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说话,依旧是带着媚笑走出了牡丹的屋子。到了门口,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臭丫头!我倒要看看你能弄出什么新鲜玩意来!”
听到关门声后,牡丹无奈一笑,不禁是感叹道。从前在宫中,那些妃子娘娘,为了得道皇上的青睐,个个争奇斗艳,连她的母妃也不例外。离开了宫中,却发现,藏娇屋里却是为了客源,也是争艳不休,难道真的是,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
忍不住叹了口气,走到梳妆台边,看着镜中的自己,又是不免一阵心酸。
花茶
花面丫头十三四,茶烟睡觉心无事。
涵朝二年四月初一。
藏娇屋一早便装扮了起来。为了牡丹的初次登台,褚妈妈不惜让藏娇屋闭门一天。
而牡丹却是与平常没两样,悠闲的坐在桌边,在一方绢子上绣着。
“姑娘!您起了吗?”门外,传来了喜儿的声音。平日里,牡丹并没让喜儿帮她梳妆,只是自己随意的扎个马尾。但今日,褚妈妈特意交代过,让喜儿替她打扮。
“进来吧,喜儿。”牡丹放下绢子应道。看着牡丹悠闲的样子,喜儿不禁说道,“姑娘,您和别的姑娘真不一样。若今天换做是别的姑娘,早就急着打扮了呢!不过,姑娘,我看你就算是不打扮也比别的姑娘要美的多呢!”
牡丹微微一笑,道,“喜儿,这些浑话你跟我说说也就罢了,切莫和别人乱说呢!”
喜儿将牡丹扶到了梳妆台边,双手搭在牡丹的肩上,看着镜中的影子道,“姑娘,这些我自然知道,只是见着你这般慵懒的样子忍不住感叹罢了。姑娘,你要是一打扮,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摇摇头,牡丹却是不然,“我哪是什么美人呢。只是那股子媚劲撑着,有些成熟的味道罢了。你若是见过柳姑娘,便不会说这样的话,她虽是现在还有些稚气的样子,但一两年后,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呢。”
喜儿又是一副期待的样子,但还是笑笑说道,“好了,姑娘,咱们不说这些了。现在,喜儿要帮你好好打扮下,今晚,姑娘一定会惊艳全场的!”说着话,走向牡丹的衣柜,从中拿出了刚做的那件珊瑚色的衣裳,“姑娘,换上这件吗?思兰姑娘真是有心思,这一朵牡丹绣得倒是能将姑娘你衬得更是妖冶呢!”
转头看了喜儿手中的衣裳一眼。珊瑚色的抹胸上,一朵大红色的牡丹花,妖冶,娇嫩,虽说是绣出的,却比真花还要美艳。“喜儿,那便听你的吧。”
换上了衣服之后,果然是映衬的牡丹的面容更是红润,映衬着胸前的牡丹花也更加的水灵。
解开了牡丹的长发,用梳子细细的向下梳着,喜儿不禁说道,“姑娘,你的头发可真好。又长又黑,想必,您的母亲也是个美人吧。喜儿真羡慕你。”
牡丹淡淡的看了喜儿一眼,道,“傻丫头,有什么好羡慕的。咱们女人,美,或是不美,最后,不都得将自己的青春献给那些男人吗?巾帼红颜,毕竟只是少数,更多的只是昨日黄花。我的母亲,最终,也不过是红颜下的一缕清魂罢了。美又如何,不美又如何……”
“姑娘……”喜儿有些担忧的看着牡丹,已经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但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一把梳子在手上,梳也不是,不梳也不是。
牡丹伸手,握住了喜儿的手,转过头,看着她,轻轻笑道,“喜儿,今后你便喊我姐姐吧。身边总得有个亲近的人才好呢。喜儿妹妹,别多想了。刚刚只是姐姐记起了一些事,你别在意了。”
喜儿点点头,乖巧的应道,“姐姐,牡丹自幼被家人卖到青楼之中,早已忘记了亲人是个怎样的存在。褚妈妈对我好,只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而姐姐你……”喜儿收住了话尾,微笑着看着牡丹,又是说道,“姐姐,喜儿一定不会背叛你的。今后,喜儿便将您当亲姐姐看!”
