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儿银儿两个丫头听了卫夫人的话,相视诡异一笑,两人分别伸手拉过牡丹和喜儿,将她们向小花园中拽去。
“卫夫人,牡丹不知哪儿得罪了夫人。夫人大可明说,犯不着拿话伤人,更犯不着动手!”急忙拍掉金儿的手,牡丹看向了卫夫人,不解的问道。
摆摆手,示意金儿退下,卫夫人走到了牡丹的面前,用手指挑起了牡丹的面容,“果然是个美艳的人儿,难怪老爷会愿意帮你赎身。你不是想知道哪儿得罪我了吗?我告诉你,你没有得罪我。只是因为你是老爷带回来的女人,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知道为什么老爷没有纳过一房的小妾吗?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我绝对会让她生不如死,让她不敢踏进卫家一步。”
“卫夫人,你的忌妒心,太强了。”牡丹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是轻轻的笑道,“这样不好。纸终究是盖不住火的。别说我根本没有想过要嫁给卫老爷做妾,就算我真的是要嫁给卫老爷,夫人,你这样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反而只是在卫老爷那儿留下一个妒妇的称呼罢了。”
卫夫人不禁大笑,脸上因为年龄的关系而长出的肉也因此微微有些颤抖,“这就不劳你担心了,我怎么会傻到让老爷知道呢?老爷那儿,我最多是个看管不佳,让人跑了罢了。不过,你这丫头倒是与那些一心想要攀高枝的女人不同,不如这样吧。只要你愿意离开,我答应不伤害你和这丫头。你看怎样?”
用手摆开了卫夫人搭在她下巴上的手,牡丹用手背轻轻抚上刚刚被卫夫人打过的脸颊,轻笑道,“那牡丹是不是该多谢卫夫人的‘关照’呢?可毕竟是卫老爷替牡丹赎的身,若是就这么走了,不是太对不住卫老爷了吗?更何况,有夫人您这么有趣的人在,我又怎么舍得走呢!”
喜儿不禁一愣,记起了第一次见到牡丹时,她的那些奇怪的话语,心中不由一惊,挣开了银儿束缚着的手,走到了牡丹的身边,“卫夫人,姐姐的话你应该听清楚了吧。替姐姐赎身的是卫老爷,而不是夫人您。若是要我们走,便请卫老爷来吧。”说着话,扶着牡丹,优雅的经过卫夫人的身边,走回了房间。
“你……你们……你们……”手指指向了牡丹和喜儿离开的方向,卫夫人有些闷火的狠狠道,“走!咱们回去!”
房间里。
牡丹不住的笑着,敷在脸上的毛巾也是不断的掉下。
“姐姐,你别笑了!好好把脸敷敷,一会儿肿了就不好了!”喜儿一边劝道,一边又重新把毛巾洗了一遍,用热水泡过之后递给了牡丹。
摆摆手,牡丹忍住笑,说道,“喜儿,咱们不敷,咱们就让它肿起来。卫夫人不想卫老爷知道她调蛮妒忌的样子,我们怎么能不成全她呢!而且啊,想起刚刚卫夫人的样子,你让我怎么能不笑呢!”说着,又继续笑开了来。
喜儿懂事的将毛巾放了回去,嘟起嘴,心痛的看着牡丹,“姐姐,很疼吧。那个坏女人,忌妒心那么强,下手肯定很重!”
“傻丫头,谁说忌妒心和力气是成比例的?”牡丹拉起了喜儿的手,安慰道,“你看我这不是很好吗?”再说,君宛清既然同意让她跟着卫老爷,定是有什么目的。但卫宏祥却一直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卫夫人,这倒是给她创造了机会呢!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突然间,从外面传来了一阵细细的声音。
牡丹疑惑的走到门口,闭上眼,静静听着,果然是一阵的嘈杂,“奇怪。我们这屋子,靠大门那么远,又没什么人会来这,怎么会有这么嘈杂的声音?莫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人来了?”牡丹小声猜测着。
“姐姐,怎么了?”见牡丹一个人小声说着些什么,喜儿不禁问道。
看向了一脸担忧的喜儿,牡丹突然是笑开了来,“喜儿,好妹妹。我们的机会来了!”
