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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心计第1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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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铉还说,本以为这事就这样给萧近情一个交待罢了,可是回转身子才发现梅子嫣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萧近情落魄孤寂的身影远去。

去西戎这一个月来,不啻于噩梦一场。

幸好,带回了她……

第七十五章伪三角关系3

肩上忽然一暖,回头一看,沈碧俦正踮起脚尖为他披上披风。

“入秋了,天气凉,要小心冷到了。”她说。

若不是之前发生过那么多事,若不是他清楚知道她在宫中与人相斗的手段,还有锦澜殿让东方恒清侵犯梅子嫣以达到目的,他会真的以为这一次的下嫁的确是皇帝刻意安排的不可违逆的事端。

她太聪明,得不到的东西便急流勇退,退而求其次。皇帝的宠爱太虚无,沈家的势力要崛起难度太大,不如找个安稳的靠山,以保家族平安。

宣成帝的眼中,只容得下锦绣河山,独独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的身影。

寿王与宣成帝的关系他隐隐能猜到,也能猜到慕遥应该是从小便被教育告诫慕氏中人切勿多情,多情轻则误家重则误国。

绵远的失去便跟寿王的多情错许有莫大的关系。

他伸手拂过她脸上的疤痕,问:“用簪子刺的?”

她的目光躲闪了一下,“嗯。”

“疼吗?”

“现在不疼了。你会嫌弃我吗?”

“不会。”他望着她,目光如水,清澈透明,“你既然选择了离开皇宫,我会以别的名义送你回尚书府,又或是替你寻一户好人家,让你一生平安喜乐。”

“我不要!”她浑身一颤,垂泪道:“你根本就是嫌弃我,我不介意你娶谁当正妃,这个侧妃我也可以不要,可是你不能遗弃我!慕程,你这是想把我逼死不是?”

慕程皱眉,她又说:“男子三妻四妾又何妨?如今你不但不爱我,连本着一丝怜悯收留我都不愿了么?”

“绥德王府的女主人,从来都只有一个。”他说,视线投向那棵石榴树,“我不会纳妾。”

“为什么?是因为她吗……”她的目光恨恨地投向小楼的灯火之处。

“你知道她为什么与你不同不允许我纳妾吗?”他说,看着远处微黄的窗纱微笑,“因为,她爱我。而我,希望自己配得上她。”

沈碧俦颓然离去。

过了两天,梅子嫣在芙蓉帐找到萧近情时,他正在一间雅间里搂着两个美女调笑喝酒,对面的琵琶女正弹奏着铮铮的琵琶曲《汉江秋月》。他衣襟打开,对琵琶女摆摆手说:“换一曲,悲惨兮兮的,谁听了会有好心情?!”

于是琵琶女又转而弹了一曲《塞外云生》,伴以轻声吟唱道:

“趁着如今人马不喧哗只听得蹄声哒哒

我想凭着切肤的指甲弹出心里的嗟叹

琵琶呀我的琵琶

我不敢瞧日落平沙雁飞过暮云之下

不能为我传达一句话到烟霭外的人家……”

萧近情手中的酒杯刚递到唇边又顿住,嘴角牵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把杯子放到身旁美人的唇边,嘻嘻哈哈地喂她喝下去。美人脸色嫣红如醉,半推半就,说:“要死啦,老是灌人家喝酒。”

“死”字一出口,萧近情脸上笑意蓦地褪去,手抚上美人白如玉的脖子,慢慢加大了力气,说:“你说,人死了后会不会有魂灵?”

那美人脸色大惊,另一边的美人急忙讨好说:“那自然是有的,萧公子,妹妹年轻不懂事,言语间惹恼了萧公子,还请萧公子莫怪。”

他的手慢慢地松开,很认真地转头看着她,眼中全无酒气清亮一片,“那你说,她为什么不来找我,嗯?”

那美人被他的专注神情吓了一跳,正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萧近情身子一歪,倒在她怀里沉沉睡去。

没过多久,他被人一桶水泼过去,顿时醒了,两位美人尖叫一声,看见面前站着一位素衣黑发的女子脸色冷峻,以为是萧近情的什么人来找晦气了,连忙急急离开。

萧近情拉了拉自己湿答答的衣服,满不在乎地抬眼望她:“你来做什么?我跟你很熟么?”

