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玉对刚才秦显的暴怒之状尚耿耿于怀,此时尽力不去与他正面冲突,技巧地绕开了他,挨近了袅袅,嗫嚅着唤了声:“王妃!”
“妹妹!”袅袅牵过她的手,眼光中掺杂了无限惋惜爱怜之意。乍见到她手指上缠绕着的手绢,惊问出声:“妹妹,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不小心磕到了,一点小伤而已。”苏暖玉赶紧笑着宽慰道。
袅袅伸手轻轻抚摸着她受伤的手指,秋波似水,凝视着她说道:“妹妹,假若姐姐曾做过对不起你之事,你会责怪姐姐吗?”
“王妃姐姐言重了,王妃对暖玉只有呵护疼爱,怎么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呢?就算不小心做了,那也一定是暖玉不知分寸惹怒了姐姐了。”苏暖玉辩驳着说道。
“暖玉妹妹,”袅袅亲昵地捏了捏苏暖玉的手,语声渐哽咽:“只要你不埋怨于我,那姐姐只会对你更加地好!”
“谢谢王妃!”苏暖玉虽然对袅袅今日的异常反应感到疑惑,但仍是客气有礼地回答着。
正说话间,钟老头已急匆匆而来。
“王爷、王妃!”钟老头简单地问了安,不经意间瞟到苏暖玉,于是怔营不定地问道:“苏姑娘已经同意此事了吗?”
“她尚不知晓此事。”秦显有意无意地扫了苏暖玉一眼,对钟老头说道:“请前辈来,就是想请前辈解释一番的。”
苏暖玉已经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一些端倪了,刚才袅袅突然说什么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本来并未将之放在心上,但秦显却说让钟老头来解释某事,难道袅袅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奇怪了,袅袅又怎么会对不起她呢?把钟老头给叫来了,难道是这糟老头看上她了,要收她做徒弟或是夫人?
“钟前辈,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暖玉效劳的么?”苏暖玉试探着问道。
“正是如此,还非你不可呢。”钟老头点头微笑道。“丫头,王妃身患奇症,你可知晓?”
“暖玉不知,是什么病症?”苏暖玉受惊不小,转眼端详起袅袅来。难怪她的脸色苍白得异乎寻常,怪说她每次都让自己感觉寒气逼人,原来她竟是一直饱受疾病的折磨困扰么?这么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这么坚忍不拔毅力惊人的女子,自己与她接触日久,竟从未被其告知一星半点的病情。苏暖玉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羞愧。早知道如此的话,她一定不会违拗她的意愿的。
“妹妹别担心啦,我已经习惯了。”袅袅反而宽慰起她来。
“到底是什么病症呢?”苏暖玉急不可耐地追问钟老头。“很难治么?”
“王妃染病已久,此病来历古怪,苏姑娘莫急,听老夫慢慢跟你细说。”钟老头示意苏暖玉稍安勿躁,紧接着便将来龙去脉娓娓相告。“老夫本来只是个游历江湖的郎中,专去那人迹罕至的雪山之巅、瘴气横生之地,寻找各种难得的毒虫药草,以配制成难得的解毒圣品。三年前老夫途径大理城,听闻六公主身染怪病,正在礼聘名医圣手。老夫因为好奇,便大胆地前往应聘。
然而老夫也跟那些个庸医一样,根本就查不出公主究竟身染何病。公主的病症表象是气血亏虚,其实内中大有乾坤。老夫承蒙公主不弃,留下来多加观察研究。从她的饮食习惯到生活作息,老夫无一不加诸怀疑并得出正确的结论。皇天不负苦心人,最终老夫还是查到了病源之处。
原来问题出在公主日日饮用的茶水之上。这茶叶极为古怪,带着稀罕幽香,也难怪公主喜欢喝这茶叶之水了。如果老夫所料不差的话,这茶叶当是被人下了蛊毒。中此毒者,若得不到下蛊之人的鲜血解毒,七年之后,必死无疑。在这七年之内,每年都会有毒发之时。第一年一次,第二年两次,每年增加一次,
到第七年第七次次若无解药,便唯有呜呼哀哉,一命归西了。”
“是什么人这么狠毒?可有找到下毒之人么?”苏暖玉不免同情地看了袅袅一眼,问道。
“敌在暗,我在明,他要存心害我,又怎么能轻易让我等找到呢?”袅袅眼中微澜,不无唏嘘地说道。
“莫非姐姐和什么人结下了深仇大恨?”苏暖玉揣测着问道。袅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甚清楚。苏暖玉接着又问道:“那这茶叶是从何而来呢?”
