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新传作者:未知
黛玉新传第30部分阅读
撕破脸不可。真要生分了也就生分了,反正彼此是无法像史湘云一样,成不了亲姐热妹的,何况还有个贾宝玉横在里面,更是亲密不起来。虽然是孤女,林黛玉也并不怕薛家什么,只是日后终究还是要见面的,面上一团和气总比两下见面怒目而视的好。
因此林黛玉按捺住脾气,心平气和的说给薛宝钗听,只是语言平和,不代表其中没有刀锋。这个时候《西厢》和《牡丹亭》已经传播大江南北作为比较红的戏已经传遍大江南北,属于戏班必会的两出戏,像贾府这边为元春省亲买的小戏子也都在练习唱着两出。
虽然林黛玉行的酒令并不是像她所说是从戏词上得来,不过也不像薛宝钗猜度的那般,是从贾宝玉带进来的禁书中看到的。果然林黛玉的话一说完,薛宝钗手里新倒的茶全都洒了出来,泼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个季节虽然已入秋,穿的还是蛮单薄的,不过薛宝钗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烫,只是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变幻不停望着林黛玉,最终一言不发,径自离去。
再离贾府划界限
离了贾府再回来小住,林黛玉不是很适应这里的日子,虽然并没有搬出去多久,她都奇怪当初自己在贾府是怎么熬过来的,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刘姥姥离开的次日林黛玉就向贾母辞行要回家,贾母留了又留,让她再多住几日,终究却不开情面,林黛玉答应再住几日离开。正说话间史湘云从外面进了来,给贾母请过安,指着林黛玉说:“大嫂子派人正在园子里找林姐姐,谁承想林姐姐也不说一声就跑到老祖宗这里来了,真真让人浪费时间白费工夫。”
“云妹妹这话我可是不解了,我过来虽没有告诉大嫂子,可是大嫂子要找我自然派人先去潇湘馆,紫鹃和锦绣都在,她们是知道我来老祖宗这里的,难道这人回去连传句话都传不了?这么点小事都做不了,这样的废物奴才还留着作什么?真该打发了才是。”林黛玉听着史湘云的话中带刺,虽然不知道自己如何惹到了她,但也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我怎么不知道如今我要去哪里都要事先向大嫂子报备过才行?虽然是亲戚,可是我想大嫂子绝对不想也用不着操心这个吧,我又不是监牢的囚犯。
史湘云听见林黛玉的话神色为之一变,赶紧凑到她的身边,从斜背面倚在林黛玉的背上,环着她,摇晃着,央告着:“林姐姐,我的好林姐姐,可是我说错话了还不成,你就看在我根本就是有口无心份上原谅我吧。不要怪我好不好,我只是心直口快,随口说说而已,不要生气了,啊?”
林黛玉一面将史湘云搭在她身上的手拔拉下来,轻推她离自己一臂距离,起身,一面无奈的说:“云丫头,你快放手,别晃我了,我都被你晃得头晕,离我远点,我身子也不结实,禁不起你这么靠。我可没那么小性,才不会为这么点小事犯得着生气。倒是你说了大嫂子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大嫂子正四处找众人呢,可能是想着再邀一社也未知。”史湘云摇摇头说,“反正我们只要过去不就知道了。”
在史湘云的邀约下,两人辞别了贾母,一同往稻香村来。到了院子外面李纨屋里的大丫头素云赶紧迎了上来说:“我们奶奶正要打发人去找林姑娘和史大姑娘呢,可巧两位姑娘就过来了。”一面说一面向里面通报。
史湘云和林黛玉进屋,看见诗社的众位皆在,李纨看见她们进来,招呼着坐下,笑道:“这社才起,四丫头就起懒脱滑,嚷嚷着要告假,所以才找你们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办才好,要是给假给长时间。”
带着刘姥姥逛园子的时候,因为她随口一句,贾母就命惜春将这园子画了下去,回头送给刘姥姥,让她带回家去给外面的人看。一方面炫耀贾家的财势,一方面炫耀贾家的姑娘能书善画。
