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乐乐看着穿透泱未然的手臂,眼里顿时有一丝惊慌,随即愤恨的看着姬魅夜。
泱未然吃痛的哼了一声,抬手拔出右边的剑迅速朝细丝砍去——那一刻,姬魅夜轻轻一笑,在泱未然的剑斩下来的那一刻,手指一收,银丝瞬间收回,落在他手心。
第一百零九章
白色的强光在两人中间迸发一如闪电般,姬魅夜点足后退几步,然而那光束又追撵而来,在地面展开。见此,姬魅夜又是点足腾空而起,最后竟然轻轻的站在一株莲花之上。
那一刻,夜风袭来,卷起他银色的发丝和旖旎的白袍,竟然这个邪魅的男子看起来宛若云端的仙子。
顿时泱未然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将剑插在地上,稳住身子,当即吐了一口黑血,而左臂因为被穿透,鲜血已经顺着他手指低落在草地上——不过,他脸上的仍旧十分的从容淡定,甚至眼瞳么有丝毫的畏惧。
这一点,倒是让姬魅夜不由的欣赏起来,再看那黑血,他也惊了一下,“
“泱未然你中毒了?!”看来泱莫辰已经动手了。
“中毒。”路乐乐一听,忙上前扶住泱未然,摸着他脉搏。
果真是中毒了!
“既然中毒了,那你认为还挡得住本宫吗?”站在莲花上的人,声音清幽幽的传来。
“挡得住,即便是死,你也休想带走她。”泱未然轻轻的笑道,声音带着坚定,转头看向路乐乐,深深的看着她。
那一眼,包含了多年的思念和挣扎。
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情,扶住泱未然的路乐乐突然直起身子,从泱未然手里的抢过剑,用力的拔起,随即朝姬魅夜所在的方向斩去,一刀隐隐的白光破开天空,带着逼人的气息冲过去。
这一剑,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泱未然,羽见,就连路乐乐自己都懵在了原地,手里的剑沉重的滑落她的手,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御雪剑——重千金,月重宫圣物,历代由能力最强的人持有。而刚才路乐乐竟然将它拿了起来,虽然力量没有完全发挥,然而那隐隐的白光和隐藏其下的杀气已经足以震慑在场的所有人。
特别是姬魅夜,立在莲花之上,震惊得根本就没有躲开,只是呆呆的看着路乐乐——那金色的眼瞳中有一抹难言的痛楚和凄凉——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会对他出手。
御雪剑带来的逼人气息,已经到了身前,他微微一笑,脑后的银针要裂开般疼痛,然后他生生的承受了这击,身子宛若云一样飘起,落地时,如此强大的他竟然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殿下。”
赶来的珈蓝冲下院子,托着姬魅夜冲上了天空,转瞬离开,云从身边掠开,至始至终他的眼睛都不曾离开路乐乐,直到路乐乐跪下身子将泱未然扶住,他才转过头,悄然的擦去嘴角的一抹血痕,然而后背却被银针激发的血染红了,遮住了那些旖旎的曼莎朱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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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路乐乐将泱未然扶起来,担忧的问道。
“咳咳……”黑色血沿着他苍白的唇角溢流而出,然而他根本就没有顾得及自己身体,反手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
这突来的动作让路乐乐心里一颤,竟然不敢动,知道身上的人突然全部重心压在她身上,路乐乐才恍然,他就要晕过去了。
“羽见,将王爷带回房间,把所有的大夫叫来,准备银针,热水,还有上次给你药方,你去熬一盆水,准备一个大桶!”
