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是朱福听不明白,站起来就往走。
“站住!”朱子才喝止了道:“你去哪里?”
朱福道:“我去回王爷一声,刚才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周老将军家的人,说周将军病了,问一下王爷明天上午去看还是下午去看。”
周老将军,周怀武?病了?朱子才不敢置信,那个中气充沛的老头子会生病,这倒是新闻。
先不管这件事,朱子才走到儿子身边,低声但是加重语气:“你又要去园子里?”
“天都这么晚了,我进得去吗?”见父亲阻拦,朱福就没了好声气。
“你个小兔崽子,”朱子才举起手来作势要打,朱福赶快跑到了一边喊:“妈,我爹没事又要打我。”
朱子才家的走出来,朱子才放下了手:“老子没事又要打你。听着,新姨娘进府前,你最好不要见春暖姑娘。”
朱福耿直了身子,顶道:“为什么?”这么多天不见春暖,自己还过不过。
朱子才家的也不理解,为父子两个人开解,笑着对朱子才道:“王爷不是也同意了,说姑娘一进门,就说这件事情,还是你亲自去求的王爷,怎么你今天反倒拦上了?”
朱子才道:“你别管,这个小子自己心里明白。你就生了个惹祸的种。”
朱福见父亲执意,道:“这一次,我一定不说,有什么事情让王爷自己担去。”
朱子才倒笑了道:“可不是王爷自己一直自己担着的。行了,你记得不要说就行了。要记住了!”
朱福一抬腿出了门,朱子才家的倒愣了,对朱子才笑道:“什么不说,你们爷俩在闹哪一出?”
朱子才冲了她道:“你别管,拿衣服来,这天好晚的,我再去查一下上夜的人。”
朱子才家的把衣服递给了他,冲了他的背影说了一句:“就你最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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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十三章,装病
昏暗的房间里,周怀武睡在雕花的大床上,听到回一声:“王爷来看老爷来了。”
就歪歪斜斜让人扶坐了起来,冲了房间外说了一声:“王爷来看我,太好了,太好了。”
刚来到房门外的朱宣还是被这声音的洪亮吓了一跳,这老头子,还是小心了,好象是在装病。
周亦玉在门外陪朱宣进来,道:“王爷请。”
进了房间,朱宣先注意到窗户都紧闭着,房间的空气却不污着,周怀武半靠在床上,正在一个秀才模样的人搀扶下象是勉强才坐起来的样子:“王爷。。。。。”
他向着朱宣伸出了手。
朱宣理当接住了这只手,刚接到了手里,就觉得不对,伸来的那只手上握满了力道。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身旁的周亦玉,面上带了悲伤,再感受一下手里的力气,也用了用力,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无声无息地较上了劲。
这老头子果然没病,那装什么病?
“王爷,咳咳,”周怀武还咳了两声:“玉儿快去泡好茶来,我要与王爷说说话。”
周亦玉担心的看了父亲在咳,听见父亲这样说,才不舍地走出了房门。
泡好了茶送进来,周亦玉站到了父亲身边。
周怀武还在说话,“连哥,”一旁站着的连哥走过来。
“见过王爷。”连哥听从吩咐见过了朱宣。
“这是我内舅的儿子许连翔,王爷,他明年也参加春闱,从小与玉儿青梅竹马的。”周怀武信口说着。
朱宣就看了周亦玉一眼,周将军的青梅竹马?周亦玉只是低了头,父亲一下子病倒了,先是在家里交待后事,惹得一家大小背地里哭,又让请了王爷来,不会又是交待后事吧。
朱宣倒有几分明白了。
“我这一次病得凶猛,还不知道能不能熬得了这一关。”周怀武又伸出了手。
朱宣这一次没有客气,上来就握住了,病床前两个人又较了一回劲。
周怀武话还没有说完,朱宣当然不会打断他。
“山荆说为我冲喜,我先开始不同意,昨天想一想如果还能活着,冲喜也行,看了玉儿出嫁也行,都是一件喜事。”
朱宣煞有介事地配合了一下:“老将军说得对。有什么要本王做的,本王一定照办。”周亦玉居然还有人要,那个连哥一表斯文,周亦玉嫁给他,就有一句话最贴切,真是吓倒斯文。
“咳,咳,”周怀武又是猛烈的一阵咳嗽,周亦玉哭着扑到了床前:“爹,你不会有事的。”
周怀武抚了女儿,还是咳:“傻孩子,咳,急切间,咳咳,也找不到更让你满意的人,就连哥吧。知根又知底,让爹看着你嫁个满意丈夫,闭眼也会痛快点。”
周亦玉抚床痛哭。
周怀武就看了朱宣,朱宣忙接过话题:“老将军放心,周将军的亲事,本王亲自来主婚。”
“咳,咳,有劳王爷,谢王爷,咳,咳,,,,”幸好连哥及时跪下来:“谢王爷恩典!”