“是我娘给我的,她说是别人进贡来的。”袅袅明白苏暖玉的意思,于是解开她的迷惑:“蹊跷的是,钟前辈查明病因的前几日,我娘便在房中自缢身亡了。到现在我也不明白,我娘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寻死呢?可是当时严刑拷打了许多人,竟是一点线索也无。”
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一定是那下毒之人做的手脚。显见这个人是有预谋的,貌似应该和袅袅的娘亲相熟,或许手中握有她的把柄,逼着她寻了死。那么这个人到底是何居心,何以要用如此歹毒的手段对付袅袅呢?
苏暖玉无比心疼怜惜地看着袅袅,上天果然见不得人过得舒服啊,总要给人类加诸众多苦难方才罢休似的。难怪昨晚听到秦显充满凄凉而无奈的笛声了呢,他心里该要多么沉重难过啊。
“钟前辈你医术高明,想来已经寻找解救之法了?”苏暖玉又看向钟老头,问道。
“这般血蛊之咒,除非找到下蛊之人,否则无药可解。”钟老头紧盯着苏暖玉,无可奈何地说道。“况且,即使找到此人,王妃喝了他的血,解了这蛊咒,却不得不终生受其驱遣,听其摆布了。”
“那是什么意思?”苏暖玉越听越觉得惊悚,张大了眼睛,追问道。
“这下蛊之人的目的很明显,他就是想将王妃收为己用,而并不是想置她于死地。王妃若是喝了他的血,就变成了那人的血奴,六亲不认,唯那人俯首听命了。”钟老头详解道。
“要是喝了他的血就把他杀了会怎么样?”苏暖玉问道。
“主人若死,血奴必亡!”钟老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听得苏暖玉惊恐无比。
“那那要怎么办?总不能总不能”苏暖玉环顾了一眼袅袅、秦显、钟老头等三人,后面的语句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总不能眼睁睁地等死吧?
“苏姑娘,”钟老头咳嗽一声,神情凝重地开口说道:“其实王妃的毒也并非完全无解。”
“那你刚才不是说”苏暖玉露出了大惑不解的表情
“这血蛊之中有极厉害的物种,它在王妃体内吸食血液,所以王妃才会血气亏虚至此。这蛊物只会对主人的血有所避忌,所以也只有那人的血才能为王妃所用。”钟老头解释说:“但倘若能寻到异类之血,或许可以对付这蛊毒。然而,这异类
又是何其地可遇不可求啊!”
“异类之血?此话怎讲?”苏暖玉因着对袅袅的担心和疼惜,便很是关心地追问道。
“说出来姑娘你或许不会相信,”钟老头正色道:“这世上有可能会有一种异数之人,他是不受这个世界约束的,或者说他是来自另外的世界,比如他可以是吸食天地灵气吸取日月精华修炼成|人的妖精,又或者是带着仙气的纯善之人。这样的人老夫称之为‘异类’。”
这算什么言论?这根本就是妖言惑众嘛。
“那些野闻传说,钟前辈也相信啊?”苏暖玉白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
“老夫本来也是不相信的,但天佑王妃,竟真的让我们寻到了这异类之人!”钟老头更加紧迫地盯着苏暖玉,铿锵有力地说道。
“真的吗?在哪儿在哪儿?”一听说他们找到了所谓的妖精神仙,苏暖玉立马来了兴趣。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钟老头意有所指地微微一笑,浑浊的老眼中闪出奇异之光。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是什么意思?苏暖玉再次环顾一周,发现所有的人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袅袅的眼神充满期待而又万分自责之色,秦显脸色倒是平静,可他的眼底深处隐现出一抹痛楚之色。这意味着什么呢?
“钟前辈的意思,难道是在说我就是那异类之人么?”苏暖玉啼笑皆非地反问道。
“苏姑娘,你的过去我们无谓计较,只盼你念在王妃与你交好一场的份上,能伸一伸援手。老夫相信,楚王府绝对不会白白让姑娘吃亏的。”
苏暖玉真是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说她是妖精?或者是仙气护体的纯善之人么?凭什么?