牡丹不禁一笑,“傻妹妹,怎么这么说呢。弄得好像我在逼迫你似的。只是,咱们毕竟是身处青楼中,过得可能不比外面。但你放心,如若我有一天能离开青楼,必定许给你一个平淡无忧的生活。”
两人相视一笑,再不说些什么。
牡丹又转过身去,喜儿又用那把梳子替牡丹打理着长发。
如花的面容,张扬的发髻。远远看去,如同一只展翅的蝴蝶落在一朵娇嫩的牡丹上。喜儿找来了一根有着几条细垂的金色簪子,插在发髻之上,更是将牡丹衬得富贵万千。
看着镜中的自己。本就细白的肌肤更是如同隔了一层纺纱般,朦胧又有一种淡淡的美感。细细的眉,衬得眼里的媚色多了一丝温柔。颊边,只是淡粉的腮红便已经将她打造的粉嫩。
“姐姐,今晚你要表演什么呢?唱歌?弹琴?还是舞蹈?”喜儿一边用惊艳的目光打量着牡丹,一边问道。
牡丹只是轻笑不语,打量着镜中喜儿的身影,站起身来,将她按在了梳妆台前的座位上,“喜儿妹妹,你帮我打扮的这么美,现在,让姐姐也帮你打扮下吧!”
喜儿自是要站起,忙是说道,“姐姐,喜儿是您的婢子,怎么能……”
“喜儿,你是不把我当姐姐是吗?你是我妹妹,不是我的婢子。”牡丹故作生气的模样,冷漠的望着喜儿。
喜儿忙是低下头去,小声道,“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只是,妹妹又没有姐姐那般的好模样,再怎么打扮,也不好看啊。”
没有回话,只是开始在首饰盒中找了起来。不久之后,从中拿出了一枚白玉簪子,放在了梳妆台上。这才将喜儿的长发解开。
牡丹帮喜儿梳的是一个很普通的髻子,只是在插上了那根白玉簪后,显得更加庄重轻巧,“喜儿妹妹,你去换上那套蜜色的衣服。这根白玉簪色淡,且掩饰也相对雅致一些,想来应该与你那套衣服很是相配。姐姐便将这簪子送给你了。”
喜儿抬起头,瞧镜子里瞅了一眼,虽说没有多大的变化,但的确,看起来是更加的清秀。喜儿忙是站起身来,看着牡丹道,“姐姐,谢谢你。”
牡丹只是一笑,再不说些什么。又走到了圆桌前坐下,拿起了还没绣完的绢子,“妹妹,现在还早。你先回房吧。到了时候再来叫我吧。”
喜儿点点头,离开了房间,关门之前,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问道,“姐姐,晚上就要登台了。妹妹我去替你泡上一壶花茶吧。听说有一种花名叫玉蝴蝶,对润嗓极有功效呢!”
牡丹抬起头,对着喜儿点点头,“那便辛苦妹妹了。”说着话,又低下头去。
这天,藏娇屋闭门一天。各家的姑娘们,自然也是难得的清闲一天。二楼,这些姑娘,多是没有什么特别于别人的地方,平日里也是凭着客人们的喜好,早磨光了她们的脾气。今日没客,便也各屋的串串,唱个小曲,聊聊天,倒也是欢快的很。
三楼的丫头们,因为晚上的事情,都被褚妈妈叫到楼下帮忙,只有几个红牌姑娘的丫头才免去了这番劳累。
四楼,能被称之为红牌的姑娘,可是少之又少。除了宝姑娘和牡丹外,只有两名平日便清雅惯了的姑娘,今日,也只是独自待在房中。
推开了门,宝姑娘站在四楼的走廊上,看着一楼忙碌着的人们,不禁冷笑。不就是一个□嘛!犯得着这般紧张嘛!转身,又瞧见牡丹的房门,更是一股子闷火向上升起,“霜儿!你给我上来!”
高八度的女声,让藏娇屋有了几秒的安静。
褚妈妈走到一楼的正中央,双手叉腰,向楼上看去,“阿宝!你个小蹄子!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准这么大呼小叫的!没看到下面在忙着吗!”
宝姑娘只是轻哼一声,又回了屋去。
不一会儿,一名身穿青绿色衣服的女子,便推开了宝姑娘房间的门,“姑娘,您叫我?”
宝姑娘没好气的转过头看着霜儿,“怎么?我不能叫你吗!没事,也不知道上来看看?还是说,还是那个牡丹,我就真的一点身价都没了?”
