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红拿起一个香蕉。她才放心地走出门去。
太阳终于探出头来。像半个咸蛋黄一样。方少轻看见苏舒后。眼睛里闪过一丝异彩。这摆渡宫地衣服薄如蝉翼。移步间却光华四射。隐约可见苏舒白皙地胳膊与小腿地美妙弧线。当真勾人心魄。不过他生性直率。漂亮就是漂亮。笑着称赞道。“苏舒。你这么穿更加是大美人一个了。”
苏舒也不谦虚。挑眉道。“那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呀。”
两人大笑着往前走去。等到来到飞鸿楼地时候。苏舒也大致讲了一下第一次与摆渡宫宫主见面地事情。不过白发是染地秘密还是隐瞒了。只说宫主墨决应该是个不算太坏地人。现在还不清楚墨决到底是什么心思。染白发这种。她还是先不要告诉别人。必要时。可以作为把柄来要挟也不一定呢。
飞鸿楼地大厅里。红木圆桌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宫主墨决今天穿得一身黑。不过领口袖口。衣衫下摆俱是用金丝绣着浮云地图案。衬得人颇有些仙风道骨。也衬得他头发愈加雪白。
“两位请坐。”他礼貌地寒暄。“昨夜睡得可好?今天有些早了点。”
方少轻笑了笑,“宫主客气,这里是摆渡宫,我们自然是入乡随俗。”他心下却想,这宫主满面笑容,确实与江湖上谣传的不是同一个人。难道真如苏舒所说,他只是在伪装?
苏舒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将起来,而墨决温和的笑着,却并不吃饭。苏舒停下来道,嘿嘿一笑道,“宫主,你怎么不吃?吃饱了才好谈话啊,省得到时候没有心情吃东西,那岂不是很不好?”
“怎么会呢,我保证谈完再吃,你们心情会更加好。”墨决挑了挑眉,正襟危坐。
“好吧,既然宫主你这么说,我就先不吃了。”苏舒放下筷子,正色道,“你有话就讲,我们洗耳恭听。”
墨决喝一口茶,清清嗓子说道,“我知道你们来云雾山是想找谜菇,而同样,我们摆渡宫在云雾山这么多年,也是为了找寻谜菇。不过我们花费这么久的时间,并不是白白浪费的。就在三年前,宫人在云雾山山脚东边一处密林里,发现了一个老人。可惜他伤地很重,宫人把他带回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当然,我们摆渡宫不是一个慈善堂,当初救他回来也是因为他说出的一句话。”
看到苏舒和方少轻好奇的样子,他笑了笑继续说道,“那老人说他知道谜菇在哪里,只要我们救他,他就会说出来。可惜啊可惜,我耗费了大量的内力也无法救他地命,所幸,在他临死之前,他要求见那只猩猩,说见到猩猩也会把秘密告诉我们。我自然吩咐他们到处找寻红背猩猩,谁料带它回到摆渡宫的时候,老人只在猩猩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就一命呜呼了。从此,谜菇依然是毫无线索,除了老人留下的那只猩猩。我们猜想那猩猩一定是老人饲养的,它也一定见过谜菇,所以……”墨决叹了一口气,“对它确实做了一些残忍的事情,想逼它去找谜菇,谁料,仍是一无所获。这么多年来,它逃出去好几次,可是从来没有和任何人交好。这次居然对你们如此依赖,可见它和你们十分有缘。”
苏舒皱了皱眉,夹起一块竹笋放进嘴里,咽下去后才说道,“我看你这如意算盘打错了,小红虽然跟我们感情不错,可是我们没有发现一点它会告诉我们谜菇在哪里的可能。你若要我去喂它毒来逼它找谜菇,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方少轻也颇为不赞同,摇头道,“也许小红根本就不知道谜菇在哪里,你们逼它吃毒药未免太过残忍了。”
墨决一眯眼睛,他虽然温和,但是这次的任务绝对不能失败,这关乎他将来一生地自由呢。当然,师父的命还是最重要的。
“那你们说,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找到谜菇?你们可别忘了,我们摆渡宫对云雾山有多熟悉和了解,我们都找不到,你们难道可以?”
苏舒和方少轻对看一眼,同时陷入沉默。墨决说的没有错,而且那几天的体验,也确实让他们发现找谜菇的困难,若是小红真的知道谜菇的秘密,也许这真的是唯一地线索了。毕竟关系到苏舒地性命,方少轻想了想,还是问道,“那依宫主看,该如何令小红告知谜菇的所在?”
