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福有余作者:未知
富福有余第23部分阅读
,太可怕了!苏舒在心里坚定的拒绝了这个想法。
第一百一十三章学琴
自从看到那个人和那只狗以后,苏舒一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梦里,看到那人的容貌,狰狞可怕,仿佛厉鬼,狞笑着掐住她的脖子。有时候,又梦到那只狗,看见它自由的在草地上打滚,兴奋的欢叫。决然不同的梦,交相出现,弄得苏舒疲惫不堪。
白天,她强打精神去各个院子闲逛,除了认识和熟悉一下蓝家的人,也是为了打听大夫人的消息。几天下来,也算有所收获,隐约知道大夫人杜凤仪几年前精神出了状况,已经送去其他地方静养。
至于大夫人所住的院子,竟然还有一个闹鬼的传说。说每到子时,若是接近院子,便能知道铁链磨地的声音,还传,大夫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精神才会出现问题。是以大夫人搬走后,院子从此就空落下来,杂草丛生,如废弃一样,再也无人管理。
活生生的一个人和一只狗,竟然被误认为是闹鬼,也实在太夸张了点。难道就没有人怀疑过么?而且,堂而皇之把一个人拴在那里,当做畜生一样的对待,也未免太灭绝人性了一点!
那个人究竟是谁呢?而这样虐待他的人又会是谁?
秋天的天蓝得漂亮而纯净,苏舒走在花园里,尽管身边有花的美丽,有潭水的清澈,有假山的多姿,可她内心里沉沉的,灰暗无比。蓝家究竟是个怎样的家族?它里面又藏着多少秘密啊?当有一天拨开迷云见青天的时候,自己是否会后悔,太执着于看清事实?
“四妹妹。原来你在这里。”说话地人声音极其甜美。
苏舒抬眼一看,那个喊她名字的姑娘正笑吟吟的看着她。啊,是那个天仙般的三姐姐,真是一笑倾城,苏舒只觉满园的花都失去了颜色。唯有她地笑容如阳光。那样明朗,甚至驱散了苏舒心里地阴郁。
“三姐姐。你找我?”她记得她叫蓝云芊。
“是啊,你忘了。三叔怕你闷,所以叫你和我一起学琴呢。现在琴师已经来了,你快跟我过去。”蓝云芊拉起苏舒的手,快步跑起来。
红墙青瓦深处,有悠悠琴声传来。蓝云芊忽然顿住,听了会,对苏舒说道,“这个老师十分厉害,他地琴技无人可及。我爹花了好多银子才请到他来教我,而且不是每天都教,一个月才四次。”
苏舒看了看周围,问道,“就你和我么?”蓝家不是很多女人的?
蓝云芊掩住嘴。轻笑道。“四妹妹,蓝家除了我。像我们这般年纪大小地已经全都出嫁了。我爹也是想我琴棋书画都能有所造诣,将来可以嫁个好人家,所以才会请来名师教导我。其他人自然不必学了。”
苏舒脸一红,才想起自己居然十四岁就已经嫁人了。哎,受不了!她转移话题,问道,“三姐姐,那你琴学得怎样了?不如一会让我开开眼界。”
“我岂敢班门弄斧。”蓝云芊眨眨眼睛,“当然得等老师走后,才可以。”
两人一路笑着,走进院子。琴声渐近,只见空地中间石桌上摆放着一口棕褐色的古琴,古琴后方坐在一人,艳红的宽大袍子绣满金色的牡丹,阳光照在他身上,亮的让人睁不开眼。这样艳丽地服饰,忍不住让苏舒想起一个人。
“老师,我今天带了一个人来,不知老师会否介意?”蓝云芊拉起苏舒给那琴师行礼。
只听那琴师用懒洋洋又娇媚的声音回道,“不介意,只要不少我银子就行。”
蓝云芊格格笑道,“老师真会开玩笑,多教一人岂会还要少银子?三妹妹,你……”她话还没说完,却见苏舒站在琴师面前,两人大眼瞪小眼,正看得激烈。“你认识老师不成?”她疑惑的问道。
“哈,不认识,不过我想知道这位老师,你的尊姓大名?”该不会又是另外一个新的身份吧?
