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莲花开作者:未知
隔世莲花开第7部分阅读
秀绝伦的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普天之下无人能及的冷若涵相提并论呢?她们所表现出的美是截然不同的,相比之下真是判若云泥立见分晓,差别显而易见。可笑的是他竟然把凤凰看成了山雀。
他此时忽然明白了这个雪日皇帝萧易简为什么会不顾一国帝王之尊霜浓雾重半夜溜出去偷偷见她,只因为与她独特的美相比,无论多美的美人也便如庸脂俗粉一般失去了颜色,毫无情趣可言。
如此看来,这个风流皇帝去见她也不过是难奈相思一厢情愿罢了,并不是她预先约他去的。可是,自己此时的醒悟是不是已经太晚了呢?
他的心里又泛起了丝丝缕缕的疼痛。失望之余,不由轻轻蹙起了双眉。
蝶蕊眼见面前的男子缓缓地回过身来,定睛一看,不由全身猛地一震。仿佛被雷电击中了一般。
心下暗想:天下如何会有这样的男子?单以容貌来说,教主与他倒有三分的相似,若论气质风度眼前的男子才真正是飘逸出尘,清幽如梦,圣洁冷淡宛似千年冰雪,不容人有半分亵渎的念头。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嘛。就凭这一点,教主他确是远远不及的。
两人对望良久,默然无语。
“咳咳……”萧易简咳嗽了几声打断了两人的沉思,笑道:“没料到你二人这么有缘啊,蝶蕊姑娘,不如你就跟了他去可好?”
“陛下,我……”蝶蕊含羞缓缓地低下了头,粉面上飞起了两朵红霞。
“我这陆贤弟与你的教主相比哪一个更出众呢?蝶蕊你倒说说看,可不许偏心哦。”萧易简以玩笑的口吻笑着说。
“我……”蝶蕊迟疑了一下,忽然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也瞬间恢复了正常。平静地问:“请问这位君子可就是名动四国,令金川女王发倾国之兵必要得到的冷面郎君么?”
“名动四国不敢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陆一阳自嘲地一笑。
“蝶蕊赌输了,陛下稍后,我下去换装后再来。”蝶蕊深施一礼就欲走出门去。
“不必了,你且下去吧。我不想看。”陆一阳忽然说道。
“可是……”蝶蕊看了一眼陆一阳,又转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皇上,不知如何是好。
“既是这样,你就下去吧。”萧易简轻轻地说。
“多谢萧兄的美意,这笔交易小弟不想做。”陆一阳淡淡地说道。
“还嫌不够吗?我可以继续加,一直加到你满意为止。”萧易简似乎也不着急。
陆一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忽然问:“若耶他为什么要把蝶蕊送给你呢?”
“这也是一笔交易。”萧易简端起面前的茶盅轻轻揭起了盖子不慌不忙地吹了吹上面浮着的茶叶,慢慢抿了一口,接着说:“想必拜月教与诛仙教火并的事你也听说了吧?拜月教的总坛在金川,在我这里他们的势力不及诛仙教,但是已经暗中召集人马赶过来了。”
“不错。”陆一阳淡淡道。
“诛仙教唯恐抵挡不住,为了挽救危难,以她为筹码换走我一万名弓箭手,两千名禁军侍卫。一个女人抵了一万两千名男人的命,你觉得值吗?”萧易简平静地问。
“可是你却用她来换若涵,还赔上一位公主,你觉得值吗?”陆一阳不答反问。
“当然值,不仅如此,只要你答应换的话,我还可以付出更多。我这皇宫之内,除了皇后陈玉竹之外,你看上哪个都可以带走。”萧易简以少有的严肃的表情说道。
“为什么除了皇后呢?”陆一阳似乎是在挑战萧易简的忍耐性。
“因为……因为她已经怀上了身孕。”萧易简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听上去条件很优厚啊,可惜,若涵她已经不在了。”陆一阳淡淡地说,清澈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忧伤之色。
“什么?你……你毁了她的清白还不够,难道……你……竟然把她杀了?”萧易简咬牙切齿无比愤怒地盯着陆一阳的脸,似乎早忘了一国帝王该有的仪态,他忽然一跃而起,出手如电一掌向陆一阳的胸前拍了过去。
第三十四章君心缭乱
看不出这个风流皇帝还真是个武林高手,掌风凌厉,步法严谨,一掌接一掌,快如闪电,连绵不绝,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整日混迹在美女堆中还真让人难以相信他是怎么练出来的?
