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为了躲避朕,你不想陪伴朕,是不是?”刘彻帮她补完了后面的话,见年湘缓缓点头后,他突然大笑起来。
“为了你,朕处死了陪伴朕二十年的好兄弟韩嫣,到头来,你却是自己逃跑的!匈奴,你竟然躲到匈奴去,我堂堂大汉就容不下你吗?”
想起韩嫣的死,年湘心中自责难受,两行清泪滑过她消瘦的脸颊,一滴一滴落在青石厚砖上,水印如暗花一般,隐约斑驳。
“朕再问你,当你听到刘陵被凌迟的消息时,心中可有快感?”
年湘猛的摇着头,刘彻却低吼到:“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诬她使用巫蛊害你失忆,你迫她对朕痛下杀手,到最后看着朕亲手下令把她杀死,你难道不开心吗?你好狠的心!”
看着年湘泪流不止的双眼,刘彻有那么一丝心痛,但他立即转过头狠下心来再问:“当如你所愿,朕的长子出世便夭折时,你的心里可在偷笑?你和陈娇,好毒的心!”
“不……”年湘猛的抬起眼,急急的说到:“不是……”
“不是什么?你还想骗朕到什么时候?当你看到朕无条件相信你时,心里是否快乐至极?”
刘彻的情绪已经被点燃了,年湘现在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他心痛的问到:“你怎么变的这么狠毒?你为什么要变的这么狠毒?”
年湘能说什么呢?韩嫣虽然是她无意害死,但和她终究脱不了干系;刘陵的死更是她有意而为,虽然她的初衷并不想置人于死地,但是差别又会有多大呢?而李妍的孩子,成为了她们战争的牺牲品,最是无辜。
“陛下,所有的错事是我犯下的,与他人无关,请你处置我吧,但是只求不要连累到其他人!”
“与他人无关?”刘彻说:“没有人帮你,你是怎么逃到匈奴去的?你没有失忆,桑弘羊为什么会帮你撒谎?还有这一次,难道不是陈娇派你去做的?”
“不是!真的与他人无关……”
“你不用说了!”刘彻打断年湘的话:“朕不需要你的交代,所有真相朕自会派人去查清楚,朕叫你来只是想告诉你,从今以后,事情不会再如你所愿!你想出去,朕会让你在宫中待一辈子!你极力扶持皇后,那么朕就夺了她的皇后!你只要帮助任何人,那么朕就让那人痛苦一辈子!”
刘彻说完话,一声令下便有羽林军过来将年湘架了出去。
“陛下,真的与他人无关,求你饶了他们……”
强烈起伏的胸膛昭示着刘彻的怒气,脖子上的青筋显示着他的隐忍,眼中隐约的雾气,表露着他的伤心……这个笨女人,为什么到这个地步,还不肯为自己求饶……
当年湘如木偶般被送回废弃的宫殿时,正碰上宣完旨往回走的常融。她透过常融,看见瘫软坐在地上的阿娇,年湘惊呼一声跑过去,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诏书,竟然是废后诏书!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以为她可以帮助阿娇,可是如今,阿娇却被她所连累!这种无力感,这种挫败感让年湘接近绝望。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刘彻和卫青会突然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眼下,年湘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复杂的问题,接近崩溃的阿娇更需要她的照顾。在阿娇无声的躺在床上两天过后,她们两个人被一辆马车,拉到了距未央宫几十里远的长门宫,原来历史转了个圈圈,又回到了它的轨道上。
看着清冷的长门宫,纵使盛夏的树荫繁盛,却更衬的这里人少虫稀,毫无生气。幸好,椒房殿原来的部分宫人也被贬到了这里。
简陋的长门正殿前,云初静静的扫着地面。其实地上已经相当干净了,可是如果不扫地,她实在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她已经被贬到这里来一个月了,这里没有主子需要服侍,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人出去,完全就是个别人遗忘的地方,时间,仿佛在这里不会流走,永远都是那个样子。
马车咕噜的声音传入云初耳中,她疾步往外跑去,见年湘扶着阿娇从车上走下,激动的扑上前去,痛哭喊到:“皇后娘娘……”
阿娇被这个称呼惊了一下,原本呆滞的脸上突然出现水滴,她终于哭了……哭出来,也许会好受许多吧。
她不知哭了多久,直到最后声音都嘶哑。看着疲惫不堪的阿娇,年湘轻轻问云初:“先收拾个地方给娘娘休息吧。”
云初抹干自己的泪,带着她们走到早已收拾好的寝宫去。
看着哭到疲惫而昏睡的阿娇,年湘强迫自己选择坚强,如果两个人都倒下,那么生活将完全没了希望。
贰103夜探长门宫
长门宫里加上云初只有四个宫女,另外有两个粗使太监,和一些照顾花草和负责饮食的宫人。生活虽然清苦,但也不至于过不下去。只是这完全被隔离的感觉,让年湘很是不安。
她想要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在担心着一切和她有着交情的人。茗丫呢,她已经月余没有见到她了,如今刘彻知道了真相,茗丫是刘彻的暗卫,却背叛了她,会得到什么样的处罚呢?桑弘羊……作为臣子欺骗了君主,会被治罪吗?还有白济堂和来仪阁的众人,会被牵连吗?
