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都在?”苏暖玉吓了一跳。不过想想也是,这么大动静,不吵得府里鸡犬不宁才怪。于是面上又讪讪地笑了笑,给郑峰使了眼色,苏暖玉邀功似地把帐册双手递给了方腾。
“方将军,上面记录着所有赞助商的名字和赞助数目,明日便可派心腹之人前往兑现。”苏暖玉不无得意地说:“总算不负将军所托。”
“苏暖玉,你刚才如何能够信口开河用楚王作诱饵?你怎可独断专行擅作主张?让楚王亲笔题字,你有此把握说服楚王吗?”方腾并不接帐册,反而咄咄逼人地问道。
苏暖玉好像犯错被抓现行一般地愣在当场,呐呐地说道:“我没有这个把握,但我可以央浼郡主姐姐去当说客呀。”
“哦?若是郡主不允呢?”大夫人反问道。
“父亲、母亲,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方镇钦不由挺身而出,替苏暖玉解围道:“暖玉费尽心思筹到了这么多款项,这是可喜可贺之事啊。至于以后的事,我们可以再从长计议嘛。”
“钦儿!”大夫人斜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
方腾却收起了刚才的不悦之色,伸手接过苏暖玉手中的帐册,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做事虽然鲁莽,但姑且念在你出于好心,你擅作主张之事,我们再从长计议吧。”微作沉吟,他又徐徐道:“今日之事,给苏暖玉记头功。”
苏暖玉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唉,何以她总是动辄得咎呢?
“诗浣,你把这枚耳环去与苏姑娘戴戴看,若是合适的话,就当作是此次大功的奖赏。”方腾不知从何处变出来一枚小拇指大小的金叶子,烛火掩映下寒芒闪烁,蔚为绮丽,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金耳环啊!苏暖玉都有些目不转睛了,乖乖,真的要赏赐于她吗?啊,发财了!
方诗浣双手接过金耳环,苏暖玉装腔作势推却道:“多谢将军美意!暖玉鲁莽,只怕又已酿下大祸。将军不责已是万幸,岂能收受奖赏?将军快莫要羞愧死暖玉了。”
“我方腾做事,一向赏罚分明。既然认定你是有功,自然是该赏。你还不快快收下?”方腾似是紧张不已地说。
苏暖玉见违拗不过,便半推半就,半垂着头,听之任之了。
方诗浣凑近苏暖玉的耳畔,久久地并未有动作。接着,她诧异莫名地问:“暖玉,你怎么没有耳洞呢?”
苏暖玉突然惊觉,讪笑道:“是哦,我差一点忘了,我还没有耳洞呢。看来,似乎暖玉确实不该得此奖赏。”
方腾脸上闪过怪异之色,好像是失望,又仿佛是如释重负。顿了顿,他只得将方诗浣招了回来,淡淡地说:“既是如此,那就作罢吧!”
将那枚耳环慎重地收好,方腾接着说:“苏姑娘今儿受累了,听说你还没吃晚饭,我让伙房做好送到海棠斋去,吃好便早些歇着吧,明天还得接着忙呢。”
苏暖玉向那耳环恋恋不舍地瞥了一眼,眼见就要唾手可得的东西,居然就这么地失之交臂,心中不免嗒然若失,闷闷地应了声:“好的,多谢将军挂念。”
方诗浣挽了她的胳膊,一径往内院去了。苏暖玉一路仍念念不忘那枚金叶子,心想这个方将军到底是不是真心要奖赏她啊?就算她不能戴耳环,他就不能赏点别的?
芝兰室里蜡烛高燃,罗美慧伺候着帮方腾脱鞋宽衣,淡笑着问道:“将军什么时候竟然藏了枚耳环了?平日里也没见过你赏过我们这些装饰之物啊?”
方腾全身放松地在床上躺下,意态阑珊地说:“前些日子在府里拾到的,我看样式精巧,就随手揣在了身上。今天论功行赏,苏暖玉又是女子,突然就想起它来。美慧你几时也生出这疑心的毛病来?”
“将军冤枉,美慧不过只是一时好奇罢了。”罗美慧坐在铜镜前,一边拆卸头钗之物,一边掩饰般地回答说。
方腾隐约地叹了口气,翻身朝里睡去了。罗美慧一双巧手不由顿了顿,将军好像有什么心事啊?
上卷初来乍到第五十九章一波未平
书香屋更新时间:201041510:50:03本章字数:2678
翌日,苏暖玉吩咐郑峰守在了大门外的接待处,她自己则三入大理王府,求见郦阳郡主。昨晚细想之下,发现自己确实是太过冒失激进,怎么能随随便便把那么大的人物拿来作诱饵呢?万一人家不买账,她要怎么向赞助商们交代?把她卖了也凑不出那么多钱来!唯今之际,那也只得厚着脸皮好生去求那位口口声声说要跟她做姐妹的人了。郡主,考验你的真心的时候到了!
