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新传作者:未知
黛玉新传第14部分阅读
讶,林黛玉斜着眼睛看着王熙凤说:“那是自然要在朝廷里挂名的,若非如此,我又何必请托凤姐姐来办,随便建一座野庙又有什么难的。”
“妹妹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不过放心,我会帮妹妹办的妥妥当当的。”王熙凤感觉林黛玉斜着看她的眼睛似乎带着那么一点挑衅,微笑着保证。“只是这道观建好的主持之人不知道妹妹选好了没有?若是没有我给妹妹推荐几个如何?”
“那倒不用凤姐姐费心了,人选我已经有了。本来这是我对父母的孝心,按道理应该是我亲自前去主持才对,况且我三岁的时候家里也来了个癞头和尚,说要化我去出家,这说明我于道门或佛门是有缘的。只是我们这样的人家没有出家的,再说当年那癞头和尚无论怎么说我父母都不舍,不肯让我出家,我怎能逆了他们二老的意思,否则我倒不是尽孝反而是不孝了。偏巧我身边的珊瑚起了这样的心思,毛遂自荐,这样也好,我想就让她做我的替身带我在玄天老祖面前尽孝好了。”林黛玉不紧不慢的说着,看着王熙凤随着自己的话神情的变化,她怎么会不知道王熙凤的打算,怎能让她如意。
王熙凤听见林黛玉的一番说辞,强笑着说:“真是难得,真没想到妹妹身边倒有这样贴心的人,真是可惊可叹。”
“这是一件事,凤姐姐帮我做好了我不胜感谢。只是还有一件我倒是不好意思好开口了。”林黛玉脸上微露为难之色的说。
“哟,这可就奇了怪了,没想到还有妹妹不好意思开口的事情,妹妹尽管说,我绝对不笑话妹妹就是了。”王熙凤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带着几分得意笑道。
“不知道这次省亲凤姐姐打算多少钱的花费?”林黛玉没有直接说她的要求,反而问了一个看似风马不相及的问题。
“怎么也得百八十万两吧,这还是少的,多了我也不知道是多少?”王熙凤也毫不隐瞒直接把底露给了林黛玉。
林黛玉起身,站在屋中打量着屋内富丽堂皇的摆设,久久不出声,王熙凤用有些捉摸不定的眼光看着林黛玉,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林黛玉轻叹一口气,转过身来对着王熙凤说:“大姐姐省亲乃是皇恩浩荡,府上全体沐浴圣恩,自然要尽心为国为民。只是我听爹爹曾经说过,当今陛下励精图治,勤政爱民,平时更是俭以律己,常吟唐李商隐的《咏史》中的‘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破由奢’这两句诗自省,所以若是豪华富丽太过,等跟随贵妃娘娘出来的宫娥太监回去一说,只怕反而不美。”
王熙凤一愣,虽然对于林黛玉所说的诗词她并没有听懂,可是林黛玉话的意思她却是听懂了,本来依着贾家的意思自然是要把这次省亲做到尽善尽美,越豪华越好,却根本一个人想到林黛玉所说的这一节,若是按照贾家的意思岂不和和林黛玉所说的圣心相矛盾了,兹事体大,一时之间,王熙凤六神无主,拿不定主意了。
“其实这也是我的一点私心,贵妃娘娘的喜事我跟着粘粘喜气,出份力是应当的,可是这涉及到银钱方面总是不免肉痛,因此希望凤姐姐节省一点,给我也留点,我将来总不好双手空空的出府。”林黛玉话锋一转,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说。
王熙凤明白林黛玉的意思,这钱是林如海留给她的嫁妆银子,若是贾府都给花了,将来林黛玉出阁的时候,这嫁妆没了,怎么出阁,像林黛玉这种没有了娘家的人,将来倚仗的自然就是嫁妆了。只是刚才林黛玉所言至关紧要,因此王熙凤也无心和林黛玉算这个帐,强笑着说:“好妹妹,你的意思我知道了,这样好了,我回头再和你琏二哥算算,等把账目算清楚了,我在找妹妹商量和着银钱的事情,你看好不好?”
林黛玉闻言,起身,说:“既然凤姐姐都这么说了,我也不久留了,告辞了,回头我等凤姐姐的消息。”
平儿送林黛玉出了门,回来,看见王熙凤呆呆的坐在那发愣,走近,轻唤:“奶奶,奶奶——”
王熙凤回神,赶紧说:“去,去,平儿,赶快派人将二爷给叫回来!”
