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蕴于此道,以为是各中高手,没想到今天竟在一小丫头面前落败,骄傲的心被打击得摇摇欲毁,挫败之感油生,亦不服气。看着对面浅笑盈盈的女孩,带着万般自信风采,他眉间微锁,丝丝逼人寒气外冒,忽而又消失不见。
勉强笑语“既然小姐精通此道,不如战上一局如何?”
芙若微愣,暗讶,抬头望去,精灵的眼眸转动一圈,锁在他腰上明玉,闻着满庭芙蓉清香,开口“既要战一局?公子赌注为何?”
“赌注?”少年不解,眯起双眼,如兵刃寒人。
芙若视而不见,依旧笑语,幼声幼气“没有赌注,显得无趣,公子若想下,本小姐就赌你腰上的那块玉佩,如何?”
少年一震,炯炯有神的大眼迸出怒火,冷冽之气低沉逼人,沉怒地瞪着对面轻松舒适的娇人儿,她谈笑间字字凌人,看似温润如风,实质霸气凛然,这样的娃儿,要他腰上的玉佩?
她可知这玉佩是他用以定亲的信物,对面的她娉婷娇美,一点也不被他的怒气所惧,依然笑得如沐春风,明明是寒冬,凉亭之中却温暖如春。
微风轻扬,池水轻漾,两人对坐,看似和谐,实质玄机暗藏……
“公子既有不舍,那就作罢了,不强求”
暗讽他胆小怕输,少年敛去怒气,反笑了,解下腰间玉佩,碧体通绿,隐隐透明,看着是一块罕见绝品,少年轻拂玉佩,余温尚在“小姐,赌注已在,是否归小姐所有各凭本事,不知小姐赌注为何?”
芙若咧开笑颜,随手拉出挂于颈项间从不离身的玉坠,浅绿绕着深绿,中间一抹殷红,是一朵艳丽清润的玉芙蓉,世间少有。
“这个,配得起公子腰上珍宝,不过不用解下,你拿不到”芙若自信翩翩地放开手,胸前的玉芙蓉夺目艳人,与她相映,别有一番风采。
少年也不计较,两人开始凝神在棋局上厮杀,芙若之术完全学自母亲,平常闲来无事,常陪姐姐母亲下棋,其术甚精。少年也是自小学习此道,棋术比之芙若,也不拙。
一来一往,棋逢对手,互不相让,只有风中吹送的旋律在轻扬。
片刻之后,芙若轻笑,“你输了”
少年不可置信地看着一盘死棋,深感挫败,他竟败得如此之快,完全出乎意料,看着芙若把他的玉佩收在手心把玩,却笑了。
玉佩名贵,润泽含温,一面是栩栩如生的龙姿,一面是雕刻着‘东方’,是姓?芙若低头寻思,她虽极少出门,却听得爹爹姐姐经常讨论京师权贵,个个深入在心,搜索着京城之中姓东方的权贵,能是王府的入幕之宾,又姓东方的权贵并不印象,暗自奇怪。
少年见她深思不语,轻笑,眼中寒芒淹没,此般年龄,此般智慧,若是男子,必是权臣将相之辈。
“玉佩已归小姐,可否告知芳名?”
芙若一笑,“区区一名字,不足公子挂齿,这玉佩,我暂替你保管,他日有缘,能在棋局上赢我,必定归还”
少年深思,眉头紧锁,这如迷的幼女,像一团迷雾,引人窥探,却又不得见其真实面目。
“可否请问小姐,在下自认棋艺与小姐不想上下,到底输在哪里?”少年沉思,问道。
芙若娇笑,暗自佩服,这才是君子风度“公子棋艺远胜于我,输在兵法”
“兵法?”
“下棋如同行军作战,部署谋划亦合乎兵法,公子输在此道,非输在棋艺上”
少年大惊,眯起眼,细细打量着眼前这名孩童,又一次疑问,她真的是孩子吗?如此晦涩难懂的兵法,从她口中而出,如同戏言。
可这话也暗自震惊着他的心,兵法两字深深地印上了他心。如同芙若秀美绝伦的笑脸,同样印上心,谈笑间划下痕迹……轻轻又微疼的痕迹。
正在此时,一书童模样的少年轻步入了亭台,本欲告知他有事回府,却看见旁边的芙若,惊艳地看着她,直了眼睛,恍惚之间似是看见了翩翩欲飞的小仙女。
直到一声不悦的声音响起,看见主子冷如冰霜的脸,暗自叫苦,颤抖地附耳过去,片刻之后退了开来。
低着头,眼角偷偷地瞄了几眼芙若,近距离看她,更觉得不似凡人,美得如梦幻般飘缈。
少年眯着眼,起身笑语“今日府中尚有事,他日有缘,必定相见,玉佩,小姐请妥善保管”
“一定!”芙若亦笑,起身深鞠一躬,少年近前,轻扶起她,近身清味绕鼻,唇角带笑,芙若略一怔,退开身来。
目送他们离开,寒时如如履薄冰,温时如沐春风,此少年给她的感觉甚不真实,极少能有人能和她对谈至今尚不让她觉得烦闷。
果真是消磨时间的好方法!
