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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1981 . .第15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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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会儿我也顾不上他语气好不好了,直奔主题地问道:“明远还没回来吗?他有没有说今天办什么案子,都这么晚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电话那头的古恒静了几秒,一会儿才笑道:“怎么,就算有什么事儿,你还能帮忙不成?别添乱就行了。”

他这阴阳怪气地说话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虽说他也是为明远抱不平,但是感情的事儿,连我们自己都说不清楚,你一个外人瞎掺和什么。要不是这会儿实在担心明远,我还真直接就挂电话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办什么案子?好歹给我个信儿。他本来说七点就回来的,这都过了俩小时了,一点音信也没有,我担心他问几句,你干嘛非要跟我过不去。”因为心里有些恼,我再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了。这小子,以前在我家里没少给我惹麻烦,这会儿还敢对我冷嘲热讽,真是翻了天了。

古恒冷“哼”了一声,道:“我不知道。”说罢,也不等我会话,“啪——”地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气得我直想骂人。

古恒这里的路走不通,我只得想其他办法。翻遍了电话本,总算找到了个人可以问一问。那是刘爸爸一个部下的儿子,在刑警队工作,以前来我家玩的时候给我留过电话。虽然他和明远他们不在一个大队,可同在一个系统,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电话接通,那边却支支吾吾地不肯正面回话,我死缠烂打地问了半天,才终于问出了些皮毛,今儿晚上明远竟然跟着去缉毒了!

“你也别太担心,”电话那头的大哥安慰我,“我估摸着也快回来了。那个…他不是实习去的吗,也就在外围守着,潘队一向谨慎,不会让他涉险。”

话虽这么说,可我心里头还是急。缉毒,那是多么危险的活儿。我在法院上班的时候没少听大家说起毒贩们的狠毒,单是我们一个市,就有不少缉毒警察殉职。

我越想越怕,挂掉电话后根本没办法在宿舍里头坐了,绕着桌子走来走去地根本静不下心。眼看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这都快十点了,还是没消息。我终于坐不住了,抓了件羽绒衣往身上一裹,准备去警局找他。

心急如焚地出了门,一路奔出学校,才刚招呼了辆的士准备上车,忽然被人拦腰抱住,整个人失重地往后倒,然后埋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

“明远——”熟悉的气息让我惊喜不已,我想抬头看他,却发现自己几乎没办法抬头,整个人都被紧紧地箍在他的胸口,手脚无法动弹不说,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狠狠地吸了口气,敏感地发现他的身上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心里猛地一颤,想开口问,却不知说什么好。也许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刚失去了同胞作战的朋友,甚至他还可以亲手杀死了第一个罪犯……

“明远,明远……”我一边低声唤他的名字,一边轻拍他的手背。这个时候除了这样不停地叫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们就这样在校门口静静地相拥了许久,身边不时有人经过,甚至还有人调笑着吹口哨,可是我们俩谁也不动,就这样安安静静的,仿佛时间已经停止。

“喂,你们俩有完没完!”身后有人不耐烦地高声喝问。

我身上一僵,艰难地把明远推开,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王榆林笑笑。天晓得他到底在这里看了我们多久。

“我说,天气这么冷,你们俩要互诉衷情好歹也得找个地方好吧。这天寒地冻的,明子你是身体好,我看晓晓怕是要吃不消。”王榆林背着个大背包,哭笑不得地朝我们道。

我这时候开始觉得尴尬了,狠狠拍了下明远的胸口,小声道:“我不跟你们说了,都这么晚了,我得回去休息。”才刚走了两步又被明远给拽了回来。

他一甩手把背包扔给王榆林,大声喝道:“你替我把东西带回去,滚吧。”

王榆林哈哈大笑,朝我们俩挤眉弄眼了一阵,最后又朝我高声道:“晓晓,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啊——”被明远狠狠瞪了一眼后,飞快地背着两个大包进了学校。

“明天不是周末嘛,不用急着回去。”明远自然地牵住我的手,拉着我朝外面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脸上的表情如此温柔认真,我根本没法拒绝他,只得顺从地跟着他走。

我们在校门口打了辆车一路往东开,没多久我就知道他想去哪里了。

公安大学距离我们以前的家不近,的士开了近半个小时,我才终于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建筑。对于我来说,其实离开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几个月不见,这里已经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但巷子口的那家蛋糕店还是老样子,破旧的门面,昏黄的招牌,所不同的是,招牌上的灯似乎比以前坏得更多了。

我们在巷子口下了车,尔后慢慢走进去。

巷子里很安静,路灯已经换了新的,整条巷子都照得亮堂堂的。

我们很快到了家门口,明远手脚麻利地爬上墙,搬开墙头的小松树盆栽,从底下翻出钥匙来。我看着忍不住想笑,这么多年了,他还保留着当初的习惯。

开门进屋。

没有我想象中难闻的霉味儿,屋里竟然很干净,客厅里的家具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甚至连书架上摆放的书都不曾变过,就好像…就好像我只是昨天刚刚离开。

我心里一时说不出是什么味道,既紧张,又有些酸涩,眼睛涨涨的,一低头就有又热又湿的液体往下掉,无法控制。我转过头去不想让他看到,他并没有多问,而是牵着我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去了厨房。

“你还没吃饭吧?”他问,“我今天给你露一手。”

我把眼泪抹干了,偷偷起身去厨房看他。冰箱插着电,里头塞得满满的,看来他早回来准备过了,却不晓得今儿到底打算给我什么惊喜。

“我上个礼拜特意去订的牛排。”他好像知道我站在门口似的,背对着我说道:“黑椒味的,你要几成熟?”

