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同学连忙递上一杯水,偏偏火上浇油地又加了一句,“瞧瞧你,我知道我炸的鸡腿很好吃,可你也不用这么急呀,他们不会跟你抢的!”
“噗——咳咳咳——”
“无忧,你少说两句吧!”连胤禛都看不过去了,九弟好可怜的说!
某九快哭了,太欺负人了,他什么时候如此憋屈过,不行,他一定要反抗,要改变这种劣势。
好不容意捋顺了气,振作精神,摆出一副算总帐的严肃表情,“我问你,果果的嫁妆不是说好各出一半的吗?为什么我看见她带走的东西全是我送的,你那一半呢?”自认抓住了程同学说话不算,出尔反尔的把柄,某九相当义正言辞。
“,我折合成银票给她。”自打听见他说算账,程同学就早已准备好对策。
“你给了?”对此,他深表怀疑。
“慢慢给啊,一次性都给了,她败光了怎么办呐?”笑眯眯,笑眯眯。
“……”某九深刻认识到,程同学永远是最有理的那一个,对于这种咋说咋有理,没理也能辩三分的人,他几乎没有胜算。
为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处于被她欺负,还有苦说不出的窘境呢?他不求和四哥待遇一样,可是为什么连十三、十四,甚至老十都比不上呢?他自认他们的情谊至少不比老十少啊?
背景音乐响起,俊逸不凡的某九低垂着桃花眼,在一片哀伤的氛围中孤单地唱着: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程同学被自己的脑补囧到了,对着某九望向她无语凝噎的内伤表情,她终于开始反省并深刻自我批评中。
她到底为什么如此热衷于黑某九呢?难道是仇富心理作怪吗?这个问题貌似是这样的:十三、十四和她年龄差距较大,一直被她当作弟弟照顾,老十性子憨直可爱,叫她姐姐叫了十几年,自然也是要疼爱的。
只有某九,虽然当初说过认她做姐姐,可也就当年过生日时真心叫过一次。这娃打小儿就爱和她抬杠,已经很自然地被她归类为可以相互逗趣拆个小台的损友行列,自然不必像对待弟弟们一样了。
至于在黑与被黑之间,他经常是处于被黑的那一个,则属于实力和技术范畴,不能怪她!
程同学自认想通了问题的关键,带着浓浓诱惑的意味,柔声道,“胤禟呐,叫声姐来听听!”
“哼!”丢给她一个强烈鄙视的眼神。
……所以说,不可爱的小孩没有糖吃!
“跟我合伙做生意吧!”某九旧话重提,虽说当年她还没暴露时,曾经答应过得空去他店铺逛逛,帮他出出主意,不过她基本就没得过几个空,后来干脆不了了之了。如今不能再被她给跑了,这次一定要成功!
“你的生意已经很大了,还要怎么样啊?你知道人生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吗?那就是人死了,钱没花了!”程同学觉得沈阳兄的这句话送给某九正合适。
胤禛忍俊不禁,他拿着一杯茶要喝不喝已经很久了,暗自庆幸自己英明,不然早晚点喷了。他也弄不明白,无忧和老九碰在一起,怎么就都跟喝了鸡血似的,斗志昂扬,她哪来那么多的俏皮话呢?
可人听了这话,不住点头,深深佩服自己的额娘,真是太有道理了。
连小弘历都鹦鹉学舌地复述了一遍:人死了,钱没花了!
可怜的某九,那口气呀,终于又倒顺了,“呸呸呸,谁为了那几个钱,成就感,追求,你懂不懂?女人啊,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其实,某九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说出口,那就是他非常想借着做生意的机会,和程同学常来常往,这样日子多有乐趣!如今一年都见不上几次面,难得寻个正当理由,怎能轻易放过?(彩虹语,这娃找虐!)