而远去少年,眼光冷冽异常,寒面问道“凉亭之女,在前方宴会可否见过,谁家千金?”
书童哈腰,惊恐万分,连忙禀报“离得太远,看不清楚,隐约听见有人唤她芙儿”
“芙儿……”少年轻喃其名,温笑赞道“果真人如其名”
摊开手心,竟是一颗罕见的玉芙蓉吊坠……
芙儿啊芙儿,别人的东西岂是那么好拿的?
[芙蓉初开:第五章缘错一]
凉亭之中,芙若轻佛着温润的玉佩,冥想着,东方,该是个姓氏,京师之中,何人姓东方?印象之中并没有,嗤笑着,自己为何如此在意呢?
正寻思间,一阵吵闹声随之而至,紧接着是一阵暗香飘来,芙若下意识皱皱眉头,抬头,就见一名女孩带着一群奴仆丫头而来。
女孩同她一样年龄,一身粉色绸缎,嫩色罗裙,随风而飘,眉间一枚金碧吊坠,小小的脸上艳如桃李,在众星捧月间如披露玫瑰,清润夺人。
芙若一怔,原本以为她姿色世间少见,眼前女孩比起自己也不逊色,柔中带娇,可见日后也是倾城之貌。
身边一名老嬷嬷,身段稍微富态,眼光锐利,隐约凶狠之色浮现,六名侍女分站左右,同色衣裳,香气飘溢,这阵势?欲意何为?
“你是何人?”女孩娇声问,带点笑意,好奇地坐到她对面,刚刚少年的位置。
“你又是谁?”芙若凝眉,扫了一眼那名自入内就眼神凶狠的嬷嬷,暗自猜测她的用意。
“大胆,你可知我家郡主是云王爷的掌上明珠,还不快快行礼”那名老嬷嬷狠声喝着,怒瞪着她。
芙若冷笑,小郡主?这府邸的主人的女儿,她不理会那名嬷嬷,沉静地看着她,柔和的脸庞,无害的面容,她为何来找她?
见芙若不哼声,嬷嬷恼怒,似在王府地位极高,少有人敢公然反抗,脸色涨得通红,阴险地眯起眼,走进芙若,冷声道“臭丫头,你傻坐着做什么?还不给我们郡主请安,在郡主面前,有你坐的地方吗?”
芙若依旧不理她,看着她对面的小郡主,娇笑着,在等……
对面的小郡主也笑着,不语,微微地向她点点头,娇声劝道“奶娘,都是孩童,何必认真呢?你退下吧”
郡主奶娘见芙若对她的话闻不入耳,神态看似讥笑,她活了大半辈子,在王府享受雨露之恩,何时会让一名幼龄丫头忽视如此。狠狠冷笑“郡主您大人有大量,自是不计较,可尊卑有别,她对你不敬就是对整个王府不敬,待老奴帮你教训教训她”说着扬起手,就向芙若的脸颊挥了过来。
四桌侍女一阵惊呼,个个大惊失色,纷纷看向郡主,她依然坐在软垫上,轻笑着,似观看似又劝止不住。
芙若冷笑,他爹爹是沙场战功彪炳的大将军,她哥哥自小跟随之练武,她在一旁学了不少,虽是皮毛,对付一个只会蛮力的老嬷嬷来说,足够了。
偏头闪过,右脚使劲一勾,奶娘防备不及,摔倒在地,芙若起身,娇笑着,一脚踩到她身上,笑语“尊卑有分,你这个老奴有在做什么?”
“你赶快放开我……”芙若虽小,哥哥逼着她扎马步时实实在在,脚下力道完全不似一名八岁孩童。
芙若讥笑连连,旁边婢女不敢哼声,被压在地的奶娘狼狈地想扒开芙若的小脚却无能撼动分毫,猪肝色的脸涨红着,求救地看向郡主。
小郡主到奶娘倒地时脸色微变,轻笑“小姐海涵,我府中奶娘做错事自会惩罚,可否放开,稍后本郡主自会惩治于她”
芙若冷笑,看了脚下老妇片刻,放开脚,她笨拙地站起身来,作势要到郡主身边而去,芙若冷冷地道了声“跪下!”