“奶奶。”平儿有些为难的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天二爷和老爷们及那府的珍大爷正在商量园子和省亲的事情,忙得没日没夜的,这个时候怎么好去打扰?”
“扯你老娘子的臊!”王熙凤虽然是个女流,无法出仕做官,可是她的出身和她这几年当家理事的眼光清除的知道圣心对于一个屹立在朝堂上的家族意味着什么,她听见平儿的话气不打一出来,气得浑身发抖,站起来怒骂:“还商量个什么,商量个屁,不商量还好,越商量到时闯的祸越大,就越不好弥补了,还不赶快把他叫回来!”
平儿被王熙凤的怒气给吓到了,赶紧出去安排人去叫贾琏。王熙凤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厉害,真是厉害——”
林黛玉从王熙凤的屋子走出来,对着天空轻吐一口浊气,慢慢地往回走,走到回廊,林黛玉听了下来,回头看着半掩在影壁后面王熙凤的屋子,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最后会对着王熙凤说出林如海留下的手札里关于帝王的癖好的那番话。
到底是在这个府里住久了,不管怎么着都有一份感情在,何况林黛玉虽然不喜欢王熙凤的狠毒毒辣,可是还是欣赏她的泼辣能干,心中对她有着好感。王熙凤真是厉害,竟然能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展现出个性,拥有自己的一片天,与男性争驰,不落下风,甚至还能居高临下……这让林黛玉想起了原来世界的女子的独立,因此才会出言提醒了对方需要注意的事情。
再说自己才刚始布局,虽然自己的这个蝴蝶的翅膀貌似还没有改变什么,可是万一因为自己的影响贾府垮台比原来的早怎么办,还是给个建议,让他们将已经处处漏洞的贾府稍微“裱糊”一下,再撑上一阵子,至少等自己离开贾府再倒台也不迟!
时间这么紧,已经定好的方略改过,夹生饭最不好做!一想到贾府的主要头脑只怕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而忙得鸡飞狗跳焦头烂额的样子!林黛玉的嘴角露出一丝坏笑,该,这就是给你们这些不安好心的家伙一点点教训,就是要让你们吃点苦头!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更新的问题,大大们不要催,一般都会是在晚上,日更我尽量保证,如果保证不了,那么我也没办法了,遁走。。。。。。
开始着手作安排
“雪雁,姑娘回来了,快打帘子。”站在廊下的紫鹃看见林黛玉袅袅的走过来,回头对着屋里喊着。
林黛玉进了房,紫鹃领头走了进来,跟着几个小丫头捧着盥洗巾帕之物,走到林黛玉面前说:“姑娘,洗洗脸。”在紫鹃的服侍下林黛玉洗了脸,脱掉外衫慵懒的歪在榻上,锦绣、珊瑚和雪雁三个赶紧围了上来服侍。
珊瑚看着林黛玉满脸疲色,走过来轻轻的揉着林黛玉的太阳|岤,林黛玉微闭上眼睛享受着,身心全部放松。和王熙凤的一番唇枪舌战实在是耗费了太多的精神,尽管林黛玉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过去的,而且一进门就直截了当的告诉王熙凤她已经看破了贾府所有的算盘,从精神和心理上给王熙凤施以压力,再利用贾府对于她手中的钱财不敢明争只能暗夺,而贾府又是有求于人,在这几种优势中面前已经注定林黛玉和王熙凤的交锋是站在不同水平线上的。
就在这种情况下林黛玉依旧不敢有丝毫懈怠,咄咄逼人,因为她清楚地知道王熙凤的精明厉害,手腕的高超,王熙凤只是被林黛玉的突袭和跟着挑明的真相一时打乱了阵脚,若是给王熙凤喘息的机会,只怕就会让王熙凤找到机会进而翻盘。
两人你来我往,在林黛玉步步紧逼,不肯丝毫松懈的情况下主导权一直被她握在手里,可是从头到尾林黛玉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不敢有一点懈怠,直到走出王熙凤的屋子她才算松了一口气。
回到自己的屋子林黛玉整个人放松了下来,这么一放松,精神的上疲累就涌上来了,林黛玉在榻上轻叹一口气,自己还是不适合这种“斗智”,真是费死脑细胞,要是这么来上几回,就不用别人对自己动其它的心思了,自己已经先累死了。
