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现在想想,也该庆幸,我早遇上的是宛容,而不是她。若是那样,我们兄弟两怕事真要成敌人了呢。”周敬翎看着周敬莛的双目突然有了种愧疚的感觉,“莛,你的眼睛……”
周敬莛摇了摇头,不想再说些什么。过了许久,才默默开口,“哥,你是幸福的。至少,那个牡丹是真的爱着你。”
周敬翎看了周敬莛一眼,又低下头去。亦不想再多说些什么,心里,却渐渐笑开。或许,错的人,是他……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李宛婷才与思兰走了进来。
“莛公子,我们该回去了。”走到周敬莛身边,李宛婷扶起了他。
“等下!”周敬翎看着李宛婷突然开口道,“柳儿,让我见一次牡丹吧。”
牡丹?有些疑惑的看着周敬翎,李宛婷不知他打的又是什么主意,但还是点了点头,“一会儿我让思兰陪宛平姐姐来。”说罢话,还是扶着周敬莛离开了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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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牢房,两个人静静相视着。
李宛平哑了,周敬翎也不愿多说些什么。两个人便只是这么静静看着。
“牡丹,谢谢你。”许久之后,周敬翎才开口说道。他是真的感谢她,若没有她,他几乎就要以为自己是完全失败的了。
牡丹却是摇了摇头,但片刻后,又淡淡的笑了笑。
思兰看着他们两个人,只觉得有些奇怪。但想到主子的交代,还是开口说道,“周公子,固霞长公主。主子说你们两人定有许多的话想要说,但却又不便说。便为你们准备了一壶清酒,愿你们饮下此酒,各自保重。”说着话,便拿起摆放在一边的两个酒杯中的一个,递到了李宛平的面前,又拿起另一个,往牢房走去。
看着思兰手中的酒杯许久,又看了李宛平许久。周敬翎突然放声一笑,夺过思兰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又将酒杯甩在了牢房的栏杆之上,拉过思兰,隔着栏杆,将破碎的酒杯抵在了思兰的脖子上,“去把李元华和李宛婷叫来!快去!”
李宛平诧异的看着这一变故,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转身向外跑去。
丧期
“周公子!你这是为什么?”李宛婷不解的看着周敬翎,一边询问着,又担心他会伤害到思兰。
李元华紧皱着眉,亦是紧紧盯着周敬翎。李元卿和李元谦陪在李元华的身边,也是不解周敬翎的行为。
周敬翎进了天牢之后,一直是本本份份,没有出半点的事情。但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柳儿,我求你一件事。若你应了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婢子!”周敬翎手中破碎的酒杯往思兰的皮肤中更陷进了几分,周敬翎开口说道。他并不想如此,成王败寇,他认输。可他就是不甘!
这……李宛婷不禁有些为难。虽说她与思兰的感情不假,但她并不知道周敬翎会提出什么要求。“你说。”
“让牡丹嫁给我。不是嫁给周涵王,而是嫁给周敬翎。我要娶牡丹!”周敬翎说道。人群中已经不见了牡丹,他便直直盯着李宛婷。周敬莛说得对,他是幸福的,无论李宛容和李宛婷的心里到底是谁,至少,还有牡丹是真正对他的。
“不可能。”李元华冷冷开口道,“周敬翎,你现在的身份可只是个阶下囚。你凭什么娶朕的妹妹,凭什么娶祥朝的固霞长公主!更何况,周家如今等同于叛党,祥朝的公主,是不可能嫁给周家的人。”当初,李宛婷和牡丹进宫的事情,他便十分的无奈,如今,权已经在他的手中,他才不会再让他的亲人和周家的男人扯上任何的关系。
静静的看着李元华许久,李宛婷却突然觉得很是无奈。她要得不是这个结果。若将江山重新交回李家人手上,只是为了新的仇恨,那她宁愿不要。“皇兄,你答应他吧。宛平姐姐也会愿意的。”
听李宛婷这么说,李元华冷冷撇过她一眼,“宛婷,你可不能因为思兰而乱了方向。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朕知道你担心思兰,但朕也不可能牺牲宛平。”
“皇兄。”李宛婷更是无奈。看向了周敬翎,李宛婷又开口道,“周公子,宛婷知道你的意思。但请你明白,无论你是周涵王,是周敬翎,或是阶下囚。宛平姐姐对你并没有任何的改变。你千万不要做傻事。若是思兰出了什么意外,你和宛平姐姐也不会幸福的。”
周敬翎冷笑一声,又将酒杯刺进思兰喉中几分,“别说笑了。你没听见你皇兄的话吗?柳儿,朕曾经很信你,可你呢?你背叛了朕,背叛了涵朝,如今,你说得话,还指望朕能够相信吗?当初你让思菊走,当初你嫁思竹,你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吗?只可惜,你没有替她安排好后路。更可惜,这代价,不能你亲自来付。”话音一落,周敬翎将酒杯狠狠一滑,渐出的血顺着酒杯流下,顺着他的手流下,顺着思兰的身子流下。“真是个傻丫头,她明明有功夫的不是?她为什么不反抗呢……柳儿,你不想知道吗?”