墨决微微一笑,“既然它不在乎自己地命,也许会在乎自己主人的命呢。倘若这位姑娘中毒在身,危在旦夕,也许小红就会带你们去找谜菇。”
“啊,那不是要骗小红?”苏舒叫起来,摇头道,“太阴险了吧?欺骗猩猩地感情。”
“这位……”墨决看着苏舒,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贵姓呢。”
“姓苏。”苏舒皱眉道,“你叫我苏姑娘,苏小姐都好,反正欺骗小红的事情,我不会答应的。再说,我也不是它的主人啊。你怎么知道就一定奏效?”小红的上一个主人是老人家,她可是年轻女孩啊,这也能一样?小红到底是什么来认主人的啊?
“你是不是它主人,何妨一试呢?据我观察,苏姑娘你也确实中了毒,不然也不会来这云雾山了,不是么?”墨决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浅笑,倒像是女儿家的羞涩笑容。只是那一头白发垂在两肩,实在是减了大半的美丽。
苏舒沉默一会,这次没有拒绝的太快,而是说道,“你容我考虑考虑,两天后,我给你答案。”
两人走出飞鸿楼,连早饭都没有吃,还说会心情很好呢,根本就是没心情吃饭了嘛。要去欺骗一只小猩猩的感情,实在是有点过分呢。苏舒一路寒着脸,也不说话,她之所以没有拒绝墨决,其实还在想一件事。那就是雪崖的灭门一事,不知能否从他嘴里套出当年是何人请他们摆渡宫灭雪崖一家的呢?
方少轻走了几步,停下来,难得的一脸正经,“苏舒,我想他的计划也许可行,毕竟你的毒不可再拖。而且这也不算是欺骗小红的感情,因为你是真的中毒嘛。如果你爹在这里,相信他也会赞同这个计划的。”
那是当然,苏韩青一向紧张她的毒,哪会因为一只小猩猩而放弃掉机会的?苏舒撇撇嘴,“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考虑考虑。少轻,谢谢你。”她冲他一笑,他跟他的爹爹一样,都是以她为先,所以并不了解她此刻的想法。但是,她是真的很感谢他,这个少年,从认识到现在,一直都是支持她的,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不管何时何地。人生有一知己足矣,说的大概就是他吧。
飞鸿楼里,墨决的师兄缓缓走出来,拍拍他肩膀道,“做得不错,我想他们最终都是会答应的,就算不答应,也由不得他们!”
墨决暗地叹了一口气,他并不想伤害更多的人,因此在心底默默祈祷苏舒会答应这个计划,那么,他也算完满的完成任务,不会多加罪孽了。
正文第一百五十九章美人计?
小红果然乖乖的在屋里没有出来,只是脚边扔了一堆的香蕉皮,看到它圆滚滚的肚子,苏舒好笑又怜爱的摸摸它的头。小红真是一个妖精呢,它似乎知道苏舒有烦恼,两只黑黑的眼睛眨了几下,依偎着苏舒,一点也不吵闹。
“唉……”苏舒大大叹了一口气,答应宫主吧,可以找到谜菇,就可以早点回宣府,早日看见宣潇,可是却要欺骗小红。若是不答应吧,就没可能知道雪崖被灭门的真相,她可是打算把这个作为交换条件的。前提是,她真的要欺骗小红么?
“小红……”苏舒蹲下来,与小红面对面,为难的说道,“小红,要我欺骗你,是不是太无耻了一点?你这么乖,而且你的主人一直没有把谜菇的下落说出来,想必也有他的道理。或谜菇的出现,会打破自然界的平衡也说不定。”她揉了揉小红背上的红毛,“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烦恼啊烦恼……”
“小红会说话的话,它肯定会救你的。小红,对不对啊?”方少轻冷不丁的出现在房里,学着苏舒的样子摸它的红毛。
“你不是去探路了么?”苏舒看他一眼。
方少轻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道,“难,你也知道,摆渡宫的高手多如牛毛,如果没有宫主的命令,我怕我们是出不去的。“所以……”苏舒挑挑眉。“你又来劝我接受他地建议?”
“倒也不是,其实你愿不愿意欺骗小红反而是在其次,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离开摆渡宫。我们已经知道谜菇的秘密在小红身上,倘若你不答应这个建议,我想,他们马上就会对付我们的。到时候威逼利诱。武力胁迫。想必我们也挡不住。还不如趁着这两天考虑的时间来想想怎么离开这儿。”
“哎呀……”苏舒懊悔的一拍脑袋,“早知道,我不说两天,说七天,或说十天了,也好争取时间呢。少轻。你之前怎么不提醒我地?”