“姑娘怎么累成这个样子,不是去送钱去了吗?怎么看上去像是打了一场大架似的,看了真是让人心疼。我就不明白了,姑娘干什么这么忍气吞声,乖乖的把钱拿出来,就是不给他们又能怎么样?难道还吃了姑娘不成?”锦绣一边跪在榻前给林黛玉轻捶腿一边不满的抱怨着,她就奇怪了,哪有去送个钱送成精疲力尽的,而且一去就是大半天,要是送完钱闲聊也不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关于贾府想要夺取林黛玉手中钱财的事情,林黛玉并没有隐瞒她从家里带过来的这几个人,不过众人皆懵懵懂懂的,所知不多。至于紫鹃,不是林黛玉想对紫鹃隐瞒,而是紫鹃非常乖巧,每次一感觉到林黛玉要和众人商量什么事情或者说些不适合她听的话题,紫鹃就找个借口躲出去,在廊下作针线帮着林黛玉守门。
对于紫鹃的举动,林黛玉非常理解,毕竟紫鹃的身份在那里,她是贾府家生子的奴才,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易了,因此林黛玉也就随她了。关于这次事情林黛玉虽然没有和紫鹃说,可是林黛玉感觉紫鹃影影绰绰的知道一些,毕竟有的时候紫鹃躲避不及,还是能听到几句。紫鹃是个清俊的女孩,虽然听了个支零片语,只是这又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只要略一琢磨,就能猜出个大半。
林黛玉对于手底下的人管束是非常严格的,对她们的要求是出了屋子到了外面只能带耳朵,不能带嘴巴,否则别怪她无情,就连锦绣那么大胆敢说敢言的人也只是在屋子里有什么说什么,直言不讳,到了外面从来不敢乱说话,有的时候在外面锦绣甚至装起了少言的珊瑚,反正姐妹两个是双胞胎,别人也分不清。
这次的事情众人都知道事关重大,因此没人敢到外面乱说,就连在林黛玉面前都不敢多嘴。可是锦绣看着林黛玉的样子,心中实在不忿,巧取豪夺不说,还把林黛玉累得不成样子,不满之余多了句嘴抱个不平。
林黛玉睁开眼睛看着捏肩的雪雁,将她支了出去,对着锦绣叹道:“傻丫头,古来为了银钱亲人反目,兄弟睨墙,骨肉相残的事情比比皆是,我是贾府的亲戚不假,可是除了手上的钱财之外,我又能给贾府带来什么利益?何况贾府现在正是需要钱财的时候,除了打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的主意,他们还能从哪这么容易得到这么大宗的钱财?现在的我就如同一个小孩子抱着个金娃娃从在闹市里走过,自然怨不得别人惦记着了。这钱他们已经盯上了,是我不想拿出来就不拿出来,这事情可不是由我能做主的。吃了我?你当这事情他们做不出吗?”
“姑娘,你可别吓我,事情怎么也没有姑娘说的这么严重,这毕竟是姑娘的外祖母家,怎么可能对姑娘下得了手?”锦绣听了林黛玉的后一句,有点后怕的说。
林黛玉示意锦绣和珊瑚住手,坐了起来,满眼悲哀的说:“人只要掉进钱眼里就可以六亲不认,有什么下得了手下不去手的,让一个人活不容易,让一个人死却可以有千百种方法,何况我这么一个背井离乡的孤女,在京都里的亲族也就是外祖母一家,所依仗的也就是他们,若是他们对我心生歹意,那么我客死他乡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也不会有人关注,无人问津,可是非常省事呢。”
看着林黛玉越说越厉害,锦绣和珊瑚的脸变得雪白,林黛玉失笑道:“你们也不用害怕,事情还没有到了那个地步。现在贾家还在讲面子,行事还带着伪善的面纱,讲着‘大义’,因此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都在暗处悄悄地进行。就比如想牟取我手中钱财的事情,他们还不敢拿到明面上来,怕被人在背后指责,有着这样那样的顾虑,这种情况下我们还不会有什么危险。反正已经被盯上是躲不过了,何必还要死拖着,还不如主动拿出来,顺便还卖个‘好’,落个‘懂事’的评价,否则要是甄四平脸,我们不仅讨不到好去,甚至很有可能人财两失。”
此刻屋里也没有外人,林黛玉说话自然也没什么好避讳的,非常直白的就点出了贾府的面目。
看着锦绣和珊瑚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林黛玉笑笑,继续:“可是若是有一天他们撕掉伪善的面纱,直接露出□裸的嘴脸,那么我们就危险了,因为他们已经什么都不要了,无所顾忌,‘光脚不怕穿鞋的’,扯掉‘遮羞布’的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要是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这几条性命又算得了什么,是生是死不过是他们一念之间……”