周亦玉还只是哀哀地哭。
周怀武又拍拍女儿的背,道:“好孩子别哭了,咳,有王爷为你主婚,爹就开心了。咳,现在太平盛世,咳,皇上不许乱动兵,咳,咳,王爷靖边辛劳,正好可以醇酒美人,做个太平王爷。。。。不然老夫还想着能跨马扬刀为王爷打个前战,咳。”
因为周亦玉趴在床前,让周怀武与朱宣的最后一次较劲没有较成。
看了周亦玉送朱宣走,周怀武长吁了一口气,满意地对连哥道:“我的演技还不错吧。”
连哥笑道:“啊,姑父真是有勇有谋之人。幸好王爷今天也没有看出来您的病是假的。”
周怀武往床上一躺,道:“所以说我演技不减当年啊。”他学了连哥,也来了一句啊结尾。
别了泪眼的周亦玉,朱宣骑在马上回想周怀武的话:“王爷靖边辛劳,正好可以醇酒美人,做个太平王爷。。。。。”就在心里来了一句:这个老狐狸,倒也对得起他比我多吃了几十年的饭,我的一点心思被他猜了个干干净净。
和玉妙在一起的时候,说起来这件事,玉妙为周亦玉高兴:“周姐姐要成亲了,这是件好事。表哥主婚,我可不可以也去?”
“可以。”朱宣也知道玉妙闷,平时往来能说得上几句话的只有薛名时的夫人,别人都是话不投机,玉妙对自己说过,也很喜欢周亦玉。
玉妙今天心里并不闷了,薛夫人为自己打破了谜底,自己也调整过来。不管朱宣是板着脸还是随和着,玉妙都泰然了。
结果反而奇怪,自己泰然了,表哥也如常了,两个人坐下来说话时又有说有笑了。心态代表一切,玉妙这样想着,几千年以后的生存哲学在这里也用得上。
想了薛夫人说过以后,一直胆战心惊,第二天又让人送信来:“千万保重。”玉妙不由得一笑。
对面坐着的朱宣也是一笑,玉妙先问了:“表哥您在笑什么?”
朱宣无意中说了出来:“周亦玉成亲的消息一传出来,军中就下了赌注。”朱宣只当作不知道。当兵的生活其实是枯燥,只要不违反军规,他都是能放过的。
玉妙好奇地问道:“赌什么?”
朱宣笑一笑:“赌周亦玉成亲那天晚上把新郎扔出洞房来。”不知有多少人借了探病的原由儿去看了连哥,回来都赌连哥会很惨。
周怀武中气十足,一听咳嗽就是假的,唯独就骗过了自己的女儿,也算是知女莫若父吧。
玉妙有些不乐意了,道:“周姐姐成亲是好事,表哥,我赌周姐姐不会把新郎扔出洞房来。”
朱宣见玉妙小脸儿绷得紧紧的,取笑道:“你和谁赌?”
本来是打算一直拘了妙姐儿,在易家送人进来前,不轻意与她谈笑的。看了她越来越稳重懂事,自己也拉不下脸来。
与妙姐儿说说话,竟然成了自己的一大享受。接妙姐儿来以前,朱宣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玉妙认真想了想,和谁赌呢。薛夫人,她一定也站在自己这一边。玉妙对了朱宣笑:“跟表哥赌。”
冷不防指到自己身上,朱宣做作地拉了脸:“军中不许赌博。”
玉妙笑得无邪:“这是在家啊,我是妙姐儿,不是表哥的士兵。”
妙姐儿心里已经把这里当成家了。朱宣不忍拂了她的笑容,道:“好吧,反正我也是赞同周亦玉会把新郎扔出洞房来这种议论的。”
表哥走后,春暖进来打发自己睡觉,什么也没说。玉妙自己每天两次出入园子去王府听徐先生讲课也没有发现什么,既然是定下来了要进府,怎么一点儿动静与消息都没有。
过去娶姨娘,难道连房子都不收拾?自己也不知道王府里娶姨娘是什么规矩,也没地儿问去。
小福子难道也不知道,如果小福子知道,春暖也就会知道了。
想到这里,玉妙从帐子里又探出了头:“春暖,”
春暖过来为她拉好绡帐,笑道:“姑娘喊我?”
