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全文)作者:未知
宫女(全文)第52部分阅读
活,至于那画斋,关了吧,我不会再送画到那里。”
“初雪,你生气了?”他轻淡地问。
我一笑:“没有,我不生气的,真的。谢谢你。”
“该死的楼破邪,你说话啊?”上官雩再也忍不住,怒叫起来。
楼破邪的眼里只有叹息:“我负了她,我说过去接她,我总是保护不了她。”
我格格直笑,抓起酒壶里的酒直灌着:“你们是好人,倪初雪是坏人,不人再谈倪初雪,她不值得,好了,停船吧,为什么不停呢?不停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我走到船头,朝他们一笑:“我答应过皇上,五年不谈婚事呢?我在清心道观,你们不知道吗?你们,也要对自己好一点。不要当我是投河自杀,我等不及要回去了,在这里,觉得很不舒服。”
其实,我真的很清醒,我只是不想看他们相互的指责,以前,他们总是争着,现在,又是推着。
是什么原因呢?我跳下水里,好是舒服,因为,我没办法去想这些事。
二个落水的声音,如此的重,我真是笨,忘了自己不会游水了。
在水中糊乱地抓着,抓住了莲茎,想要借力透透气,却让我给折断了。
二只手抓住了我,将我往上提。
我有些莫名:“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渐远的船头上,站着气急败坏的米小姐。
“你又是干什么呢?”上官雩气急败坏地骂:“你会游水吗?”
“会啊。”我眨着眼睛说话。
“瞎话。”楼破邪冷哼。
我看着他们,觉得眼里有什么流过一样,暖暖热热的。
我轻声地问:“不要再指责了,行吗?我不喜欢听,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我。”
低垂下头,上官雩叹了一口气:“都是该死的楼破邪,跟我争倪初雪,争也是他,放也是他,初雪,你要恨他。”
“你呢?你不曾吗?抗婚也是你,逃婚也是你,入宫也是你,退让也是你。”我瞪他一眼。
楼破邪点点头:“没错。”
“二个都是混蛋。”我大声地说着。
上官雩按住我的头,往水里泡去:“清醒了没有。”
我气得在水底下胡乱地踢着他们,没有力气了,我才轻声地说:“我们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可以做朋友吗?这样,算是什么呢?”
“可以。”楼破邪先说。
上官雩叹了一口气,也点点头。
我一手挽着一只胳膊,让他们将我带上岸。
不要再躲闪,如果没有缘,就做个朋友也不错的。
坐在幽静的一小酒馆中,七月的热烈阳光,早将衣服烤了个干爽的。混了一圈,身上的泥,倒是干净了。
143楼
我眯着眼,细细地喝着酒,什么时候起,我竟然爱上了酒的味道。
可是我不敢在奶娘的面前喝,她会叹息。
看着外面开得多采的茶花和浮萍花,心也慢慢地散了开来。
“可以吗?”我自嘲地问:“我自私一些好不好。”
上官雩夺去我手中的一坛子酒,丢在水里。“倒是变成了一个酒鬼,如果不可以,怎么会坐在这里。”
我笑,一会拉下了脸说:“你们二个,真是可笑得很,一个带着有钱的米小姐,一个带着花娘,越来越有出息了啊,楼破邪,如果我不是知道你是王爷,我还以为你吃软饭了。上官雩你别偷笑,居然下流起来,还去妓院寻个花娘,为什么不寻一个我不认识的,她太出名了,秦淮的人,几乎都认识她。你们太可恶了,真是气死我了。”
“我还恨死你们,为什么要争我的时候,都用尽办法来迷惑我,不争我的时候,都相让,我倪初雪是不是一幅画,可以让来让去的?我是一个人啊,我有感觉,我有脾气的。”我恼恨啊,他们把我当成是没有脾气一样。
先出了我这口气,再让他们训我吧。
“要让,怎么还要出现呢?”我一瞪他们,都垂下头去。
我嘿笑一会,上官雩轻淡地说:“你出完气了没有。”
“完了,你们说吧。”我正儿八经地坐好。
楼破邪冷哼地笑出声。
他倒是还能笑出声,他的问题,还有一大萝呢?
