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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无色第6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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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无色作者:未知

公子无色第6部分阅读

跟大公子提,可没好意思开口。”

云尾巴狼一本正经:“说来听听。”

叶妈道:“我原也想着要让我家叶小宝做回男人,可他怎么着都不乐意,逼急了就要上吊,还说要讨一个夫家相亲相爱。我现如今这把年纪,什么都看开了,觉得儿子幸福就成。大公子你人面广,你看……有没有什么人,好介绍给我儿子?哪怕老头子也成啊。”

云尾巴狼突然地就笑了,“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云尾巴狼坏则坏矣,为人倒十分勤快。(更新最快8度吧)他忙的时候,晚睡早起,不忙的时候,早睡早起。繁务缠身的时候,他忙于正事,若实在闲着,便干些坏事。

然而这一天,日头上三竿,司空幸在屋外候了一个来时辰,才见得尾巴狼睡眼惺忪地将门拉开,一边系腰带,一边唤莴笋白菜。

砖头看见司空幸,云沉雅懒懒招呼一声。司空幸恭谨地将正事禀报了,还没退下,老管家便从前院儿亟亟赶来。

管家提的是一桩旁事,说是唐玉唐公子今儿一早收拾行囊走了,说是要离开个三五天,让他给云大公子传话。

尾巴狼听了这一说,心底一乐,表面困惑:“哦?这是为何?”

老管家道:“唐公子说,东城郊住着一位姓叶的公子,八成是他的旧识,他得瞧瞧去。”说到这里,管家又困扰起来,“我就纳闷了,叶这个姓氏在南俊少见得紧。东城郊除了叶妈的疯病儿子,难不成还有第二家姓叶的?”

司空幸嘴角一抽。云沉雅笑了笑,风轻云淡就转了话题:“就为通报这事儿?”

老管家狠拍一把额头,又从袖管子里掏出一样物什递给云沉雅:“今儿早有下人在花圃里寻到这个,是大公子您的吧?”

那物什不是其他,却是昨日舒棠还来的玉制短笛。

云沉雅瞥见笛子,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他伸手接过,将笛子夹在指间恣意转了转。片刻,只闻“啪嗒“一声,笛子便被云尾巴狼掰成了两截。

老管家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骇得心惊肉跳,呆然立在原处。

云沉雅随意将断笛子扔了,皮笑肉不笑地道:“没你的事儿了,退下吧。”

待眼前人一溜烟撤干净,司空幸这才上前低声道:“大公子,唐玉那头,属下已派人跟着了。”

云沉雅点了点头:“派几个手脚麻利的。”他沉吟了一会儿,又添了句,“嗯,就把埋伏在舒家客栈的那几个撤过去,不必新添人手。”

司空幸一愣。

云尾巴狼倒像个没事人,说了这话,漫不经心地往书房走去,且还道:“早膳直接送来梅斋。”

只是话音落了半晌,那头还没人答。云沉雅顿住脚步,回过身去。

司空幸正愣怔地瞧着地上断了的玉笛子。觉察到狼主子看他,司空幸赶忙收回目光,拱手道:“那舒家客栈那边……”

“日后不必管了。”清清淡淡一句话,说出来有些无所谓。

司空幸没敢看云沉雅的脸色。他吐了口气,正与退下,忽而又听得前面,尾巴狼一边走一边碎碎地念,“烂泥巴糊不上墙,破桃核开不出花,这世上,莴笋只配土白菜,丝瓜花儿与大黄瓜最搭,傻妞嫁人合该寻个呆头鹅,传奇千年的皇家老山参去凑什么热闹……”

醍醐灌顶一般,司空幸蓦地明白了云尾巴狼今日晚起的因由。估摸着昨日舒小棠来后,对云沉雅说了些什么,惹得该狼不痛快,半宿没能睡着。

黄灿灿的衣裙在清水里泡三日,果真褪成嫩黄|色。舒棠穿上新衣裳,头上那朵丝瓜花儿顿时有了锦上添花的奇效。

不几日,夏意再减一些,舒棠便穿着新衣裳相亲去了。

这回相亲格外顺利,连着相了好几轮,中途都没出岔子。良家公子见了不少,舒棠一个挨一个地看,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只不知怎地,她总有些瞧不上。兴许是看久了云沉雅那副妖娆模样,别的凡俗货色便入不了眼。