他什么时候学会哄女孩子的,手段还这么高明?

厨房的餐桌上还摆着红酒杯和烛台,这么浪漫……

“嗯?”许是等了半天不见我回答,他缓缓转过身来,明亮的眼眸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我。厨房橘色的灯光在他的脸上投下阴影,更显得他剑眉星目,俊朗逼人。

这么英俊的男人,这样浪漫的晚餐,这般温柔的心思……如果他不是明远,那该有多好。

四十八

开饭前明远先去了趟楼上,一会儿下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身衣服,雪白的衬衫、裁剪合身的深色西服,连头发都梳得一丝不乱,仿佛一瞬间成熟了许多,由一个青涩少年变成了风度翩翩的绅士。

他缓缓朝我走过来,为我拉开椅子,礼貌地请我入座。

屋里开了音乐,不知名的歌手在低吟浅唱,优美的旋律如水一般流泻在这屋里的每一个角落。暖气开得很足,厨房里烧开的水在汩汩作响,餐桌上的牛排在灯光下有诱人的光泽。明远把厨房备好的烛台拿过来,一支一支地点上,小心翼翼地摆放在餐桌上。

灭了灯,屋里忽然暗下来,烛光氤氲出温暖的光环,烛影摇曳间,他的面孔忽明忽暗,眼睛却亮得惊人。在这样美好的夜晚,音乐在耳畔、红酒在杯中、美食在唇边,还有英俊而深情的男人默默地注视着,我想,只要是女人,谁也没有办法不沉醉其中……

他不知什么时候学的厨艺,牛排煎得嫩滑爽口,搭配着醇厚的红酒,每一口都是至尊的享受。我们话说得很少,更多的时候只是相互注视,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相视而笑。

明远那两份牛排分量都实在,吃到最后俩人都有些撑得慌,等收拾完了餐具还是有些消化不良。

“要不,我们消化消化……”明远试探地问,尔后,缓缓地朝我伸出手来。

我一愣,还未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手已经被他温暖的手掌包围。

“youheldyhandandthenyouslippedaway,andiayneverseeya……”

音箱里传来忧伤而美丽的旋律,我们俩就在这寂静的夜晚相拥而舞。他的手扶着我的腰,温暖的气息就在我的耳畔,柔软的脸颊偶尔会触碰到我的脸,只一瞬间又迅速地离开,似试探,又似无意……

一曲终了,屋里寂静无声。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也看着我,目光专注而深情,眼神明亮又清澈。有些事本就不需要说明,就如同现在,无声胜有声。

他缓缓凑近,热烫的气息简直要灼伤我的脸。如蜻蜓点水一般在我的左脸轻轻一吻,羽翼划过的触感,温柔得让人想哭……

“晚安”他说。

我看着他,过了许久,也道:“晚安”。

那天晚上我在我的房间睡。屋里的东西还一如从前,窗台上是我喜欢的那盆绿萝,几年不见,已经疯长得蔓延了整整一个窗台。书桌上的那面镜子还是那一年刘江从香港带回来的。就连床单被套都是以前的样子,彩虹一般绚丽的花色——我总是喜欢热烈而温暖的图案。

一夜好梦。

第二天回到学校,自然免不了被室友们一番拷问。不过我怎么会被这几个丫头片子给吓到,糊弄了几句就搪塞过去了,气得她们牙痒痒。不过她们也没那个胆子去问明远。

元旦过后马上就是期末考试,大家伙儿立刻收了心,再爱玩的也都乖乖地收敛了,老老实实地去上自习准备考试。我自然也不例外,别的功课也就算了,可那数学简直是要我的命。上回因病逃过了一劫,这回是怎么也躲不过了。要真考砸了,刘爸爸答应送我去实习的事儿只怕也要黄。

于是,我也每天晚上抱着数学书头悬梁锥刺股地奋斗了好几天,终于把期末考试给拿下了。

因是临近新年,最怕这当口生什么事儿,公安局特别忙,上上下下都脚不沾地。举个例子,上至刘爸爸,下到明远王榆林这样跑腿儿实习的,能一连好些天见不着面。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明远一直不知道我要去公安厅实习的事儿,我也想尽量瞒着。

结果没想到的是,我上班第二天就遇到他了。

我去档案室实习的事谁也没告诉,虽然当初跟王榆林提过一回,不过他八成也没当真,要不,也不至于这么久都不问一声。

上班的头一天,廖妈妈比我还激动,天没亮就起来了,忙活了一早上做了一大桌丰盛的早餐,看得刘爸爸眉毛一抽一抽的。临走的时候还拉着我的手一再叮嘱,让我累了就去刘爸爸办公室里休息,困了就去打个盹儿。

刘爸爸都有些不耐烦了,教育她道:“敢情晓晓不是我闺女,我还能不仔细看着她。再说了,那档案室的活儿也不多,又不用跟着出外勤,暖气也烧得足,比她们学校里头还舒服。能出什么事儿?”

