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夙将如剑般的目光射向沈秋笛,道:“沈女官,我想你应该明白谋害长公主的罪名有多重吧?”
沈秋笛的脸色像纸一样苍白,听了宁夙的话,她轻声答道:“回贵妃娘娘的话,奴婢清楚。”
宁夙以居高临下的眼神瞅着跪在地面上的沈秋笛,道:“那么,你清楚不清楚凶手是谁?”绫绡和绣绮一直以一种异样地眼神注视着沈秋笛。也许,她们认为是长乐殿这个和我一直关系微妙的女官谋害了公主,因为,她们和我一样认为沈秋笛背后隐藏着某个人,沈秋笛谋害公主也一定是受了这个人的指使。所以,她们都觉得沈秋笛会出言否认宁夙的问话。
然而,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是,沈秋笛再次轻声的回答道:“奴婢清楚。”
宁夙的眼中刹那放出一股骇人的寒光:“你清楚?那快说。到底是谁?”
沈秋笛却道:“贵妃娘娘,长公主被谋害兹事体大,奴婢认为,凶手地名字还是等皇上来了再说比较好。”
宁夙想了想,道:“你说的有道理,皇上一会儿就会过来,我们确实也不差这一点时间。”
沈秋笛的话确实有道理,也是她用来自保、洗脱嫌疑的最好方法,但是宁夙的赞同却叫意识仍旧清醒的我出了一身冷汗。我偷眼望了望紧靠在我床边的碧月,发现她半缩在衣袖中的手也轻轻地捏成了拳头。
莫非,沈秋笛真的知道些什么?她究竟会在皇上面前指认谁是凶手?
不一会儿,皇上就急冲冲地来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地脸色黑成这样,动作也没有这么快过,犹如一阵风似的。
他替代宁夙坐在了我床前的椅子上,宁夙坐在他的下首,而我就躺在他们背后地床上。而长乐殿的宫女们。无论当时在场的、不在场的。都被召集到了我的寝宫里。大家地视线齐齐地落在犹跪在地上地沈秋笛身上。
宁夙道:“沈女官,当着皇上地面儿,你该说了。究竟谁是谋害长公主的凶手?”
沈秋笛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是她却抬起头用坚定地目光注视着皇帝一字一顿地说道:“谋害长公主的凶手,是皇后娘娘!”
沈秋笛一语既出,在场的宫女们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喘。在座的人物,有皇帝、有晋国的第一位夫人,事情涉及的,又是当朝的皇后,作为地位底下的宫女,骤然听到如此骇人的事情,谁敢多上半句嘴?
只有宁夙道:“沈女官,你可要说清楚了。没有真凭实据的话,无赖当朝皇后同样是死罪。”
沈秋笛道:“虽然奴婢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凶手当是皇后娘娘无疑。”
皇帝大怒:“那你快仔细给朕说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秋笛这才将我与宁夙去后殿看望陆妃和皇长子,留下她看守睡着的长公主的事情一五一十娓娓道来,说的到和事实半分不差。
只是,当我和宁夙在陆妃都在那里,长乐殿发生的事情为我和宁夙所不知情。
沈秋笛道:“长公主睡着,绫绡和绣绮在别的屋子做着活计,奴婢也在长公主睡房的外间做事情,这个时候,皇后娘娘来看长公主……”
皇后是否来过,这个事情自然无法作假,因为假如皇后真的来过,自然有一路上的皇宫守卫见到,而永寿宫门口,自然也会有宫女记下皇后的到访。真正需要分辨真假的地方在于沈秋笛后面的话“奴婢见皇后娘娘只身一人前来,没有带任何随侍的宫女,便去为皇后娘娘泡茶。但是,当奴婢端着茶水回来的时候,皇后娘娘却已经从长公主的卧房里出来了。当时皇后娘娘说自己已经看望完了小公主,想去后殿再看看皇长子。奴婢告诉皇后娘娘,宸夫人和贵妃娘娘都在那里,皇后便急冲冲地走了,连茶都没有喝一口……”
宁夙道:“皇后真的说要去看皇长子?”