想着想着,年湘只觉得越来越心忧。
盛夏的夜晚,长门宫中树茂叶多,一个矫健的黑影穿梭与其中,飞速的隐藏在了正殿的窗棱之下。黑衣人掏出细竹管,轻轻戳破窗户向屋内吹去一阵白雾。睡在正殿中的阿娇,和守夜的云初沉沉的睡了过去。黑衣人等了一会,几个转身翻向了与主殿相邻的另一个侧殿中去。
年湘不知是不是因为盛暑难耐,一直觉得心绪不宁,她轻轻的摇着羽扇,一手撑着头坐在房中消磨着这漫长的夜晚。
“吱呀”一声,年湘听见殿门一声响动,警觉的问到:“谁?”
来人没有敲门,决计不会是身边的人。想到这里,年湘只觉得冷汗突起,在这偏远的地方,若是有人要置她和阿娇于死地,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年湘退至床边,从枕下摸出蓝钻匕首,警惕的看着周围。
黑影从门缝中滑进,黑衣人拉下面纱,小声说:“姑娘,是我。”
看着柳娘拉下面上的黑纱,年湘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坏人。
“你怎么过来了?”年湘收起匕首,走向柳娘问到。
柳娘回答说:“主公得知姑娘的情况之后,心中十分担心。”
年湘一愣,是伊稚斜……
只听柳娘继续说:“长门宫的守卫很严,皇上不许任何人来探视,里面的人也是决计不许出去的,我最近盯了守卫好久才找到空隙进来探望姑娘。”
年湘笑笑说:“多谢了,我还好,这里的生活虽然清苦了点,但是挺安宁的。只是不知,外面是何样的情景?”
“因为废后之事,掀起了轩然大波,馆陶公主协同朝中一些大臣闹出了一些事情,但是却被皇上迅速的压制了,现在仍和外戚势力都对抗不了皇权。馆陶公主思女情切,不得不软下态度去求皇上,但是依然无法来看皇后。”
叹口气,刘嫖疼爱陈阿娇的程度她心里相当清楚,只怕现在她为了阿娇,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年湘又问到:“其他人怎么样呢?桑弘羊有没有受到牵连?”
“桑公子辞官离京了,司马大人夫妇受调遣谕抚西夷也离京了。”
都……离京了,看来刘彻是真的动怒了,仍和有关的人都不放过。
“白济堂和来仪阁呢?”
柳娘摇摇头说:“我和赵掌柜那边一切都好,还未见有任何异常。”
看着年湘陷入沉思,柳娘说:“姑娘,主公的意思是让我尽快带你走。”
“走?去哪?”
“回主公身边去,主公一定不会让你吃苦的!”
年湘苦笑着摇头:“我不能走,我走了阿娇可怎么办?她现在已经被打击的起不了床了,更何况这件事情还未了,他们不会就放着我和阿娇这样待在长门宫终老的。”
“姑娘,你何必如此呢?皇后的事情自有她自己去面对,你何苦跟着她一起受罪?”
“你不明白……”
“是姑娘不明白……你为什么不为自己活着,要苦苦的陷在这些争斗里不愿脱身?”
为自己活着……多么美好却又任性的话。年湘见柳娘情绪颇为激动,只好安抚着她说:“帮我一个忙,若那件事办好了,我心中也就无虑了。皇后此生注定如此,我也要做不了更多,我只想保她周全。”
“姑娘敬请吩咐。”
“你帮我找到一个叫楚服的女子,她此刻应该在长安中。从卫子夫身边着手,应该会找得到她。”
柳娘问:“找到过后,要怎么办呢?”
怎么办?年湘此时才真正面对这个问题,要怎么办?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她攒紧了拳头,颤声说:“杀……了她……”
柳娘吃惊的看了看年湘,这样狠绝的年湘是她不曾见过的。她记住了年湘的吩咐后,一纵身便又消失了。
“娘娘,今日空气清新又不燥热,我扶你出去走一走吧。”
年湘温言劝解着病卧在床的阿娇,可阿娇没有任何反应。年湘在心里感叹了一遍又一遍,长门宫如同冷宫一般,药材少之又少,即使是有,只怕也治不了阿娇的病,因为她那是心病啊!
