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作者:未知
公主第8部分阅读
是不好过。
我道,“回宫之后,我定让阿爹对瑞王府多加照管。”
四嫂微怔,转瞬,脸上已经恍然,笑道,“皇后娘娘这几年一直对瑞王府照顾有加,便是爹爹和哥哥也派了人过来,只是今日之事确实只是个意外。我许久不曾出过王府,这一出门只带了雪雁一人,哪里想得,招惹了外面的登徒子。”
她说着,又突然沉了神色,看向墨夷,“倒是墨大人,那温兆廷是寰妃娘娘的亲弟,近几年手握兵权,他这人虽是战场勇猛,但为人却极为护短,尤其是他这二子温晋鹏天生神力,他更是溺爱得狠。你如今下手不留情,怕皇上那里,不好交代。”
墨夷一笑,轻轻瞥过我。
我听得四嫂说这其中厉害关系,方知原来那人竟是寰妃的娘家人,心中微沉,我道,“四嫂不必担心,是那温家人先调戏你,再对我无礼,我会如实告诉阿娘。”
四嫂听了,噗哧一笑,“这事你还敢告诉皇后娘娘?”
我脸上一僵。
是啊,我被人从楼上扔下去,我还敢去告诉阿娘?我那不是自己找死吗?就上一次,我被人下毒,她放过我就已经很勉强了,这时。。。
我忍不住轻轻抖了一下,看向墨夷,讷讷道,“那个,你自己能解决不?”
墨夷看着我,反问,“我若不能,你会帮我?”
我回答得有些艰难,“你能当然是最好的,你当知,我若帮你,我的代价会很大。只是若实在不能,我也只能牺牲一下自己,总归是不会让你受罚的。”
墨夷深深看着我,良久,突然道,“那你可以从现在起就做好为我牺牲的准备了。”
我哀叫一声,头“砰”的一声磕到桌面上。
上官景来得很准,他一来就可以吃饭了。席间,又骂了那温二公子几句,并对四嫂说,这一次一定让阿爹重惩。
四嫂笑着看了墨夷一眼,道,“墨大人已经是惩得极重了,这事尽快了结是最好的。”
上官景看向墨夷,“你是惩得太过了。”
墨夷神色自若,笑而不答。却突然看向四嫂,道,“瑞王妃为何会出现在酒楼那等鱼龙混杂的地方,身边却不多带几个人?”
墨夷一句话出来,我心中微动。
我听得出墨夷的意思,他想问的其实是,为何四嫂一向深居简出,今日却突然出现在酒楼?只是他毕竟是外人,不便直接问,便将话头转到了身边带的人那里去,如此听来,便也可理解成这只是普通的关怀。
我见四嫂也听出来了,却并不避讳,只坦然地笑着答,“去见个朋友,只是个短暂的会面,却不想因我这面纱惹出了事儿。”
她的话明明坦诚,我却只觉心中突然一闷,像是被什么挡去了一样,仔细寻来,又不知是为何。
我们吃过晚饭,又坐了一会儿,我见天色已暗,便不再久留,和四嫂道了别,又问她往后闲时我可否过来找她玩,她握着我的手,笑道,“随时欢迎,闲聊、叙旧、解闷、解惑,皆可。”
我点点头,便和墨夷、六哥离开。
回宫之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六哥便径直回了他的景仁宫。墨夷却硬要送我回栖梧宫,我抵不过他的坚持,只能任他送。
走在路上,我却突然想到,若是因今日之事,他失了阿娘的宠,那是否有可能,我不必再嫁给他?
这个想法让我狠狠心动了。
我于是决定我要静观其变,不到生死关头,不为他牺牲。
墨夷的声音却突然淡淡传来,“瑞王妃是个难得的女子,这世间痴情的人很多,能像她一般看透生死的,却极少。”
他的话,让我的心情又一瞬间沉了下去,心头窒闷,往事却刹那清晰,历历在目。
我点头,“因为她是真的很爱四哥。”
“你似乎与她很熟悉?”
