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宣倒得先捏了自己的性子,免得发火又吓到她。
“表哥,”这一次到是没有结巴。玉妙低了头,还是不看表哥的眼睛比较好,看了就没有底气。
就把易姨娘下午来的事情说出来,也没有必要为她瞒着。说着说着就是自己的心里话:
“先前在家里,表哥时常派人来送东西来看我。后来说接了我来住,虽然是一心欢喜,也并没有想到表哥这样的疼爱。平常日理万机的,还亲自教养。为了赵姑娘三番两次惹了表哥生气,表哥都原谅我了。也难怪会有人看着眼红。”
说着有些动情,眼泪又出来了,低头了轻泣道:“原不该在表哥没有消气再对表哥提什么的,只是。。。。。。。只是易姨娘也是服侍了表哥的老人,以后又是一家人。她有不好的地方,还有表哥管教。请表哥您再开恩典,让秋巧进来吧。”
院外树叶沙沙,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朱宣看了不敢看自己的玉妙,心中大为感动。也知道有人眼红,也知道顶撞了自己会有人看笑话,也知道自己没有消气,也知道自己亲自教养与她。。。。。
妙姐儿还在低低的哭泣,朱宣仅存的一点火气消失得无影踪。拉了玉妙的手温言道:“妙姐儿。”
玉妙抬了抬头,还是在哭。朱宣从没有想过心里可以这样的温柔。玉妙病了一个月,自己闷气生了一个月,要是自己的将领士兵,早就一顿军棍让他自己想去。
这也就是石姨娘与易姨娘都怕他的原因。王爷翻脸是不认人的,哪里还容人说话。
偏偏妙姐儿这个小小人儿,七病八歪睡在床上,想着在锦被里那瘦小的身体象是没有一样,就一点儿火也发不出来。
开导她还要等她好了以后。又怕说重了又不能不说,就是对皇上也是可以直言劝谏的。对妙姐儿却不能。
病中天天来看她,有时睡着了喃喃还喊一声:“表哥。”朱宣后悔得不能再后悔,自己最能克制,那天就不应该与妙姐儿计较。医正频频来看,弄得满城的人都知道妙姐儿受了自己的训斥,只有朱宣自己知道,被妙姐儿胡乱解评给气得不轻。
她说她要来,自己出门走了让她见不到不就没事了。又遇到赵若南那个不识好歹的东西,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一颗心系在刘全身上。又有勇气,为了破婚,敢说自己“有了”。
想想赵若南又有些生气,自己犯混学了一堆的混话,又在妙姐儿面前讲。“有了”这种话是能随便讲的!朱宣庆幸接了妙姐儿是对的,不然还不知道会认识什么人。
想想赵若南傻人有傻福,里面有妙姐儿这个热心善良的傻丫头,外面刘全也不是全然无情,不然就能误了卯。
妙姐儿由赵若南而推想到秋巧,心里存了愧疚,一心想弥补一下。朱宣一直把这件事岔开,就是根本没当是件值得说的事情。
丫头不好本应该撵,妙姐儿却存在了心里。让秋巧进来不进来,朱宣本不在意的,可是妙姐儿站在面前这么一哭,朱宣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种种都疼爱了,还在乎这一件吗?朱宣温和道:“不许再哭了。”玉妙泣道:“是。”
让丫头们打了水来给玉妙洗了脸,一时坐下来也不知道说什么。朱宣只是含笑,忽然想起来了,从袖子里取出来一个金刚石的手镯,闪着光泽递过来,笑道:“上学的奖励。”
玉妙站起来接了,就戴在了手上。双手捧在自己的茶碗上,不时抬眼看了一眼朱宣,朱宣忽然心情大好。
易姨娘不时使了秋红来看,守园子的人说王爷在就不敢进来。最后等不得了,自己不顾天黑,亲自来看。给了守园子的妈妈一些钱才进得来。
园门上的妈妈还叮嘱再叮嘱:“姨娘一定要早些出来,王爷近来查这个最严,不是园子的人或是不当班的天一黑就不能再进来了。”
易姨娘心里发冷,又要陪笑:“您放心,我丢了一个王爷赏的重要的东西,万一王爷晚上来我房里偶然见我不戴问起来,怕不好回话,这不趁了王爷还在姑娘房里,我去找一回就出来。”
人人都知道自己失了宠,再不说几句,还当自己是病猫。
正文第三十三章,防微
躲在一旁看了朱宣出来,才向玉妙院里来。“姑娘睡了。”小丫头拦住了她。王爷刚走,姑娘就睡了?易姨娘不信,但是房里的大灯的确是熄了。
春暖熄了灯走出来,一看就明白了,笑着过来悄声道:“王爷说姑娘上学累了,看着姑娘睡下了才走的。姨娘可是来问信儿的?”