我瞧他一眼,觉得理亏在于我,也没有说什么。
他倒了一杯浓茶,推在我的面前,我轻捧着喝,香茶一下肚,舒服多了。
“你过得并不好。”上官雩道出事实。
我知道,他一直在我的身后,看着。这也是事实,我不可否认。
楼破邪摇摇头,不赞同地看着我。
其实,他们又好到那里去呢?我怎么会不知道。
“都不好。”我头痛。
可是,这要怎么去结束。
我看着左右二边的人,低低地叹气着,手在桌上比划:“我欠的,总是还不清。”
“让你欠着。”上官雩轻笑。
很好看,还是温和与包容。
我看楼破邪,他勾起一抹笑:“再说吧。”
“真的可以再做朋友吗?”我再求证一句,我觉得,好难,好难,难道就这样,这会不会误了他们呢?
可是,他们求其找一个的话,那终是一个错了。
“我喜欢你们。”我自嘲地说着:“世俗间是容不下这样的事的,你们二个都是杰出,都是孤傲的人,是不可以这样子的。你们有你们的骄傲和尊严。”
我们怎么踏,也踏不出世俗的这一个圈子啊,真是可笑,可是,我们是活在世俗里,终是要这样的。
我站起来:“就这样吧。你们有什么打算呢?”
“该走的,不会走,该娶的,不会娶。”上官雩这样回答我。
“倪初雪。”他抓过我的手腕,把了一会说:“以后不许再喝酒,睡眠过多,身体的毛病大大小小真是多。”
“大夫真了不起。”他自个也不看看他,他又好到那里去。
我是睡得多,我看他是睡不着。
满脸的青鬃子,不能再耽搁了啊,上官雩都二十八了。
三人想了很久,都想不通,只能说,打和吧,以后再解决。我轻声地说:“没有过不去的坎,直到有一天,想开了,就是了。”其实,这就是逃避。
楼破邪送我回去,星子寂寂的夜空中,月色如华。
棉花田里的洁白与权丫疏黑了一地。
他总是喜欢站在我的身后,用他特有的神情看着我。
每次一回头,他就冲我笑笑,又紧跟上几步。
“说说话吧。”我总觉得不真实一样。
他又和以前一样,不喜欢说话了,我还是比较喜欢那个在边关喜欢说话,那个送我上道观的楼破邪。
“说什么?”他低声地问着。
我一怔,说什么?竟然到了没话可说地步吗?
我和楼破邪之间的冲动,来得很快,在去道观的时候,我痛得很厉害,为他的不舍,那时的心动,觉得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重要了。
现在呢?别为难他了。他心里有些愧疚,对我,亦对上官雩。
“米如玉是皇兄跟我谈过一下的。”他忽然小声地说着。
我心里有些冷笑,皇上还来这一套。
“你喜欢吗?”我盯着他的脸。
他推着我的肩头走:“别看了,你不是都看出来了吗?”
心里有些高兴:“我看米小姐是一个骄傲的人,她断然不会轻易的放弃你的。”
楼破邪是一块肥肉,让米如玉,让林静言都盯着看。
他抓抓我的肩头,抓得有些紧:“我断不会任人左右。”
我冷哼:“我已经不相信你了,你说过,接我下山的,我想,要是我还在山上,是永远等不到你来接是吧?”
“初雪。”他轻叫。
我叹口气:“不要跟我说对不起,那些日子,已经过去了,要放弃的人,也是我。夜很深了,你回去吧!我会努力过我的生活的,不会再让你们放不下心来。”
他咬咬唇,有些话似乎要说出口,到最后才冷冷地说:“你必是做不成道姑的。”
“少瞧我了?”
“就你这样,不成。”他上下打量一翻。
“我也没有意思要做,你回去吧,我等着看你的笑话。”他和米如玉中的笑话。
那米如玉一脸的骄傲,怎么会轻易说放弃,她也不是任人左右的女子啊。
他笑笑,眼神在月色下相当的好看。
我轻声地说:“你漂亮得像个女人。”
他收起笑,恶狠狠地看我一眼。
“可是凶起来不得了。”我再加上一句,笑着挥挥手:“走了,你不要跟着了,会吓坏我可爱的奶娘的。”
从朋友开始,有些自欺欺人,如果不是都在乎我的感受,都怕我难过,他们还会谦让中吧,也讦,就不是我的缘。
当奶娘再跟我提起亲事的时候,我慎重地点头了:“好,那就见一见,先看看先。”
说不清楚为什么?总想着一世没有姻缘的我,总在亲事上打转着。
奶娘笑得脸像菊花:“行,我去说说,就请老爷也去看看,小姐就在阁楼上看,要是满意,就差不多了。”
“一门亲事就这么简单啊?”我咋舌。这样看看,就可以成亲了吗?有些让人害怕的,要是不合怎么办呢?