“礼儿。”泱未然低声唤道,手紧紧地拽着路乐乐不肯放开,半眯着眼眸看着路乐乐,“礼儿……”
“快……”路乐乐来不及回答他,任由他抓住,上了下人送来的软轿,坐了上去。
乌黑的血一直流个不停,身边的人也痛苦的咳嗽,那声音几乎肺部都要咳出来,听得人一阵揪心。
“礼儿……咳咳咳,你听我说……”
“泱未然你闭嘴!”路乐乐厉声打断他,“你再说,你马上就要死了。”
“你是在担心我吗?”他轻声的问道,清美的脸上挂着一丝满意的笑容,好像生死早就被他置之度外了,“如果是这样,那我便多说一些……咳咳咳。”
“你不要再说了,我马上替你将毒逼出来。”路乐乐脸色微微一红,招呼羽见将泱未然带进了房间。刚下了轿子,便看见若云也赶了过来,满脸泪痕,然而看到路乐乐和泱未然紧紧相握的手,她竟然不敢上前。
路乐乐睨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说话,而是朝羽见冷冷的吩咐道,“羽见,我现在就给王爷逼毒,除了大夫和送药的丫鬟,谁都不准进来。”
说罢,将泱未然扶着坐上了软榻,着手开始脱她的衣服。
“礼儿,你这是做什么?”泱未然苍白的脸顿时泛起一丝红晕,扣住路乐乐的手,惊讶的问道。
“脱衣服,给扎针。”她低着头没有看他,知道自己的耳根也绯红,然而她告诫自己此时是医者。
“有……有大夫的。”泱未然看着她垂下的睫毛,结巴的说道。
“我现在就是大夫。”她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飞快的将他的衣服脱了,“而且不是第一次脱你的衣服。”
“啊?”泱未然一惊,茫然的看着路乐乐,“难道上次是你?”上次他醒来,看到她就在身边,而且衣服已经脱了。
原来上次也是她给他施针的。
想到这里,泱未然也垂下眼睑,没有在说话,任由路乐乐将他的衣服脱完,也希望低头时那垂落的黑发能将他的脸颊遮住。却不想路乐乐起身,将他的青丝全头挽了起来,使他通红的脸全头暴露在她目光之下。
路乐乐提来夜明珠琉璃灯放在身边,认真的检查了他的眼瞳和舌头,然后将手搭载他手腕,柳眉已经锁住。
第一百一十章
“你体内有新的毒素?到底怎么回事?”她厉声问道,“是不是有人给你下毒?”
“其实有没有这个毒都是一样的。”他淡淡的达到,语气有点无奈。
“是谁?”
“你想知道?”他蓝色的眼眸望着她。
“恩,这样对解毒有帮助。”说着,她将羽见备好的针放在身前一一的摆好,没有注意到眼眸中的变化。
“如果我说是泱莫辰,你会相信我吗?”
“泱莫辰?!”路乐乐抬起头眼里有一丝不可思议,手上的针都抖了一下。
看到她惊骇的表情,泱未然无奈的笑了笑,心想,她果真还是不会相信啊。那日泱莫辰到这里来,他们俩眉来眼去,这期间他看的一清二楚。
花葬礼在入宫的时候,曾是大泱最受宠爱的贵妃,当时泱莫辰还不顾众大臣的反对,还将才入宫的花葬礼封为贵妃。若不是有大臣寻死威胁,此时眼前的女子,恐怕已是大泱的皇后了吧。
只是没想到的是,当他一回来,昔日的贵妃,竟然成了她的王妃——这恐怕是泱莫辰除掉他的诡计。
那日两人眉来眼去,让他更是笃定了这个想法。
然而片刻的沉默之后,他突然听到路乐乐低声怒骂,“泱莫辰那人果真不是好东西。”
“礼儿,你……”泱未然没想到路乐乐竟然冒出这么一句。
“不要动,我给你将毒素全都逼到一个位置,可能会有点痛,你要忍着。”说着,路乐乐双手各持着十几根一阵,神情格外的严肃认真。
琉璃光下她面容精致,轻轻颤动睫毛让她看的有些不真实,只见她唇一抿,出手不过瞬间,就将十几根银针分别封住上身几个最重要的|岤位——那么片刻,泱未然觉得身体瞬间发热,那些血液果真倒流回来。
“咳咳咳……”倒流时,气息会紊乱,淤积在心肺处的毒素似乎也要复发,见此,路乐乐将另外几根银针封住了他的心脉,“血液倒流会避开你心肺的,所以不用担心。我现在先逼这种毒,至于你原来的毒,我会想办法的。”
灼热让泱未然意识不清,浑身也软弱无力,甚至眼前的人都模糊起来,然而她的每一句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泱未然,此时你千万不要倒下去,我现在给你放血,记得不要睡!”路乐乐焦急的说道。
“可是,我想睡啊。”
“不行,不能睡,你一当睡了,血液又会回流,你会毒发而亡的。”路乐乐坐在他身前,将一个金色盆子放在脚下,随即割破他的手腕,乌黑的血果真流了出来,“泱未然,记得不准睡。”