贾母在府里的权势是独一无二的,站在金字塔的最顶端,她的话在贾府基本上没人敢不遵从,纵然会有阴奉阳违的事情发生,也不存在于迎春三姊妹这几个小辈身上。因此贾母既然已经开口,惜春自然要画。众人也明白这一点,因此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到底要给她多长的时间合适。
众人议论个半天间或说笑也没有得出个结论来,薛宝钗忍不住插言:“我有一句公
道话,你们听听:四丫头虽会画,不过是几笔写意;如今画这园子,非离了肚子里
头有些丘壑的,如何成画?既然要画,老太太又说‘单画园子,成了房样子了。’叫连人都画上,就像行乐图儿才好。必是端详斟酌的,不能画出一张笑话来。我看来,竟难的很。况且颜色、画器、笔墨各种画画的用具都不齐全,四妹妹就是随手的笔画画罢了。就是颜色,只有赭石、广花、藤黄、胭脂这四样。再有不过是两支着色的笔就完了。因此都要重新买过才好。”
听到薛宝钗对着惜春画画的用具,娓娓道来,林黛玉心中很是钦佩,自己虽然和惜春一样,也能画上几笔,可是却真不知道画画还有这么多讲究,薛宝钗的博学多才也不是白给的。听到薛宝钗说她那里可能还有一些收着的画具,回头拿过来给惜春用,又跟着列单子,说是不够的和王熙凤要,想起自己曾经从南边带过来些和端木瑾派人送来的一些画画用品,心中一动,赶紧说:“四妹妹要画画我那也还收着一些,回头我派人给四妹妹送过来,让宝姐姐跟着捡捡,要是能用的话就留下,那个时候缺什么短什么再开单子找凤姐姐要去。”
字画虽是风雅之事,可也是个费钱的玩意,颜料、画笔、纸张……无不是烧钱的东西,如今贾府里的开销越来越大,偏偏收入确实只减不增,入不敷出,寅吃卯粮,王熙凤费心谋划,极力周转才勉强维持,这边既然不能俭省,也帮不上什么忙,那么能少费几个还是少费几个的好。蚊子虽小,终究是肉。
众人又议论了一会儿,薛宝钗最后一锤定音,定下了惜春放假半年,贾宝玉从旁协助,为的是惜春画画的时候有什么不懂得贾宝玉可以在外面问问,贾府的门客詹子亮的工细楼台就极好,程日兴的美人是绝技,都是极出色的,惜春要是话的时候有了难题,可以派贾宝玉向这两人讨教。她又想出了一个省时省力的好法子,拿重绢比着当年建造园子的图纸描下来,在其基础上增删,立了稿子,添了人物。薛宝钗一番筹谋周全无比,众人无不赞赏。
计议定了,众人也就散了,各自回房,薛宝钗叫住了林黛玉,一前一后来到蘅芜院。两人坐定,莺儿上茶,退了出去,薛宝钗挨着林黛玉而坐,亲切的说:“林妹妹可是还生着我的气?我在这里给妹妹陪个不是了。”
边说,薛宝钗起身向林黛玉施礼,林黛玉赶紧起身,嘴里说着“不敢当”还礼过去,薛宝钗拉着林黛玉面对面坐下。薛宝钗微微皱眉,叹着气说:“其实那天我也是一时心急,口气重了些,但是我可是一点坏心都没有的,满心都是为了妹妹。你当我是谁?我小的时候也是个淘气的,算起来我们家也算是个读书人家,从祖父手里开始就极爱藏书,诸如《西厢》、《琵琶》以及《元人百种》,无所不有。我也曾背着家里人偷看过去,后来被大人知道了,打的打,骂的骂,烧的烧,这才丢开了。所以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倒不如不认识字的好。”
“……至于你我,只该做些针线纺绩女工之类的事才是,就连这做诗写字等事,也不是你我分内之事,偏又认得几个字,既认得了字,不过拣那正经书看也罢了,最怕见些杂书,移了性情,就不可救了。都说读书明理,可是也有读了书,反倒变得更坏的。只是这并不是书误了人,可而是人生生的把书给糟蹋了……”
“……妹妹虽说当时说的是听戏听来的,可是传出去,落在别人的耳中,终究还是会让人生疑。我上次提醒你,话有些急有些冲,所以让你误会我不怀好意,其实我本心是为妹妹好的。妹妹当知道,在这大家子生存极不易,你是主子,下面的人都看着你,妹妹又是个客,这府上的大大小小的主子又不免把目光放在你的身上,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没错还能挑出错来呢,何况妹妹这事本来就难免让人生疑,悠悠众口难堵!”