她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芙若,又看看郡主,紧接着狠毒地瞪着她,小郡主也是微微一愣,看着芙若风姿万千地坐回座位。
“小姐何意?”小郡主问,声音暗含不悦。
芙若慢吞吞地扬起笑,双手拢拢被扰乱的秀发,含笑道“郡主,你是主我是客,主人轻待客人已是不对,纵容手下贱婢侮辱客人更是无理。素闻云王爷为人光明磊落,褒贬分明,奴仆却如此嚣张狂妄,恃宠而骄,难不成,好竹亦能出歹笋”
若不惩处奶娘,就落人口舌,若惩处奶娘,就应了她那句,好竹亦能出歹笋,暗骂自己,这招分明是让小郡主进退两难。
芙若一席话讥讽连连,句句如刺,直刺小郡主,旁边婢女深呼一口气,这摆明了就是指桑骂槐,纷纷惊惧地看向小郡主,她面色红彤一片,似羞愧似恼怒,眼角瞥见芙若手中的玉佩,扬起笑,柔柔道了声“奶娘跪下!”
奶娘私有不甘,不依,小郡主笑容一收,厉声道“跪下!莫让别人说我王府连管教奴婢的能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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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初开:第五章缘错二]
芙若倩笑着,也不说话,看着奶娘涨红了脸,不甘地在芙若面前跪着,时不时狠戾地瞪着她。
“奶娘说尊卑有分,她一届奴仆,凭借着主子的宠爱就为所欲为,竟以下犯上,小郡主,依你们王府家规,奴婢对侮辱客人,我该请教王爷,该当何罪吗?”看着奶娘徒然睁大的眼眸,芙若轻笑着,如兰灿烂芳香。
奶娘似乎没料到芙若有此一问,料想不到才八岁幼龄却如此难缠,顿然浑身颤抖……小郡主更是蹙眉,冷冷地望向芙若,一池芙蓉飘香,盈盈浓郁,而世间罕见的两朵芙蓉却暗自较量。芙若含笑,郡主含怒。
“奶娘道歉!”
老妇狠狠地咬了咬下唇,似不甘又似无奈,狠狠地道了声“奴婢知错了!”
“如此而已吗?”芙若依然笑如清晨朝阳,暖佛人心,语义却与天气同温。
小郡主不禁动怒,眯起眼,要不是为了她手上那块玉佩,她也不至于在这里受她摆布,不该心软,早该听奶娘的计划……这样什么事也没有。
“你想如何?”
芙若把玩着手上的玉佩,轻轻地触碰着东方这两个字,并不立即表态,转而看见地上老妇凶狠的眼神,冷冷一笑,“若不是我自小跟着哥哥练点拳脚,如今脸上该红肿一片,惨不忍睹”
“你……”小郡主气红了双眼,看着她从容飘曳的流姿倩影,怒上心头,矜贵的娇人儿哪受过这些气,面对着和自己姿色不相上下的女孩,却又毫无办法,冷冷道了说“奶娘掌嘴!”
“郡主……”奶娘不甘地大哭,悲凉哀寂。
“掌嘴!”柔柔的声音,响起时有点寒意,本是寒风呼啸的初冬更冷了三分。
啪,啪,啪……巴掌一声声响起,沉默地回荡在凉亭中……旁边奴仆虽乐见平常飞扬跋扈的她能有此下场,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战战兢兢地看着郡主的侧脸。
小郡主扬起笑“我叫云宛芙,小姐芳名?”
“刘芙若”名字中竟都有个芙字,转头看着满池芙蓉,怪不得,暗自思量,这郡主,王爷该是宠爱之极,否则不会连寒水崖的冰芙蓉也移植家中,低头看着奶娘拼命掌嘴,唇角微肿,蹙蹙眉“够了,你下去,看了就省心”
小郡主使使眼色,一名侍女在上前扶起她,望了郡主一眼,微微颤颤地下了凉亭,消失在转角处。
芙若本不想多呆,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早就被她看穿,才能够微惩奶娘,可她用意何在?当真是寻麻烦这么简单吗?看郡主像个聪明人,不会做此不明智之事,烦透了!刚走了一名难缠的少年,又来一名难缠的少女。看来今天她不宜出门,为何输给了姐姐呢?从来没输过啊?
正在寻思着,又是一阵吵杂声而来,芙若微惊,看见爹爹和云王爷匆匆入了凉亭,身边跟着奶娘,而不远处却跟着几名侍卫。
“爹爹”芙若起身,小手随之被拉入温暖的掌心。
刘廷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芙若还没反应,一旁的奶娘厉声喊道,脸上红肿一片,手指颤抖地指着芙若“王爷,就是她,是她偷了郡主的玉佩,还让奴婢掌嘴……王爷,你要为奴婢和郡主作主啊!”
刘廷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冷冽之气入寒铁,寸寸蚀心,奶娘吓得噤声,后退两步,云王爷步近云宛芙身边,沉声问“芙儿,出了何事?”
