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流风此时已经阖上了眼眸,多看一眼,多听一句,心都会撕裂!“秦狞,我相信你,别伤害野火,我也绝对不会放弃的,我是野火唯一的男人,谁也无可取代!”
慕容流风在说这话的时候,野火莫名觉得脸颊发热,在现代的时候她是男装打扮,从未被人如此表白过。
难道她真的跟这个男人发生过什么了吗?不可能啊!为何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慕容流风没有乘轿子,而是深深地看了野火一眼,转身提气,几个起落之下,已经出了院子。
野火在秦狞身边,自然比在秦淮那里放心,他现在必须去见一个人,野火的病情肯定有转机!
野火并没看到,慕容流风此时眼底的期望跟折磨。他心中默默喊着,野火,等我……不要丢了你的心…
而野火在拳狞怀中,觉得很安心。可是秦淮的眼神却看的她浑身不自在。
“三哥,我们回去吧。”她催着秦狞,而秦淮的视线在再次冷若寒霜。
“四弟,我带小妹去我那里休息,人我不会弄丢的!你想见,随时可以来。”秦狞说完,抱着野火转身离去。
野火视线一直避开秦淮,这种感觉,秦淮很熟悉,曾经,野火也是这般避着他的吧?没想到,失忆的她,还是会躲避他?这是天性吗?
秦淮冷笑,眼底涌动着一丝轻狂的狠戾。
……
野火在秦狞怀中不一会就睡着了,她的身体现在很差,动不动就嗜睡,秦淮给她的药毒性太强,她一天之内,会有一半的时间是陷入昏昏然之中。
秦狞看着她的睡眼,替她把了脉。脉象很乱,显然体内中了不止一种毒!
谁会对野火下此毒手?难道真的是秦淮?
昏迷中的野火身子不字的动了动,她本能的抓紧了秦狞胸前的衣襟,低声喊着,“流风,救我……总这里很黑,四周都是墙壁,什么都没有……”
“流风,快来救我……”
她心心念念的人一直都只有慕容流风吗?秦狞蹩眉,一丝嫉妒在眼底翻涌,最终,那嫉妒还是敌不过心底对她的宠爱。
他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冷酷无情,唯独对她的时候,不堪一击。
秦狞叹口气,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低声哄着她,“野火,乖,不怕,我在这里。”
“流风……是你吗?”野火继续说着梦话,紧闭的眼角竟是淌出一谪清泪。
秦狞心疼的替她抹去,将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蹭着,第一次,说出如此艰难的违心话,“我就是他,睡吧……”
他不想做替身,也不想骗她,可如今的她这般无助,她失去了记忆,却唯独记着他,可她口中喊出来的却仍是慕容流风……为什么会这样?
他多么希望,野火心底的人,也会是他。
……
皇宫,天牢
慕容流风一席紫色长衫,神情冷峻的步入天牢。这天牢的感觉像极了地宫,阴暗潮湿,每走一步,他都觉得像是踏在心头一般。
他要见年惊云,既然年惊云当初可以用纤竹剩下的药布出那奇怪的阵仗,那么现在,他应该有办法救野火!
野火认得秦狞的话,这说明,她中的毒,存在纰漏。
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尽快的给野火解毒。恐怕晚了,野火体内的毒性越来越深,想要解毒就晚了!
“打开!”他冷声发令,随着暗卫沉稳的打开地牢的门,负手而立的惊云嘴角噙着一林意味不明的冷笑,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慕容流风。
他知道,慕容流风一定会来找他的!
第五十七章下雪我们就成亲
惊云白色的衣衫上沾满了斑斑血迹,左面肩膀上的那道伤痕,从肩胛骨贯穿到胸前,深可见骨。如今虽然止了血,伤口也愈合了,却依旧能看到一道狰狞的伤疤,在残破的衣衫下吐露獠牙一般可怕。
“咳咳……”惊云咳嗽了一声,他知道这道伤疤已经伤了他的元气,他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
低头看着自己左肩的伤痕,这是秦淮留给他的!有朝一日,他一定会从秦淮那里十倍的讨回来的!
