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迟疑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地上的女孩。
“那孩子……”
卡卡西背起带土,想想现在也跟琳解释不清楚,便只说道:
“把她背到医院吧,我们去找纲手大人。”
…………
木叶医院。
急诊室的灯终于灭了,大门打开,纲手从里面走出来,神色略带疲倦。
擦了擦额上的汗,才慢慢吁出一口气,走向在外面等待的男人。
“没事,已经稳定下来了。”
这位木叶村的最强医疗忍者说。
“谢谢你,纲手。”
得知女儿安然的男人却没有因此卸下一脸的凝重,反而无法掩盖眼中的忽明忽暗。
这个他和香织唯一的骨肉,是他和这个世界最后的牵绊了。
他已经失去了最爱的妻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女儿走在他的前头。
“血继的力量又觉醒了,查克拉暴走。”
纲手冷静地向他分析这次病情的起因,有一句话在嘴边转了转,还是没有说出来。
——命悬一线,如果不是卡卡西和琳及时把她送到医院的话。
“川云,你应该也很清楚,鞍马一族的血继限界,单靠封印的话,并不是一个万全之策。”
作为族中最小的血继限界觉醒者,这股强大的力量对千云来说是祸远大于福。
因为年纪太小,根本无法控制体内不稳定的那部分查克拉。
这是查克拉的第二次暴走,万幸之中捡回了一条命。
两年多前鞍马香织殉职,千云没来得及见母亲的最后一面。
数日后鞍马川云和旗木朔茂在客厅内谈话,意外地听到了从千云房里传来熟悉的女声。
是逝去的香织的声音。
两人一惊,快步走到千云房间门口,却顿时怔在原地。
房间里,一名面容温婉的少妇跪坐在榻榻米上,怀抱着两岁大的小小女孩,柔声地讲着故事。
好一派母女其乐融融的温馨景象。
可旗木朔茂当日明明亲眼所见,鞍马香织死于砂忍村傀儡师之手,之后被暗部化作一滩清水。
木叶的超级天才一下子了然于心。
——是幻术。
可是这么小的孩子,哪里会使用这种程度的幻术?
只有唯一的解释了——鞍马一族的血继限界。
千云的血继限界,在真正明白母亲永远不会回来的时候,觉醒了。
幻术大概维持了十来秒左右,一切恢复正常。
房里没有了少妇的踪影,只剩下一个晕倒在地,嘴唇发白的女孩。
之后,受到血继力量的冲击,查克拉暴走。
鞍马千云的性命危在旦夕。
危急间得到纲手高超医术的抢救,才幸免于难。
此后,鞍马川云将女儿的血继力量封印。
直至今日,又被觉醒。
其实鞍马川云又何尝不清楚,封印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就像背负着一个定时炸弹,却不知道它何时会爆炸。
自古以来,血继限界被看作是神的赐予,同时也是诅咒。
☆、病中纪事
夕阳西下,逢魔时刻晚霞纷飞,天空瑰丽得如同魔境的入口。
木叶医院的病房内,一个少年睡得正酣。
在病床旁边,两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守了他许久。
见他仍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少女满脸担心地向刚走进来的女子问道:
“纲手大人,带土没事吧?”
“啊,没事。”
纲手笑了笑,检查一下带土脚上的绷带后,看向一旁倚着墙双手抱臂的银发少年,目光中有肯定有赞赏。
“做得很好,卡卡西。”
如果再晚一步,恐怕无论是带土还是千云,都迈入鬼门关了。
卡卡西放下双手,面罩下的脸纵然看不清表情,也隐隐透出一股严肃之意。
“纲手大人,千云她……”
“你判断得没有错,是鞍马一族血继的力量。”
纲手的神情也随之严肃了起来。
那女孩在她手中两次被救回,可就算是她,也不敢确保如果千云第三次遇险,还会不会有这般好运。
“不过放心吧,千云现在已经没事了,好好休养一两个月就没问题了。”
“啊——”
带土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高声喊叫。
大喘着气看了下四周,见旁边都是熟悉的人,才余惊未定地拍了拍胸口,眼眸中恐慌未散。
“我刚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卡卡西白他一眼,凉凉地说:
“那不是梦,是幻术。真是的,白痴。”
“卡卡西!”