李宛婷只是看着那一抹鲜红,眼里一阵迷茫。
思兰依旧没有话语。从一开始,她便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但看见李宛婷眼角的泪痕时,思兰终于忍不住笑道,“主子,不哭。思梅他们有归宿,思兰也有。只可惜,思兰不能再照顾主子了。”
“真是个忠心的丫头。我只是告诉她,若不想她那不会武功的主子代替他,便老老实实的待着。”周敬翎亦是笑着,笑着,却突然流出了泪来,“你们说我当道不能!说我残忍!但你们呢!我不想杀文禄,是你们逼得!我不想杀卫宏祥!是你们逼得!我也不想杀思兰!是你们逼得!你们说我残忍,那你们呢?你们呢!”
胸口一阵闷热,李宛婷听着周敬翎的话语,也终于忍不住一笑,“不错!残忍的不是你!是我。从一开始,错的不是你,不是欣儿,不是乔生,不是你们任何一个人,是我……是我……”
看着已经气绝的思兰,看着痛苦哭泣的周敬翎,看着苦笑着的李宛婷。李元华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离开了天牢。
这样的结局,亦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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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思兰的死,李宛婷回秦淮的事,又往后延了一个月。
茗鸢宫。披上了白妆,一片的肃穆。
“主子,歇会儿吧。”看着还跪在佛像前的李宛婷,思梅忍不住有些痛心。
虽说李宛婷极力反对,这一个月,思梅思菊思竹三人却还是进宫陪着她。
叹了一口气,李宛婷摇了摇头,“你们回去吧。你们在这,我更无法安心了。”
不知道这已经是这几天来她第几次听见这句话了。思梅摇了摇头,走出宫去,也是十分的无奈。
门外的思菊和思竹看着李宛婷,却也无法做些什么。她们也为思兰的死而心痛,但相比思兰,她们此时更担心李宛婷。
“周善王,您不能进去!”门外,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让开!”周敬莛想要闯进来,但无奈,因为眼睛的不便,依旧被拦在了茗鸢宫外。
三个人互看了一眼,一同向外走去,“怎么了?”思梅开口问道。
“思梅?思梅姑娘,是你吗?让我进去看看清儿吧!”听见思梅的声音,周敬莛显得有些激动。
周敬莛身边的婢子见到思梅她们,也忙是跪下身,“奴婢见过王妃,见过二位夫人。”
三个人没有太过于理会那个丫头,只是应了一声便让她起身。思菊走到了周敬莛的身边,扶着他便往茗鸢宫里走去。
侍卫见是李宛婷身边的思菊她们扶周敬莛进去,便也不再做阻拦,只是待她们离去之后,才吩咐刚刚向思梅她们行礼的婢子去养尊殿告知李元华。
进了茗鸢宫后,思菊三人便自觉的退了出来。
没了搀扶,周敬莛却突然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只能凭着感觉,摸索着向前走去。
“施主,我们好久不见了。”清亮的女声,带着一种不属于尘世间的飘逸。
抬头看去,正是净尘师太。“师太。”李宛婷微微一笑,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净缘师太怎么没有一同来?”