“对不起。”她走到他面前,垂下头说:“你不要这般糟践自己,错的人是我,朱雀她是因为我……”

“不要提她的名字!”萧近情打断她的话,“谁说我在糟践自己,我在风流快活,你没看到吗?不要紧,真有灵魂的话,她会看到,她会知道我萧近情并不是没了她就活不下去!”

“我……”

“你是想说她是因你而死的?那么你告诉我,是谁杀了她?”

“是……哑奴……”

再不想承认,这也是事实,如今的赫连越,过去的哑奴。

“很好!”萧近情冷笑道:“那么梅子嫣,你为什么不去死?难道我该为她伤心落泪吗?你要搞清楚,被遗弃的那个人是我!我曾那么多次劝她辞去听风楼的职务,我曾说过要代替离开天都看遍名山大川秀丽风景,我曾千叮万嘱她她的命只能许给我

一个人……可是她呢,不顾我的劝阻要随着慕程到西戎寻你,甚至为了你,义无反顾地赔上了自己的命!”

“萧近情,”她深深吸一口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取出绿玉戒指递到他面前,“她让我转交给你的。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可是我不能死,我答应了她的,我要活下去……她走的时候是微笑着的,不许我哭,我如今断断不会再为

她流一滴泪,你要恨我便尽管恨好了!我……不在乎……”她一转身眼睛闭了闭,不让泪水流出来,当下大步离开,却撞上了站在门口的一具身体。

司马随生伸手想要拉住她,她却彷如未见似的掠过他径直离开了芙蓉帐。

刚才的对话,他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本来是担心她所以跟在她身后出来看看,然而刚才那一幕却让他想起当初连娅难产身亡自己伤心欲绝之下,听得太医说道:“尊夫人此等疾障身体,本来就不宜有孕,即使有孕也应拿掉以保自己姓名无虞。怀胎十月然后生产不啻于引颈自尽……”

当时自己晴天霹雳,便知道梅子嫣竟然一直瞒着自己连娅的病情,于是怒不可遏地打了她一巴掌,痛心地骂道:“想不到,你竟然千方百计害死了她!”

第七十六章尘埃落定

他一直知道梅子嫣对自己有着介乎于兄妹和情人之间的朦胧恋慕,一怒之下口不择言在二人之间划下无法再逾越的鸿沟。她面如死灰地颓然离开,而自己伤心过度请辞到回龙峡戍守……

一晃两年,直到今年的清明他回去给连娅上坟,听到她的贴身丫鬟在坟前絮絮叨叨地说起往事,才惊讶地知道原来当初是连娅一意孤行以命要挟梅子嫣替她隐瞒并要她让她的孩子平安出生的。

她当初一句解释都没有,原因一想便知。

她宁愿他恨她,也不要他对连娅的美好怀念沾上污点。

于是,他要找到她,把她带回家。他和她,都在外面流浪得太久。

久得忘记了他曾经那样呵护着她长大,她曾经偷偷地用这样热烈的眼神注视着他。青林山上,玄碧湖中,她咭咭笑着,一边往他身上打着水花,一边大声喊道:“随生哥哥,你为什么那么怕水?梅宝教你凫水好不好?……”

如今见到萧近情这般模样,他想起当日自己的盛怒,不禁摇头默叹。梅子嫣离开芙蓉帐,自己的人会跟上她,且让她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倒是这个萧近情……他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扶正了打翻在桌上的酒壶酒杯,说:“同是天涯沦落人,萧公

子,我们喝一杯如何?”

