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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张弥洗好衣服,苏暖玉仍是骑在马上,苏亦亨在前面乐呵呵地牵着马,三人一马有说有笑地往家里走去。
张弥回到家,将衣服晾在院子中的竹竿上,又开始忙着从桑树上采桑叶准备给蚕宝宝当晚饭。苏亦亨从来没做过这些事,甚是高兴,上窜下跳,忙得不亦乐乎。桑树上已经结出了青涩的桑椹,可惜她在这里住不长久,不然倒有口福吃点桑椹果。
这一天忙碌而充实,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张右竟然穿戴一新地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提着一窄溜猪肉。吃晚饭的时候,张氏兄妹也是各端了饭到别的地方吃,而把桌子让出来给苏暖玉和苏亦亨。苏暖玉猜想他们大约是为了表达对自己的感激之情,才特意跑到市集上去买肉的吧?看他们家境只如此情况,应该是平常都不大吃肉的人,苏暖玉心里既觉感动又觉惭愧。
吃罢饭,各自回房间休息。
白天张弥带苏暖玉参观的时候,她还没有留意,此时借着微弱的青灯之光才发现,原来张弥床上铺的是竹席。虽然说三月天了天气渐渐温和了,但是睡在竹席上恐怕还是有些凉意的。苏暖玉叹了一口气,到底比不得王府之中啊。
脱掉了外面的衣裙,着了中衣中裤爬上床,拉过粗糙但还挺干净的棉被,放松了身体躺下来。说真的,今天虽然不是重体力的活儿,但几乎没怎么停歇过,觉得特别累。她偶一为之都这么累,更何况人家天天如此?当然了,她自己的父母也是这样的,只不过自己平时比较贪玩,父母也管教得不是很严,体会不到罢了。
苏暖玉头下是一个长条形状的枕头,青黑色的布头之中听得见哗啦啦的响声,好似里面灌的是谷糠之类的东西。苏暖玉比张弥先睡,她睡的时候张弥还在灯下缝补衣服。从张弥的口中,苏暖玉得知,原来张家在此处的居所是新盖不久的,原先的房屋在一年前意外失火而倒塌,接着,他们的母亲也相继过世了,一时间家里入不敷出起来,差点要卖掉将来给张弥作陪嫁的马匹。据说,
在当时当地,女子出嫁没有马匹作陪嫁,是会一辈子抬不起头的。
半年前,崔侍兰生完小宝刚满月,正好赶上楚王府招奶娘,她便去应征了。张弥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手中不停,苏暖玉见她穿针引线甚是熟稔,再看,好似在给小宝缝的。苏暖玉想起楚王府中,当时袅袅还怀着孩子,不知道是男孩女孩的时候,府中就已经缝制好了十几套男女婴儿的衣物了。同样是人,这差距果然投胎要投到好人家呀!
迷迷糊糊中,苏暖玉睡去了。半夜翻了个身,觉得脑袋下面的枕头极不柔软舒服,干脆伸手将它取了丢开,直接枕在竹席上睡去了。
第二日醒来时自又是天大亮了,床上又只剩她一个人。苏暖玉赶紧利索地穿好衣服起了床,步出了房门。
门外阳光刺眼,苏暖玉几乎要眯起了眼睛。院子中央,苏亦亨在演练剑法,看见她来,忙收起了剑,小跑步过来,神清气爽地问道:“三姐,你醒啦?夜里睡得好吗?”
“还行,你呢。饭吃过吗?好饿。”苏暖玉摸了摸瘪下去的肚皮,没出息地说道。没办法,过惯了饭来张口的日子,突然间这么大的转变,一时间还有点难以适应。
“我们都吃过了,你的饭给你留着呢。他们都下田去干活了。”苏亦亨走近苏暖玉,指着她的脸,疑惑地问道:“三姐,你脸上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苏暖玉伸手摸了摸脸,感觉右边脸颊有凹凸不平之感。略加思索,想到可能是昨晚将整张右脸贴在竹席之上,留下印痕了。赶紧找了脸盆,打了水,胡乱地洗了一把,奈何这印痕是一时间洗不掉了,就只好等几天它自己消退下去吧。
胡乱地吃过饭,苏暖玉大喊无聊,最后干脆说,不如去帮他们干活算了,好歹他们姐弟俩吃住在人家家里。
幸喜张家的水田就在不远处马路边上,站在院外远远一望,便能看见两个熟悉的人影,虽然别的农田中也有人忙碌,不过苏暖玉只认识张氏兄妹两个。
苏暖玉便拉了苏亦亨往张氏兄妹的方向而去。见到他们两个,张弥先跟苏暖玉打了个招呼:“苏姑娘,你醒啦?饭吃过吗?昨晚睡得不舒服吧?”