“净缘自有她的事要做。”净尘师太回道,“施主,今日,贫尼是来渡化你的。”
渡化她?李宛婷不仅苦笑,“师太错了。这里还有亡者,比起她,宛婷便不那么重要了吧。”
净尘师太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施主说贫尼错了,贫尼却觉得是施主错了。众生皆平等,无论生灵还是死灵。死者已矣,施主莫非不愿她走好吗?思兰施主是为了施主而死,施主便不觉得该为思兰施主做些什么吗?”
“宛婷愿听师太指点!”李宛婷半是明白,半是不解,只继续问道。
净尘师太一扫拂尘,几道光线缓缓汇聚在了一起,最终化成了一块玉佩的模样,正是两世石。“两世石,是缘,也是劫。是施主的缘,是施主的劫。如今,贫尼将两世石交还施主手中。今后,是缘,是劫,便全看施主的造化了。”
结果两世石,李宛婷盯着他看了许久,那种冰凉的感觉也围绕了她许久。
“哐”。
一声清脆的声响之后,两世石在李宛婷的手中化作了两半。
微微一笑,李宛婷接着说道,“不管是缘,是劫。如今,便让他散了吧。宛婷的命,宛婷要自己作主,不要再让这玉佩扰乱。”
净尘师太只静静看了李宛婷许久,又是一甩拂尘,“贫尼告辞。”
烟雾散去之后,李宛婷只看见面前一脸焦急的周敬莛,“清儿,清儿!你怎么了!”
“莛公子。”微微一笑,李宛婷站起身来,投进了周敬莛的怀中。她的命运,她再也不要让别人控制!
“皇……”路服刚想开口,便被李元华制止住,“算了,走吧。”或许,错的人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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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未过。宫中又传出旨意。
周敬翎执政时,也曾为民为国。特赦免其罪,贬未庶民。
至于李宛平,只是在周敬翎离宫的那天去送了他。
“宛平,等着我。待我考取了功名,我再来娶你。”周敬翎是这么保证的。
李宛平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对周敬翎,她有信心,也愿意等。
山庄
君宛清已经忘了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轻松的笑过。
虽说如今身边没了梅兰竹菊四人的陪伴,心里总是有些空落。但一路上,有卫诗若的陪伴,有周敬莛的话语,她也算是十分的惬意。
“宛清妹妹,到了秦淮,你说我做些什么呢?我又不会做菜,也不懂得招呼客人,针织女工也不是很行。莫非,要去藏娇屋吗?”卫诗若似是在认真思考她到了秦淮之后的出路,又似乎只是存心在逗着君宛清。
君宛清淡淡一笑,“那可不行。藏娇屋也是又藏娇屋的标准。不过啊,若是诗姐姐愿意委身在藏娇屋做过端茶送水的小妹,我倒是能考虑考虑呢!”
“你个小妮子!居然敢笑话姐姐。看我不饶了你。”卫诗若说着,便扑上前挠起君宛清的腰,弄得君宛清忙是向车厢后躲去,连声讨饶。
周敬莛虽说看不见,却也能感染着她们二人欢乐的气息,也是坐在一边笑着,却也不开口劝。
闹了许久,卫诗若也疲了,便在一边坐好来,看了君宛清一眼,笑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拿姐姐我开玩笑呢!”
君宛清顺了顺气,又是笑着和卫诗若说了几句好话,才看向了周敬莛,“敬莛,你怎么也不帮着我呢。就这么看着我被诗姐姐欺负嘛!”