我点头,“嗯,代旋在嫁给四哥之前,便常来宫中玩。因她的爹爹是太傅,平常教习太子哥哥,我也喜欢她,阿娘便准她时常进宫和我一起玩。其实,不仅是我喜欢她,四哥、六哥也很喜欢她,我们几人常常一起玩,甚至是平常不苟言笑的太子哥哥,对她,也是特别的。”
我不知道是因为这时天色暗淡,人的情感便更加浓烈,还是因为今日和代旋见面,虽是言笑,但我心中总归沉闷,感触颇深,这时和墨夷单独在一起,我竟特别想将自己心中的事告诉他。
我道,“他们都不知道,当年,到赐婚的年纪时,阿爹原本要将代旋指的人,其实是太子哥哥。还是我听到阿爹和阿娘说起,去告诉代旋的。”
“我以为,能嫁给太子哥哥,日后便是皇后,母仪天下,是许多女子梦寐以求的。却不想,代旋听说了,当即变了脸,匆匆就跑开去。她说,她要去找她的爹爹和皇上禀明。后来,赐婚的圣旨下来,便成了代旋和四哥上官启。”
“圣旨下来以后,代旋出嫁之前那一段日子,她每一次来宫中,我都能见得到她眉眼里不自觉流露出的欢喜和幸福。我那时才知道,虽然大家都在一起玩,但代旋喜欢的是四哥。”
第二十五章
“我只道她爱四哥,却不想她能爱到这一步。我原以为,爱到极致便是生死相随了。后来我才明白,代旋对四哥的爱,比这样还要更深,因为,那份爱已经能支撑她承受独自活下去的孤单、思念和痛苦,日复一日,那应是比死还要难受。”
我心中一时感触强烈,到话说完,便连我自己也微微诧异。我从未识过情爱滋味,也不知这些想法从哪里来的。
我自嘲一笑,摇了摇头。
却见墨夷此时正定定地看着我,眸光深暗幽远,嗓音沉哑,“原来你懂,所以那时,你是故意的。一走了之,留下无尽的折磨,留我一人痛苦到崩溃。”
我怔愣,看着他,“你说的是哪时?”
他却并不回答我,依旧深深看着我,问,“如果你是代旋,你会如何?”
我苦笑,“我想,我不会如她一般坚强,殉情或者改嫁,我必定只会选其一。”
我看向墨夷,问,“你呢?”
墨夷又凝视了我良久,忽而启唇,“我要让她回来。她若是离开,我便将她追回;她若是死去,我哪怕逆天,也要让她死而复生。”
我问,“如何死而复生?”
墨夷道,“尚且不知。只是,我必定会用我余下的生命,竭尽全力,一直到她活过来,或者我死去。”
我震撼,看着墨夷,但见他此时眸光妖魅,竟带着七分邪气,心神一慑,竟隐隐有些惧怕他这时的模样。
我后退一步,道,“走吧,我们快些回去。”
手却被他拉住,被他裹在宽厚温暖的掌心里,我心中一动,转身,眼前一花,身体一紧,已被他紧紧抱到怀里。
鼻间,全是墨夷身上带着薄薄药香的气息,我霎时一惑。他却将我抱得太紧,我有些疼痛,微微用力推他,“你做什么?”
我的推拒却惹得他更加凌厉的桎梏,圈在我腰间的手臂瞬间加重了力道。
我心中颇怒,就要更用力推他,他却忽而在我耳边低道,“玉儿,以后不要再对我做这种假设,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我一愣,这才想起刚才的对话。若一方死去,另一人该如何。。。
可是那只是一个假设,我和他尚且不是夫妻,他问我时,我也只是就着问题回答,甚至没有想过那人是谁。而他这时的模样,却似乎认定了那人是我。
我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忍不住问出口,“你真的,已经认定是我了吗?”