从轿子中出来,苏暖玉已经不需要得到繁复的通报,堂而皇之轻车熟路地跨进了王府的正门。
郦阳郡主居住在芳熙苑,通往延芳宫的捷径是建在雁湖之上的四曲桥。苏暖玉当然是要走捷径的,这四曲桥她也不是第一回走了。
谁曾想一只脚刚刚踏上桥端,突然右边耳朵一痛,接着“嗖”的一声,好像被什么物体险险擦耳而过,她忙忙伸手捂住疼痛的耳朵,不由得怒火中烧。她如今是什么身份?居然在这王府中被人偷袭?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苏暖玉疼得龇牙咧嘴,朝那始作俑者看去时,约莫十步开外,青珏把玩着手上的弹弓,挑衅般地看着苏暖玉。
“小世子,你为何无端伤人?”苏暖玉生平第一次在一个小毛孩子身上吃亏,偏生这个亏还讨不回来,不由气得鼻子都快歪掉。
“你知道为什么我身边都没人督导于我吗?”他得意洋洋地将弹弓向天上高高抛起,再轻松惬意地接住,依旧是老气横秋的态度说道:“你若不想日后满头长包,就早些回了六姐,别自寻晦气!”
“你这算是下马威啦?”苏暖玉冷笑道:“念在你是初犯,且我现在尚未行使督导之责,就姑且不予计较。若下回再要无礼胡闹,我可不是那省油的灯,你就等着瞧好吧!”
“喂,你这个丑八怪!”青珏显然没料到苏暖玉不但不避不让,还语出警告之言,这让一向作威作福惯了的小世子那叫一个怒气冲天。他立马捡了一粒小石子,装上了弹弓,拉满,瞄准,“嗖”的一声,那粒石子便挟了赫赫声势破空而去。
只见苏暖玉足尖一蹬,微一发力,一个简单的长跑起手势,她整个人已经往桥上奔去一大截,于是,那粒石子便落了空,笔直地往前冲去,行将半途,势头渐微,终是“叮咚”一声沉入水中,荡起层层涟漪。
青珏见一弓落空,接着又发了第二弓第三弓,但苏暖玉早已去得远了,无奈之下,他只得恨恨地扔了弹弓,迁怒地重重踩上了几脚。
尽管心里有些不快,苏暖玉到底还是没有将刚才之事告知袅袅,反而是先向她先行请罪。
“暖玉好像又闯祸了,郡主姐姐恕罪!”苏暖玉低垂着头,可怜兮兮地说。
“怎么,你是看姐姐我无所事事,特意给姐姐找点事做?”袅袅浅浅一笑,也不知道她这话是褒是贬。“没想到我的画笔竟如此金贵,能值那么些银子。”
“暖玉还以为,姐姐一定会很乐意的呢。”苏暖玉一脸戚戚然,颇有些自怨自艾地说道:“原来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妹妹本是好意,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袅袅一只玉手轻轻搭在了苏暖玉肩头,柔声安慰道:“姐姐我自然无话可说的,不过是随便画两笔,倒也简单。不过牵涉到楚王嘛……谁也料不准他到底会是个什么态度。”
“依暖玉拙见,他如此爱慕姐姐,自然会对姐姐疼爱有加言听计从的。只要姐姐稍稍美言两句,则此事自当水到渠成。”苏暖玉急色道。
袅袅“哧”地轻笑一声,微用力拍了拍苏暖玉的肩膀,慢声道:“你如何得知他会对我言听计从呢?不过事已至此,那也只得勉为其难尽力一试吧。”
“姐姐,你真好!”苏暖玉激动得几要手舞足蹈起来。她了却了一桩重大的心事,自然免不了又将这恩同再造的郡主姐姐吹嘘恭维了一番,听得袅袅既笑且嗔。
婉拒了袅袅留她共进午餐的美意,苏暖玉向她作了辞,屁颠屁颠地离了延芳宫。安全无虞地出了四曲桥,穿过一面照壁时隐隐听到一个气极败坏的声音在大声呵斥道:“废物!蠢材!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害得我白白被那丑八怪看笑话!”听这声音,正是青珏。
“小世子息怒!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将来她入了这王府,日子长着呢,到时世子您想要将她搓圆或是捏扁,那还不是看您的心情吗?”一个跟班奴颜婢膝地献计道。
“不行,我不想看到她!最好是想个什么办法,让她不能来王府当差。你们几个回去好好想想!一群饭桶!”青珏鄙夷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趾高气扬地渐行渐远了。
苏暖玉木立半晌。负责护送她出门的西晴一脸尴尬之色,讨好似地笑说道:“苏姑娘莫要多心,这是小世子跟一帮下人闹着玩儿的,跟姑娘没关系的!”