“切,咱把头发拆下来比比,你一点也不比我的短!再说,九爷您觉得我女人家见识短,还找我合作干嘛?”程同学上辈子对这句话就非常有意见,觉得这是对女性的莫大诋辱。哼了一声,扭过头,摆出一副“免谈”的架势。
“嘿嘿,我说的是普通女人,你是非常非常有见识的。呐,帮帮忙吧,你对其他兄弟都那么好,偏偏就不待见我吗?”为了实现目的,某九见直说不通,转而采用迂回战术,借鉴了老十的哀兵政策。
“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只是胤禟啊,经商对你来说是事业,对我来说只是爱好,所以,你说我没追求我也不能反驳。因为,我的生活中有比那更重要的东西。”说这话时,她的眼神温柔地扫过胤禛和孩子们,对她来说,他们才是更值得她付出,一辈子努力珍惜呵护的宝贝。
胤禟明白她的所指,垂下眼,遮住了暗淡的视线。
“不过,这几年我的确总结了一些经商的经验,把它交给我的好兄弟应该会很有帮助吧!”一想到这些年自己的确竟黑九娃子了,而他多数情况下也都默默无语两眼泪地认了,终于良心发现一把的某程同学决定补偿一下。
“太好了,什么时候给我?”某九一听还有戏,急忙追问。人虽借不走,退而求其次,也总比什么都没捞到强!
“恩,我说的是给我的好兄弟,你确定你是?”她凝结了时代优势和智慧精华的知识产权,想拿走总得说点好听的吧!
某九明白她的潜台词,他内心里一直抵触叫她“姐姐”,小时候那么称呼她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如今三十多岁的人,他就更拉不下脸了。“呃,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有孩子们在,你就……”
“,你叫他什么?”手指向胤禛。
“四哥啊!”没反应过来的人,顺口回答。
“这就是了,这和年龄和孩子们有什么关系?”
“可你跟四哥又不一样!”他很快就会因为这句话把肠子悔青了。
“呜,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又不是你亲姐姐是不是?你其实根本就没拿我当姐姐看是不是?你当年说的话都是逗人玩的是不是?可怜我这么多年自作多情啊,你这混小子,你吃了我的都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都给我退回来……”说得好不悲凉,还掏出手帕配合地擦着眼睛。
胤禛手里的茶水终于抖了出去,壮壮瞪着大眼睛看着她额娘,心说额娘怎么说哭就哭啊,一点准备都没有!
可人偷偷拉了拉她的裙角,想看看额娘是不是真的哭了,她抽空向女儿眨了眨眼。可人又看看懊恼不已的九叔,内心深处更加佩服她额娘了。
小弘历以为九叔欺负娘亲,手里的鸡骨头嗖一声撇向了某九的光额头。
什么叫憋屈?某九现在就是这俩字的最佳形象代言人!
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又掉到程同学的套里了,虽然心里明知她一定没掉眼泪,却也无计可施,只好缴械投降,“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无忧ap;……”
“唔?你说了什么吗?我没听清!”从手帕后面露出半只眼睛,“怯怯”地看着他。
“你是我姐,不单是姐,你是小祖宗行了吧!”某九自暴自弃,破罐破摔了!
“不行,祖宗年纪都太大,我还很年轻,很漂亮!”程同学非常认真严肃地纠正。
“你……咳咳咳……”
“唉,算了,不认就不认吧,我也不逼你了,这么大的人,还能被口水呛着!”程同学玩够了,宽宏大量决定放过某九。
“我过几天把那些经验整理出来,派人给你送过去。来来来,别咳了,尝尝这个鱿鱼圈,很好吃,全大清就我一个人会做,过了这个村没了这个店,你不吃可惜了!”
程同学无事人一般,非常贤惠地给某九盛了一盘子鱿鱼圈、炸鸡翅和小点心,配上一杯清茶,放到他眼前,某九感觉内伤更重了!他需要的是云南白药!
某九离开的时候,胤禛觉得他九弟的脚步看起来都有点轻浮,哭笑不得地白了程无忧一眼。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说什么算账的事!”程同学的语调异常轻快,总算报了年初被他算计的仇,看这小子以后还敢不敢偷偷黑她!
