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阳国主看见自家女儿一脸娇羞,当然明白她的心思,随即对瑾道:“此事能够大事化小,全赖小女对殿下的仰慕之情,殿下可不能辜负了小女的一片赤诚之心。”
哟呵!变相的要挟呢!瑾可不吃这一套。
“以本殿看来,柏阳公主能够冰释前嫌,全仗她本性纯善,并非由条件的妥协行为。是么,公主?”瑾巧妙的朝柏阳公主询问道。
柏阳公主微微一愣,浅笑道:“殿下说的是,鹿歌是真心想交公主这个朋友,并不是无奈妥协。”
“如此甚好。既然事情已经圆满解决,本殿现在便带两位进宫面见父皇。请!”瑾一语完毕,便指挥侍卫给柏阳国主父女的车队放行。
待柏阳国主父女分别上了他们的马车,瑾才准备揽着玉儿回他们那辆专用马车。却不想,两人还没走几步,便被叫住了。
“太子殿下。”柏阳公主从自个儿的马车上跳下来,软软的唤了一声瑾。
瑾和玉儿一同转身,两双不解的眸子齐刷刷的望向声源处。
柏阳公主跑步来到玉儿的身边,却直视着瑾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期待的道:“殿下能让我与公主同车吗?”
瑾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让玉儿乖乖的待在他身边,他自然是不希望有第三人打扰他们的二人时光了,遂一口拒绝:“我们还有要事商量,她不方便离开。”
柏阳公主略有失望,不过转眼又面带桃花的道:“那么可否让我与你们同车?”
“这委实不合礼制,公主还是请回自己的马车上。”瑾毫无转换余地的道。他的马车,只能有一个女人有资格坐。那便是玉儿。
玉儿感受到瑾强烈要与她单独相处的意愿,心中不禁开始慌乱,生怕接下来回宫的途中与瑾大眼瞪小眼的尴尬,所以她有了逃避之念。又加之,她心地善良见不得柏阳公主因失望而难过,更为了修复之前和柏阳公主之间的误会,她毅然决定往柏阳公主的一边靠齐。
“瑾哥哥,有什么事回宫再说吧。柏阳公主既然诚心邀请,玉儿却之不恭。”玉儿先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堵住瑾的嘴,随后又转而对柏阳公主道:“多谢公主抬爱,咱们走吧,我正想感受一下柏阳国的马车与冰瀚国的有何不同呢。”
“公主,请。”柏阳公主谦恭有礼,显得十分热情。
瑾了解玉儿的性子,知道她是个极富主见的女子,除非她不想拿主意,否则一旦拿定主意就很难更改。无奈之下,瑾只得自个儿往马车而去,留下一抹孤独的背影深深的印在了玉儿脑海之中。
瑾的马车跑在最前面,中间的是柏阳国主的马车,柏阳公主与玉儿的车队行在三两辆豪华马车的最末端。她们的身后便是柏阳国主带来的随侍人马了。
玉儿掀起马车的幕帘,想望一望那辆载着瑾的马车,却被中间柏阳国主的车队挡住了视线。
“公主,您叫什么,我叫鹿歌!”柏阳公主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玉儿心中因为之前瑾孤独背影所产生的愧疚。
“我叫沈玉儿。”玉儿放下手中拽住的幕帘,随即用一抹淡笑回应柏阳公主。
柏阳公主由衷赞道:“公主的名儿真好听,不像鹿歌的名儿像个男子。”
“我倒觉得不错,听起来便让人联想到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欢快驰骋的鹿,奔放、自由、无拘无束。”玉儿的眼前不由浮现出风云岛外的那一片辽阔的草原,鼻中仿佛还能闻到青草的芬芳,心情也跟着惬意起来。
柏阳公主一听,满脸兴奋:“真的吗?公主也有这样的感觉?鹿儿也是这样认为的。对了公主,你以后直接叫我鹿儿吧,父王也是这么叫我的。”
“好的,鹿儿。你也可以叫我玉儿。”玉儿含笑道。她能够从鹿儿的眼里看到真诚,所以不去计较鹿儿之前的刁蛮任性。事实上,她自己不也时而刁蛮,时而乖巧吗?从某种程度上说,鹿儿的性格和她很像。
聊着聊着,两人越发的熟络起来。问及的问题也越来越接近隐私。
“玉儿,太子殿下喜欢你,对吗?”鹿儿很认真的问道。
玉儿本能的想摇头,可又想起之前她答应过瑾哥哥要帮他推掉与柏阳国的联姻,所以她不能给鹿儿机会,于是,她点了点头。
“那么,玉儿也喜欢太子殿下么?”鹿儿又问道。
玉儿为难的,又点了点头。
“虽然鹿儿出现的太迟,不过爱情本来就没有先来后到之分,鹿儿要和你公平竞争。”鹿儿满怀豪情的宣布。
啊?玉儿吃了好大一惊。
鹿儿接着道:“玉儿有太子殿下先入为主的好感,可鹿儿有父王和皇帝陛下的约定,我们各占优势,谁也不吃亏。”
112闹别扭了
浩浩荡荡的车队涌入皇宫,让这座原本庄严肃穆的华丽宫殿突然间沸腾了。
为了表示对柏阳国的重视,皇帝携皇后亲率百官于宫门前迎接柏阳国主父女的到来。宫门前,只见得黑压压的一片,场面十分宏大。
“参见皇帝陛下,皇后娘娘!”柏阳国主没曾料冰瀚国能给他如此礼遇,脸上显出受宠若惊的神色。
皇帝脸上挂着笑,亲自走近柏阳国主,将他扶起:“国主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柏阳国主起身谢过:“令陛下如此劳师动众前来迎接,臣感激涕零!”