带土双眼怒瞪,右手紧握成拳,意欲下床揍那个奚落他的家伙。不料一个不小心牵扯到脚上的伤,疼得少年呲牙咧嘴。
“你是想吵架吗混蛋呜哇——!!!”
“嘛,带土,不要乱动,伤口会裂开的。”
琳连忙把他按回到病床上,温和地劝道。
无奈看了一眼貌似漫不经心地靠墙而站的卡卡西,她微笑着暗暗叹了口气。
这两个人,一个口硬心软,一个单纯冲动,每次遇见都不免一番口舌之争。
“是卡卡西救了你呢,他也很担心你哦。”
“谁有空去担心他了,吊车尾。”
某个傲娇的天才向空中翻了个白眼,双手滑入裤袋,朝门口走去。
“我去看看千云。”
“是吧是吧,琳你看他那是什么态度!”
感觉到自己再次被鄙视,少年顿时炸毛了,冲着卡卡西的背影愤怒地大喊大叫。
啪——
一阵强风扫过,少年的脑袋被重重地一拍,缩着脖子嘟囔着“好疼”。
纲手收回行凶的病历表,美目一瞪,气势如虹。
“吵什么!医院是让你吵闹的地方吗!给我好好休息!”
火爆美人的威慑力不容小觑,连墙壁都似乎在战栗。
带土一骨碌地把被子往上一扯,只露出一双眼睛。
难怪自来也大人常说,纲手大人是木叶不能惹火的人之首,真是经验之谈啊经验之谈。
纲手满意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哒哒哒地走了出去。
现在的后辈啊,真是令人不省心。
隔壁病房里,千云侧着身子,目光懒懒散散地落在地上。
门被打开了,一双蓝色的忍者鞋进入了视野。
她偏偏头,黑眸中倒映出一张向来只露出两只眼睛的脸。
“是卡卡西啊。”她说。
“醒了?”
少年走到床边,随口问了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床头的柜子上放着几本儿童不宜的读物,他看了一眼,默默地把视线转了回来。
稍嫌虚弱的女孩脸上,神色自然。
纯情正直的天才少年扯了扯嘴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又在看这种书啊,真不知川云叔叔是怎么想的……哎哟!”
大手使劲地将少年的银发揉得乱七八糟,凭着身高的优势,鞍马川云好整以暇地把手臂搭在少年头上,语调散漫而随意。
“你是在质疑我的教育方法吗,小子。”
“川云叔叔!”
卡卡西气恼,被压制着的脑袋在大手下挣扎地转了转,无果。
只能仰起头看了看比他高出许多的罪魁祸首,眼睛眯成“一”字,叹气。
谁叫自己打不过他……木叶的新生代天才在心底暗暗吐自己的槽。
“你还没到这种年纪啊,卡卡西。除了身体上的修行,精神上的修行也是不可忽视的哟。”
鞍马川云摇摇头,对后辈进行毁人不倦的教育。
一脸的“小孩子不懂得大人的良苦用心”的遗憾。
卡卡西无语,闭口不言。
什么叫“还没到这种年纪”啊,他记得千云比他还小的好吧。
难以理解父亲怎么可以那么淡定地和这个男人搭档了这么多年,少年觉得自己离父亲的强大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伸出食指戳了戳头顶的那只手臂,卡卡西拖着平平的调子说:
“我要回去了。”
鞍马川云抬手,放人。
看着卡卡西对千云说了声“再见”后便消失在门口,他才笑着捏捏女儿的脸。
“真是个不可爱的小鬼呢,是吧千云。”
对自家喜欢欺负后辈尤其是喜欢欺负某个银发后辈的父亲没辙,千云眨眨眼睛,认真想了想后却正色道:
“不带面罩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和书上描写的粉雕玉砌的小正太相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小小年纪便被带色读物误导的鞍马千云,在父亲的刻意引导和自身的不知不觉中,走上了一条颜控的漫漫长路。
若干年后的某个黄昏,一双儿女从夕日红家里回来,和自家母亲说起今日的趣事——
红的女儿问:“妈妈为什么会喜欢爸爸呢?”
黑发红眸的女子眼中浮起了一层怀念的光,笑意温柔:“因为爸爸守护了木叶的‘玉’,是妈妈和大家的英雄哦。”
……
于是,千云家的小女儿也扯着母亲的袖子问了同样的问题。
“妈妈为什么喜欢爸爸呢?”