玉妙笑问道:“你这几天有没有见小福子,我在书房都没有看到他,难道你们两个吵架了不成。”
“谁和他吵架,他最近一直往来军中,不在府里的时候居多。”春暖有些不好意思,难为姑娘还挂念。
想到朱福悄悄对自己说了,请了父亲去求王爷定下来。王爷说,姑娘还没有出阁,春暖还不是府里的人。
就这还觉得姑娘使唤的人不够,哪能再把最得力的春暖给要走了。但是王爷答应了,等姑娘过门,就为自己和朱福定下来。
最得力的春暖,王爷是这么说的。春暖做事更尽心尽力了,并不怕自己还是沈家的人。姑娘出阁,自己和夏波,水兰,引冬一定是姑娘的陪嫁。
只是以后见了朱子才和朱子才家的,总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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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十四章,周府
周家的亲事时间定得很近,因为是冲喜。
朱宣携了玉妙到来时,喜气洋洋的周府热闹更盛。
喜娘,赞礼的傧相,每一样都让玉妙看了个新鲜。周府门前驻了不少的高头大马,“王爷,”一个一个行礼的都是中气十足的精壮汉子,又给玉妙行礼,眼睛好奇地在玉妙身上看过来。
易达庆倒真的不以为意了,真的是个小姑娘。
因为主婚,朱宣穿了红色的箭衣,一手握住了玉妙的手,闲闲地在将军们的陪同下往里走。
周将军马上要拜天地,周老将军当然还不能陪客,特地请了军中诸将代陪,反正也要来喝喜酒。
在花厅门口把玉妙交给周夫人,同时叮嘱她:“要好生了。”
玉妙答应了行了礼,一脸喜色的周夫人第一眼看了玉妙就喜欢上了,这才是个姑娘家,和玉儿比天上地下。
对朱宣笑道:“知道姑娘身体不好,王爷只管交给我。”
前几天王府就来通知了,说沈姑娘也来。周夫人都安排得妥当。
女眷们大多都是玉妙见过的,一一见过。归德郎将夫人张夫人,定远将军夫人也来了,都含笑见过礼,簇拥了玉妙坐下来。
因为盖头蒙着脸,没有看到周亦玉是什么表情,但是那个斯文的新郎倌却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玉妙是真心实意地为周亦玉高兴,而站着一起的将领们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嘻嘻哈哈,他们都赌了新郎倌晚上会被扔出来。
新人进洞房,宾客坐席上。玉妙再三不肯,还是坐了首席,这一次竟然没有人对自己行莫名的注目礼,或是窃窃私语议论了朱宣要纳妾的事情。
大家都在恭贺周夫人,周亦玉总算出嫁了。周夫人照单全收,女儿出嫁对周夫人来说,真的是件高兴事。
玉妙也没有看到薛夫人,问起时说在洞房里陪周亦玉。这个时候能进洞房的只是成过亲的全福太太,让玉妙有些羡慕。
不一会儿薛夫人就出来了,两个人见了礼,薛夫人示意玉妙看一个人。
花厅摆了六桌还不够,两边没有隔断的偏厅里又摆了六桌,周怀武的人缘也不错,或者说女眷们都好奇周亦玉会嫁什么样的人。
偏厅的最侧一桌坐了一个穿了挑线淡色衣衫的少女,眉目秀气,也正往玉妙这里看。与玉妙的眼光碰在了一起,就红了脸低了头。
那脸宠儿居然象易姨娘。玉妙一下子明白她是谁,对薛夫人微点点头。那是马上即将进府的易小姨娘。
周夫人坐在玉妙身边,为她挟菜吩咐丫头盛饭盛汤,十分尽心。又怕玉妙吃少了不舒服,又怕她吃多了不受用。
让玉妙乱感动了一把。
人人敬周夫人酒,也敬玉妙酒,不过敬玉妙的不敢让她喝多了就是。那位少女也羞怯怯来敬玉妙,旁边就有人窃语声,也有人偷笑。