“还好啦!”苏暖玉当然不好直接说不舒服了,只得含糊其辞地说了一句。
此时张氏兄妹正分站在水田的两侧,各自竖了一根木棒,木棒中央拉了笔直的一根绳子,倒跟苏暖玉家里下秧苗之前作的准备工作很像。
张氏兄妹将线拉好以后,从一旁放置着的秧苗里取了一些,竟是沿着这条线开始插起秧来。苏暖玉一时看不明白了,不由出声问道:“我还以为你们是弄半旱式呢,搞了半天还是平插式的。”
“什么‘半旱式’?”张右是个不大言语的庄稼人,倒是张弥还爱说话些。听苏暖玉这么说,便诧异地问道。
“是一种先进的播种方式哦,嗯,依我看的话,到时这块田起码也要多收三五斗。”苏暖玉扫描了农田一眼,目测应该有四分多的样子,看土壤的颜色,并算不得肥沃的田土。仓促之间,只好笼统地说道。
“哦,可以多收三五斗?”张弥来了兴趣,连张右也停了下来,定睛注视着苏暖玉。
“不如我们试试看。”苏暖玉干脆把鞋袜脱了,将裙摆扎至腰间,挽起袖子裤腿,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她让张弥回家取了锄头来,然后亲自下了田,就着他们拉起的直线,用锄头挖出田泥,堆成垄,在垄的两侧留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空隙,然后相距约一只脚的间距,再起另一道垄。苏暖玉接连勾出了三道垄,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便将锄头丢给张右,让他有样学样的做,她自己则伸手双手,将刚才勾出的垄细细抹平整,同时把苏亦亨也叫下来一起干了起来。
“苏姑娘,这么劳神费力的,我都可以栽好半块田啦,有用吗?”张弥一边帮哥哥拉线,一边疑问道。
苏暖玉抹好一道垄以后,将秧苗分好,插在垄的两侧,栽得既快且匀。听到张弥这么问,便停下手来,自信满满地说道:“相信我,没错的!”
她之所以这么自信满满地,是因为半旱式栽培技术当年在四川各地开始推广的时候,一开始没人理睬农技站的技术员,是政府派小分队的人强制大家做的。不过当年就立见奇效,收割时产量明显高于往年。于是乎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小分队的人来过问,家家户户都相当自觉且心甘情愿地使用半旱式了。
在中国,尤其是在古代,靠天吃饭的情况下,特别是农民,粮食的产量几乎直接决定家庭的收入情况。苏暖玉见张家如此贫寒,不由得生了想要帮一把之心,虽然不敢保证会不会成功,但她很想试一试。
“哎,张右,你们慢慢忙,我们先回家啦!”邻近的一家农户已经插完了秧苗,其中一人在田角洗了腿上的泥,略带讥笑的神情对张右说道。
“哦哦,知道啦!我们还有一会儿”张右是跟人家一起开始的,如今人家已经结束了,他还在这里忙活,也不知道苏暖玉搞的什么古怪,多做这些看似无益的事,不由脸上微见惭色。
苏暖玉自然也听出了那人语气中的不屑之意,当然也知道新鲜事物刚产生的时候是会遭到奚落嘲笑和排斥现象的,倒也不以为意,只是言语中安慰了张右一番。
“张大哥,不要去跟那些人一般见识。等将来你粮食丰收的时候,他们会眼红你得要死,到时你可得意啦!”苏暖玉一边插着秧苗一边说道。
“哦哦哦,苏姑娘,我听你的!”张右被苏暖玉的话语所感染,似乎看到了美好的远景,咧开嘴笑了起来
苏暖玉做事,雷厉风行,只见她来来去去,下手迅捷无比,不多一会儿,竟是将苏亦亨平整出来的田垄都插完了。苏暖玉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立起身子,做了个扭腰的动作。她的老腰啊!
此时,几个路人好奇地停了下来,将苏暖玉的大作打量了又打量,脸上并不见嘲笑之色,只是惊疑难解地面面相觑了一番。苏暖玉心想,看样子来了几个有眼力见的。她不由得也打量起这几个人来。
第五十七章偶遇天子(下)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浓眉大眼,一脸正气,年近五旬,身上虽然穿着粗糙的黑丝绸做的衣服,竟丝毫也掩盖不住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富贵之气。若是当官的,应该是个清官。若是商人,定当是对得起良心的商人。苏暖玉不由得对他肃然起敬起来。
跟在他后面的有四个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锦衣男子,眉目间跟那黑丝绸汉子极像,想来应该是父子关系。然后是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眉清目秀的,只是满身的酸儒气息。接着是一个身形魁梧眼神敏锐的武生,估计是黑丝绸男子的保镖之类的。还有一个年纪跟他相近的男子,明显是个娘娘腔,苏暖玉只瞟了一眼就不想再多看了。这个人倒是什么人都收为己用呢。
“这位姑娘,请问你们为什么与别人家的耕作方式不太一样呢?”良久,那个黑丝绸男子终于发问了。“为什么要多耗费时间精力做这个东西,有什么好处么?”