慕容流风眼神暗沉,眸光狠狠地看向惊云,若不是留着他对野火有用,他早就将他千刀万剐了。
“野火失忆了,我知道这药是纤竹配置的,你知道解药在哪里?或者,如何可以抓到纤竹?”慕容流风直接道明了来意,他冷峻的声音难掩一丝焦灼。
惊云微微一怔,没想到野火找到了!可以她怎么失忆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秦淮做的吗?野火为什么会失忆?她现在在哪里?”惊云急切地开口,似乎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势。
慕容流风冷冷的看着他,手中玉骨扇子翻转之时,已经化作了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哧的一声,长剑瞬间刺入惊云另一边肩膀!他用行动警告惊云,不要再对野火心存任何妄想!
“你没有资格问我为什么?你只管告诉我,如何可以抓到纤竹?!还有他配药的习惯或者程序!!”慕容流风抽回长剑,剑尖扫出一道血舞,惊云身子踉跄一下,险些栽倒。
他捂着流血不止的肩膀,蹙眉,旋即呵呵的笑了起来,那声音透着阴郁低沉,“呵……秦淮竟是对野火下如此狠手吗?失忆?慕容流风,看来,你此刻的痛苦不亚于我啊……怎么,野火不认得你了?”
惊云的笑怎么看怎么渗人,还带着一丝骇人的寒气。
慕容流风眼神一凛,毫不客气的再次挥舞长剑,一道剑花凌厉闪过,已经刺中了惊云腹部。
“你……你最好杀了我吧……那你就永远找不到纤竹了……”惊云冷嘲的开口,看向慕容流风的眼神多了一分凄厉。
“野火失忆了,真好……这么说,她就不记得我曾经对她做过什么了?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了……”惊云喃喃自语着,神情成殇。
“做梦!我是不会让你再见到野火的!秦淮对野火下了毒,是剧毒,如果我把的脉没错的话,那剧毒最多延续半年的生命,所有的慢毒都无药可医,到了最后,都会……”
慕容流风说不下去了,秦淮此举,无疑是将野火往绝路上推。慢毒……慢毒,所谓慢毒,到了最后就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他必须尽快找到解药!
惊云的身子猛然一凛,慢毒!这个字眼他并不陌生,三年前,纤竹给秦淮的娘亲,慕容傲兰验尸的时候就曾说过,慕容傲兰很有可能是中了慢毒而死的。
秦淮一直怀疑下毒的人是秦天霖。只可惜,秦天霖此人行事太过于小心了,秦淮一直查不到任何线索。如今秦淮竟也是用上了慢毒?还是用在野火身上?
惊云知道慢毒的可怕性……
“我可以告诉你纤竹配药的习惯和程序,但是你要让我见野火一面……”惊云顿了一下,定定的看着慕容流风。
,慕容流风冷笑一声,语气冰封,“明天你会见到她!”
他会让惊云看一眼野火,但不胡给他机会跟野火说话!更不会让夜壶看到他!
他心底此刻竟是埋怨野火的,为何她会认得秦狩,不认得他?这份认知让他的心很痛,蚀骨焚心都比不上他此时心底的滋味。
他最在意的野火,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他们有最亲密的接触,他们的结合是最完美和妙不可言的,可是为何,野火能一口喊出秦狩的名字,对于他,却是毫无印象呢?
惊云此时缓缓垂下眼眸,慕容流风肯让他见野火,他自然明白这想见的含义,恐怕,只是远远的一眼,可是对于此时阶下囚的他来说,这已经够了……
惊云将纤竹配药的习惯,以及采药常去的地方都告诉了慕容流风。
慕容流风记下后,转身离开了天牢。他必须争取时间,找到纤竹。不过依现在的形式来看,秦淮一定早就命令纤竹不准露面了!他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的,但是起码,他要知道纤竹配药的习惯,说不定能从这方面找到突破。
慕容流风刚刚离开天牢,便遇到了气冲冲赶来的慕小师父。
“流风,我的暗卫……”慕小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慕容流风冷冷打断!
“他们已经不是我慕容家的暗卫了,而是叛徒!所谓叛徒,下场只有一个!”慕容流风一字一顿,毫不客气的开口。
对于慕小来说,他是徒弟,温文尔雅,睿智俊逸。可是对于慕容
家来说,慕容流风不会姑息慕小背着他掌控他的暗卫!