大儿子也停下前往后院修行的脚步,仰着头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家母亲。
千云扑哧一笑,弯下身搂着两个孩子,眉目间全是对已有生活的满足。
“啊,因为那可是木叶出了名的俊脸呐。”她说。
兄妹俩闻言一僵,大儿子挣脱了她的怀抱,继续向后院走去。
酷似父亲的小脸黑成一片——果然不能对自家母亲有任何期待!+
可是现在还是木叶39年,鞍马千云也还是个四岁大的小鬼,对于以后的一切尚存太多太多的未知。
而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将身体调养好。
对同样不知女儿未来的鞍马川云来说,即为了妻子和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守护好身边小小的幸福。
病房里的日子无聊而缓慢,一本一本的不良刊物和毒草大全交替着阅读,依然可以感觉时间像蜗牛一样以毫米为单位蠕动。
成为下忍的卡卡西时常多日不见踪影,连忙碌程度也要效仿他老爸。
村子外的忍界大战已经接近尾声,只有五岁的天才忍者被派到前线,正赶上战争的尾巴。
有时千云会担忧地问父亲,卡卡西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再怎么天才也只比她大一岁。
母亲的牺牲虽然不是在战场上,但终归与这场战争脱不了干系。
千云由衷地对战争心生恐惧和厌恶。
鞍马川云在教女儿读书认字之余,也和往常一样喝喝酒看看小黄书。
外面的战争也好,村子里的事务也好,几乎不闻不问。
日子看似过得逍遥惬意。然而事实是不是如此,旁人也不得而知了。
说到五岁上战场的卡卡西,川云难得的没有跟女儿敷衍胡扯。他看着窗外想了很久,才摸着女儿的头说了一句话。
“最好的忍者必定是出自战场。”
——因为那里是杀戮者的天堂。杀戮出忍者。
看着女儿一脸懵懂,眼中却担忧更盛,川云笑了笑,食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嘛,有朔茂队长在看着,那小子不会有事的。”
语气轻松笃定。
他一直深知,那个男人,把家人和同伴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旗木卡卡西,是旗木朔茂唯一的儿子啊。
说起来,最常来探望千云的是一年多前在病房里认识的夕日红。
黑发红眸的小美女时常双手各提一个袋子,往柜子上一放,自己动手打开里面的慰问品。
是芥末味的八爪鱼寿司和糯米丸子。
接下来是分工时间,当千云不客气地将小丸子一扫而空的时候,夕日红也大口大口地吃光所有的芥末寿司。
果然女生的友谊是在美食中建立起来的。
有时夕日红不是一个人过来,小美女身后还跟着一个颇为眼熟的男生。
有他在的话,袋子里会多上一盒山药凉面。
初次见面的时候,夕日红不情不愿地指着男生介绍道:
“这是猿飞阿斯玛,我忍者学校里的同桌。”
千云终于想起为什么会觉得他眼熟了,因为他和火影岩上的三代目大人有七分相似。
男生挠挠后脑勺,一只手提了两袋东西,有点腼腆地笑着说:
“我怕她提不动这些东西。”
真是书上写的温柔体贴绅士好男人。
千云轻笑,神色欢乐地看向夕日红。
“是红的男朋友吧。”
果然爸爸说的没错,恋爱要从娃娃抓起,养成才是王道。
小美人顿时通红了一张脸,瞪了千云一眼。
“才不是!”
气势很足,但可惜底气不足。
阿斯玛少年在旁边陪着呵呵笑。
是了,还有一段小插曲。
某天早上,千云像往常一样坐在病床上看书。
翻到最后一页时她惊讶地喃喃自语道:
“原来推倒大叔的是萝莉酱呀。”
合上书,抬头,目光径直落在门板上。
从十分钟前开始,就有个脚步声在门口徘徊不停。
隔着一扇门她看不见那里的是谁,但想必是来找她的吧。
在门口做了那么久的思想准备都还不进来,她是洪水猛兽么。
叩叩——
象征性地敲了两声,门从外面被打开。
千云收回伸到一半的脚,上一秒她原本想直接过去开门的。
首先出现的是一颗脑袋,黑发黑瞳,是个男生。
“那个……打扰了。”
他小心翼翼地说。把门完全推开后,走进病房里垂手而立。
和千云一样穿着木叶医院病服的少年,看了她好几眼,确定女孩此时无害,才说:
“我叫宇智波带土。”
千云记起他是谁了。
在树林里中了她的幻术,差点和她一起一命呜呼的少年。
虽然血继的力量是现在的她控制不了的,但这次连累了别人她也心中有愧。
“鞍马千云。”她说。
“我知道。”
少年的脸上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纲手大人和卡卡西都有说过。”
书上是怎么写的来着?