玉妙只是坦然,眼光却在寻找薛夫人。幸好她告诉了自己,不然又要闷葫芦儿。
将领们的酒席隔了很远,也从入席开始就不时听到哄笑声。
这席酒一直喝到了下午,女眷们都累了。至少玉妙可以说累,还是祝妈妈跟着来了,看玉妙吃得差不多了,使眼色儿给玉妙让她说要歇着。
周夫人送了玉妙去备好的房间,玉妙不要人陪,只祝妈妈与引冬带了两个小丫头在房间里。还有周家的两个有头面的仆妇一同侍候着。
朦胧间正有睡意,外面有人说话:“姑娘想来是累着了。特来问候一声。”祝妈妈客气地打发了她,进来回玉妙:“易家表姑娘来看姑娘,问有侍候的事儿没有,我回了她了。”
玉妙小睡了一会儿又出来看戏,还安排了杂耍。正看着在,朱宣也逃席而来,身后还有几位喝得脸通红的将军跟着来了:“王爷,再来喝。”
女眷们都站起来笑着,玉妙也在笑,看得出来表哥与手下将领也会有亲密无间。
朱宣挥退了将军们,让女眷们都坐下,走过来坐在玉妙身边,问她吃了什么,可吃饱了,玉妙一一回答了。
可以感受到周围艳羡的眼光,只能再一次坦然。
周夫人也笑着回话:“我看着呢,没有让姐儿乱吃什么。”一席饭吃下来,从姑娘变成了姐儿。
朱宣也笑道:“交给夫人是很放心。只是妙姐儿在家任意惯了的。”
玉妙低下头来摇了扇子,当着这么多的人又说人家任性。
看了一折子戏,朱宣要携了玉妙回去。
女儿拜过堂,周怀武的病也好了几分,朱宣先和他喝了几杯,将军们也就不记得他还有病,一起过来敬酒。
周夫人看了丈夫几次,笑声哈哈的,隔了三层院子也能听得到,何况是洞房那边。现在露馅还早了一天。
没有人灌新郎酒,同情他今天晚上日子不好过。
三杯酒下肚,觉得大局已定的周怀武忘了形,喝了不少的酒,与夫人一同送朱宣,玉妙出来。
近大门时,斜次里一位少女过来行礼:“姑娘慢走。”
玉妙点头微笑,周夫人也是笑。
玉妙压根儿没有看朱宣的表情,觉得根本没有必要。看了又如何。
想是这样想,坐上了马车还是从车帘向外注目了朱宣,断定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就是他即将的枕边人,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徐从安也去周家喝喜酒,到了起更了才回来,人醉得不行,见书房里亮了灯,就摸了进来,坐在椅子上让朱喜倒热茶去。
朱宣好笑:“不是你的新郎倌,你喝这么多作什么?”
徐从安摇手道:“这种玩笑能开吗?周亦玉还不把我扔池子里去。还有几个坐着不走的,也不让周老将军离开,都是赌周亦玉今晚要洞不了房的。”
朱宣也和他们一样,一点儿没有把周亦玉当女人看,但又不好公然地开周亦玉的玩笑,在妙姐儿面前可以,在徐从安面前可不。
徐从安斜了眼看朱宣:“王爷今天可见到你的新宠了?”王爷走后,就有人和易达庆开玩笑,问他带表妹来作什么。
朱宣回答得面不改色:“见到了。我带了妙姐儿回来,她在大门口突然冒出来给妙姐儿行礼,我想着应该是她。易达庆打仗是把好手,可是不会又送来一个不安份的吧。”
千防万防,没有想到她今天会出现在妙姐儿面前。
“妙姐儿知道她是谁吗?”徐从安幸灾乐祸。
朱宣认真想了一想:“应该不知道,回来我还问妙姐儿那是谁的,妙姐儿说人乱哄哄的敬酒,没有人介绍她是谁。今天周家人很多,光女眷就坐了十二桌。”
朱
古代幸福生活一个木头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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