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飞狗跳闹重生作者:未知
鸡飞狗跳闹重生第3部分阅读
别让他调皮!”
至于说上林会不会调皮?张红卫非常笃定,绝对不会!
被表哥拽着匆匆迈出了大门,他用飞奔的速度跑起来,边跑边解释:“快去救下林,快去救他!”
上林愕然。救?
想到吃饭前在池塘找到他们,神色顿时严肃,试图挣脱他的束缚:“我不会游泳,快回去喊大人!”
她脑中只有一个恐怖的念头:落水!
虽然知道下林不会有生命危险,在他恶迹累累的半生中虽然多次受伤,几次进医院,但她不记得下林曾经落水,至于身亡更不可能——可是谁知道呢,万一她的重生产生了蝴蝶效应…天,她不要做间接伤害下林的凶手!
想到这里,鸡皮疙瘩起满身,拼命挣着,坚持要喊人。
张乐生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虽然比上林高出一头,力气却没有大多少,他一边下死劲拽着她不许她挣脱,一边解释:“没有掉水里,跟人打架呢!”
上林一怔,几乎蹦到嗓子眼里的一颗心逐渐落回原地。
嗔怒的瞪他,这孩子,不早说!
想通了这个道理,脚下也不着急了,小跑步的前进,引诱张乐生说情况。
简单解释为,一只千纸鹤引发的血案——每个村庄都有许多孩子,不到学龄,家中又忙无人看管,聚成堆,疯跑疯玩,本村也不例外的分了两大派,以村中的池塘为界,动不动就拌嘴打架,大人们权当看了热闹,没有谁会当真,他们也从那个时代过来!
今天张乐生跟弟弟带着下林去池塘玩,下林在他们面前显摆了千纸鹤和他姐折给他的纸飞机,另一伙孩子看了眼馋,当时大家拌了几句嘴,三个人加起来都不是从小就油嘴滑舌,更受评书长时间熏陶的秋下林的对手,后来大舅妈找他们回家吃饭,事情也就罢了,哪知吃过饭回去不久,那伙人居然纠集了几个比较大的孩子来找茬。
开始要下林的纸飞机,下林脑筋转的快,纸飞机不稀罕,给了他们,三下两下飞进了池塘。他们又要千纸鹤,这次下林不乐意了。他姐有言在先,千纸鹤用五颜六色的纸要折许多支,回去穿成帘子挂在屋里,他手里有八个,还想早点看到帘子呢,哪肯随意给人。当下双方就骂了起来,骂着骂着动了手,下林这边都是五六岁的小孩子,难免吃亏,如果下林肯服软,把千纸鹤给了对方也就算了,偏偏下林犯了犟脾气,把千纸鹤护在身子底下死活不给,俗话说,乱拳打倒老师傅,更何况一个毛头孩子?
张乐生在下林的示意下回家搬帮手——可他哪敢跟大人们说实情,想了一路,也只有这个看上去很像大人,很有威严的表妹!
等他三言两语解释完了,也到了地方。
上林跑的气喘吁吁,定睛一看,喝,翻了天啦!
两个大孩子一个拉手一个拉脚把下林按在地上,还有一个比下林还矮的小孩子骑在他身上,正一拳拳的打呢!
张乐生这伙人要么被拉住,要么也给按在地上,都气鼓鼓的看着,小脸涨得通红,尤其是同岁只比自己小三个月的表弟张乐柱,连踢带骂,嘴里不干不净的问候对方的爹娘并祖宗几辈,挨骂的人并不生气,反而嘻嘻哈哈的笑,瞧热闹。
有个八九岁的大孩子坐在比较高的一块木桩上,神情倨傲,嚣张跋扈,上林眼睛一搭,认出他衣着神态不是本村人。张乐生偷偷说:“就是他,他是领头的!不是咱村的人,过来借住而已!大家都说他是小娘养的!”
不管他是不是亲娘养的,上林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弟弟挨揍。秋下林,那是她的私有财产,如果单打独斗秋下林技不如人,她也不会多说,可眼前的形势分明就是对方仗着人多一拥而上!
眼珠子一转,抄起地上一根大树枝,连人带枝冲了过去,呼啦啦几下扫过,力道不大,树枝分叉不少,几个孩子怕被刮到,出于惯性纷纷躲避,上林顺势拉起下林,丢下树枝,心疼的查看他的伤处。
还好还好,都是小孩子,下手力道不重,身上几处蹭破皮而已。
目光冷冷的扫过:“仗势欺人,你们好大的威风!”