听着薛宝钗近乎刨心刨肺的,句句都是为自己好的一席话,林黛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连连点头,不住的称谢,心中暗服,做人做到她这个份上,比王熙凤还要八面玲珑,周全的不能在周全的了,她还能说什么。
不过薛宝钗的话细细品夺起来,真是耐人寻味,“我家也是读书人家”?亏她好意思说出口,连贾府这样的门楣都算不得诗书传家,她们薛家倒是排了上来,从来没听说过有诗书传家的人家收藏那些禁书杂书的。
“……不是书误人,是人把书给糟蹋了……”林黛玉不想多心,可是总觉得她的话似有所指,整个大观园里除了自己在没有一个比自己更喜欢读书的了。但是凭心而论,薛宝钗后面的话说的倒是没错,字字珠玑,堪称肺腑之谈,在贾府这样的大家族生活真是不易!
从薛宝钗那里回来,林黛玉坐在榻前,望着窗外的竹子足足一个多时辰。紫鹃和锦绣看着林黛玉发呆的样子,不同寻常,告诫下面的人不要打扰,就连在屋里走动都是蹑手蹑脚的,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扰到林黛玉。
从发呆中回来的林黛玉吩咐紫鹃和锦绣收拾东西,她起身去向贾母辞行之后就起转回家。林黛玉带着春纤到了贾母房里,见过贾母,开口辞行,贾母不允,苦辞。
贾母看见她态度坚决,长叹一声,泪眼朦胧的怒道:“我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有几天好活,不过过一天算一天而已,也不指望你们在跟前尽什么孝,单看你们在眼前说说笑笑,我也开心。偏偏你这丫头,当我是洪水猛兽一般,恨不得一时一刻离了我眼前才好,你说说自打你来到这府上你都到我这边说几次要回去的话了?难不成这府上有什么东西要吃了你不成?这府上要是谁对你不好,你觉得哪里不自在,尽管和我说,我自会给你做主,你又何必如此?就连陪我这个孤老婆子多呆几天都不成,真真让人心汗,我可是白疼你一场。”
林黛玉低头静静地听着贾母的训斥,就是不开口。贾母看见林黛玉摆出的姿态,明白她依旧执意要走,忍不住将手边的茶碗摔在地上,指着林黛玉,浑身颤抖的说:“走走……既然这么想走,你就赶紧的离了这个地,我知道你现在大了,翅膀硬了,自然不服我管了,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主意,哪里还在乎我这个孤老婆子,心里早就不拿我这个人当回事了,我白跟在后面操心……”
听见贾母的话越说越重,林黛玉扑通一声跪在贾母的面前,泪流满面,仰着头望着贾母说:“老祖宗说的话玉儿实在受不起,玉儿的心中一直都是有老祖宗在的,可是玉儿也不想让老祖宗为难,毕竟玉儿是林家的人,老祖宗是贾家的人,虽然是亲戚,可是玉儿在贾家终究是个外人,玉儿不想因为我这个外人让老祖宗和自家人生分,为难……”
“你说这话可见心里还是怨着我的,是因为贾府花了你父亲留给你的嫁妆我知道之后并没有拦着而且只字不提是不是?“贾母打断了林黛玉的话,目光锐利的盯着她,声音虽然不大,可是极具威严的说。
林黛玉摇摇头说:“我没有半点怨恨老祖宗的意思,老祖宗虽然是我的外祖母,可是更是贾家的人,行事必然要以贾家为优先,易地而处,我也会做出和老祖宗一样的选择。可正是这样,才要老祖宗明白,我虽然是老祖宗的外孙女,可是我首先是林家的人,行事必然不得不先为林家考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让你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就不是为你林家考虑了?你也说了,你是我的外孙女,难不成你在我膝下尽孝违背了你林家的哪一点利益不成?”贾母再一次打断林黛玉,满脸的不悦。
林黛玉跪在地上,雪白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嘴里尝到了又腥又咸的滋味,低着头,感受着贾母炙热的目光几乎能在她的背上开个洞,半晌,她一脸大无畏的表情抬头看着贾母,眼中满满的坚持:“我比不得老祖宗经过的事情多,看透了世情,有一天算一天。我虽然身子弱,可是也想着能够活得久一点,能到老祖宗这么大的年纪我虽然不敢想,但是也想着能够看到三代同堂,四代同堂的局面。”
