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全文)作者:未知
宫女(全文)第20部分阅读
而千里,并没有生气,神秘地说:“这纸,还会再回到你的手中的。”
我吐吐舌头:“可惜,我为什么不放把火烧了。”再回,真是好笑,他什么人啊,莫名其妙,为什么送这纸给我。
“等着吧。”他低语,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呆呆的我,好糊涂,我没有招惹他吧。
罢,我没有必要把时间留在这莫名的人身上,有些有钱我,脾气就是这般地傲慢得目中无人,就像是上官雩一样,只不过,他改了好多毛病。
不过够爽的,我觉得丢纸丢得他好没脸,丢得我痛快,回到我的手上,那就让他慢慢去找吧,黄山之下可是莽莽山林。
大口地吐出一口气,我舒服啊。
大笔一挥,就画下那粗黑浓厚的叠叠细张针叶。
淡淡的药味靠近,我唇角轻笑,并没有说话。
一只手拢上我的眉眼,暖暖热热的,好听的声音说:“说你的野情人是谁?”
野情人?估计还是在为我刚才说的话计较着。
我拿着笔的手往上一划,划上那手上,“哪里来的苍蝇。”
他把玩着我的耳边的发,手指似眷恋般:“说吧,和你在一起的那野情人是谁?”
火大啊,居然手上的墨一个反正,磨在我的脸上。
我抓下,瞪他一眼,“你存心的。”我的脸,必定是像猫一样脏了。
他扬起手上的宣纸,“要不要了。”
“自然是要的,”厉害啊,怎么这般快,不会是在山下边买的高价纸吧。八成是,我的宣纸,都是截得比较小,而这些,好大的一张。
他坐下,调整着气息:“你不是说有个小情人吗?”
“偏不告诉你,谁叫你太坏了。”我也坐在一边,用水洗着脸。
“不告诉我,一会别求我,你知道我的性子,求我的人不太容易。”
哇,好拽啊,这才是上官雩啊。
我笑得开心:“我的小情人不就是小静吗?殷小静。”
“那个长大了说要娶你的小屁孩。”他唇角越弯越大。
“不许笑。”是嘲笑我,“小静可聪明了,只要我教过一次,他就会,不过殷雄就比较难,比较难学会,我也不知小静现在如何了?”
“等等。”他抓住我的手:“越擦越脏,我来。”
我仰着头看他,他一脸的认真,细细地用帕子沾了水给我擦着,那种认真的样子,这么近,让我的心又跳跳了,我是不是思想太龌龊了,竟然连坐着的力气也没有一般。
“小静自有小静的生活,你还管到他大不成。”
“也不是,就是想念啊,你知道想念是什么东西吗?”就是从心底就会去想,就会去牵挂,会担心。会记着,想念啊,那么长,长得不得了,可以用一世的时间来想念,像是寸丝一样,断断连连,看不到边,斩不断要。
他靠得好近啊,我有些怕了,脸上尽是他吐气的热息。
我赶紧掐掐自己,走到画架前再去画。
他站在我的身后,一手揽着我的肩,“越画越有长进了。”
我手指紧紧地抓笔写:“没有啦,是这里的风景太好了。”
在我肩上的手有些抓紧,他沉重地吐出一口气,“风景太好,只怕不太平了。”
我停下笔看着他:“谁说的,这是燕朝的大好河山,锦绣之采。”
“你大概不知道,在边关,多少辽兵烧杀抢掠,想要占有燕朝,燕朝这么多年,一直守旧,未曾图变,朝廷沉疴已久,只怕会有变化。
我暗地叹气,这个,我也曾听太子说过,没想到,连上官雩也担心起来了,可见,还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了。
“没事,你也别怕,太子会图新求变的,咱们都是年轻的一辈,好好地振作才是真的。”
在我肩上的手滑下胳膊底下,他轻轻一挠,惊得差点跳起来。
“上官雩,我生气了。”我最怕痒了,惊得又叫又笑的。
可是,他还不放开我,我只能双手抓着他那作怪的手。
总是不经意间,就靠近我,然后,作怪,太坏了。“一边去,我不理你了,上官雩。”
“真生气了。”他看着我的脸笑,放大的俊脸就在我的眼前。
我绷紧脸,别过头去。
他捏捏我的手:“好,别气了,快画吧,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大辽对燕朝是虎视眈眈地,想必这不久的将来,没有了这般的清平,要看,也是此时多看了。”
他眼中的忧愁,也是,有国才有家,有家才有安乐的生活。
战火连天,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在这世代里,哪一个朝代,不是弱肉强食呢?