“不知道钟前辈是如何得知暖玉便是那异类之人的呢?”苏暖玉呛声诘问道。
“王妃初见姑娘之时,便已经有了感应。姑娘可曾记得,你与王妃会面后的第二天,你又来了大理王府,你还夸厅中那面屏风上的图案好看。”钟老头提醒似地说道:“老夫当时就躲在屏风之后,观察姑娘的神态举止。老夫不敢断定姑娘便是那异类之人,是以才极力劝说王妃将你留在身边,多加观察研究的。”
哦,原来如此啊!苏暖玉这才真正地恍然大悟了。怪说不得!难怪那袅袅一见她之下就喜欢得很,一门心思要将她留在身边,原来却是因为这个啊!虽然也猜到袅袅或许另有所图才对她另眼相看,但此时真相大白,她心里也极为不是滋味。难怪她刚才说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呢。
“那前辈现在是已经肯定了暖玉就是那异类了吗?那前辈可知暖玉是神仙还是妖精呢?”苏暖玉半玩笑似地问道。
“苏姑娘,老夫只是打个比方而已。这世上的异类之辈,并非单单只有神仙和妖精这两种啊。”钟老头很是无奈地说道:“老夫只是凭姑娘对那蛊毒之物的反应猜测的。”
“您老又说笑了吧,暖玉几时接触那蛊毒之物了?”苏暖玉总是反应迅速,再才会自大脑中思考一番。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难以置信地问道:“不会是不会是阮婆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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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异类之血
苏暖玉惊惧疑虑地看向袅袅,后者面露愧色,轻点了点头。
欧买尬!即使事隔数月,苏暖玉也有想把当日的茶水给吐出来的冲动。什么人哪这是,竟然请她喝有毒的茶水也能面不改色地跟她有说有笑。她到底是存的什么心?!
“暖玉,我很抱歉!”袅袅看出她眼带怨色,于是赶紧解释说道:“是我求救心切,所以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不过妹妹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茶叶虽是有毒,若是没有服够七七四十九日,并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的。况且,当时我想,妹妹若真乃异类之身,这蛊毒也不会损你分毫。”
幸好幸好!苏暖玉又舒了口长气。说起来还真要感谢那个将她弃置山间的人呢,若不是他打乱了她的全盘计划,她又怎么会将那其香无比的茶叶束之高阁而不喝呢?袅袅送了她两三斤,即使扣除她分送给将军府的其他人三分之一,她也还余下三分之二,这余下的部分恐怕不仅够她喝上四十九日,便是四百九十日也够喝了吧?亏得她是异类,万一她不是呢?
这么一想,曾经对袅袅产生的感激与敬爱之情已消弭大半,但换位思考一下,哪个人罹患病症之时不是求救心切呢?更何况她现在贵为楚王妃,正值青春芳华,有宠爱她的老公,如今又身怀麟儿,还有多少幸福美好的日子等着她去享受啊!
“暖玉曾身受王妃的多番照顾,楚王又数次营救于我,本就该报答一番的。”苏暖玉转念已是好几番思量,这才郑重其事地说道:“不管我是不是异类,只要有用得着暖玉的地方,楚王和王妃但请言明便是。要暖玉做什么,钟前辈,你只管说吧!”
“苏姑娘!”钟老头激动得双眼放光。
“妹妹,谢谢你!”袅袅也眼中波光荡漾,语声几欲哽咽。
“苏姑娘,那老夫就不客气啦!不过还请苏姑娘把你那个长相丑怪的朋友也一并叫来。”
“你说苏亦亨吗?叫他干什么?”苏暖玉心道,他既认为她是异类,姑且看在她是自另外的世界穿越而来,勉强可以说得过去,但苏亦亨可是生于斯长于斯的正常人呢,怎么他也算异类吗?还是只要长得丑陋的人都归之为异类?
“苏姑娘,你莫要又说老夫在危言耸听了。依老夫看,你那位古怪朋友,也是异类之人。王妃体内的蛊毒,单靠一人之力是不够的,正需要一阴一阳相互谐和方能奏效。一个异类之人已是可遇不可求,王妃何其有幸,竟然将一阴一阳两个异类都召集起来。这不是天佑王妃是什么?”
“不知道前辈又是如何判断出我亦亨弟也是异类呢?”苏暖玉这次是真的不相信了。
“如果姑娘不信,大可以把他叫来,老夫自会有法子验证给姑娘看的。”
苏暖玉见他言之凿凿,竟然对苏亦亨的身份产生了好奇之心。他那么善良,又武功高强,难道真有仙气护体么?于是从手腕上取下铃铛作为信物,叫了下人去请苏亦亨过来。
在等待苏亦亨前来的时间里,钟老头自身上取出一根黑不隆冬的木棍一样的东西,示意给苏暖玉看。
“这是什么东西?”苏暖玉疑惑地接过那根木棍,又凑到鼻端闻了闻。
“这是一根人骨!”钟老头云淡风清般地说道。
“什么?!”苏暖玉一声尖叫,仿佛扔烫手山芋般地将那根木棍扔还给钟老头,惊恐万状地问道:“前辈你从何处得来的人骨?你要这玩意儿做什么?”