“老师名叫轻歌,是红羽楼的主人。”蓝云芊代为回答,“三妹妹,你难道没听说过他的名字么?三个月前,他打败了霍天百,取得了第一琴师的名号。”
三个月前?三个月前她刚去葛杨,怪不得不知道这个消息呢。苏舒看着轻歌这张妖孽般的脸,心想,这家伙倒是全能,文武全才啊!武功已经很高,谁料到琴技还出神入化,第一琴师,哈,真强!
轻歌虽然从雪崖嘴里知道苏舒是蓝家地小姐,不过也没料到这么快就在蓝家相见,他抬手划过琴弦,弹过一串悦耳地调子,笑道,“宣家少奶奶,幸会,幸会。”
蓝云芊疑惑的看着他们俩,苏舒说不认识轻歌,轻歌却叫她宣家少奶奶,显然是认识她地,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稍后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不如现在就开始吧。”轻歌提议。
蓝云芊让下人拿来两具琴,和苏舒一人一具,轻歌便开始指导起来。过程中,蓝云芊弹了两首,轻歌坦言说她颇有天赋,只需下苦功夫,将来必定可以青出于蓝,令她忍不住沾沾自喜。至于苏舒,她对音乐向来没有感觉,所以轻歌直言,她以后都不用与琴打好关系。
虽然有自知之明,可被如此打击,苏舒还是有点郁闷。
“宣家少奶奶,我让你不弹琴,是为别人好。”轻歌居然还没有走,跟在她身后一路赏花。
“我知道,是为别人的耳朵好嘛。”苏舒哼了一声。
“不错,雪崖说你颇能自知,果真如此。”轻歌笑起来、
“是么?我能自知的话,那琴我就不弹了。何必班门弄斧,还让你取笑?”苏舒回过身,“那不是自知,那是敢于尝试,好不好?”
轻歌淡淡一笑。并没有反驳。苏舒与他并肩走着。只觉这一次见面,他似乎变了不少。少了从前的轻狂,多了几分稳重和内敛。可是。这感觉并不好,一个人地变化,有时候是令人难过的。因为有些人知道,让自己改变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轻歌,你是什么时候回来明城的?”苏舒打破这份沉默。上次与他饮酒一场,对他改观不少。
“一个月前。”轻歌微笑,“跟你回明城的时间差不多。”
苏舒看着他,她在好奇他下面将要说出地话。他会不会问起梁冰呢?毕竟曾经是恋人,他会不会问她过得好不好?当然,不可否认,这有点狗血。所幸轻歌并没有做狗血地事情,他对梁冰只字不提。
“你见过明浩没有?”轻歌忽然问道。
“雪崖?”苏舒摇摇头,“没有。”她来蓝家后。只见过姚清新一次面。她是上门来道谢的。只不过,这道谢看着更像要痛打她一顿似地。姚清新是个不服输的人。她这辈子都讨厌被人威胁,可是苏舒却用自己地身份交换,来挽救她的破产。她怎能不怒?还好她是个理智的人,所以恼怒归恼怒,最后还是笑着走了。只是留下一句话,令苏舒现在想来,也觉得心寒。
她说,“苏舒,你救了我一次,我打算救你十次作为补偿。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不救你十次,我舍不得死的!”
这恐怖的姚清新,难道她苏舒遇不到十次危机,姚清新便要制造危机给她,然后她再出手相救么?不过不管怎样,反正她是不后悔地,姚清新怎么想是她的事,这骄傲的女人,让她憋屈一次,也痛快!
“明浩现在也在蓝家做事,我以为你见过他,所以问问。”轻歌看似随意的说道。
苏舒奇道,“雪崖在蓝家做事?”他以前是姚清新的人,不过既然背叛她了,自然也不会继续留在她身边。可是他怎么会来蓝家?难道他一直是蓝尧成派去姚清新身边的眼线不成?这也不对啊,若是这样,蓝尧成应该早就知道她是蓝苏舒了,怎会等到八月份才来找她?
轻歌看她低头思索,便说道,“我也该走了,你若有事,可以来红羽楼找我。”
苏舒抬起头,只看见一片艳红的衣角一晃,他的背影迅速的消失在花丛地尽头。
“他是谁?”很严厉地声音,当然是在怀疑苏舒又有什么事情瞒着他的苏韩青。
苏舒白他一眼,“我哪知道。”轻歌地事情苏韩青一点都不知晓,要被他知道轻歌是青楼的主人,又是水匪的话,不知道会被他磨叽成什么样,所以绝对保密。看苏韩青还在往前方张望,苏舒忙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
他这个爹爹跟她一样,在见识过那个人和那只狗之后,就变得神出鬼没的,已经有几天没看见他了。
“那个人不见了。”苏韩青有点懊悔的表情,“我刚从那院子里出来。”
“什么?不见了?”苏舒张了张嘴,那不是断了线索?“那……那只狗呢?”