方少轻苦笑,“我当初只想着能找到谜菇。一时忘了你不接受这个建议地后果。现在想到,确实晚了点,我们得想办法弥补。”
苏舒站起来,在房里绕了几圈,小红有模有样学她,跟在她身后绕圈。逗得方少轻哈哈大笑,指着它道,“这小红真是可爱。唉,欺骗它真的有点作孽哦。”
“你才知道啊。”苏舒白他一眼。她摸摸下巴,想了想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哦,既然小红是最关键的,那我们就利用小红逃脱好了。”她眨眨眼睛,“好吧,我过两天就说我答应这个计划,他们上一代宫主太想得到谜菇了,想必一定会积极配合的,到时候自然有空隙给我们钻……”
“也只能如此了,不过我还是去找找路。”方少轻一笑,又出门去了。
苏舒百无聊赖,躺倒在床上看日记。她随身一直藏着两样东西,一样是左晚晴给宣潇的信,还有一样便是左晚晴的日记。当初在左府,左慈便把日记转交给苏舒,说将来把这东西再交给宣潇,也好让他更加了解这个母亲。苏舒自然也是看得地,左晚晴既是她婆婆,也是她最亲的同乡,与姚清新一样。她之前已经看了一半,讲地都是左晚晴初来黎国的想法,惶恐,惊奇,然后融入这个世界。
后半部分大概会写她在左府挥的作用了,苏舒满怀好奇的往下看去。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敲门,她皱了皱眉,把黑皮书放好。打开门,现是两个女子。一个是两姐妹中的妹妹,另一个却不是那姐姐,而且身量很高,比苏舒足足高了一个半头。苏舒心想,长行宫来新人了?嘴里问道,“这位姐姐,有什么事么?”
那妹妹反正都是万年不变的冰山样,指着旁边一个女子,冷冷说道,“宫主说你还会在这里住几天,所以,她这几天就供你差遣了。”说完,也不看苏舒一眼,转身就走,把那女子晾在一边。
真拽,苏舒摇摇头,比宫主还拽,无语啊……
“你走吧,我现在没什么事要你做地。”苏舒挥手想打走那女子。
谁料她低着头,抢先走进了房里,然后一拉苏舒,砰的把门关上了。苏舒先是惊讶,接着甩开她的手,说道,“你干什么?你你你……”她说着忽然瞪大了眼睛,因为她看清了眼前女子地容貌。
“轻歌!”她叫道,“你扮女人?”这个拥有雌雄莫辩,慵懒风姿的轻歌,没想到扮女人也是这么有风情,高是高了点,可是身姿婀娜,一颦一笑都颇有味道。尤其是那双含情脉脉地眼睛,被他瞄一眼,估计那些摆渡宫里的人都会丢了魂。但是,男人扮女人,若不是情非得已,一般都不愿意的吧?怎么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别扭呢?
“轻歌,你武功这么好,来摆渡宫需要扮女人么?”她有点不爽,比她还女人,真当自己是娘娘腔啊?好歹她也是看过他比较男人的一面的呀,不要这么破坏形象啊!
轻歌不屑的挥舞了两下衣袖,“以武制敌那是下策,以智克敌才是上策啊。”
“克敌?”苏舒奇道,“你跟摆渡宫有什么仇啊?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来这么干什么?”
“我已经知道灭石家一门的是摆渡宫,自然是来找幕后元凶的。苏舒,我想你来这里应该跟我是同一个目的吧?”
“我们本意是来找谜菇的,雪崖在我身上下的毒除了谜菇无法去除。当然,找出当年的真相,若是有这个能力,我也是会尽力的。”苏舒眼睛转了转,笑道,“轻歌,你该不会是用美人计进来的吧?迷倒了某个摆渡宫的高层?”
轻歌哈哈一笑,拿起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口,“谁都知道摆渡宫进来容易出去难,我用美人计自然是为了后路。难道像你们么?现在恐怕还在头痛怎么离开这里吧?”
“哎呀,你真聪明!”苏舒扑上去摇着他的手臂,直接拍马,“你进来混了一段时间了吧?那知不知道哪里有什么捷径可以逃出去的?”