易姨娘带了笑脸,语气谦恭:“不知道姑娘替我说了没有?”
春暖的话安抚了易姨娘:“姨娘不用担心,姑娘已经替姨娘说了。“玉妙既然不时交待要对易姨娘如常,深得玉妙欢心的春暖当然不会失礼。
再说春暖现在也明白过来了,王爷对姑娘看得似眼珠子一样。平时衣物首饰流水一样送来。上了半天学,又赏了一个镯子。上学要都成这样子,人人都要上学去了。
随了春暖的话,易姨娘就眼睛一亮,急切地说了一句:“那,”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放低了声音道:“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同意?”
你也太贪心了吧。要姑娘帮你,还要王爷一定要同意,又要闹到王爷发脾气,姑娘大哭大吐才高兴啊。
心里这样想,春暖面上还是带了笑,索性如实告诉她:“姑娘先哭来着,求了王爷。”易姨娘心沉一沉,姑娘一哭王爷还会同意吗?
“后来王爷让姑娘不要哭,说上学,就赏了姑娘一个镯子,然后就坐着说话儿,姑娘慢慢就不哭了。王爷就看着姑娘睡下了才走的。”
易姨娘勉强笑了笑,低下头来想了一想,道:“既然姑娘睡了,请明天再替我问候吧。”
春暖忍了又忍,还是说了一句:“姨娘不放心,明天请早来。”
易姨娘走出了门,守园子的婆子松了口气,道:“姨娘早该出来的。王爷走了有一会儿了,别误了姨娘侍候王爷。”
易姨娘忍了气没有回话。
秋巧被两个管事妈妈带到易姨娘住的地方。
易姨娘几步走出来,眼中有泪出来。“姨娘,”秋巧奔到了易姨娘的脚下跪了下来,痛哭起来。
“秋巧姑娘快别哭了,”送秋巧进来的婆子不冷不热的道:“姑娘刚大好了,合府里没有人敢大声喧哗的。你能进来是王爷的大恩大德。该高兴才对。”
秋巧强忍了泪,站起来对两个管事妈妈行礼,易姨娘也欠身道:“妈妈们说的是。”
从袖子里掏出二两银子递过去,陪笑道:“妈妈们打酒吃。”
管事妈妈先看了一眼,才带了一丝儿不咸不淡的笑容接了,道:“那我们就不打扰姨娘了。”
两个人昂然走了出去。
这里易姨娘与秋红才扶了秋巧进去,紧闭了房门。
秋巧哭了又哭,把身上打的伤痕给易姨娘看:“回去那一天,大老爷就骂我是个灾星,说如果不是王爷说了让家里接走,也要找个人牙子把我卖了。又说既然接了,就只能留着。
然后就打发去灶上做粗重活,有一点儿不对,就挨打挨骂的。
如果没有姨娘开恩求了王爷再让我进来,只怕是一点儿活路都没有了。“
易姨娘已经是透心凉,眼泪一串串往下掉。半天骂道:“一点儿手足情份都没有,都是一群没有良心的狼,没有我用心服侍王爷,大老爷就能附在了军功里面升职,二老爷就能有出入边境的腰牌,到底利益比在内地厚。”
秋红就打了水来劝秋巧:“姐姐回来是件喜事,快别哭了,肿了眼睛让人看到倒不好的。”
一语提醒了易姨娘与秋巧,两个人重新匀了面,秋红倒上茶来喝。
秋巧转强作欢喜道:“我在外面听说姑娘得了王爷训斥,正在闹“病”,又让我进府来。我就说过王爷一定有回心转意的时候,恭喜姨娘又得王爷爱宠。“
秋红皱了眉不说话,易姨娘听了秋巧的恭迎话,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半天哼了一声,慢慢道:“我现如今是失了宠了。”
秋巧不相信地“啊”了一声。一边的秋红道:“姨娘求了姑娘半天,是姑娘转求了王爷,才让姐姐进府的。”
秋红目瞪口呆。易姨娘幽幽地看了秋红一眼,道:“姑娘哪里还在病中,现今每日里跟了京里的名士徐从安在读书。这是王爷亲自请的先生。”
徐从安,秋红低下头来想一想道:“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易姨娘的眼睛更是幽怨:“就是那个曾在王爷帐下,与王爷兄弟相称,在对南沼,对吐蕃打仗时号称为第一幕僚的徐从安。哼,这个人过于傲气,不愿意从军功出身。说士君子出身于科举,三年前辞了王爷回京参加春闱,榜上无名,又不好意思就回来。
自从你走了,我又失了宠,消息也不如以前。总是王爷再三相邀他才来的吧。“
“那姑娘竟然是大红大紫了。”秋巧半天才迸出了这么一句:“可我在厨下听了一句半句,满城里都知道王爷训斥要打,有没有打成?”