“礼儿,难道你忘记了,我不叫泱未然吗?”身前的人苦笑了一下,强睁着眼睛,保持清醒。
“好,那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只要能让他注意力集中,她配合的问道,同时有及时的刺入银针,封住被驱除毒素的地方,以免他万一晕厥,那毒素又倒流回来。
“呵呵……我叫熙然啊,每次你都站在丞相府的高楼上对着我挥手,喊道,熙然。难道你忘记了吗?”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沉浸在那些回忆中。
持着银针的手不由的一抖,路乐乐歉意的看向泱未然,道,“或许我以后会记起来。不过你现在应该告诉我一些我们过去的事情……”在病人意识模糊的时候,故意提起一些痛苦或者开心的回忆,可以让对方保持清醒。
“礼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他勾起唇,喃喃道,“我想你不记得了,那个时候你还很小。”
十一年前的大泱有一位最负盛名的皇子和一对最富美誉的姐妹。
具有惊人之貌的小皇子不仅面容清美而且有一双像碧海一样漂亮的眼睛,甚得皇宠被先帝捧在手心。那一年,绚烂的百花在大泱华丽绽开,然而还是不及花家的小女儿-——花葬礼。
在她的生辰上,宫中的嬷嬷带着小皇子和公主们前去丞相府,在那里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他避开嬷嬷独自跑到后院,躲在了假山的石头之上,随手摘了一朵花百无聊赖的玩起来,顺便估算,这次嬷嬷们要花多长的时间才能找到他。
不想,假山之下,突然传来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你是谁?为何要摘了我的花?”
他低头看去,便见一个白衣的小女儿仰着头看着她,女孩儿年纪很小,不过四岁,然而一双眼睛漂亮的出奇,像明亮的宝石般好看。
“不过是一朵花,我摘了又如何。”他冷冷的说道。
“可是花是有生命的,你摘了它,它就会死,然后她的娘亲会心疼的。”小女孩儿小声的说道,眼睛突然含着泪水。
不到九岁的他心里顿时一动,竟然慢慢的伸出手,将花还给了她。
小女孩垫着脚,然而还是够不着,急得大哭了起来,这时他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无奈翻身下了假山,将花小心翼翼的在她手心里。
小女孩儿擦了擦眼泪,拿着手里的花走到花丛中,蹲下,用胖乎乎的手扒开泥土,然后将花埋了下去。
“你做什么?”他走过去好,好奇的问道。
“娘亲说,土地是孕育这些花的娘亲,所以,我要将她还给她的娘亲。”小女孩认真的说道,脸上还有泪痕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你叫什么名字?”他也走过去,帮着她一起将花给埋了。
“我,我叫花葬礼。”看到他帮她,小女孩儿甜甜一笑,“你呢?”
“我叫泱熙然。”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我叫花葬礼。”看到他帮她,小女孩儿甜甜一笑,“你呢?”
“我叫泱熙然。”
“哦,熙然哥哥。你的眼睛好漂亮,像天空一样好看。”她眨了眨眼睛,笑的格外好看,已在他心里深深的烙下了痕迹。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而第二次见面,是半年后的皇宫,大雪纷飞,湖中都淤积了薄薄的冰层。
她还是她,而他已经不是最得宠的皇子了,因为一场宫廷政变,他母妃被处死,他随同遭受冷落,并连同泱熙然的名字也改为泱未然。因为,她的娘亲名字中有一个熙字。
那时,他独自坐在冰冷的湖边,看着天空落下的雪花,任由寒风如刀一样割着自己的脸颊,碧蓝色的眼底有不属于他年纪的伤痛和悲哀。
“熙然哥哥。”
她一眼就将他认出来,高兴的跑上去,拉住他冰冷的手,“熙然哥哥。”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听着这个名字心里突然荡起一阵压抑的疼痛,猛的甩开她,继续看着那繁落的雪花。他想知道,那些雪花从哪里,然后最后又要到哪里去。就像一个生命,到底如何开始,又该如何结束。
看着他冻得发紫的脸,她脱下身上厚重的猞猁裘垫着脚披在他身上,道,“熙然哥哥。你是不是很冷啊?”