霜儿不知自己哪儿得罪了宝姑娘,忙是低头道,“姑娘,您消消气!霜儿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今日藏娇屋停业,我想姑娘你也该没什么事,便没有上来了……”
“对!我是没什么事!来了个牡丹,哪还有我的事啊!怕是过不了几日,藏娇屋就忘了有我这个人了吧!”听着霜儿的话,宝姑娘更是气恼。
霜儿忙是闭上了嘴。多说多错,这她还是明白的。
“怎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霜儿!你是我的婢子!怎么连你也欺负我!”见霜儿不说话,宝姑娘也是没好气的应道。
无奈一笑,霜儿抬起头,看着宝姑娘,“姑娘。您就别闹了。您可得明白,牡丹姑娘是柳姑娘带来的人。褚妈妈自然要照顾她的。毕竟,藏娇屋不比百花楼,这儿可是柳姑娘说了算。咱们就算再怎么不喜欢牡丹姑娘,也不能对她太那个吧。更何况,牡丹姑娘待人亲切的很,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坏。您就别气了。”
狠狠的瞪了过去,“什么?牡丹姑娘待人亲切的很?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坏?这么说,还是我小肚鸡肠,还是我无理取闹咯!霜儿!你也不是不知道,自从牡丹姑娘来了这藏娇屋。平日里点我的客人,全都打听她的事去了。今日她再这么登台一下,以后,不是更没有我待的地儿了吗!霜儿,我知道你对我好。你能不能想办法别让牡丹今日登台呢?”
“这怎么可能。她……”霜儿心中一慌,忙是说道。
“霜儿!”宝姑娘打断了霜儿的话,从柜子里取出了一袋香料,“如果我没记错,这个与上次红姑娘登台时,你从外面带的香料时同一种。我觉得这味道倒是好闻的很。这个就送给你了!没事,你便下去吧。”说着话,便将香料塞到了霜儿的手中。
离开宝姑娘房间的时候,霜儿只觉得背脊一道冰寒。默默的走下楼,低沉着向开水间走去。
“霜儿,你去哪呢?”说话的是喜儿。她刚从外面买来了玉蝴蝶的花,才进门,便看见一脸低沉的霜儿,“定时宝姑娘又为难你了吧。”
霜儿抬起头,看了喜儿一眼,苦苦笑道,“没,只是有些倦了。喜儿,你这套衣服是刚做的?这颜色倒是与你很配,这簪子也雅致的很。”
“这是姐姐给我的。”喜儿甜甜的笑了笑,“那,我先走咯。”说着,便向厨房走了去。
心里又是一阵莫名的感叹,不禁更是握紧了手中的香料。
“咚咚”从门外,传来了轻轻敲门的声音。同时,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没有放下手中的绢子,牡丹只是说道,“进来吧。这么快,就把花茶泡好了呢。真是辛苦你了,喜儿妹妹。”牡丹以为是喜儿将花茶送来了,但久久不见喜儿的回话,抬头一看,惊讶道,“你是谁?喜儿呢?”
霜儿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上,这才福身说道,“牡丹姑娘,喜儿姑娘被褚妈妈叫去,交代些晚上的事。这是喜儿让我给您端来的花茶,您快趁热喝吧。”
点点头,牡丹放下了手中的绢子,端起了那杯茶。轻轻的花香,有一种幽谧的味道,这是她从未闻到过的清香。轻酌了一口,果然是香甜可口。忍不住一口将茶喝完,牡丹才开口道,“果然是好茶。姑娘,辛苦你了。要是没别的事,你便去忙你的吧。”
霜儿点点头,离开了牡丹的房间,走出门后,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忙是冷汗。
不久之后,喜儿才端着茶杯来到了牡丹的房里,“姐姐,花茶泡好了!”推开门以后,喜儿自然的看向圆桌。只看见牡丹正趴在圆桌上,手上还紧握着那一习未绣好的绢子。
将茶放在了桌子上,喜儿不禁笑道,“姑娘,累了就该去床上歇着啊。怎么这样就睡了呢!”说着,便轻轻推了推牡丹。
“当!”左手自然的垂下,与椅子发出了敲击的声音。牡丹却是没有一点清醒的痕迹。只是露出的面容,有些不自然的泛红。
“姐姐!姐姐!”喜儿更是惊讶道。忙是跑出了房间,“褚妈妈!不好了!姐姐出事了!”
空荡荡的屋子里,两种花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亦是有种虚幻的空洞……
弥补
弥天释子本高情,补养元和冲更盈。
不出一分钟的功夫,褚妈妈立马是从楼下来到了牡丹的房中。
喜儿已经将牡丹扶到了床上。她的妆容还未卸去,白粉更是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毫无生气。
“哎哟!这是怎么啦!喜儿!不是让你照顾牡丹姑娘的吗?怎么照顾成这样了?”褚妈妈没好气的看着喜儿,用绢子擦着眼角的泪。也不知她是真的关心牡丹,还是因为今晚的钱泡汤才哭。
喜儿低着头,只是紧张的看着昏迷不醒的牡丹,没有应褚妈妈的话。
褚妈妈见喜儿并不应她,也不再问些什么。握起了牡丹的手,又是惊道,“怎么这么烫!哎呀!这下可怎么办啊!”