陆一阳一面漫不经心地化解着对方狠辣的进攻,一面在心里暗暗钦佩。
“想不到你这个冷面郎君的心肠如此狠毒,表面上还装出一副正人君子道貌岸然纤尘不染圣洁不可侵犯的模样,其实却是个不折不扣卑鄙下流的伪君子!若涵她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一定是被你这张漂亮的脸蛋迷住了心,死在你的手里尚不自知,可悲可叹呀……”萧洛辰冷着脸一招紧似一招地攻向陆一阳的要害之处,嘴里也没有闲着,不断地历数陆一阳的不是。
他此时的表现哪里像一国的君王地主呢?看起来倒是和一位情场失意妒火中烧的多情少年郎的身份很相符啊。
陆一阳听了他的话实在是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悠悠闲闲地问:“萧兄何出此言,难道你在吃醋吗?我只说若涵她不在了,她不在的原因有很多种,比如她走了,去了别的地方,你怎么就知道她被我杀了呢?”
“一派胡言!除非被你杀了,否则她怎么会走?这一点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一个女子,既不受美色所诱;又不爱身外之财;最难得的是心地纯真不贪恋男女之欢。她最看重的
是什么?是那一份情,是你对她的情。连这个你都不懂吗?她一定不会自己走的。”萧洛辰忽然停止了进攻,以一种像看着白痴似的眼光瞟了陆一阳一眼。
“你说什么?”陆一阳不由一愣,不加思索地说“你说她最看重的是我对她的情,可是你也看到了,她明明对那个无情公子……”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心中不免懊悔,自己怎么能和这位风流皇帝说这些呢?不过话已出口,无法挽回,也只好由得他去了。
“白痴,真是个天大的白痴。”萧洛辰似乎懒得和他再说下去了,一下子倒进了坐榻里,双手交叉枕在脑后,连眼睛都轻轻地闭上了。
“萧兄何出此言?”陆一阳更加莫名其妙了。不禁微微蹙起了双眉。
萧洛辰忽然睁开了眼睛,脸上又浮现出那种魅惑人心风情万种的成熟地笑容,眼睛里闪动着亮亮的光彩,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如果我猜得不错,陆贤弟你莫非还是个处子不成?不然的话,你如此聪明又怎么会看不出她对那个什么无情公子根本就是一种朋友之宜,而不是男女之情。男女之间,有情和无情是一回事,情深和情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绝对是有分别的。”
萧洛辰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不过那个无情公子倒是很重义气,为了报恩竟将自身的内力输给了若涵好几成,不顾近日就要与诛仙教开战的危险。他这样做倒值得人钦佩呀。他虽是邪教中人,可此举也算光明磊落,并无半点见不得人之处,不像某些人,心胸阴暗狭隘得紧哪。”说完轻轻转过头去,似乎不屑于再看陆一阳一眼。
陆一阳顿时怔住。感到一颗心像被什么东西猛地刺了一下,一阵钻心地剧痛。
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
这么说,若涵她当真是被冤枉的了。面对这个强势的风流皇帝她为自保作出一些小小的妥协是无可厚非的。她与东方亮之间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她之所以力气很大不过是因为东方亮把真气输给了她的缘故。那个时侯,对了,自己那时候一个人喝闷酒去了,所以才没有看到。
他此时真的好后悔,他当时为什么要说那些残酷得让她伤心欲绝的话呢?只怕她的心早已被他昨日那番措辞激烈刻薄至极的言语撕成碎片了吧?
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她无限幽怨的盈盈泪眼,不由羞愧交加,恼恨不已。
如果能够挽回这一切的话,就算面前有一个火坑,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有一个无底的深潭,他也会奋不顾身地沉下去;有一个万丈悬崖,他也会不假思索地坠下去。
可是,已经发生的一切还能够挽回吗?
他为什么如此不信任她呢?为什么要把她逼走呢?
她走了,就算此时找到她,只怕她也不会原谅他了吧?
