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笑笑,又端起了那杯茶,用杯盖轻轻划拨着茶面,君宛清又是开口道,“公子只说对了一部分。品,的确是有品尝,品味的意思。但大家可否注意到,这杯品里的茶叶不是平日里所见的绿色,却是如同绽放的鲜花,又似淳淳的鲜血。而将,则是钢硬坚强,形状如同将士手中的盾牌。看上去,似乎是有些难以下咽,但却是入口酥脆。两者配之,更是入口即化。品将,即是取刚中带柔,柔中带刚,以柔克刚之意。”
刚中带柔,柔中带刚,以柔克刚。周敬莛看了眼小二刚刚送上来的品将,唇边一扯阴柔的笑容。
“各位客官,刚刚堂倌送上的品将,为今日本店特送的。而今日,杨柳所要讲的故事,亦是刚中带柔,柔中带刚,讲的是一位女将军的故事。”瞧见小二讲品将送到每一位客人手中之后,君宛清才开口道。
听得君宛清的话,拾香阁内有一次安静了下来。周敬莛亦是端起了茶杯,好奇的看向了素白的垂帘。
将茶重新放在了茶几上,君宛清才开口说道,“说的是一名女子,出生于将军世家,虽说从小就有夫子传授三从四德,针织女红,但她却是耳濡目染,从小习得武艺,对女红是毫不在意。老父亲以为女儿家,纵使功夫再好,也是没有上阵杀敌得时候。却不料,女子时运皆好,以女儿身参加了一场对国家意义重大的战役。皇上感念其巾帼红颜,封其为女将军,更是另她接替了其父的位子。女子一切顺利,只是年方双十,却还是只身一人。老父亲对于上阵一事再不怀疑,只是担心着女儿的终身所挂。但女子虽是女将军,却也有着女儿家的心思,早已心系情郎。只可惜,门不当,户不对,她只能是白白错过的这段姻缘……”话到此处,再无后话。
只听见君宛清轻轻的一声叹息,帘外,有人忍不住问道,“柳姑娘,后面的故事呢?女将军有和她的情郎在一起吗?”
“这婚配讲究门当户对。女将军怎么可能和她的情郎在一起呢。”又有人马上接口到。
“不对!前几日,柳姑娘讲过牛郎织女,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仙凡尚且可恋,贫富亦可厮守。女将军又为何不可与她的情郎在一起呢?”另外一人又是反驳道。
君宛清轻笑一声,掀开了垂帘,走了出来。面纱的掩盖,将她的面容遮去了大半,只留出一双水灵的丹凤眼,如同身后脸上画的出水白莲般纯净,“各位客官,这个故事的结果,自在大家的心中。杨柳先行告退。”
翩翩离去的身影,周敬莛只觉得有些许熟悉的感觉。虽然他很肯定他一定没有见过她。
金殿之上,年轻的周敬翎身着龙袍,双目间透出一丝霸气,扫过朝堂一圈,开口道,“众卿家可有什么新鲜事说来啊?”
周敬莛上前一步,娇美的脸上一丝浅浅的笑容,“回圣上,臣昨日听得一段故事,倒觉得有趣十分,不知皇上……”
“哦?莛王听得是怎样的故事?快些讲出,也好与大家一同分享!”周敬翎接话道。自他执政以来,每日只听些前朝余党的消息,沉闷的很,这难得的乐子,他自是爱的很。
周敬翎应了一声之后,也把那日君宛清所说的又在朝堂上说了一遍。接着,又是说道,“皇上,臣是想,我们涵朝亦有着一个女将军,只是不知文小姐是否也有个情郎呢?”
箭头指向了自己,文欣忙是上前一步,不慌不忙道,“皇上说笑了。文欣只想一心为国效力,何来情郎之说呢。再说,莛王爷也说了,那只是一段故事罢了。”
周敬翎点点头,脸上一抹道不明的古怪笑容,“也罢。此事,我们便不再提了。今儿若是没事,便就这么散了吧。两位文卿家,莛王,你们三人随朕到养尊殿去吧。”
文禄,文欣,周敬莛,皆是应道。心里却是各自心思。
养尊殿,还是那个金壁辉煌的养尊殿虽然是换了主人,却依旧是有着皇家的气派和庄严。
周敬翎慵懒的坐在龙椅上,看着养尊殿中的三个人,许久之后,才幽幽开口道,“小成子,还不给他们三人赐座。一个是功高的老臣,一个是巾帼的女儿,一个是朕的手足,怎么能让他们站着呢!”