“褚妈妈,这事告诉柳姑娘了吗?”喜儿开口问道,如果告诉了柳姑娘,说不准姐姐会好起来呢!
褚妈妈抬起头,有些哀怨的看着喜儿,“我已经让云儿去请柳姑娘了。叹……这下,还不知道会怎样呢!看柳姑娘的意思,牡丹姑娘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这下……哎呀!”
君宛清到了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冷漠的看着昏迷的牡丹,道,“褚妈妈,你就是这么照顾人的吗?还是说,你这么不满意牡丹姑娘?”
褚妈妈忙是摇头,“柳姑娘,你说得是哪儿的话啊!这牡丹姑娘为什么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啊!”
那名叫云儿的丫头,一直静静的看着牡丹,思量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道,“褚妈妈,云儿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你且说便是。”君宛清站起身来,示意褚妈妈,喜儿,云儿一同走到外面,才开口说道,“思竹是本草堂的大夫,现在她帮牡丹看看,我们不要打扰她。”
云儿会意的低下声,说道,“褚妈妈,你不觉得牡丹姑娘这次的情况和红姑娘登台那天的情况很像吗?”
喜儿也是醒悟过来,激动道,“对啊!红姑娘那时候也是这么昏迷不醒的!”
“红姑娘?”君宛清不禁问道,“她又是谁?”
褚妈妈转向君宛清,解释道,“柳姑娘,这红姑娘是藏娇屋四红牌之一。当初还在百花楼的时候,她也曾在初次登台的那天遇到同牡丹姑娘这次一样的情况。”
“柳姑娘。”说话间,思竹已经走了出来,“牡丹姑娘是中了毒。而且,是种没有解药的毒。”
中毒?!
几个人均是诧异的看向思竹。有谁会下毒害她?
君宛清看向褚妈妈,道,“褚妈妈,麻烦你将那位红姑娘请来。我有些事想问问她。”
云儿忙是走出门去,向红姑娘的房间走去。
见君宛清一脸的不善,喜儿却很是担忧,忙是解释道,“柳姑娘,我知道你对牡丹姐姐好。可是,红姑娘是个好人,她不会害姐姐的!”
轻轻一笑,看向了喜儿,君宛清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是红姑娘害了牡丹的?傻丫头,你是谁?”
“柳姑娘,这是喜儿,是我让她照顾牡丹姑娘的。这丫头年纪轻,说错了什么您可千万别和她计较啊!”褚妈妈以为喜儿说错了话,忙是替她解释道。
君宛清又是无奈一笑,“褚妈妈,你是看牡丹中毒,为了不让我伤心,想给我找些乐子吗?我看得出喜儿姑娘是关心牡丹的,我也没有怀疑红姑娘。我找她来,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一些下毒人的线索。一次可能是个意外,但两次,会不会太过巧合了呢?”
褚妈妈和喜儿顿时明白过来,不再说些什么,只是安静的站在君宛清的身边。
不久,云儿便和另一位姑娘一同回来了。那是一个十分轻灵的姑娘。带着些忧郁的眼,让她看起来有些飘飘然的感觉。一身水红色的衣服,却丝毫没有让她带上风尘的感觉,反而是一种富贵的福态。
“妈妈,不知您找红儿来,为的是什么事?”红姑娘幽幽开口,一字一句间,有种宛若江南女子的秀气。
君宛清走到红姑娘的面前,轻声道,“红姑娘,你应该知道今晚是牡丹姑娘登台的日子。但是她现在中了毒,还处在昏迷之中。我听说你曾经也……”
红姑娘抬起眼,看了一眼君宛清,又将目光看向了里屋躺在床上的牡丹,幽幽开口道,“牡丹姑娘中的是什么毒?”
“如果我没有猜错,牡丹姑娘中的应该是一种花毒。”思竹接话道。
花毒……喜儿诧异的看向桌上的杯子。她刚刚的确是端来了一杯花茶。但是,牡丹明明还没有喝……不对!还有一杯!那杯……是什么?……
“这是什么茶?”君宛清自然也注意到了桌上的茶杯,又看见喜儿复杂的表情,不禁问道。
喜儿不由的低下头,小声道,“柳姑娘,那是我为姐姐泡得玉蝴蝶。我听说玉蝴蝶是润嗓的,所以……所以……”
“主子,玉蝴蝶的确是一味润嗓的花茶。不过……”思竹走到了桌边,端起了另一杯茶杯,放在鼻下闻了闻,“这杯才是让牡丹姑娘中毒的茶。这是曼陀罗花,而且,这些花瓣全是在曼陀罗花开初期采下得,毒性最强。”
屋子里又是一阵的沉默。
褚妈妈突然看向喜儿,没好气道,“死丫头!你为什?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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