沈秋笛点了点头。
宁夙疑道:“可是皇上,臣妾在陆妃那里并没有见到皇后。”
沈秋笛道:“奴婢刚才说了,皇后娘娘在听到贵妃娘娘和我家主子都在陆妃娘娘那里的时候,就连忙急冲冲地走了,奴婢并没有说皇后娘娘必定去了陆妃娘娘那里。”
宁夙瞥了沈秋笛一眼,道:“你说的话是真的假的,只要一问宫里的守卫就可以知道了。”
沈秋笛仰起脸,道:“假如贵妃娘娘不信的话,大可去问。”
对白说到这里,我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渐渐放了下来。既然皇后终于忍不住入了瓮,我又怎么会让她有机会出去?形势发展到现在,对我大是有利。
见皇帝不说话,我装作刚刚有些清醒、听见了沈秋笛的话,哭道:“皇上,您可要为臣妾、为长公主做主啊!我的孩子,你实在死得太惨了!”
眼泪一出,便再也止不住,先是碧月伏在床畔握住我的手道:“娘娘,既然已经知道凶手是谁,皇上一定会为自己的孩子做主的!您就不要太伤心了,您才刚刚坐完月子……”说着说着,碧月也忍不住伤心涕下。
有碧月陪着,我更是哭得肝肠寸断。原先还冷静着的宁夙顿时露出一副不忍目睹的表情。
渐渐地,我宫里的几个宫女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我的寝宫里,哭声顿时连成一片,皇帝终于忍耐不住吼道:“将那个心狠手辣的妇人先给朕拿下!朕一定要好好审问清楚,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第204章、激浪
皇帝将话吼完,我的寝宫中顿时鸦雀无声。那个人是皇后,有谁敢就这样拿下她?过了片刻,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爬皇到帝身前跪下,嘶哑着声音说道:“皇上,虽然有沈女官的供词佐证,但是皇后娘娘毕竟是一国之母,怎能如此轻易地拿下?臣妾和皇上一样不会放过谋害亲生孩儿的凶手,但是此时此刻,还请皇上顾全大局、先行善后,再另寻合适的时间审问皇后娘娘。届时,请皇上容许臣妾旁听。”
打蛇打七寸,假如这个时候由着皇帝冲动之下,将皇后草率拿下,那么,皇后必然会辩解,而在皇后辩解之后,事态会如何发展,就难料了。
宁夙附和道:“皇上,宸夫人说的没有错,审问皇后娘娘不能私设公堂,臣妾以为,不如先将皇后娘娘严加看管起来,等到证据确凿,再公开审问。”
“证据确凿?”皇帝闻言望了我一眼。
我不说话,而一直跪着的沈秋笛道:“届时,奴婢可和皇后娘娘当场对质!”
“好!”皇帝见沈秋笛语出坚定、夷然不惧,立时接受了宁夙的建议。
接下来的几天,是安葬长公主、将消息公布的时日。没有出乎我的意料,消息一出,朝野大哗。当大家得知疑凶可能是当朝的皇后娘娘时,宰相第一时间站出来否认。随即,前一段时间积累地矛盾在这一刻统统爆发,宰相大人成了众矢之的。而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皇帝登基这么多年一直未有子嗣的事情再次被人拿出来讨论。只不过这一次,矛头所指变成了皇后和宰相。
在这样的情势之中,对于皇后的审问就成为了刻不容缓的事。假如经过审问,证实皇后是无罪的,那么。朝野上下自然会去追缉真凶;假如,审问地结果,证实长公主确实是被皇后谋害的,那么,皇后自然会得到她应有的惩罚,而朝野内外,也可以结束动荡。
当三日后审讯皇后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自己的寝宫里。
寝宫的门窗,早被我叫人挂上了厚厚的布帘。而寝宫内,烛灯不亮,显得很是阴暗。这是我布置起来悼念长公主的地方。在等候消息的这些天里,我表现出了足够地痛不欲生。以至陆妃在永寿宫再也待不住了,向宁夙请求要回到原来的住处。
宁夙将此事禀告了皇上,皇上道:“回去也好,免得皇长子的哭声刺激到湘儿……”于是,陆妃就带着我的儿子搬走了。虽然。这样代表我再也不能方便地见到自己地儿子。但是在这样的非常时刻。却也是有好处的沈秋笛因为是重要的人证,这段时间,脱手了我宫里的宫务。专门搬去了一个地方,由专人保护了起来。绫绡她们四个,因为我宫里地人越来越少,而事情越来越多,整日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寝宫里,只有我和碧月两个人
阴暗地寝宫内,半天没有一个人说话。只在听闻皇后被审讯地日期确定后,我对碧月说道:“你看她还有可能翻案么?”
