打扫客厅,一会又要打扫客房备用,过会儿跑去问秋上林喜欢吃什么,待会儿又想起来要买哪种水果,最后看着窗帘不顺眼,索性拆下换了新窗帘,过会儿看看,又觉得太过俗艳,令顾俊杰烦不胜烦。
“你消停会儿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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