我其实并不能理解他这时的笃定,毕竟,我与他相识不过一月。我设想过他急欲娶我的各种理由,仕途、权力、地位,这些全与我上官玉之本人无关的,又或者稍微有关的,譬如我的容貌,但是,不论是哪一种,都不能支持他方才的话,更远远不能支撑他那份执着到可以逆天的爱。
除非,他要的,真的只是我这个人。
但是,我又确实并不曾与他有过可以让他如此认定我的交集。
我心中矛盾,只听得他在我耳边低哑道,“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墨夷这一生,一开始就只有你;往后,也不会有别人。所以,若是你有任何的事,那余下的所有的孤单、思念和痛苦,日复一日,都只有墨夷来承受。”
“这样的,即使只是假设,我也怕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以后莫要和我说这些话了。”
他在我耳边低低说话的嗓音,让我的心禁不住、道不出原因,蓦然沉重酸楚。那感觉,就像是心脏之内,原本塞得满满的都是棉花,却一不小心浸了水,然后心脏一半虚空,另一半却湿淋淋地沉重。
一瞬间,我被这样的感觉覆没,而后,不由自主,渐渐在墨夷怀中软□子。
到后来,我也不记得我和墨夷在路上耽搁了多久。墨夷将我送回宫中时,低声嘱咐我早点休息,临去时,又突然看着我,道,“爱也是有所求的。殉情,求的是在另一个世界的陪伴;逆天,求的是那一人的死而复生。我想,代旋独自守在瑞王府,必定也有她的支撑。”
墨夷没有由来的话让我身体微微一震,我看着他,“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墨夷对着我一笑,摸了摸我的头发,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指腹更触摸到了我脸上的肌肤,道,“因为我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要去找代旋。”
他看着我的目光忽而幽暗深远,“我只是。。。你想要的,我都要给你;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帮你查清。”
墨夷留下这一番莫名其妙让我心里不平静的话之后,就甚为潇洒地走了,留我怔愣在原地纠结了许久。
我一方面纠结于他对我到底是存了个什么样的心,一方面又纠结于他都知道了些什么。
苦苦纠结一番,没有结果,我就自己洗洗睡了。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起来时,阿因一边为我梳妆,一边在转述朝堂上的八卦。
据说,一大早,在我还睡得欢乐的时候,朝堂上已经闹翻了天。
温兆廷一状告到了阿爹那里,说墨夷仗势欺人,将他的二儿子温晋鹏打成残废,名医们个个束手无策。名动京城的神力人士温晋鹏自此便只能在轮椅上了此残生了。
阿因一边说,一边笑,“奴婢觉得墨大人必定是故意的,废去那温二公子的左手和两条腿,只单单留下右手,将他推到轮椅上去,但至少这自己动手吃饭却是可以的。这结果,便是比将他双手全部废去还要讽刺了。”
“也难怪那温兆廷怒气那么盛,听说一大早,皇上上朝之前,寰妃娘娘就已经过去未央宫了,想是去帮那温兆廷说话的。”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只问,“那墨夷呢?”
