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澹定:女人,你不怕死么?作者:未知
妃常澹定:女人,你不怕死么?第33部分阅读
马车撞到一起。
六月看看天时,已是中午。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确实饿了。
冲着纪辰月点头,立刻,便有一个油纸包递了进来,还有一个水袋。
六月简单的吃了一点,便再次躺下。
马车虽然颠得厉害,不过,下面大概为了照顾昏睡的她,垫了厚厚的被子,一晃一晃,倒也舒服。
“六月姐姐,你放心,要是你不想去,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带你逃掉的。”果儿偷偷弯下腰,将嘴凑在六月耳边悄悄的说。
六月望了她一眼,“不用浪费时间。”他们的两个哥哥一定比他们自己更了解他们。
更何况,一路上他们所倚重的武功,也不是他们哥哥的对手。想要带着她这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逃开,是何其的难?
淡定!再见“暴”君!(二)
淡定!再见“暴”君!(二)
何况,她扪心自问,真的不想去吗?一点点都不想去吗?
不,其实,去看看,好像也没什么。
谁让纪辰星说,苏墨重伤,很可能死的呢!
如果他真的就此死了……她会觉得有些可惜。
毕竟,他是她到这个世界,接触最多的男人,也曾经动过情,有过爱……虽然结果不那么让人满意。
六月轻轻的闭上眼,许久之后才又问了句,“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到地方?”
“日夜不停,需三天。”说话的,不是轩辕果儿,而是不知何时到了马车外的纪辰星。
“真近!”六月的声音里有着三分的讽刺。
只是,说了这两个字,便再没有任何话了,轻闭着眼,好似睡熟了一样。
果儿静静的坐在六月身边。
聪明的她,立刻就发现,这一次醒来的六月姐姐与以往不同。
以往,六月姐姐虽然也是淡淡的,但是,好歹也还常常是笑着。更会在她心情不错的时候,对着她与纪辰月夸夸而谈。
谈一些让他们惊叹的事情,教他们一些道理。
可是这一次,六月姐姐醒来,却似乎惜言如金,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果儿立刻想到的,就是六月姐姐大概不想去见那个人。
而另一层,便是她的哥哥和纪辰星做的事,让六月姐姐生气了。
所以,她立刻寻找轩辕战和纪辰星两人的视线,抓住一切机会怒瞪他们,表达她的不满。
而轩辕战和纪辰星两人,也只能摸着鼻子,苦笑以对。
相对于被自己的弟妹讨厌,军国大事,无疑更加的重要。
接下来的,便是日夜不停的赶路。
六月与果儿是这一行人中唯二的女性,所以,有马车坐,可惜,并不怎么舒服。
这个时代的道路并不十分平整,尤其是这些所谓的官道。都是泥土路,最好的,也不过是多一些石子。
淡定!再见“暴”君!(三)
淡定!再见“暴”君!(三)
一到下雨天,一旦有人行过,便是踩出一些坑坑洼洼。
没有人力也没有财力专门找人将它一点点压平,所以,本来坐马车便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更何况,马车的速度还是极快的,再加上那颠簸……
六月每每看着车外策马狂奔的人,都怀疑,让她们坐马车,其实跟照顾她们没什么关系。他们只是想折磨她们。
毕竟,马车的速度跟他们的,也不相上下。
不过,对于男人为什么不喜欢坐马车,她到是找到了完全合理的解释。
三天又丙个时辰,他们终于到了所谓的目的地。
一座城,白孤城。
说实话,看到那城的时候,六月颇有些失望。
她非常不厚道的想起,坐困愁城这个词。
她曾想过,以苏墨和千慕两人,他们要是率兵打仗,那怎么也不可能是防守的一方。而应该是主动出击,攻城掠地……
可没想到,他们居然待在城里,成了防守的那一方。
“至从皇上受伤,他们便连退一百里,才在白孤城安顿下来……白孤城易守难攻,只有在这里,皇上才能安心治伤养身体……”
纪辰星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已到了城里,在城主府的大厅里,等着千慕,又或者是其他人,来见他们。
六月转头看着纪辰星,好一会儿,才慢慢问道:“你不累么?”