“好处么,好处就在于可能秋收的时候会增产。”苏暖玉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所以只得笼统地回答了一句。
“可能?那就是你也不确定了?”黑丝绸男子微微感到失望。
“确定!谁说我不确定了?”苏暖玉起了争强好胜之心,赶紧改口说道。“我,确定肯定以及必定能让这块水田比往年多收三五斗!”
“倒是个不服输的孩子!”黑丝绸莞尔一笑,转头对其他四人轻声说了一句。不经意再回头来看苏暖玉时,不由呆了一呆,然后对身后的锦衣男子说道:“定儿,你看看她的右脸之上!”
那锦衣男子便直勾勾地看向苏暖玉的右脸,苏暖玉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脸,原来上面的印痕还未消退,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这脸上的印记,从何而来?”那黑丝绸男子无比震惊地问道。
“哦,这个么,是昨晚睡觉的时候在竹席之上留下的,怎么了?”苏暖玉反而更奇怪他的反应。
黑丝绸男子看着她的脸,陷入了深思之中。良久之后,他转头问那锦衣男子:“定儿,你看是不是?”
“回父亲,看着像是,又不是很清晰。或许只是像这姑娘说的那样,碰巧了而已。”锦衣男子甚是恭敬地回答说。
“柳怀赫,来,给这位姑娘画个像。”黑丝绸男子朝后面吩咐了一声。
“是,小的遵命!”那个酸儒书生上前一步,从袍袖之中取出纸笔之物,那个武生模样的人极是默契地在前面弯下腰来,给书生做香案书桌,想来这般临时起意之事,已不是第一次了。
“为什么要给我画像?”苏暖玉纳闷了。“当人家当模特儿是要收钱的!”
“模特儿?那是什么?”黑丝绸怔了怔。
“就是,你要照着我画像,我就叫做‘模特儿’。在我们那边,这是一种职业,是要收费的。”苏暖玉解释说道:“况且,我现在正在忙,一寸光阴一寸金,你既是要占用我的时间,那也是要花银子买的。”
“你这女子,哪来这么多路数?”此时,那娘娘腔右手捏了张手绢,翘了个兰花指,指着苏暖玉嗔道。
“哎,良忠,这姑娘甚是有趣,讲的话也挺有道理,给这姑娘十两银子。”黑丝绸男子吩咐完娘娘腔,又转头对苏暖玉说道:“这下姑娘可愿意给孤给我们当模特儿呢?”
那边仍在忙碌中的张氏兄妹惊呆了,这个苏暖玉怎么这么厉害,就让人家画一下,居然能挣十两银子!他们就是累死累活把田里的庄稼伺候好了,还不见得能换这么多银子呢。
“正所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苏暖玉虽然对那娘娘腔有点看不顺眼,但他手中的银子还是极度顺眼的。见那娘娘腔递了银两过来,便毫不客气地接过,塞进腰带之中,上了岸,将腿上的泥巴洗净,放下裤腿,整理好衣裙。
“好了,你们画吧!”苏暖玉整装完毕,对黑丝绸男子说道。
那酸儒书生仔细地查看着苏暖玉的右脸,在纸上甚是用心地画了起来。此时那黑丝绸男子便有一搭没有一搭地跟苏暖玉说着话。
“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可否见告?”
“可是可以,不过,作为礼节,在询问别人的名字之前,必先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苏暖玉振振有辞地说道。
“大胆!”那娘娘腔怒喝一声:“我家老爷的名字,岂是随随便便告诉你的?”
“良忠!”黑丝绸男子倒是不以为忤,轻柔地申斥了那娘娘腔一声。那称作“良忠”的娘娘腔顿时偃旗息鼓下来,不再随意抢白了。
“姑娘既是不愿意见告,那我也不便勉强。”黑丝绸温言说道:“姑娘不是本地人氏吧?”
“不是。”
“那姑娘仙乡何处啊?”
“哦”苏暖玉一时愣住。仙乡何处?这可要怎么回答。“我的家乡在非常遥远的地方,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谁也找不到。”发了半天傻,苏暖玉终于决定胡扯一通。
“哦?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此神秘,竟然谁也找不到?”黑丝绸男子倒是生了兴致。“方便见告一下此地的名称吗?”
“名称?名称叫作‘乌托邦’。”苏暖玉顺嘴胡诌道。
“是吗?不知道所属哪个州府郡县?”