梅子嫣一路木然地往外走,熙攘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所有的热闹喧哗都与她无关,第一次见朱雀的情景如在昨日,她一身绯衣,站在她面前笑得爽朗自然……

走到秋水河前她放缓了脚步,不知何时天上下起了丝雨如愁。深秋霜重,秋风伴着流水送走凋零黄叶,分明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却无可挽回地在身边流走,任你再是恳切也不肯留下。

一把油纸伞此时很安静地为她挡去落在头上身上的雨丝。慕程一袭青衫磊落,衣袂迎风,衬着远处略显苍黑的山,脚下透着冷意的蜿蜒的水,茫茫烟雨之中像极了刚画成的迷离的泼墨山水。

“我害死了连娅,让随生哥哥一声孤独;我又连累了朱雀,让萧近情孤寂终身……自诩聪明,却优柔寡断。而你,为什么会舍不下这样的一个我?”

慕程望着秋水河中击起的白色水花,说:“子嫣,你觉得你这样想,究竟是会让他们心里好过一点还是你自己好过一点?是非对错转眼成空,你所承受的,已经太多……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我只庆幸你如今完好无损地站在我面前。”

梅子嫣眼中酸涩,慕程又说:“自诩聪明,优柔寡断,你确定你是在说你自己而不是在说我?要是能舍得下,当初何必放你走?干脆把你锁在身边让你恨我一生算了。”

“柿子,”她望着灰蒙蒙的天,“我们似乎的确有点相像……”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问:“子嫣,你眼中的我也如我眼中的你一般重要么?”

她沉默了短短一瞬,才从怀里取出一样物事在他面前摊开手掌。慕程望着那块圆圆扁扁的木头奇道:“这是什么?”

“木头柿子。”她一直放在心上的柿子是个不折不扣的木头。

恍然大悟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在胸膛里狂跳不止,一手揽过她的腰把她带入怀里,手中的油纸伞掉落在地,漫天的雨丝有如轻雾尘埃一般落在他们的发上身上,而他们似是浑然无觉。

“那么,”他说:“忘了哑奴,心里只记住我,只有我一个,好不好?”

雨绵绵密密地落下,风从她的衣领袖间钻了进去,他的声音飘散在冷冷的空气中,但一字一句是那般清晰明了。她笑了,笑着跌落了眼泪,说:“好。”

他低下头,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她的眉心,她的眼角,吻去她脸上的泪痕,最后准确无虞地覆上她柔软的双唇,温柔地攻城略地辗转流连不去,在静夜飞花般的雨幕中脉脉地诉尽相思……

远处,司马随生撑着伞静静地看着他们相拥的一幕,细雨纷飞,他脸上的表情模糊一片,分不清情味。他放下了手中的油纸伞,一言不发转身换换离去,被雨丝打湿了的寂寞身影,在秋风中是那样的萧瑟。

那些伤人的往事,背叛和误会,也许,只是为了成全这两个人的相遇。

……

“那后来呢?梅子嫣嫁给慕程了吗?”故事一连讲了数天,我坐在对花河的角亭之内,刚刚下过一场秋雨,空气中满满是落叶凋零的味道。闵四空咳嗽了几声,这几天他似乎受寒了,说:“夫人觉得,这梅子嫣是否该嫁与慕程?”

“如果绵远城与梅子嫣只能二者择一,慕程会放弃多年来的心愿吗?”

“这句话后来司马随生也曾经问过慕程,慕程说如果想让他放弃绵远,那更应该让梅子嫣嫁给他,让他美人在怀,消磨壮志,再不去妄图打破现今三国间的和平……”

“司马随生他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梅子嫣?”

“息阳夫人以为呢?不过,司马随生回东庭时,带走了萧近情。”

“慕程能爱上仇人之女,然而能把自己的仇人当作父亲么?”

“慕程为了娶梅子嫣,后来在青林山没少吃苦头。他先是在扶风书院与梅子嫣的父亲大打出手,被碗口粗的翠竹在身上打了七七四十九下。输了之后还要愿赌服输在书院当最下等的杂役,在那期间,他学会了酿青梅酒,学会了给她剥螃蟹

着小艇带她游玄碧湖,冬天会给她堆漂亮的雪人,重九与她登高,除夕共她守岁。而他的岳父,曾经的宣阳王司马继尧,允许他每年的八月中秋那一天找他寻仇,两人打个你死我活,可是慕程从来就讨不到好,只能暗下决心明年再战……”

“我不想听了。”我毅然打断了他的话。

第七十七章惑1

他静默了片刻,才问:“为什么?”