纪辰星一怔,随即轻笑,“对于我们来说,三天不睡没关系……”
六月淡淡的打断他的话:
“我是说,你总这样观察别人的脸色,揣摩别人的心思……你不累么?”
纪辰星脸上的笑凝固,看着六月,许久说不出话来。
六月慢慢收回视线,却仍是淡淡的说:
“虽然你可能觉得,这是体贴,可以帮助别人……但其实,你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而且,更让我失了许多探索的兴趣。”
淡定!再见“暴”君!(四)
淡定!再见“暴”君!(四)
纪辰星一直看着六月,脸的笑慢慢褪去,好一会儿,才轻轻的说道:“报歉。”
六月不再说话,也不看他,只是静静的坐着,等着。
至纪辰星心中如何想,她并不在意。
只是不希望有人随时都在关注着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将她的所有表情和反应全看在心里,再推测,揣摩……
是,他是体贴的在她的疑问没说出口前就给了答案。
可是,那让她非常不舒服。
就好像,她一直在被人监视,不只是行为,还有心理。被迫坦承的没有一点秘密……
这种感觉,真得很让她不舒服。
“太好了,你们终于来了……六月……”
前面半句只是普通的高兴,后面,叫了六月两个字,整个人便直接冲向六月,更伸手抓了六月的胳膊。
“千慕,好久不见。”六月冲抓着自己的人轻轻点头,随即皱眉,“你抓痛我了。”
“啊,不好意思,我太意外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能说动你……”
千慕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手,脸上的兴奋之情,一点未褪。
“走,我带你去见皇上。”千慕刚松开的手,再一次抓上六月的手。
“千家哥哥,六月姐姐不想见那个人。”千慕刚转身,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便被纪辰月和轩辕果儿拦住。
两人都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千慕看向一边的轩辕战和纪辰星。纪辰星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接收到的视线。轩辕战却冲他苦笑一声。
一副你看着办的样子。
“呃,果儿,辰月,这个事情……让你们哥哥解释给你们听,好不好?”
“不好。”
两人同时摇头。
六月在千慕身后冲两人轻轻一笑。
“果儿,辰月,你们在这里乖乖等着,我随他去看看……”看到千慕惊喜的眼神,六月又道:“早点看过了,也可以早点离开。”
淡定!再见“暴”君!(五)
淡定!再见“暴”君!(五)
两人立刻乖乖坐到一边,听话的让所有人啧啧称奇。
六月将手从千慕手里挣开,轻道:“走吧!”
两人从大厅的侧门离开,绕过大厅,到了后面的一个院子。
“皇上受伤已有七日,伤口却一直不见好转……而且……呃,他……”
“滚出去!”暴戾的声音,隔着半个院子,都能听见。
“再敢啰嗦,朕就杀了你……”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清脆的响声,六月猜,大概是什么东西遭了殃,被摔破了。
不一会儿,六月便看着安海带着三个人,两男一女,苦着脸从里面走出来,一脸的颓丧之色。
“你们,再去熬药……”安海边走边对身边的人吩咐,只是走着走着,却猛的停了下来,看着六月的方向,一阵发怔。
随即快步走了过来,隔着两步远的时候,便猛的跪了下来,“奴才安海,见过娘娘。”
本来在他身后的三人,一时不知何故,却也乖乖的跟着跪了下来。
六月不看安海,却看向千慕。
千慕冲六月微微苦笑,却先对安海说道:
“安公公,你快去让人再准备药,还有膳食也准备些……皇上这回,应该会用些的……”
说着,还冲六月的方向挤了挤眼睛。
安海一怔,冲着六月磕了两个头,立刻起身,带着身后的三人,快步离开。
他们的一举一动并没有成心要避着六月,所以,六月看得一清二楚,也明白,千慕这是明目张胆的在利用她。
“皇上至从受伤,脾气就一日坏过一日。动则杀人砍头……”
“药也不用,饭也不吃,更因为常发脾气,而使伤口一再崩裂……”
“就算再好的大夫,也治不好这样的病人不是?所以,我就想着,皇上这是心中有病,要治这病,自然还得你来……”
六月突然低头,将腰上的铃铛拿起,轻轻晃了晃。
淡定!再见“暴”君!(六)
淡定!再见“暴”君!(六)
轻轻裂嘴,“你是说,他是被假的我刺杀,所以,让他亲手刺我一下,他就会好了?”