“机会?”喜儿不解道。
点点头,牡丹重复道,“是的。机会。是我们报复卫夫人的机会,也是我们见卫老爷的机会。”更是她也能够为了自己的国家努力的一次机会。
见喜儿还是一脸的不解,牡丹忙是走到喜儿的身边,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喜儿明白的笑了笑,应了一声,便急忙的跑了出去。
大厅中。一身黄|色便衣的周敬翎坐在正中的位子上。成公公也是换上了仆人的装扮站在他的身边。
卫宏祥坐在边上的椅子上,身边站着的是他的夫人和金儿银儿两个丫头。
“卫卿家,朕这样冒昧来访,不会打扰到你吧?”周敬翎看向卫宏祥,不温不火的说道。
卫宏祥忙是站了起来,回到,“臣不敢!皇上,您来臣家,那是臣的荣幸!”
卫夫人也是跟着应和道,“是啊。皇上!这可是我们卫家的荣幸呢!”
说话间,门外,突然传来了吵闹的声音和一个女子的哭声。
“这是怎么了?”周敬翎不禁皱眉,“小成子,你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成公公应了一声,便向门口走去。不一会儿,便带着喜儿一块进来。
见到卫宏祥,喜儿便“扑”的一声跪在地上,豆大的泪水往外落出,“卫老爷!你既然好心把牡丹姑娘赎回来,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姑娘!姑娘她一个女孩子家的……她……她……”边说着,边哭着,哽咽着道。
这女子……好是面熟。周敬翎静静的看着她,开始回想起,实在哪儿见过这个女子。
“卫老爷!如果是这样,您不如就让姑娘回藏娇屋吧!秦淮的人儿定会好好对待姑娘的……”喜儿继续说着。
藏娇屋……秦淮……是她!周敬翎突然记起了那个女子,那个不应待在青楼中的青楼女子。忙是起身,扶起了喜儿,周敬翎问道,“你家姑娘可是藏娇屋的花魁?”
喜儿有些愣道,只是不停的点头。
她居然在这?周敬翎不禁笑道。那日,他因为身份的关系,让小成子替他去藏娇屋中赎下花魁姑娘,回到宫中,他才发现,小成子竟然赎错了人。可没想到,今日,他却在这遇见了她!原来,她叫牡丹……“你家姑娘在哪?快带朕去见她!”
他……喜儿呆呆的看向卫宏祥,有些不知所措。她来这儿的目的,是想引卫宏祥去啊……
“喜儿姑娘,你便带路吧。”卫宏祥走到了周敬翎的身边,对喜儿说道。
擦去了脸上的泪,喜儿站好来,理了理衣裳,才向外走了去。
卫夫人有些慌张的看着金儿银儿,颤抖道,“那贱人竟然认识皇上?我……我们……刚刚……”
金儿也是有些慌张。相比于金儿,银儿却是很快冷静了下来,“夫人,我们也跟去看看吧。”
点点头,卫夫人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也跟上了他们。
房间里,水迹溅的到处都是,打翻了的脸盆倒扣在地上。而牡丹,则是倒在地上,手紧紧捂住了腹部,一副痛苦的样子。
周敬翎忙是上前,抱起了牡丹,走进卧室,将她放在了床上,心疼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牡丹睁开眼,见是一陌生的男子,有些微微的慌张,但还是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呢喃道,“我……我……”
“好了,不要说了。”周敬翎见她一副痛苦的样子,心疼的用手抚上了她微肿的半边脸,“卫卿家!你这是做什么!这位姑娘只是一个单薄的女子,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卫宏祥只是跪下,忙是说道,“臣该死!但……但……但臣自赎她回来,从未碰过她。臣也不知道……”
臣……卿家……难道……牡丹挣开眼,打量着那个男子,心里不知是开心还是慌张。
低下头,只见佳人也正望着他。周敬翎笑了笑,将牡丹搂进怀中,转过头对卫宏祥道,“卫卿家,朕念你两个女儿皆是灵巧贤惠,便将她们收入后宫。长女卫诗若品行才学在秀女中,皆算上等,封为从四品顺媛,次女卫牡丹品德贤惠,封为从四品顺仪。你可有意见?”
次女……卫牡丹……卫宏祥看着周敬翎怀中的人儿,忙是会意过来。屈膝跪下,说道,“臣谢皇上恩典!”