“我知道的。”苏暖玉也勉强笑答道:“这件事也万勿与郡主提起,免得徒增烦恼。”
“苏姑娘真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也难怪我们郡主那般怜爱。”西晴自是将苏暖玉夸奖一通,领了她出了府门。
轿夫已经压下轿檐,恭请她上轿。苏暖玉与西晴挥手作别,稍稍提了提裙摆,正欲弓身上轿。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至远而近地袭来,几乎只是一个眨眼之间,那纵缰驰骋而来的一人一骑已是近在眼前。
马上的人“驭”了一声,那棕色骏马“嘶”地长鸣一声,扬起前蹄,生生用后蹄收住了前冲之势。马蹄周围,惊得灰泥四起。马上一男子,剑眉朗目英气逼人,正是方诗浣念兹在兹的心上人史俊安。
史俊安显然也看到了苏暖玉,顿了顿,惊疑道:“苏姑娘何以在此?”
“哦,今儿正好得空,来看看我的郡主姐姐。”苏暖玉一脸得色,着意加重了“姐姐”二字。
“这倒也稀奇了,苏姑娘几时竟成了王府中人了?”史俊安似是不信又似略带嘲讽地问。
“即便如今还称不上王府中人,不过总有那么一天的!”苏暖玉耀武扬威似地看着他说。是的,她早晚要入主这大理王府的,她岂能被一个黄口小儿给吓得打退堂鼓呢?等她行使职权之日,一定要雪今日被石子击中耳朵之耻。真是的,她可怜的耳朵,现在还疼着呢。
史俊安虽不解她话中何意,但并不与之纠缠,而是转向西晴道:“你可是专程候我来的?可知郡主差我来是何事?”
“回史将军,奴婢不知。”西晴与史俊安说着话,径往内而去。苏暖玉也上了轿,四个轿夫健步如飞,苏暖玉很快便已经回到了将军府。
上卷初来乍到第六十章一波又起
书香屋更新时间:201041510:50:04本章字数:3297
接待处的梨木桌前,除了正襟危坐的郑峰以外,还有个好整以瑕的闲人――方镇钦。见到苏暖玉下轿,郑峰早已立起身来,规规矩矩地问了好。而方镇钦却端坐椅上,笑吟吟地盯着她。
“你怎么跑出来啦?”苏暖玉讶然道:“一会儿让大夫人瞧见,又该骂我了。”
“你多心了,母亲并不是那么计较的人。”方镇钦眉目间一片柔情,含笑道:“我看你忙得连饭也顾不上吃,所以想来帮帮你。若是再遇上昨天那样的马蚤乱,我也可以保护你呀。”
想到他如此关心自己,苏暖玉心里甜滋滋的,便也毫不吝啬地报之甜美一笑。
“谢谢你,你想得真周到。”
“谢什么?我本来就应该保护你的嘛。”方镇钦莞尔一笑,眉梢眼底无一不是宠溺之意。“怎么没看到你佩戴‘暖玉’?”
“暖玉?”苏暖玉不解其意地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他指的是他送给她的刻着“暖”字的玉佩。她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开来:“暖玉佩‘暖玉’,有点儿意思!”她从脖颈里掏了出来,示意给他看。“我不能系在腰间丝绦上,万一有歹人觊觎,岂不糟糕?这可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我要好好保存起来。”
方镇钦看她如此重视这枚玉佩,心中也是乐陶陶的。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轻言细语道:“只要你喜欢,我以后再送你别的礼物。”
她应了声“好”,将玉佩收挂妥帖,寻了椅子坐下。郑峰报告说已经有两个人报名参赛了。苏暖玉一喜,问道:“是真的吗?”又拿了登记册来看。
虽然才只有两个人报了名,苏暖玉便已经乐得眉开眼笑了。正当她聚精会神地瞅着册子看时,眼前突然一暗,感觉有人来到面前,挡住了光线。苏暖玉愣愣地抬起头,只见李云尚一脸久违的笑容,兴奋地看着她。
苏暖玉也是一惊,几乎是立刻地弹跳起身,欢叫道:“啊,表哥!”