“唉,没有捷径啊!”轻歌夸张的叹一口气,“除非你们跟我一样,扮成女人。摆渡宫每过一个月,就会派几个女子下山去采购必要的生活用品。不过么……”他看看旁边不停打量的小红,“你们还有一只猩猩,估计更加难逃走了。”他在宫里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打听得到长行宫新来的客人的情况。
苏舒颓然,不能轻歌,那就只能依照原先的计划了。谁知道轻歌一句话又让她跌入更深的烦恼之中。
“你爹也落于摆渡宫之手了,所以你做任何事都要谨慎点,我猜想他们会把你爹当做人质,威逼你们的。”这个消息自然是用美人计换来的,想他天姿国色,要诱惑某些头领说出点秘密还是没有问题的。
苏舒则头痛极了,不是么?她爹苏韩青都被抓入摆渡宫了,那万一他们耍花样的话,她爹不是很危险?果然要谨慎更谨慎啊,这两天真得好好考虑一下了。只是没想到那个宫主还真不简单,抓了人质,装得好说话似的,就等他们露出马脚,然后威胁他们吧?到时候,若没有轻歌的告诫,估计一个心慌,就会答应任何要求了。果真阴险呢!
“轻歌,依你看,我们该如何做?”轻歌在江湖上游荡这么多年,又是多重身份的人,想必经验丰富,处理事情也考虑的比较全面,因此苏舒想听听他的意见。
“这个么……”轻歌歪在椅子上,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淑女的样子了,“以静制动,将计就计。”
“以静制动,将计就计?”苏舒拧着眉,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是什么都不要做,就等着看他们怎么对付我们?”
“没错,不是说小猩猩知道谜菇的下落么?那么你们就占了主动权,他们再怎么凶再怎么狠,也是有求于你们。所以,只要弄清他们的计划,你再借机拖延几天时间,应该可以制定出更好的计划来。所以,敌不动我不动,对了,还没问你,你现在算是什么状况?”
苏舒撇撇嘴,“宫主说,小红,哦,就是它了……”苏舒指指小猩猩,“说我是它的主人,只要我毒,它就会为我寻来谜菇解毒,所以要我欺骗它的感情。不过说实话,我觉得有点无稽之谈,小红,应该还没有那么通人性吧?”
轻歌上下打量几眼小红,赞同的说道,“毕竟不是人类,也许它通宵简单的词语,或明了比较直接的情绪,但是说要为你毒找谜菇,未免有点夸张。摆渡宫上一代宫主受离门之毒所折磨,也许太过于渴求谜菇了,才会有这种异想天开的办法。既然你我都不相信,何不就照着他们的计划做,将来不成功,他们怪不了你,也不会伤到你父亲。你觉得如何?”
苏舒犹豫了一会,轻歌做事真是果断,“可是,万一它真的找来呢?”
轻歌淡淡一笑,“天命如此,我们普通凡人,如何抵抗?而且,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说这小猩猩真是个妖精了,既然是妖精,你觉得它会上当么?”
苏舒先是皱眉,忽然豁然开朗,笑着点了点头。同时对轻歌刮目相看,十分棘手的问题,怎么到他手里,竟分析的丝丝缕缕,如此透彻?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将来一定要拉拢过来,替宣家赚钱……
正文第一百六十章将计就计
虽然天已经暗如墨色,可是长行宫依然是亮的,每个小楼的檐下都挂着精巧的灯笼。夏夜里,无数的飞虫聚过来,但是很快就纷纷落下,因为灯笼里冒出的轻烟对于它们来说是致命的毒,也因此在长行宫即便是夏天的夜晚,也不会有被蚊虫叮咬的烦恼。
苏舒漫步在铺着碎石的小道上,今夜有些难眠,想的事情太多,一会是宣家,一会是左家,一会又是石家。头实在痛了,她便起床出来透气,因为方少轻已经露过面,所以宫主帮他准备了房间,当然也就打扰不了他的清梦了。
迎面吹来的风凉凉的,毕竟是在山上,没有本该有的炎热,她信步往前走着,来到宫里一处假山流水的时候,却听见悠扬的笛声突然响起。她本能的停下脚步,那笛声却没有受到影响,仿佛吹笛的人并没有发现她似的,依旧平缓的继续着。曲调并不复杂,淡淡的如四季变化般自然,可是却有一种被束缚的压抑。就像春的花开在了夏天,秋的叶在冬天才落的惘然。
她驻足聆听,笛声令她想起一年多的夜晚,她听宣潇吹那首忆歌。那时候,他还在怀念中痛苦吧?因为那首曲子是左晚晴,他的娘亲最喜欢的。可惜,她似乎很久没听过他吹笛了,自从他受伤失忆之后,就没有再拿起过笛子,当然,她也似乎忘了他有这个技艺。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这次回去后。一定要缠着他吹曲子给她听。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她地回忆和微笑中,笛声慢慢停止。迎来的是一片寂静。
池塘边,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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