短暂的寒暄之后,皇帝下令将柏阳国主请到御书房密谈,而准备将柏阳公主鹿歌安排到太芓宫下榻。
瑾实在猜不透父皇心中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按说,父皇应该非常的了解他对玉儿的感情才对,为何却在此当口将这么棘手的人物塞进太芓宫?
瑾当然不会同意这样的安排,太芓宫又一个薛紫烟已经够烦了。要不是迫不得已,他怎么会让薛紫烟住进太芓宫?现在那个女人的问题尚在摸索之中,现在又进来一个鹿歌,他还怎么和玉儿有所进展?
“父皇,柏阳公主实在不适宜住进太芓宫。为了表示我朝对国主父女的尊重,儿臣建议还是让他们住进崇德行宫为妙。”瑾口中的崇德行宫是修建于宫外,离皇宫不过几里之遥的一处殿宇,是冰瀚国专门用来安顿重要盟国统治者的地方。倘若让柏阳国主父女住进崇德行宫,便能最直接的表示冰瀚国对柏阳盟国地位的肯定。
谁知,出声反对的人不是皇帝,而是柏阳国主:“太子殿下所言差矣。据臣所知,崇德行宫乃聚集盟国统治者或者使臣的地方。老臣虽然感激太子殿下对柏阳国的爱护,不过柏阳国现今乃是冰瀚国的属国。既然是属国,便是从属关系,而非盟友,所以不能按盟国之礼对待。老臣认为陛下的安排十分妥当,让我父女有了宾至如归之感。”
鹿歌心仪太子,自然是要极力争取住进太芓宫的。她知道太子不会轻易松口,所以转而打起了玉儿这张王牌。
鹿歌热络地拉起玉儿的手,恳切地道:“听说玉儿也住在太芓宫?鹿儿与玉儿一见如故,好想多多与玉儿相处。要不然去了那个什么崇德行宫,鹿儿一个人也不认识,该多无聊啊。”
瑾知道玉儿又要心软,遂赶紧递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玉儿被瑾突然放射的警告目光所震慑,这次果然不敢开口应允。瑾哥哥鲜少用这样凌厉的眼神对付她,若不是极度不愿意让鹿儿住进太芓宫,瑾哥哥不会如此满脸戒备。
“鹿儿对不起,我没有权利让你住进太芓宫。如果可以的话,我邀请你去我家住,行吗?”玉儿一脸歉意地道。
瑾听见玉儿拒绝了鹿歌,欣慰之余,他的脸上迅速染上笑意。可悲的是,他那好不容易才露出的一抹情不自禁的微笑,在听到玉儿的后半段话时荡然无存,一张俊脸满是僵硬之色。
今儿一直站在皇帝身边,还不曾说过一句话的皇后此刻却突然开口了:“玉儿,你怎么能回相府呢?你若回去了,薛家小姐谁来照顾?”
皇后的话乃是话中有话。她是在提醒太子,玉儿若回了相府,那么他之前所有努力又得泡汤,薛紫烟的事情也得搁置下来。
太子心神不悦,他讨厌这种被人牵制的感觉,但牵制他的人是玉儿,所以他也无力反抗。
“柏阳公主既然与玉儿交好,那就一同住进太芓宫做伴。”他的口气很平淡,但看着玉儿的眼神却有了受伤之色。什么时候玉儿才会完全的站在他的立场上?其实他知道,玉儿并非有意为难他,她只是还不习惯两人之间擦出的火花,所以会时常躲他。
“谢谢太子殿下!”鹿歌听见瑾同意让她住进太芓宫,一双眼睛立即射出兴奋的光芒,一脸的欢欣之色。
瑾懒得维持虚假的应付表情,生硬地向帝后告退:“父皇、母后,儿臣先行告退。”
知子莫若母,皇后自然能够感受到瑾心里的不痛快,于是赶忙对玉儿道:“玉儿,你不是有事要找你瑾哥哥帮忙吗?还不快去?”
