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年年作者:未知
富贵年年第20部分阅读
给父亲的,刘夫人好像不知道,但她听到了很高兴,说什么皇后跟刘老爷眼光相似。”
贺敏中听完后,半晌都没有说话。
江琳心知必定不是好事,看来贺敏中跟大夫人的想法应是一样的,可是贺老爷为何要招惹刘家呢?
“我出门一趟。”贺敏中忽然说道。
江琳愣了下,点点头,“好的。”又拿了件薄披风递给他,“回来的时候看天色有些变了,可能要起风。”
贺敏中接过来道,“若是超过酉时不用等我。”说完就走了出去。
香凝看贺敏中出门了,便上前说道,“我让小厨房熬了红糖燕窝,一会夫人多喝点。”
这很是贴心,江琳笑了笑,“等会我们去一趟绣房。”
“可是香雪看出什么来了?”香凝笑道,“我看她晚上都捧着账册在琢磨呢。”
“没有,估计上面没什么问题,就算有,咱们一点没有经验,恐怕也看不出来的,倒不如去绣房实地考察下,反正爷也出去了,咱们闲着也是闲着。”
说话间,红糖燕窝就端了上来,她喝了几口,恰到好处,里面还加了些姜汁,肚子立刻就暖了,喝完后她觉得有些乏,便放下碗道,“我还是睡一会儿吧,等个一个时辰再喊我起来。”
香凝便上去给她铺床,服侍着睡了才轻手轻脚离开。
青玉见她来了,笑着递上去一块点心,“刚才厨房多下来的,很好吃。”
香凝接了坐下来,两人小声说笑着。
香雪在旁边冥思苦想着账册的内容,夫人把这事交给她负责,总觉得找不出什么就对不起夫人似的,她愁得嘴上都起了泡。
至于百合,则是很少踏入正屋,只在旁边的耳房一个人坐着,静静的绣花,嫌少与人交谈。
石榴这会儿走了进来,见屋里几个人都在歇息,就伸了个懒腰,轻拍着自己的嘴打呵欠,一边说道,“香凝姐姐,你叫常兰办什么事去了?我问她她还不说,板着脸说休息时间,爱干啥干啥,哎,凶得很。”她有些不满,“才来就提了三等,也难怪看人低。”
香凝忙道,“是我没管好,你别跟她计较,回来我好好说她。”
石榴便笑了,“我知道香凝姐姐好,哪关你的事,就是刚才被她呛着了我不开心,说出来就好啦。”
香凝知道她是直性子,有什么都不憋在心里,也就释然了。
正文第080章景春堂
香雪却在旁边冷哼一声,“有些话还就是不能说,真当自己就只剩下嘴了,什么话都告诉别人听,也不管哪里来的。”
石榴瞪起圆圆的眼睛,盯着香雪道,“你是在说我吗?”
“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香雪别过头去,十分不屑。
石榴来气了,冲上去两步道,“你给我说说清楚,什么叫只剩下嘴了?我说什么给别人听了?咱们院子里难道有见不得人的吗,你倒是说个明白,可别冤枉我,这里几位姐姐都听着呢,你不能这样胡说的”
香雪霍的站起来,“你以为我不敢讲吗?别以为仗着伺候世子爷,就能乱说话了我问你,是不是老跟葡萄说话来着?”她盯了一会儿时间了,每回梅姨娘来,葡萄总是会拉着石榴说上几句话,可把她给气的,这梅姨娘这么嚣张不是没有理由的,说不准就是石榴透了什么话出来。
香凝赶紧打圆场,拉着香雪道,“她们俩以前一起伺候爷的,说些话也是正常,你快给石榴道歉。”
“道什么歉”香雪不服气,“她要没说什么,那心虚什么?”
“谁心虚了”石榴脸颊通红,叫道,“葡萄是我亲妹妹,我跟她说话怎么了?咱们姐妹俩还不能说话吗世子爷都不会管的,你凭什么管?”
