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贺莲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是看见他的蓝发。
他没有任何的表情,看着圣川光的眼神就像是看着普通人一样。要是圣川光不说,就完全看不出他们有血缘关系。敦贺莲的样子就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使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个人的冷血无情。
他撇了圣川光一眼:“你赶快上楼去吧。容姨给你留你饭。”
圣川光猛的张开嘴想要说话,又突然顿住,好像有些不知所措。他捏住自己的衣角,手指尖也捏得发白,嘴唇有些颤抖。
敦贺莲没有在意圣川光的表情,只是毫不在意地看了一眼,继续把注意力落在手中的报纸上:“你还在站在这里干什么?有话要说?”
圣川光被这么一说,全身都僵硬起来,就像是被点了|岤似的,动弹不得。他咬住了下唇,终是忍不住低声问:“叔叔,爸爸他……”
敦贺莲没等圣川光把话说完,就把报纸搁在茶几上,脸无表情地看向圣川光,似乎是在等他的下文。
然而,当圣川光一看见敦贺莲的脸时,原本想说的话都被吓得扔到脑后,紧捏着自己衣角的手微微颤抖,眼睛里也冒出了泪水。那些本想要隐藏的心情已经没有办法再收藏下去。
“你的父亲已经死了,我不是说过了吗?”敦贺莲冰冷的声音响起,仿佛要把圣川光最后的一点希望都打碎一样。
圣川光闭上了眼睛,似是有些接受不了一样,抖着声音问:“他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
敦贺莲冷笑了声,无情的目光直盯向圣川光,就像是看着仇人一样,完全没有半点的怜惜:“他害死人了,太过内疚,便跟着去了。”
圣川光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敦贺莲。他实在是不能相信对方的话,这一刻,他的心跳飞快地加速,叫他难以呼吸。他用力吸了几口气,头好像更昏了。他艰难地道:“不会的…爸爸他不会这样的……”
看见场内的情况,原本有些轻松的场景一瞬间变得压抑起来。所有人的心里都像是被一块重重的石头压住了一样,再也笑不出来。当他们看见圣川光的眼睛时,那一种愕然以及瘘苦源源不绝地传到他们的心里。他们清楚地感受到圣川光的心情,痛得难以形容,又无法说明。好像是他的人生支柱被夺去了似的,叫看者难过。
而敦贺莲的冷血反应,更是使他们心寒。到底要有多恨,才会对着一个孩子说出这样冰冷的话?
敦贺莲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朝圣川光的方向走去。每当他踏前一步,圣川光便会抖一下,双脚亦会不由自主地后退。到了最后,圣川光的背撞上大厅那纯白的墙壁上。
到了这时,圣川光已经走投无路了。
他慌张地瞪大眼睛,仿佛这样他便能减轻内心的恐惧。他的心情完完全全地从他的蓝眼睛里传达出来。恐惧,不安,痛恨,这些情绪在敦贺莲的眼里就是他最大的安慰。
没错,敦贺莲所演的就是一个痛恨大哥的角色。他恨他的大哥,连带他的儿子也一样恨。他要把这个孩子带到自己的身边,看着他一点一点的绝望。他不会让这个孩子出事,但是他绝对不会让这个孩子好过。从前的那些恨,就全都转移到这个孩子的身上。
圣川光盯着敦贺莲的脸,即使对方不说话,他都能从对方身上的气息里感觉到这人的想法。因为这个男人的想法是如此的直接而毫无保留,直白得叫他心惊。
他实在不敢想象自己以后的生活。然而,他除了这里并没有任何可以去的地方了。
敦贺莲在看见这个孩子的惊惶后,冷笑道:“你不相信?要不要我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听?你最敬重的父亲怎么对待他的亲姐姐,你想不想知道?”
圣川光本能地摇头,额角冒出了冷汗。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怎样,他的脸色愈发的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大大的眼睛闪着水光,只要一动,泪水就滚滚而下。
他用力摇头,唇不止地颤抖。他已经害怕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这个叔叔,他便感到恐惧,那是打从心底里而来的感觉。不需要了解,他都能感觉到这个人的危险。
现在的他只是赶快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他已经不想再询问下去了。
敦贺莲明显是知道他的想法,自然不会他的愿望得逞。他可是最想看见这个孩子痛苦的人啊。
于是,敦贺莲微微勾起嘴角,淡淡的弧度没有任何的感情,却是带着无尽的心计。
场外的人无不心惊,完全不敢想象这个男人会做出的事情。他们担心地看向圣川光,就怕这个可怜的孩子会被这个看似绅士的男人伤害。
就在这个时候,导演突然大叫:“cut!”