易姨娘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挨打的人现在坐在你面前,想到这里,声音更冷:“姑娘还能挨打。王爷只说一个要打,就“病”了整一个月。满府的人每天都去报到,恨不得都替姑娘生病才好呢。“
秋红静静坐在一边,听两个语气声调,只觉得眼角乱跳,低下头来思索,又忽然解开,秋巧最得姨娘欢心,现在有她来了,自己可以退后了。
虽然觉得兄弟无情,也总是兄弟,易姨娘又问起家里的事情。秋巧就有些痛苦:“姨娘还要早些哄得王爷回心转意才好,大老爷与二老爷正商议着,要把五表姑娘送到王府里来呢。”
一个霹雳打在易姨娘头上,她怒目回睁站起来:“这。。。。。。”刚说了一个字,外面有婆子回道:“姨娘,王爷派大管家来了。”
朱子才带了四个人站在院子里并不进来,肃然道:“奉了王爷的话,易姨娘房里的丫头秋巧,因心怀不轨撵出府门。现姑娘大安,各处庙堂还愿行善。姑娘回王爷,去外面做善事不如先从家里做起。王爷开恩,准许秋巧重新回府侍候,再有懈怠,乱棍打死!”
说完向易姨娘行了礼转身离开。
跪在地上的秋巧惊呆了,秋红则低了头。又看到易姨娘瘫软了身子,忙过去扶了她。
“扶我起来,”易姨娘虚弱地道:“打水来,换衣服。好歹是进来了,我们去给姑娘叩头去。”
正文第三十四章,易家
秋红开了柜子,特特的拿了不常穿的衣服出来。又不能太耀眼了去,选了一件蓝色织锦衣服给易姨娘换上。
又见秋巧只是寻常旧衣,忙笑道:“姐姐的衣服在包袱里,我帮了姐姐拿进来。”秋巧出去的时候,原想着不能回来,易姨娘就把秋巧的东西都让她带走了。
秋巧见秋红要去解自己拿进来的包袱,羞赧地道:“别,里面只是几件小衣。”
易姨娘又添了气,亲自来解开看,果然只有秋巧几件旧里衣,一应穿戴都没有了,重又落下泪来:“这是哪一起的人,都给你算计走了。”
秋巧跟了自己在王府里几年,总有一,两百银子的东西在。
秋巧又哭了,道:“回了家,张管家里的说在厨下侍候穿得花里狐哨的媚人,后来又提亲见我不同意,就都拿了去赏给了灶上有头脸的妈妈们。”
“罢,罢,罢,总算逃离了那虎狼窝。”易姨娘只觉得骨软神疲,再没有精力计较对付。见秋红开了柜子,拿了自己不穿的衣服出来给秋巧换上,带了她们往园子来。
在姑娘院外,遇到了自己的大嫂易大奶奶。这是一个和气的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体态有些发福。
易姨娘知道大嫂也是来道谢的,因为姑娘院外,眼睛里敛了恨意,冰冷的招呼了一声。易大奶奶笑道:“姑奶奶好,大老爷让我来感谢姑娘。”
又交待秋巧:“再不能使坏心了。”秋巧含悲答应。
易姨娘听了窝心,道:“家里想来有一摊子事。大嫂谢过了姑娘,还是请早回去。”
易大奶奶倒疑惑她为什么不高兴,笑道:“我也刚来,里面是薛将军夫人,我还在等着呢。”
夏波过来陪笑,请她们厢房里坐着等。
过了一盏茶的时候,才见到玉妙送了薛夫人出来。易大奶奶在外面就仔细打量了玉妙,没有说话。
姑嫂一起去给玉妙道了谢,辞出来。易大奶奶就在路上又劝易姨娘:“大老爷说了,请姑奶奶凡事自己保重,也为家里保重。姑奶奶好了,我们也放心的。”
易姨娘只是不说话听易大奶奶唠叨,等到出了园门,也不送易大奶奶,就冷笑一声道:“你们接二连三的再送几个来,就可以放心了。”
抢白完了就昂着头转身走。易大奶奶冷不防她说出这句话,站住了脚冲了易姨娘的背影只微微一笑,再回头对身后跟的人道:“我们回去。”
到了家晚上就和丈夫说了这件事情,笑道:“是真的要把五表妹送进去吗?”