我看着他担心的眼,也是热血男儿啊,叹着气:“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分合合,总是这般的,你要看穿了,也就那么一回事。可是,人都是流着血的,怎么会让自己的家园让人踏污了呢?燕朝的热血男儿,必不会少的。”
“倪初雪。”他看着我的眼睛。
“嗯。”我轻应着:“太子会振作的。”
“太子,希望都在他的身上,太渺茫了。”他有些冷嘲:“你尚不知,如今国库亏空,空有架子,内务腐乱,不知道,这架子,还能支撑得了多久,就会一散而落。”
“那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束了不理吧,百废待举,千头万绪,总要有人牵头。如果没有效,但是,也不会让自己跟着散下去啊。”
他捏着我的脸:“画你的吧,我是吐吐不快,我买了些茶上来,消渴去郁,还可以令肌肤白嫩。瞧你,都累了,画完这张,喝些茶再画吧。”
心有些暖暖的:“好。”
他靠近我,低头闻着我的发:“你有一种让人安宁的气息。”
“别闹了。”我轻挣扎着。
我有些害怕,太亲近了,就怕连心都会跳了出来。
他却抓着我的手,在我的耳垂落下一吻:“这是我下山的报酬。”
脸轰得像要炸开来一般,他飞快地离开我,不然,我只怕会一头冲向那深坑之处。怎么可以这样,我……我差点吓得心跳都停了。
“我睡了,画完再叫我。”他愉悦的声音响起。
这人,我真无奈啊,这是占我的便宜吧,他好可恶。
可是,我能拿他怎么样呢?还真是靠在那石边眯着眼看云,悠闲得像是闲云野鹤一般。
千里迢迢而来,就是来黄山打瞌睡,真是够了。
可是我竟然好满足啊,黄山的奇山,黄山的云海,都比不上他一半。
我有点飘飘然了,我的眼里,我的心里,刻上了上官雩三个字。
如此的安宁啊,我脸上挂上了淡淡的笑,眼角不时地,还会看看他。
我以为他是无所不能呢?原来也累得在这里呼呼大睡。
倒不如我了,坏心一起,转过画架要,我就对着他画,好一幅秋睡图啊,加上一些口水更好看,更让睁大了眼,脸就不用那么好看了,头发也给他加一些白灰灰的。
到我画好,叫醒他,笑嘻嘻地把那画给他看,他脸直抽着:“你有那么那么看吗?你这是在抹黑,一个作画的人,要画最真实的。”
我拍拍他的肩,“别急啊,是不是好好看呢?等你十年后,就是这么一个样子了,别看我,十年后,我才二十六,还年轻着,青春好年华啊。”
他冷哼:“丑妇一个了,还好年华,拖着几个流鼻涕的小鬼吧。”
“你是嫉妒我年轻。”我直笑,“我理解的。”
他直冷笑:“十年后,我也不会是那鬼样子,我上官雩岂有那般的狼狈。”
“天啊,我竟然把你的傲气画进去了,失策失策,上官公子,借来再画一画。”
他坏心地塞进怀里:“好啊,你来拿吧。”
“……”我无语,纯粹是调戏。
“初雪,你这个胆小鬼。”他大笑着:“下山去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当心中的情愫发生的时候,会希望更亲近一些,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能拉得更近,可是,心里是不排斥的。
他从来没有说过什么爱啊,承诺什么的,那若有若无的,有时是故意折磨我的、
唉,不去想这些,太远了。
三天,他都陪着我爬遍了黄山的地方,我好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那么好,那么自由自在,那么快乐。
可是,总是会过去的。
我将所有的画都交给林珣,他伤好了许多,神色也好了许多,看到满桌的画,一脸的感激:“初雪,你画了好多啊,你所画的,我好多连想都不曾想过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画得不怎么样呢?希望对你有些帮助。”
“当然有帮助,很大垢帮助,好极了。只怕是我去画,也未曾有你这般的视觉,初雪,你的画,和之前所画的,进展得很大啊。”他爱不惜手,眼里尽是赞赏。
“说来真是丢脸,这些画,都有一个指手划脚的人,老说怎么样,怎么样,我觉得画出来,是不怎么样?”真不怎么样啊,为什么林珣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林珣朝我一笑:“初雪,你太不了解皇宫了,皇上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画法。”
“啊。”我一惊,这其实真的不是最好的,气势不够大。
“皇上喜欢的这些,上官雩的看法,是对的。”他挑着眉就“他很了解皇上的爱好。真是不是一般人,做一个大夫,的确是太浪费了。”
我知道上官雩不是一般的人,倒也是厉害啊,不动声色中,谈笑打闹中,都能暗里地透一些东西出来。
只要他以后不算计我就好,这么厉害的人。
“初雪,这些足够了,我会用三天垢时间,来消化,再画出来。”
再画,可不是这么小的了,那可是大大的巨幅的黄山云海图,看着,才叫一个气吞山河啊。
这时小木子进来,一脸的喜气说:“林画师,我找到黑色的天珠了,那眼睛,真的是漂亮啊,就在锦绣堂,可是那里的掌柜不肯割爱。”
“天珠?”我眨着眼,“这么有缘啊。”
看着林珣,“呵呵,我正闲着,不如我去试试看,你也没有多少时间的了。”
他甚是感激,“幸好带了你出宫。”
“入宫后,劳烦你的,可多着呢?”我轻笑:“我们是朋友吗?”