“表妹!”李云尚也是开心不已地欢叫了一声。
“表哥,你来得正好,快点来报个名!”苏暖玉赶紧抓紧机会推销。
“好啊,表妹,我就是听说了这个事,专程来问问看你,我可不可以也报名参加的。”李云尚笑容灿若桃李,目光深锁在苏暖玉双眸之间。
“可以的,当然可以啦!”苏暖玉连忙让郑峰记录在案,一面喜笑颜开地对李云尚说:“表哥,你应该早点来的嘛。不过,表哥你要报哪个赛事啊?”于是苏暖玉将长跑、短跑及接力赛的规则解释了一番。
“唉呀,我也不知道呢,我以前从来没有参加过呢。”李云尚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苏暖玉于是大致地讲解了各个赛事的规则,为查看他的实力,她还主动要求跟他比一下看看。李云尚有样学样地照做不误,跑出了苏暖玉目测的百米距离,她停了下来。他跟她跑了个旗鼓相当。
调匀气息后,她摇摇头说:“不行,你这个速度太慢,连我都跑不过。你不能参加短跑和接力赛,你只能参加长跑,希望你耐力够好。幸亏你跟我熟,我给你开个后门。”苏暖玉豪气干云地一拳捶在李云尚胸口,神秘兮兮地说:“若是到时报名的人多了,还要进行几轮淘汰赛呢。你够幸运,我直接安排你入决赛好了。”
正说着话呢,突然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那声音,真是来势极猛。苏暖玉刚转头看向发声之处时,那马已经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过来,苏暖玉躲避不及,与这马匹险险擦身而过,被马匹惊动的飞速气流将苏暖玉一带,她不由得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等她回过神来时,方镇钦已经满脸惊恐地冲到她面前,上上下下将她一番审视。
“幸好,幸好,只是有惊无险!”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又佯装生气地骂她说:“看到有马冲过来也不躲开,你的眼睛是白长的?你知不知道刚才都要吓死我了?”
“你骂我干什么,又不是我的错!”苏暖玉本来就惊魂未定,此时被他这么一骂,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方镇钦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便放柔了声音安慰她:“我没有骂你,我怎么会舍得骂你呢?我只是担心,害怕你出什么意外,一时心急,所以才会有些没轻没重的。暖玉,你没事吗?刚才真的吓了我半死!”
“我还好,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没什么事。”苏暖玉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便也不去过多计较了。
“那就好!”方镇钦这才放下心来,宽慰着拍了拍她的脸,继而脸上微现愠怒之色,冷冷道:“这个史俊安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光天化日之下也敢纵马行凶?!”
苏暖玉刚才也瞟到马背上的人应该是史俊安,看他急匆匆的样子,想来是出了什么大事。
府门外,史俊安正利落地翻身下马,压根儿不瞧旁人一眼,丢了手中的缰绳,几乎是急不可耐地冲至大门前,居然不顾形象地以脚狂踢大门。
方镇钦的脸色更加冷凝,这个史俊安莫非是发疯了不成,今天怎么会一而再地作出有违常理的事来?现在居然到将军府来撒野来了?
门刚开了一条缝,史俊安已经“怦”地一声双手推开了大门,迅若捷豹般闪身冲了进去。方镇钦拉着苏暖玉的手,沉声道:“走,去看看!”
苏暖玉暗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何以会让一向清冷有加的翩翩公子如此鲁莽造次?于是向方镇钦略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地入了府中。
尾随着史俊安一路向前,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看他的去势,好像是前往海棠斋呢。海棠斋乃将军府女眷闺阁重地,但凡男子,若非重大事故亦或不经通报,那里能够胡乱擅闯?除非……
方镇钦心中也满是疑惑与不安,史俊安不顾礼数地直闯海棠斋,定是与方诗浣有莫大的关系。他到底所为何事如此怒气冲天?难道……
一想到此,不由与苏暖玉交换了一个眼神。苏暖玉心里无比慌乱起来,不由加快了前行的步伐。我的天神,又要节外生枝啦!
将要至海棠斋大门口,远远地已经看见门扉半掩,四下一片静谧。再靠近些,已经能够听到一个怒气涛天的声音在大放厥辞。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所听到的声音就越来越清晰。
“方小姐,我以为上次我说得够清楚了!我实在是想不通,你怎么就认定我了不放手呢?我真的那么好吗?以至于你连最起码的矜持都抛开了要对我表白,现在甚至还蛊惑郦阳郡主强行赐婚!我实在没有想到,小姐你竟有如此手段,行事作风也是如此地一意孤行恣意妄为!”
院子中庭,史俊安阴沉着脸与方诗浣对峙着。他这一番夹枪带棒的指责与嘲讽,令本已是愁肠百结的方诗浣更加郁结于胸。她局促地绞着手中的绢子,脸上一片凄楚哀怜之色。
“史公子,你说诗浣厚颜无耻也好,或是一意孤行也罢,我对史公子的一片真心,难道你真的如此铁石心肠无动于衷么?我这么卑微的喜欢一个人也是大错吗?”
“方小姐,你怎会这般执迷不悟呢?方小姐的垂爱,恕史某承受不起!”史俊安傲然而冰冷地说道。
这一句“承受不起”简直比那夹枪带棒的嘲讽还要令方诗浣心痛万分,她的双目中早已蓄满清泪,此时更因这句话再也无法遏制地汩汩倾泄而出。
“你说这样的话,倒不如拿把刀杀了我痛快!”?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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