——犹如一抹灿烂的光芒,瞬间驱散了乌云。
宇智波带土的笑容,就是这样灿烂如光。
作者有话要说:根据读者君的意见,我重新看了一下,于是做了些修改
谢谢提醒~
☆、郊野春游
一晃又到第二年春天。
绿意盎然,樱花烂漫,这是木叶最好的季节。
千云站在家门前,木栅栏旁盛开的夹竹桃繁花似锦。
花似桃,叶像竹,在春风中摇曳身姿。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栗发少女,眉眼弯弯,温柔似水。
“我们打算去野餐哦,千云酱也一起来吧。”
少女说。声音柔和得像木棉树上飘落的棉絮。
原本去年秋天计划好的野餐,因带土的受伤住院而作罢。后来卡卡西被派上战场,任务繁忙,也一直没有时间。
如今冬去春来,正是大家好好放松的时候。
千云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父亲也开始慢慢教导她控制体内的查克拉。
对在宅子里待了整整一个冬天的女孩来说,想要外出呼吸新鲜空气的心急不可待。
她神情欣喜地朝少女点点头。
“那就说好了哦,再见,千云酱。”
少女笑着朝她摆摆手,沿着来时的路小跑回去。
有水珠洒在夹竹桃的叶子上,嘀嗒嘀嗒微微作响。
千云回过身,看见那从喷壶里飞舞出来的水珠在阳光下晶莹如宝石。
是从屋内出来浇花的鞍马川云。
“要出去玩吗?”
“是的,琳说一起去野餐。”
鞍马川云笑了,一只手把女儿抱起来,黑眸对着太阳的方向眯了眯,神情模糊不清。
“那好啊,爸爸也要去一趟居酒屋了,家里连炒菜的酒都没了呢。”
两父女的饮食皆由川云一手料理,每顿必不可少的不是油盐酱醋,而是酒。
自香织去世后,鞍马川云的生活里只剩下女儿、小黄书和酒。
这是个妻子逝世后颓废的男人。
这是个只想守护好女儿的父亲。
稍迟些时候,夕日红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一把拉过在门口等候的千云,脚步不停地朝山坡上走去。
“我们要迟到了啦!”
到达集合地点的时候果然只差她们两个了。
一圈人坐在草地上,叭啦叭啦说着话,什么变身术啊,火遁啊,医疗忍术啊,毕业啊……全是忍者学校里的热门话题。
有千云不认识的黑色短发女生和包着头巾的男生。
“加藤静音。”
“不知火玄间。”
他们说。
千云一一回礼。
琳拉着她,笑意盈盈。
“我想着人多会热闹一点,就把大家都叫来了。”
阿斯玛跑过来问红要不要喝水,换来小美人红着脸的一记娇瞪。
卡卡西嘴上说着“我可是很忙的还要准备中忍选拔试呢”,却乖乖地盘腿坐在地上。
然后是带土,手上牵着个三岁大的小男孩,长相与他有八分相似。
“这是我弟弟宇智波止水,是个比卡卡西还要厉害的天才哦!”
少年得意的满面春风,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旁边被点名的某天才。
众人默,然后凑上去研究那只淡定地牵着哥哥的手不怕生的小孩。
琳干笑着看看卡卡西,满脸无奈。
而据说被挑衅了的某天才,耷拉着一双死鱼眼仰头看着天上的浮云。
“是呢,带土。这小鬼看起来比你可靠多了。”
阿斯玛说。
大家轻笑,没有恶意。
接下来分配任务。
捡树枝,打猎,采野果……
商量了一会儿后,木叶未来的精英忍者们各自散去。
不懂忍术和体术的千云被留下来照看大家的背包,啊,还有一个天才小男孩。
宇智波弟弟的性格安静得和带土天差地别。
两人坐着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后,千云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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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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