他一脸苦笑:“是啊,朋友了。”
“我尽力,不知人家肯不肯卖呢?倒是也要看上一看,适不适合我们的凤凰,我差点忘了问你,林珣,你要画和凤凰起什么名啊,有个名,总是能找到更合适的。”
林珣想了想说:“倒是还不知道,心里头想着叫凤凰错不知会不会太不吉祥了。”
我眼一亮,“好啊,就一个凤凰错,多妙的名字,凤凰独一无二,孤傲绝世,妙得很,我知道,要找什么样的好东西了,你好好休息。”
天珠啊,黑色的天眼之珠,如此的珍贵,竟然出现在小地方,太令人惊奇了,能卖就可以买,实在不行,我看上一看,回来试着画出来。
我并不知道,这么一个黑色的天珠,换来了那么多的曲折,委屈,也让我知道,什么才叫做至死不渝的爱。
如此精细的一个谋划,在我兴致勃勃的踏入后,变得更加的不可思议,天珠,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它始终是冷冷的看着,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到某一段时间的时候,我会想,如果不曾这么想过,不曾去想得过,我就不会惹上那么大的事。
不过有些事,老天就是注定了,有些事,明明是计划好了,走进去,就出不来了。
人生并不是处处奇妙,也牵涉着奇妙。我后来非常地赞同了这句话。
第七十二章天珠之诱惑
自然,我的身边,是少不了上官雩跟着了的。
他的任务主要是跟踪一样,我没有看他做过什么事,我也不会笨得去嚷嚷,自找苦吃啊,有事他服其劳倒是挺好的。
我还不满足么,他这般对我好,放下所有的事来陪我。
我想念他,想要和他多相处一些日子。
他必然也是的,虽然不怎么开口,我也是知道是特别的。
他一副公子哥儿的生意人模样,这倒也是罢了,他本来就是这样子。
而我,却是叹气啊,这什么我偏要做个丫头,我明明也是一个千金小姐啊。
我怨恨,他是故意的。说这样的派头去谈生意才叫做十拿九稳。
“上茶不是这样上的。”他敲敲桌子,不爽地叫:“茶满是赶人。”
“要不要喝啊?”不喝我就喝了,有得喝还不错了,还要这样子啊。
“丫头不是这样当的。”唇角含笑,“不合格,这样的丫头在我的府里,别想要到一文钱,也别想着呆下去做长久的。”
我心里气愤,“我才不会做你家的丫头。”
他眼里有种笑,精精发亮,“胃口真大,不做丫头,莫非是想要……”
我脸一红,“我才不想呢?”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叫你做什么啊,丫头,站后面去,给大爷松松筋骨。”他指指背。
哇,好个大公子的气势啊,为什么我以前在家做小姐,也未曾有这样过啊,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气势,什么叫做权利。
但是,那掌柜从里面走出来,我不得不到后面去给他松筋骨。
他的肩,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实,十指捏上去,都有些捏不过来了。
那锦绣堂的老掌柜出来,双手抱拳地笑:“闻名燕朝的上官雩大夫亲自光临小堂,真是蓬壁生辉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人家是满脸的笑,这个粘在凳子上的家伙倒是好,连站也不站起来。
我使力地捏着,骨头还真是硬得可以。
他合起手:“不必客气,掌柜的贵姓。”
“小姓张。”他笑眯了一张脸,我觉得他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眼神总是向外望。
上官雩倒是很有架势地看着四周:“锦绣堂倒是有声有色,奇珍异宝不在于少数啊?看得出,张掌柜的打理生意,倒是手腕高端。”
看得出吗?我怎么看不出啊。
扇子敲打在我的手上,手微一痛,上官雩道:“手莫停。”
张掌柜也有些吃惊地看着我:“上官公子,这位是?”