卫夫人才走到门口,便听见了屋内的对话,忙是着急的看向两个丫头。如今,人家成了她名义上的女儿,皇上的妃子,她……
喜儿也是眼尖,瞧见门口的卫夫人,忙是说道,“夫人,怎么不进来呢?”
卫夫人心里一惊,又是将喜儿骂了好些遍。忙是走进屋子,笑道,“臣妇是听见皇上的恩典,有些……有些……”
“娘。女儿知道你是为女儿和姐姐高兴,是么?”牡丹在周敬翎的怀中,幽幽看向卫夫人,轻轻说道。
心里宛若被一把刀划过一般,卫夫人忙是点头应道,额上已满是虚汗。
喜儿不解的看向牡丹,只见她眼中几丝的狡黠,虽不太理解,却也不再说些什么。
彩衣
彩鸾琴里怨声多,衣寒衣湿披短蓑。
幽光。如同月光一般,是幽幽的黄|色。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寒冷。
“这是什么?怎么会这么冷?”幽幽出声,又是不禁诧异。她的声音,怎么会那么空洞,全然不像是自己发出的。
周围的黑暗,降临的有些突然。像是处在竹林中,却突然刮起了一阵迷雾。她这是在哪儿?
面前,只有那一道幽黄的光。身边,只有彻骨的寒冷……
“你是谁……”
陌生的声音,从四面传来,像是一道道的咒语,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我是……我是……”一时哑言。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究竟是谁?
是那个被宠爱了十二年,却也透明了十二年的米朝公主李宛婷?
是那个在现代青春洋溢,成绩优秀的现代学生君宛清?
是那个在秦淮中让人看不透的神秘女子杨柳?
她到底是谁……或者说,到底谁才是她……
猛的坐起,已经惊出了一头的冷汗。
“喵~”幽绿的眸子在黑暗中一闪而过,那是懒儿的眼睛,在黑夜里发出幽绿的光。
刚刚的……是梦?可是,为什么却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真实?那种彻骨的寒,就算到现在,她还是能隐隐感觉到……
找了件衣服披在身上,下了床。刚想走动,却发现梳妆台那儿竟是有着一道与梦中相似的幽黄|色光影。
不由的向梳妆台走去,从首饰盒中取出了那个正泛着幽光的东西。
像是两个半心拼在一起,只不过,是背靠着背,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形状。泛着幽黄的光,拿在手上,也是如同握了一块上了年头的寒冰。
“主子,怎么了?”身后,传来了思兰的声音。
转过身,看着身后的梅兰竹菊四人,君宛清诧异道,“你们怎么都在这?不睡吗?”
四个人相互看了看。思竹走到君宛清身边,担忧道,“主子,你怎么了?现在可已经是辰时了。我们见你还没出来,才想来看看你的。”
辰时……君宛清看向窗外,果然已经是天明。但是,怎么会……又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中,只是空空的,再不见了那个奇怪的饰物……
“主子,你究竟怎么了?我给你看看吧。”思竹担心的说着。
摇摇头,君宛清有些迷惘的看着四人,“思兰,你替我打扮一下吧。思梅,你去打听下牡丹的消息,不知为什么,我总有些心慌。”
点点头,思梅便往外走了去。思兰走到了君宛清的身边,替她装扮了起来。思菊和思竹相互看了看,只是福了身,离开了房间。
到了饭厅时,君圣朝他们早已经坐在了桌边。“宛清,今天怎么这么晚呢?”君圣朝忍不住问道。
微微一笑带过了她的那种不安的感觉,君宛清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只是有些倦,睡迟了些罢了。”
君圣朝不禁笑道,“还说那只猫是懒儿呢!我看啊,你才是个小懒儿!”