孩子们不懂啥叫仗势欺人,但他们看得懂这个黄毛丫头脸上冷冷的神色,以及目光中闪动的,熟悉的谴责。
年纪不大,但令人联想到了家中父母生气时的表情。
有几个孩子又退了一步。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大约就是眼下的这种情况。后世公司里练出的威严,足以对付几个山村里没见过世面的野孩子。
殷夜遥自木桩上站起来,面色阴沉。
虽然只有八九岁,但身子里积蓄的能量令人不敢小觑,至少上林一眼就认出,他,家庭富裕,教养良好,举手投足优雅得体,只脸上的暴戾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嗤一声:“谁家的丑丫头,跑这儿来撒野!”
已经站到他身后的几个孩子嗤嗤放肆的笑着,嘲笑秋上林。
上林先是一怒,随即平静,小屁孩而已,自己二十七岁的心智,难道要跟他一般见识?想归想,嘴上却不能落了下乘,反讥:
“谁家的野孩子,一点常识都不懂!”
千纸鹤的没落
上林一句野孩子,惹恼了敏感的殷夜遥。望着她的目光低沉阴暗的几乎要滴出水,不不不,不是水,是硫酸,把她整个人腐蚀掉!
她心惊于这个孩子的暴戾,却不得不正面对抗他所带给大家的压力,原因无他,自己这伙的孩子见有人出头,纷纷躲到自己身后啃手指,毕竟只是群孩子——是啊,他们都是孩子,就连这个走下木桩比自己高出一头,暴戾阴鹫的人,也只是八九岁的孩子。自己一二十七岁的大人,难道连孩子都对付不了?
想到这里,心安了许多,无视他带给自己的压力,坦然的说:
“你是客人,我们也是客人,同在异乡为异客,相逢何必自相残杀?此为常识之一!第二,你客人主,客人欺负了主人,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说出去要给人笑话死!第三,你们年龄比我们大,大人应该谦让小孩,这才是为人处事的道理,不但不遵守,反而要欺负小孩子,难道不过分吗?”
她引经据典,侃侃而谈,神态动作又无比自然,殷夜遥给她说的一怔,感到有些迷糊。
他的身份有些复杂。
父亲是某个正在蓬勃发展的南方飞速壮大的家族的长子,母亲是公司内的一名职员,听到这里,或许很多人都以为是场看上去很美的办公室恋情。可惜名草有主,殷夜遥的母亲是第三者插足,俗称情妇,也叫二奶。
大奶的地位并不是那么稳固,在众多不同类型女人的环伺下大妇的地位岌岌可危。殷夜遥的母亲为专心争宠,早日爬上大妇而努力,无心照顾自己的儿子,又怕留在南方给那群心狠手辣的女人伤害,索性送到了穷山僻壤的远方亲戚家中,任他自由生长。如果她能如愿以偿,不用问,殷夜遥自然也就由没人管的野孩子一跃成为继承人;如果输了…呆在哪里都一样!
看多了家族内部争权夺利的戏码,加上常年被人奚落造成的阴影,殷夜遥浑身散发着阴鹫的气质,仿佛他永远都无法走到阳光下面。
方才上林一句“野孩子”,触动了他的忌讳,但他犹豫着,毕竟上林是女孩子,再怎么丑,也是个女孩儿——他所受到的教育虽然残忍乖张,但不打女人,是铁令!
就这一犹豫的功夫,给上林钻了空子,三个大道理牢牢压制在他头上。
仔细想一想,似乎母亲送他来时说过不要惹事。虽然母亲的叮咛于他不过是狗屎一堆,但她既然说这些都是常识,自己一八岁的大人难道连一个四五岁的黄毛丫头都不如?
但就这样放过他们,又着实不心甘。
想了想,说:“把你弟弟的千纸鹤给我!”
下林躲在他姐身后尖叫,好似有人卡住他的脖子一样,声音又尖又长,凄厉的很:“不给,打死我也不给!”
殷夜遥面色一沉,就要转到她身后去揍人,上林忙拦着:“给你给你,我当什么好东西!”
从下林手中硬夺了过来,下林张嘴要叫,她随手捏起下林脏兮兮的拳头塞了进去,并眼神威胁:再闹,再闹我就揍你!
千纸鹤随便递过去:“为几张破纸闹矛盾打人,秋下林你可真有本事!男子汉大丈夫当心在四方,你听评书里的英雄哪个哭哭啼啼为一点小东西就闹腾?你说你要是为一把枪啊,美女啊,钱啊,同别人争个你死我活也就罢了,几张纸——得得得,别哭啊,我回去再给你折,咱折一千只,成不成?”
絮絮叨叨的说着,牵起下林的脏手往家的方向走,身后跟着一串淌鼻涕的小鬼。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她随口教训弟弟的话,殷夜遥听来别有深意。若不是她只是个乡间的野丫头,他几乎想要怀疑,这丫头是不是母亲在外面偷偷生的野孩子!怎么说话跟母亲同出一辙?