“不必理会,是我家丫头,性子尚未驯好,不知规矩,教张掌柜看笑话了。”
我使劲啊,我要把他的肩骨给捏碎了,捏软了倒是好的。
他一张嘴,太拽了,怎么可以这样子说我呢?给他做丫头,还嫌东嫌西的,给他做丫头,还要敲打我,一会儿,换他做小厮看看,怎么说我也是小姐过来的。
张掌柜嘿笑一会,有礼地说:“不知道上官雩公子递贴上锦绣堂有什么关照,上官公子有什么需要的,敝人马上让人送到上官公子的落脚之处。”
“不需如何麻烦。”他扇子一扬,潇洒地轻摇着。
我真的想晕了,这上官雩,要摆场面是不是有些过头了,这是十月天好不好,竟然还,唉,算了,不说他了,他觉得热吧,毕竟他穿得衣料这般好。
应该是穿一件在腊月也不会叫冷的,我怎么想起了一句话:酸秀才不知春夏秋冬一般,一把破扇子,从夏摇到夏。
“那,不知上官公子有什么吩咐?”他倒是恭敬得很。
也显示出,这上官雩的身份,的确是很高贵的,的确如是,顶着那笃好的名声,还药铺一开就是全燕朝都是,而且还有着皇亲国戚的身份。
“也不跟你转弯了,我听说你们这里有着一料最上好的黑色天眼之珠。”上官雩也是不喜欢转弯子的人。
那张掌柜一听,轻轻地低头:“有是有。”
“多少钱?”他直说着。
我晕啊,真是服了他,手指用力地指着他的后颈。
他反倒是笑了起来,“做生意谈的就是钱,要的就是货,明摆就是卖和买,不想瞒张掌柜,我今天来,就是想要买贵堂的黑眼天珠。”
那张掌柜有些失意地笑:“倒是不好意思啊,那黑睛天珠,实在不是锦绣堂所有物,前二天,就有几个人来问过,一直,也就没有卖出去。”
“我可以出最高的价。”
那掌柜面有难色:“不是高与不高的问题,实在是不便,天珠乃友人送来这里观赏的,以示锦绣堂也有镇堂之物,是友人的人情,实在不是锦绣堂之所有,能让上官公子看中,也是我等的荣幸,只是,真是难啊?”
我一脸失望,可是也不想强人所难啊。
拍拍上官雩的肩,让他别再说下去,谁知道他再说,会不会说买了人家的店,让人家回去吃老米饭呢?
“张掌柜的,这样能不能让我们看一看?”看上二眼也是好啊,必能知道这合是不合了。
“丫头没有丫头的样子,松骨。”上官雩沉着脸看我。
我又退了回去,好,现在让你凶,男人谈生意就是这样的吗?不让女人接近。
看来,下次还是不要叫他一起来了。
“实在是对不起啊,上官公子,这黑眼天珠狭长如眼珠,又圆润如黑玉,我倒是也是喜欢,欲出高价,也买不下来。”
上官雩皱紧眉头:“竟然有这等事?”
“天下之大,元事不有。”我站了出来,甩甩手,累啊,他骨头不是一般地硬:“掌柜的,就让我看一眼,只看一眼,可以吗?”他恳切地说着。
他盯着我看:“你不是丫头么?”
“这丫头,太不听话晓事了?回来。”上官雩的声音冷然地叫着。
我才不怕他,瞪了他一眼,“丫头我不干了,你自个捏吧,掌柜的,我是画画儿的,我很想画一幅凤凰错,凤凰的眼睛,不能用凡俗之物,我就想着能不能让我看看那黑如眼的黑天珠,对我有着更好的帮助。”
他笑摇着头:“不是我不肯相借,而是,这黑眼天珠根本就不在这锦绣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