芙若有意识地握紧手中的玉佩,原来她的目标是这个玉佩,芙若依旧笑如春风,可……掌心紧了紧,温泽的玉佩还没熟悉够她的体温。
“爹,是这样的,女儿在后院不小心丢了块玉佩,这位小姐捡到了,不愿归还,奶娘好声劝言却被她喝令掌嘴,女儿……”云宛芙催泪涟涟,柔声悲道“女儿不在意那块玉佩,可这位小姐欺人太甚,奶娘她……”
“芙儿……乖,别哭了,……”云王爷心疼地拍拍她的背,转而看见芙若手中的玉佩,声音肃然“刘将军……”
大有责备和勒令芙若归还的意思……
刘廷牵着芙若的手紧了紧,芙若秀眉微蹙,抬头,不看郡主,不看王爷,但看刘廷“爹爹,信我吗?”
刘廷轻笑,他女儿是什么脾性他会不知,坚定地吐出一言“信”
“刘将军,你女儿把我女儿欺负成……”云王爷看着刘廷,怒道着,还没说完就被芙若打断……
“够了,别说了……”所有人一愣,均看向她,云王爷脸色有点挂不住,芙若握着玉佩的手紧了又张,张了又紧,少年的脸在脑海中闪过片刻,……咬咬牙,玉佩往桌上一扔,依然笑着“这本是我赢得之物,小郡主若是喜欢,说一声就行,何必唱作俱佳地演戏呢?”
不顾众人讶异的眼神,她冷笑着“我以为好竹出了歹笋,原来是歹竹出不了好笋……哼,爹爹,我们回家,这里快闷死我了”
马车里,芙若没了笑容,旁边的婢女不敢吱声,第一次看到刘家三千金脸上没了笑容,记得第一年进府时,管家领着她进了一座芙蓉飘香的院落,告诉她,以后三小姐就是他要伺候的人。那时候她好开心,能随身伴在一个玲珑绝丽的女孩,她觉得她运气很好,特别是她笑得甜蜜动人。可渐渐的,她发现,王府中最难伺候的人就是她,也觉得她笑着好可怕,人怎么可能老是笑着,生气也笑,开心也笑,笑容虚幻缥缈,根本弄不清楚她的心思。现在却觉得没了笑容的三小姐更可怕……轿里明明暖火四溢,隐隐之间她有点冷了,微微颤抖着……
顿时马车停了,婢女往前绊了,倒在她脚下,芙若蹙眉,刚想责备,帘子被掀了起来,刘廷笑道“芙儿,马车上闷,出来,爹爹带你驰骋一番”
片刻,马背上,父女俩轻悠地晃着,刘廷拢拢她的秀发,歉然问“那块玉佩很重要吗?”
芙若怔住了,刚刚握着玉佩的手心又紧了紧,忽而松开,扬起笑,声音散在空气中“爹爹比较重要”
傻女儿,知道她的话还有一层意思吗?
那块玉佩也很重要……
[芙蓉初开:第六章逢变之夜一]
凤天皇朝,民风淳朴,帝登基之初,四海升平,一片顺逆,政治顺治康廉,朝野官风正气。百姓赞言,天降福泽于民间,得自贤明之君,人人均了安居乐业。
文有南王楚天,武有将军刘廷,一文一武,守卫着凤天皇朝的大统。王侯将相,人人津津乐道。
太平年间,高庭之上,年年捷报,月月顺治,帝自欢心,享乐宫廷,百事少理。独宠后宫韩氏,日日享乐,韩氏一门专宠,或御赐良田百亩,或是一夜之间,官升三品,外戚势力庞大,专权之势初显。彩衣丝竹飘曳京师朱门红墙,隐隐之中,腐气蔓延。
帝有七子,太子年方二十,皇后王氏所出,血统高贵,性谦和良顺,孝慈双全,民间名气胜传,人人称颂,而朝官评言,少果断,多优柔,非帝王之才。其余六子,年尚幼,二皇子乃韩氏所出,性好大喜功,阴驽残酷,年方十八,深受韩氏所宠,肆意妄为。三皇子常年卧病在床,不问世事。四皇子不受帝宠爱,常年禁足深宫,不受争位所困。其余三位王子野各成一派,朝官之中有其势力所在,后宫朝廷均闻其肃杀之气。
自古王宫是女人最大的悲哀,也是家之完美最残破之处,家不像家,兄不像兄,弟不似弟,为了一袭明黄,人人自危,人人争夺,流淌的鲜血中,谁会在乎哪一丝是自己亲兄密弟之伤痕。
自古人人可以仰首景望王权之上,飞龙翔天,可谁人能看到龙椅之后的皑皑白骨。
京师已是皑皑白雪,皎洁的雪花无声的自夜空中纷纷飘落。眼前一望无垠的大地满是雪的痕迹。整个天地白茫茫、凉沁沁,?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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