事?什么事?
玉儿纳闷儿的望向皇后,见皇后给她眨了眨眼,遂心领神会,连忙朝瑾追了上去:“瑾哥哥,你等等。”
鹿歌也想追上去却被皇后给拦了下来。在场几位各怀心思的人统统将目光瞄准了已经走远的玉儿和瑾。这一场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纠葛似乎越来越有可看性了。不过最辛苦的还是瑾,他一人要应付多少颗算计的心,也不知他能不能把持得住?
瑾的脚步很快,让玉儿追得相当辛苦。也不知是瑾心思杂乱得忘了停在宫门口的坐轿,还是有意让玉儿继续追赶他,总之他连看都没有看那顶豪华的宫轿一眼,一直快步如风的朝前走。
玉儿追了一段路,累得够呛,气喘吁吁地道:“瑾哥哥,你别走那么快嘛!”
瑾闻言,顿了一下,又继续前行,不过脚步却放缓了一点点。
玉儿撑着疲惫的身子施展轻功,眨眼间堵在了瑾的面前。还好,他有意放水,否则她追到晚上也甭想追上他。
“瑾哥哥,你生气了?”玉儿睁着一双如纯纯小白兔一般无辜的大眼睛望着瑾,眸光中尽是忐忑和不舍。她不喜欢看见瑾哥哥皱眉的,不喜欢他眉间夹杂太多的隐忍。除了在她面前以外,瑾哥哥在外人面前表情很少有所变化,只有在极度不爽的时候他才会略略将皱眉的动作明显的表现出来。一旦哪双剑眉微皱,便说明瑾哥哥心中很是不平静。
瑾面无表情地看了玉儿好半晌,直到玉儿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他才用着低沉暗哑的轻柔之声道:“你知道瑾哥哥在生气?”
玉儿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满是不安。瑾哥哥的表情好诡异,特别是那双黝黯深沉的眸子太犀利,就似瞄准猎物的巨鹰之眼。
瑾从玉儿谨慎的表情中看出了机会,心中的那股怒气稍稍消散了些。他突然将早前顽皮捣乱的她和现在忐忑不安的她进行了对照,不难发现她对他的态度已经改变了不少。以前她在他跟前都是捣乱,都是胡作非为,现在却收敛了很多,像当下这样安安静静等着他回话的情况以前少得可怜。
她的改变是否预示着,她对他的态度正在进行着转变?正在从以往的兄妹之情转变成男女之情?他可以将她的改变理解成两人关系转变过程中不可缺少的矛盾和考验么?
虽然心中有着刚刚萌芽的窃喜,但他的面上却不露声色,对着玉儿说话的口吻依旧僵硬:“既然你明知道瑾哥哥会不高兴,为何还执意相逼?你难道就如此不顾及瑾哥哥的感受?”
“瑾哥哥在说什么呢?玉儿何时逼你了?”玉儿大感冤枉,她从来没有故意要为难瑾哥哥。所有的一切,只是她别扭下的产物。她只是想远离尴尬,只是想做到尽量不要让无辜的人难过而已。
瑾陡然移步,逼近玉儿,责怪地对她道:“你不是第一次用‘回家’做筹码来威胁瑾哥哥了。”
“玉儿想要回家渐渐亲人,这有什么不对?”她犹自狡辩。
玉儿的话语一出,瑾脸上的受伤表情愈发的明显了。真是奇了怪了,他在她面前果然表情丰富啊!为何在外人面前,他就永远只有同一号表情?
“瑾哥哥,玉儿不是有意惹你生气。”她被他脸上的受伤之色所感染,心情变得沉重,似乎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是她在瑾哥哥刚毅的脸上留下了哀戚。瑾哥哥是多么骄傲的一个男人,他的脸上怎么能出现受伤的表情?