碧月思忖片刻,对我说道:“证据确凿,一切就看皇上是否顾念旧情了。”
我轻轻地道:“旧情?皇上会对这宫里的哪一个人有旧情?之前,虽然皇后德行有亏,但是一来没有证据证明那些事情是她做的,二来在一些人地眼里,皇后其实并没有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加上她有宰相大人撑腰,废后并不是容易的事。如今,在我做了那么多的伏笔之后,此次的事情又有了确凿的证据,我看她能怎么逃出身去。”
碧月道:“此次的形势确实对皇后十分不利,多亏了沈女官。”
提及沈秋笛,我皱了皱眉头:“我也不知道此次将宝押在她身上,究竟妥不妥当。我们至今都没有查出来,她背后的那个人是谁。谁知道她会不会在审讯的时候翻供?”
碧月道:“这个奴婢不敢说,但是娘娘,皇后独自一人到过永寿宫,是有那么多宫女亲眼见到的,为何她刚刚离开,就发现长公主遇害?只这一点,皇后就很难辩解。”
我点点头:“可我依旧不怎么放心。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甚至以后都不可能见自己的孩子一面……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假如都不能让皇上废了皇后的话……”
碧月望着我道:“娘娘,有道是人在做、天在看。皇后做了这么多缺德的事,假如都没有报应的话,这老天爷真是没有长眼睛。”
“碧月,我知道你还在为素云的事情而难过。这几天,我也常常有一股冲动,恨不得提着一把剑到那个地方,直接把她一剑刺死算了。可是,想来想去,我还是忍了下来,你知道为什么么?”我望着碧月继续说道,“我也相信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但是报应终究是有,只是什么时候来谁也不知道。假如这一次,我们真的失败了,你一定要沉住气,我们总还会有机会!”
碧月没有说话,只望着我缓缓地点了点头。黑暗中,只有我和碧月的两双眸子闪闪发着亮。
自从皇后被皇帝下令拿下,一直被暂押在原先太皇太后娘娘所居钦安殿的一间耳房里,一时之间,昭阳殿失去了她的女主人。住在坤宁宫的桂婕妤也暂时迁了出来。
我听说审讯的日子这么快就被定下,是因为德妃、官妃她们也即将临盆,在宫中迎来更多的孩子之前,大多数人都想把因为长公主降生以及夭折所带来的一切负面的东西解决掉。尤其是在德妃听说皇后是谋害长公主的疑凶时,更是听也不听任何其他说法,一口咬定皇后就是谋害长公主的凶手,并哭哭啼啼地催促皇上,一定要在自己腹中胎儿降生之前,处理掉这个巨大的威胁。
听到这些话,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感谢德妃直到从失去女主人的昭阳殿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刚刚初夏时节,昭阳殿前的莲池里,就结出了一个花苞,而且,这个花苞明显属于一株并蒂莲!
第205章、审问
在皇后王婉君不在昭阳殿时,昭阳殿前的并蒂莲却结出了花苞这一现象,给了不少人以无限的遐想。这一现象,究竟说明了什么?
