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作者:未知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4部分阅读
已经不会再十指颤抖了。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么。那倒未必。但至少时间可以让人在铭记和忘怀中日趋平静。
“我有时会想,所有的一切会不会都只是一场梦。会不会有一天一觉睡醒了,走下阁楼,爸爸在客厅里看书,妈妈在厨房里准备早餐。”
都说人生如梦。但梦总会有醒来的一日,而人生并不。
卡卡西的眼睛动了动,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又落回原处。
带土和琳的名字相隔不远。他曾经想过,可能哪一天他的名字也被刻了上去,和他们在一起。
“等到哪一天你的名字也被刻了上去,同带土和琳他们在一起,那就是你最好的归宿了。你是这样想的,对吧。”
这句话居然被她说了出来。
卡卡西的手在裤兜里握成拳,紧了紧,可以感觉到指甲陷入肉里的疼痛。
她一向能够轻而易举地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向如此。
“蝜蝂先生。”她说。
他一时听不明白,疑惑地看向她。
“小时候有个流浪艺人路过木叶,很多孩子喜欢听他讲故事,我也是。他说,在很远很远的国家里有一种叫蝜蝂的小虫子,爬行时遇到东西就抓来背在身上,活得越久,背负的越重。但即使再苦再累也不肯将背上的东西卸下。”
“像不像你。”
他移开目光,把头扭到一边。
“胡说些什么。”
然后转过身。
“走吧。”
又是这样。
一直在逃避。不是逃避背上的重物,而是逃避那个被重物压得步履维艰的自己。
千云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扯过另一个方向。
“这边,我请你喝酒。”
借酒消愁吧。
颓废就要有颓废的样子。
月上树梢,满天繁星。
很多时候人在悲伤中消沉,而天气却好得一塌糊涂。
这个世界就是矛盾得令人倍感讥讽。
千云的酒量是极好的,身为男人的卡卡西也不差。
总之空酒坛已滚落一地,他们仍没有半分醉意。
这是在千云家的屋顶,视野开阔得可以望见远处人家的灯火。
酒过三巡,楼下的树丛中有未睡的虫子在鸣叫。
“你冷不冷?”
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一怔,觉得莫名其妙。
夏末的夜晚虽然有阵阵凉风,但并不能称之为“冷”。
即使心是冷的,这样的气温却是宜人得很。
“我不……”
话音未尽,倏地消散在空气里。
因为她毫无防备地就陷入了一个怀抱中。那人早已脱下绿色马甲,只身着一件墨蓝色忍者单衣,她甚至能感觉得到他的心跳。
耳边他的声音在说:
“冷的话我勉强借你抱一下。”
她正欲推开他的手停在了半空,犹豫片刻,最终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
抬头仰望璀璨得让人自觉渺小的星空。人类就是因为渺小,才要相依取暖。
“嗯。那谢谢你了。”
这样过了许久,她渐觉一阵困意袭来,眼皮快要耷拉下来了。
有一个很低很低的声音在她脑后喃喃道:
“对不起。”
“你将琳托付给我,我最后还是没能保护好她。止水的事情,也是什么都做不了。”
——带土你看,时间渐逝,而他对你的愧疚一直一直在增加。
蝜蝂先生。
千云带着这样的无奈和叹息闭起了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翌日早上醒来,晨光稀稀,露水正浓。
腰酸背痛脖子疼,她皱着眉头呲牙咧嘴。
果然在冰冷又硬邦邦的屋顶地板上躺上一夜,需要极好的忍受力。
感觉到腰腹处被一个物体压着,她低头一看,是一个白色的脑袋,枕在她的腰腹上。
这个睡姿当然比她枕在地板上要舒服。
青年的眼睛还未睁开,双眉似要拧成一团,可见睡得也并不安稳。
没带面罩的脸庞越发俊俏,即使左眼上长长的伤疤永远不能消除。
她伸出手划过他的鼻梁,在嘴唇上方停住,向旁边一偏,落到了脸颊上。
然后,用力拍了下去。
啪。啪。啪。
卡卡西被她拍醒,眼睛半睁未睁,茫然地问:
“怎么了?”