于是乎几轮相亲下来,舒棠非但没了从前越挫越勇的精神,反而有些倦怠。她起初没料到这是自己的问题,只当是相亲对象差强人意,直到她遇着了阮凤,才恍然大悟。

云沉雅没来南俊国前,阮凤曾是京华城第一俏公子。模样虽赶不上舒小棠的“神仙哥哥”,可往那儿一站,也是芝兰玉树,风度翩翩。舒棠相了一溜亲,见了阮凤,才起了点攀谈的兴致。

后来,小棠棠就回家反思了。都说好吃的养刁嘴,果然俏公子瞧久了,也会养刁一双眼珠子。觉察到自己以貌取人,舒棠立马改正错误,提醒自己要以诚至上,以对方的人品作为相亲的准则。

果不其然,接下来不到三天,舒棠便遇上一个瞧对眼的。此人名唤苏白,祖上三代都做官,他为人很中庸,如今在翰林院做编修。

南俊国的官制仿大瑛朝,编修一职若落在神州,便是块肥肉跳板。可南俊国小,大权早被上面的朝臣揽了去,在这里做编修,也就校对校对史书罢了。倘若实在缺银子,冒个名写些话本子,倒也是条生财路。

舒家小棠得知苏白的官职,便觉得亲切,毕竟她爹舒老先生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文人。再者说,苏白从身材到长相,从人品到个性,都端的四平八稳。这么一个身怀路人甲气质的人物,倒也符合舒棠想过寻常小日子的念想。

舒棠与苏白一同打了几回酱油,两人私心里就基本确定了。确定之后,舒棠也不再相亲,只每隔三五日,出门与苏白见一面,不咸不淡说几句话,论一些事,无趣得紧。

这些日子,舒棠一直未去探望云沉雅。不知何故,她觉得在成亲礼定下前,自己还是少见云神仙为妙。这也怪不得她。现如今,舒棠已然落下以貌取人的毛病。若再瞧几眼尾巴狼,她回头对苏白这副路人甲面相一挑剔,这门亲事准得黄了。

为此,舒家小棠觉得挺对不住神仙哥哥。不过云尾巴狼这阵子,也没来过舒家客栈。

回头再说阮凤。

阮凤与舒小棠相亲不成,两人一来二往,竟也做起了朋友。阮凤的身份也颇金贵,亲舅舅是六王爷,家父开着京华城最大的酒楼。

因先前见识了云尾巴狼这么一位人物,舒棠这回识得阮凤,方方面面便淡定许多。

这一天,阮凤邀舒棠去飞絮楼喝茶说事儿。舒家小棠应约而往。她前些日子又买了块绿油油的布料,做成衣裙后,照例在水里浸泡三日。衣裳褪成嫩绿色儿,舒棠头顶一条小丝瓜藤。乍一看去,很有几分天然去雕饰的风味。

舒棠来到飞絮楼。阮凤已在临窗的座上等了一会儿。

待坐下,两人寒暄一阵子,阮凤便笑道:“其实阮某今日邀小棠姑娘来此,是为了帮一个人带一句话。”

舒家小棠眨眨眼,问:“啥人啊?”

阮凤笑起来:“不知小棠姑娘可记得秋多喜秋姑娘?”

秋多喜在舒家客栈撞着唐玉后,便对舒棠言明了自个儿的十分。当是时,秋多喜被气得不清,便说寻夫的事情要缓一缓,改日再来瞧舒棠。谁料舒棠老老实实等了她些许日子,也没望见她的影子。

舒棠最近正纳闷这事儿,听阮凤提起,赶紧的就点头:“认得认得,你与她说,她那旮旯角风口好的座儿,我始终给她留着。”

阮凤温和一笑:“小棠姑娘心地好。”

说着,他又不动声色提了茶壶为舒棠添水,道:“只是秋姑娘前阵子回府后便被禁足。在下昨日于府上探望,她除了让我带这话,还让我多问一句。”

“你问你问。”

阮凤将茶壶往桌上放了,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不知如今暂居云府的唐玉唐公子,近些日子怎样了?”

舒棠听了这话,不免纳闷。若想知道唐玉的近况,去云沉雅府上瞧瞧便是。绕过来问她,是个什么道理?