声音很努力地压抑住一丝颤抖,可我还是听出来了。

我说,“先生讲的故事是很精彩,可是我们的国主竟然成了故事的配角,先生不觉得自己有些失却分寸了?再说,梅子嫣嫁了慕程也好,否则何以有今日宠爱息阳的国主大人?如果这个故事只是戏说,并非事实,那么本宫还是奉劝先生一句,近似于野史的故事还是少讲为妙,以防招来祸端。”

我站起来,脸色平静,然而一不小心便撞到了桌角,桌上的茶盏跌落地上,碎成片片。

“你不要动!”他压低声音道,有着几分心疼和紧张。可是迟了,我已经收不住脚,右脚踩在了碎片之上。顿时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我咬了唇皱着眉硬是不作声,忽然整个人被腾空抱起,那一刻竟有腾云之感。只是很快便从云端坠落了,他把我放

下坐在亭子的石阶上,握住我的脚踝脱下绣鞋,我恼怒不已,道:“先生放开我!让兰露过来就好!”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放开我,脚下有轻微的痛楚传至,只听得他松了口气,撕下衣裾上的布条给我包扎,说:“没事了,拔出来了。痛不痛?记得不要沾水……”

“何劳先生费心?我息阳宫虽宫人不多,但是体贴细致的人还是有的。今日本宫倦了,先生还是请回吧,明日息阳没有听书的心情,先生且休息几天,你的咳嗽声有些刺耳……”

他的手微微一僵,随即很熟练地打了个结,起身后退一步,行了个礼道:“既然如此,闵四空告辞。还望……息夫人好生珍重。”

他走了,雨幕掩盖了他离开的脚步声,我怔怔地坐着,任凭秋风将细雨吹及身上。

我没有勇气听下去。

勇气也没有问他,后来梅子嫣怎么样了,慕程又怎么样了……

如果赫连越真的那样刻骨铭心地爱过一个女人,那他现在对我的好,又算是什么?

梅子嫣喜欢慕程,是因为一开始她只把赫连越当成年岁比她小的弟弟,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赫连越其实已经失去了先机。再后来,当欺骗也不能消磨掉两人之间的爱意时,第三者再也无从插足。

可是,闵四空又是从何得知元武国主这段鲜为人知的过往的?纤毫毕现的细节,真实的几乎毋庸置疑,若非亲身经历过,又何以能绵长不倦地去回忆、复述?

越想我的心越惊,这时听得兰露急急地喊了一声:“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刚才不小心踩到了碎瓷片,先生替我处理过了。兰露,先生现在应该尚未出宫门,你去找一套干爽的衣服让他换好再走,顺便,帮我做一件事……”

傍晚,兰露回来时小声对我说:“夫人,兰露偷偷地看过了,闵先生的背上很光滑,没有任何类似鞭伤刀伤的痕迹……”

我松了口气,摘下手上的翠玉戒指塞到她手里,她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夫人折杀兰露了,兰露不敢邀功,更不敢要夫人的赏赐。”

“给你你就拿着,反正再漂亮再昂贵的东西,我也看不到。可是,记性太好的人往往藏不住事。”风拂过我的脸庞,凉丝丝的,我坐在窗边,手指绞着水绡纱巾帕,兰露表情如何不得而知只知道她收下了指环,怯怯的说:“夫人放心,兰露刚才什么

都没做过,也没看到什么。”

还有两天赫连越就已经离开两个月了,有时候我问自己,息阳,你想他么?

我不知道。

闵四空讲的那个故事里,对于那个黑发素裳的女子他求而不得,他是怀着怎样愤恨妒忌与伤心在两年内依仗岳伦部与烈火教的势力将赫连森拉下国主宝座,再次演绎了一统西戎的神话?

我难道不应该妒忌?难道不应该因为妒忌而越发枯肠搜肚地去想念他?

可是没有。我摸着自己的心,一阵阵的寒意袭来,那些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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