“不是。”千慕尖叫着。“绝对不是。”
六月斜着眼看他,“他曾说过,再见到我,杀无赧。”
“他不会杀你。”千慕的声音依然还有些尖锐,“绝对不会。”
六月再次斜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而是慢慢的在那院子里走着。
越靠近那个房间,药味便越强,不是因为那里有熬药,而是,不知被洒了多少药汁在地上。
这个世界可还没有木地板,也没有磁砖,一些有味道的东西,在屋里,总要过很长时间才能发散掉。
“娘娘,这是皇上的御膳,皇上好些天未曾用膳了,御医说,只能喝这些粥。”
安海亲自端着一个托盘,盘上一个磁碗,里面只是一碗白白的粥,什么都没有。
六月无语的看着安海,再看千慕。好一会儿,才轻轻的问道:
“你们找我来,只是要我侍候他?”
“不是。”千慕再一次否认,“绝对不是。”
六月双手抱胸,等着他的解释。
“你也听到了,皇上不吃不喝,也不喝药,别人,不管是谁,进去就是一顿骂,他口口声声要杀人……就连我进去,也被他给骂出来,那些药什么的,就更别想送进他的嘴里……”
“我们想来想去,最后一至认为,只有你去,他才可能不杀人,不骂人,更会乖乖的吃药用膳……”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皇上心中念着的人是谁啊!
当初,皇上跟小蝶大婚,从头到尾,愣是没碰小蝶一下。更因为在他的寑殿里找到一本六月写的什么书。
而打起这场无任何准备的仗。
只因为,他以为,六月一定被义嘉的人给掳去了……
“娘娘,皇上看到了你留在盒子里的书了。”安海突的又跪了下来,满脸的泪水,眼底带着深深的哀求。
淡定!再见“暴”君!(七)
淡定!再见“暴”君!(七)
“就在皇上大婚的那日,皇上对着娘娘的书,坐了整整一夜,不曾动弹半分……”
“也是那一夜之后,皇上便决定,要攻打义嘉……”
六月年幸存两人,见千慕也不时的点头。
她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只是,她微微苦笑,那对她来说,已然够不成理由了。
他做过什么,未做过什么,都不能让她的心再次回温,至只觉可笑。
“我去。”六月还是将托盘接了过来,在两人的目送上,慢慢走进苏墨住的房间。
不是她又心软,准备原谅她。
而是,她知道外面的那两人有多执着,她相信,如果她拒绝,他们一定会继续,无所不用其极……
她很明白,皇帝,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滚出去。”刚将紧闭的门推开,暴戾的声音便传来。
六月在门口站了一站,想想外面的人,还是慢慢的走了进去。
不看躺在床上的人,将托盘放在桌上,走到窗前,将窗全数打开。
本就是夏天,又一屋子的汤汤水水,这屋子里的气味,实在是够了……也亏得他堂堂皇帝,居然能待得住。
做完一切,六月才慢慢转身,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却见床上的人,瞪大着双眼,正直直的看着她。
六月微微皱眉,眼睛还小小的眯了一下,这个人是苏墨?