舒棠正欲答,可余光往大街上扫过,却生生地愣了愣。

飞絮楼是京华城有名的相亲圣地。云尾巴狼今儿个闲得发慌,便招呼了司空幸一道晃来此处,打算拆几桩姻缘,来抚慰他这些日子沉寂的心灵。

云沉雅现在一楼小溜一圈儿,引得好些姑娘心神不宁后,他便满意地杀往二楼。

有句俗话放在云尾巴狼身上,真真是百试不爽——夜路走多了,总会遇着鬼的。

云沉雅方至二楼,还没迷煞半个姑娘,他自己倒先晕了晕。

临窗坐着的,不是舒家小棠呆又是谁?

再定睛往她对面瞧,呵,这人来头也不小,正是京华城第一俏公子阮凤。

此刻,阮凤与舒棠也瞧见了大尾巴狼,两人皆皆起身,一同招呼。舒棠的一句“云官人”更是似惊似喜,似臊似甜。

云沉雅在原地顿了顿,没能有反应。司空幸见状,忙打算替狼主子寻个借口,撤了算了。谁知借口还没找到,便听云尾巴狼“嗒”的一声将折扇往手心里敲敲,弯起了双眼:“阮公子,小棠妹,好巧好巧。”

语罢,他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来至桌前,也没客气一声就坐下来,顺道还招呼了僵在不远处的司空幸一道坐了。

一时间,四方桌子被人填得圆圆满满。四个人大眼瞪小眼。

司空幸尴尬,阮凤无力。尾巴狼一副不屑的神色,仿佛这里的花红柳绿,郎情妾意,他半点都没往心里去。唯独舒家小棠挺乐呵,她伸手替尾巴狼翻了个杯子斟上茶,问:“云官人为何来这儿啊?”

云沉雅恶向胆边生。他抬起眼皮子,凉凉看了阮凤一眼。回头再瞧舒棠时,满眼都堆着狼笑:“我啊,我来相亲的。”

早些年,大瑛朝的昭和帝想讨个儿媳妇儿,甄选了十数名大家闺秀,一个个指给大皇子瞧。(更新最快8度吧)时年英景轩也不过十七岁,他一脸无所谓地看下来,最点评了一句话。

“她们长得还没我好看。”

此话出,闺秀们纷纷心碎一地。她们当时强撑着笑颜,第二天集体掩面泪奔。

这么一桩事后,瑛朝民间便多了个流言,说是大皇子样样都好,唯独在讨媳妇儿一档子事上忒较真儿,凡人家的姑娘他瞧不上,非得天上的神仙妹妹下来溜达了,他才肯娶一娶。

其实那日选秀的,有不少是重臣之女。流言传到朝堂上,惹得一群老顽固不痛快。昭和帝虽是皇帝,得罪了人,面子也拉不下来,遂,从此后不再提招皇妃的事儿。

这么一拖拖到二十岁,远远近近伺候英景轩的下人们,有议论他好龙阳的,有揣测他有隐疾的,反正他们没见过大皇子正经瞧上什么人,也压根没动过要娶媳妇儿的心思。

这会儿,云尾巴狼说自己来飞絮楼里相亲,这个谎撒的,连司空幸都有点嗤之以鼻。阮凤偏过头,打量他两眼,也是但笑不语。

只有舒家小棠被骗。她一脸惊讶,左左右右看了几个来回,老实问了句:“怎么没瞧见嫂子?”

彼时云沉雅正喝茶,听了这话,一口水卡在嗓子眼里,气都出不出来。

舒棠伸手帮他顺气。好半晌,云尾巴狼才眨着一双无辜的眼,闷闷地说:“相亲黄了。”顿了顿,他又说,“那家姑娘没瞧上我。”

这事上匪夷所思的事很多。若要舒家小棠选,她宁肯相信兔子吃狼,也不能相信这世上还能有姑娘瞧不上她的神仙哥哥。

云尾巴狼摆出一副郁色,郁中又带三分忧。舒棠一看便有些着急,她忙往尾巴狼那方坐了坐,细细瞧着他,关心道:“云官人,你怎么了?与我说说。”

云沉雅叹一声,不说话。

舒棠更着急,又往他身边挪,说:“云官人,你别憋在心里,我瞅着心里也难受。”

听得这句话,云沉雅稍作欢喜,这才胡说八道地编了个忒俗的故事,说其实相亲的那姑娘也不是瞧不上他,只是那姑娘家世显赫,瞧不上他这样的破落户,家里人棒打鸳鸯,强行将他们拆散。他苦苦哀求,那姑娘的凶狠爹才放话,让他考科举,三年内中状元,五年内爬到当朝三品以上,这才考虑把闺女儿嫁他。