玉儿的退让并不能让瑾脸色有所缓和,相反他显得更加的情绪低落。他居然不愿再看玉儿的脸,转过身用背对着她,低沉的声音传进玉儿的耳朵中变得朦胧不清:“不管有意无意,你总是喜欢戏弄瑾哥哥。”
“戏弄?瑾哥哥这样说太严重了!玉儿怎么会戏弄瑾哥哥?”玉儿惊诧道。
瑾故意将两只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仿佛心中正在经历着惊涛骇浪的洗礼。
玉儿愣愣地看着瑾的两只捏得死紧的拳头,忍不住吞了好几口唾沫。瑾哥哥该不会是想跟她干架吧?瞧瞧他那微微颤动的拳头,想必他心中一定在狠狠地咒骂她。她是不是把他惹毛了?所以他要开始爆发了?
由于瑾背对着玉儿,所以玉儿看不见瑾的表情,只能凭借他的两只拳头猜测他的心情。一看到两只拳头越捏越紧,玉儿的心便忍不住跳到了嗓子眼儿。她还不知道瑾哥哥真正发猛的时候是啥样呢,是会像对付敌人那样毫不留情地一剑把她给劈了?还是会像那次一样、一样来个暧昧的惩罚?
实在撑不住了,溜吧!
“你这就想跑了?惹恼了瑾哥哥,你却自个儿想跑?把瑾哥哥撇下,让我自生自灭?”他危险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炸响,如鬼魅般让人胆战心惊。
玉儿瞪大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瑾。瑾哥哥怎么知道她要偷跑?偷跑的念头只是她脑中灵光一闪,根本就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啊!况且他刚才是背对着她的,难不成他的后背和脑袋一样,有思考问题的功能?
玉儿的吃惊证实了瑾的猜测,他本就不太舒坦的心情,现在更加的郁闷了。
“既然你这么想逃开瑾哥哥的视线,那你就走吧,以后瑾哥哥的事情不用你管。”他这一招可是走的险棋啊,稍不留意就适得其反了。
她还是第一次被瑾哥哥赶走,滋味儿肯定是不好受了。要是依照往常的任性做法,她铁定扭头就走。可今天瑾哥哥情绪欠佳,她的双脚也像灌了铅块一样怎么也移不开,索性当一回乖乖女,安慰安慰瑾哥哥吧。
“瑾哥哥,玉儿错了,跟你道歉。”她态度诚恳,一脸认真地道。
瑾得了便宜卖乖,问道:“你错在哪儿?”
“玉儿不该说要回家。”她不假思索地道。话一说完,她就觉得口误了,还没来得及改动,他倒先纠正了。
他的薄唇悄然勾起不易让人察觉的幅度,不过短暂之极,随即便隐去。
他无奈地叹道:“瑾哥哥何时不让你回家了?你若要回家见亲人,瑾哥哥随时都可以陪你回去,不过是因为最近朝中诸事繁杂才耽搁了下来。”
他真是说谎不打草稿啊,脸都不红一下。朝中事务又不是最近才繁忙,他一直都忙啊。为何以往他能在百忙之中于宰相府和太芓宫两头跑,现在就不行了呢?其实呢,不是什么忙不忙的问题,是宰相府的沈大人看上了状元郎柳斌的问题。瑾这是怕玉儿有跟柳斌接触的可能,所以他才拒绝让玉儿回家。他的用心良苦,玉儿是不会知道的。
“那瑾哥哥为什么生气?”玉儿忍不住追问道。既然瑾哥哥并不是反对她回家,他干嘛因为她提议领着鹿歌回家而生气?
瑾暗皱了一下眉头,实在被这小妮子给气得不轻。搞了半天,她现在都还没开窍!
被玉儿重新激起了怒火的瑾现在连解释辩驳的心情都没有了,只道:“刚才母后说你有事找我?”
之前皇后完全是随口一说,只不过找个借口支应玉儿曲追上瑾,进而开导开导他而已,并不是玉儿真有什么事情要去求瑾帮忙。不料,现在瑾居然开口问及,无奈之下玉儿只得绞尽脑汁的想,盼望能想出件可以寻求瑾帮忙的事情。谁知她想了老半天,居然只想到了面具男一事。正在她犹豫着说与不说之时,瑾又开口催促了。
“这么说,你并没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刚才之所以追上来也只是遵照母后的懿旨?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现在就走。”他脸色一暗,整个人像极了即将发怒的阎王。
“不是的,瑾哥哥,玉儿是真有事求你。”她急忙反驳,生怕瑾认为她对他毫不关心。
他探索地望着她,等待着她未竟的话语。
迟疑半晌,她还是只能拿面具男的事情出来挡风遮雨:“瑾哥哥,你答应帮玉儿找出干表兄的,今晚能找到吗?”
“原来在你心目中,瑾哥哥还不如一个未曾用真面目出现在你面前的男人?”他盯着她,脸上尽显生疏,仿佛要拒她于千里之外。
玉儿突然感到无力,
火辣小小妃第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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