慕小有他自己的暗卫,慕容流风不会管!但是地宫暗卫若是临阵倒戈,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他知道慕小在地宫声望极高,但是现在,他必须一点点的消减他的势力跟威望,任何帝王或者主子,都不能容忍自己手下得人心中有两个主子!
虽然今日临阵倒戈的那十个暗卫,曾经就是慕小调教出来的,但是既然跟了他慕容流风,就只能为他所用!
慕容流风可以容忍很多大而化之的事情,唯独涉及到这点,他必定会心狠手辣,绝不手软的铲除掉!这种事情有过一次,便已经让人惊心动魄了,所以,在他身边不会出现第二次!
“你被捕的那十个暗卫,我已经赐给他们全尸了!师父,没人可以动野火,就连你,也没有这个权利!你现在是以死相逼也好,拔刀相向也罢,除了野火跟这件事情,别的我都可以妥协!”
慕容流风的话说的很狠,不给慕小留任何退路,同时也是给他一个警告。如不是念在他是他师父的前提下,慕小早就跟他那十个暗卫一起送命了!
慕容流风此人,温润睿智是他的外表,但是该狠辣起来的时候,他绝不会手软!
慕小看着眼前如同杀神一般掌控一切生杀大权的慕容流风,顿时觉得身心一寒!曾几何时,他是被慕容流风的外表所迷惑了,以为他就是那个淡漠名利,无欲无求的慕容流风,他怎么会忘记了,地宫之中的慕容流风是多么的可怕!多么的让人胆战心寒!
他只是一只习惯蛰伏起来,韬光养晦的猛兽,一旦他撩起了野兽的爪子,将会给所有的人致命一击!
“你……你还当我是你师父吗?”慕小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他在地宫之内,训练慕容流风训练了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他要杀秦野火,根本就是在为他着想!
“你永远是我师父!但是野火,也永远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慕容流风坚定的开口,如果可以,他很想告诉天下人知道,此一生,他与野火,生生世世,永不分开。
慕小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容流风,一个女人而已……一个女人啊!难道慕容流风在地宫中所学的一切都白费了吗?慕小无法想象,地宫中那么多美艳的女子,慕容流风看都不看一眼,从不动心,一个秦宅的野种为何……
“我看你是魔怔了,为了一个女人江山都不要了吗?你就甘心被秦淮掌控?”慕小恨铁不成钢的说着,他指着慕容流风的鼻子,恨不得几巴掌过去,打醒了他。
慕容流风的眼神暗沉了一下,一抹深不见底的琉璃光带着冷蔑、无所谓。
“一直以来,我看重的就不是这南壤国的江山!只不过,身为世家子弟,我就要担负起保护世家不被灭顶的重任。十五年地宫内炼狱一般的日子,我已经对得起慕容世家,对的起任何人了,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我将之看成责任,看成不可不可推卸的任务!
但是自从遇到了欲火,我才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生命,有她在我身边,我反而觉得,隐藏自己的身份和心思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心甘情愿将她捧在手心,呵护在心底,这跟我在地宫的日子和信仰是完全不同的!不再是冷漠违心的面对一切,而是积极地陪在她身边!
这一点,师父你,或者是母亲,根本都不会体会!任何一个人,就该有血有肉的,而不是行尸走肉的耗尽一生,只为了世家责任,只为了永远没有尽头的权欲争斗!”
慕容流风神色如常,清朗流畅的声音平静的响起,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地烙印在慕小心中。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容流风!他的话,他有些根本听不懂,亦无法想象,何为有血有肉?何为心甘情愿?难道一个人活着,树立了那世人都会去勇攀的目标就不是心甘情愿吗?
慕小看着慕容流风远去的背影,身心剧烈的抽动了一下!
……
翌日,晨光初曦之时,秋高气爽,是个无风的瑰丽天气。而南壤国却在这一天迎来了那场动乱之后最为波云诡谲的一日!