孩子的心里装得下游戏和玩具,装不下山河万丈豪情,装不下美女权势钱财,殷夜遥算个异类,从小在母亲的培养下装样子,可再怎么装,也抹杀不了孩童的天性,对母亲口中‘幼稚’的玩意儿充满好奇心,一旦远离束缚,属于孩童的天性占了上风,早把她的教训抛到九霄云外。然而今天秋上林的一席话,突然让他想到了母亲,想起她还在吃人不眨眼的大家族里苦苦挣扎,为母子两个的日后争一席之地,心,突然就酸了。
再多不满,再多埋怨,抹不去骨血中的亲情。
将千纸鹤随手扔给眼馋的小孩子,目不转睛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问:
“她是谁?”
有人讨好的奉上答案:“她叫秋上林,她弟弟叫秋下林,是村东秋家大姑姑的孩子,大姑姑嫁到镇上,她爹吃公家粮哩!”
他突然想到,自己刚才揍得人,是大姑姑的亲儿子,难免有点心虚。可村里就是这样,一群孩子野在一起,做外甥的揍了舅舅;当孙子的骂了爷爷,‘萝卜不大,长在辈上’,类似这样的战争,村里哪天不发生个十次八次?这样一想,也就心安理得的摆弄分到手的千纸鹤,没几下就厌烦了,嘿,不如殷夜遥带回来的玩具手枪好玩!还有他那一大包好吃的…
殷夜遥不理献来的殷勤,顾自盯着她离去的方向,喃喃:“秋上林…”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前两天出去玩,一直没有更新,今天先送上一章,晚些还有一更
实验成功
思路很好,真正实践起来却难上加难。打从姥姥家回来,一连两三天上林都没功夫搭理秋下林和平日里的伙伴们,她把自己关在家里,等大人一上工,翻箱倒柜的倒腾,临走大舅妈给带了自家产的两大篮桃子,回来各家分发,自己家仍剩下许多,张红卫本来还犯愁,怕桃子不经放,过几个天再懒了,想拿出去送人,还是上林给她拦了下来。
原料是不愁的,工具可怎么弄呢?
她虽然见过手动简陋的榨汁机,甚至于亲手diy过,但毕竟是在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二十一世纪,材料都是现成的。现在可去哪儿找塑料呢?
秋下林在院子角落的荫凉处蹲着,咬着手指头眼巴巴瞧着他姐翻箱倒柜的折腾。纠缠秋上林未果,反被狠狠的敲打了一顿,现在他不敢胡闹,又不甘心离开,只得用‘杀人’的目光打败她!
照理说小孩子情绪转换最快,也最喜新厌旧。千纸鹤的承诺,上林都忘到九霄云外了,偏偏他还牢牢记着,不单记着,更每天纠缠上林捣鼓帘子。她自个儿烦的要命,哪有功夫一个个折纸鹤?索性丢了一大摊纸给他,教了折叠方法,哄他外头找小朋友玩去。
第一天秋下林乐呵呵的拿着一叠纸出门了,没过一小时忿忿的回来了。小孩子贪图新鲜,谁有耐心坐下不停的折纸鹤?他自己呢,又手笨,怎么折都不好看。
给秋上林敲打一顿,泄气的蹲在大榕树下,郁闷的嘟囔:“说话不算话,说话不算话!”
一手拖过煮饭的铝锅,随便找根树枝当当当的敲起来。
上林正对着成浆糊状的所谓‘果汁’发愁。
她原本想,如果实在制不成榨汁机,索性就用蒜臼子,虽说麻烦费些力气,但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但真正用到了,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在现代有过滤网,再则自己喝,追求的是营养健康与口味,卖相好看与否,是没人在乎的。但她决定了去集市卖,就注定卖相一定要好看,至少不能太难看,虽然拿了纱布过滤,但过滤之后的果浆仍然稠乎乎,存在许多小颗粒,看上去就像……拉稀……
越看越像,越像越心烦,偏偏秋下林不消停的制造噪音,低声呵斥:“别闹!”
声音没停止,继续当当当。
头也没回的循声丢个小石子,清脆的一声敲击后,继续当当当。
她怒了,回头就骂:“秋下林你又皮痒是不是!”
小家伙嘟着嘴,红眼圈,不知所措的举着树枝,敲也不是,扔也不是,看上去可怜的很。上林却知道,这不过是他假装出来的表象,这孩子是个打死不改,今天揍他一顿他改了口,过不了半天好了伤疤就忘了疼,该犯得错误照犯不误!