廖妈妈这才放手让我上车。

到了公安厅,刘爸爸亲自送我去档案室。才到门口,就有个戴眼镜儿的中年妇女热情迎了出来,满面笑容地上前握了握我的手,客气地笑道:“这就是刘厅长千金吧,果然是虎父无犬女。”

我当然知道她在说客气话,呵呵地笑了两声,也客气地道:“以后就麻烦阿姨了。”

据王榆林所说,当初曾玉婷在省厅实习的时候一直留意查案,案发前一天还曾提起过略有眉目,只是没想到对手会那么快就发现她,而且还下了杀手。照他这么说,那么那个人,或者是那一伙儿人肯定在省厅里有耳目,否则,消息怎么会那么灵通。

档案室虽然不起眼,但却至关重要,说不准那方真派了人在这里盯着。我要真露了什么蛛丝马迹,怕是真有危险。

所以,等刘爸爸一走,我就一个劲儿地跟那个姓董的科长抱怨,说自己明明先去刑侦队见习,却被刘爸爸塞进了档案室,特别郁闷不甘心云云,还引得董科长一个劲儿地安慰我。

档案室是整个省厅的清水衙门,总共也没几个人,且大多是没有什么作战能力的女人。这会儿就算是省里也还没配上全电脑系统,一个档案室才三台电脑,主要承担对进出的人员证件扫描检查工作。不过这会儿全省都喊着要推进计算机化,省厅这边也不闲着,尤其是档案室这边,大批的资料要输进电脑里,一堆人忙得焦头烂额。

我因为是关系户,所以大家对我很客气,基本上不招呼我干活儿,说白了就是把我给晾着。我倒也不介意,毕竟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查资料,要真的整天被人使唤来使唤去的,我还没功夫查案了。

档案室除了我这个实习生外,还有两个新分进来的大学生,整天对着电脑输资料,忙得昏天黑地,见我游手好闲地在一旁看热闹,眼睛都快滴血了。我也就顺势推舟地跟董科长说要去帮忙。

董科长估计一直没想到要怎么安排我,这会儿见我主动提出帮忙,立刻就应了,一边吩咐那两个大学生好好教我,一边又小心地叮嘱我千万不要太辛苦。

就这样,我顺利地混入了档案室的队伍。

为了谨慎起见,我没有急吼吼地立刻去查那件案子,而是主动从新进大学生小于那里接下了94年的所有资料。小于不疑有他,一听说我愿意帮忙,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往我怀里塞,立刻就把几大摞材料给我送过来了。

我在档案室的小办公室里小心翼翼地翻看94年的所有档案。1994年六月七日,我永远都记得那一天。

1994年…六月…七日…

我很快找到了我想要的档案袋,当我接触到袋子的时候,我的心陡然漏了一拍。双手微微颤抖,打开袋口的时候好几次险些撕破了封口。

六月七日…车祸…

明远当初报过案,可最后却还是以车祸结案。我仔细翻看档案袋里的资料,东西很少,除了一张验尸报告,就只有几份目击者的口供,还有肇事者的资料。

我仔细看了一边,目击者口供都大同小异,描述的是我当时被撞时的细节,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帮助。至于那个肇事司机,是个秃头的中年男人,名叫徐进忠,小学文化,出事前喝过酒。警方最后的结论是酒后驾驶导致的事故,司机被判了四年有期徒刑。

从表面看起来似乎毫无可疑之处,但我很清楚地明白这只是表象——事发时我抱着的那些材料早已不见踪影。明远也正是因此才产生的怀疑——那天我出巷子的时候与隔壁老教授夫妇擦肩而过,他们想必也看到了我抱着的那个大盒子。

之后我又找到了古艳红的资料,也如同我的档案袋一般干净,就好像她真是不慎溺死的。

古艳红到底做了什么才引来杀身之祸?我左思右想,只想到了两种可能,一就是她查的案子可能牵涉到什么秘密,第二,则是她那位神秘的情人。

我几乎可以确定她有一个情人,女人在这方面直觉都特别准。只不过,那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古艳红所想的那样好。如果他真爱她,怎么会一直偷偷摸摸地不见光?古艳红的生活简单,认识的人也不多,如果不是因为她手里的案子有牵扯,我想,她唯一可能惹到的麻烦,就是那个神秘情人了。

古艳红的资料并不难找,我很快就从档案室把她的资料调了出来,神不知鬼不觉,也没有任何人怀疑。

她当时查的是个抢劫案,并不复杂,之后没多久案子就破了,罪犯也早被关进了监狱。反正?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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