有人说,这是天神在启示,王婉君并非天命所定的皇后……
自古以来,皇帝有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的说法,难道皇后也有么?并蒂莲结出花苞亦是我意料之外的,连我都不免要相信,王皇后的所作所为触怒了天上的神灵,以至于她一旦不是昭阳殿的主人,天神就要通过并蒂莲告诉大家,废后之举势在必行。
在一个晴朗的日子,皇帝召集了众人聚集在乾清宫的大殿,开始了对王皇后的审讯。出席的人除了太后、皇帝、宫中的某些高位妃嫔,还有一些朝中重臣,宰相大人自然也位在其列。
这样的阵势难免使我心生忐忑,因为人越多,事情就越有可能发生我意料之外的变数。
当众人各安其位之后,王皇后被带至了大殿上。我看到被关押的这几天,她的仪容未损,想来,是因为尚未定罪,虽然比不上之前在昭阳殿时,但是她还是得到了很好的关照。她一进殿中,就流转凤目,四下寻找着什么。我注意到,王皇后的目光和宰相大人交接时,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她的目光就撞上了我的……
皇后一下子就看清了我。刹那之间,万般情绪从那双凌厉地凤目中纷纷射出,尤以憎恨为最,似乎要将我焚烧殆尽。然而,我毫不示弱地用极为平静地眼神回视着她,一点也不避让。若说仇恨,难道她对我的能比我对她的还要深刻么?
我和皇后之间,势必要在今日做个了断。而此时我俩的气势必将会影响到我们的心态、和最终的结果。
乾清宫大殿的宝台之上,坐着皇帝和太后,往昔坐在皇帝另外一侧的皇后,此刻却在宝台之下立着。包括宰相在内地朝中重臣虽然应邀旁听今日的审讯,但是归根结底,这是属于皇帝的家务事,皇帝来亲自审问,就没有了他们置喙的余地。
随在皇后的身后,沈秋笛同样被带至大殿之上。然而,她没有像皇后一般直走到宝台的近前才停下脚步,而是在尚离宝台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跪了下去。口中呼道:“奴婢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女官,你将那天对皇上口述的事情再对哀家口述一遍吧!”出乎我意料之外,首先开口的不是皇上,而是太后。
“奴婢遵旨。”沈秋笛以她一贯沉稳地语气。将那日在皇上面前说地话又重复了一遍。细心的我发现。在她的叙述中,除了个别用词与那天略有出入之外,竟然分毫不差。意思更是表达得清楚完整。
沈秋笛在大殿之上没有改变自己的说法,登时叫我松了一口气。然而,她地叙述却让殿上的其他人起了一阵马蚤动。
在座之人的绝大部分仅是知道长公主被人谋害,却不知道谋害之人用的手法是如此的酷烈!也许,凶手地本意并非是直接想要长公主地命,只是挖出了那双惹人嫉恨地重瞳,但是对于一个初生不久的婴儿来说,这样已经足以夺去她的生命了。
大着肚子地德妃立刻将自己的目光径直投向了皇后,虽然口中没有说什么,但是大家都可以看出她的意思。大家都认为,皇后谋害长公主,是非常有动机的。之前,她充分表达出了自己对于重瞳长公主的嫉恨,而她的父亲,宰相大人在朝堂之上的表现也不怎么好。很容易就使人联想到,皇后和皇帝大婚以来,始终一无所出,而皇帝膝下始终没有一儿半女,如今,我生下了带有帝王之相的长公主,虽然封长公主为皇太女的提议已经被皇帝亲自驳回,但是长公主对于没有生育的皇后的威胁仍旧很大。而最关键的是,昭阳殿前的并蒂莲恰于此时结出了花苞……
究竟是谁谋害了长公主?就算没有沈秋笛的证词,答案似乎也昭然若揭。
太后问道:“王皇后,你可有什么话说?”
王婉君倨然地立在宝台之下,声音很冷:“本宫没有谋害长公主,是有人陷害本宫。”
太后威严地说道:“不止有一个人在长公主遇害之前看到你去了永寿宫,如今又有看护长公主的女官的证词,你说你是被人陷害的,有没有证据?”
太后的话顿时叫皇后一怔。也许在她看来,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说出来的话,怎会有人不信?又何须证明?
皇后没有立刻回答,太后的脸顿时阴沉了下去:“既然没有证明,你现在就是待罪之身,怎敢就这样站着,以这样的口气对哀家说话?”