闷闷一乐,君宛清也坐到了桌边。
“宛清,我听说,你把牡丹给卖了?”待君宛清坐好之后,君圣朝又是问道。
“卖了?这个词,倒是用的好呢。”君宛清不禁是自嘲道,“哥哥,你可知那位老爷是什么人?”微微一笑,又是接着说道,“他虽是换上了普通的衣服,却没有将他随身的玉佩收起。那种玉佩,是每朝每代从二品以上官员的标志,加上他与乔生在一起,那便更是能够说明他的身份。”
“可即使是这样,他赎下牡丹只是垂涎她的美色,你就不怕牡丹受到伤害吗?”君圣朝有些小小的恼道。
放下还未动过的筷子,君宛清站起身来,有些无奈的看着君圣朝,“你还是不信我。牡丹既是有本事从宫中逃出来,便不会那么轻易给人欺负了去。而且,将她放在一个朝臣的家中,总比在烟花之地要安全吧。”
“主子!”说话间,思梅已经从外回来,脸上不知是担忧还是惊慌,“我打听到了,牡丹姑娘,进宫了。”
进宫?!她才从宫中逃出来的……怎么又会回到了宫中……难道,是她错了?是她又把牡丹推到了涵朝的火炉中?
思梅走到君宛清的面前,没有像平时一般行礼,只是继续说道,“那个老爷是正一品文大臣卫宏祥。他那日找乔生去藏娇屋,本是想借着乔生的关系讨好文禄,让文禄的大女儿文秀皇后能够让他的女儿卫诗若进宫封妃。可是那日,他还没有把事情告诉乔生,就带着牡丹姑娘回了府。可不知发生了些什么,前两天,说是周敬翎亲自从卫府中接牡丹姑娘进宫,还封她为四品顺仪。”
顺仪,这么说,牡丹现在也成了后宫中的小主。后宫……想起当初在宫中,她只是公主的身份,却也不得不与那些娘娘周旋着。如今牡丹成了那些娘娘中的一员,怕只会更加的难处。
听了思梅的话,君圣朝静静的看着君宛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明月,我听说拾香阁中有个叫颖儿的丫头也很是乖巧吧。不如就让她替了思菊,来管理秋思。绣庄里的那位巧凌姑娘手艺也很是精巧,不如就把绣庄交给她吧。思竹,你也选个自个儿信得过的人。你们四人,就跟着小姐吧。”
诧异的看向君圣朝,突然是笑开了来。她一直以为君圣朝并不理解她,却没想到,他亦是懂她的人。
明月却是抿嘴一笑,有些玩笑的看着思菊,“公子,这么做不是要断了思菊的相思嘛!”
思菊的,相思?君宛清和君圣朝皆是疑惑的看着思菊。
而思菊已是涨红了半张脸颊,却只是抿着嘴,并不说话。
“我记起来了,颖儿上次也提过的。是不是那位莛公子?”君宛清突然记起上回在秋思曾经听颖儿提到过,忙是问道。
“哦?这么说,思菊你是有了意中人?”君圣朝也是惊讶道。若是在宫中,宫女们,如若是运气好,则会被指给一些王亲大臣,甚至被收入后宫,到了花信年华,也能够出宫嫁人。思菊自幼便跟在君宛清身边,虽说也才是碧玉年华,但既是有了心上人,他们也定不会强留,“思菊,不如这两天,你便将那人带回山庄,我们也好帮你看看,若是人品好,就由我作主,将你许给他。你看如何?”
君宛清也点点头,“长兄如父。思菊,你们四人自幼便在我的身边,虽说你们的身份是婢子,与我却是如同姐妹一般。若是你们有了心爱之人,也不用掩着,哥哥自然会为你们作主。”
思菊这才抬起头,看着君宛清和君圣朝,突是屈膝跪下,道,“思菊谢谢二位主子。”
走到思菊面前,将她扶起,君宛清轻轻笑道,“傻姑娘,若是这还要谢,我岂不是该用剩下的日子天天言谢,才够回报你们对我的好呢。”
思菊忙是起身,有些腼腆的看着君宛清,再是说不出些什么来。
“这是怎么了?”门口,传来了小彩的声音。
摇摇头,君宛清同梅兰竹菊四人一块走出门去,“彩姑娘,快去用膳吧。我们先走了。”说着话,便往山庄外走去。
又是月初,又是上弦月。
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望着那轮残月,君宛清轻声念道,“光细弦岂上,影斜轮未安。”在那一世,她也曾背过杜甫的这首《初月》,只是那一世的城市中,哪能观赏到这般皎洁纯净的月色。这么相比之下,倒是这一世,更得清闲。
“光细弦岂上,影斜轮未安。姑娘念的这两句,倒是与景相符,又是对称押韵。”男子温柔又带着些暧昧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转
公主要淡定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