葡萄居然是石榴的妹妹……几个人都愣住了。
金桔被声音吸引过来,在外面听到了几句,忙进来说道,“都是我疏忽,没有跟你们说这件事。”
“哪里的话,都是香雪胡言乱语。”香凝暗地捏了下香雪,都是这急性子,夫人让看着石榴,还特意嘱咐不要暴露出来,没想到她今儿就忍不住了,这下好了,让石榴知道她们盯着她,心里肯定会不高兴的,那是不信任的表现。
香雪这时也知道错了,红着脸低声道,“是我不对。”
石榴也没说话,愤愤得转过身跑出门口。
见香凝几个担忧的目光,金桔说道,“葡萄是她妹妹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以前是怕一起做事牵累到对方,后来便一直不提了。你们也别担心,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去劝劝她。”跟着追了出去。
香凝狠狠刮了香雪一眼,责备道,“夫人说的你都忘了?一会自己请罪去,我可帮不了你。”
见她气的恨了,青玉劝道,“香雪就这性子,这事说开了也就好了,石榴那边金桔既然会劝,该不会有事的。等会见到石榴,香雪再去好好道个歉,只说自己是看不惯梅姨娘,所以才疑心到她身上,也就不会牵扯到夫人了。”
“倒也是。”香凝盯着香雪道,“这回就罢了,你下回收敛着点,夫人正来月事烦得很呢,我就不给她添堵了。”
香雪忙点头答应。
过了会儿,眼看一个时辰到了,香凝便去叫江琳起床。
收拾了下两个人就去景春堂了。
林妈妈不在,江琳就随便转了转,那些绣女都在劳作,见到她来行礼后又继续做了,好像忙得很。
花语,晴容也很忙,这两个人上次林妈妈说是师承汉绣一门,江琳在旁边仔细看了下,这手下功夫果然漂亮,动作非常轻盈,又很快,缎子上的图案也是独具特色,富丽堂皇,她指着问香凝,“可是比你功夫好?”
香凝点头道,“奴婢可比不上,只学得夏荷姐姐六七分功夫,不过奴婢学的是云绣,又是另外一种了。”
叫花语的丫头听着抬起头来,“云绣很难,这位姐姐想必很有耐心。”
香凝谦虚的笑笑,“你们可比我耐心多了,不然也没这功夫。”
“林妈妈都是什么时候来的?”江琳问道,“还是她来过又走了?”
“还没来呢,今儿一天都没来。”花语看似很活泼,灵动的眼睛闪闪发亮,狡黠的笑着,“恐怕是家里有些事,她平日里来的可勤快呢,咱们是一点也偷不了懒的。”
晴容忙扯下她袖子,示意别多话。
她吐吐舌头,“少夫人问,奴婢当然要答了,又没有说错什么。再说,这屋里就咱们几个人,不怕有人通消息。”
江琳看着她,这丫头胆子大,听话里意思许是林妈妈平常总苛待她们,她刚要问话,却听外面有脚步声,接着林妈声音就响起来,“哎呀,少夫人来也不提早说一声,老奴好在门口等着,怎么就悄悄来了。”
“悄悄?”香凝冷着脸,“景春堂是夫人管着,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她平常是不插话的,可是若有下人不懂礼数,却不需要夫人出口。
林妈妈瞧了一下香凝,讪讪然道,“是老奴说错,少夫人什么时候来都是可以的。要不,让老奴领着去看看?”
“好。”江琳指着两个丫环,“你们先别干了,跟着来。”
林妈妈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她们还有些事没做完,少夫人为何要带她们一起去?”
“这两个丫头我瞧着喜欢,怎么,就那么点时间,还不准休息了?”江琳微扬着脸,语气不好。
林妈妈赶紧称不是,催促着晴容跟花语收拾好出来。
走到外面,江琳问道,“她们俩是在绣什么,送给别人家的么?”
“是,一个是马家,马大夫人五十大寿,大夫人让准备的绣屏。还一个是送给鹿元伯贾家的壁挂,上回贾夫人看中了,大夫人便说做个更好的给她。”林妈妈一一答了,“就等着要呢,错过时机可就不好了,所以老奴刚才才斗胆说话的。”
“哦。”江琳点点头,问花语,“做得完么?耽搁那一会儿要紧么?”
花语眼睛瞄了瞄林妈妈,又看看低头不语的晴容,犹豫着不说话。
林妈妈急了,斥道,“问你就说,哑巴了?少夫人面前也敢拿乔,晚上看不关你柴房去”
花语嘴角抖了抖,眼里闪过丝恨色,低声道,“回少夫人,是有点紧。”
林妈妈便露出抹得意的笑,语气却恭谨的很,“少夫人,老奴没有说错吧,确实是来不及,不然也不用赶着做了。她们两个可是大夫人看重的人,要不是没办法,老奴也不敢让她们这么劳累,大夫人也是允的,说做完了多休息几日。”
江琳唇抿了抿,可惜花语胆子没有大到底,林妈妈来了,她就收口了。但想想也怪不得她,林妈妈管理绣房那么多年,她不过才接手,谁又能信任她呢?下人们的日子不好过,只要行差踏错一步,恐怕就是个大灾难。
她想着,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我听说林妈妈你的媳妇原先也是在绣房的?”