太后代替皇帝主持审问,起初使我有些不解皇帝为何会将这个权利拱手让给太后?如今我却有所领悟也许是因为皇帝和太后这对假母子之间形成了某种默契,皇帝不愿得罪宰相大人,亦不想被人用“情”字攻击自己的软肋,便将此事交由太后,因为太后本来就和皇后不对路。
王皇后听了太后的训斥,并没有立刻下跪,而是将充满怨恨的目光向我射来,举手一指:“太后娘娘明鉴,陷害本宫的人就是宸夫人。”皇后的话立刻又引起宫中的一阵马蚤动。
我毫不退让地仰着脸,注视着皇后手指我的指尖,抿着唇不发一言,眼中充满着丧女之痛。
我身边的宁夙皱眉道:“太后娘娘,皇后的这话恐怕是诬陷。臣妾当时正和宸夫人在陆妃那里看望皇长子,自始至终,宸夫人都没有离开过一步。”宁夙望了我一眼,接着道,“何况,虎毒尚且不食子,宸夫人日常是怎样的人,我们都清楚不过,皇后怎好诬赖宸夫人谋害了自己的孩子?”
宝台之上的太后忽然发出一声幽长的叹息,当大殿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到她身上时,太后对王皇后说道:“皇后,你到现在还是不肯悔改么?”
皇后身体一凛:“本宫没有做,本宫需要悔改什么?”
第206章、废后
“崔尚宫,你出来吧!”望着眼前的皇后,太后忽然莫名地道。然而,太后话音刚落,从宝台之后就转出一个人来,正是总跟在皇后身边办事的坤宁宫的崔尚宫。
看见崔尚宫,皇后的脸色终于变了一变。太后却瞧也不瞧她,只对着在宝台之前跪下的崔尚宫说道:“你把你知道的事情给大家说一说。”
崔尚宫向太后说了句:“奴婢遵旨。”说完,她用触地的膝盖挪了几下,将身子掉了个个儿,面朝大殿门口,方开始说道,“奴婢在皇上和皇后大婚之前,就一直在坤宁宫办事,之后,一直在皇后手下办事。所以,这些年,宫中发生的事,哪些和皇后有关,奴婢知晓的虽不能说十之八九、但差不多也有个七七八八……”
从崔尚宫出现,到开口说话,我没有再注视皇后,而是将目光投到了太后身上。此刻的太后令我无端地感觉到了惧怕。
我想,恐怕皇后都没有想到,她无比信任的崔尚宫竟然会被太后买通、或者说压根从来就是太后的人,一直潜伏在她的身边,就等着恰当的时机,给予她沉重的打击……我又将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一直跪着的沈秋笛,心道:莫非她也是太后的人?为何我没有感觉到她对我有任何恶意?我只能说,太可怕了,太后实在是太可怕了!
接着崔尚宫一桩桩、一件件,将自己所知皇后做下的事情说了出来。其中,有宁夙的小产、德妃的小产宫中众多曾经有孕的宫嫔的小产,竟然大都和皇后有关。我不知道崔尚宫所说是否完全属实,这其中有没有太后做下、却安在皇后身上的事,但是在崔尚宫拿出仙人冰,并指认仙人冰是皇后托宰相大人搜集而来时,这一切是皇后所为,似乎就有了确凿的证据。
至少,宁夙对于这一点就深信不疑,更遑论倚靠着太后的德妃。
得到了宫中两位高位妃嫔地确认,皇后谋害众多皇嗣的罪过就被坐实了。
皇后早已不复一开始的倨然,她的脸色苍白,盯着自己脚底的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当我以为太后的手段就到此时,崔尚宫的话却还没有说完。她神奇地拿出了一件血衣,说是皇后派去杀死安才人和宝珠的杀手所穿。杀手已经被皇后杀人灭口了。崔尚宫说,在皇后叫她烧掉这件血衣时,她偷偷地将血衣藏了起来……
崔尚宫说到这里,乾清宫大殿上几乎炸了锅。
安才人、宝珠之死和柳纯蓝之死有关。方才,兵部尚书又听见崔尚宫说,柳纯蓝?br/gt;
宫女涅盘(全)第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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