阿因道,“墨大人奇怪得很,一口便承认了自己将温二公子打成残废。却是左相大人站出来,力保墨大人。指那温二公子平日里就性好渔色,时常强逼良家妇女,事发当时,左相府中便有人证在场,能证实温二公子当时当众调戏良家妇女,持剑伤害无辜之人,又将另一男子从楼上扔下,墨夷连救三人,场面混乱,应是一时没有收住力道,误伤了温二公子。”
我这时听了,才忍不住笑出来,却是因为回想起了陆籍那句——“我赶紧回去让我的门房老爹帮忙救墨夷一命。。。”
我自然知道陆籍的老爹不是什么门房,只是我确实有些吃惊。
这陆修和平日里就是只千年老狐狸,他能站出来,我不会天真得去相信他是因为什么正义的力量。能让陆修和站出来的,从来只有两个字——利益。
我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想这其中还有什么陆修和这人看得上眼的利益的。
要说墨夷,也不过是去年的状元郎,后来为官,也只区区一个户部侍郎。日前救了吟妃一命,阿爹许他一个赏赐,他这人倒是毫不知道客气,直接就问阿爹要升官。如此嚣张,阿爹竟也真的允了,是以,墨夷也是前日不久才从户部侍郎升成了户部尚书。
这在朝中的反响并不好,毕竟,墨夷这官要得,连我都觉得太嚣张了。其实,他日后娶了我,阿爹自然会不动声色给他好处,为他升官,他却偏要来这轰轰烈烈的一遭。
我私心里觉得,他是有些失策的。
而另一方,温兆廷是寰妃娘娘亲弟,二哥上官允的舅舅,骁勇善战,三年前赫胥压境,他退兵有功,阿爹封骠骑大将军。他这人虽然人品不好,大家都知道,但他仗打得好。在朝中,仍是有一定呼声,原本也是和左相陆修和走得更近。
这时陆修和却为了一件小事,突然将他踹开,改而去拉拢墨夷,这一招棋,又是什么意思?
我问阿因,“你觉得一点小利小惠能引得出陆修和这只千年老狐狸吗?”
阿因摇头,“如今嘛,凡是带了‘小’字儿的,左相大人都怕看不上了。”
我斜斜看了阿因一眼,“你这婢女当的,好万能啊,上知朝堂,下知后宫。”
阿因一笑,只道,“公主,恐怕这时您就算不想牺牲,也躲不掉了。”
我顿时觉得心头升腾起绵绵长长的无奈。
我不紧不慢地用完早膳,随手抓了个人过来,问清阿爹这时正在御花园里赏花。我便带了阿因出门,“走吧,我们去看看情况,看我还能不能垂死挣扎一下。”
陆修和啊,你这老狐狸,你想卖阿娘和太子哥哥人情,却偏要将我推进去。
真是。。。越来越让我讨厌了!
我到御花园时,远远就看着有一大群人围在阿爹身旁,却在见到阿爹最近旁那一身大红瑰丽时,心中咯噔一跳。
阿娘果然在这里!
我突然觉得,我可以不用挣扎,默默承受命运对我的安排了。
阿爹下手,一身素色长裙的寰妃娘娘也在,还有二哥上官允。
还有一身杏黄的太子哥哥。
我忽而醒悟,阿爹不是来赏花的,他是刚刚下了朝,便被人堵在了这里。
我远远听到寰妃娘娘的声音,她的嗓音原本清淡,这时也明显带了些急迫,她道,“即使那温晋鹏平日里常因作风问题落人口实,但他毕竟这时正当壮年,墨大人却下手不留情,便废去他手脚,如此,他往后的日子要如何维继?就是对普通人,墨大人如此下手也嫌太过狠辣,更何况他明知温晋鹏是大将军温兆廷的二子,也仍要将他打成残废。而温兆廷,不论怎么说,对我朝也总有功劳,墨夷不过初入朝廷,便犯下此举,怕是已经有恃无恐了。”
第二十六章
有恃无恐。。。
寰妃的意思,到底是指墨夷恃我,还是恃阿娘呢?我觉得这事之后,我可以在私下里问一下阿因,看宫中之人最近是怎么传墨夷和我的?
是墨夷和我狼狈为j呢,还是阿娘宠信墨夷,硬要将他塞给自己其实很无辜很纯洁的小女儿?