林妈妈惊愕的退了一步,随即低下头,“是,是的。”
江琳目光又扫向那两个丫头,只见花容面色如常,似乎不知道这个人,而晴容则有些不自在,两个拳头紧紧握着,看起来是在竭力控制着什么。她便没有往下问了,只让两个丫头回去继续干活,自己则去了仓库。
仓库里仍是堆满了很多布匹,满眼生花。
她伸手去摸了摸,都很新,一点灰尘也没有,可见最近是常有人擦拭的。
“六月底这里烧了场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江琳找了个椅子坐下来,一副要详细了解的样子。
林妈妈眼睛转了转,想了会儿才说道,“是一个叫芸香的丫头,夜里不小心把烛火弄到布匹上去了,结果就烧起来了,等到大伙儿发现的时候,小半边仓库都烧毁了。后来大夫人就把芸香打了几板子卖走了,哎,这丫头向来粗心大意,没想到就创了个大祸出来。”
“是她自己承认的?”
“呸,她那怕死的性子哪会承认,是当场逮住的,她自己被烟熏得晕过去了,怕一开始是想自己扑灭,结果火越来越大,就没辙了。”林妈妈说着小心翼翼看了眼江琳,“少夫人怎么问起这个事来了?哦,烧掉的布匹老奴都已经补上去了,账册上都有。”
江琳站起来道,“只是好奇问问,这丫头也真是奇怪,她半夜三更去仓库干什么啊?钥匙哪来的?”
“准是去偷布匹卖,钥匙自然也是偷的,是了,二少夫人那时候正好丢了钥匙,还是过了半天才找到的。”林妈妈说的很流畅,口水喷的远远的,“少夫人是不知道,咱们这有些布匹拿出去卖的话值不少钱呢,卖个一匹都够吃几年的,她能不动心么,幸好老天有眼,叫烟给熏晕了”
江琳也没发表意见,回去的时候在门口道,“听说你儿子被打伤了?有空就回去看看,反正绣房也不用时时看着的。”
林妈妈脸一阵青一阵白,“是,是摔伤的。”
“哦,那以后走路可得仔细着点,老天无眼啊,竟然走路都能摔成这样。”江琳说完就走了。
香凝在后面憋着笑,走了段路才笑出声来。
“笑什么,我看这林妈妈古怪的很。”江琳沉思了一路。
正文第081章做客(一)
晚上贺敏中很晚才回来,江琳也没等他,只在用饭的时候去伺候了一下,给他布菜。后来他也没去两个姨娘那里,看起来有些累,一会儿就去睡了,倒是江琳在床上碾转反侧的,思索着今日在绣房所见的情况,也不知多久才睡着的。
早上,她在房里看了会书,捉摸着自己把脉功夫要退步了,就让香雪几个过来给她练习一下。
看起来还不错,几个人都挺健康的,除了青玉有些上火,她开了副方子让她自己熬了服用。
“对了,那红枣怎么样了?”她忽然想到,问起来。
香雪答,“似乎好一些了,昨日见她在院子里走了走,看来换大夫还是有效的。”
“那就好,也不枉费大夫人送来那么多人参。”江琳看了看窗外,“常妈妈这几日好像很忙啊,总是帮我梳完头不见人影了,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她在干什么?”