他回头怒视着她,嘴角有一丝冷笑。随即将猞猁裘扔在地上,心想,她是在可怜他吗?从最得宠的皇子沦为最受冷落的皇子了,宫中曾阿谀他们的人早就离开了,甚至在母妃被赐死,他这个皇子仍旧被某些人视为皇位的威胁者,不惜暗地里给他下毒。现在,她来做什么?
他讨厌被人可怜!
“熙然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她眨着眼睛迷茫的问道,“恩,娘亲说了。我们上次埋的花明年又会重新开的。所以,明年我们一起去等她复活吧。”
“花谢了会重开,人死了会活过来吗?”他厉声打断她,碧蓝色的眼底比严冬的冰层还寒冷,让身前的小女儿傻傻的立在原地不敢说话。
真是可笑啊……他慢慢的走向湖边,看着那些冰层,心里一片茫然。
而身后的她,突然冲上来,小手激动的抓住他,“熙然哥哥,你要做什么?”
她明亮如宝石的眼睛充满了关切和茫然,热乎乎的手紧紧地拽住他。
他现在讨厌别人用如此怜悯和同情的眼神看他!
“放开。”他冷冷的呵斥道。
“熙然哥哥,你不要想不开啊。”小小的她并不是很明白生与死,只知道,他不开心,并不像半年前那样一脸笑容和尊贵。
“滚。”他烦躁不安,手用力一推,毫不客气的将她甩开,然而脚下一滑,身前的小女孩儿身子往后一扬,咚的一声,跌入了冰凉的湖水中。
寒冬的池水结上了薄冰,她落入水中无力哭喊,小手在水中挥舞,冰层将她覆盖……
那么片刻,他脸上冷漠神情变成了恐惧——难道要看着一条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吗?他问着自己,想到半年前,她说,熙然哥哥你的眼睛好漂亮。
在冰层彻底将她湮没的那一刻,他也纵身跳拉下去,那一瞬,他才明白什么叫寒冷刺骨,什么才叫做锥心的疼痛。顺着水紧紧地抓住她的小手,用力一扯,将她拉近怀里,紧紧的抱住。九岁的他也毫不懂水性,只知道身体在不断的下沉,然而却不孤独。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四个早晨,全身血液凝结成冰,他几乎动弹不得,躺在温暖的被褥里。
“是我不小心掉进了湖水里,是七皇子殿下救了我。”依稀间,听到帐子外面传来她虚弱的声音,半响,她走了进来,趴在床边,眨着眼睛朝他微微一笑,然后悄悄的将一个东西塞到他手心里。
是一粒精致的糖果。
“吃药会苦的,但是它很甜。”她神秘的说道,脸色有病态的苍白,就那一瞬,他心里突然一软。
那之后,她时常进宫,而他几乎被禁足,没有人带他出宫看外面稀奇的世界。而每次进宫她都悄悄的到他的寝宫,带着外面稀奇的东西,比如西街的泥人,南路的糖葫芦,还有纸糊的风筝……
他依旧是沉默寡言的皇子,而她是在身边安静陪着她的女孩儿。
除了照顾他起居的莫嬷嬷,和影卫羽见,她是他身边唯一可以陪他玩的人。
因为备受冷落,太子和皇姐偶尔会欺负他,他从不予以反抗,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些人,眼中有不屑。而小小年纪的她,乖巧可爱也十分机智,总是会找机会帮他圆场。
十岁那年的生日,她送了他两张绣帕,上面歪歪扭扭的绣着他们的名字。
花葬礼,泱熙然。
大泱的女子很小就要开始学习女红,那是她绣的第一副女红。
“熙然哥哥……”她从来不喊他未然,因为她明白熙然的熙字有他母亲的名字。
时光在她的陪伴下,到了十三岁,父皇驾崩,他这个被人冷落的皇子更是无人问津,除了她。偌大的庭院,除了看到羽见和莫管家,每日他都会看着长廊的门口,盼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偷偷的前来。
那日的黄昏异常美丽,他坐在庭院里看着书,已经不知道她何时站在了身后,而他的书页无意中刚好翻到——孔雀东南飞。这是她从宫外偷偷给他带来的禁书。
第一百一十二章
“熙然哥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到底是何种意思,昨晚我问姐姐,她怎么也不告诉我,还责怪了我。”她坐在他身边,托着下巴,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瞧着他。
夕阳的光落在她面上,此时,他们认识四年了,这四年,她都是悄悄的来看他。而大多数
妃池中物:不嫁断袖王爷全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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