云初在一旁见年湘劝阿娇无果,便也出言说到:“娘娘,后园的花开了好多,漂亮的很,您不去瞧瞧就太可惜了。”
阿娇终于动了动身子,半坐起来问云初:“我让你呈给陛下的信,送去了吗?”
年湘不知所云,疑惑的看着云初,云初闻言低下头来细声说:“那些守卫不让传信出去……奴婢求了好半天,可是……”
“没用的东西,出去,你们都出去……”
阿娇突然暴怒起来,吓了年湘和云初一大跳。看着胡乱挥舞手臂的阿娇,年湘垂下眼眸,拉着云初退了出去。
“皇后娘娘让你送信给皇上?”年湘退出来后问向低低哭泣的云初。
云初点点头说:“年姑娘……我……我实在想不出办法。”
年湘安慰云初说:“长门宫虽似冷宫,其实有好多侍卫里里外外把守着,他们估计是不敢帮你呈这个信的,这个不怪你。”
“可是这要怎么办?皇后娘娘下次再问起来要怎么交代?”
“让我想想吧……”
又一日半夜,年湘带着云初悄悄走进一处废弃的殿宇中,云初拉着年湘的手,紧张到发抖的问到:“姑娘,这真的能行吗?我好怕,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不会的,这宫中总共就那几个人,谁会到这里来,不会被发现的。”年湘胡乱说着,给云初也给自己壮着胆子。
大家猜她们要干啥?
贰104放火
早上考试,一个小时就交卷跑出来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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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们摸索着走进这个废弃的大殿时,年湘环视了一下,这里果真是放火的好地方。
这个殿宇是年湘这几日选了好久才选中的,它独立与有人住的几座宫殿之外,且周围的树木较少,即使发起大火来,也应该不会蔓延到其他地方。
现在她站在殿中,趁着月光观察着殿中的一应设施。这个宫殿是纯木结构的,空置了多年,木柱上的漆都落了,到时候烧起来只会更快。
虽然殿宇废弃这么多年,但是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少,主殿中最多的,便是那长长厚厚,从大梁上一直垂下的锦布围帘。
“就是它了。”
年湘走到主梁下方,一手拉起围帘的一角,一手抽出火折子对云初说:“你点那边的一堆,点燃了迅速从后边走。”
云初颤抖着问:“真的要点吗?”
年湘点点头说:“不能让皇后娘娘就这样被遗忘在这里,只有这个办法了。”
想到此,云初也坚定的点了点头,和年湘对视一眼后,拿着手中的火折子慢慢靠近帘布……
不过半个时辰,长门宫中就升起滚滚浓烟,原本偏远没有人注意的废殿如今已成了火海,那些侍卫想要靠近扑火,都不可能。
九月十五日大朝时,刘彻听着下面众臣上奏的事项,一件件的议论着。平时一向沉默的中尉左中侯陈焕上奏说到:“启禀陛下,由于天干物燥,长门宫永寿殿前日晚突生大火,整个殿宇全部烧毁,特禀与陛下。”
长门宫,那是刘彻这两月来刻意让自己不去想的地方,可是,偏偏那里又发生了事情。
“突生大火?可有人伤亡?”刘彻忍不住的问到。
陈焕回答到:“长门宫地广人稀,永寿殿位置较偏,并未造成|人员伤亡。”
刘彻听罢便说:“让将作少府派人去修缮就好了,何用在殿上讨论?”
“可是陛下,将作少府所属多为刑徒,皇……废皇后尚且住在长门宫,派那些人去恐有不妥。”
刘彻拧眉想到:“那便从京中的军队中调一百人并严加管束,不得在长门宫闹事,此事就这样决定,不用再议了。”
陈焕依言退回自己的位置,听着其他大臣提出讨论的事宜,心里不觉得松了一口气,看来陛下对废皇后还是有一丝情谊的。
后几日,陈焕从刘彻那里领了圣旨,带着一百军人和将作少府的人接洽,以尽早修缮永寿殿。他安排完众人的工作后,只觉得这秋老虎般的太阳实在晒人的很,正觉得口渴难耐时,一个宫女提着水壶走了过来。
“陈大人,娘娘让奴婢送水给大人来了。”
“谢娘娘关心。”
陈焕从云初手上接过水杯时,云初趁势将一块写满蝌蚪字一般的竹牌塞给陈焕:“娘娘说她的将来就全靠陈大人了,请您务必将此信上呈给陛下!”
陈焕点点头说:“这是应该的,我一定带到。也请转告皇后娘娘,姨母很担心娘娘的身体,请她千万要保重凤体!”