周敬翎身边的小公公忙是应了一声,动身替他们三人搬来了椅子之后才又站到了周敬翎的身边。
“皇兄把我们三人招来,所为何事啊?”周敬莛见周敬翎一副悠哉的样子,不禁开口询问道。
周敬翎只是默默的盯着文欣,并不回答周敬莛的问题,只是又开口问道,“文卿家,刚刚在殿上,你怕是不好开口,以免影响了你女将军的身份。现在在养尊殿,朕再问你,你真的没有意中人吗?你也快是桃李年华,朕也该给你找个好归宿了。”
文欣忙是从椅子上站起,有些担忧的看着周敬翎,试探着说道,“臣不知皇上因何而出此言?”
周敬翎默默一笑,也从龙椅上站起,走到了文欣的身边,“其实,你的父亲早就向朕提过此事。只是你的身份是本朝的荣誉将军,将你许个怎样的人家,倒是一件比打战还难测的事情。今日,莛王又在朝中说起那个故事,朕才想到。你即不同于平常女子,倒不如也让你同那位女将军一眼,自己去寻找情郎?只是莛王,你那故事,似乎还没有说完。结局是如何呢?”
“回皇上,臣也是在秦淮河边,一家酒楼里听到的故事,那位说故事的姑娘亦没有讲完全部的故事,只说,结局自在人心。”周敬莛回道。
秦淮……姑娘……文欣的心里莫名有了一种淡淡的喜悦。莫非,这个故事是厨子杨柳处?为的便是帮她和乔生吗?这么一来,再回想那个故事,虽说与他们的故事不同,却也是越想越觉得说的便是自己。文欣忙是跪下,道,“回皇上,臣是有一个意中人。家父也与他的父母曾定下儿女亲家的约定,只是……”
“哦?还真有这么一人吗?文爱卿,令媛说的是哪家的公子呢?”周敬翎不禁问道。
文禄亦从位中站起,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文欣,又恭敬的回道,“回皇上,那书生是罪臣之子。臣念与他父亲老友一场,对他也很是照顾,可要说把欣儿……”
“皇上,臣此生只愿下嫁乔生,再不作他想。”文欣打断了父亲还未说完的话。
“罪臣?”周敬翎打量着文家父女,疑惑道,“是哪个罪臣?”
文禄又是答道,“回皇上,是前朝九品文官乔敏。”
周敬莛只是一副看戏的姿态看着三个人,此时,也不禁开口道,“皇兄,请恕臣弟插口。臣弟以为,罪,只是上一辈的事情,既是文小姐有意,不如让那位公子进朝为官,一来替其父洗刷罪恶,再来,也能给文小姐寻个托付。”
周敬翎忙是点点头,又看向文家父女,“你二人可有异议?”
两人自是无异。文禄虽是有些无奈,却也只能随着周敬翎。文欣更是乐于这个结果,心中更是欢喜。
当日,圣旨便下达至乔生家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乔生虽为罪臣之子,朕念其才德兼备,令其接替父职,任九品文官。望其为国效力,以慰朕心。另再将荣誉女将军文欣赐于其为妻,望你们互助互勉,共同为国效力!钦此!”
成公公宣完了旨意,将圣旨交至乔生的手中,忙是贺道,“恭喜乔大人了!”
乔生诧异的看着成公公,又是看着那些正在搬着家具的人,不禁问道,“这是……”
“乔大人,这是皇上赏给你和文将军的。除了梨木的家具,还有婢子,家丁,嬷嬷。乔大人,你可真是好时运啊!”成公公不禁感叹道。
乔生一脸的呆滞,只是默默看着他们的动作,心里只是一片的空旷……
宛平
宛委山里禹馀粮,平沙隔水见牛羊。
文欣和乔生原本该在二月底完婚的,但因为乔家的整顿,拖延到了三月十五。
那一日,新娘笑面如花,新郎却只是浅笑示意,一副谦谦君子,却又似是怀有心事一般。
君宛清因为身份的关系,虽是收到他们的请帖,却只是送了份贺礼过去。
逢月半,月越圆。
望着那一轮满月,君宛清抱着懒儿,坐在山庄中的花园里,遥望那一轮明月,脸上一丝淡淡的笑意。
“怎么了?忙了一天,还不去休息吗?”君圣朝绕到了君宛清的身边,伸出手摸了摸懒儿的脑袋。
懒儿微微眯起了眼,仰着头,任由君圣朝抚摸着。君宛清轻轻一笑,将懒儿抱得更紧了一些,“哥哥,你是不是想问,文欣既然是我们的敌人,我又为什么要帮她?”
在她的身边坐下,君圣朝点了点头,重复道,“她是敌人的女儿,你不是应该恨她入骨吗?怎么还会帮她?”