“这骨头从何处得来姑娘就不必知道了。不过你怎么不问它怎么会变黑了吗?”
“我还没来得及问,这是何故?”
“这是老夫用阮婆罗茶浸泡七七四十九日后的模样。”钟老头继续说道:“若是姑娘你和你朋友的血融在一起,将这根骨头浸滛七日,这骨头恢复当初的颜色,则表明老夫的判断是正确无误的。”
“然后呢?若是证明有效的话,要怎么做呢?”
“然后老夫就要以此方法来给王妃解毒。”
“怎么解?”
“每七日姑娘与那位朋友割血一次,输于王妃体内,加之老夫调配的药方,七七四十九日之后,王妃的蛊毒便可得解。”
每七日一次?苏暖玉真怀疑自己的耳朵。人家捐血每月才捐一次呢,怎么,就是想让她跟苏亦亨去送死么?脑海中突然回想起昨晚秦显没头没脑的话语:“你不必言谢,只要你以后不会恨我就好!”难怪她几次三番要走,他们总是意图阻止。她还真当人家多么喜欢她想要留她同住呢,原来竟是
怪说不得昨晚秦显对他那么温柔,看到她的手指受了一点小伤就紧张不已,怎么,担心她的血流光了不能救治他的娇妻吗?因为有愧于她所以对她特别一些的?
她充满询问地向秦显看过去,后者也正凝目于她,眼中已是一片凄苦之色。他救她,他对她好,都只是为了弥补内心的愧疚吗?
苏亦亨很快就举着铃铛而来,看见一屋子的人有些畏缩,躲到苏暖玉身后怯怯地问道:“三姐,你叫我么?”
苏暖玉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悲哀。她死了倒无所谓,反正若不是秦显出手相救的话,她早就死了好几回了,就当是把命还给他吧。可是苏亦亨呢,他有什么错,他才是这世上真正毫无所求地对她好的人,她非但不能报答他,反而还要连累于他。是啊,他刺杀驸马,也是难逃一死,秦显
把他保了下来,不也正是要他以命相报吗?反正都是一死,还不如用来救他爱妻一命呢。
“亦亨弟,三姐问你,假如三姐死了,你会怎么样?”她心生怜惜地看着他,鼻中微酸,轻言问道。
“三姐为什么要死?三姐不会死的!”苏亦亨不明所以地说道:“如果三姐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三姐你不要死!三姐,你还在怪我吗?怪我箭术不精,没有替你报仇,还没有杀人灭口,害了三姐吗?”
“没有,不是的!”苏暖玉伸手轻抚他的光头脑袋,极力隐忍着眼中的点点泪花。“三姐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亦亨弟弟对三姐是全心全意地好,三姐想和亦亨永远在一起。生便一起生,死也一起死,好不好?”
“好!三姐,只要跟三姐在一起,不管是生是死,我都心甘情愿!”苏亦亨毫不犹豫地说道。
两行清泪悄无声息地自苏暖玉眼中滑落,亦亨,对不起,三姐对不起你。她的嘴唇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三姐,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哭?你哪里疼吗?”苏亦亨笨手笨脚地替苏暖玉擦着泪,焦急万分地问道:“是有人欺负你了吗?是谁欺负你了,我替三姐报仇!我这一次一定要射他的心,射他的肺,痛得他死去活来,伤得他跪地求饶。若是被他发现了,我就杀了他灭口!”
苏暖玉被他这一番肺腑之言感动得心头暖洋洋的。是啊,她并不是一无所有,她还有他呀!也许他真的是有仙气护体呢,不然怎么会有人善良至此呢?
她眨了眨眼,勉强地笑了笑,伸手牵住了苏亦亨的手,转头向钟老头说道:“前辈,这位是暖玉的弟弟,名叫苏亦亨。也许你老说得对,他确实是有仙气护体的异类。你说吧,要我们怎么做?”
“苏姑娘不用如此悲伤。”钟老头也为之动容,开解道:“只要调理进补得宜,姑娘和令弟并无性命之忧。”
“是吗?”苏暖玉苦笑了一下,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于是毅然说道:“现在就开始吧!”
钟老头便用锐利的匕首将那根骨头一分为二,取了其中一半放置在一个空碗之中,又让苏暖玉挽起袖口将手腕伸至碗口上方。苏暖玉别过了头不敢看,她是害怕疼痛之人,更害怕流血事件。
“王爷,你手法比较快,你来吧!”钟老头好似也下不去手一样,将匕首递至秦显面前,说道。
秦显看着刀锋生寒的匕首,有些犹豫。但只是片刻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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