周敬莛摇了摇头,“清儿,你忘了吗?为夫压根就看不见呢。怎么可能看着你被卫姑娘欺负呢。”
君宛清几分气恼的作势打了周敬莛几下,却也没有生气。顺势靠在了周敬莛的怀中,挑开了马车的帘子,看着马车外的风景,道,“若能这样过一生,也是一件好事呢。”
静静的握着君宛清的手。周敬莛虽说看不见,但却也能够感受到,此时她的表情,一定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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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茗鸢宫。
李宛婷走了之后,李元华才算真的感觉到了一种寂寞。
孤单是一种状态,寂寞是一种心态。他的身边虽是有着不少的人,但却都无法填补李宛婷离开而留下的空白。他不孤单,却十分的寂寞。
“皇上。可是想公主了?”明月撤退了身边的人之后,走进了茗鸢宫,陪在了李元华的身边,低声说道。
李元华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怎么可能不想呢。我便只有宛婷这么一个妹妹。皇帝,除了我,多的是人可以作,但宛婷的哥哥,只有我一个。”在明月的面前,李元华从来不自称“朕”,他与明月主仆了那么多年,如今,却更似朋友,更似家人。“如今宛婷只身在外,思梅她们又都不在身边。又有一个行动不便的周敬莛,我真的有些担心宛婷呢。”
明月能够理解李元华的心情,但她却无法安慰他些什么。明月自幼无亲,进宫为婢,又有幸遇上了李元华这样的主子,如今又被封为德妃。对生活,对命运,她早已经满足,但如今嫁夫随夫,她却无法替夫分担忧愁,不禁是有些无奈。
转头看了明月一眼,看着她眼里的担心,李元华只是淡淡一笑,“明月,我们走吧。或许是我想太多了,如果这是宛婷自己选择的生活,我除了祝福她,又能怎样呢。宛婷已经长大了。”
点点头,心里却添了一分说不出口的寂寞。看着李元华的笑容,明月却觉得有些苦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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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清妹妹,你看,我们到秦淮了呢。”从马车上跳下,卫诗若看着秦淮口的牌匾,开口道。
扶着周敬莛,下了车。看着秦淮的方向,君宛清却不禁有些疑惑,“奇怪,今天秦淮怎么都没有人呢?平时就算生意再差,也不至于一个人影都没有啊。”
没有半个人影,甚至连阵风都没有。此刻的秦淮便如同一座死城。
疑惑中,突然响起一阵霹雳的声音。点燃的鞭炮跳动着,带动着烟雾有一种梦幻的感觉。
“欢迎公主回归山庄!”
“欢迎公主回归山庄!”
“欢迎公主回归山庄!”
…………………………
不停重复着的话语,不断涌出的人群。只是瞬间,刚刚还是一座死城的秦淮,便已经挤满了人。
“公主,欢迎回来。”路孤颖站在人群的最前方,看着君宛清微微一笑。
君宛清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怎样。公主这个称呼,她是真的不愿再听见了。但面对他们,她又能说些什么呢?“颖儿,你们……”
走到了君宛清她们三人面前,先是对卫诗若微微一笑,又对君宛清请了安,“臣女路孤颖见过镇国长公主殿下。公主,今日大家听闻公主要回来,特意关了半天店门,来此迎接公主。”
“公主殿下!老身以前不知道公主的身份,多有得罪,还请公主千万莫怪啊!”此时走出的人是褚妈妈,而她身后跟着的,是如今藏娇屋唯一留着的红牌红姑娘。
红姑娘仍旧是一身的红装,见到君宛清,简单行了一个礼,才说道,“奴家红儿给公主殿下请安。”
走到红姑娘的面前,君宛清静静打量了她许久,突然莞尔一笑,“红姑娘,褚妈妈。如今藏娇屋便交由你们二人手中。这段时间,藏娇屋也出了那么多的事,还请你们多费心。”
褚妈妈和红姑娘忙是屈膝跪下,“公主言重了!能为公主效劳,是老身(奴家)的福气!”
没有言语,默默扶起了她们二人。又看了眼前来迎接的人群,这才开口说道,“往日宛清因为身份的不便,对大家多有隐瞒,还请大家千万莫怪。如今,皇兄当政,必定会爱民如子,天下亲如一家。如此,既是亲如一家,大家与宛清便也是一家人才是。一家人之间,?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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