“死了。”那只狗躺在门口,它脖子上的铁项圈也被取走了。看来有人察觉到危险,把那人转移了地方。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半晌苏舒问道,“那个人我觉得在这个院子不止十天半个月了,也许半年一年呢。为什么我们来了,他就被带走了?爹,你猜是怎么回事?”
苏韩青摇摇头,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可是,一会会又恢复了正常。他拍拍苏舒的肩膀,“算了,既然线索断了,我们也不宜再追查下去。苏舒,你不是长久的住在蓝家,我们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如何?”
苏舒点点头,“好。”她知道苏韩青是为她好,可是这样的事情,只能更加引起她的好奇之心。说放弃是假的,只是,她必须更谨慎更小心,一点点抽丝剥茧,来清楚的看到这个蓝家的最初。
第一百一十四章兄妹情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大夫人院子里的那个人似乎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什么线索都找不到。苏舒有天偷偷去看过一眼,院里杂草已经变黄,一片荒芜。屋内空荡荡的,只剩些简陋的家具,上面蒙了厚厚一层灰。那只狗碗居然还在,油污污的,倒扣在地上,提醒着苏舒,曾经看到的那个夜晚并不是虚幻的。
“小姐,你该吃药了。”小桃端来刚熬好的中药。
苏舒昨日又开始了该死的拉肚子,所幸这次请的大夫好,一贴药下去,便已经见效,这第二碗是用来巩固的。
一口气喝光苦得要死的药,苏韩青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蜜饯,才淡化了苦味。
“爹,我完了,现在身体好虚,同一个病短时间内生两次,你快点教我高级点的心法,教我剑术,不然我病死了全怪你!”苏舒借机威胁苏韩青。
“好,等你病好了。”这次竟然没有拒绝,还一口答应了。
苏舒刚要问他缘由,只见一个人匆忙的跑进院子,也顾不上喊苏舒小姐,只哭道,“刚才的大夫呢?还在不在这里?”
竹叶走出来一瞧,问道,“玲子,你怎么跑来这里了?”
“竹叶,大夫……”叫玲子的泣不成声,“我们家夫人流了好多血,听说大夫刚才来……这里了,他走了么?”
“你们家夫人?她又受伤了?”竹叶也急了,喊道,“小桃,你快把刚才的大夫追回来。小姐,”她看着苏舒,“我能否去跟玲子看一看?”
“可以,我也顺便去看看,能否帮上什么忙。”苏舒一口答应。
她们跟着玲子来到一处院落。这个院落苏舒闲逛地时候来过。只是平常不太住人。听说是大夫人地女儿蓝敏燕住地。不过嫁出去了。也不太回来便是。
“夫人。你怎么样?大夫马上就要来了。”玲子冲进去。扶起倒在床上地一个中年女子。那女子长得五官周正。只是太瘦弱了。看着跟皮包骨似地。此刻。她地手臂裸露。靠近肩膀地地方有道伤口。鲜血正不停地流出来。把她衣裙地下半部分都染成了红色。
苏舒极为震惊。倒不是那个伤口。而是她露出地整个手臂。上面布满了无数伤疤。大大小小。有些凝聚成团。有些四散分开。狰狞恐怖。这些伤口是怎么回事?这女人好歹也是蓝家地小姐。养尊处优。为何却有这种与她地身份毫不相称。就像是战场上冲锋杀敌地士兵地伤
“玲子。你把你家夫人手抬高一点。”苏舒说着。走上前去。伸手在那女子左臂上一点。稍稍减慢了流血地速度。
那女子呻吟了一声。转头看看苏舒。“你是?”她好久没有回蓝家。所以也不认识苏舒。
“夫人。她就是四小姐。”
“哦,你就是苏舒啊。”蓝尧成认回亲外甥女,蓝家的人没有谁会不知道的。那女子神情复杂,她定定看了会苏舒,忽然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尴尬,又低下头道,“我这个大姑母真是……第一次见面,吓到你了吧?”她抬手拉过身边的绸被,盖住满是伤痕的手臂。
原来她就是蓝敏燕。苏舒笑了笑道,“大姑母,大夫马上就要到了,你再忍一下。”她刚才已经看出那伤口是由利刃造成的,也不知道这大姑母发生什么事了。若是贼人,她该报官的吧?