斗弄着怀中的猫咪,君宛清反而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哥哥,她不仅是敌人的女儿。她可是涵朝的荣誉女将军,说白了,她便是我们的敌人。但是,作为一个女将军的时候,和作为一个女人的时候,她这个敌人对我们的威胁却是不一样的呢。”
君圣朝似是有些听懂了,又似是听得越加不明白,“宛清,你该不会是想借乔生的手吧?且不说他那样一个书生是不是有那种胆量,而且,宛清,虽然我们现在不在宫中,可你好歹也是父皇封的镇国公主。这种做法……”
“哥哥。公主和皇子,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便不要再提了。但哥哥你说对了一点,虽然不是借乔生的手,却也是要利用了他。”口上说得清淡,手中的动作却是有些加重,懒儿“喵”的一声,从君宛清的身上跳了下去,消失在了草丛中。没有在意懒儿,君宛清转向了君圣朝的方向,继续说道,“哥哥,你再等上几日,道时候,我让你见个人。”
心里突然是“疙瘩”一下,有种奇妙的感觉,不是慌乱,却也是有些纠起。君圣朝不再说些什么,只是点点头,微微笑道,“我知道了。一年了。我也该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找机会夺回江山。”说罢话,站起身来,一脸思虑的走回了房间。
君宛清亦站起身来,走到了草丛边,轻声唤道,“懒儿,回屋了!”
庭院的另一边,小彩看着在草丛中寻找懒儿的君宛清,心里一阵苦涩。抬头,望向那一轮满月,泪下……
第一朵牡丹花在庭院中开放,淡淡的清香飘满了整个君子山庄。
“喵~”懒儿自君宛清的房中跑出,躲到了那朵牡丹花下,用毛茸茸的爪子拍了拍花朵,又很快的钻进了草丛中。
三月阳光正明媚。君宛清站在庭院中,仰着头,感受着阳光的沐浴。她很久,没有感受过这般的惬意了。
“主子。”思菊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主子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许久没有见到你这般清新的笑了。”
君宛清看向思菊,淡淡笑了笑,“思菊,你看院中的牡丹都开了。咱们的牡丹又怎么能不绽放呢?”
点点头,思菊应道,“主子只管先去厅众,思菊一会儿便将牡丹带去。”
厅堂中,君圣朝同明月,思梅,思兰,思竹,几个人同等在厅中。原本,这时他们也该去秦淮开业,可临出门前,思菊却拦下了他们,说是君宛清有事情要告诉他们。
君圣朝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记起前几日君宛清对他说的话,他直觉,定是有什么联系。
“久等了呢。”君宛清踏进厅堂,微微笑着面对几个人。
“宛清,你找我们有什么事么?”君圣朝问道,目光在四周探询着,却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影。
没有回话,君宛清只是走进了厅堂中,寻了一张椅子坐下,依旧不语。
“主子,人来了。”思菊随后便走进了厅堂中,见到众人,不禁笑笑。
众人的目光没有停留在思菊的身上,而是留在了门口,那个穿着品红色衣裳的美艳女子。
说她美艳,她长得却不美。只是冰肌玉肤,滑腻似酥,眼带媚色,绛唇映日。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品红的纱衣衬得她更是人比花艳。
君圣朝诧异的看着她,激动的上前,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宛平?你是宛平?”
思梅,思兰,思竹,明月,皆是一脸的惊讶,看着那名女子,屈膝跪地,“奴婢见过公主!”
女子嫣然一笑,扶着君圣朝走进厅堂,“快些起来吧。我早已不是什么公主。而且,就算还在宫中,我也只是一个被赐死的昭仪的女儿。只是徒有一个公主的身份,也许过几年就会被随便给个封号,嫁出和亲。你们就别这般客气了。”接着,又看向君圣朝,脸上不禁是一分的苦涩,“皇兄,真没想到,你还活着。”
扶着李宛平在一边坐下,君圣朝示意明月她们起身之后才说道,“宛平,我和宛婷在周军进宫的前一天便离开了。倒是你,你是怎么从宫中出来的?又是怎么到这里的?宫里的其他人呢?还有元卿呢?”
李宛平摇摇头,“皇兄,我不知道德钦皇子是不是还活着,宫里其他人的事情也全是不知。母妃在死之前,被父皇打入冷宫。虽说母妃死去,我却还是搬到了冷宫之中。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在周军大开杀戮的时候装扮成婢子逃过一劫。前些日子,因为女将军的婚事,宫中守卫松了一些,我才趁着这个机会,随着那些送礼的宫人一起出宫。可我自幼长在宫中,又哪里能在宫外寻得生路。好在遇到了镇国公主,不然……”
君宛清站起身来,绕到了李宛平的面前,对众人道,“也是巧。那日我本想进城寻乔生的。谁知在路上看见了迷茫一片的宛平姐姐。在宫中,那些公主里,我只认得宛容姐姐,若不是因为她的眉宇之间像极了谢昭仪,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贸然将人带回山庄。”
君圣朝有些责怪的看着君宛清,不禁责备道,“宛清,你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皇兄,你就别怪镇国公主了。宛平知道你们都在为复国而忙碌着,怎么好意思打扰你们呢。”李宛平接过君圣朝的话道,“皇兄,不,应该是君公子,既然你们都在以新身份而忙碌,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从今日起,我也不再是李宛平。柳姑娘为我取了花名,秦淮几处都有我们自己的人,藏娇屋,便由我牡丹来看管吧。”
摇了摇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李宛平,又看了看君宛清,君圣朝道,“宛清,这又是你的主意吧?”