他的耳边似乎又传来了她空洞而麻木地声音:我本不该来的,你不是我前世有约,今生深爱的人,我走了。
那么她究竟从哪里来?离开他又会到哪里去呢?迷,迷,还是迷。这个灵秀无比的小女子仿佛根本就不属于这个混沌的世界,她莫不会真的乘风归去了吧?
天下如此之大,他还能找到她么?陆一阳陷入了深深地懊悔之中。他的双手十指交叉紧紧地握在一起,直握得手指发白变得麻木也丝毫不觉。
在荒凉的大漠中她曾经救过他的命,在面临强敌时给与他安慰和信心,还不顾自身安危地帮助他甩开强敌的追击,此后一心一意地跟随着他,也并没有犯下什么大不了的错误。
可是他又是怎么对待她的呢?他从没停止过对她的猜忌,防备,怀疑……以致……伤害。
昨夜的情景仿佛重又回到了他的眼前。他不但让她枉担了一个虚名,还故意将她狠狠地压在了床上,若是没有东方亮输给她的真气护体,只怕她娇弱的身体当时就已经被他压得骨骼尽断而香消玉殒了吧?他为何会变得如此粗暴无礼呢?
他好恨自己这双手啊。昨天就是这双手狠狠地抓住她的肩膀拼命地摇晃,他一定抓得她很痛吧?可是她却一声也不吭。选择默默地忍受。他怎么能如此绝情地对待她呢……
“你也不用找什么借口了,只要若涵她还活着,我就一定要和你争到底,就算如你所说她不守妇道有很多男人,我也不在乎,我要的是她的心。只要她的心属于我就行了。还有,我一定会给她一个名份,让她风风光光的,不会像跟着你那样不明不白的。”萧洛辰眼睛看着窗外高大的海棠树,淡淡地说。
陆一阳似乎是根本没有听见似的,一言不发。
“还有,陆贤弟来我雪日的目的不光是单为太皇太后拜寿那么简单吧?如果我猜得不错,你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向我借兵牵制金川的兵力,以解你万方之危对吧?”萧洛辰满有把握地说。
“不错。”陆一阳失神地看着远处,下意识地回答。
“那好。这又是一笔交易。我们再来谈谈。”萧洛辰慢悠悠地举起茶盅抿了一口,“你如答应把若涵留在雪日,借兵不成问题,我至少可以借二十万人马给你,相反的话,就只有五万,多一个也没有,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面子。陆贤弟你好好想想吧!”
“如此多谢了。告辞!”陆一阳礼节性地站起来向萧洛辰拱了拱手,转身向门外走去。
第三十五章温柔公子
“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不要走,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我不顾一切地大声呼喊着,出了一身冷汗。拼命地拉住了走在我前面的陆一阳的衣服,但是他根本就不理我,越走越快。我脚步踉跄地跟在后面跑,忽然脚下一滑,我一头扑倒在地上,嗤的一声的他的衣服被我撕破了。
“姑娘,姑娘,快松手。”一个轻柔若水的声音传入了耳际,我猛地一惊,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场梦。
咦,我的手里怎么真的抓着一大片雪白的衣服碎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一抬头,我一下子被眼前的情景惊得呆住了。一位面容清秀俊俏的白衣公子正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他的右臂衣袖几乎被我撕下了一大半,露出了里面淡紫色的衬衣。他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两团羞涩的红晕。看到我醒来,微微咬紧了下唇,轻轻地将头转了开去。
天啊。我这是在哪里呀?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我惊恐地用两手抱住了头,拼命地回忆着。可是大脑中却是昏昏沉沉地一片混沌不堪,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头疼欲裂,又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地醒了过来。
一睁眼,还好,只有我一个人。我慢慢翻了个身,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酸痛无力,想要动转一下也是十分的困难。我咬紧了牙,用手支撑着床面缓缓地坐了起来。这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不算大的卧室,除了我睡的这张床,就只有一桌一椅,此外别无他物。浅绿色的碧纱窗帘半开半掩,我抬眼望去,外面暗绿中有些发黄的柳枝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地舞动,缓缓地似乎在不断地向后退去。
外面的树枝怎么会向后退呢?哦,我明白了,是我所处的这间屋子在动,可是怎么丝毫也不觉得颠簸呢?难道说我此时正在船上不成?
四壁雪洞一般贴着雪白的壁纸,墙上挂着一副对联。上联是:一帆云作伴。下联对:千里月相随。
标准的行书,字体潇洒流畅,很见书法功底。
这对联出自何人之手呢?是方才那位白衣少年么?