奶娘摇头:“现在还好,就是我的小雪儿,我才要让你自个看看,你瞧瞧以前的,还不都是媒婆上门,一凑合就成亲,连见面都不必。”
“好可怕。”我惊呼着。
“别担心,现在小雪儿名扬秦淮了,谁不排着队求亲呢?得一个一个来格地挑。”她慎重地点着头。
我是无意要出头啊,那时也有些气,就想杀杀林静言的威风。心性中,还是满存着怨恨的。
是啊,以前是如此,我想,我是贪心了。还是贪心一些好吧,我不想嫁一个不明不白的人,要是这样的话,我倒不如不嫁呢?我是没有把圣旨告诉奶娘,由得她去折腾吧。不然没事做,她会一天到晚念叨着我。
我轻叹,好吧,去见识见识一下也是无妨的,当是开开眼界。
晴香楼里,我爹爹正在一楼临窗的桌边,先是一媒婆吧,一个劲儿地和我爹爹说个不停,我暗忖,媒婆说的话啊,十分要有一分可信,就不得了。
现没有多大一会,就有一个书生一样的男子来。
不怎么样,比上官雩和楼破邪差远了。
可是,我不能找他们一样的,不然,我会总想着他的。
还好,居奶娘说是慕名而来的,我在画仙大赛那天,又出风头了。也引来了一些男子的眼前一亮吧,这让我有些沾沾自喜的。
以前的我,总是无人问津,我也过得自得其乐。
可是,现在我急于成亲,这样热热闹闹似乎没有什么不好的。
“真巧啊。”上官雩拍拍我的肩头,在我的前面坐下。
一张俊脸上挂着些笑意,我看出来,那是不怀好意。
“你怎么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笑:“听说今天有人来这里谈亲事,我没见过,所以来看看。”
“脚短,眼涩,印堂发黄,这人必有毛病。”他边看边说。
我揉揉额:“上官雩,人家脚短关你什么事了,我下去看看。”
“等一等,还有好戏在后头呢?”他拉住了我。
我不解地看着他,半眯着眼:“你们搞什么鬼了?”
“没有什么鬼啊?”他耸耸肩:“只是想看看。”
楼下,尊贵的楼破邪一进来,就占尽了风头,让人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一身银白色的衣服,风采翩翩。
他径自走向我爹爹他们,我惊呼,顾不得自个身份大声叫着:“楼破邪你敢。”
这一叫,真是失败啊。
让他轻笑了出来,让上官雩得意起来。
那书生直直地看着我:“画仙?”
“她做过宫女,她十九岁了。”楼破邪简略地说着。
我抱头呻吟:“你们怎么会出现?”
上官雩揽着我的肩:“下去吧,都发现了,身为其中之一的对象,自然得看看。”
他们是来捣乱的,我吸口气,哀怨地看他一眼:“你阻止我往幸福的方向发展。”
他挑眉:“确定不是痛苦?”
走下楼去,林楼破邪的身边经过,他低沉地说:“背信弃义。”
我什么时候又背信了。
“倪初雪说过,五年之内,不谈婚嫁。”他冷淡地说着。
“初雪。”爹爹紧皱眉头地低声叫着。
我拍拍头,又痛起来了,点了点头:“是的,我说过。”
“倪小姐,小生很仰慕你的才生、、、、”那书生长长地一揖。
谁知道上官雩却打断:“你口气有些不好,想必是燥热,你住的地方必定是热吧,你眼神浊黄的,我们初雪最受不了热了。”
楼破邪也不甘寂寞地加上一句:“你的衣服,料也不够好,你府里,自是日子不好过吧,我们初雪什么也不会,连洗个衣服,都会叫苦连天,给我铺个床,都铺不好。”
我真想捂住他们的嘴,我爹爹也尴尬地笑着。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打忧了,殷大人。”灰溜溜地就走了。
“爹爹。”我垂下头:“对不起。”
“你是我的女儿,谈什么对不起,雪儿,你的房间,收拾好了,有空,就回来看看。”他简短地说着。
让我心又酸酸的了,爹爹以前从来不会对我这样说话的。
上官雩去尖着声音说:“现在才来后悔,如果不是倪初雪,只怕、、、、”
“上官,再说我生气了。”有些话不能这样说出来的,我很在乎亲情的。
他无奈地一摊手,还有些生气。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他总是为我鸣不平,可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愿意为我的家人付出,并不在乎会不会得到平等的。做一件事,如果太多的目的,就会失了很多的快乐了。
楼破邪提议说:“去游河吧。”
“好。”我喜欢四处看看,可是,我却离不开秦准。
上了船,上官雩对我说:“倪初雪,再这样子,又算什么呢?倒不如,我们娶了你便是。”
我轻笑:“我可以嫁二个吗?”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要在乎世俗之事,这只会圈住了你的本性。”楼破邪冷冷地补充着。
“你说五年不谈情事,如果五年后,其中一个变了,或是没有变,都希望你幸福。”
上官雩话中的意思,就是要我选其中一个。
“那你们还会谦让吗?”