君宛清点点头,应道,“哥哥,院里的牡丹都开始绽放了,米朝的牡丹又怎么可能衰败呢。”
“喵~”呢喃的一声猫叫,懒儿从门口悠哉的逛了进来,在君宛清的身边轻轻蹭着。
俯身抱起了懒儿,抚摸着她柔顺的毛发,唇边扬起了轻轻的笑意,“惹了一身的花香,幸亏你是个女子,若是个成了家的男子,还不得惹出一场波浪来呢。”
懒儿只是“喵喵”的呢喃着,眼里的幽绿有种如玉般清脆的感觉。
擦肩
擦教纤手侍儿煎,肩头薪续厨中烟。
君宛清同牡丹一起到藏娇屋的时候,如她想象中的般,引来了莫大的关注。
君宛清虽美,却毕竟只是一个十三岁出头的丫头,眼角处透着稚气。而牡丹的五官虽然不如君宛清俏丽俊美,却多了几分成熟艳丽的韵味。
“柳姑娘,你怎么来了吖!”褚妈妈激动的迎了上来,又是好奇的打量着君宛清身边的牡丹,“柳姑娘,这位姑娘生得可真是俏丽,不知她是……”
君宛清妩媚一笑,将牡丹引至自己的身前,“褚妈妈,您别忙着惊。今日杨柳带这位姑娘来可不是要收回藏娇屋的意思,只是给你送来个花魁娘子,褚妈妈看,可好啊?”
牡丹会意一笑,万种风情的拉起褚妈妈的手,妮声道,“妈妈,牡丹今后还得多靠您提点了呢!”
褚妈妈拍了拍牡丹的手,脸上笑作了一朵花,“好姑娘!真是好姑娘!牡丹?这小模样长得倒是比牡丹更为娇媚呢!来人啊!快将四楼的屋子理一间出来,给牡丹姑娘休息吖!”
几个丫头样的人应声之后忙是向楼上走了去。
“褚妈妈,我可得先和你说好了,牡丹姑娘可不比其他的姑娘,只每月初一十五登台歌舞,其他时间,除非牡丹姑娘愿意,否则即便是万两黄金也不得安排她接客,这,你可有意见?”
“这……”褚妈妈显出了些些为难的色彩,却还是应道,“那就全凭柳姑娘说的办吧!”
点点头,君宛清转身对牡丹轻声交代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藏娇屋。
君宛清离开之后,褚妈妈又是打量着牡丹,脸上一阵一阵的笑着,“这姑娘,长得可真是水灵啊!真不知道柳姑娘从哪淘来的。来,跟妈妈上楼,过会儿,妈妈帮你挑个细心的丫头。”
牡丹也不推辞,跟着褚妈妈一块走着。目光却不禁停留在了刚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宝姑娘的身上。
“妈妈!这是谁啊?长得,倒真是一副狐狸相呢!”宝姑娘自然是听见了刚刚褚妈妈的话。本来,她是第一个从百花楼到藏娇屋来的姑娘,大家对她也是格外的好,在客人中,她也凭着她的长相和狐媚劲颇受欢迎。可今儿见了牡丹,她却是感觉到了一种威胁。
牡丹媚眼望向宝姑娘,唇边扬起微微的弧度,似笑非笑,却妖媚无比。
褚妈妈责怪的看了宝姑娘一眼,道,“宝丫头,说什么呢!牡丹姑娘今后可就是我们藏娇屋的花魁姑娘了!你和她该以姐妹相称才对,怎么……”
“妈妈!她是花魁,难道我就不是红牌啦?”宝姑娘不满道,打断了褚妈妈的话,快步走到了她们的身边,握起了褚妈妈的手,“妈妈,你怎么可以这样嘛!来了新人,就不理女儿啦?”
牡丹将手从褚妈妈的手中抽出,轻步向前走去,“褚妈妈,你还是多陪陪这位宝姐姐吧。牡丹自己上去便好了。”
褚妈妈倍是欣慰的看着牡丹,对她更是喜欢的紧,忙是应?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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