听说易姨娘是这样反应,易大老爷就叹了口气,道:“还是这么糊涂。”先不回答妻子的话:“虽然说是王爷开恩,又让秋巧进去。姑奶奶不知道高兴感激我们收留了秋巧,反而怪上我们了。
却不知道我倒宁愿送别的丫头进去,秋巧那个蠢东西,不知道劝了姑奶奶好生着,只知道生事情,这一去好象是颗炸弹埋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
你要去勤点规劝她,不要让她又生事端。“
易大奶奶见丈夫郑重,答应了又笑道:“不知道要听姑奶奶多少话了。”
易大老爷也有怒容道:“她还以为我的军功与老二的差使是她的功劳呢。也不想想王爷在京里四个妾侍,为什么只有她和石姨娘带到了封地。我和老二要是不管她,任她留在京中,她的日子才难过呢。”
为了这些事情,易大奶奶总没有少看易姨娘的脸色,听丈夫这样说,自然趁意。忙笑道:“我倒不知道这件事情,爷告诉我,以后姑奶奶再有话说,我也可以敲打她几句。”
易大老爷看了看妻子,淡淡笑道:“自家人,陈年旧帐就不用翻了。她再说话,你就说是我说的,把她京里送到王爷身边也不容易。她自己就明白了。
再对她说,前几年府里只有王爷一个主子,石姨娘又不是她的对手,她舒坦惯了。现在沈家大姑娘住在府里,让她用心服侍。“
易大奶奶应了,因与丈夫说话,早遣走了身边的人,笑道:“我先听说顶撞王爷,闹病就能闹一个月,还以为是极刁钻的人。没有想到,只是一个小姑娘,听说十四周了,看着还是稚气。”
难怪王爷疼爱,这一句话易大奶奶放在心里就没有说出来。她总是觉得说不出来那精致的眉眼,夭桃一样的身段。
缓缓思索了一下,易大老爷道:“那你明天就要去王府规劝姑奶奶,你是大嫂,什么不好说的,只管教训她。语气硬一点。长兄如父,你就说代我去的。”
易大奶奶倒糊涂了,笑道:“姑奶奶那脾气,还不知道谁教训谁呢,现又是王爷身边的姨娘。老爷你可是在王爷治下。”
易大老爷没有任何犹豫:“让二弟妹和你一起去,她随同老二经商,说话厉害上比你行。”易大老爷有些头疼,妻子说得不无道理,自己的这个妹妹也不是个懂事的。
再想想妻子刚才说的沈家大姑娘,如果是一个极刁钻的人,易大老爷反而不用担心了。王爷又不昏愦,不好总能露出马脚来。
真的只是一个小姑娘,王爷这么上心的,那倒要事事注意了。但这话对妻子却不能说出来,易大老爷转头看了易大奶奶还在为难,笑道:“不用担心,她如果闹起来,还有二弟妹呢。这就去找老二对他说这件事情。”
站起来就向往外走,就象是件非办不可的事情。
“老爷,”易大奶奶从身后喊住了他,陪笑又问道:“如果姑奶奶问起来五表妹的事情,我该怎么回答呢?”
易大老爷冷笑了一下丢下一句话:“就对她说,这件事情我已经对王爷说过了。”
易大奶奶的心提了起来:“那王爷是什么意思?”
见妻子一脸的担心,易大老爷笑道:“王爷他已经同意了。不过说了最近有战事,缓一缓再进府,又遇到沈大姑娘生病,再停一停,我再去对王爷说吧。”
易大老爷揭帘出去了,易大奶奶这才手扶了椅背,只觉得头目森森。见老爷出去了,丫头翠烟走进来,忙过来扶了:“奶奶这是怎么了?”
易大奶奶觉得眼角湿润,象是有泪要出来,道:“去,给我倒杯茶去。”不怪姑奶奶有气,刚在王爷面前失了宠,五表妹就要进去,换了是谁也会觉得娘家薄情。
正文第三十五章,委屈
玉妙正在和朱宣说话,说的是祝妈妈。
“幸好有祝妈妈那么一拦,不然我当时就想去找表哥。”玉妙也在寻找与朱宣谈话的方法方式。
有时候扪心自问,与朱宣并没有交流过。去信到沈家,船转天就到接了自己走。又指了园子住,去敬香交友,端午游玩,都是朱宣说了算。
因为样样都是关心爱护,玉妙并没有觉出来什么。
赵若南的事情一出来,因为违反了礼法,又违反了表哥的规矩,自己只是略一辩解,就触怒了表哥,最后演变成满城风雨。
薛夫人跑来告诉自己,她也是个消息不通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才知道。玉妙心里寻思,一堆请客的贴子又如飞也至,是想亲近自己还是想看这个挟病的人是什么样子呢。
不得不有这样的疑心。玉妙闷了好几天,可以说的人也只有朱宣。
对妈妈丫头们说,会吓到她们,现在只要自己有一点走规矩,就有人苦劝:“姑娘快别再惹王爷生气。”
在朱宣厚厚的疼爱之下,玉妙只是委屈苦闷。
祝妈妈敢当了自己的面指责易姨娘:“姨娘刚有了不是,又叫了姑娘去趟太阳地?br/gt;
古代幸福生活一个木头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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