“姑娘,快别说了,让姑娘这么一说我们都不敢住在这里了。”珊瑚一脸惊恐的打断林黛玉,感觉被吓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锦绣跟着安慰林黛玉说:“姑娘怎么会这么想,这里毕竟是你的外祖母家,老太太不是很疼姑娘的,只要老太太还在,底下的人不敢乱来的。”
“这只是我的外祖母家,并不是我的家,老祖宗就算再疼我也是有限的,没有什么比贾家的利益更重要的了,靠别人终究不如靠自己。或许我是危言耸听了一点,但是凡事要虑到最坏,将来出现的结果都不会比我们想得更差,这样心里的落差不会太大,接受起来也就更容易些。”林黛玉反驳着锦绣,经此一事,她更是深有感触。
一时之间锦绣和珊瑚低着头,仔细的思考着林黛玉的话,细细的品味着。
“其实我刚才说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大宅门里死个把人算什么稀奇的事情。我们就算不明不白的死了,会有人过问吗?可有人去追究我们的死因?我们在这里根本就是没人问没人管的,因此好一点的结果不过是落个好发送罢了,坏一点的还不知道会被丢到哪个乱坟岗上呢,至于是薄棺材还是破草席就不得而知了。”林黛玉无意识的感慨着。
“姑娘!姑娘——”锦绣和珊瑚惊慌失措的拉着林黛玉喊着。锦绣更是贴近林黛玉的脸问:“姑娘,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说了这么一大篇字话,姑娘你可别吓我们,是不是癔症了?怎么棺材和草席都出来了……”
回过神来的林黛玉摇摇头说:“我没事,倒是刚才吓到了你们。”睫毛上挂着晶莹泪珠的锦绣和珊瑚看见林黛玉神色如常,语言清晰,也都摇摇头表示没事。
林黛玉正色说:“刚才我说的并不是吓唬你们,我只是清楚的告诉你们我们如果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将来就很有可能会是那样的结局,其实要是死了还是好的,毕竟一死百了,怕就是把你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生不如死,所以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锦绣和珊瑚听见惊诧万分,以前虽然林黛玉也表露过对贾府的厌恶,不想住在这里,可是这却是林黛玉第一次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们要离开贾府,她们实在是太惊讶了,一是控制不住音量,喊了出来。
也难怪锦绣和珊瑚惊讶,毕竟在她们的认知里,林黛玉的父母双亡,和林家宗族的关系并不好,况且林家也没有什么正经亲戚了,根本无从投靠,这样说起来,贾府可是林黛玉唯一的安身之处了。
贾府虽然不好不好,可是对待林黛玉倒也没有特别差,吃穿用度上也并没有短了什么,有些事情虽然无奈,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要将来贾府有良心,给林黛玉找门合适的亲事送她出阁,也就认了。毕竟女孩子一生最重要的就是要找个好归宿,贾府拿走的那钱就当“谢媒礼”好了,虽然多了很多。
况且林黛玉提出离开还是在贾府将她手中的钱财拿走之后,若是在那之前,出去生活还有个保障,现在林黛玉手里没钱,到了外面怎么生活,还不如留在府里面,再者总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不是?
“你们大惊小怪的瞎嚷嚷什么,怎么就不能出去了,难道你们还打算在这里呆一辈子!不过放心,就算要出去也不是现在,现在是想走不了,因为一切还没有安排妥当。”林黛玉没好气的白了两人一眼说。合着刚才的话全都白说了,本来说给她们听就是让她们有点心理准备的,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要离开。
两个人低头不语,林黛玉的去留直接关系她们以后的前程,不能不好好想想。“那姑娘是怎么打算的?”珊瑚似乎想明白了,开口询问,直接问到问题核心。
“珊瑚,我打算把你先送出去。你还记得前几天我和你说的让你出家的事情吗?”
“记得,可是我当时以为姑娘不过是说笑而已。”
“不,那不是说笑,那是我计划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林黛玉开口慢慢地诉说着:“我会在京都以祭祀父母的名义建座道观,你以我的替身身份在那里出家主持整座道观,将来的事情等你出去到了道观站住脚之后我再详细的和你说。只是委屈你了,可能要青灯伴古佛清苦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