趁着大夫给蓝敏燕包扎伤口,苏舒叫来竹叶问道,“你刚才说我大姑母又受伤了,是怎么回事?她经常受伤么?”
竹叶皱眉想了想道。“反正是受伤过好几次。每次都是玲子来喊我帮忙的。”
“那上次受伤是什么时候?”苏舒继续追问。
“上次……好像是三个月前吧,她家夫人受伤地事情很多人都晓得。”竹叶忽然压低声音道。“四小姐,我听说她的夫君喜欢打人。”她的脸上露出同情地神色,叹了一口气。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没想到这个家庭暴力的事情,连丫环都知晓。一个夫人沦落到要下人来同情她,可见她的处境有多悲惨。而且,一般丫环是不敢对这种事说三道四的,现在竹叶堂而皇之的告诉苏舒,也就是说,这个事情,在蓝家并不是秘密。
苏舒万分疑惑,那么,一个蓝家小姐被夫家如此虐待,她为何忍受得下去?蓝家又为何不为她出头?任由她受欺凌!难道嫁鸡随鸡便是这样的定义么?
大夫包扎好伤口,又开几贴药,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玲子出去为蓝敏燕熬药,苏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一个常年被毒打的弱女子,她满腔都是愤怒,可是她知道自己暂时帮不了她。如果向她灌输离婚或者法律援助的念头,只怕蓝敏燕也断断接受不了的。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女人渺小地如沙砾,大部分都是随波逐流,毫无抗争的勇气。
又或者,抗争过了还是失败,也就绝望了。
“你长得真像玉儿妹妹。”蓝敏燕伸手摸摸苏舒的脸,那个清丽善良的妹妹,曾经无数次的出现在她的梦里。这八年来,尽管梦已经模糊,可她永远都不会忘掉她。
“都说我长得像娘亲,大姑母,我娘亲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这个问题,苏舒没有问过任何人,可是眼前的蓝敏燕,不知为何,她觉得她不会骗她。她觉得这个大姑母虽然软弱,可是身上却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很矛盾地两种感觉啊,却又那么清晰。
“你娘亲啊,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对谁都好,又善解人意又坚强。”当年的她有什么少女心事,都愿意和她讲呢,可惜好景不长,发生了那件事,让她们从此天人永隔!
很好很好的人?苏舒点点头,是啊,不然那个傻爹爹怎么肯为了一个对她许下的承诺而放弃了所有?还有那个舅舅,若不是一个如此好的妹妹,他又怎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找回她的骨肉?
可是,上次偷听到的对话,那两个人为什么要诋毁蓝玉儿呢?他们和她之间又会有什么仇恨?
“燕儿,他又打你?!”一声怒吼从门外传来,接着是轮子黏在青石砖上地声音,“给我推快点,快点!”
苏舒把头探出门外,原来是蓝敏燕地大哥来了,也就是那个残疾人,蓝尧和。听说他的两条腿是在一宗绑票案里被齐膝斩去地。
“大哥。”蓝敏燕似乎有些害怕,她把身子往里缩了缩,把受伤的手臂藏在被子里,“我没什么事,别听玲子乱说。”
“不是玲子说的!”蓝尧和脸色铁青,“我是听老胡说的,他在菜场看见那狗娘养的拿刀砍你,你说,你是不是被他砍伤了?”他一把抓住蓝敏燕的手臂往外推,“给我看!这杀千刀的,看我这次饶不了他!”
“大哥,是误伤,没有事的。你看,大夫包扎好了,大夫也说没事。玲子,玲子……”蓝敏燕大声喊道。
“夫人,怎么了?”
“你跟我大哥讲,是不是误伤的。”蓝敏燕盯着玲子。
玲子犹豫了一会,点头道,“是,是误伤的。其实姑爷本来是拿刀砍猪肉的,结果夫人……被奴婢不小心撞了一下,手臂就撞到刀上面去了。不是姑爷要砍夫人的,真的是不小
拿刀砍猪肉?纵然苏舒没什么职业歧视,她还是十分惊讶。明城蓝家的小姐难道嫁给了一个卖猪肉的不成?还有,这玲子编的什么破故事啊,一听就知道是胡说八道。可怜的大姑母啊,竟然被卖猪肉的夫君用刀砍?还有没有王法了?