一想起我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动手撕破了他的衣服,不由脸上一阵阵地发热,真是惭愧呀。此举虽不是我故意为之,可怎么说也是无法抵赖的。
真不知我冷若涵到底该算幸运呢还是不幸。无论是我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总之每见到一位俊美男子多多少少都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每一件事似乎都是冥冥中安排好的一样。让我说不清道不明的。
此番举动若是被陆一阳看到他又会说什么呢?是不是更加认定我本来就是个放荡的女子呢?
我不禁苦笑了一下。眼前似乎又出现了他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让我永远也忘不掉的脸。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现出了沙漠中初次见面时他那不经意地一笑,那笑容真的好美啊!美得让人惊叹,让人震撼,让人目眩神迷。更难得的是那笑容是那么自然,那么洒脱,那么单纯,没有丝毫造作的痕迹。
之后虽也见过几次他的笑,不过总觉得他后来的笑里包含了太多的心机,太多的算计,太多的做作的成分,也许是他太聪明了吧?总之那笑里面隐藏了很多我根本无法理解的东西,不再是单纯的了,留下的印象也远没有初次相见时那么深。
突然之间,他的笑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那冷冷的表情,那是一种使人绝望的冷,极度的冷,远比千年冰雪更甚,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他那双冰冷而忧郁地黑眸带着困兽般的骇人的寒气直直地盯着我,我的全身一震,仿佛再次被他冷酷袭人的寒气冻僵了。
他已经不是那个我所熟悉的陆一阳了。他不相信我,他鄙视我,他怨恨我。他骂我是个勾引了无数男人的放荡女子。我的嘴角漾起一丝凄凉的笑。不管怎样,他是不会原谅我的了。我在他的心里已经死了。
可是,他在我的心里死了吗?我问自己。不,回答是一万个否定。
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将他忘记,他的笑,他的怒,他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一个表情无不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溶进了我的血液之中,只怕就算是到了我死的那一天都忘不了。
我的心早已被他刻薄至极的言语撕成了碎片,我此时已经无心。无心为什么也忘不了他呢?
如今的我,行也无心,坐也无心,走也无心,留也无心,生也无心,死也无心。无心无心复无心。我的心早已死了。
尘世中的一切,生、死、荣、辱,喜、怒、哀、乐,对我来说便如过眼云烟,全都算不了什么了。
没有了他,我便如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一个活着的尸体,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可是既已无心,为什么还会痛呢?
无心亦有伤痛啊!
无心的伤痛更可怕,更彻底,更让人无法忍受。
就如同茫茫大海里的一艘正在沉没的小船上的乘客,明明知道前程暗淡却无法避免。只有眼睁睁的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那已经不单单是痛不欲生的心碎的感觉了,而是一种无边无际的绝望,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只是在无限制地不断地延伸,连绵不绝,永无尽期。
以前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度日如年,总觉时间过得太快。如今才知道光阴的可怕,才懂得岁月的无情。
如今的我简直是度时如年,度分如月,每一分,每一秒,对于我来说都是极其漫长难熬的。长得就像钝刀割肉一般无法忍受。
我此时才猛然顿悟荒凉大漠那离奇一梦中的老者充满了玄机的话:……去便去了,你又何必来……一念着处,便是虚妄……孽缘,孽缘啊……
是的,我虽已无心,但还存有思念他的念头,这一念着处,不知又会引出多少虚妄的事端来。我与他一见面,便是误会丛生,危机不断,让我百口莫辩,洗刷不清,如何不是孽缘呢?
唉,我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紧紧地锁起了双眉。
两个月前,在我十八岁生日的餐桌上,我笑着为朋友们切蛋糕的时候是多么的无忧无虑啊,那时的我,快乐得就像一个天使。而今呢?仅仅过了两个月,我不但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朋友,失去了我拥有的一切,更失去了我年轻的心。成了一个哀怨的弃妇。
为了他,值得吗?我问自己。
可是假使命运再让我重新选择一次的话,我还是会选择与他相遇,与他分离,完成上帝所做的一首诗,不管结局如何,无怨无悔。
“大姐姐,你醒啦?”一个十三四岁一脸稚气的小姑娘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