这一声叫唤,让所有人的神智都被唤了回来,打碎了一室的压抑气氛。
而两位当事人则是呼了口气。圣川光放松了后,便觉得脑袋实得像石头,想不到东西。
敦贺莲一听到导演的说话,便轻扶着圣川光,忧心地问:“光,你还好吗?你的脸色……”
他说了一半又停住,小心翼翼地观察圣川光的表情。要是圣川光露出厌恶的表情,他便会放手。
圣川光轻轻地摇头,靠在墙上的他看起来有些无力,对于敦贺莲的接触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的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一脸不对劲的样子。他扶着敦贺莲的手臂,撑身站好,然后松开敦贺莲的手:“没事,我有点想吐而已。”
但是敦贺莲却不放手,他小心地扶着圣川光,生怕他会有任何的不舒服。他抬头对导演道:“导演,他不太舒服,我想带他去一去洗手间。”
导演看了看圣川光,果断挥手放行:“去吧去吧,别撑坏身体。”
昏倒危机
敦贺莲用不容拒绝的姿态把圣川光带离拍摄厂。
圣川光意识到这个情况时,已被敦贺莲带到休息室里去了。他被敦贺莲按在沙发上,然后敦贺莲把一杯暖水放到他的手中。
他握着水杯,垂头不语。他的头很昏,心跳也很快,总觉得浑身不舒适,就好像快要失去意识一样。不用想,他都知道自己是快要支撑不住了。但是,当他一想到一会还有拍摄和活动,他就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既然是自己决定了要接的活动,他不想因为这种原因而缺席。
敦贺莲的眉头一直紧锁着,他接过圣川光递回来的水杯,放下后,走到圣川光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凝望脸色不佳的圣川光。看了一会,他忍不住用担忧的声音道:“光,我知道你想要做得更好,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你在工作之余也得注意身体。我不希望你变成因工作而生病。”
圣川光听见敦贺莲的话,原本已经很不舒服的身体好像有点好转。但是,内心却是有些纠结。因为他之所以变成这样,有大半的原因都在敦贺莲的身上啊。虽然这是他自己拿来的,但是还是会感到一点不高兴。
因为他也不想变成这样的。说实话,生病了的他也很辛苦。
一想到这里,圣川光就感到无比的委屈,心里的那些压抑好像快要忍不住似的,似乎下一刻就要化成泪水涌出来一样。
由于角度的关系,敦贺莲看不清圣川光的表情。他见圣川光不说话,便放轻了声音道:“光,要是你生病了的话,很多人会担心你的。我不知道你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知道,身体不是一个人可以随意玩弄的东西。”
圣川光听着敦贺莲的说教,原本已经难以压制的不高兴一下子暴发出来。他的脑袋仿佛被重重地敲了一下似的,一阵难以说明的痛楚自脑袋漫延开去,不消一会便涌遍全身。
他咬了咬牙,猛的抬头,不加思索便大叫道:“你以为我想生病的吗?你以为我真的想不停地工作吗?你也不想想这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呢……”
说着,圣川光的声音弱了下来,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就像是失去了动力的木偶。他虚弱地垂下头,柔声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得这么奇怪?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烦恼……我不懂,我可以简单地接受这一切吗?我不懂……”
圣川光说到最后便哭了起来。
人一生病就会变得脆弱,而圣川光也不例外,就算平常有多么的坚强,但当压力到了承受的极点时就会一下子释放出来。当那些难以解释的痛苦暴发出来时,那便是失控的时候了。
圣川光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脑袋的疼痛让他的神智非常的不清醒:“莲,我一直都很喜欢莲的。可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我从来没有试过喜欢上同性。虽然我知道同性是能相爱的,但是我总觉得心里有道墙……很辛苦……”
听到圣川光的自白,敦贺莲瞪大了眼睛。
原来圣川光是这么想的吗?是他的感情让圣川光感到痛苦啊。
他微微垂目,心脏立刻感受到刺骨的痛楚,那一种痛感就像是被成千上万的蚂蚁用尖牙啃咬着一样,难耐而痛不欲生。
他有什么可以为圣川光做的?要怎样做才能让圣川光快乐一点?
是不是只要自己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只要自己不再出现在圣川光的视线里,这一切就会得到解决?