她一把挪开他的脑袋坐了起来。
“我要回房间继续睡了,你也回去睡吧。”
说完,她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砂尘,一跃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宗元先生你穿越了gt;
日更君请呼唤我吧\(≧▽≦)/
☆、家族家族
鞍马千云是了解自己处境的,那天送八云回家,在书房外听到长老和堂兄的谈话,也明白个七八分了。
这种事情迟早会到来,她一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想到如今的云烟和宁次,她不由得心中一紧——她绝对不要成为在夫家无依、在娘家无靠的怨妇,她也不要将来的子女在对不公平命运的仇视中长大。
如果那么轻易就受人摆布,她一直以来的努力修行不就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多月过去了,堂兄那边还没有向她提起这件事。
正疑惑之际,两名族人出现在她家中。
“长老要见你。”
他们说。
那时千云正在做午饭,见状,熄火,给卡卡西留了张纸条,便跟着他们来到了比本家更为偏僻的长老住所。
年过七十的老人坐在中央的主位上,一双眼睛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她。
三代目也是年近七十的老人了,但一靠近便能强烈地感受得到他们的不同。火影给人的感觉一向慈祥温和,亲切得如同自家长辈。而这位长老,冷冰冰的仿佛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众人,他眼中的强大的野心,不加修饰连千云都看得清清楚楚。
苍老的声音缓慢而清晰地响起:
“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她答:“大概知道。”
然后他开始大段大段地叙述身为族人,要如何如何为重振一族献出自己。
在家族大义面前,个人是多么多么的渺小和无足轻重。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亮得可怕,仿佛从瞳孔中发出一束精光,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家族。家族。家族。
满口都是这个词。
“所以,你应该明白自己要怎么做。”
很强硬到不容质疑的口气,似乎在说,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但是,如果她能够做的只有服从命令,她早就在对这个世界的怨恨中死去了。
于是她目光不躲不闪地直视他,说:
“我知道自已应该做什么,但恐怕不会如您所愿。”
老人眉头一皱,眼神凌厉了不止一点点。
“你说什么!”
她在此刻突然挺直了背脊,语气同样坚定到不容质疑:
“我拒绝您的安排。”
他怒极反笑,用拐杖一下一下击打桌子,一字一顿地说:
“就算是你父亲,也不敢这样对我说话。”
“不过也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一个两个都是没用的废物。”
这句话听在千云耳中,难受得很,不禁蹙起双眉,也不甘示弱地瞪着他。
她最见不得别人对她父亲说三道四,从小就是如此。
那年父亲的葬礼上,就是这名长老对她说——你理应感到自豪,他是木叶的英雄。
她当时其实是想反问一句:
“那为什么给子女留下自豪的不是你?”
为什么认为她父亲的死是理所当然?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们?
闭闭眼,将突然涌上的怒气和哀伤压抑下去。她说:
“父亲多年前已经入土为安了,您何必现在还出言辱骂。”
说着,僵硬地向他欠欠身:
“看来我和您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我先回去了。”
有两个人上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
她抬眸扫了一眼他们的护额,说道:
“让开吧。你们没有血继,不是我的对手。”
面前两人目光闪了闪,有谁会比他们更清楚自己家族血继的可怖?
一根拐杖从背后猛地砸来,她侧身避开。
主位上的老人已经站了起来,眼中的阴沉似要将她千刀万剐。
“你要向自己的族人出手?!”
闻言,千云回身重新面对着他,扯着嘴角一阵冷笑。
然后,她用极慢极刻薄的语气说:
“我的族人难道没有向我出过手吗。”
目光一偏,落在长老旁边的护卫脸上,声音冷静异常。
“我记得你。”
“十年前你曾经要取我性命。虽然时间过去很久了,但我依然能够一眼便认出你。”
那人眼神闪烁了一下,身体仍纹丝不动地站在长老旁边,沉默不语。
她又弯出一个笑容,不是冷笑,而是实实在在的充满了嘲讽的笑:
“不过,现在的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了。”
有实力的人才有资格嚣张。
鞍马千云平日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在柴米油盐中兜兜转转,如同村子里任何一个在琐碎生活中消磨了脾气的普通人。
有谁会想到她竟会在这种时候表现出如此尖锐的挑衅?
她在告诉他们,她已不是任人搓圆捏扁却无力还手的弱者。
血继在她身上觉醒,是为她所用而不是为他们所用。
长老大手一挥,把桌子上的东西扫落一地,乒乓哐当地响。
褶皱得犹如老树皮一般的手背不知碰到了什么利物,鲜血沿着指间的缝隙缓缓滴下。
盛怒之下,他一眼也没有看自己的伤口,而是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女子。
他最恨有人脱离他的掌控,自私自利,不顾家族。
不能为家族效力的人,称之为“废物”也不为过。
家族。家族。家族。
千云想起最后一次见止水的时候,那青年说——一族一族什么的,有时真是令人无奈啊。
何止是无奈,于她来说,甚至是厌恶。
已经厌恶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出言挑衅了。
再待下去,她真的不能保证不“向自己的族人出手”。
在胸前结了个印,瞬身离去。
她走后,男子弯下身毕恭毕敬地说:
“大人,请让我为您包扎伤口。”
老人视线转到他脸上,凝视良久,才开口说道:
“秀树,你不是她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