脸色是苍白,枯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两只眼睛因为太瘦而显得异样的大,因为瞪得太用力,而突出眼眶。
满脸的胡子茬上沾着从头上披下来的,乱七八糟的头发。
“真脏。”六月淡淡的丢下两个字。
再次走向门口。
“不准走。”吼声再次响起,可已然没有了暴戾之气,只有了从嗓子里用力发出的喊声。
带着点嘶哑。
“别走。”在六月走到门槛时,又一声响起,声音不大,依稀中,似带了些祈色。
淡定!再见“暴”君!(八)
淡定!再见“暴”君!(八)
“送碗水来。”六月对着外面的安海说道,人,却站在了门槛里面。
立刻,一碗水被送到了六月的手里。
六月端了,再次走向里面,对着那双瞪得大大的眼睛。
“漱口。”六月将碗递到床上的人面前,并没有准备伸手去扶他一下。
屋外的安海看得心急,想要跳进来帮上一把,却被千慕死死抓住。
“安海,替皇上重新准备个房间。”六月在里面淡淡的对着外面的人说道。
“是,奴才这就去。”安海走了,千慕,也跟着离开。
偌大的院子,再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苏墨挣扎着爬起,也只是勉强半坐。
仅是如此,他的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六月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权当未见,将水又往前递了递,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指望他抬手来接,慢慢的凑到他的嘴边。
“漱口。”
苏墨轻启唇,喝一点到嘴里,漱两下,六月看了床下有盆,用脚往外踢了踢,苏墨转头,将水吐到盆里。
再喝,再漱,再吐。
六月不再发出一点声音,也不看苏墨一眼。
苏墨是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六月不说停,他也不停,直到将一碗水漱光。
而从头到尾,他的视线,一直盯着六月。
水没了,六月走到桌前,将粥端了过来,一勺一勺的往苏墨嘴里喂。
苏墨依然来者不拒,不一会儿,一碗粥,便吃完了。
时间计算得刚好,粥刚吃完,便有人在门外轻道:“娘娘,皇上的药熬好了。”
“送进来。”六月淡淡开口。
再进来的人,却让六月怔了好一会儿。
“主子。”来人走到六月跟前,跪了下来,将托盘举过头顶,满脸的泪水。
六月回过神来,微微勾起嘴角,“行了,出去吧,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小贵子听了,立刻起身,将托盘放下,又将六月手里的粥碗接了去,才退着出了门。
淡定!再见“暴”君!(九)
淡定!再见“暴”君!(九)
小贵子出了门,却并未离开。人,守在门外。
六月一直目送着小贵子出了房门,再看不到,才慢慢的转过身,看向苏墨。
“听说,大齐快灭了?”六月用勺子,一点点的舀着闻着都觉得极苦的药,慢慢的送进苏墨的嘴里。
至于他会不会苦,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不会。”
一口药,苏墨含了半天,才慢慢咽下。脸色未变,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没吃东西,味觉变得迟顿了,感觉不出来。
六月再舀了一勺,送进他的嘴里。
“没有了皇帝,大齐还在么?”
又是许久,苏墨才慢慢道:“皇室,并不只我一人。”
六月点头,没错,他还有好几个弟弟呢?事实上,他那几个弟弟还算有耐心,他都快半截身体入土了,居然还没有造反。
“也就是说,没有你,大齐还是大齐,天不会塌,地不会裂,外面的那些人,也不用担心了。”
六月将药碗轻轻往边上一放,慢慢起身。
“既然如此,再见。”顿了一下,又似突然想起什么,看着他惊讶的目光,“你若是真想死,就干脆些,这碗虽然锋利,摔破了,割破血脉还是可以的……”
说完,慢慢转身,向外走去。
苏墨却没有拦她,只是静静的望着她,直到她离开他的视线,他才慢慢的勾起嘴角,一点一点的。
放大那抹笑容。
看着近在咫尺的药碗,笑竟更浓。
可突然的,他脸上的笑意全然敛去,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冷冷的叫道:“来人。”
立刻,一个黑衣人出现在角落。
“将碗递给我。”许久未进食,又受重伤,身上更是不时出血,若不是高深内功撑着,他早就倒了。
此时,他连要将碗拿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就着黑衣人的手,苏墨一气将药汁全喝下,才又下令,“让御医,千慕,安海,过来。”
淡定!再见“暴”君!(十)
淡定!再见“暴”君!(十)
黑衣人立刻又默默退下,不一会,苏墨要见的三个人,便一起聚集在床前。
御医再一次替苏墨把脉,包扎伤口。
皇帝有令,“要让朕在最快的时间里,伤口完好,身体恢复。”
御医大大的松了口气,还好,这一次是让他替他治,而不是像以前,他一醒这位皇上,便喊打喊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