听了林黛玉一席话,贾母只觉得浑身一震,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林黛玉不语,半晌,挥挥手说:“即这么着,我也不拦着你了,你走吧。”
林黛玉只觉得贾母保养良好,富富态态的样子随着说完这句话,一下子苍老了不少,她跪在地上给贾母磕了个头,起身向着房外走去。
“丫头,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你是林家的人不假,可是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我的外孙女,要是闲了有心的话还是到这边走走,陪我这个没有几年活头的老婆子说说话,解解闷,我也没个闲心操七操八的了,只要看着你们平安乐足就算闭了眼也心安了。”林黛玉走到门口,贾母的声音在她后面响起,声音萧索,表达了一个孤独寂寞的老人内心深处最真的期盼,林黛玉只觉得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也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掀着帘子走了出去。
回到潇湘馆,带着紫鹃和锦绣,拎着包袱,在西角门上了车,一路往家赶,上了车,林黛玉什么也不说,抱着紫鹃痛哭失声。紫鹃和锦绣两个不知所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如此失态。
看着林黛玉哭的不像样子,一时也止不住,紫鹃抱着林黛玉,轻拍着她的背部,让林黛玉把她的情绪发泄出来,锦绣知道看见林黛玉一时半儿也停不下来,这个样子出去也不好成体统,吩咐车夫马车不急着回府,就在路上绕圈,什么时候林黛玉好了,平复好情绪,再掉转马车回家。
林黛玉哭的天昏地暗,这泪水算是喜极而泣也算是悲伤之泪。今日和贾母一番交谈,贾母表明了态度,她至此已经彻底放弃了把她和贾宝玉凑成堆的念头。又明明白白的告诉林黛玉,今后关于她的事情概不插手,自己拿主意就是,既然她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林家的人,自此之后和贾府再无干涉,往后只做平常的亲戚往来,这也就意味着,自此之后,贾母不再为林黛玉提供任何保护,一切都任凭她自己。贾母在她临出门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更是表明,今后林黛玉若是愿意来,就当亲戚走动着,要是不情愿,那么就她也不会派人去接,就当断了这门亲戚。
虽然林黛玉知道和贾家划清界限是好的,免得将来贾家出了事情拖累到她,她也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并为之谋划。可是终于到了这步,她终究免不了心疼,人心都是肉长的,和大家相处这么长时间终究是有感情的,何况林黛玉还失去了贾母这个疼她爱她的外祖母。贾母是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提供最多温暖给她的人,林如海和贾敏都包括在内。
她来到这个世界贾敏就已经病倒在床,虽然病卧在床的贾敏极力对她表现出慈爱,只是那个时候她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一点归属感都没有,心中惶恐却不敢表现出来,还要费心谋划着自身的安全,免得被人发现此黛玉非彼黛玉,被处置了,昏昏沉沉的贾敏自顾不暇,表现出的慈爱也是有限的,何况不久就故去了。
到了林如海这里,严父慈母,况且每日公务冗杂,两人相处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随着贾敏的病亡,跟着林黛玉就被送走,再回来,就是奔丧,虽然见了临死一面,林如海也是将身后事为林黛玉安排筹划的极为妥当,但是两人终究在一起时间过短,难有什么特别深的感情。