要不然前世里他也不至于走上不归路。
因此,上林打他,从来都心安理得。俗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打不成材!身为他的姐姐,揍他,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就连爸妈现在都默许了对他的管教,上林揍得更加顺手。当然,揍,要有技巧。
没错不揍,乖巧不揍,错误不至于太大也不揍,揍人的方法要拿捏得当,上林坚决贯彻一点,只打屁股,绝对不打其他位置。只用手掌同他的屁股亲密接触,绝对不借助任何外界武器。一来他还小,怕打坏了;二来怕打成仇,毕竟他是男孩子,又只差一岁,万一打疼了打急了,奋起反击,上林可没把握治住他。
当然,在她近几天给一巴掌送一红枣的政策下,秋下林对她很是敬畏,至少不敢当面反抗,像从前那样欺负自己,更是想都不用像。
非但他自己乖乖听话,就连从前跟他要好的小伙伴,如果妄想欺负他姐,都照揍不误。上林潜移默化的给他贯彻一个观点:你是家中的小小男子汉,你要撑起家中的一片天,你要保护女人,尤其是妈妈和姐姐!
秋下林理所当然的认为:我可以跟我姐作对,因为她是我姐!但是别的皮猴子想欺负她,那就是落我面子,揍他没商量!
上林正在考虑是不是赏他一个‘肉饼’,目光顺着他举起的手,落到了铝锅上,突然眼前一亮!对他招手:“过来,过来!”
下林又不是傻子,此‘肉饼’可不是香喷喷夹肉的饼子,而是他姐毫不留情落到屁股上的巴掌,虽说不如爸爸打得疼吧…也叫挨揍不是!
摇摇头,不去。
上林威胁的眯起眼:“把锅拿过来,我保证不揍你!”
他一听,哟,不揍我,但有条件,那我也得讲条件哇!立刻赶蛇上棍提条件:“折千纸鹤!”
上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孩子,记性可真好!
无奈的摇摇头,说:“好,等姐把果汁弄出来,别说千纸鹤,姐挣了钱给你冰棍吃!”
看看碗里稠乎乎的东西,再想想他姐的许诺,下林有点怀疑,就这算不上多好喝的东西,能挣钱,还能换冰棍?
几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上林有空就要折纸鹤以及挣了钱买两根冰棍为条件,下林屁颠屁颠的把铝锅送到他姐面前,又帮忙生炉子点火,随后在上林的嘱咐下乖乖坐到一旁,眨巴着眼睛看她动手。
桃子洗净剥皮去核,放在锅里加上水,等水开了一滚之后用大勺子把尚未煮化的桃子压扁,很快在热水的蒸腾中化为一体,加了点白糖,放在凉水中冰着,等凉了之后加进去一点凉水调开,此时上林已是满头大汗,冲下林招手:
“过来,尝尝!”
下林狐疑,接过碗,迟疑着不肯放到嘴里。他姐最近这些天捣鼓出来的半成品可大半都灌进了他的肚子,味道实在不咋地!
想起美好的千纸鹤和美味冰棍,一咬牙,闭着眼灌了进去。
上林不免好笑,又不是喝毒药,瞧把他难得!
汁液刚刚入口,下林打了个愣怔,咦,好喝!
又酸又甜,冰冰凉凉的,在炎热的中午头喝上这么一碗姐姐所谓的‘果汁’,浑身上下都舒坦。
很快,一碗下了肚,舔舔嘴,伸手:“还喝!”
上林一直注意他的表情,此刻见他意犹未尽,咧开嘴开心不已,却是不肯再给他喝。毕竟是小孩子,里面又掺了凉水,怕他闹肚子。
挠挠他的脑袋瓜,说:“这可不敢多喝,喝多了肚子里要长小虫子的!明天再喝,啊!”
说完把东西收拾干净,该洗的洗,该放回原处的放回原处。
事实证明果汁很好喝,但具体销路如何,上林也无法确定。由谁去卖呢?自己四岁,下林才三岁,虽然鬼精鬼精的,但孩子就是孩子。
前几天她也试探的问过张红卫对做买卖的看法,张红卫不是没有那个心思,现在都86年了,经济浪潮席卷大半个中国,虽然本地发展的慢,又因为环境制约改革的浪潮尚未吹来,但眼看着镇上许多人家纷纷开始做买卖挣活钱,张红卫心里也打起了小九九。但做买卖又岂是说说那么容易?
首先要有钱进货,其次要知道在哪里进货,再然后才能考虑能否卖出去的问题。张红卫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妇女,在印刷厂帮忙还是托了丈夫的福,做得也无非是体力劳动,哪还有闲心考虑做生意呢。
说服不了她,家里其他人更不可能听自己一个小孩儿的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