新帝登基。
慕容世家三方长子慕容流风诛灭南壤国第八位皇帝崇德君,在与秦家众人的一番争强斗狠之下,占领皇宫。
改国号雅风,是年,雅风元年。
登基大典很简单,慕容流风本就不是铺张浪费之人,况且,南壤国的国库在崇德君在位期间,已经挥霍的差不多了,他又要大赦天下,又要减免苛捐杂税,自然,这登基大典能省则省。
简单的仪式,却不缺大气庄重。
慕容流风一身绣着祥云金地的龙袍缓缓走上大殿,九龙金纹的衣摆随风舞动,金光耀目璀璨,紫金皇冠,南海珍珠点缀的袖扣,黑玉翡翠的腰带,绣着金龙的靴子,如此一身霸气尊贵的装扮,让外表温润如玉的他,平添了一分威严沉稳的气势。
慕容流风一步步走上大殿,但是他此刻的心思根本不在那金銮宝座上,而是在他身后那一抹湖水蓝的娇俏身影上。
他背对着野火,不知道她此刻是否在看他,他本不眷恋这王者之位,以前种种,也只为了能以最强大的力量保护野火,而已。
而今,他为王,野火却不能为后!
慕容流风敛了眼底的阴鸷冷光,宽大衣袖蓦然扫过,转身,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
殿下群臣,除了秦淮这个丞相之外均是跪地叩拜,齐声高呼三声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淮不跪,是他要慕容流风给他如此特权!
大殿之下,秦淮昂首而立,气宇轩昂之中带着目空一切的霸气,他微眯着深瞳,见慕容流风稳稳地坐在那宝座之上,视线一瞬失落而过,继而便是那一贯的深沉无波。
野火站在秦狩身边,有些百无聊赖。等了一上午的时候,慕容流风的屁股总算是坐在龙椅上了,据说这还是精简的流程呢!
野火对一旁的秦狩俏皮的吐吐舌头,秦狩微怔,旋即宠溺的握住了她的手。
二人相视一笑,温馨且自然。
只是这一幕偏偏恰巧落在慕容流风眼中,他眼神瞬间黯淡了一下,一丝凉气蹭蹭的冒着。就连身旁的管事太监宣读什么都听不进去。
此时此刻,金銮殿上,他是孤独的。
野火并没有察觉出慕容流风关注的目光,她用唇语告诉秦狩,“很闷,什么时候结束?”
秦狩看似是皱起了眉头,其实那眼底却是漾开了一层柔光,他也用唇语无声的告诉野火,“稍安勿躁。”
野火撇撇嘴,两条腿都有些站直了,她根本无心看什么登基大典,只盼着快点结束,她也好回去。
“皇上!请您过目册封诏书。”管事太监尖细着嗓子喊过了第二遍,慕容流风才回过神来。
他微微侧目,瞥了管事太监一眼,却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管事太监一个哆嗦,急忙低下头来,看都不敢看他。
慕容流风看也没看诏书,随手一挥,管事太监额头冷汗直冒,立刻打开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野火本以为宣读个圣旨不过是三两句的事情,不曾想,新帝登基,就差将祖宗八代每个人做过什么丰功伟绩给宣扬了一遍,半个时辰过去了,那圣旨还没念完,偏偏念圣旨的又是个太监,那声音怎么听着怎么难受。
野火站在那里直犯困,快要迷糊睡着的时候,猛然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民女顾野火,由万岁爷亲自赐婚与秦府嫡出三子秦狩!”
咯噔,野火一个激灵突然醒了过来。
她愣愣的看着上面的慕容流风,却见他也是一脸震惊,包括,秦淮,秦狩,都是一瞬呆愣的样子。只有身边的慕小师父,一脸了然与坚决。
没错!圣旨是他改过的!他料定了慕容流风今天根本没有心情核对圣旨内容,所以擅自加了一条,让慕容流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秦野火送给秦狩!
他承认,慕容流风昨晚的话有些触动他的心了,但是终究,他固有的思想已经持续了五十年,不是慕容流风一席话就可以轻易改变的!
心底为之一动,不代表要改变他一贯的坚持。
慕容流风猛然侧目,一瞬冰棱寒芒扫过,狠狠地看着慕小,是从未有过的惊涛骇浪,以及滔天怒火!
啪!
慕容流风重重地拍了一下龙椅,豁然起身!
一时之间,文武百官皆是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偌大的乾清宫,只有野火、秦狩跟秦淮还站着。
“皇上息怒!”文武百官跪地齐呼万岁。
慕容流风的脸色却是愈加的难看。
他压低了声音开口,只有他跟一旁的慕小能听到。
“你改?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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