几日后,程同学履行诺言,将她把现代经济学理论与大清具体实践相结合总结出来的一些比较实用的经验和一些简单的统计学知识,写了厚厚一摞纸,装订好,送给了某九。
某九仔细拜读过后,内伤终于治愈。
他迫不及待准备尝试程同学写到的新方法,连续跑了圆明园十几次,和程无忧探讨相关问题。把自家产业的一些现状和他发现的问题拿过来和程无忧研究,寻找改良方案。
在相互探讨的过程中,程无忧发现胤禟的产业遍布大江南北,涉及餐饮娱乐、珠宝服饰、货运及盐铁几大行业,还有很多遍布几省的大农庄。
不过十几年光景,那个当年在秦淮岸边向她宣布要去经商的少年,已经成长为大清首屈一指的大皇商。就算身份给了他很大的优势,他能把生意做到这样的程度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更何况,大清的基本国策就是“重农抑商”,江南一带虽说商品经济发展不错,但仍是受到来自政府的抑制,此时的中国并不是一个商业空间良好的国家。他也因为喜爱经商而不被老康待见,经常被骂“不务正业”。
“胤禟,你是一个天才,只是生错了年代!”程同学由衷赞扬,并替他感叹生不逢时。
某九如觅知音,眼中闪动着感动和兴奋,更加欢欣鼓舞地投入他的产业改革大业中。
话说,胤禛最近一直闲置在家,除了忙碌于他那块“试验田”,更是没少在程同学这里耕耘。程某人已经有一段日子没睡过几个安生觉了,深觉某人闲置在家实在是个大问题。
万能的康熙大帝啊,赶快分派他一些差事做吧!这成了程同学每晚睡前必备的祈祷。
时光匆匆过
近日深受洪涝灾害困扰的程同学,难得分出一些脑细胞来琢磨老康为什么放胤禛的大假。
这种状况貌似是从太子二废的时候开始的,因那时候快过年了,之后他们忙于果果的婚事,她一直都没太在意。现在仔细想想这种状态持续快一年了,而被撸了差事的也不只胤禛一个,难道是老康担心皇子和大臣拉帮结派,暗中谋求储位,所以把他们都冷藏起来了?
问题是这个冷藏期到底要多久啊,虽然以前看着他被老康一个当两个那么使唤,很心疼。可是如今,这个清闲在家的小秃瓢,每日种种地,写写字,画幅画,悠哉哉过得倒是挺滋润,她这里可是泛滥成灾了呀!
在辛苦他和辛苦自己之间,程同学的选择毫无疑问。赶快让小秃瓢去做正经事吧,可怜她的老腰,扛不住了!
程同学整日祈祷小秃瓢的假期快点结束,某日她进宫给德妃请安,巧遇老康,借着闲聊的机会,正好汇报了胤禛“无所事事”的现状。
话说那日,她到了永和宫,婆媳俩说说笑笑到了中午,德妃留她用膳,偏巧老康也来了。说是最近没什么胃口,想到之前在永和宫吃到的小菜挺爽口,便过来用膳。
程无忧见过礼后本想告辞,因为她觉得德妃现在和老康独处的机会也不算多,自己这个大灯泡还是识趣些好。而且陪着两位领导用膳,一定要保持优雅,吃得斯斯文文,她在家里自在惯了,也不想受那个罪。奈何两位领导都不准,她只好硬着头皮留下了。
老康兴致不错,趁着宫女们备膳的功夫,随便问着,“丫头啊,你最近忙什么呢?”
“回皇阿玛,奴婢能有什么可忙的,不过就是带带孩子罢了。”她白天照顾孩子,晚上还要伺候小秃瓢,好辛苦地说,可惜这话不能说!
“恩,你教出来的孩子都挺机灵,就是胆子也都很大。你以后仔细些,再出果果那样的事,朕可不饶你!”
“嗻,奴婢知错!”至于改不改依具体情况而定,心里补充完毕。
“万岁爷,臣妾觉得果果这样挺好的,皇家的女儿有几个能过得自在的?难道万岁爷您不希望最疼爱的孙女开心吗?”德妃说这话时眼中不禁蕴着一抹悲伤,她的几个女儿如今都已不在了。
“朕当然希望,唉……”康熙何尝不希望孩子们都好?他对女儿一向比对儿子宽和,很多公主都是养到快二十岁才指婚,就是希望能长留女儿们在身边一些时日。而他对孙辈更加宠爱,也许是受满人“抱孙不抱儿”传统的影响,他在孙儿们面前绝对是一个慈祥可亲的好爷爷,果果更是其中得到宠溺最多的一个。若不是看清这一点,程无忧也是没有那么大胆子,怂恿女儿离家出走自己择夫的。
收起眼中一闪而过的忧伤,老康又问起自己的儿子,“丫头啊,老四最近都忙什么呢?”
“爷在忙着种地,体验农民生活。”说实话,她并不认为老康会对胤禛的情况一无所知。
“呵,可有收成?”