二人摇摇头,我伸出二手,揽着他们的肩:“去看看我们秦准的成亲之事吧,或许,会遇到你们心动的姑娘。”
二人冷哼,有些高傲,不怎么理睬我。
五年,我眼睛亮了亮,那么长久的日子啊。
其实我知道,我是错的,五年过去,又如何呢?我总不能拖着他们,在二人之中,我只能选一个。
144楼
我得理清我的心,看看如何去了结。
选择一个,必会伤一个,长痛,不如短痛,而且,他们都有风度。
我得好好想一想,这是我一辈子的事。
我想,我是越来越老了,所以,我想有个依靠,有一个真正的家了。
我用接下来的日子,好好地想,细细地思量着。
可是,没有容得我理清楚,位于燕朝东方的地段,出现了大规模的瘟疫,传得沸沸扬扬的,听说,死了好多人。
我心里想着,上官雩一定会去的。
急着到秦准,一晚上连觉也没有睡好,如果不是怕奶娘操心,我就连夜去了。
说不清楚的为什么,就是觉得要去。
强打起精神,天一发白,我就梳洗一下。
现在的棉花,洁白成一团了,喝饱雨水的棉花,展妍着美丽的枝叶儿。
我匆匆地出去,才出了棉花园,就看到了林珣和十九公主。
看了见,挥挥手大声地叫:“初雪,正好要找你呢?”
我抹把汗:“我急着到秦准。”
他摇头,关切地看着我然后说:“不用去了,人已经走了。”
往后退二步,我几乎不敢相信,人又走了。
又是这样,我总是来不及,好多次了,我都怕了。
林珣再走近一些,扬扬手中洁净的纸说:“这一次,我没有弄丢。”
心又在这么一瞬间放了下来,我急着接过信,取出来看。
是他的字,有力而又好看,自成一格。他总是说我字不好看来着,就是没有他的腕力。
只是草草的几行字,我急急地看完,再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看。
上官雩说,云泽那边的瘟疫大规模的曼廷,进廷下令,宫里的数名御医去查根源,也封了那里的出路,只能入,不能出。
他得去,叫我等他。
就这样,等他。我手指轻轻地触摸着那二个字,道尽了他的骄傲,他不认输。他也不会认为他出不来。上官啊,其实我一听到那个诮息,我就知道,他会去了。
十九公主咬着唇,似是斟酌着:“我,我皇上哥哥,也召回了七哥哥,让七哥哥去控制着瘟疫。”
那就是说,又像是梦一样,二个都离开我了。
我将信收好,放在袖中,看着遍地的棉花灿烂。
“你不生气啊?”她小心翼翼的地问着。
她对于我的事,也是一知半解的。
我嫣然一笑:“大丈夫志在四方,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初雪,你打什么主意?”还是林珣了解我啊。
他一看我,就知道我打什么主意了。
我轻笑:“我也去。”我不喜欢坐等着。
“你去了有什么用,说不定还会加重他们的负担,说不定,唉,那边的疫情真的很急,所以,他们才连夜走,没见你一面的。”
我点点头,我想也是,可是我倪初雪:“我回去画画。”
也没有理会他们,我往回走着。
昔日,画能平息我的所有情绪,现在,我还是想借画来息。
对于上官的好,是没有话可说,我觉得那封信不重要的,如果把上官和七放在一块比较爱,那时的选择有些急,也有比较多的负面。
心动过后,归于平静,又是什么呢?
我觉得对他,更多的不自在起来了,毕竟,和他有过肌肤之半。
上官雩又并不在乎了,他那一巴掌,让我知道,他在乎我,所以打我。但是,他又后悔,因为伤了我。为什么他一直退让,明明,我答应过他,我等他来娶我的。
天平,似乎往上官雩的身上有所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