舒棠又欲问那姑娘的名字。云尾巴狼扇子一摇,就说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那头,司空幸瞧着这情状,直想吐出来。古来的美人计,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今儿个倒好,堂堂瑛朝的大皇子,在这市井流俗的地方对一个呆丫头施美男计。做出副惆怅客的模样,将舒姑娘的心思全勾了去。

阮凤好涵养,见了这场景,也不打断,也不搭腔,只镇定看着。

云沉雅乱七八糟地骗了一通,最后又叹了句,说今日来此,也是想感受感受大伙儿相亲的喜悦气息,没想到方一进来,便有些触景伤情。

说到这里,他将扇子合了放在手心里。独自沉默了许久,云尾巴狼叹了一声“打搅了”,遂一脸神伤地起身,施施然往楼下走去。

司空幸自是跟了去。四方桌再余下阮凤和舒棠二人,气氛早已不复当初。舒棠把阮凤先前问自己的话忘记了,这会儿如坐针毡。她左右想了想,终是讪讪地笑道:“阮公子,我、我方才瞧着云官人的心情不大爽利,我、我瞧瞧他去。”

语罢,她匆匆道了句“改日再叙”,便追下了楼。

去飞絮楼不远的一棵垂柳下,立着两个人。大尾巴狼面树而站,笑嘻嘻地对司空幸道:“你信不信,我在这树下数一百下,那小傻妞准能追上来。”

司空幸一脸佩服地说相信。

舒棠离开不久后,阮凤搁了茶钱,便由一个小二带着去了三楼。

飞絮楼的三楼,除了罕见的贵客,甚少有人能上去。因这本是一处相亲的场所,旁的人对三楼的作用也不感兴趣。

三楼的布置很一般,堂中坐着一人,一身布衫,年逾三旬的面容也十分寻常。可阮凤见了,却毕恭毕敬地拱手唤了声:“公子。”

桌前的布衣人点点头,问:“没问出来?”

阮凤叹了一声,道:“本想着从舒棠那方下手,看看英景轩到底知道多少联兵符的事。没想到还没问出半句话,他竟真来了飞絮楼。在下以为英景轩为人诡计多端,是以便没再做探究。”

布衣人沉吟一阵,问:“踩着这个时候来,他可是瞧出舒棠的身份了?”

阮凤一愣,摇头说:“看着不像。”想了一会儿,他又道,“只是这英景轩行事十分莫测,在下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布衣人再一思索,便道:“既如此,他不动作,我们就引蛇出洞。秋多喜和唐玉不必管了,省得与他正面交锋,从舒棠下手。”

阮凤应了声便离开了。桌前的布衣人静坐半晌,忽地伸手往桌上一拂,茶壶茶盏落地即碎,而他的神色却没丝毫动容。

那日与阮凤在飞絮楼一聚,舒家小棠反思了反思,觉得自己半路走人很不厚道。不几日,她写好一封致歉信,亲自跑腿儿送到阮凤府上。当时阮凤不在家,舒棠也没进府里坐坐。她绕小弯道回家,路过一片桃子林。

夏末,树上的桃子都熟透了,红透透的个又大。舒家小棠看得直咽口水,她左右瞧了瞧,发现没人,便上前摘了五六个桃子兜在裙子里,然后跑了。

跑了一段路,舒棠觉得良心不安。她想了想,复又颠颠地回来,往树底下搁了几个铜板,随即又一脸惊慌地溜了。

这么来来往往的一折腾,舒棠回到客栈,已是大下午的时候了。她将几个桃子护在怀里,埋着头一副小贼样,鬼鬼祟祟地往后院儿去。

冷不防肩上被人一拍,舒家小棠立马惊得跳起来,怀里的桃子也随即落下。只见眼前一个身影闪过,秋多喜漂亮地旋身,便将桃子接住了。

“你怎么回事,方才我与云公子唤了好几声,你也不答应?”秋多喜瞧着这蜜桃鲜美,也不洗洗,立即抓一个来吃。

舒棠听了这话,往旮旯角的方桌瞧去,云沉雅果然笑眯眯地坐在那里。

舒家小棠忙从秋多喜怀里夺回一个桃子,上前去递给云沉雅,说:“我路上摘的,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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