“呵呵,多是些瓜果蔬菜,还有玉米之类的。我们之前摘了些尝尝鲜,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比庄子上送来的更好吃。”
“?改日朕也去尝尝儿子种出来的菜。”
程无忧本以为老康这话不过是说着玩的,谁曾想不过三日,他竟真的对圆明园来了个突然袭击。
因为毫无预兆,胤禛照常在他的田地里忙活着,程同学则因为劳累过度,在补眠。
睡梦中的她忽然感觉有软嫩嫩湿嗒嗒的东西在她耳际磨蹭,软糯糯的童音传进脑海:娘亲,娘亲,快起来啦……
这只恼人的小蚊子吵得程同学睡不踏实,胡乱地伸手挥舞几下,翻个身继续与周公长谈。
“额娘,您快起来吧,不然就丢大人啦!”可人也加入了叫醒她的艰巨任务中。
“娘亲,快起来!”
俩个小娃坚持不懈地叫了半天,程同学意志顽强地与噪音做着斗争,坚决投向周公的怀抱。
可人双手环胸,盘算着额娘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睡得着简直非常人,最大的可能是她半清醒或者干脆是装睡想打发他们走。哼,她有主意了!
“算了,弘历,一会皇玛法问起来,咱们就说额娘在补眠好了。”
“可是——”弘历小宝宝还是很天真纯洁的,刚刚姐姐不是还说娘亲不去接驾会受罚吗?
“没什么可是,皇玛法要是再问额娘为什么大白天睡觉,我们就说额娘白天总是很累的样子,也许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干什么重活了!”
可人故意提高音量站在程同学的耳朵边大喊,声波刺激下,当机的大脑慢慢运转。
“臭丫头,你说什么?”程同学黑线满头,呜——她教育女儿好失败!蹭一下弹了起来,一着急,起猛了,“呃,头好晕。不对,这不是重点,你刚刚说谁来了?”她貌似终于抓到了关键。
“您还是快起来吧,再罗嗦一会就来不及接驾了!”
“姐姐,娘亲不是已经来不及了吗?”
“对,全家就咱们俩算是接驾了,我们真是雍亲王府的中流砥柱啊!额娘,皇玛法已经奔着阿玛的菜园子去了,嫡额娘她们一定也已经在路上了,您再不快点,就等着被皇玛法骂吧!”
程同学眨眼间站在了地中央,在小红的帮助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起床、换衣、盘头,嘴里不忘数落自家闺女,“你这个臭丫头,既然最先知道皇玛法来了,为什么不赶快派个人过来回话,叫额娘起来?”
“是皇玛法不让通报,我们好不容易才得空回来,偏偏您还叫不醒。”
“娘亲,弘历叫了您好久,您都不理历儿!”
“呃,对不起,宝贝,娘亲睡得太沉了。好啦,咱们赶快吧,跑步——走,一二一,一二一……”在节奏感十足的口令声中,程同学带着俩个孩子向菜园子跑去。
因为离得近,跑得快,她终于跟那拉氏她们汇合。当她还有些气息不稳地赶到菜园时,看到的是她家小秃瓢撸着胳膊,挽着裤腿,满手、满靴子的泥,不明所以地看着忽然出现在他眼前的老康,想是太意外了,一时竟有些呆怔。
“皇阿玛——儿臣,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儿臣仪容不整,望恕罪!”胤禛成功重启。
“无妨,种地么,该是这个样子的。”
一众人觐见行礼,老康摆了摆手,“朕今天来想尝尝儿子亲手种的菜,老四媳妇,你们去张罗吧。”
女眷们纷纷退下,胤禛快速净手,整理仪容,将老康请到了田间的亭子里小坐。那是胤禛累了休息的地方,亭中备着茶水、点心和瓜果。除了不离老康左右的李大总管在旁伺候,其余人等都退出了菜园。
父子俩谈了很久,但到底谈了些什么,没人知道。
当日下午,老康留在圆明园用膳,那拉氏听了程无忧的建议,以胤禛自产的清淡蔬菜为主料,张罗了一桌乡土气息很浓的饭菜,老康很给面子,吃得不算少。
临走时,老康带走了胤禛手绘的《雍亲王农耕图》,而自那天后不久,胤禛又开始被分派差事,渐渐又回到朝堂中心。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几个寒暑。程同学也开始用蛋清和牛奶做面膜来保持光洁的皮肤,抑制皱纹光临。
几年间,小弘历到了进书房读书的年纪,可人成长为表面温婉可人内里精明干练的腹黑女,壮壮显示出了对经商的兴趣和天赋,经常得空就跑到铺子里去实践。昀宝来信说他功夫有成,离开了护国寺去云游历练。
跟着爷来混日子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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