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不等林黛玉熟悉林府又被送到贾府,进了虎狼窝,身处全然陌生的环境,陌生世界,一个熟悉认识的人都没有的女子,也亏得过来的时候是成|人的心态,否则,单压在身上的条条框框,和周边的环境,及压在心口上的秘密都能逼疯了她。
所有的东西都如同新生婴儿牙牙学语一般,还要在保证不被发现自己的秘密情况下慢慢的摸索着生活,又要对上迎面而来的风霜雪剑,整个府上全然真心对待她的只有贾母和贾宝玉,粘连上贾宝玉就意味着麻烦所在,因此林黛玉心中亲近的人只有贾母一个。如今硬生生的亲手将这连接的纽带给斩断,焉能不伤悲。
茶楼意外再相见
“姑娘,下雨了,我们现在跑到城东这边,要是回家还有一段路,需要点时间,要不要找个地方避避?”车夫忍不住出声询问着里面的三个人。
闻言锦绣从车窗帘子的缝隙向外看去,不知道什么时侯下起了雨,而且这雨下的很大。外面跟着的几名仆从虽然带着雨具,奈何这雨下的很急,又迎面刮着风,雨随风走,又是秋季,因此站在雨中顶着风赶路可是不好受,所以仆从提出了停下来歇息等雨小了或者停再走的要求。
锦绣掀开车窗的帘子,一股冷风夹着秋雨过来,吹在脸上,让人一激灵,清醒不少。林黛玉从紫鹃的怀里起身,拭去脸上的泪水,做着手势,示意一边的锦绣说话。
锦绣赶紧扬声对车夫说:“还是不歇了,这天好早晚的,这雨来的又急,越下越大,没有个停的迹象,众位还是辛苦些,赶紧往回赶吧。等到了家,烧个热水,洗个热水澡,换了干净的衣服,我让厨子烧了热热的姜汤,烫了热热的酒给几位道辛苦,那个时候要是雨没停,几位大可以住下,明再回也行,否则就这么在外面,一停留,拿着热身子裹着湿衣服可容易做病。”
送她们回来的这几位都是贾府里的仆役和婆子,贾府人多差轻,所以大家都是比较j猾的,纵使老老实实的做事也得落到主子的眼才是,因此全身湿透的他们可不想吃这个苦,自然要想躲过去才是,话里虽然没有明说,可是要不是锦绣的说是要绕城一圈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虽然没有指明而抱怨,可是因此话中不免带着几分强硬。
锦绣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又给大家画了老大的一个饼,让他们没有了借口,当下向前赶路,因此心急回去,这车走的反而比没下雨的时候还快些。快走到城西的时候,只听见“咯噔”一下,车内的三个人向左歪去,层层叠压。
不等三人坐稳,询问出了什么事情,外面的车夫的声音传来“姑娘,还是下来吧,不能走了,这车坏了。”
闻言锦绣让林黛玉和紫鹃现在车里坐着,她拿着伞跳了下来,仔细打量了一番,掀开车帘说:“姑娘,这车左边的轱辘坏了,看样子要修好也要等一阵子,我在这里盯着,这旁边有个茶楼,姑娘到那边等着车修好再走,不然这又是风又是雨的,在外面怎么待。”
随着锦绣的话,几个婆子赶紧打着伞围上来,林黛玉和紫鹃下车,往边上的茶楼走去。只两三百米的路走过来,林黛玉脚上的绣花鞋就湿了。这个茶楼算不上什么档次,没有单独的雅间,全都是散座,不过因为下雨,店中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客人,林黛玉到了楼上早有婆子招呼店家收拾好一张靠窗的桌子,侍候林黛玉坐下,边上摆着抬过来的大屏风,挡住外面窥探的视线。
一阵秋风吹过,林黛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见身边伺候的婆子们半湿着衣服,一个个也是冷的不行的样子,林黛玉心中不忍,开口:“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你们也不用在这里站着侍候了,到外面有热茶吃上一杯,驱驱寒气,要不和厨下说一声,让他们做些姜汤来,大家喝了暖暖胃也是好的。这会子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偏偏这么不凑巧,下了雨,这又没什么吃的,回头到了家,我少不得为众位的辛苦找补找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