没有经验的敦贺莲也不太憧处理这样的情况,只能凭着他的感觉去做。
两个人一站一坐,脸上同样挂着沉重痛苦的表情,两颗曾经愈来愈接近的心之间似乎渐渐地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高墙,把两个心意互通的人分隔开去。
圣川光一直哭着,哭的声音不大,但听的人心里很难过。
由于生病的关系,他很快便没气力了,哭声渐渐的变成抽泣,他无力地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红红的眼睛,不愿再思考现在的事情。
圣川光觉得自己的身体很沉,连动都动不了。他想站起来,但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不听他的指示,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的脑袋也是沉沉的,一片空白,提不起精神思考。他感到自己的身体非常的热,好像是置身于火炉之中一样,喉咙也有些发痛起来。
他才刚想说话,就突然眼前一黑,意识开始模样起来,最后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想不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敦贺莲见圣川光的嘴唇愈发的苍白,而脸却是愈来愈红,便知道这孩子的情况已经变得很不对劲了。当他看见圣川光昏倒的时候,更是心惊。心乱如麻的他把所有的复杂思绪都扔下,上前把圣川光横抱起来,不顾一切地离开拍摄厂。
这一刻,他的脑里只余下圣川光。
只要圣川光没事,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把圣川光送到医院里去了。经过医院的治疗,圣川光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
但敦贺莲还是不放心圣川光,一直坐在他的身边,小心地留意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在等待圣川光醒来的时间里,敦贺莲想了很多事情。
冷静了下来的他觉得自己不可以再让圣川光感到困扰,所以……
病房里一片寂静。
晚上的私人病房里只有一点亮光,那是来自病床边上的小灯。空气中弥漫着淡而刺鼻的消毒药水味道,而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正闭目养神的绅士。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其间敦贺莲关注了圣川光好几次,但是圣川光还是睡得很沉,没有要起来的迹象。敦贺莲不标有些担心,然而,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圣川光祈祷。
他通知了圣川光的大哥,还和自己与这孩子的经纪人说过了,所以他能安心地在这里照顾圣川光。他真的不放心让圣川光一个人留在这里。要是圣川光在夜里醒来,却没有人在他的身边,也许会感到害怕的呢。
敦贺莲凝望着圣川光那平静的睡脸,心里那难受的感觉又再次涌出来,使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他凑到圣川光的身边,俯身在圣川光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然后微微撑起身体,为圣川光拨开额前的发丝,仔细地观察这一个自己非常重视的孩子。
要是没有自己在他的身边,他会变得轻松吗?
要是他不再照顾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会不会出问题?
各种各样的疑问在心里冒出,却没有任何的答案。
早上,阳光从窗外照射到病房里,点亮了纯白色的病房。
床上的孩子动了动,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下一刻,他便睁开了澄蓝的眸子。那双眸子里满载着茫然,他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那个靠在床边浅睡的男人身上。
圣川光神色复杂地看向敦贺莲,昨天所发生的事情一幕又一幕的重现眼前。
他最后好像是昏倒了,然后被送到医院了吧。所以说,敦贺莲在这里陪了他一整夜吗?
他轻皱起眉头,对于敦贺莲那不注意身体的举动感到有些不满。
他没有坐起身体,只是轻转了头,安静地看着敦贺莲的脸孔。
这个男人即使在睡觉也还是一脸优雅,高贵得让人无可挑剔。就是这个男人让他如此的在乎啊。
他深吸了口气,目光转向洁白的天花板。
昏倒了以后,他好像做了很多梦。梦里出现的都是自己与敦贺莲一起时的回忆。
这时,他发现这一年来自己与敦贺莲一起的时间很多,而且自己在想他的时间也很多。
所以,他才有一种自己的一切都被这个男人覆盖住了。
也许就是因为这种感觉,所以他才会感到不舒服,才会有种想要逃离的心情吧。
不过,当他回忆起与敦贺莲一起的种种事情时,那一种甜蜜似乎把这些微妙的感觉都冲淡了。
他太过害怕自己的转变,从而忽视了自己的真实心情。
他……好像比自己想象中更喜欢敦贺莲了。
闭上了眼睛,圣川光努力回想自己逃避时所发生的事情,又回想敦贺莲看见自己这样时的反应。
良欠,他再次睁开了眼睛,眼神有些哀伤。
身旁突然传出一些动静,圣川光转头过去,便看见刚睁开眼睛的敦贺莲。
他的精神好像还不错,但是眉间隐约泛起一些忧虑。他露出淡淡的笑容道:“光,你终于都醒了。昨天你昏倒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圣川光回神,从刚才的思考中醒来,勉强地笑了笑:“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这一句说话刚落,两人便陷入沉默之中。空气也染上了压抑的气氛,流得愈来愈缓漫,最后静止不动。
就在此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敦贺莲与圣川光同时抬头,看向突然进来的人。
就见进来的是神色凝重的医生,他看了看床上的圣川光,然后神色紧张地望向一旁的敦贺莲。
心情转变
医生进来了后,第一时间就是为圣川光做检查。他让敦贺莲到外面待候,而他则是边检查边问圣川光问题,似是要详细了解他的情况一样。
“圣川先生,你现在有没有感到头昏?”
圣川光见医生如此严肃,以为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大问题,心惊之余也不敢乱响应。他轻抿着唇,闭了一会眼睛,然后睁眼看着医生摇头:“没有。”
医生在纸上写了几只字,又问:“那么,有没有喉咙痛?”
圣川光皱起了眉头,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再一次摇头:“没有……医生,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医生意味深长地看了圣川光一会,然后摇了摇头,让护士把敦贺莲叫了进来。
敦贺莲一听到护士的叫唤,立刻就回到病房里,褐色的眼睛紧盯着圣川光,生怕他会有什么不舒适一样。
医生轻咳了声,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深吸了口气,接着宣布:“圣川先生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的了,只要小心照顾身体,不要太操劳就可以了。最好休息三到五天,让感冒完全好了再工作吧。”
圣川光与敦贺莲猛的愣住。而圣川光更是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个医生进来的时候明明是一脸严肃,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似的,让他心呯呯的猛跳。而现在却说他立刻就能出院,只要在家休息一下就行了,这叫他怎么能轻易接受。
他疑惑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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