我想着,正要上前去,却见对面,丰于公公领着一身朝服的墨夷正从朝堂的方向过来。
这下,人都到齐了。
墨夷远远就看着了我,唇微扬,笑得甚是春风得意。虽然我着实不能理解他此刻的春风得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移开视线,快步走到阿爹面前,对阿爹阿娘和寰妃分别行了礼。
阿爹对我微微一笑,还算和蔼;阿娘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看得我霎时背脊发凉;寰妃冷冷的,我不知道她这时是心思没在我身上呢还是因为墨夷的关系正在讨厌我。
到墨夷行礼时,所有的人眉头都皱得死死的。
阿爹道,“墨夷,朝中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臣子之间动手之事,虽不足以称为国家大事,但毕竟关系重大,牵涉的乃是朝中大臣。朕处置的原则向来是不偏不袒,事发于双方,那朕便希望止于双方都满意。”
“这事,虽然朝堂之上,已有左相为你作证,但左相并不是当事人。所以这时传你过来,是想你和寰妃面对面地将这事解决。”
“寰妃是温晋鹏的姑姑,可以代表温家的决定。”
我私心里觉得,阿爹说这番话是有种推卸责任的意思。什么不偏不袒,你和寰妃自己解决,那意思很明显就是——你们能私了最好私了,不能私了,朕便看着你们私了。
于是,那两方原本因为实在不能私了才让高位者做的主,这时却经阿爹一个乾坤大挪移,又将这事原原本本扔了回去。
我突然觉得,当皇帝的各种艺术里,还有一种,叫做“躲”。
我原来以为,当皇帝的总是各种事亲力亲为,最后还落得个费力不讨好。这时,阿爹算是让我见识到了,不到万不得已,皇帝是不会亲力亲为的。是会有人不停地去烦他,但他也会自己躲掉就是了。
阿爹明显躲的姿态,让寰妃脸色更冷,她冷道,“皇上,臣妾以为,墨夷仗势欺人,且行事不知轻重,不配娶公主。”
寰妃这话一落,我的心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动了。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她看去,两眼放光。虽然我知道,她说出这话,其初衷并不是要帮我解决墨夷这一大难题,她只是,来了招釜底抽薪。
墨夷如今能得左相支持,甚至阿爹能允许他当面与寰妃对质,说到底,是因为墨夷地位还算重要。为什么重要?因为他即将是上官玉之的丈夫,所有的人才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可是若他不能再娶公主呢?
他还有什么势可仗?
于是,寰妃这个看似不怎么重的处罚,其实还有许多的后续。一旦墨夷不是驸马,他今日所有的荫庇都不会再有,那时,温家想要怎么处置他,便是随心所欲的事。
我既感慨于寰妃的精明,又隐隐为她的目的与我不谋而合有些雀跃。
然而,虽然我能借此机会少去一桩心头烦忧,我却又总觉得有些愧对墨夷。
少了我,他未来要怎么活啊?首先一个温家就不会放过他!
一时间,我有些纠结。
却听得墨夷淡道,“皇上明鉴,臣对公主之心,无关势与利;臣爱慕公主,此生唯一的心愿只是与公主长相厮守。若皇上定要臣为此事付出代价,那么臣恳请皇上、娘娘,臣甘愿接受任何惩罚,不论多重,自废双腿或是其他。臣只是,万万不能失去公主。”
墨夷这话,说得我心头微微一动。
我见阿爹阿娘面上亦有些动容。
墨夷又道,“再者,寰妃娘娘这话错了。臣并没有仗势欺人,相信明眼人都看得清楚,相比于温家父子,臣实在可以说是,无势可仗。不仅无势,也是无胆,比起温家在帝都的肆无忌惮、恣意横行,臣自愧弗如。”
墨夷这话里,太有些含沙射影了。
仗势欺人,横行霸道,和寰妃脱得了干系?
“你!”果然,寰妃气急,一指指向墨夷。
“好了,不要再说了。”
我小心地往前一步,场中,蓦然安静,所有人不约而同齐齐往我看来。
但是,除了墨夷是微勾着唇看着我,其他人都皱着眉头,尤其是寰妃。
我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看向阿爹,“我有事和你说。”
阿爹眸微眯,轻轻看着我。半晌,点头。
我这才往他走去。
寰妃却突然冷笑,“事无不可对人言,公主,在场没有外人,为何不大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