“不太清楚,但有回见着她去找周妈妈了。”青玉道,“好像还塞了荷包什么的,奴婢也没瞧个真切,便没有告诉夫人。”
江琳听着笑,这常妈妈是憋不住了,倒也是好事,就怕她老老实实呢。
这时门帘被掀开来,金桔上来道,“夫人,有你一封信。”
江琳有些好奇,谁会写信给她啊,当下接过来一看,直接往最下面瞄了一眼,发现落款是秋竹两字。她更加疑惑了,秋竹是不认识字的,哪里还能写信,当下仔仔细细看了信,才知道是代笔的,那字迹刚正有力,不像是女子所写,内容是说找了几次都不见掌柜,伙计说不能擅自做主,压不了豆薯芽的价钱,说听夫人指示。还写了秋竹不小心拐到脚,要休息几日,所以才要写信来。
“这谁送来的?”江琳看完问。
“说是个少年,正在门口等回信呢。”
大概是秋竹的弟弟,江琳赶紧写了回信,说让秋竹好好休养,豆薯芽的事情暂且作罢,等她好了请上府一叙,就让金桔拿着送过去了。
“那夫人不种豆薯了吗?”青玉有些着急。
江琳瞧了瞧她,“也未必,先不急,反正也能过个二十来天再种的。”
青玉也只好不说了,但心里放不开,现在就靠着每月的月例过活着实有点紧,这儿不比江家,在江家的时候她还总能收些好处,可夫人看重她,把她带来贺家,却不能坏了规矩。她想着咬了咬牙,弟弟经常要吃药,又要念书,哪来的银子呢若是能去种豆薯的话,夫人总会给些银子周转的,到时候收获好也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等青玉走了,香凝小声道,“夫人,青玉家确实有些困难。”
“我知道,但她可以自己说,她既然不说,我相信也熬得下去。”江琳淡淡道。
“这要逼得她……”香凝有些迟疑。
“那她就是咎由自取,跟在我身边也有一段日子了,还不了解我,能怪谁?”江琳目光清冷,“以后不管是你还是香雪,有什么困难都坦诚跟我说,我不会不帮你们。但是你们要自作主张,惹出了事,我也管不了。”
香凝心头一凛,点了点头。
“对了,咱们院子里那些丫头婆子怎么说?可有几个靠得住的?”
香凝定了定神回道,“有几个还不错,人稳重,也不参与是非,是个明白人。不过要探听消息还得活络些的,那叫红豆的就是个好动的主,是个家生子,还有个姐姐叫红蕊,是在大夫人那里当差的,娘是大厨房的,老子在外宅负责洒扫。她倒是有心投夫人,总是说些消息来。”
“那不错,看她家里几个都是能探听消息的,那红豆也是三等丫头吧?”江琳问道。
“是的,三等丫头除了常兰,百合,红豆,还有一个叫虹云的,人很老实,大概夫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呢。”香凝笑道,“她不太过来,只是外边儿做些琐碎事。”
“那你就多跟红豆亲近亲近,问下林妈事她知道多少。”江琳想了想道,“过几日我单独再见一见。”
香凝应着走了。
江琳伸了个懒腰,托着腮继续想事情。
贺敏中回来了,两人用了个饭,江琳见他心情尚算不错,便问起景春堂失火的事情。
他听了一愣,“怎么问这个?”
“娘让我管理那里,自然想知道的清清楚楚的,爷既然是大理寺少卿,难道不觉得那场大火有些奇怪么?”江琳一本正经分析道,“叫芸香的丫环也是绣房做工的,哪会不知道有些布匹容易点燃,竟然还带着烛火进去,后来还笨的把自己熏到了。看起来这可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偷盗,还把钥匙都准备好了,怎么最后就变成那样了呢。”
贺敏中像是没听到,“你觉得怎样便是怎样了,即是你管的,答案自然也由你找。”
江琳盯着他,“爷就不想知道真相么?那可是贺家的财产哎”
贺敏中淡淡道,“查归查,小心别烧到自己身上。”
什么呀,这算是提示么?江琳暗自腹诽,新官上任三把火,她确实想好好整顿下,清理的干干净净。因为眼光放远一些,以后说不定要管理更多的地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绝对不行的,有些人还不得猖狂的飞上天去了。看那林妈妈,简直把景春堂当自己的,那些丫环们在正主子面前居然都吓得不敢说实话。
“爷既然那么说,那妾身更得好好努力了。”她说着往外边书房走去,有时候看看断案的书也是有帮助的,能给人灵感。
贺敏中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扬,似乎她自在不少,还能这么说话了。
晚上他自去了阮姨娘那里,江琳也早早的就上床休息,两不相干。
过了两天,贺大夫人一大早就带着媳妇女儿还有张瑞芳娘俩去张家做客。
张瑞芳的父亲曾是太子太师兼任户部尚书,现已经离世,张瑞芳是家中嫡次女,张家当初也是看中国公府的背景,才把女儿嫁给贺通,毕竟哥哥是安国公,弟弟也是有福享的。他们估量的也没错,贺瑛对这个弟弟也算情意深重,虽然没分家,可是用度都由贺瑛出,两夫妇吃穿住用都是十分好的,对于张家的要求也多数答应,她娘家便也很高兴,所以经常来往。
江琳月事已经差不多要好了,因此出门也不算难受,在路上与贺敏慧时不时的聊几句,而张瑞芳的女儿贺心真是个闷嘴葫芦,什么话都不讲,只管低着头听着,有时候贺敏慧故意逗她,就羞红了脸,小声的讲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