原来陈焕是阿娇的表哥,他在朝廷中供职,专掌京师治安,各个宫殿的安全也归附他管理。在听闻了长门宫的大火之后,得到了刘嫖的暗示,便想着法子让刘彻注意到长门宫的情况。
终于将信送出,云初总算是松了口气,她提着水壶回到住的地方,笑着对年湘说:“姑娘算是救了娘娘和奴婢一命了。”
“还是等等看吧,也不知这信送上去是好还是坏。”
云初说:“总归是了结了眼前的事情,我要快点去告诉娘娘,她听了定会很高兴!”
果真如云初所说,阿娇知道信送上去之后,心情好了许多,过了几日甚至答应出门一起散步。她们三人静静的走在茂密的小树林中,初秋晚间的微风抚过,令人心旷神怡。
阿娇突然对云初说:“这风有些凉,你回去取件披风来吧。”
云初依言走了,年湘便知道阿娇是有话要对自己说,这是刻意支开云初的。
阿娇慢慢的往前走着,也不看年湘,只是幽幽的说到:“我最近想了很多,从你说要帮助我开始,一直到咱们齐齐被贬入这长门。我看得出,彻儿的宠爱和权利你都不放在眼里,你更不会是为了钱财,那你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想的越多,我越是不能理解你,你为何要义无反顾的掺入这后宫争斗中来?”
转过身,阿娇略有黑眼圈的双眼紧盯着年湘,不待年湘说话,阿娇又说:“这些问题我以前都想过很多次,每次想问你却又问不出口,但是这几日我想明白了。”阿娇浅浅一笑,接着说:“你和刘陵有仇对不对?你到我身边就是为了借皇家的手,杀掉淮南王满门!”
年湘惊愕的看着阿娇,没明白她是怎么想到那个方面去的,但是她要怎么告诉阿娇她的意图呢?说那些鬼神之类的,只会被当作疯子吧。
她只得淡淡的说:“娘娘多想了,并没有这回事。”
“那难道是和卫子夫有过节?”
年湘又摇了摇头,不在言语。阿娇却不依不饶的拉着她问:“不可能的,总有个原因,难道是你上辈子欠了我的,来还债,要不然怎么掺和进来受这些罪?”
年湘只好无奈的说:“你就当是我欠了你的吧……”
阿娇笑着说:“你既然不愿对我坦白,我也强求不得,反正我现在已是现在这种状况,只怕没有能让你利用的地方,你能走的话,不如乘早走吧。”
“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娘娘的。”
“你不走留着做什么?难道要榨干我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阿娇动气的对年湘斥责到,年湘只当她心情不好,便默不作声的听着,坚决不离开阿娇。
看着年湘的反应,阿娇双眼渐渐湿润,满眼都是深意,最后她转而笑到:“不枉我如此待你,你没有另我失望。”
年湘吃惊的看着阿娇,问到:“娘娘先前是在试探我?”
贰105那一夜
阿娇点点头,说:“我先前的疑惑依旧存在,但你不愿说,我便不问了,我选择相信你。不过我和彻儿到了如今这地步,是挽回不了了。我们被人陷害,她却如此轻信的将我二人囚禁至此,我最近已经想通了,我不会原谅他了,我对他的爱早在几年前就该消失的,可是我却一直傻到现在。”
她伸手抚了扶被风吹起的碎发,继续说:“这长门宫本是我母亲的园子,在我嫁给彻儿时一并交给了皇家,可是如今,却成了如冷宫一般的地方。既然彻儿不再爱我,我和他也不必再见了,我就在这里了此一生,也就算了。但是你,你还年轻,彻儿又喜爱你,如果有机会出去,你一定要好好的出去,知道吗?”
年湘动容的看着阿娇,她的这一番决定可是经过了多少痛苦挣扎?要放弃一个深爱一生的人,这是何其残忍的事,刘彻,你负阿娇太多!
“娘娘你不必说了,我既然说过会伴你一生,自然不会一个人出去的。”
阿娇见年湘如此固执,只好说出实情:“我让云初送出的信如果到了陛下手中,你离出去的日子也不远了。”
“为什么?你在信中写了什么?”
阿娇望着年湘说:“我承认了一切的构陷,说那些恶事都是我做的,你是被我利用,并不知情。”
年湘吃惊到不能呼吸,急切的说:“娘娘怎么能承认这些冤枉你的事?再说陛下对我的怨恨并不仅此一件,你这样说了也是无用,只会徒增陛下对你的误会。”
“既然是冤枉,我一个人被冤枉就好了,能洗脱一人便是一人。彻儿对你的喜爱程度也许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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