“我不是说了吗,是很神秘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属哪个州府郡县呢?”苏暖玉只得继续掰道。
“哦?虽然这个名称既陌生又奇怪,你又说不上来是哪个州府郡县,但我相信,只要有名称,就一定能找到的。”黑丝绸男子依然笑态可掬,颇为志得意满的模样。
苏暖玉心里也笑死了,好啊,你去找吧,看你到哪里找去?
“那姑娘来此处是探亲还是定居?”抛开之前的问题,他重又问开了。
“都不是。”苏暖玉想了想,说道:“我是来旅游的,过两天就准备回家了。”
“旅游?那是什么油?”
“旅游,就是游玩的意思。”苏暖玉解释说道。
“原来如此。”黑丝绸男子恍然大悟般地笑笑,又问道:“那你是要回乌托邦去吗?几时启程?”
“暂时还不确定。有可能明天,有可能半个月以后,看我的心情而定。”苏暖玉甚为闲适地说道。
黑丝绸男子便不再说话,只是眼神深邃地盯着她。苏暖玉被她这研判性的眼光盯得发毛,好像自己是个什么怪物一样的。但是能怎么办呢?看在十两银子的份上,她忍了。
幸而过不了多久,那酸儒书生名叫柳怀赫的,大作宣告结束。苏暖玉也忍不住凑上前看一眼,什么嘛,就只画了她的一张脸,还放大了画的,她脸上那个印痕哪有那么明显?这一下子画出来,好像被烧过的烙铁烙在脸上一样的。本来就长得抱歉了,这下子更加惨不忍睹。不过好奇怪,为什么突然间觉得那个印痕有点眼熟?是在哪里见过的?看那模样,倒像一片树叶似的,经络明了,难不成昨天她不小心从河边柳树上带了一片叶子回来,然后睡觉时不小心贴在脸上了?
黑丝绸男子看过画卷后,示意柳怀赫将它好好收起来,向苏暖玉微微一笑,道别说道:“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哦”苏暖玉口中的话语还未完,那一行五个人便前行而去了。苏暖玉心道,她是见机就要离开这个地方的人,哪里后什么会呢?也不知道画她的像干什么。早知他们将她画得这么丑,真该多讨点银子的。唉,真想一把撕烂那辐画。
黑丝绸男子一行人步上了宽阔的马路,前面不远处,停着两辆马车。守在马车旁的几个武行打扮的人见到黑丝绸男子,忙躬身见礼道:“参见皇上!”
没错!想来各位看官也已经猜到了,这个黑丝绸男子便是当今陛下秦康。
话说这个秦康忧怜时世体恤百姓,素来生活节俭,着装朴实无华,每月必外出巡视一次,亲历百姓劳作之苦,以鞭策自己多为百姓着想。每次出巡必是轻装简从,带上太子秦定,时时教导未来储君,务必以天下百姓为重。
秦康自即位以来,已历七载。前几年天下初定,民生凋敝,秦康爱施百姓,轻徭薄赋,天朝经济渐渐好转。只是北彊仍受匈奴之困,此乃心腹大患,是以特别赐封秦柔为北安公主,寓意北彊安宁。
秦康这番受了随行侍从的见礼,神情凝重地对锦衣男子说道:“派人查一查此女的来历。这两日调派人手暗加守护,在她身份未明之前,切记不可让她先行离开。”
锦衣男子即当今太子秦定领命说道:“儿臣遵命!”
秦康又远远地朝张庄的方向望了望,这才在秦定等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随着车夫响亮的一声“驾”响起,两匹青骢马长嘶一声,扬起四蹄,拉着马车往长安城方向而去。
幸而苏暖玉的事不难打听,秦康回到皇宫不久,秦定就已经至其寝殿中复命。
“何以如此迅速打听到她的来历?”秦康因觉得有些困倦,略在卧榻之上浅眠半个时辰,听闻太子前来复命,立马自酣睡中惊醒。召了秦定入内,急问道。
“回父皇,原来这个女子,竟不是默默无闻之辈。她此前曾以楚王妃之妹的身份栖身楚王府,楚王妃仙去之后,她曾代管王府,驱遣府中婢仆,闹得全城沸沸扬扬甚至还惊动了父皇您。不知父皇对她还有印象么?”秦定也是一脸意外的神情。
“哦,原来就是她?”秦康沉吟着说道:“此番却是如何离了楚王府要回家乡去了?她口中所说的‘乌托邦’,确有其地否?”
“回父皇,儿臣已命户部诸人,立时详查各地县志,一时还未有结果。儿臣见父皇心中焦急,是以先行赶来向父皇禀报。若要知道她的出身来历,找来楚王弟一问便知。”秦定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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